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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团过来的教职工,算上时岱岱就只来了三个女的,另外两个是校医室的女医生。每个班由军校的一名教官加上每班的班主任负责,还有后勤人员、医护人员在旁协助,出发前时岱岱看着名单上自己名字后的“机动人员”疑惑半天,究竟自己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事后证明,青岚压榨教师的能力跟它的名声成正比关系,她有点明白那些教师不续约的理由。
06 经年旧情
时岱岱跟校医队的两名女医生坐在树下搭起的帐篷下——她一点也不想这么闲,惹来学生们的嫉妒。她本来是站在一旁听从差遣的,可军校的几个教官看了她几眼后就让陈老师叫她去坐着。看她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陈老师忍不住告诉她真相,青岚的运动服设计得很修长,她穿上之后往那儿一站,几名教官都特别有感于她的海拔压力。
时岱岱顿时无语了。
青岚的学生从小学起每年都要集训两次,虽说都习以为常了,但大部分学生皆为家中娇子,不少人抱怨连连,找尽了借口偷懒。
对偷懒的男学生教官还能拉下脸教训,可面对娇滴滴的女学生完全没辙,这个时候班主任就出马的了。能当上班主任的,哪个人不是人精的?几次下来,不管男生女生都焉了,乖乖训练。
有不少人最终还是突破教官及班主任的双重防护,成功杀入校医队的管辖范围,有趣的是两位女校医看起来和蔼可亲,内心却是黑医两枚,装病的学生被她们“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手段吓得活蹦乱跳、精神抖擞、迫不及待地回归训练大军中。
大浪淘沙后留下的学生,要么真是身体素质太差,要么就是被心所困。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能粗鲁对待。如果是前一种学生,时岱岱就要细心观察其需要,斟茶倒水,直到其恢复体力归队;后一种比较麻烦,开导人是一种艺术,若方法不得当就会成为一种杀戮。
时岱岱坐在护理床旁边,看着那个躺在床上一直拿胳膊掩着眼睛的女生,想着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教官将人送过来的时候,有中暑的迹象,看起来这么文弱竟然强撑到晕倒也不肯举手要求休息,是性子本来就很倔还是有什么在意的事情?
终于吹来了一阵凉风,将时岱岱手中的杂志吹翻了好几页,时岱岱收起杂志,帮女生理了理飞乱的头发。
“时老师,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身体不够好,数学作业也从来没有拿过A。”女生开口问,依旧掩着眼睛。
时岱岱轻轻一笑:“我记得我高一的时候,150分满分的数学拿过一次38分。”
女生拉下手,惊讶地看着时岱岱,时岱岱不好意思地说:“这么丢脸的事,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那,你后来怎么能学好呢?”女生问。
“别看我现在上课总是提技巧什么的,其实那时候我的老师也教过我的,可惜我听都听不懂,后来还是拼了小命去学,最后一个学期才恍然大悟,之前简直就是白混了。”
时岱岱有感而发,高中数学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绝地逢生,从高一到休学前,十次考试里面基本上能有两次及格就很不错了。一直到第二次高三的下学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开窍了,那句一直弄不懂的“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的三角函数的口诀莫名其妙就懂了,数学成绩飞速往上拔,快得让她自己都觉得如有神助,甚至怀疑做题的时候被冉巽杨附身了。
女生听了,半晌才说:“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就有回报的,”她说得很轻,几不可闻,“我一直想变得坚强一些,不想成为负担,不想被人担心,却总是做不好。刚才也是,我想要坚持,明明我还这么清醒,什么都记得,为什么还是会晕倒呢,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晕倒?”
