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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一抖,缓缓地侧过了身子,动作很轻,很慢,我看到镜子里慢慢出现了一个女人,火红色的连衣裙,满头的长发,她紧贴在我的后背,头发湿漉漉的,如同刚刚从水里钻出来一样。
原来我一直背着她!
在这个角度我看不到她的脸,正好被湿漉的长发盖住,我也不想看她的脸,我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我不清楚自己背着的是一个什么东西。
她似乎察觉了什么,头慢慢地转了过来,那么的僵硬,如同一个木偶一样。
头发盖住了她的脸,让我只能看到了她的眼,仅仅是一只,那只眼也是通红的,翻着血光。
她也在镜子里看到了我的脸,似乎是一种错觉,我感到她笑了。
然后她用手猛然掀起了自己的长发,把她的脸露了出来,我看到了那只眼,却再也没在脸上看到任何的东西。
这张脸除了一只眼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却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声音,似乎是她发出来的,声音尖锐得如同刻刀磨过玻璃,她凄厉地吼叫着,不要去古村!
我猛然打了一个哆嗦,一下子在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这是一个梦。
一个炸雷响起,我看了看窗外,已经下起了暴雨,我的窗被风吹开,雨水倒灌进来,屋里面充满了潮气。
我急忙下地关紧了窗,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所有的灯,走进卫生间的时候看了看,没有异样。
可刚刚心悸的感觉还在身体里,我连厕所都没敢上,关上了卫生间的门,然后又把椅子推倒了门口,横在那里。
只不过就是一个心里安慰。
我松了口气,坐回到床上,拿起手机看了看表,刚刚一点多。
这个梦太吓人了,也不敢再睡了,反正明天,不,今天要坐几个小时的火车,车上再睡吧。
我不敢关灯,捧着手机看起了小说,打算熬到天亮。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还是陌生的号码,我以为是骚扰电话,看着它响起来打算置之不理,却没想到它那么的倔强,响了一声又一声。
我的手开始颤抖了,我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深夜打电话的朋友,半夜的电话对于我来讲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接了起来,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得如同刻刀滑过玻璃,她吼叫道,不要去古村。
然后手机就挂掉了,等我拨回去的时候,依然是空号。
电闪雷鸣!
我打了一个冷战,刚刚还残留的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
我还在梦中?
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个梦,从来都不是个梦?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在冷酷跳着,每一秒我都能听到自己生命流逝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天已经大亮,推开了窗,雨后的空气分外的清新,我昨天似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了自己背着一个红衣女人,梦到自己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阳光扫去了一切的阴霾,我长出了一口气,自顾自地笑了。
看来我是太紧张了,昨天被吓到了,所以半夜做了这个鬼梦,还是两个。
我把自己收拾妥当,拿起了准备好的行李摸了摸兜,发现手机没有带,等我拿起手机的时候,看到上面有一条短信。
“不要去古村。”
我打了一个冷战,翻了翻手机的记录,果然凌晨我接了一个电话。
那个电话是真的,那么那个红衣女人呢?
我又把短信的号码回拨了回去,毫无意外地是空号。
我手中拎着行李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愣愣地站在地中间。
如果这是真的,不管去不去古村,我最多只有二十九天的生命,每一秒都在减少,如果这是假的,那么是谁再跟我开玩笑?
不管是真是假,我不能在这里等死,我咬了咬牙,给自己下了半天决心。
去,干什么不去,去是死,不去也是死,去还有一线生机,不去的话……
你确定那个红衣女鬼晚上不再找我?
