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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现在，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不二就只轻飘飘地向前移动了两大步。努涅斯的风格十分近似于他自己，也是落地不弹起的类型；如果力道再大一些，那肯定就是钻地类型了。所以，肯定不能指望着等球再次弹起去接——只是旋出去的话，还能考虑用球拍框擦起来；如果钻地，难道还能掘地三尺吗？所以不二及时地在它变速之前接住了它，手腕很快地转动了两圈。
这在观众看起来的效果就是，不二从一片虚影中捞出了那个网球，回击的轨迹要比之前打过去的轨迹要稳定得多。
“……难道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对战吗？怎么不二完全没有慌乱的感觉？”
“是啊，好多选手在面对半路突然变速的球时，都会先措手不及一阵子吧？”
不知内情的观众纷纷议论起来。
而在少数几个拥有动态视力且网球经验丰富的选手眼里，不二完全是判断精确的选手，动作流畅又连贯，完全没有一点儿犹疑，明显地游刃有余。
“好、好漂亮！”菊丸目瞪口呆。他觉得不二的心之瞳已经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地步，好像每次都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已经应用到了！
“虽然有所预料，但真的看到的时候，依旧觉得目光不够用啊！”桃城也十分激动。“上啊，不二前辈！”
“这样的话，就可以期待后面也占有优势了吧！”切原握着拳头喊。
这些声音统统都没传到场上不二的耳朵里。他回球是照着底线去的，依旧精准地压线。对于别人他大概能保证，绝对又准又快；但是对于努涅斯，他就抱有了一种期待，一种如果让别人知道肯定会觉得他在冒险的期待——期待对方打回来，期待对方也压底线，期待对方能压得比他更准更快！
努涅斯左移。他也看出了不二的轻松自如，而回击的球的质量似乎就不那么配得上他的态度了——不二可以有更多种选择，比如说快速拉前场就是一个消耗自己体力的好主意，但他却选择了后场。从这个判断本身来说就不是绝对，也就是说回球也绝不是一拍打死的类型。
这是为什么呢？不是保存体力，也不是虚假动作？
但是想归想，努涅斯手下毫不犹豫地挥拍。网球不快不慢地回到了他这边的底线，又不快不慢地弹了起来——这简直再容易接没有了！
而在球拍接触到网球的那一瞬间，努涅斯察觉到了那上面完全消除的旋转，顿时睁大了眼睛。他刚才还以为网球只是保持了一种表面上的稳定状态，实际上上面一定带着暗劲；但实际上，却是完全没有了吗？他的蛇球旋转复杂，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无法准确描述；能打回来的对手就寥寥无几，更别提用一贯不变的笑脸打回来、还是完全消旋的！努涅斯心里一凛，球拍就在空气中多划过了半圈。
观众们也看出来了一点儿门道。
“不二的回球似乎真的很普通啊！只是压底线而已……”
“的确，在红土场的压底线几乎都不能算是一项特殊的技能了——基本上是必备的！”
国家队的少年这边，白石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不二明明可以打出更漂亮的回球的，为什么只压底线呢？”吃一堑长一智，不懂就要多问，省得再次重演之前无数次的悲剧。
德川听到他问，目光下意识地就转到了幸村身上。还有谁能比幸村更能预料到不二的想法了吗？
“老毛病又犯了，周助。”幸村无奈地回答，眼睛里却是笑意。“逼迫对方到极限，同时也展现自己的极限……哦，不，是他这次所能到达的水平而已。”
“听起来总有一种不二把决赛当练习赛打的感觉……”白石小声嘀咕道。他曾经就面对过这样的不二，那时他认为不二是认真得太晚了；而现在的情况，他只能期待这只是第一局比赛而已吧？因为就算幸村那么说了，他还是猜想不到不二这次想做什么。
接下来，场中的比赛完全演变成了底线攻防战。双方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一直在底线附近徘徊。两人的球每次都压在底线上，那节奏好像总是快不起来。最后一球是不二的球，他一拍子扫到了底线和侧边线的交点。
“哇！突然变得好快！”
“差点吓到我了……这爆发力也太可怕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其实之前努涅斯也可以打快球的吧？”
底下的观众纷纷讨论起来。而后续的第二球、第三球、第四球，都统统验证了他们的疑问。每次发球都能演变成底线拉锯，每次都还是不二先改变网球速度。这样下来，再迟钝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不是努涅斯不想打，而是他根本不能打吧？
