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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便甩门而去。
留下孟浅站在那里,盯着手里那条被攥得起了皱的领带,缓缓舒了口气,呼,他这是没事乱发什么脾气呢?
临近傍晚的时候,本来是晴朗的好天气,却突然下起了大雨来。
孟浅坐在咨询室里面对面前摆着的那一堆文件直想大发脾气,莫大同这是存心要为难她不让她下班,要不然怎么会让她把咨询室开业以来所有的用户资料都在今天整理出来。
整理,整理,有毛线好整理的啊?
061哪来天长,何处地久4()
她自从在莫大同的工作室工作以来,每天做的事情,就只有整理资料整理资料整理资料,这要她整理到什么时候啊?下午莫大同生气的样子,她现在向想来还觉得后怕。小猫咪发起脾气来的时候,有时候要比老虎还要吓人。不过说起来,也是她人理亏,拿着工资,却还在上班时间找老板聊天、打领带,也难怪他会生气。
眼前,莫大同已经坐在咨询室最里面的休息室,几个小时都没出来了。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就不饿吗?可是她很饿啊。还有阮少斐,怎么,她发了十几条短信,打了十几个电话也没人应,是在开会吗?可是,他和她不是约好了要去看妈妈的吗?怎么现在,连个消息也不给她?
孟浅又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个时间妈妈那边大概已经休息了,也不好再去了。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决定先下班回家再说。
一开咨询室的门,夜风席卷而来,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她身上,凉意丝丝缕缕顺着血液传向四肢百骸。
莫大同的咨询室所在的这条街,本就人烟稀少,再加上现在在下雨,街上的行人更是少得可怜。
就在这时,放在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孟浅连忙拿出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闪过莫大同的名字,眸光一黯,还以为是阮少斐打来的,要来接她的呢。有些不耐烦地,她接起电话:“喂,怎么啦?你要的那些客户资料,我都整理好了,放在我的桌子上,你去拿好了”
“你在哪里?”谁知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有几分严肃和紧张。
“我?”孟浅低头看了看脚边的水洼:“文件都整理好了,我当然要回家啊,难不成还要继续留下来给你做苦力呀?”
“我没开玩笑,你现在在哪里?”坐在休息室里莫大同看到孟浅的位子上没了她的人,就开始觉得焦躁不安,他一定要看到她人出现在她面前才行。说着,他拿了一把伞,就往门外走。
“我啊,刚才一直在咨询室的门口等车,不过外面下得雨很大,我看这条街大概是很难叫到计程车了现在要过马路,到对面的那条路上拦一辆车,然后打车回家。”
“你在咨询室门口?”
“嗯哼。”
莫大同快走了两步,透过满是水汽的落地玻璃门看见了站在门前的那道纤细的背影,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你就站在那里等我,不要动。”
“哼!我凭什么要等你呀?”
说着,她拿过包包定在头顶,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
蓦地,有橙黄色的车灯骤地照来,孟浅直感眼前一白。
旋即,刹车声急促地响起,尖锐得刺痛耳膜——
*
*
*
另一地点,晚上八点钟整。
阮少斐的办公室里,灯没看着,房间就只有两点亮光。
一点是未捻灭的烟头躺在水晶烟灰缸里,闪着一点微弱的火光,还有一点是阮少斐迟迟不暗的手机屏幕。屏幕上亮着的,是莫妍一早发来的那条的短信——
“我想,有些话不和你说,我会后悔。今天晚上八点半,希尔斯餐厅,你不来,我不离开。”
先前她发给他的所有短信,他都删了。今天的这一条,他却没有。原因无外乎这一条里“有些话”那三个字。
雨滴拍打窗户上玻璃,如回忆与他丝丝缠绵不休。
那一年,是她和他相恋的第七个年头,她只留下了一张纸条搭上了飞去加拿大的飞机。她说,少斐,等我,回来的时候,带惊喜给你。于是,他谨慎而小心地守着她给他的承诺,等了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等到了父亲受刑自杀,等来了因为接受不了父亲的死母亲疯了的消息,等来了她在加拿大另嫁他人的消息
而当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竟是在他甘做“孟鹤先的狗”的时候,她果然不负承诺,带来的,果然让他够惊喜。
她另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名义上的岳父,她所成为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名义上妻子的继母。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他难堪,更让他心如刀割,更不让他无法原谅?
