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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霜愤愤地说:“他们想死啊!会不会骑单车!”
“别理他们。”我说,“他们故意的。”
一旁的岳达没有吭声,他从来不表现出厌恶,也不在别人背后说什么,而是在人前就直接动拳脚……
“其实我也想买单车了。”我说,“但我觉得我妈不会同意。”
“骑单车正常啦……”冬霜说。
“主要是我爸,他不准,我妈也就不准,反正是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你就告诉小姨,去学校的路这么长,很累,雨坛这个破镇又没有公交车,当然应该买个单车,又省时,又不累,还……”
我觉得此时冬霜这么勤快的出谋划策,是为了我买了单车可以载她去学校。
过了几天,当我和冬霜走在路上,看见身边许多骑车的学生,又准备说到买单车这件事时,岳达直接骑了个摩托车过来。
“你没事吧……”我看着这部闪闪发亮的摩托车问岳达。
他还很一本正经地回答:“没事。”
冬霜看看我,又看看岳达,又看看这辆摩托车,她非常想坐上去。
“多少钱啊?”我问。
“不贵,几千多。”
“你买的啊?”
“嗯。”
我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岳达的零花钱,真的很想在他身上赚一笔……而冬霜的双眼突然变得明亮起来,甚至出现了音符,像是看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我坐中间!”
“我坐!”
接着,就开始发生这样的争执。
岳达看向冬霜,说:“你坐中间吧。”
冬霜无比激动,充满感激地往摩托上一跨,我看着摩托车猛地往地面一沉。然后她羞涩地想要搂住岳达的腰,又不好意思,来来回回自娱自乐般不停地伸手、缩手、伸手。
“我也想坐中间……”我站在一边很委屈地说。
“让冬霜坐中间。”岳达头也没回。
冬霜十分高傲地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哼”这个字。
岳达边踩油门边极其正经地说:“不然我怕翻。”
我非常满意地坐在了后面,我非常满意。冬霜也确实是根定海神针,致使这辆车非常稳地前进。但我低估了她的理解能力,她不是缺根筋就是只有一根筋,脑子里只有一个目的,只要能坐在中间,就不管坐在中间的原因!
因此她坐在中间,被两个俊美的少年夹着,非常幸福,非常有安全感。她一路欣赏沿途风景,好像我们是在兜风,而且时不时地说“看,那是镇政府”“看,那是邮电大楼”,好像是她和她的男朋友在带我兜风。
有时,在上坡的路段,看见华卓他们和犁田的牛一样狼狈地踩单车,岳达就会故意减速,嘟嘟嘟地缓缓从他们身边开过。
“幸福”在你的名字里都找得到(3)
开过去了,冬霜就会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我问她。
“刺激刺激他们!”
而有时……我穿着军装戴着军帽,手握皮带,前面一头乱发的冬霜披着一件有“福禄寿”图案的床单,再前面是*着上身,把T恤绑在头上吸汗的岳达(有时绑的是条裤子)。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围观,我们看向他们,他们会尖叫着四下逃窜。
他们都觉得这车上坐的是很怪的人。
自从有了摩托车后,我们的生活变得非常有效率……岳达放学早,因为他的学校和冬霜的高中是对门,很方便,然后再来我学校。我每次都能看见坐在他身后的冬霜,哧溜一声露出一颗大头朝我喊“快点啦”。有时,我放学比他们早,就走过一条小巷,在他们学校外等他们。然后我们非常威风地围着雨坛转一圈,再去岳达家接小轩。接了小轩后又威风地围着雨坛转一圈,再回三灵寺……
一点都不耽误时间,而且到了家,我妈还没把饭做好,在厨房里很惊讶地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小姨,你不知道!”冬霜丢了书包就往厨房跑,她已经和我妈成了知心好姐妹,“我们坐摩托车回来的!岳达买的,速度好快,又不费劲,比单车方便多了……”
我觉得她是在尝试着给我妈洗脑,让我妈也给我买辆摩托车,但这是多么不合时宜,于是我妈手上还抓着把菜刀就从厨房冲出来,问:“你们坐摩托车回来的?!”
我知道大事不好,岳达也没有说话。这时,冬霜抓着个苹果从厨房慢悠悠地走出来,“我刚不是说了么?岳达买了辆摩托……”
“冬霜……”我在一旁对她咬牙切齿。
“危不危险啊?!你们才多大啊就骑摩托车!”我妈非常生气,对我说,“木灵江你以后不准给我坐!”
“没有啦,就坐了这一次……”我小声地说。
“小姨啊,没你想象的那么危险啦。”冬霜啃了口苹果,“岳达很会开,前天上学的时候那么快的速度,依然很稳!”