这话很富深意。
慢慢滑落的眼泪被穿过树叶射下来的阳光映得刺眼,女生的脸上星辉斑驳。
时岱岱心中涌上一股怜惜,她伸手摸了摸女生的刘海,柔声道:“真正懂你的人,永远不会怕被你拖累。”
女生顿时泪如雨下。
曾几何时,她也是如此患得患失的小姑娘。
酒是酿越浓醇,暗恋却相反,搁在心中太久就会腐坏。
许多年以后,时岱岱才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但她的心船已年久失修,一触即溃,早就失去前往那个叫成熙林的口岸的方向。
第一年高三,喜欢他的心情因为成绩的毫无起色而变得浮躁不安,越来越大的差距也让她把想说的话越藏越深,每天故作轻松地跟他嬉笑谈话,暗地里却发了狂地去学习,想要追上他的步伐,想要以后跟他一起上学吃饭打球。
事与愿违,她心里越急,成绩越困顿,他还是那样温柔地开导她,帮她补习,然而他不知道他的体贴越发让她沉重不已,她不想成为他追求梦想的负担,这份心情夜夜折磨她,辗转难眠。
高考前两个多月,就快要进行高考报名的一个星期天,她又一次因为成绩而沮丧,成熙林便提议去打球,放松一下心情。她本来没什么兴趣,但成熙林硬是拉着她下了场。打着打着,加入了几个人,她也来了兴趣,完全忘记了老妈的嘱咐,玩得有点忘形。然后事情就发生了,成熙林传球的时候没注意,力度也没掌握好,不小心将身后的她撞倒在地,篮球刚好打在她身上,反弹到地上,她被撞倒后跌在球上滚了几道,造成右手粉碎性骨折。
得知自己骨折后,时岱岱受惊之余竟然轻松了不少,受伤给她的困顿一个出口。
恢复应该来得及参加高考,但这两个月右手都不能动弹,也不能复习,家里就给时岱岱办了休学,将她打发回乡下老家养伤。
时岱岱甚至没有来得及告别,所以高中时代成熙林留给她最后的印象,是她忍着剧痛睁眼后他既焦急万分又歉疚万分的样子。
很多情愫可以变成爱情,比如友情,比如恨意,然而当还没互诉衷肠的暧昧遇上了歉疚,终于还是被时空的距离打散得无迹可寻。
她常常想,如果她没有骨折,如果她坚持下去,就算没有考上好B市的名牌大学只要同一座城市,就算不同一座城市只要成熙林对她不是事事迁就看似宠溺实是疏远,那么现在倾听学生早恋心伤的她就会是另外一番感悟吧。
凌佳璐不喜欢言子濬,是觉得言子濬是破坏她和成熙林的第三者,然而真正切断这条情感线的人却是她自己:在骨折后觉得庆幸的那一刻,她便输掉了所有的赌注——她以为他们那即便远离一年也牢不可破的情感,是她首先无法坚持,率先放弃了。
她有什么资格抱怨着成熙林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呢?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言子濬虽然经常有小脾气,却更会讨人欢喜,这样的人陪伴在他身边,她应该替他高兴才对。
可她的心还是忍不住会疼,为什么他就没有给她挽回的机会就直接判刑了?让她怎么甘心祝福?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可惜后来所有的努力都变作一番笑谈,她的真心也被视作恶作剧,那个夜晚竟就成为噩梦。
她的人生仿佛一出情节跌宕起伏的舞台剧,充满了笑声、哭声、悬念和意外。她爱过谁,她即将爱上谁,她最终会爱谁,她不清楚,演对手戏的男演员也不知道,甚至坐在台下的观众也不一定会知道。也许,只有作为编剧的命运才会知道,究竟这一出剧的后续会是如何。
可人总不能因为畏惧前方的未知而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女学生很快就被时岱岱疏导了郁结,不再耿耿于怀。
年轻真好,时岱岱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28岁了。
07 不期而遇
青岚的老师们都习惯忙中偷闲,一天训练结束,安排好学生的扎营后,老师们就相约着去吃宵夜,时岱岱这三个“唯三”的女同胞自然是受邀的重点了。
“真没看出来,时老师还是一个顶不错的心理辅导老员。”张新宇坐在时岱岱右边,朝她笑道。
“这有什么出奇的?做我们这一行的不都是半个心理医生嘛。”时岱岱严肃道,不想被人怀疑自己的职业能力。
“人家小张的意思是赞你能文能武,体贴细心呢。”老王回了时岱岱一句,“小时你刚来可能不清楚,我们小张也是大实人,一直是我们学校的精英教师,年纪轻轻就升为化学组的组长,前途无量着呢,小时你可不要看走眼了。”
大家就轻轻地笑开了。
时岱岱看向张新宇那边,他也看了她一眼,却很快就低头喝酒,她微微皱起眉来。
时岱岱知道同事之中不乏对她有好感的人,平时她虽不喜欢但也能应付妥当,但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感觉到大家有意将她和张新宇拉在一起,心里突然烦躁起来了。
“我听说老王你的女儿才刚上初中,那真可惜了。”时岱岱不愠不火地说了一句,然后问左边的丁梅,“我要去洗手,你去不去?”也不等回答就站起来走出包厢。
丁梅追出来:“你也真是的,人家也就这么说说,什么意思也没有,不用太当回事。”
“我就觉得烦。”时岱岱狠狠地洗了又洗自己的手。
“唉,同事一场,好歹也要留个余地呗。”丁梅劝了几句就先回去了。
时岱岱想想也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了,人家可什么都没说呢,她就这样落人面子,真是太欠考虑了,但也不想那么早回去道歉,就磨磨蹭蹭地走回去。
