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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已经等了多年了,从我来德国就开始等,甚至从更久远的大学时代就开始等,如同我在意念中等待她并且等了很久一样。
然而,理智仿佛一条铁索,将我紧紧捆绑在自己的床上。身体是男女情途的巅峰,登顶之后便是深渊。对我们来说,梦碎,总比心碎要好。
谁站在爱情的芒上 九B1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话仅在我和迟丽的秘密上就应验了两次,真他妈的点儿低。
头一次是我去迟丽家看生病的小梦,无意间碰到了李力真那傻逼,结果被他添油加醋地吹到了柳叶耳朵里;第二次是在安波滑雪场偶遇迟丽,却偏偏被也去滑雪的刘晴的老公看见了,恨得我肝儿疼。这鸟人真够腐败的,老婆生完孩子刚满月就一个人跑出来逍遥,不是他妈的发贱吗?
柳叶很快就知道了安波滑雪场的事儿,一天下午连班都没上,跑回家把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一通乱砸,我下班回巢时屋里已是满目疮痍。
我惊问靠在床头发呆的柳叶:怎么了你?好端端的怎么又犯病了?
柳叶眼皮也没抬一下,冷邦邦地说:没事儿,就是听说圣诞节你跟迟丽去安波滑雪了,心里一时想不开。
我脑袋嗡地大了,后背直蹿冷气儿,心想美国联邦调查局也没这么神这么狠吧。我稳了稳阵脚说:我领着客户去安波滑雪,没想到能碰上迟丽,你生气就来砸我,砸东西干吗呀?那可都是钱哪。
柳叶噌地跳下床,抓过一只枕头就往我头上抡,呜咽着高叫:你以为我不想砸你吗?你现在骗我连眼睛都不眨巴一下,你还算人吗你?
我站着没动,任柳叶扑打,直到她哭着瘫坐在地板上。我蹲在她身边,眼睛也有些湿润,麻木地说:叶子,我是骗你了,要杀要剐你怎么解恨怎么来吧。
柳叶像一只受伤的鸟儿,无力地依在我的肩头哀鸣:角子,我不够好吗?我不够爱你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是不是真的把过去全忘了?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叶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不觉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唉,还是别问了吧,糊涂一些心里就会好受一些,我这一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柳叶有所领悟似的说:你心里还放不下那个乔良是吗?你是因为乔良才赌气去找迟丽的吗?我把乔良从北京叫来好不好?我们当面说清楚好不好?
我说:你别胡闹,我早忘记乔良的茬儿了。
柳叶站起身说:那我去找迟丽,刚死了老公就勾引别人的丈夫,天底下还有没有比她更不要脸的女人?
我一把拽住柳叶说:疯了你!都是我不好,关人家什么事儿?
柳叶又嚷开了:我疯了还是你疯了?还好意思护着她,你的良心让狗吃了?说完,甩开我冲到了门口。
我拉住柳叶,将她搡在客厅的沙发上说:你淑女点儿好不好?人家迟丽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你去找她不是自找没趣儿吗?撕破脸皮以后还怎么处呀?
柳叶哭道:别骗人了,打死我都不信,她都抢我老公了,你叫我还怎么淑女?撕破脸皮怕什么?你以为我今后还稀得搭理她那种人吗?说罢噔噔跑回卧室,砰地将门摔上,门上挂的中国结米老鼠等饰物都被震掉了。
我在沙发上挺了一会儿,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平静,就去厨房简单弄了点儿饭吃了,给柳叶留了些饭菜,等她出来自己热着吃。我进了另一间卧室,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开始认真考虑离婚的事儿,觉得早死早超生早灭早解脱,与其要死不活地凑合度日,不如乘着这次恶吵的东风离了算了。
结婚三年,这是我和柳叶第一次分开就寝。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发现她已经出门了,饭菜还原样摆在饭桌上。我在卫生间的大镜子前愣了半晌,预感这次的事儿不能小了。
上班时我仔细掂量了当前局势,决定晚上就跟柳叶摊牌,又觉当着她的面儿离婚二字说不出口,就躲到一间小会议室里写了一封一千多字的信,大意是“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悠悠”“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你的美丽让你带走”,写到动情之处还流了几滴眼泪。
我刚把信叠好装进衬衣口袋,迟丽就给我打手机,问我在不在公司,说有急事和我面谈。我说我一个人在小会议室里,她方便的话就过来一趟。
不大会儿迟丽来了,说刚才柳叶给她打电话了,问了她几个很尴尬的问题。我问迟丽怎么回答的,迟丽说:我说咱俩啥事儿没有,叫她不要乱猜,可在办公室我没法说得太明白,怕她以为我在敷衍。你们到底怎么了?她怎么会突然问我那些荒唐的问题?