一旁的我都快咽气了。
“上学也是坐摩托车去的?!”我妈瞪大了眼睛问我。
“天天都是这样好吧,从来都没发生过什么事,你就放心吧!”冬霜依旧平和。
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然后我妈拉住岳达往厨房走,还回头瞪了我一眼,好像在说“你给我等着”。接着我听见我妈对岳达说:“下次别带木灵江了,好不好?太危险了,我不放心,你看,你年纪那么小,一个车带几个人,太不安全……”
冬霜在我身边坐下,沙发迅速下陷。我狠狠地用目光扫射她,她居然还很理直气壮地跷着二郎腿,边打量着手中的苹果核边说:“你妈啊,呵呵……就爱瞎操心!”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缺根筋的人,或者只有一根筋。我可以原谅她……
这时,站在一边的小轩对着冬霜发呆,非常想走近她。
冬霜斜着眼看向小轩,说:“干什么?”
“姐姐,那是什么呀?”小轩睁着大眼睛,呆呆地盯着冬霜手中的苹果核。
我知道小轩又犯馋了。结果冬霜一口吞下苹果核,两手一摊:“什么都没有!”
她是故意的,我知道……在吃的方面。但当时的冬霜,那样的进食方式和速度,让我觉得她就像一条蟒蛇。
因此,小轩一直都觉得这是一个很怪的人,很怕和她接近。比如当岳达给小轩买了一个蛋筒,小轩坐在沙发上舔蛋筒,两条小腿悬在空中很开心地荡着的时候,冬霜就会像一大团凝重的乌云悄无声息地飘到小轩身边,再悄无声息地坐下。当小轩回过头,看见身边冒出这坨无法言喻的姐姐,就会吓得愣住。
冬霜看看小轩,再看向蛋筒。小轩就会把蛋筒握紧。这时,冬霜就会指着客厅中的任意一点,非常激动地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小轩本能地看过去,再看回来时,蛋筒已经没有了。
我非常佩服她下手的快和准,以至于小轩依然保持着握蛋筒的姿势,两秒后才发现蛋筒不见了。再抬起头,看见冬霜那张大脸,就像被别人打了八十几拳般肿胀,而冬霜也死撑着一脸平静地看着小轩,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最佩服的就是这个,她可以在小轩看过去又看回来的这个间隙,把一个完整的蛋筒塞进嘴里。
虽然当我妈听到小轩的哭声,来到客厅,就看见呕吐的冬霜。
“霜霜!!没事吧?!”
“没……吃得有点儿急……”
后来,她练就得驾轻就熟。只要岳达给小轩买了吃的,只要客厅里剩下她和小轩,不出两分钟,绝对可以听见小轩的哭声,而且到了后来,小轩已经不会哭了,习惯了,已经麻木了。
六一的时候,岳达给小轩买了一个大蛋糕。因为太大,就把它放在桌子上,小轩开心地拿着塑料刀叉坐在桌边,然后我和岳达到我房间里玩。
大概过了五分钟,我们再出来,发现桌上的大蛋糕已经吃完,小轩手持刀叉,呆呆地坐在桌前,依然是我们离开时的那个姿势。
“小轩,你吃得太快了吧……”岳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凑近仔细看。
小轩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这一瞬间,我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沙发上的冬霜,此时,她也面无表情、纹丝不动地坐着,但我发现她下巴上还挂着一坨奶油。
我蹲下来,抚摸着小轩的头,安慰了他几句再看向冬霜,那坨奶油已经不见了。可能是她也意识到了下巴上的残留物,在我安慰小轩的空当,迅速地刮掉。
再吃掉……
但这不能掩饰什么,因为她在打了个无比嘹亮的嗝后,把蛋糕全吐了出来。
这次,她吃得有点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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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我会越来越幸福(1)
也就是在这一段时间,冬霜越来越胖。
我越来越担心岳达那辆摩托车的使用寿命。
而岳达却一点儿都不在乎。他的零花钱似乎越来越多,看来他父母的生意是越来越好。
我们站在岳达家开的珠宝店外等他。以前叫珠宝店,现在应该叫珠宝行。店子很大,一道长长的门面,确实是一行。我们看着岳达走进去,每个柜台的营业员都对他点头示好。
“真风光啊!”我说。
“要风光就自己当老板!”冬霜说,“我就准备以后开店。”
“卖吃的对吧……”
“屁啊!服装店!”