在场边上，迹部已经把手按在了眼睛附近。他的位置正好在场上裁判对面的席位，对两边的情况看得一样清楚。底线……吗？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他的目光从不二的底线上扫过，又从努涅斯的底线上扫过，而此时场上的两人已经开始交换场地。但是努涅斯那边的落点……不二网球留下的痕迹连起来毫无疑问和底线平行，但仍然不止这点……对了！那个间距是怎么回事？根本精确到毫米了吧？
“不，不只是底线而已。”
【第七十八章…毫米底线…完，共3267字。以下防盗章共3250字。】
又是一个直击面部的球。不二侧了侧身；竖拍向前。他在这场比赛里的状态让围观众人也都震惊了。因为他完全就是迎着亚久津的球去的，似乎那种就要被击中的错觉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那个不二，他根本不怕啊！”
“他都没有痛觉的吗？不管怎么说，都会下意识躲开吧？”
山吹那边，所有人都缄口了。虽说亚久津脾气实在糟糕，但是少了他；山吹的战力就会受到影响，这也就从侧面说明了亚久津的实力。跟他打过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早前他的对手都会被吓出心理阴影，近一年才稍微有所收敛。但是这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为什么对上不二就无效了。
再来看立海大这边。
“真不愧是天才，”柳不无敬佩地说，“他刚刚才达到这种境界；就立刻学以致用了。无感的话，就完全消除了后面所带来的下意识反应。”
“所以，不二的确克服了幸村的灭五感？”真田用肯定的语气问。“原本就只差一感，怪不得。”他去年U…17第一次打回幸村灭五感状态下的球时，可没有这么从容。
“周助刚刚开始适应这种状态。”前头的幸村听见了他们话，沉声解释。“他还没有到达他的极限。”不二曾说过他没有极限，他所能做的就是把可能极限的上限不断往上提。灭五感只是第一步，如果这一步成功，不二应该能在清醒状态下打出他的中网滚网回球，而不是在被他催眠的状态下。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样只是刚刚开始适应而已？那不二的极限到底在哪里？还有一个问题，幸村就是和不二在赛前切磋了一场，这就改口叫名字了？
“部长，我有个问题。”仁王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叫不二‘周助’了？”不问他会憋死，问了他的死法不定，但是必死无疑。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他豁出去了。其他人也很好奇，全部都用一种看烈士的目光无声地向他表示敬意：不论少年你……能不能坚强地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或者今晚的月亮，那份勇于挑战极限的精神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幸村心情看起来不错，因为他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一直啊！”然后他又转头回去看不二的比赛了，完全无视后面一地的下巴和眼珠子。
接下来的呢？没啦？不应该给仁王一点儿颜色看看的吗？部长的所有资料都是秘密啊！看起来仁王今天运气很好嘛！这是立海大其他
人的心声。
而仁王的心声则是：一直？哪儿来的一直啊？他很想继续问下去，但显然幸村是不会再搭理他的了。而且勇气那种东西，一次性用完了之后就很难再鼓起来了。
场上的比赛在不二自我封闭五感之后就已经有了倾向。不二华丽而毫无死角的技术，加上对回击时机和位置的准确把握，完胜对方。最终比分2…0，亚久津优秀的体力甚至还没完全发挥出来就已经输了。
“我说，你那是什么招数？”赛后握手的时候，亚久津纳闷地问。他在双方交换场地的时候就认真看过了，后者的目光看起来绝不在状态中，一副完全走神的样子。可就这幅样子，居然完全打回了他的球，简直不可思议！
“克服自己的本能而已。”不二这时已经清醒过来，恢复了他一贯笑眯眯的表情。“害怕网球有什么用呢？又或者说，打网球的人怎么能害怕网球呢？”
亚久津怔了一下。他擅长利用对手的躲避心理，但现在看起来，这种方法遇到真正热爱网球的人是完全行不通的。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啧，”他嗤了一声，声音里却没有多少凶恶成分在：“下次再打过！”
“嗯。”不二点头，补上一句：“打赢了我就请你吃寿司，阿隆家，怎样？”
