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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晚上不是吃了六两吗?怎么还会饿?”他问小彬。
“我是为了你,因为你晚上只吃了两口。”小彬冲他诡异地笑笑,“你总不能饿着肚子在晚上行动吧?”
他被气乐了!
“我说你今晚怎么啦!跑哪儿鬼混去了?”
“我不想告诉你,因为你啥也不懂。”
“大家都知道你和妙儿的事,怎么没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出问题了?”
他没说什么,只笑了笑。二人到校外的一个小吃部,吃了五元的混饨。秋风正凉,他们从校门外回来时,都裹紧了身上的单衣,校园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小彬说,我们再去看看辅导员的宿舍?
呵,这小子什么时候也起了偷窥之心?去就去。
他们躲在暗影里,向那个二楼张望,果然里面有人影晃动。正待凑过去看个究竟,却忽然发现那窗子哗地被推开,一个人影人里面撞出来,卟嗵,落在花坛里。接着传来女孩子的痛苦的呻吟声。
不好,有人跳楼!
两人飞身冲过去,发现一个女生跌坐在花坛里,看不清脸,不知道是谁。
“快,送我上医院!”那女孩几乎哭着求他们两人,听声音不是同一个班的人。
小彬抢身上去,背起女孩就向校外跑去,思宇紧随其后。二人身体强壮,健步如飞,几分钟就冲出了大门,几个箭步就上了柏油路,出租车!
女孩的脚受伤了,好象有地方骨折,血在流,但她咬着呀没有落泪,好坚强的一个女生。思宇问,你怎么会从窗子里跳出来?
她说,我是二班的,那个流氓老师找我去,让我帮助批改作业,进去后又是倒水,又是削苹果,我却一样也没有动。过了一会儿,他就动手抱我,非礼我,我挣脱他的手,却发现无路可逃,所以就从窗子跳出来。
天啊,太刚烈了吧!为了保护自己清白,竟然不顾生命危险跳窗,幸亏是二楼,幸亏花坛里面是松软的泥土。
那位出租车司机气愤地问,什么人啊?你们怎么不报案?
他们谁也没有回答;报什么案?是大学辅导员。
但是一到医院,二人才傻了眼,因为没有钱交押金,你再急的病号也得在让人窒息的走廊里等待办理手续。那女孩鲜血直流,疼得脸色苍白,也没有得到医生护士的同情心。从这些白衣人的面部表情上看,你会彻底明白,没有押金想就诊连门儿都没有,没有感情的白衣天使们。小彬拿出他的长跑本领,跑回学校向十多个人借钱,总算凑够了押金,让女孩住上了院,把那女孩感动得直哭。什么破医院!没有钱你别往里进。如果没有小红包塞过去,护士小姐会把你的药换成蒸馏水注射到你屁股上;如果你没有小红包塞过去,主治医生没准儿会把睾丸当成息肉儿割下去。这帮人,哪象炎黄二帝的后代?
回到学校时,大门已经上锁,为了不惊动守卫,他们翻墙而入。
一进宿舍门,就听见里面的物理论坛还在进行。
只听那吴晓江说,我敢肯定所有的行星都是带电的,因为有天文学家发现行星上的极光与太阳发出的粒子并没有因果关系。比如,天王星的极光弯曲着射向它的一个卫星;还有“宇宙射流盘”,从两极射出的粒子束与别的星体几乎没有联系。
他又说,太阳的涡旋磁场几乎覆盖了全部行星,所以,带电行星在这样的庞大磁场中必然受洛仑兹力。这应该是行星公转同向性、同面性的原因。现在有一个数学定律,可以证明各大行星是按洛仑兹力排列的,那就是“提丢斯…波德定则”,这个定则证明了各行星与太阳的距离存在一个特定的比值——这种比值却与所谓的“万有引力”扯不上任何关系。
呵,这小子又想改写“康德的星云假说”?
不过,这个“提丢斯…波德定则”思宇可真听说过,它的存在表明行星的排列十分规则,用万有引力的观点根本解释不通。其实,万有引力也根本解释不了各行星公转运动的离心力与太阳引力之间精确自洽这个事实,以致于牛顿不得不叹息说:只能是上帝的第一次推动。
上帝吃饱了撑的啊?闲着没事转星球玩啊?