当时我觉得她开服装店是为了满足自己,因为她去买女装,只能买特大号的,而且还不好意思对营业员开口。开口了,营业员往往会很惊讶地大声说“是订做的那种么”,或者说“没有特大的,你先试试大号的吧”,然后补充一句“这是这个牌子最大的号”。
等岳达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那是什么?”
他抬起手,是一块翠绿色的石头。
“翡翠!”冬霜高叫一声,“我妈有个这样的镯子!”
我顿时觉得她可能对玉石很有研究。
“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翡翠。”冬霜从岳达手中抢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你看这绿色,特别鲜艳,质地也不错,肯定很贵!”
“你把这个拿出来干什么?”我问岳达。
“哦,我爸说这块玉不好,玉质很差,不值钱,就让我拿回去玩了。”
我点点头。我现在已经完全能做到自动忽略掉冬霜。
“你要不?”岳达问我。
我接过来,握在手上冰凉凉的。再看看一言不发的冬霜,决定给她,“给你吧,看你那么喜欢。”
“我才不要。”她板着脸,走得飞快,“又不值钱。”
我看了看这块玉,上面绿色的纹路就像旋转的水流,让我一下想起三灵寺的那条江。
“你说,这个值多少钱呢?”我用手掂量着这块玉,问岳达。
“值不了多少钱,拿到市场上去卖,也就五千多。”
他如此无所谓地回答。我看着走在前面的冬霜突然停下了脚步,僵在原地,保持着一个极为扭曲的站姿。
然后痉挛地全身抖动了一下。
不过这块玉最后还是她的,我给她了。
而且,在岳达家,她也捞到了更多的好玩意儿。比如大大小小的黄玉、石榴石和玉佩,还有一颗蓝宝石。
这些各种各样的宝石都被岳达放在一个柜子的抽屉里,他一拉抽屉,就可以听见哗啦啦的碰撞声,我和冬霜的体温迅速上升,当他拉开抽屉,珠宝的光芒照亮了我们那颗贫穷的心。不过岳达说,这里面没有价值上万的,都是珠宝行不要了的。
“不要了,就给你玩啊……”
“我才不玩,小轩玩。”
我的脑海顿时浮现出小轩和其他小孩玩弹珠的画面,别的小孩都是用玻璃珠,小轩弹过去一颗珍珠……
冬霜如饿虎捕食般在抽屉里翻着,整个上半身差不多全塞了进去,然后看着她挑出来一颗闪烁着海蓝光芒的宝石。
“蓝宝石。”岳达慵懒地坐在床沿,“好像有5克拉。”
听岳达说的是专业术语,我越发感觉我们的穷酸,而且还很不自知地去问:“5克拉,是重还是轻啊?”
冬霜更不自知地说:“克拉克拉,差不多就是克嘛……”不过可以听出语气是很虚弱的。
“那加个‘拉’干什么?当然不一样……”我的语气也很虚弱……
当然,岳达没有那么多小心思,听不出我们的虚弱。然后在冬霜对那颗5克拉的蓝宝石爱不释手的情况下,岳达直接送给了她。
我相信我会越来越幸福(2)
我当时心里几乎是流着泪在说:“你赚了……”
不过我也有赚的时候。但是岳达给我的都是金子和银子,我不是很想要这些……我那时觉得最好的应该就是蓝宝石、红宝石、钻石这类的,但他给我的,偏偏都是金银铜铁……他说他搞不懂为什么现在的人都喜欢宝石,他说他就喜欢黄金。
我觉得这是他思想很雨坛的原因。我们这个镇比较封闭,而且在古代,黄金就是最好的,这个认知一直流传下来,所以大多雨坛人还是本能地觉得黄金最贵。
他送给我的金银,都是他父母送给他的,所以我也不好意思拿。因此就接过一样,一片长方形的金牌,上面有条龙,是我的生肖,岳达觉得这个很有意义,就给我了。
我当时也利欲熏心……就收下了。
而且在收下的时候,我内心里在非常挣扎地考虑,那句深埋在心里已久的话,到底该不该对他说——“不如,把你和小轩的伙食费一起交了吧……”
就因为这颗蓝宝石,冬霜对岳达的感情上升到了一个很危险的高度。
那天半夜,她敲响我卧室的门,我打开门,看见她披了个枕巾,然后“嘻嘻嘻”地钻进我的房间。
“你以为那是披肩吗?”我关上门,看着那条枕巾说。
“没,那个毯子被你妈压着,我没敢抽出来……”
“不披行吗?”我问。她就像《冰河世纪2》里那头想用一片树叶遮住全身的母猛犸象。“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很怪……”
“好了啦!”她越加披紧那条枕巾,“告诉你一件事,我刚做梦了,你猜我梦见谁了?”