我窘道:咱俩那天在安波滑雪时不是碰上了吗?谁能想到那么寸,被她一个朋友的老公看见了……这事儿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已经给她说清楚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回家再给她好好解释一下。
迟丽难过地说:我之所以一直躲着你,就是怕柳叶有想法,怕影响你们两口的关系,可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负气地说:她自己不干不净的,有啥资格说我呢?
迟丽问怎么回事儿,我犹疑了一会儿,拐弯抹角地把疑妻的事儿说了。迟丽吃了一惊:你说啥?叶子能是那样人儿?打死我都不信!你呀,挺聪明个人儿,咋这么糊涂呢?就凭这些能说叶子犯错误啦?听我的话,赶紧和她好好谈谈,不然非出事儿不可。
迟丽为柳叶说的好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倒是柳叶不分青红皂白地找迟丽乱咬的事儿让我怒不可遏。我正想给柳叶打个电话声讨一下,高平过来向我汇报他和鸡蛋千金的拍拖进度,说他俩最近开始过性生活了,千金跟他铁得不行了,汤姆克鲁斯来了都领不走。我说:你得注意进补啊,一个人做一次爱并不难,难的是做一辈子爱。
下班回家,不见柳叶回来,我隐隐有些担心,若她再像上次那样躲到哪个旮旯拐角,想找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正崩溃着,迟丽来了电话,急三火四地问柳叶回没回家。我说:她还没回来,什么事儿慌成这样?
迟丽急道:我刚才去幼儿园接小梦,阿姨说小梦被一个跟小梦很熟的年轻女人接走了,从长相和穿着看,十有八九是柳叶。
我打断迟丽说:柳叶没事儿接小梦干什么?会不会是别人呢?
迟丽更急了: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柳叶又是谁呢?你问我她接小梦干什么,我正想问你呢,我现在担心得要命,生怕出什么事儿。
我说:你别着急,如果小梦真的是被柳叶接走的,那就肯定不会有事儿,你在家等着,我先找找柳叶,然后马上赶过来。
我先呼了柳叶,告诉她小梦失踪了,大家都很着急,如果她知道小梦的下落,就快点儿回个电话;然后分别往她可能涉足的地方打电话,但都没有她的音讯。于是我确信是柳叶接走了小梦,如果她没接小梦,这么大一档子事儿,一定会回电说明的。
我也有些慌神儿,火速打车赶往迟丽家。路上我展开各种想象,想来想去都觉得柳叶不可能伤害小梦。她那么善良,那么胆小,又那么喜欢小梦,不会因为迟丽迁怒孩子。可她突然把小梦接走,到底想干什么呢?是想吓唬迟丽还是另有企图?
迟丽家聚着几个男女,都是盛建军出殡那几天见过的,每个人都神情紧张焦急万分。迟丽迎住我,问有没有柳叶和孩子的消息,可能是因为急火攻心,她嗓子都哑了。
我外强中干地安慰迟丽:少安毋躁,柳叶一定会把小梦平平安安送回来的。
迟丽说:刘角,他们几个都劝我报警,你说怎么办呀?
我扫了一眼大伙,无可奈何地说:这样吧,八点半是小梦上床睡觉的时间,如果八点半她不把孩子送回来,咱们就报警。不过请相信,柳叶是个好人,绝不会为难孩子。
大家苦挨到八点钟,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正是我那个昏头冤家。她说:刘角,问你个问题,要是咱俩的孩子丢了,你会这样着急吗?她说话的时候,似乎在笑。
我急得两眼冒烟儿:傻呀你,那还用问吗?你和小梦在哪儿呢?我马上过去接你们。
柳叶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自己有多傻,不过刚才的问题你回答得也够傻的,你以为咱俩会有孩子吗?好了,不废话了,你现在一定在迟丽家吧,我不认识她家,就麻烦你们来上海路的麦当劳来接孩子吧,她在儿童乐园玩得好开心呢。
柳叶没等我多说一个字就挂了电话。我欣喜地对围在身边的迟丽等人说:怎么样,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吧。
我和迟丽遣散了众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上海路麦当劳,在儿童乐园里找到了玩得满头大汗的小梦。迟丽抱住女儿就哭,我在一旁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问小梦柳叶阿姨在哪里,小梦指了指门口说:柳叶阿姨在门口等着我呢。
我立刻跑回儿童乐园门口,可哪里有柳叶的影子?这时迟丽也抱着小梦出来了,见柳叶不知去向,一脸的慌张和疑惑。
我打车送迟丽母女回家。车上,我和迟丽都问小梦,柳叶阿姨晚上都带她干什么了。小梦说柳叶阿姨带她吃麦当劳,得了好几个玩具,吃完饭就一直在儿童乐园玩耍。
我又问小梦:柳叶阿姨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小梦呀呀地说:柳叶阿姨问我,刘叔叔到我家睡没睡过觉,抱没抱过我妈妈。
迟丽紧张地问女儿:那你都怎么说的?