看来吴晓江理论真的越来越象了,几乎在自然界找不到反证。听说他最近跟新来的物理教授交上了火儿!可是,那教授是研究弦论膜论的,听了他的观点,把头摇得跟“拨郎鼓”似的。他说,你这是经典物理早就探索过并否定的东西,现在物理四种力大统一的方向在弦论,希望也在弦论。
给吴晓江气得眼蓝,一个假想中的弦,把这教授搞得玄乎乎的。据说那种理论要想得到验证,得建造一座比1000个太阳系还要大的粒子加速器才行。那种假想的东西也能统一四种基本力?要是这种假想的东西好用,那我们的现代化早实现了,让孙悟空来点石成金就成了呗!这帮人都怎么了,真是的。
不知道为什么,小彬今天晚上的心情特别兴奋,他冲那个振振有词的大物理学家说,你别嚷嚷了好不好?告诉你一个重大发现,是关于引力的——都说异性相吸,可是今天我们发现异性也有相斥的时候——有个女生让异性的斥力推出了窗户,又受地心引力落进花坛里,幸亏被我们发现,送进了医院。
他把故事描绘得有声有色,这个消息一下子让全体男生怒发冲天棚;什么破老师啊?这帮男生简直要揭竿而起了,大家的情绪要爆炸了!相当于二万吨TNT当量,把他们的情绪运给“二炮”,肯定能为国防现代化建设做点贡献。
蒋伦没有回来,这家伙夜不归宿,去向不明。思宇又想起家乡李二叔家的那条到了发情期连铁链子都会挣断的公狗。人要变也真快,有的人原本还正儿八经的可几天就变得下流无耻了,还有的人本来很坏的,可几天后又变得无比可爱了。
也不奇怪,每个人都在不断改变的。前些日子他在街上遇到了一个初中时的好朋友,那时他和他是同桌,他上课就像傻子一样,什么也不会,但一有打架的事,他能脑袋削个尖儿往上顶。初中没毕业就回家了,成了流氓阿飞,因为把人的眼睛打瞎一只,被警察通缉,他竟跑深圳去了,给一个富婆港商作了跟班儿保镖,后来又认了干妈,结果把那干妈伺候得心花怒放,竟出钱在本市建了一家大酒店,他成总经理啦!
他现在发了,出门轿车,身旁娇艳的女秘书陪伴,大亨派头。
那工夫思宇正在街上一个人漫无目的打发星期天的时间,结果那小子嗄一下就把车停在他身边。
他见了思宇就说:“嘿,哥们儿,太巧啦!怎么会在这地方见到你?”
思宇先是一愣,然后高兴地当胸给了他一拳,“哈,二李子,好几年没见到你啦!我现在在这儿的大学上学。”
他递过一支烟,看不出什么牌子的。
二人热闹地聊了一会儿,他说有事坐车走了,临走丢下一张纸片子。他冲他的背影和车影狠狠地羡慕了一阵。
街边卖小货的老太太问他:“你认识他?”
他点了点头,“李祥林。”
老太太指着远去的轿车说:“这小子可神气啦!他可是这一带有名的人物,你没听人说吗?李祥林嘴唇大,说话对着大哥大;李祥林屁股大,出门坐着桑塔纳。”
他冲老太太笑了笑,然后向街道的另一头走去。他望着人群大发志士之慨,这帮不念书的家伙都春风得意,咱念这破书有什么用,一想到这,他就对毕业感到迷茫。
看到了有钱人,自然想起钱的事,他要赶去那个工地向工头讨要暑假时打工的工钱。愤怒!这是一种可以燃烧的情绪。因为他到了工地才知道,那个工头已逃得无影无踪——跟工头一起逃走的还有他辛苦一个月挣的工钱。他气得直跺脚——如果此时那个工头让他抓住,他不砸出那混蛋的大肥肠来算他夹得紧。这是用汗水换来的几个钱,现在被人无端地卷走,他杀人的心都有。
晚上,他躺在床上想妙儿。这女孩儿真怪,她显然还是对思宇一往情深,但却不肯与他约会,害得思宇整日里魂不守舍。
7、浪漫喜剧
在无聊的时候,另一个女生出现了!雅梅。
他与雅梅的最初相识是在一次话剧演出会上,那女孩特别大方,丝毫没有女性的矜持和羞涩,在某种意义上简直可以说,她是一匹不驯的野马,言谈相当放肆,让人怀疑她是否具备大学生的素质,她从黑龙江来,还带着北大荒的野性。也许正是这种野性,吸引了思宇的兴趣。
她在化学系。
有一天晚上,体育系一个小子向他谈起她,说她用眼神儿能迷倒男人,属于“迷魂魔眼儿”那种。思宇不信,二人便打赌,赌的内容竟然是与她的眼睛对视。
他不相信一个女学生的眼睛会有如此强大的慑力,因而不服地说:“我绝对敢!”
