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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亲眼看到金菊花擒住钱文义的女子都是以袖掩口轻笑起来,看似娇羞,实则面不改色,毫不稀奇,反倒是金菊花有些微红色上脸。妙夫人自然知道这*难度的艳名,干得又是怎样一番勾当,不悦道:“真是胡闹,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却还是一如往昔的放浪形骸,这性子也该收一收了。此行至关重要,你非去不可!”
金菊花见无可更改,只得退而求其次,委委屈屈的道:“昨夜里荒唐过了头,还请夫人见谅。只是……请夫人容小女子回去片刻,收拾一下可好?”
妙夫人摆一摆手,冷冷的道:“快去快回。”
金菊花喜道:“谢夫人。”连忙转身去了。
钱文义正等得心焦,便听得门忽的推开,一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钱文义只怕来得不是金菊花,连忙趴在床榻上一动不动,那人径自走到塌前,手伸到被窝里使劲一掐,轻声道:“装什么装,我回来了,快把这衣裳穿上,你也不要挑三拣四的,随便裹一裹就得了,本姑娘急得很,没空精挑细选。”
钱文义疼得一咧嘴,睁眼怒道:“放庄重一些,男女授受不亲,哪有像姑娘一般无所顾忌。”
金菊花笑道:“也不知谁更不庄重,对人笨手笨脚的毫不怜惜,我跟你说,这掐你一下狠的,你才记得欠我一个君子之诺,省得你倒时候说不记得了。”
钱文义道:“在下既然答应下来,自然带姑娘脱出火坑,断然不会反悔。”
金菊花喜道:“这话我先收下,今儿本姑娘走不了了,你穿了衣裳歇息片刻,等得庄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你也就走了吧。”
钱文义奇道:“姑娘不走么?却又到哪里去?”
金菊花把方才出去的事简要说了一遍,随即急急的道:“我去了,你可保重。”注目片刻,狠了心扭头离去。
钱文义望着掩上的门低低道:“原来今日就要去打邀月堂……”
邀月堂,竹林一间清静小屋里,飘着一股淡淡茶香。
一位少女缓缓放下茶壶,把亲手斟的茶端起,轻轻吹了吹,这才微笑道:“姐姐请喝茶。”
离金玉坐在竹椅上,以手支颐正在沉思,听那少女叫得一声姐姐,连忙收回神道:“什么?”
那少女笑道:“姐姐尝一下这香茶。”双手端了竹具茶盏递过来。
离金玉接过茶盏闻了一闻,笑道:“茶气香浓,闻之提神,比我以前品尝过的那些名茶都要胜过许多,妹妹真是好手艺。”
那少女道:“爹爹喜欢茗茶,百家茶都有所猎,每到弹琴消遣之时便要以茶作陪,我从小陪伴在侧,耳熏目染,也就练了出来,连爹也称赞我沏的茶别有不同呢。”
离金玉听她说得开心,联想到自己身世不由得心中难过,人家父女和睦相处,亲爱有加,尽享天伦之乐,自己却母女隔阂,生身父亲更是听都没听说过,与之相比何异于天上地下。离金玉幽幽的道:“那你娘亲必定是更加疼爱你了。”
那少女脸上神色一黯,淡淡道:“娘亲若还在时,定然十分疼爱雩儿。”
离金玉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话中之意,歉然道:“原来……是我不知,妹妹不要怪我。”
那少女道:“过去之事,雩儿已然看得淡了。”
离金玉又问道:“妹妹叫做雩儿么?”
那少女道:“大家都这么叫我,雩儿本家姓莫,连起来便叫做莫雩,当初起名之时,娘说经过了许多风风雨雨才和爹有今日,所以哥哥叫做莫岚,小妹叫做莫雩,暗含了风雨二字。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离金玉微笑道:“我姓离,是随母家的姓,小名金玉,那由来俗气的很,不提也罢,可不如雩儿叫起来那么好听。”
莫雩道:“那雩儿便管你叫做离姐姐。”
离金玉摇头道:“这不好听,我比你略长些年纪,平辈论交,不如你叫我一声离姑娘罢,我呢,便叫你做雩儿。”
莫雩随和,见离金玉这样坚持,也就满口答应下来。
离金玉犹犹豫豫问道:“那个……雩儿,救我的是不是方大哥?”
莫雩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道:“哪个方大哥?”
离金玉急道:“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家伙啊,他在哪里?”
莫雩恍然道:“哦,方大哥,他和爹爹、大哥那些人在一起,在前面客厅讲那两个恶和尚的事呢。离姑娘,你和方大哥一起来的,居然不知道他姓方吗?”