小梦说:我说刘叔叔没在我家睡过觉,刘叔叔只抱过我妈妈。
迟丽打了一下女儿,厉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胡说八道?
小梦委屈地说:刘叔叔本来就在厨房抱过你嘛。
迟丽愕然,半天才痛心疾首地说:妈妈的傻姑娘呀!
我被小梦整出了一身虚汗,心想孩童的证词杀伤力最大,这回先跳进大功率洗衣机再跳到小浪底的大闸下面也洗不清了。
谁站在爱情的芒上 九B2
柳叶从孩子嘴里套话,气得我头发直立把帽子都顶掉了,可是回家一见她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样子,我又不忍心责怪她。
我以为柳叶这次会跟我拼个鱼死网破,可情况大大出乎意料,她一没骂人,二没出走,只是正式和我一人一屋地分了居。此时正值元旦,我们就以这样的方式伤心地“相约九八”了。诡异的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我没有祈祷,也没有祝愿,只觉得过去的三百六十五天很窝囊,未来的三百六十五天很阴险。
写好的离婚协议书一直贴身揣着,可就是没勇气呈送柳叶。小梦的无心童言破坏了我的光辉形象,使我无颜再行解释。柳叶也没提离婚的茬儿,按她的性子早该撕碎结婚证来个了断。也许她舍不得,也许她狠不下心,也许她在茫然和困惑中企盼转机,也许她和我一样,在积累决裂的勇气。
分居一天天地持续着,我和柳叶的夫妻温度跌到了历史冰点。我们蠕动在同一片屋顶下,早出晚归摩肩擦踵低头不见抬头见,但相互之间一句话都没有,跟招待所里的陌路旅客差不多。更糟糕的是我们还分餐,各做各的各吃各的,谁都别指望对方给自己留一口饭菜。柳叶的早晚两餐还算丰盛,我早饭不吃,晚饭除了方便面就是挂面,连片菜叶都懒得扔进去。
我很快就习惯了分居生活,觉得这种婚居方式其实很不错,不用听柳叶喋喋不休地讲各种琐事,不用违心地忙乎她为我安排的活计,不用在做饭时绞尽脑汁地照顾她的口味,不用担心我打呼噜影响她睡眠。而且,这样下去我们会彼此逐渐淡漠,找时机提出离婚就显得顺理成章。
我听迟丽说,她请柳叶在双盛园吃了顿饭,两人不太融洽地谈了一次,效果没预计的好,但还是有些收获。柳叶对迟丽和我的那个拥抱以及在安波滑雪场的偶遇耿耿于怀,提了很多尖锐的问题,迟丽以大姐的名义起誓说那都是误会,并祝福我们能够消除猜忌好好过下去。柳叶的脸始终阴着,对迟丽的解释没有任何反应,最后抢先付了账,连再见都没说一声就走了。
迟丽还专门为疑妻的事儿跟我谈了一次。她说女人最了解女人,说她相信柳叶是清白的,叫我有啥想法别闷在心里,和柳叶好好谈谈,还说夫妻之间贵在信任和交流,这样瞎猜下去后患无穷。
刘晴两次造访我家,对我进行批评教育,说我再不悬崖勒马迟早会失去柳叶。她两个月前生了个八斤三两的大胖小子,在亲戚朋友面前气焰有些嚣张。我记恨她和她老公沆瀣一气搬弄我的是非,根本没买她的鸟账。
有几天晚上柳叶饭后都在餐桌上剩了些饭菜,说是剩饭剩菜,其实都是精心挑拣出来的晚餐精华,似乎在勾引我偷吃。我正打算和她冷酷到底,自然不会犯贪嘴的低级错误,再说那也许根本就不是春江水暖的信号,我这只残废鸭子要是领会错了精神会白白让她笑话。
又有几天,饭桌上出现了若干剪报,有的说不吃早餐有损健康,有的说不吃蔬菜危害匪浅。后来,一张纸条飞到了我的枕边:下周刘晴的儿子过“百岁”,很多高中同学都带另一半参加,我想请你去给我装装样子。
看了这张纸条我非常难过,曾经生死相许的两个人,如今走到这等田地,到底是缘分捉弄了我们还是我们作践了缘分?假如缘分捉弄了我们,我们该向谁索赔?假如我们作践了缘分,我们又该当何罪?