终于,他坐到了她面前。
一个平凡的姑娘,表情冷漠,如果在女人堆中,她并不会引人注目。因为她算不得美丽,当然她也不丑,她介于漂亮和不漂亮之间,但却有种雪莲般的气质。
她丝毫没有笑容,只拿直勾勾的眼睛注视着他。
他傻啦!他确实不曾见过这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眼神,他脸上火辣辣的,眼睛不由自主躲闪开去。
打赌的人在旁边得意地笑,“输了输了,你的能耐哪去啦?”
“还没开始呐!”他其实是在耍赖。
他振作了些,将目光直直逼去,她毫不示弱,他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正电子与负电子相撞,仿佛爆出片片火花。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纯洁无瑕,看得人心慌意乱,只要心中存在半点邪念,你都不敢和这种目光相对。思宇尽量收敛自己的意念,脑中大雾弥漫,渐入物我两忘之境,一切诱惑和侵扰都被拒之门外。
尽管如此,她还是坚持着毫不示弱。
得想个办法逗一逗她。
他把手放到脸旁,将眼角和嘴角捏到一块儿,这个形象是挺可怖的,他曾对镜子琢磨过。这下见效了。她忍俊不禁,败了下去。
他说:“好一双迷魂魔眼,差点把我的魂儿勾去。”
她说:“谁让你的眼睛色迷迷的?”
他万不会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只觉得面红过耳,无言以对。心中却想:就你这模样咱能对你色迷迷?真能抬举自己!如果你是穿着三点式在街上裸奔,也许会瞄两眼,若不是跟别人打赌,我才不会看你这么长时间呢!
她承认输了。从此,他们建交。
不过,您可千万别往那方面去想,他们的关系只是建立在玩笑的基础上,只能永远玩笑下去。
后来,无聊时,他怂恿诗妖一起找雅梅斗嘴,因为他们斗嘴会使任何沉郁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
诗妖的嘴在整个物理系所向披靡,无人敢与他交锋。不管论文答辩,还是台上演讲,都无人敢与争锋。思宇一直想,让这两个魔头斗上一斗,肯定很热闹。
有一天晚上,他和诗妖去找雅梅开心,当然所谓的开心只是限于表达嘴上功夫。
她正在教室内打毛衣,见他们来了,略抬一抬头,说了句“来了?宝贝儿。”说这话时,就好像一位少妇招呼她的孩子们。
屋里的人哄然大笑,所有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他俩觉得好像站在太阳灶的焦点上。
然而,诗妖并不示弱,“天黑了,我来接娘子回家!”
她表情严肃,好像很满意地说:“真是孝顺孩子!”
又一阵哄堂大笑。
他们坐在她面前,看她手中织毛衣,便说:“嗳,明儿个也给咱织两件,你看哪个姑娘不给情人织件毛衣呢?”
她将身子往前探了探,小声说:“你别吵,赶明儿个,大姨一定给你们织。”
他们又吃了亏,然而,诗妖随即大声说道:“你看你看,周围这么多人,你就说悄悄话,也不注意影响,有什么话咱俩回家再说呗!”
她说:“好一个多情种子,竟敢打你姑奶奶的主意!”
诗妖摇头晃脑:“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她抬眼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诗妖说:“不,我爱吃黑龙江的野鸡肉。”
她大概不愿听这贬她的话,立刻翻了脸,一拍桌子,“马上消失”。
他二人以为她真恼了,不曾想她却开怀大笑起来。
诗妖说:“听到你迷人的笑声,我就想,该去鸡窝拣蛋了!”