手,不自觉攥紧。
指节,被捏得咯咯作响。
窗外轰雷忽地震响,所有的思绪被斩断。
他眉心一蹙,按响手边的座机:“秘书室,备一辆车。”起身,拎起自己的西服外套大步向门外走去。
而那只黑色手机则独留在办公桌上,震响不休,屏幕上一遍一遍闪过“孟浅”的名字。
*
*
*
希尔斯餐厅里,莫妍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守着手机上的时间等待。
今晚的希尔斯被她一个人包了下来,偌大的大厅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伴着舒缓的钢琴曲。她将双手放在双膝上,忐忑不安地揉着酒红色的餐布。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伤阮少斐几分,更不知道阮少斐到底对自己还有几分在乎,但凡他不甘两年前被她抛弃,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到底,她赌得不过就是阮少斐的“在乎”两字。
赢,他和她或许还有一个渺茫的未来;输,便是从此陌路。
“阮先生,您来了”
waiter的声音传入耳际,让她缓缓抬起头,迎上那道颀长的身影。她缓缓站起身,那双冷眸对视。他迎面走来,落坐在她对面的位置。那段刻骨铭心的日子里,她最爱看的就是他的那一双星眸,明亮而有神,可此时此刻,因为那积蓄在心底两年的愧疚,让她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目光,只能胆怯地落在他的那一身西装上。
修剪合体的黑色西装,两肩上依稀有点点的水渍,应该是刚才下车时淋到的。还有那领结上系得有些歪歪扭扭的温莎结,又该是谁给他打的呢?孟浅吗?想到这里,她不禁垂眸苦笑,她还记得,那些闪光的回忆里,她每天早晨都会站在玄关的位置为他打领带,而他也总是会抓住她的手,在上面落下轻柔一吻,而后只夸她是世界上最会打温莎结的人
记忆如昨,人却已非。
“阮先生,请问你要喝点什么?”
“什么也不要了,我坐下就走。”
waiter识趣地离开后,整张桌子上,就只剩下了他和她两个,或者该说,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了他和她。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彼时,是八点二十九分。
她将头垂得极低,尴尬地笑笑:“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向来守时。”也从不肯让她等。
只听他鼻间传来浓重的笑音,他不屑地轻哼:“我来这里,不来和你回忆从前的。你有什么话,就抓紧说,浅浅还在等我。”
她连笑,也觉为难。从她回国,从他和她第一次在孟家见面,他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曾或多或少地伤害过她,唯有这一句,伤她最深。她以为他和她的未来,或许还可以挽回的时候,却得知他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取代了她的位置。每一天早晨,当她睁开眼,她就会止不住自己去想,他和那个叫作“孟浅”的女人,两个人一起相拥着醒来,她为他打领带,为她准备早餐为她做当年所有自己和他曾经做过的事。
泪,不知不觉,盈上眼眶。
“少斐,我”她攥紧了拳,来时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说给他听,这一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薄唇讥诮地掀起,他冷嘲热讽:“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你当年离开我,是迫不得已?”
莫妍如梦方醒。
和他长达七年的感情里,他始终护她疼她惜她,温柔以待她,以至于她常淡忘了他残忍而决绝的一面。她轻巧地忘了,当她选择跳出和他的那段感情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到如今,她还在痴心妄想,这坐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还是当初那个无论再怎样生她的气,只要她拉拉他的小指就会绽开笑颜的少年
昔日,她伤他如斯,就算她愿意把当年的一切一一解释给他听,他又如何肯接受?
只见他满目冰霜讥诮,将她彻底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媲。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讲。我倒要看看,你能为当年的那个你编出个什么理由来?”
“少斐,我”
他字字落实,她无力反驳,只能坐在那里泪水簌簌下落。
阮少斐冷哼一声,将她的狼狈尽收眼底。
对,是那一双眼,笑的时候,弯成两弯月牙,哭的时候,又像是两片惊起涟漪的湖;也是那一双眼,欺骗自己,颠倒自己,让自己在那段岁月里无条件地为她一个人沦陷
或许,从前的那个阮少斐还会因她的泪水而心软。
062哪来天长,何处地久5()
她越是这个样子,他便越是觉得她虚情假意,是自导自演、逢场作戏,他便越是想要狂笑、想要作呕。
有些不耐烦地,他眉心拧紧,低头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云淡风轻地开口:“莫妍,你记住,我不是没给你解释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从今往后,我和你,相见不相识!”