包厢之间的过道幽长而昏暗,有两个男人站在另一头说着什么。时岱岱走过去,看了一眼,映着昏暗的灯光,没看清楚两人的样子。外侧的男人听到脚步声,稍微走进去一步,回头看她,示意快点走过去。
过道又不是他的,时岱岱扁扁嘴,故意走得更慢。
那个男人似乎有点急,想说什么,看到时岱岱毫不理亏地瞪回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等她走过去。
时岱岱舒畅地走过去,目光随意扫过内侧的那个比较高的,那个人刚好也抬眼看过来。
气质卓然天成,眉似墨染般浓郁,唇似柳叶一抿,一双俊朗的眸子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异常吸引人——明明不是极俊美的男子,却总能将看过来的视线牢牢抓住,令人不能轻易逃脱,一如过往。
时岱岱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漏掉的那一拍,手指甚至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如果说成熙林是她这辈子不想再遇到的人,那么眼前这个人,她不光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再遇到。
她慌忙移开视线,快步走回包厢门口,回头又看了一眼。
他还在看着她,两人视线交汇后,他却收回了目光。
时岱岱拉开门,刚好里面走出一个同事,她僵硬地打了个招呼走了进去。
“时老师,去那么久,手都该脱了好几层皮了吧。”看到她进来,气氛有点僵,一个老师主动说了一句调剂的话。
时岱岱笑笑,回到位子坐下。
“时老师,我敬你一杯。”张新宇给她倒满了酒,“刚才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给你道歉,你不要放在心上。”
时岱岱赶紧说:“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应该是我敬您才是。”一口气先干为敬。
张新宇勉强笑笑,慢慢地干了手中的酒。
又有人说了什么,大家纷纷附和,时岱岱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听清楚。
怎么会遇到他呢?
也许是因为凌佳璐事先给她打了预防,也许是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再面对成熙林时,她很镇定很从容。
可现在她犹如溃逃的兵一般再次逃避了,毫无理由却又理所当然。
她想着过去丢脸的事,又想起听说他在某知名大学任教的事,懊悔起自己当初怎么没顺势问一下他在哪个大学任教,怎么就这么巧到他在的大学里集训呢?
丁梅轻轻地碰了碰时岱岱的胳膊,她回过神,小声问:“什么?”
“看那边看那边,大帅哥哦。”丁梅兴奋地挤挤眉。
时岱岱顺着丁梅炙热的目光看过去,不经意与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视线交会,她倒抽一口气,生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拼命咳了起来。
“反应了太大了吧。”丁梅赶紧拍她的后背。
时岱岱低下头,努力调整呼吸才将咳嗽缓了下去。
“怎么回事啊?”时岱岱问丁梅。
“物理组宋老师刚才带进来的,听说是A大的精英,刚好在这边遇上了。”
原来他回A大了。
时岱岱偷偷地看过去,旁边的人说着什么,他低头听着,还是一贯地没有太多表情。
他没有什么改变,但他们之间却变了许多,她对他甚至有了不敢问候的惶恐。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宋老师突然看过来,高兴道:“说起来,时老师也是G市的吧?是哪一个高中毕业的?”
时岱岱看过去,慢慢地说:“G高的。”
宋老师又追问:“是哪一届的?”
“XX届的。”她回答,目光微微移到他身上。
他旁边的人听了就惊讶道:“冉巽杨,那么漂亮的女生,认识吧?”
冉巽杨看了过来,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时岱岱被他锐利的视线盯住,根本没有办法转移目光,看着他刻意煎熬着慢慢地说:“不认识……”后面三个字他没有发出声,但她看懂了他的唇形。
他说,不认识,就好了。
意识到自己落荒而逃的时候,时岱岱已经身在校园里了,她停下来,努力平息因跑动和激动而起伏的呼吸。
不认识,就好了。
这就是他的真实感想吗?原来觉得命运是一种戏谑的人不止她一个。
这五年来,她想起她和成熙林的点点滴滴,一遍一遍地温习,然后一件一件地抚平减淡,一点一点地遗忘。但对于冉巽杨,她不知道是该遗忘还是挽回,他们怎么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的,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记忆中最深刻的是他对着她狠狠地踢了一个易拉罐,然后一脸厌恶地转身离去的画面。
她也曾经想过,如果没有发生那件意外,她不会复读,也就不会认识冉巽杨,或者她不那么放不下,贪心地想着借他来刺激成熙林,那么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那就好了。
可当她辗转地在各个偏远乡镇小学奔走挽回学生,心中堆满沮丧的时候,她忍不住忆起这一段人和事,遗憾在心,终难平复,还有哪种失落更能让她记住她此行的目的呢?