离金玉顿时语塞,索性装傻,伸手捂了额头道:“哎呀,头晕的很,许多事都记不清了。”灵宝那一刀虽然没劈得下去,可还是在离金玉额头留下淡淡一个刀痕,如今还未消掉,她便以此为借口塞搪莫雩。
莫雩关切的道:“离姑娘若是觉着不舒服,不如再躺一会儿。”
离金玉闭目片刻,摇了摇头道:“躺了也没用,不如多说些话儿反而会记起许多,雩儿,那你说说方大哥的事,或许我就记起来了。”
莫雩皱眉道:“可是我也不知道啊,方大哥有很多故事吗,离姑娘要知道些什么呢?”仰起俏脸一副思索模样,这种样子让离金玉也觉得十分可爱。莫雩只见过方仲数面,第一次还差些动手打起来,自然不知道更多的事了。
二人秀目互望,扑棱两下居然都乐了。莫雩笑道:“等得方大哥来,你自己问他好了。”心中却也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旁边听着,解一解这吊起来的好奇之心。
邀月堂大厅之内,莫堂主居中而坐,周围站着五音八乐诸人,济济一堂,不下百人。那八乐非是八人,乃是按八种乐器所分的旁支,分别为笛、箫、笙、筝、琴、鼓、瑟、钟,每一个旁支人差不等,所司亦有不同,修为亦有高低,高者如五音相似,但大部分都是炼精化气之辈,能够达到炼气化神的并不多。但所有人齐奏起来,便是了不得的一个联袂大阵,威势不凡。
莫堂主道:“据受伤的兄弟所言,那两个和尚自称是护教法师座下弟子,想不到我避来避去,终究是要寻到我这里来,本堂便想安稳一些亦不能。”
有人道:“堂主,既然旁人不肯放过我们,就与他干上一场,两个秃驴有什么好害怕的。”
莫堂主摇头道:“你们有所不知,那和尚非比寻常,不是中原禅宗所属,虽也是自称从西方而来,却截然不同。我在总堂之时,曾亲眼所见,那被离教主所倚重的护教法师所施展的法术是什么诡异之相。”
五音之一的徵音道:“莫堂主,这是他们要来打本堂,非是本堂出去打旁人,这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方,自保当是无虞。只要安排妥当,摆下这天籁大阵,就是千万人同来,又能耐我何。”众人一时议论纷纷。
方仲站在人后,听着他们议论,也不知这天籁大阵是什么阵法,看邀月堂众人信心满满,似乎厉害非常。方仲走到大厅门口仰望苍穹,此时该是月中,晴空朗朗,到了晚上,可欣赏一轮皎洁明月。
第二十五章 相见
方仲离开大厅,向隐藏在后面竹林中的房舍走去,不久便到了一处雅致竹楼。
原来离金玉被方仲带进邀月堂后,一时昏睡不醒,就暂住在了莫雩楼内照顾。方仲到了门首轻轻叩门,门扉一开,露出莫雩那圆圆的脸蛋来。
“方大哥。”
莫雩把门大开,让方仲进屋。屋里只有莫雩和离金玉二人,离金玉躺在床上闭目不语,似乎还在沉睡。
方仲道:“莫姑娘,在下来看一看离姑娘怎样了?”
莫雩笑道:“方才我还和离姑娘说起方大哥来呢?”
方仲愕然道:“说我?”
莫雩道:“是啊,离姑娘头晕得很,连你姓什么都记不清了,还是我说了才知晓。”
方仲想起当时那一幕,若非离金玉危急关头死命相救,只怕已死在了那两个和尚的手中,特别是那如傀儡一般的怪人,力大无穷,偏偏还有四只手,这等法术,自己从未见过。只是离金玉虽然救了自己,但却暴露了她身怀绝技,若传到莫堂主耳中,只怕会引起他的怀疑。虽然他说血婴如何恶毒,但在方仲眼中,离金玉除了刁蛮一些外,似乎还不到恶毒的地步。
方仲道:“离姑娘的事,莫堂主知道么?”
