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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妻徒刑,总裁离婚吧-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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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他要改变自己先前的决定。

    他不要再让孟浅傻傻地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却不知道自己正坐着那人报复孟家的工具,而且正乐此不疲。

    “浅浅,你听爸爸说一句”

    他倏地扯过孟浅的手,紧紧地攥着。

    他的手心有黏腻的汗液将自己的手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有他惊慌失措的神情,让孟浅隐隐觉得不安,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好不容易适应了刚和爸爸的谈话氛围,这会儿,他顷刻的转变,又让她开始不适应起来。她试图从那两只大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却发现根本是徒劳。他的手,根本是要将她的整个捏碎

    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气息,她说:“爸,你说。”

    孟逍一咬牙,不能让这一切再这样错下去了,倘使孟家的每个人都逃不了因果报应,他也要她的女儿成为那被排除在外的一个。

    “浅浅,你要小心阮少斐。”

    小心阮少斐,小心他日日身旁相随、爷爷枕边相伴的丈夫?

    “为什么?”心中的疑问破口而出。

    孟逍胸口一起一伏,吐出积郁在胸口的一口闷气:“你知道吗?他接近你的目的并不单纯”

    正是在这句话尾音落下的同时,他亲眼看见她的一双明亮的眸子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就好比是烟花划过夜空变作尘埃的瞬间。她一笑,如同石子落进平静的湖面,击起万千水花。

    他知道,他在她心里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信任就在他话说出口的同时,顷刻坍塌。

    她笑。

    是苦笑,还是讥讽地笑,抑或是极端失望的笑。

    彼时的孟逍,也大抵分不清楚了。

    良久,她的容颜又恢复最初的平静无波。

    “你知道吗?刚阮少斐他走的时候,和我说什么?”她轻轻地问。

    他握着她手的大手倏地一紧。

    “他和我说:浅浅,你虽然离开了孟家,但是爸爸始终你的爸爸,你们是打着骨头连着筋任谁也分不开、有着血缘关系的父女他来找你,是想挽回你。”

    孟逍的手缓缓松开,露出包在里面的早已被捏得通红的小手来。

    他当场石化,竟没想到,阮少斐和她说的会是这一句。

    “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吧!”她漠然抽回自己的手,提过自己的手包,倏地起身,却被他叫住,“浅浅,你听爸爸说!”

    孟浅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管你再说什么,我都也只是一句话:就算全世界都都错看他、抵毁他、诽谤他,我也都只相信他是我的阮少斐。”

    她的答案,让他不只是震惊那么简单。

    他知道,她是在一种淡言冷语的方式在同自己咆哮、同自己反抗。而他又有什么能力能够阻止呢?他的女儿,一旦认定了什么东西,就一定会认到最后。这一点,他们出奇得想像。只能目送她愤然离去,甚至连他准备给她的孩子的礼物都不拿。

    他一个人独留在这里,自顾自地苦笑。

    *

    *

    *

    孟逍一个人开车走在回孟家的路上。

    现在的孟家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要回去。或许,那个地方不该称作是一个“家”,应该叫作房子,一栋华丽的别墅,一幢象征着孟氏家族荣誉的大宅那里面似乎装了很懂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装。

    没有他的爱人,没有他的儿子,没有他的女儿,没有亲情,没有爱情

    这些都没有的话,那就该是什么都没有。

    因为孟家近些日子出的一系列事情,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被孟鹤先请上门,解决着让他焦头烂额的案子。冰冷而压抑得,让他想要窒息。他实在是无心去管,所以在他那里,这个可以姑且称作为“房子”地方,他能晚回去一分钟,就是一分钟。

    因脑子里一直装着和孟浅相处时所发生的那些片段,他开车的时候也并不专心,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副驾驶座的手机忽然响起一首优雅的钢琴曲。

    overtherainbow。

    那是莫妍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也因此被他拿来做自己的手机铃声。

    他按下蓝牙耳机的接听键,耳朵里清丽的女声萦绕——

    “阿逍,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你,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莫妍极具疲倦的语气,让他心上一沉,眉心一蹙,他问:“我在开车,你在哪里?”