虽然我没有女朋友,但……这样的女人我也无福消受。
反正我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说不上胆子大,可也不算小,加上网络上插科打诨惯了,也不分场合能弄出点冷幽默来,关键时刻自己给自己讲个笑话,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我算了算时间,时间很宽松,不过这个家里有点不安生,我拿起旅行箱就跑了出去,去火车站专门找人多的地方坐,还别说,人多的地方就是让人安心,稀里糊涂坐到了上车的点,等到自己找到了座位,这才算是把心放了下来。
这件事儿我不敢告诉我的父母,他们为我操心了半辈子,不能拿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吓唬他们。
而对于古村,我的印象真的是很模糊。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提过几次古村,那个地方有一个古庙,以前叫古庙村,后来破四旧的时候,古和庙都算是旧东西,都给破除了,改名叫红旗村。文革之后,红旗村两个字太带有那个时候的色彩了,中国政治活动都是一波一波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红旗村又改名了。
本来打算改回古庙村,但是庙变成教室了,也就算没了,最后只留下了一个古字叫古村。
对于古村我就知道这么多,其他就是模模糊糊的记忆,小时候村里的人都喜欢讲故事,今天碰到鬼明天碰到妖,说起来都神秘兮兮的,仿佛那个地方是什么灵异之地。
我们家是什么都没碰到,十岁的时候父亲回家把爷爷的尸骨收敛了一番带了骨灰回来之后,古村这个称呼就在我们家里消失了。
如果没有十岁这次回家迁坟,我肯定也不知道古村在哪里,那一次回去让我加深了印象,我隐隐约约记得古村是在清河镇的下面,当时坐马车要几个小时,那时候觉得很远,现在想一想如果是汽车的话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最多,其实离镇上很近的。
不过古村能不能通汽车我就有点怀疑了,印象里四周都是山,就没有不是山的地方,小时候父亲他们这些壮劳力农闲最大的工作就是修路,而且是挖山修路的那一种,真有一个山被挖开了,十岁我回去的时候路过那个山洞,父亲很自豪地对我说,看,儿子,这就是你爹干的好事儿。
无穷无尽山,这就是我对古村最深刻的印象,恐怕也是现在唯一的印象。
我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我内心里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吓死人的百天故事之后,我的脑海里老能听到时间流逝的滴答声。
你听。
滴答,滴答。
就好像有一个倒计时雷管在我的大脑里面疯狂地旋转着。
而我总是下意识地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时间,真的很害怕它突然之间就断掉,然后我……就没有然后了。
我今天的目的地是清河镇,我没有勇气直接去古村,我不知道那里现在成什么样子了,我更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我想在镇上先离古村近一点,四处打听一下古村有没有什么怪事儿,我是一个非著名作家,我最擅长的就是搜集素材,然后在中间理出一个脉络来。
我至少得知道我得罪了什么东西,知道是什么东西诅咒的我,然后不管好不好用,先百度一个十字架、圣水、桃木、佛珠之类的东西带着,或者多看几集《邪恶力量》,准备点盐跟火来个深夜挖尸,路边烧烤……
反正我的脑子里很乱,九天神佛已经在我不经意间拜了一个遍,管不管用将来再说。
这趟火车是最慢的,现在中国很少有这么慢的火车了,没有办法,清河镇是一个极小的地方,也只有这种见站就停,遇车就让的慢车才能到达那个小镇。
我坐上了车,足足有半个小时车也没有开,车上的空位很多,我远远地看到外面唧唧喳喳地跑过来一群年轻人,这群人跟我不一样,他们充满了青春活力,不像我这样的死气沉沉。
他们就好像是我的对立面一样,对这趟旅途似乎充满了期待,看着这群年轻人坐在了我的四周,我倒也没怎么在意,从包里拿出了加西亚的《百年孤独》,准备借此度过这漫长的旅途。
书刚刚拿出来,就听到一个女孩子说,你也看加西亚啊。
我哦了一声,抬头看到对面座位后面一个女孩站着,白皙的脖颈伸长着,正扭身看着我,脸上充满了青春与活力,黑发垂肩,肌肤如雪,从车窗上射过来的光在她的身上打了一个明亮的光圈,就好像是穿了一件五彩的光衣,让本来就精神恍惚的我一愣。
我哦了一声,女孩似乎很有兴趣,她举了举手中的书说,巧了,我也看百年孤独。
这有什么巧的?最近加西亚离世,好多不知道他是谁的人都捧着几本书恶补,这架势就跟莫言拿了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他的书成了全民读物一样。
这已经成了我旅途的习惯,看到女孩子也拿出这本书,我笑了笑说,这不是,流行么。
其实《百年孤独》我已经看了四遍,这是第五遍,只要出门在外,我肯定会读一遍,把自己放在那个世界里,每一次的感觉都不同。可我的性格不太擅长交际,不擅交际的人说白了就是不擅长吹嘘。
女孩耸了耸肩说,一会儿交流一下。
这趟车很松,我对面的座位完全空着,四周都是跟女孩一波上来的年轻人,我哦了一声,笑了笑,可能是太久一个人生活,我已经忘记跟女人交流应该怎样了,我僵硬地把头低了下去,打开了书,女孩子扑哧一下笑了,她说,你的书拿反了。
我哦了一声,觉得脸上有点热,把书翻了过来结果发现这才是反的。
刚刚是那个女孩骗了我,我抬起头来,发现女孩已经坐了下去。
或许是觉得我无趣所以开个玩笑吧,我把书随意地翻到了一页,把自己调试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心一意地读起来。
一本好书真的是一种享受,看着书里的人的喜喜悲悲,我居然把自己那点破事儿给忘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检票的过来了,喊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急忙把票递过去。
检票的很不耐烦,接过票的时候问道,去哪里?