莫雩道:“此事我还未和爹爹详说,等他来看一看离姑娘伤势,或许马上就可妙手回春。”
方仲忙道:“不用不用,此事不需劳动莫堂主了,最好也不和他说起,莫堂主事务繁忙,免得他分神挂念。”
莫雩道:“方大哥怎么说就怎么做,只要离姑娘无恙就好。”
莫雩进得屋内,对离金玉依旧闭着眼,轻声道:“方大哥来了。”
离金玉初时装着不知,待二人走到身边时,才闭了眼轻哼一声道:“方大哥是谁,本小姐不认得。”
莫雩道:“离姑娘说自己许多事都记不起来了,方大哥不妨回忆以往之事,说给离姑娘听听。”
方仲讶然道:“许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莫雩十分天真地道:“是哦,离姑娘头上受了伤,兴许是伤到了。”
方仲犹豫道:“这以前的事只怕没什么好说的。”心道即便把去了昆仑山之后的事全部说出来,离金玉也不会知道,要是说出卧虎庄的事,这里可是邀月堂,当年之事若被戳破,自己和离金玉不是自投罗网。
莫雩道:“那不妨说一说方大哥和离姑娘的事,这个方大哥一定记得。”
离金玉冷笑道:“他连自己的真名实姓都不敢告知旁人,这样一个胆小鬼,自然是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莫雩奇道:“方大哥的名姓还有假的,那真名是什么?”
离金玉道:“他的真名姓白,名兔,叫他小白就是了。”
莫雩道:“原来是白大哥?”
当年二人相遇,便是因为方仲的小狰狞兽饿了肚子,把离金玉的兔子给叼走,这才有方仲和普玄进卧虎庄的事。方仲尴尬地道:“莫姑娘别听她胡说,在下的确姓方,离姑娘和你开玩笑呢。”
离金玉恨恨道:“谁开玩笑了,也不知是谁先不肯说,非要旁人想起来了才承认,如果没有那臭和尚的事,那是一世不知了。”拿起床上的枕头向方仲砸去。
莫雩欲要拦阻,却听门外一个女子声音咳嗽了一声,扭头一看,见是那五音之一的羽音站在门外,向莫雩招手。莫雩到门外正想说话,却被羽音拽着拉到远处。莫雩道:“姑姑,离姑娘发脾气呢,只怕要打架。”
羽音笑着道:“我说一定打不起来。”
莫雩道:“为什么?”
羽音道:“等你大了几岁,你就晓得了。”
莫雩依旧不时回头看着房内,但被羽音拉着,只能恋恋不舍的远去。
二人一走,只有方仲和离金玉二人,离金玉把枕头一扔,双手抱膝,把头枕在手臂上呜呜咽咽哭起来,她这一哭,反倒让方仲感觉为难,不知该当如何劝解才好。
方仲站在离金玉身前,只听离金玉低低的道:“旁人怕我恨我,即使面上不说,我也知道人家不喜欢我。遇着你后我还在奇怪,是谁这般好心能受得了我这性子,原来……”离金玉忽的抬头,泪眼迷离的诉道:“……你又躲到哪里去了,都不来看我……”随即一把捉住方仲腰身,不停抽泣,那泪水转眼就沾湿了方仲衣襟。
方仲眼看着离金玉痛心抽泣,似乎无限的委屈都要借之发泄,安慰之言也就说不出口,任由得她抱膝哭泣。
离金玉抽泣良久,自己也觉有些失态,仰起身来纳纳无言。只是双目通红,泪水未干,哀怨凄楚,让人顿起痛惜怜爱之意。方仲宛如感觉又回到昔年时候,眼前还是那个率性而为只为解寂寞之苦的富贵小姐,自然而然的伸手为她轻轻拭去泪水,展颜微笑道:“是谁欺负了离小姐,小仲一定替她讨回公道。”当离金玉奋不顾身替自己挡了灵宝一刀后,方仲便知道离金玉认出了自己来。
离金玉红着脸道:“谁对我好,我也就对谁好,小仲……唉?我该像雩儿一样称呼你一句方大哥。方大哥,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我时常牵挂着你呢。你的狗儿呢,我若早见到它,一定认出你来。”
一直都习惯了离金玉的趾高气扬和刁蛮任性,忽然间变得言语温存,一幅柔情百转的模样,反倒让方仲极不适应。
方仲笑道:“我也以为自离了卧虎庄就再也见不到离小姐,想不到才一陪着红姨回去就撞见你了。”
离金玉俏脸薄怒道:“什么小姐不小姐,这里又不是卧虎庄或者转生堂,我最讨厌人家前前后后这样叫了,听了我就生气。方大哥,你也别像旁人那样叫我离姑娘,称呼我一句金玉便是。”
方仲有些受宠若惊的道:“金玉?这若是没有旁人的时候,我就这样叫你,有人的时候,还是称呼你一句离姑娘的好些。”又道:“这外面的是非之地很多,动不动就要对人不利,凶险的很,你还是回去吧。”
离金玉愕然道:“到哪里去?”
方仲道:“自然回你母亲那里,这外间人心险恶,你又对此不熟,孤孤单单,难免要吃亏。”只要离金玉回到离夫人那里,自然要安全许多。
方仲一片好心,反让离金玉十分不悦,恼道:“你还不是自个儿出来闯荡,为何我就不行!你想金玉回去,是想我放了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子吧?”