霎那,她心如刀绞。
相见,不相识
原是,最残忍的不过是那人的一句话,他和她的过去便全然不作数。
他利落地起身,果决地转身,大步走开——
“阮少斐,说,我说”她腾地站起,整个大厅里都涤荡着她的声音。
他原地站定。
却是她冲跑过来,一双柔软而纤细的手臂交叠缠绕在他的劲腰上,以不可抗拒的力量挽留。身后,那夹杂着浓重哭腔的女声不再清丽:“少斐,离开你之前,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
*
*
和莫妍见过面之后,已经很晚了。阮少斐回到车上,习惯性地摸裤袋,却发现手机被他落在办公室里了。等他叫司机掉头回去到办公室取,再坐到车上翻手机,才发现,那上面有十余条的未接来电和短信。
无一不是署着孟浅的名字。
第一条——
莫大同工作室这边,我今晚还有很多事要忙,估计晚上去看妈妈的约会要临时取消了。sorry
第二条——
你是不是在开会呀?怎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我短信?外面下雨了你等下,能来接我吗?
第三条——
哎!阮少斐,你到底要不要接我电话、回我短信呀?
最后一条——
阮少斐,我出车祸了。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最后一条信息的时候,阮少斐的剑眉陡地拧起,一瞬不待地拨了电话过去。
而正坐在自家沙发上的正捧着手机发呆的小人儿,在看到屏幕上闪过阮少斐这三个字的时候,唇角笑意缠绵。
连刚才为她冷敷过脚踝的莫大同听到手机铃声,也跟着看了过来:“是谁的电话,你怎么不接?”
孟浅不答,咬着唇瓣,死死盯住手机屏幕,压制住心底的想要接电话的欲望,强逼着自己等到电话想到想到第四声才接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儿?”
男子特有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琴弦急切拉起。
他是紧张她的。
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秒,鼻尖莫名地酸涩,孟浅竟有想哭的冲动,硬生生从嗓子眼挤出了两个字:“在家”
莫大同戏谑地勾勾嘴角,打电话的那人是谁他已经猜到了。这世界上,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她在短短的十几秒里,又哭又笑。原是他一晚上悉心陪在她身边,为她处理受伤崴到的脚,为她做晚餐,甚至在那辆浅灰色吉普朝她驶来,他连也不顾地冲过去,将她整个护在怀里,竟也换不来她对阮少斐的半分。
他不禁颈项低垂,连连苦笑。
或许,感情的世界里的输赢,最忌讳的就是那四个字——
先入为主。
等到阮少斐开了门进来的时候,孟浅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吃着莫大同为她烧的晚餐,一只脚担在水晶茶几上,吃相颇为难看。而莫大同则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往孟浅的碗里添菜。如果一定要给画面里的两个人设定一下人物关系的话,阮少斐能想到的,绝对不会是医生和病人,而是
“哎!我说,莫小受,真没想到你的手艺还不赖嘛!比阮少斐强多了”孟浅弯眼嘻嘻一笑,只顾陶醉在莫厨师亲自烹饪的美食里,根本没注意到这时房间里已经多了另一个人。
只听某人在听到自己的坏话时轻咳了一声。
孟浅和莫大同两个这才发现了这幢房子的一家之主已经回来了,而且,那一声咳嗽似乎在宣告着他的领土不容侵犯。
一时,孟浅脸上的笑如大雪初霁:“你回来了啊?”
说话间,阮少斐已经大步走到了她身前,半蹲在她脚边,上上下下将她仔仔细细检查个遍:“出车祸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语气,责备之中又不失宠溺。
心湖,仿若被人轻轻一触,晕开圈圈甜意。
“我没事,就只是脚崴了一下。”孟浅小心地答着,稍带着看了一眼莫大同。刚莫大同只是连连笑说自己没事,根本不给自己没让自己检查他身上的伤口的机会。那辆车朝她撞来的时候,是莫大同冲过来扯过已经晃了神的自己,甚至最后撞到坚硬的墙壁上的时候,他都一瞬不移地将她护在怀里。自己尚且只是伤了脚,而他呢,应该伤得更不轻吧!