    “在萨维奇画廊。”

    他方向盘一转,调转了车头:“等我。”

    他赶到,她上车。

    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情。

    透过后视镜看坐在手旁的她,将头垂得极低,纤细的十指纠结地相缠,依靠在车座上,颇为疲倦的样子。

    每每她有心事,就是这个样子,他了解。

    他启动车子,问道:“想去哪儿聊?”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飘进耳际——

    “阿逍,我们离婚吧!”

    心,砰然一窒。

    孟逍握住方向盘的手,倏地一紧,旋即将自己措手不及的惊慌藏匿在淡笑中:“妍妍,等下再开玩笑。你先想想我们等下要去哪儿?南海怎么样?我们这个时间过去,等下刚好可以看日出”

    一见孟逍轻巧地岔开了话题,莫妍烦躁抓了抓了自己的头发,再次强调道:“阿逍,你知道的,我没在开玩笑!”

    他脸上的淡笑,一点一点散去,侧脸的线条也跟着冷峻了几分。

    心口那个的位置一再紧缩,逆袭而来的钝痛,几乎要席卷了他整个人的意志,他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一手操纵着心口。长眉打成了一个结,几乎是从薄唇下挤出了几个字:“妍妍,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挽回?孟逍,你来告诉我,我和你的这场婚姻里,有什么可以挽回的?感情吗?别告诉我,你对我有那种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心里,从来就只装着孟浅的妈妈,那个死了十几年的女人”

    她发泄一般地说着心中的想法,全然没顾及到孟逍捂住心口的手,整个将他身上的格子衬衫攥皱。

    偌大的车内空间里,涤荡着她的声音。

    一句一句,不再清丽悦耳,仿佛把把利刃刺进他心口。

    “对,我承认,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看重了你孟家的钱我嫁给你,更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我欣赏你的才华,而是因为和你们孟家能给我我想要的”

    “别、别说了!”

    孟逍心痛难当,连看着前方路况的视线也渐近变得模糊起来,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受控制地松了力道。另一只手胡乱地摸索着什么,呼吸也跟着越来越重。

    “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安安的爸爸一个人现在,我找到他了,就决定要义无反顾地回到他身边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我能好聚好散。你就全当这一切是我对不起你吧”

    一阵急促的鸣笛声响起,莫妍缓缓抬起了头。

    她这才发现,孟逍的车子正穿梭在车流之中,摇摇晃晃。而那对面不到五十米的位置,迎来了一辆大型货车。

    方向盘上空空荡荡,早已没有了男子操控方向的手,而他的脚还踩在油门上。

    他居然松开了手!

    他要和她同归于尽?!

    低吼一声:“孟逍,你疯了?!”

    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他们的车子正加速驶向那辆货车,再踩油门已经来不及了!

    “孟逍!”

    她探过身子,方向盘一转,车子翻滚落下公路。

    *

    *

    *

    晚上八点十六分。

    莫大同拉上行李箱上的拉链,将行李箱从床上抬了下来,立着放在了脚边。他将自己丢在大床上,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自顾自地苦笑。

    整理起来,他的东西还真的不算多。

    能带走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箱子。所有的事情他都准备好了,走之前,就只要再见她一面,他或许就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了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嘞,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嘞”

    孤单的躺在大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本是欢快的曲调,却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突兀异常。

    手机屏幕上闪过“小姑姑”三个字。

    第一直觉地,拇指放在了拒接键的上方,可就在电话响起了第三声的时候,他还是心头一软,接起了电话。

    霎是熟悉的女声将整个耳廓盈满。

    “大同大同你在哪儿啊?”

    她的声音沙哑,有着明显哭过的痕迹,他能听出她此时此刻的惊慌失措。

    面无表情地,他漠然答道:“我在收拾行礼下个星期,我就要回加拿大了。”

    她似乎并不关心他接下来要去哪儿,只是在下一瞬间,忽然哭得极凶:“大同,大同,你快来,你快来啊”

    电话那头的无助和落寞让他心头一刺,缓缓地流淌出腥红而温热的液体来。

    莫大同眸光一沉,蹙眉沉吟。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再见她?只怕是懦弱的自己见到她之后,又会心软,又会动摇,又会改变已经做好的主意

    “大、大同,孟浅的爸爸出、出了车祸他现在进了手术室,两个多小时都没有出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莫大同太过震惊。

    失了控地,他对着手机大吼:“莫妍,告诉我,你现在在哪个医院?!”