方仲道:“你回去之后正可放我周师兄回来,乃是一举两得之事。”这离金玉安全有保障,又能把被滞留的周青给放了,自然是两全其美。
离金玉霍地昂起脸来,握了粉拳,怒道:“要拿我换你的周师兄?真是妄想,出去!出去!”擂拳劈头盖脸便打。离金玉一腔热情被方仲几句话如冷雨淋头,本以为会有一番浓情蜜意,至少也应极力挽留自己多留在他身边片刻,可他倒好,巴不得自己回去,换一个什么周师兄来,真是失望之极。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小儿女之心,敏感多愁,被方仲无心冷落,小性子一发,可就不管旁人怎么想了。
方仲被离金玉一通粉拳狼狈赶出房去
门外只有莫雩一人,见到方仲那一脸糗样,便知不会是什么好事。莫雩心里好笑,上前问道:“方大哥不多坐一会儿么?”
方仲尴尬道:“不用了,你姑姑人怎么不在?”
莫雩见方仲问起羽音去向,这才俏脸变色道:“方才有人来找姑姑过去,说有紧急之事,本堂之人要齐聚喝酒。姑姑特意留下雩儿,便是要叮嘱离姑娘和方大哥,不要忘了,待会儿也到前面喝酒。”
方仲谦逊道:“我和离姑娘不是贵堂之人,莫堂主盛情在下心领了便是。”方仲可不敢让离金玉公然出现在莫堂主眼前,离金玉那额头上红痣实在显眼,谁知道他是否还记得当年模样。
莫雩摇头道:“这不是请客喝酒,而是本堂规矩,里里外外之人都要喝,不然后果难以预料。”
方仲奇道:“邀月堂还有强人喝酒的规矩?”
莫雩笑道:“倒不是强人所难,这酒不是普通酒,是本堂秘制的雄黄酒,喝一喝只有益处而无害处,方大哥不妨也尝一尝。”
方仲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一个人去好了,雩儿不妨托人把那雄黄酒带到这里,你与离姑娘在后院小酌不是甚好。”
莫雩一想这倒是个好主意,有个伴儿谈天说地,累了便小酌一口,甚是逍遥,便点头道:“就依方大哥所言,你快去大厅吧,他们都等着呢。”
第二十六布阵
离金玉独自生着闷气,莫雩又回到房里来,只是手中多了一只小酒壶。
莫雩见离金玉闷闷不乐,微笑着道:“离姑娘,方大哥既已来过了,你为什么还不高兴?”
离金玉气哼哼道:“他来过了我才更生气。”
莫雩不解的道:“他何事惹得你生气呢?”心忖方仲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居然也有得罪人的时候。
离金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曾想过要瞒着莫雩,觉着心里委屈,憋着难受,自然要对旁人诉说一番,便道:“我不过是想在方大哥身边多待得片刻,他却说外面都是些是非之地,要我即刻回娘亲那里去,那种没人亲没人疼的家,谁愿意待了。”
莫雩在桌上放下酒壶,蹙着眉道:“方大哥没有说错啊,离姑娘一人在外的确是多有不便,即便是和方大哥在一起,你娘亲必然挂念,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你若是不回,她岂不担心死了。”
离金玉冷笑道:“她会担心?哼!我都懒得理她,雩儿,你是不知,同是天下母亲却大不相同,不是都如你娘亲一般对你慈爱有加。”
莫雩心思灵巧,已然从离金玉话中听出了些原委,这母女之间能有何隔阂不可弥补,不过是一时气愤,到头来必然后悔。莫雩有心解劝,便道:“离姑娘不妨听雩儿说一个故事,不过在此之前你却需和我一起喝了这壶小酒。”提手中酒壶在离金玉面前轻轻晃了晃。
离金玉奇道:“雩儿也喜欢喝酒?既然你有此雅兴,金玉便陪你喝一杯,顺便也听你说一说这故事。若是有趣,就多喝几杯,权当听故事下酒。”
莫雩笑道:“好,来了听故事下酒!”这房里并无酒杯,离金玉便把两个茶盏倒去凉茶,莫雩斟上酒,两个儿并肩坐了。
莫雩端起茶盏道:“雩儿也学一学男儿汉,与离姑娘先干为敬。”
离金玉笑道:“小女子奉陪!”煞有其事般碰了碰杯,把酒干了。莫雩倒不觉的怎样,离金玉酒一入喉,只觉得又苦又辛十分难受,几乎呛到,咧了咧小嘴道:“这是什么劣酒,真个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