我急忙说,清河镇。
对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票,又看了看我,好像我刚刚有逃票的想法一样,目光在我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把票递了过来。
我接了过去,放在包里,又把自己埋在了书里。
恍惚间感到对面有人坐过来了,我抬起头来扫了一眼,是刚刚那个白白净净的女孩,旁边是她的一个朋友。
也是一个女孩子,头发绝大多数都是黑的,不过前面有三缕头发被染成了红黄蓝三种颜色,垂在了前面。
我可能是太过于传统,对于这种五颜六色的头发先天就有一种排斥感,我扭头看了看那个女孩,对她微笑了一下。
女孩伸出了手说,思瑶。
二十九日(2)学生旅团()
多少年没有被女人主动追求过了,我急忙把手伸了出去,在她的指尖轻轻一握,低声说,丁凡,我叫丁凡,甲乙丙丁的丁,凡人的凡,不是那个讨人厌的烦人……
思瑶扑哧一下笑了,一旁的女孩子也笑了,她说,别紧张,她有男朋友了。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真的不是对方有多漂亮,或者是我自己有多心虚,主要原因就是我已经太久没有介绍过我自己了。
思瑶指了指一旁的女孩说,神婆。
我愣了一下说,神婆?
思瑶点了点头说,对,对,神秘兮兮婆婆妈妈的。
神婆哼了一声,推了思瑶一下说,我叫申乐,别听她胡说。不过……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顺的地方?
我啊了一声说,你真的是神婆?
神婆呵呵一笑说,你最近绝对要倒霉。
思瑶笑着拍了神婆一下说,别听她胡说,见谁都是这句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是驴友,这一次一起出来玩,我刚刚不经意听到了你的票也是到清河镇的啊。
我哦了一声,思瑶说,真的很巧啊,我们第一站也是那里。我看你看书好入迷啊,现在很少碰到看书这么入迷的了,我刚刚也想看书,结果他们要打牌,什么也没看上。
我笑了笑说,一个人,没朋友,只能读读书了。
思瑶嘟了一下嘴说,反正我们也到一个地方,不如一起吧,我那副牌来,咱们斗地主啊。
说完站起来,从神婆的边上挤了出去,神婆照着思瑶的屁股给了一巴掌,思瑶啊了一声,回头要打神婆,看到我看着她脸色一红,瞪了神婆一眼跑开了。
神婆转过来看着我,脸上可没有刚刚的笑了,她低声说,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东西?
我觉得这个女孩子神神秘秘的,或者说神经兮兮的,笑了笑说,你还真能看出来?
神婆说,我们家祖上就是出马的,已经好几代了,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我觉得你的气色非常的不好。要不然你把生日时辰跟姓名写下来,我晚上打电话回去让我姥姥给你找保家仙看一看?
我说,真的假的啊,保家仙那是东北的吧,这么老远,一晚上过得来么?