08 物非人是
大三的五一,她第三次来B市,想趁成熙林毕业前开口告白。可笑的是,在火车站看到手牵手的成熙林和言子濬时,她竟然还能笑着打趣,接下来几天就去找同在A大的冉巽杨,没有再想着告白的事。
在B市的老乡弄了个聚会,言子濬喝多了,一直拉着她的手哭着道歉,说很对不起她,抢了成熙林,但是他们两个人实在是情难自禁,请她原谅等等。
全部的人都看着她,她有一种被人剥光了参观的羞恼。
更要命的是,杜易铭居然跟言子濬争辩,说她是冉巽杨,跟成熙林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说,时岱岱来了三次,哪次不是找我们兄弟作陪的?
言子濬跟杜易铭辩解,说时岱岱是来找成熙林的。
两个人都喝了不少,吵得有点忘形了,所有人都盯着她看。
她已经输掉了比赛,不想连面子都输掉,不想成为众人眼中千里迢迢从C大过来只是为了看喜欢的男孩子跟他喜欢的女孩子相亲相爱的可怜的人。
于是她说:“我喜欢的,可一直都是冉巽杨,言师姐,你不要太迷恋成熙林了,他在别人眼中可不是你眼中那么宝贝。”
她承认,她希望能让成熙林心里不舒服,哪怕只是一点点。
听了她的话,言子濬虽然尴尬却安心的笑了,成熙林越发沉默,其他人却兴奋了,一直催着冉巽杨回应她的表白。
冉巽杨没有揭穿她不堪一击的谎言,只是喝下了一杯又一杯来道喜的酒。她提着的心渐渐就放下了,心底感谢有他这么一位铁哥们儿。
事情却失控了。
第二日班级群和校友群里满世界轰炸的都是她追求冉巽杨,而他已默认的事情,还将他和成熙林放在一起比较。两人都是G高的骄子,关注度都很高。
成熙林没有上线,冉巽杨上线了却不发一言。
她以为他的沉默是为了帮她,然而她却忘了他是多么骄傲的人。
黑夜中,他的脸比夜更沉。他问,时岱岱,你那样说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你一直喜欢着我?
她的委屈、焦急和道歉完全没有得到谅解。
他说,时岱岱,你如果告诉我你喜欢他,这三年我总能帮你争取到的。
他说,时岱岱,你真让我失望。
她失去了爱人,也失去挚友,她终于知道晚风原来可以这么冷,让人心冰冷。第二天她回了C大,过了几天,成熙林和言子濬也去应聘的公司实习,与她渐行渐远。
不久之后就听说冉巽杨要出国的消息,她吃了好大一惊,打他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打宿舍电话他的同学说他已经搬出去住了,他也一直没有上QQ,她完全联系不上他。
同学们纷纷问她,他怎么突然出国了?那她怎么办?
为什么要来问她呢?她跟他们任何一个人没什么不同,都一无所知。
得知他已经出国的消息,已经是差不多快一年之后了。
周围的同学找工作的找工作,考公务员的考公务员,只有她每天懒懒地呆在宿舍发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学院有一个招聘大学生赴基层实践的项目,她就报名了,一去就是五年。
曾听说他移民的消息,没想到能在这样的场合相遇,然而这样的幸运丝毫没有冲淡心湖起伏的波澜。
时岱岱叹息着自己的懦弱,摸了摸口袋,翻出一张十块钱,放进路边的自动贩卖机里,弯腰搜寻自己想要的饮料。
背后响起一阵平稳的脚步声,然后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按了按钮,一罐奶茶就滚了下来。
时岱岱的心就跟着找零的硬币叮叮叮地跳着,她蹲下去拿出奶茶,却不敢站起来。
贩卖机的玻璃映着路灯,人影有点模糊,晚风吹得树叶呼啦啦作响。
背后的人伸手拿起她手中的罐子,她顺着站了起来,没有回头。
他重重地抓起时岱岱的胳膊,拉她转身,将她推到贩卖机的玻璃上,幽深的眸子看着她,久违的清泠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时岱岱,几年不见,你长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