“哪个帅哥是吧。”
“嗯,差不多……”她凑近我,眼里闪烁着温暖的光……然后说,“我梦到岳达……”
我愣了一下。
“其实也没有梦什么啦,就是梦到他这个人而已……”她赶紧解释,脸上两坨高原红就像两盏红灯。
“你还想梦什么……”我往床上一坐,突然很好奇,“嘿嘿,你暗恋他,是不是?你想老牛吃嫩草啊……”
“屁啊……”她娇羞又尊贵地扯了扯肩上的枕巾,说,“一个‘围墙外面的’,我以前就发誓以后绝对不找雨坛的,我要找个大城市的。”
“说实话了,你是不是对他有好感?”
她目光深邃地望向窗户,然后说:“嗯,有一点儿吧。但不是很多……”
“岳达家那么有钱,你以后跟他,不知道有多好的日子过。”
“别说这个啦,钱这些都不算什么。”她使用的语气,好像她已经就是岳达的人。
“哼哼,那你喜欢他什么啊?”
“他有点像韩国人,你发现没?”她说,“我蛮喜欢的。”
我觉得岳达一点儿都不像韩国人,长相上就不像,他虽然是一个表面上冷冷的,又爱装酷的男孩子,但很明显就是个雨坛人。而此时的冬霜,我知道,只要是她喜欢的人,她都说是韩国人。因为她那天在饭桌上夸我妈像宋慧乔,我妈笑得合不拢嘴,当时我埋头吃饭,真的不愿再多看一眼这个“宋慧乔”。
“我觉得不像啊……”
“像!有点儿那种气质!”冬霜突然看向我,我已经感觉到不祥,然后她说,“其实,你最像韩国人。啧啧啧……”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把她踢出国门。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表现出疯狂迷恋岳达的架势。她更是频繁地在半夜敲响我的卧室门,在我这打听岳达的性格、以前发生过的事。而且天天都梦见岳达,甚至有一次,她抱紧我妈的大腿娇柔地喊着“岳达,慢点,岳达,你慢点……”我妈吓得立马从床上翻下来,飞快地跺着脚像是在躲蟑螂,一路疯跑到客厅。
第二天,我妈充满焦虑地问她:“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小孩不该看的东西?”
“没有啊……”
“你昨天做梦了吧?”
冬霜想了想,“嗯啊,是的啊,怎么啦?”
“你还记得梦见什么了么?”
“我梦见岳……”她做贼心虚,然后可能琢磨了下,发现这并没有什么,就说,“我梦见岳达骑摩托车带我们去学校啊,他骑得好快,吓死我了,我还记得一路上我就在催他慢点开慢点开,他也不听。”
“是么……”
“怎么啦?你以为是什么?”
“霜霜,你以后能不抱小姨的大腿么?那么紧,还抱着不停地抖,而且还时不时捏我一下、抓我一下,我怕……”
听完她们的对话,我知道这很危险了。
果然,这个危险上升到人身伤害的地步。当岳达骑着摩托,准时出现在那个路口,冬霜看见了,大叫了一声:“岳达!我在这儿!”
她说“我在这儿”,不是“我们在这儿”,很明显,她的眼里只有他们俩。
岳达朝我们开过来。这个时候,我们在原地等他就好了,可冬霜却急不可耐地奔去,像是多等一秒都是煎熬。但她这一跑,表情极度肃穆,气势却很*,以至于岳达被她这反常的举动吓住,停在了半路。
冬霜依然义无反顾地向他冲去,无牵无挂,然后她迈出一条腿,和跨栏一样,准备一跃,就跃到岳达的摩托车上。
但她不能低估了自己的体重,因此她又向前助跑一阵,再非常灵活地向空中迈出一条腿,憋足全身力气,用另一条腿猛地一蹬——
然后她就飞了过去。
但她低估了自己的力气,她用的劲太大,以至于她跳火圈似的直接飞过摩托车,飞进一堆泥巴里。
“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我焦急地跑过去。
冬霜从泥巴堆里爬起来,我扶住她,她还在嘀咕着:“差一点点……岳达怎么不接住我嘛,真是的……”
“谁敢接住你?啊?你跟一坨鱼雷一样,谁敢接啊?……”
她边擦身上的泥巴边朝岳达走过去,然后跨上摩托。浑身都是一块一块的湿泥巴,岳达很嫌弃地往前挪了挪,我也不想再坐上去。但没办法,要去上课,只能又是夹着她,导致我和岳达身上也沾上泥巴,而且又不能让她坐在最后,我们只会连人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