亚久津的脸色这下彻底黑了。河村隆那个笨蛋，到底对青学的人都说了什么？怎么都完全不怕他的啊！“这可是你说的！”输人不输阵，气势上他可决不能被盖过去！
这样立海大就是三场全胜，顺利晋级关东大会决赛。丸井对此十分庆幸，因为他差一点点就要接受真田的铁拳制裁了。不二也赢了，意味着他们都安全了。“走吧不二，我们去吃你之前说的那家店！”
“有蛋糕？我也去！”仁王也来凑热闹。不过他这回学聪明了，没硬扒在不二肩膀上，不然又该被真田说，再被幸村教育。虽然他觉得他在年龄问题上误伤了幸村才是后者发飙的真正原因，但鉴于幸村叫周助时的愉快心情，在这当口撞枪口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丸井要去，那桑原肯定也要去，这哗啦一下就是一半人了啊！真田有点头痛，他总觉得他们立海大的风气好像越来越松懈了。但就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被一左一右拉着胳膊的不二转过头，笑眯眯地问：“精市，你去不去？我请客哦~”
精市……有谁胆敢这么称呼他们部长？原来最应该致以敬意的是不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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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井吓退三步，仁王开始望天，真田瞬间把自己想说的话吞了回去。毛利倒是没有望天，他十分感兴趣地在两个人之间扫来扫去。而当事人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非常爽快地回答道：“周助请客，当然要去！”
当然要去？立海大众人再一次面面相觑。部长的心情到底是有多好啊，他曾经答应过任何一次训练以外的课外集体活动吗？就连一向镇定的柳生也震惊了，而柳则在心里默默地记了一笔：又是一个不得了的数据！
于是最后演变的趋势就连真田也控制不住了。立海大全体正选目不斜视地走出了场地，在众人崇拜敬畏的目光中，向着最近的一家糕点店进发。还好路人都只当他们要回神奈川了，王者立海又一次刷新了他们的比赛胜利速度。
隔一天就是决赛时间。冰帝在半决赛中3…2胜出青学，成为了立海大的决赛对手。而不管怎么说，立海大跟冰帝或者青学都打过不止一次，几乎大家都知根知底。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对出场顺序没什么期待度，反倒觉得只有依靠实力打了。结果幸村把比赛安排说出来的时候，又是一片哗然。盗文网自重。
“双打二，仁王柳生；双打一，不二丸井；单打三，柳；单打二，毛利前辈；单打一，真田。”幸村简洁地说，“因为是决赛，赢了也要打满五场，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全力以赴。有问题吗？”
“幸村，你不打算上吗？”真田有点费解。山吹也就算了，冰帝的阵容怎么说也够得上全国一流的级别，幸村不上不是很影响战力？
“是啊，部长，为什么这么安排？要保证大家的训练量也不用这样啊！”桑原心直口快地说了出来（所以说连最老实的人也已经无视掉所有其他学校了吗？）。
幸村顿了顿，眼睛扫过不二。“我还有第二份名单，你们听了可别后悔。”
“是什么？”柳被勾起了兴趣。幸村什么时候有制定备用方案的习惯了？照他的意思来看，这第二份方案里头有他的出场，但估计安排会很出乎意料？
“单打照旧，双打二也照旧，双打一改成我和周助。”幸村一字一句地说。
“等下等下！我听到了什么？”丸井惊地跳了起来，口香糖泡泡一个没控制好，破了。“我不介意我不能上场……但是，部长你要打双打？”幸村从来没在正式比赛中出战双打好不好？
真田显然也呆住了。“我
不是这个意思，幸村，这……”
“怎么了？双打不是一样打球吗？”幸村轻描淡写地回答，再一次无视了一地的下巴和眼珠子。“周助，你觉得呢？”
“很好的组合，我都很想尝试一下呐~”不二有点吃惊，但还没反应到脸上去。似乎自从他学会了封闭五感之后，精神状态越来越稳定了。幸村是他的练习搭档很久了，但他还真的没想过和后者一起出战双打——毕竟幸村那么强，是不是？不过幸村肯定不会拿比赛开玩笑，他既然这么说，也就说明他真的有这个意向。不二再仔细想了想，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从心里冒了出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呐~”
“我就知道，周助你肯定不会反对的。”幸村很快地接上话，表情看得出很愉快。
“你们俩……”众人齐刷刷地无力了。这两个人在完全无视别人好吗？他们都很像背景板好吗？明明一开始不是这种情况的，为什么这两人一说话气氛就变了？