    莫妍被他的这一吼吓得清醒了些,似乎清醒了些。听筒里传来她哭过之后变得浓重的鼻音,颤抖地:“在在滨海医院。”

    等到莫大同赶到滨海医院的时候,在手术外最先看到的就是莫妍那瘦削的身影。空旷的走廊里有她低声抽泣的声音传来,他重重地舒了口气,向她走近。才注意到她头上也包扎着一圈厚厚的纱布,额头的位置,血丝透过医用纱布,隐隐地出头斑驳的血色来。

    听到有脚步声,那长椅上缩成一团的人儿才缓缓抬头,露出一张爬满泪痕、饱经沧桑的小脸。

    一双眸子哭得红肿,眸光正闪闪烁烁着惊恐和担忧。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张期盼已久的俊颜的时候,盈在眼里的泪倏地滑落,唤了他一句:“大同”

    他俊眉拧起,俯视着那几乎要哭瞎了双眼的人,拿出了他作医生以来最多冷静来:“告诉我,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出了车祸”

    莫妍余惊未平,慌乱地摇着头,在脑海里搜索着答案:“我我和阿逍下午约了见面我告诉他,我在萨维奇画廊,然后,他说他来接我后来,我上了车,上了车我和他说,我想和他离婚想要他成全、成全我”

    她竟然背着自己做了这样的事

    那一字一句,让莫大同攥紧了拳头。

    大手蓦地抬起,悬宕在半空上,这一巴掌真恨不能狠狠打在她脸上。

    失措地,她迎上他怒不可遏的眸光,扯过他的袖子:“可是大同,后来我们的车子从公路上摔下来的时候,我明明看他,就只是头上破了皮、流了血啊那个样子就只是昏了过去啊!怎么会,怎么会进了手术室三个小时了,还不出来啊?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她当惊受怕的样子让人又怜又恨,最终,他停在半空中的那一巴掌,无力地落了下来,轻抚她发丝,让她倚在自己身上:“好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话音才落不久,手术室的手术中的灯忽然暗了下来。

    一身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莫妍疯了一样地冲了过去,扯着医生的手术服,问道:“大夫,他他怎么样?”

    莫大同跟着走了过去,握过莫妍的细肩,给她以最大的安慰和支持。莫妍的手,这才缓缓松了下来。

    医生摘下口罩,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病人送来得实在是太晚了”

    “那是什么意思?”

    莫妍心弦一紧。

    “通知其他的家属吧!病人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

    所以孟逍死了?

    医生向她宣判了孟逍死讯的那一刻,莫妍直觉自己的天的一角塌了下来。

    她如一颗轻盈的尘埃,瘫软在地上。

    悲极反笑——

    莫妍,孟逍死了。

    现在,你满意了?你终于可以毫无顾虑地和阮少斐在一起了?

    *

    *

    *

    那一晚,孟浅睡得极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白天才和她见过面的孟逍,他牵着一个面容熟悉的漂亮女人的手走到她面前,一脸暖笑地告诉她:“浅浅爸爸现在终于可以和你妈妈在一起了。我们会很幸福的,希望你也一样”

    她从梦里惊坐而起。

    孟浅问自己,是白天和爸爸吵得太厉害了吗?所以,她夜里才会梦到他。

    梦里发生的场景明明是美好的,可梦里的孟逍和他说的话,却让她心有余悸。

    他和她说,他终于和妈妈在一起了那是什么意思?他死了吗?不会的,不会的,梦都是反的。

    恐怖的想法将她狠狠捆绑的时候,却是一双大手轻搭在了肩上。

    她被惊得整个人一颤。

    回眸,才发现,一直睡在自己旁边的阮少斐也跟着醒了。

    “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关切地问着,阮少斐大手抚上她已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的额头。

    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子,想要得到一些叫作安全感的东西。

    大手将她拉进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随之,轻羽一般的吻落在她发顶:“没事了,没事了,就是梦而已不会成真的。”

    对,是梦。

    就只是梦。

    不会成真的。

    孟浅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重新躺进他的怀抱里,将头埋进他怀抱的最深处,有了温暖和依靠,却是守着忐忑和不安,一夜未眠。