神婆似乎有点生气,她哼了一声,或许觉得我的言语之中带着戏谑吧,白了我一眼低声说,你活该倒霉。
我耸了耸肩,女孩子莫名其妙的多一点,我虽然没有女朋友,可是我笔下的女人都是这个德行,跟她们讲理还不如要宇宙和平更实际一些。
我虽然最近有点状况,不过总体上来说,我是不信的,不相信有这么邪门的事儿更不相信萍水相逢的一个小女孩能帮我解决。
我跟神婆互瞪了一眼,思瑶那面已经拿着牌跑过来了,我们三个坐在一起开始斗地主,斗来斗去就闲聊开了。
这一次思瑶他们组团过来去清河镇是探险去了,她们问我去干什么,是不是也是探险,我说我回去省亲,思瑶似乎对我在清河镇住的这段历史很好奇,追问我知不知道鬼村。
这名字太诡异了,我第一次都没听明白,以为他们说的是贵村或者什么的,我说我不知道。
直到思瑶做了一个鬼脸我才弄明白说的是鬼村,我挠了挠头说,哪里有村子叫这个名?又是什么旅游项目吧。
思瑶说,你不知道么?前一段时间网络上很火爆啊,驴友爬山到了一个荒芜的小村,他们发现了很多怪异的现象,例如明明没有人住的房间,两个床放在那里,一个床一尘不染,另一个床都是灰尘。还有,桌子会动,椅子会突然飞起来,晚上过夜,一个女孩子身上有各种抓痕……太可怕了。
我倒是觉得这个新闻我看过,可是我不知道是在清河镇,我说,鬼村是你们后起的吧,以前肯定不叫这个名字。不过我离开太久了,你说我也未必知道。
神婆说,这一次我们组团过来,就是去探险的。
我对这个神神叨叨的女孩子本来没有特别的好感,反倒很有跟她斗嘴的欲望,我说,你过来捉鬼来了?
神婆白了我一眼说,也不是不可能,说不上先把你捉了。
我这个人其实比较无趣,但是嘴贱,容不得别人占便宜,我刚要多说几句,发现那面走过来一个男孩子,也就是思瑶这个岁数,过来站在我们的座位旁,对思瑶说,好啦,我的错,回来吧。
思瑶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倒是听话地站了起来,又看了我一眼,眼里似乎有愧疚。
她说,那我先过去了。
我点了点头,思瑶过去挽着男孩子的胳膊,神婆这面一脸的坏笑,似乎很高兴看到我的表情。
至于我的表情是什么样子,我也说不出来,神婆说,都告诉你了,有男友。
我哦了一声说,那你有没有啊。
神婆切了一声说,就凭你想追我?
我呵呵一笑,然后说,我怕你纠缠我而已。
神婆站起来摆了摆手,似乎对我刚刚的话也没介意,她说,人家小两口吵架,把你拉进来,那句话叫什么?算了,不说了,你也怪可怜的。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男人看到了女人就光想着那种事儿?就不能有点正常的想法?
神婆愣了一下说,也对,说不上能碰到一个同性恋呢。你要说你是柳下惠,那你站起来啊,你看看那里。
我不服气地站起来,思瑶也就算是一般漂亮的女孩子,我还真不至于见一面就想怎么着。站起来之后,神婆指了指那面说,你看那个,看到那个美女了么?有想法了么?
女人说另一个女人漂亮,要不然这个女人就是太漂亮了她不得不服气,要不然就是比她长得还差点她想彰显一下自己的美貌。
我顺着神婆的手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那面坐着一个太漂亮的女孩子,这种漂亮很难形容,看她一眼仿佛一下子其他所有的地方都暗了下去,只留下那么一个光圈在她的身上,她的动作仿佛都已经变成了慢动作,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让我眩晕的力量。
即便是阅片无数,我也没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神婆哼了一声说,男人都这个德行。
我看着那个女孩雪白的锁骨愣了一阵神,根本没在意神婆到底在一旁说什么,不过我渐渐感觉到了自己久旱的玉米地有崛起的趋势,急忙坐了下去,掩饰了即将而来的尴尬。
神婆说,思瑶就是因为这个生气,这个女人叫风月,你听听这个名字,风月无边,带着一股子的淫荡。自从上了车,所有男人都围着她转,就连大鹏,就是思瑶的男友,这种女朋友坐在身边的也偷偷地在看。你说思瑶能不生气?再漂亮也是个勾引男人呢。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不太喜欢别人侮辱我见过一面的即将成为我孩子他妈的女人,我说,长得漂亮也有罪?
神婆哼了一声说,明明是我们几个好友自己组织的探险,外面插进来一个什么表妹,结果所有男人都双手赞同。我告诉你,这次探险,有好戏看了。
我说,你们去哪里?要不然我跟着你们去吧。
神婆说,你不是见一面就这德行了吧,刚刚我跟思瑶两个人坐在你身边,怎么不见你说要跟我们去?
我说,我跟你也说不着,叫风月是吧,我自己去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