“行了，把你们惊讶过头的表情收起来。”幸村一转眼就看到其他人不敢置信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情更加愉快了：“这次还是按照第一个方案来。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发生的话……”他笑了笑，没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感觉到背后一凉。
所以说他们果然不该质疑幸村没上场这种问题的吗？如果有下次，就真的去打双打？仁王和柳生交换着眼神。
就算这种情况不会再次发生，恐怕也没人能阻止想去打双打的幸村吧？柳在心里暗忖。然后他的目光落到笑得十分相似的两个人身上，马上就把他的结论修改了。幸村不是想打双打，他是想和不二打双打。
☆、微笑之诗
作者有话要说：第七十九章 虫洞
迹部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他身上。
“的确不止是底线而已。”幸村接过了话头。他盯着底线那几个浅浅的凹陷，脸上露出了笑意：“注意间距。”
众人的目光从迹部身上再转到幸村身上，这会儿又全转到那条白色的底线上去了。间距？许多双目光都在搜寻着那泛白的落点，但只有几个眼力十分细致的人才看了出来：“这是等分的吧？”声音十分惊讶。
“没错，不二的落点基本在底线是五等分的。”迹部沉声说。所有人里，眼力最好的莫过于他，而且还能精准到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程度。就比如说现在，他认真地盯了十秒钟，下了最终结论：“圆心连线平行于底线，误差不超过半毫米。”
众人一片哗然。因为不二这球已经打得很隐蔽，他都是打在白线正中的，白线下的凹坑几乎根本看不出来。不过再在脑内回放一下刚刚的几球，回忆一下不二的落点，就会发现迹部说的是实话。
“……这简直是堪比机器的控制力吧？”有人惊叹道。
“要我说，机器也不能那么精准！”也有人持不同意见。
而在场内，努涅斯已经从他自己的回球跑位中判断出了这点。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他觉得他自己一直在被人牵着走。这说起来就是网球的旋转的问题，因为不二的回球看似普通，但除了第一球是全消旋的之外，其后的回球都或多或少地加了些旋转。按理来说，一般红土场都是上旋为主，而不二的旋转却显得毫无规律……
不！
就在两人快要错身而过的时候，努涅斯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落点和旋转不是两个问题，而是一个问题……他不能很好地把握不二给球加的旋转，也就意味着不能把回球打死，深度不够，刁钻不够，这才被对方控制住了比赛节奏；而落点只是在旋转之后的附加结果，充分说明了不二在这之上的控制水平。
努涅斯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空。他突然深刻地理解美国队的作法了……他们以为自己的红土场已经足够，但实际上完全小看了不二对自然流动的空气的利用程度。“这只是开始是不是，不二？”在两人的肩膀在一条直线上交错而过的时候，他低声问。
不二微微侧了侧头。“的确。”不管是单纯的陈述还是隐含的战意，他统统都接下了。
这一个瞬间很短，两人的动作幅度都不大，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到。幸村只微微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在他看来，战书会更合他意，因为这会让不二真正地认真起来——不要怪他偏心，他眼里的确是只有不二的。
第二局开始。
不二站在底线之后，手里掂着网球。就在众人以为他肯定要先思考几秒的时候，他就已经动了。这完全不符合他一贯的性格，所有人都震惊地盯着场内。只见黄绿色的小球忽快忽慢，时隐时现，似乎在场内划出了一道虚线。它的高度并不高，侧边看起来是弧形的，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没有声音。
“好……好快！”已经有人失声喊了出来。
“这是要发球上网吗？这是完全不正确的策略吧？”也有人已经开始尝试分析不二的意图了。
的确，对于红土场来说，不二的发球节奏明显快了，而这还只是第二局而已。就算是控制节奏以控制比赛进度，这方法也用得太早了一些。少年们面面相觑，都从其他人的眼里看出了相似的猜测：不然就是ACE球，不然就是其他他们料不到的可能。如果能做到一发得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