其实,她本不想告诉阮少斐的,但一想,若是等他回来的时候,撞到她和莫大同两个人独处,便有些不好解释了。另一方面,她想,或许这便是深陷爱河的人特有的矫情吧,在守着他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出自一瞬间的冲动,诉苦的短信便发了过去。
“就只是伤了脚,还有什么别的其他的地方没有?”阮少斐又问,“不行,要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说着,阮少斐就将手臂插进孟浅的腿弯,要将她整个横抱起来。
不待孟浅说话,莫大同就已经开了口:“不用去医院了,孟浅就只是伤到脚而已,而且,我已经帮她处理过了。”
阮少斐置若罔闻,硬是将孟浅抱了起来。
只见莫大同板起脸来,语气比才刚还要冷硬上几分:“我是医生。我说,孟浅不用再去医院做检查了。”
阮少斐唇角勾起,抱着孟浅转身,潋滟一笑:“是心理医生。”
那两人对立站着,僵持着、眼神厮杀着,孟浅隐隐嗅到一股火药味,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她轻轻拉了拉阮少斐的衣襟,小心翼翼地说道:“少斐,真的不用了我伤的地方,就只是脚而已。不用大动干戈了”
“好啊。”阮少斐一笑,那笑让孟浅怎么看都觉得有点虚假,他将孟浅重新放回到沙发上,随之在孟浅发顶落下一吻,“时间不早了,我看莫医生也该休息了,外面还下着雨,我去送送他。”
孟浅愣在那里,客人还没说走呢,怎么阮少斐这个做主人的倒先下了逐客令了?
莫大同倒也不愠不恼,轻松一笑,回道:“是啊,时间不早了呢,我该离开了。那就麻烦阮大总裁送一送我了”
孟浅刚要说什么,却见莫大同朝自己投来要她安心的眼神,便没再说,任由阮少斐将莫大同送了出去。
阮少斐和莫大同两个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雨停了,那就不劳阮大总裁再送了。”莫大同礼貌一笑,却有分明的敌意。
阮少斐也跟着笑得虚假:“莫医生慢走。”
“对了,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莫大同说着,已将一个叠得整齐的小纸条放到了阮少斐的掌心,“是今天要撞孟浅那辆车的车牌号,他肇事逃走的时候,我记下来的。孟浅觉得,这可能下雨天再加上司机开夜车才发生的意外,但我不这么认为。咨询室所在的那条街,在那个时间,根本不会有什么车,它出现的实在是太巧合了,而且经过那辆车开来的时候,明显是冲着孟浅的方向,倒好像是什么想要置她于死地似的。”
莫大同伸了个拦腰,又恢复一贯吊儿郎当的模样,“现在东西交给你了,我想,如果你阮先生想查的话,事情应该很简单。”
说罢,莫大同大步向自己的车,打开了车门的瞬间,没有立即进去,而是扶着车门看了一眼那站在门前的阮少斐。见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掌心上的那个纸条,那神情,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左边是孟浅,右边是莫妍,两个人之间,他和他同样左右为难。莫大同唇角玩味地随之勾起,这一刻,他迫切地想知道阮少斐的答案,想知道他会做怎样的选择
阮少斐回来的时候,孟浅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高肿的脚踝,一阵阵地到抽着冷气。刚才莫大同和阮少斐都在的时候,她没敢说,就怕一个字说多了、说错了,两个人都死要面子的人就会吵起来。虽然莫大同有给自己上过了药,疼痛多少减轻了些,但还是痛得让她蹙了眉。
“还疼吗?”
温醇的声音在耳际响起,那人已然坐到了茶几上,将她崴了右脚担到他的膝上。
孟浅勉强自己扯开大大的笑容:“不是很疼”
温暖的指腹触上她脚踝上那一片红肿的地方,阮少斐忍俊不禁,漫不经心地答道:“不疼啊不疼,那让我碰一下!”
“别!”阮少斐还没用力,孟浅就惊叫了起来,再看向阮少斐一脸笑的样子,明显就是在捉弄他。她心口一松,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吧,她是真的疼了。
他指腹缓缓压下,在她红肿的地方轻轻揉了起来,不同于莫大同专业的那种近乎野蛮的按摩,阮少斐的这种是极近温柔的。到底是碰到了伤处,她疼得拧紧了眉,脚踝也不禁向后一缩,却是他的大手紧紧攥着,让她动弹不得。久了,疼痛感渐轻,而被一种灼热得酥酥麻麻的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