刘晴家小崽子的“百岁”庆典办得极为铺张,据说规模超过其四个祖辈的历届寿宴,当然羊毛出在牛身上,谁出席谁“出血”。我跟着柳叶去跑龙套,也贡献了六张大钞,取六六大顺之意。热闹中,柳叶左手拿钱右手握笔让小家伙抓选,用这种古老的玩闹方式占卜他的未来。小东西躺在妈妈怀里,眼珠子在肿眼泡里骨碌了几下,竟然舍弃了象征富有和智慧的钱和笔,探出小手直取柳叶胸部。众人大笑,都说小人家是个大色鬼,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我对刘晴的老公说:我这亏可吃大了,等我生了儿子,也得让他摸摸你老婆,不然我跟你儿子没完。
刘晴摆着臭谱笑道:柳叶能不能生出儿子,那要看你刘角的本事了。
宾客们就此开始吹捧那个只有九十天大的小人儿。这个说:你看这孩子的大耳朵,将来肯定是个当官儿的料。那个说:啧啧,瞧瞧这双大手,将来保准是个抓钱的主。我看不惯刘晴那倒霉样儿,在心里悄悄地学着鲁迅叔叔的调子说:呵呵,这孩子将来会……呵呵。
从摆“百岁宴”的酒店出来,我和柳叶双双甩掉和蔼可亲的面具,恢复了分居状态下的冷淡表情。我们步行在延安路狭窄的人行道上,尽量保持身体间的距离。再一次想起我俩以前探讨生个接班人时的情景,我说猴年生,她说马年生,我想要男孩儿,她想要女孩儿,我给八字没一撇的儿子取名刘邦,她给七字没一横的女儿取名刘巧儿,我说将来让儿子加入美国籍我好当一回美国人的爹,她说将来让女儿守在身边一步都不让她离开大连……过去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畔,而彼此的恩爱却似消逝殆尽,怎能不叫人心寒齿冷?
走着走着,柳叶忽然停住脚步,轻唤我的名字。这是大半个月以来,她第一次开口跟我说话。我本能地应了一声,停下来看着她的脸。
柳叶梦呓似的说:刘角,你还愿意跟我生个孩子吗?
我没料到柳叶会问这样的问题,怔了半天不置可否。
柳叶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忽然拔脚前行而且越走越快。我远远地跟在她身后,觉得这样跟下去没啥意思,就有意放慢脚步,等着她从我的视线里消失。进入中山广场地下通道后,我随便找了一个出口,上到地面时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我在中山广场的花坛石沿上坐了很久,思绪和广场上行人一样的繁杂纷乱。柳叶在冷战中坚持了三个星期,今天终于主动开口说话了。她原谅我了吗?她在试探我吗?她想和解吗?她在示弱吗?她委曲求全是因为真的无奈还是因为真的爱我?
我当然也知道柳叶这半个多月不好过。如果她曾经真心爱过我,那么就不可能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冷战生活里泰然自若。她没有回父母家,八成是因为她不想让老人为自己担心;她也没有负气出走,天天准时回家,大概是因为实在没地方可去,或者怕局势进一步恶化而无法收场。总之我在这场冲突里应负主要责任,而她却表现得更为宽宏大量和忍辱负重。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她在作出积极姿态的同时,一定也付出了沉重的心理代价。
柳叶的态度曾一度将我软化。爱一个人不容易,抛下一个爱过的人更不容易,何况我们过去很纯很真,何况我们现在一息尚存。然而,迟丽和乔良是我的心理底线,那几缕被柳叶激活的温情根本不可能将其突破,我不可以不爱迟丽,更不可以不恨乔良,这两个人一红一黑一明一暗,构成了我全部的精神生活。
冰窟般的日子一直持续到1998年春节。迟丽节前就带着小梦回老家了,虽然她百般谢绝我为她送行,但我还是开车将她们娘儿俩送到了机场,目送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门口,又跑到候机楼外的广场上,遥望她们的座机消失在大连的西部天空。
我有一种预感,觉得她们不会再回来了,因为除了我这个可有可无的朋友之外,大连已经没有任何她们存在的理由。这预感像劫匪架在我脖间的利刃,使我孤立无援惊慌失措。
紧接着,一个无聊而郁闷的春节翩然而至。为了让岳父岳母过上一个安定团结欢乐祥和的新春佳节,我跟着柳叶在她家的亲戚堆里周旋招摇,心里装着冰脸上却挂着笑,那滋味儿不是一般战士能承受得了的。
柳苗从北京回来了,见了两天猪走就以为自己是天蓬元帅,比当年的红卫兵还不可一世,全中国的母牛都让他吹得不下犊了。更让我恶心的是,柳苗说乔大哥也回大连了,想请柳叶和我吃个饭。我一听就知道这是柳叶的安排,反感得就像要被人捆在树上鸡奸,但是鉴于那位乔总是我朝思暮想的男人,就勉励自己宁可被鸡奸也要前去见识见识。
就在柳苗和乔良通过电话敲定饭局时间和地点时,无意中泄露了一个秘密。他们谈话时多次提到虎滩小区,似乎乔良的母亲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