    *

    *

    *

    孟逍的突然离世,几乎让孟家的每个人都震惊。

    孟鹤先的濒临倒台已经够让人头痛的了,孟家上上下下人人自危,短暂的悲恸过后,少有人有暇顾及去顾及孟逍的葬礼。理所应当,举办葬礼的这件事,落在了莫妍这遗孀的身上。她清楚地明白,这是她欠孟逍的,所以葬礼上的每一个细节她都细心打点过,算是对他的补偿,似乎也只有这样做,她内心的愧疚感才会减轻一些。

    这天,她正在孟逍的书房里为他整理着遗物。

    两年的朝夕相伴,让她太了解孟逍这个人了,他这个人喜欢简单,讨厌繁琐,所有的东西都只有一样就够了。一盆花,一只常用的钢笔,一块用了十几年的画板,一个只养着一条金鱼的鱼缸她也不只是这一次想要问那个人了,为什么他对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偏执得恐怖,这一生却娶了三任妻子?

    而这个答案,到他离开,她都没有问。

    成了他遗留下的一个迷。

    因孟逍的东西并不多,所以整理起来也根本不费什么功夫。他留下的比较多的,最多的是他生前随手画的画稿。

    她在一张一张收集起来,再到装订成册的时候,还在想。

    那时他们相识,还是因为因为画呢。

    彼时,在加拿大渥太华,她穷得连第二天给莫大同和安安的住院费都交不起,只能拿出自己所有的画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来到一家画廊的门前,将自己的画稿一张一张地摆在地上。她辛辛苦苦准备了几年的画作,只要当时有人肯出五加拿大元,就可以买走识货的人都知道,这连她用在上面的油彩钱都不够。便就是这样,她蹲在那里整整一天,蹲到双脚发软浮肿,也还是没能卖出十张去

    最后,是一个恍若神祗一般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她面前。

    买下了她所有的画。

    那便是他们的相遇。

    而他在认识自己之后,也在一次酒醉后畅聊时提及到,注意到自己是因为自己的侧影和他的妻子很像。

    正是这一句无心之谈,才会让她无数次帮她之后,选择嫁给了他。

    纵然无关风月,只为感激。

    这个叫作孟逍的男人,长他将近二十岁,年龄足可以和她的父辈相提并论,却在她人生中最落魄的时候温柔的她的岁月

    想到这里,莫妍低头看了看胸前别着的那朵白色小花,扯扯嘴角。

    现在,那段时光,已是陈年旧事了。

    该同他一起埋进坟墓里去了。

    随手,她将他的画册放到了那只箱子当中。

    再整理他书桌里那些抽屉的时候,她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发现了一个信封。简单样式地牛皮纸质地,那是他的风格没错,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抽屉里。

    最让她惊奇的,并不是这。

    而是那信封上用他娟秀的字迹写着自己的名字——

    莫妍。

    霎时,五味陈杂。

    他竟留了一封信给自己?

    五指止不住颤抖地,她从抽屉里取出那个信封。

    信封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并没有密封,似乎是信的主人为了日后若是想起了什么,便在里面再添上一笔似的。

    展开叠得整齐的信纸,熟悉的字迹跳入眼帘——

    “妍妍:

    我一早就料到,你有一天会打开这个信封的。我要告诉你的是,当你打开的瞬间,你想要的自由的就已经在手中了。

    如果爱是成全,那么,我愿意。”

    什么意思?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得不清不楚,她看得一头雾水。

    手已经控制不住地极端地颤抖了。

    她的心几乎跳到了喉间,将信封整个倒空,里面一纸已经摇摇晃晃地坠在她脚边。

    她拾起,眸光掠过上面的文字。

    最上的五个大字,几乎要刺瞎了她的双眼——

    离婚协议书?!

    甚至连名字都签好了。

    捏着那一张轻薄的纸,霎那,她泪如雨下。

077天地云泥,青鸟与鱼() 
因为孟浅怀孕的缘故,咨询室这边莫大同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理所当然地,刚休完产假不长时间的伊莲又被请了回来。伊莲才回来工作没有几天,就得知莫大同下个星期要回加拿大的消息,眼下又要安排一直在莫大同这里治疗的病人转到其他莫大同熟悉的医生手里的事宜。

    “莫医生,你什么时候会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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