众人哈哈大笑。
就这样缠斗多时,她语出伶俐,诗妖舌剑唇枪。
最后,思宇拍了拍诗妖的肩,说道:“今晚的新情人,望你能够喜欢。”
她头也没抬:“噢,谢谢,我的‘狗爬犁’正缺一只!”
他们不得不服她,她的性格是这样开朗,应该说是开大朗。
那以后,他们见面总没正经的话。
无论在操场在林荫,在食堂在图书室,无论周围有多少人,是否有讲师教授,她总是语出惊人。轻的来一句“噢,宝贝儿,多日不见他好想你呀!”重的就说:“你一天不着家,在外鬼混,看回家不收拾你才怪呢!”
仿佛思宇就是她家的男人。
这种玩笑有时会令人很尴尬,因为不等你还语,她已飘然而去,丢下一句不清不白不真不假的话,让周围的人拿奇怪的眼神看你。
有时诗妖会狠狠回敬她一句:“喂,今晚给你准备了沙发床。”即便是这样过分的话,她也不在乎。
他们两个班级是近邻,见面的机会很多。有一天晚自习后,思宇从教室走出来,正撞见她,“今天晚上八点半,在假山上等你!”她来了这么一句。
哪曾想,他身后走出来的妙儿恰好听见了,她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很陌生。
这下子完啦!妙儿肯定误会了。
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啦!他当时傻愣愣站在那儿,妙儿已低头走了。人家根本就不理你,即使你能说得清,又能找谁去说?
晚自习后的宿舍里真他妈热闹。打麻将的,打扑克的,快成赌场了。
李永壮和诗妖两人更能开心,他们弄个录音机放舞曲,两个人在狭窄的过道儿上练跳交际舞。
李永壮仗着自己一副小白脸和纤弱的躯体竟装扮成一位小姐模样,用一个红布包了脑袋,还把两个茶缸盖儿扣在胸前然后用绳缚住,并在外边穿了一件紧身体形衣,下面用床单围在腰上当裙子。
还别说,那两个茶缸盖儿还真象那么回事儿,挺拔而诱人,这两个小子真能想鬼点子。外观上足以乱真,蒋伦说,你去女澡堂子洗澡都没人能看出来你是公的,一看你就有同性恋倾向。
他们相拥着随舞曲转来转去,还真有点意思,吸引了邻室的人来看热闹,可惜麻将的声音太烦人。
思宇躺在床上,睡不着,又披衣出去。
有月光,外边挺美的。他想起一个地方,那就是健身房,妙儿准在那儿。
里边人挺多,妙儿当然在里边啦!她在那儿练平衡木,旁边站着体育系的几个男生,他们正在欣赏妙儿呢!
有个小子提着一副拳击手套,他向身边的同伴说:“这女孩还挺迷人呢!你去问一问她多少钱一宿。”他的同伴哈哈一笑,他们的话中太多下流。
站在他们身后,思宇实在忍不住了,英雄气概一下子冲上顶门。他将手拍在那小子的肩上,“我说哥们儿,你有口臭。”
“怎么着?你有毛病是不是?她又不是你老婆,咱说句话管你屁事?”
“她是我的人,识时务的快点滚开吧!”思宇说。
“她是你的人?我还说是我的人呢!”那小子厚颜无耻地说。
师范学院会有这样无赖,他肯定不是正当途径进来的。一定是什么关系把他保送进来的,对这种人你没法跟他讲道理,只能用拳头。
那小流氓说罢这些话,回头冲他的几个同伴阴阳怪气地笑起来。思宇的拳头早已握紧了,“嘭”,那小子被他一拳打得四脚朝天。
他的同伴们围上来,战斗开始了。
体育系四年级的这帮小子也不白给,五个人一齐围攻他,想以多取胜。思宇先是以攻为守,打倒了两个人,但他们很快又爬起来继续攻击。不过,思宇没有下狠手,他对他们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根本爬不起来。他的很多实战招式都不敢使用——毕竟这是他的校友,而不是歹徒。正是出于这种心理,他最终只能在招架中节节败退,好虎不敌群狼,他抵不住他们五人的合攻。
先是被人一脚踹倒,后来就捂着脑袋,任凭这帮混蛋拳脚相加了。
“你们都住手!”女人的叫喊。
是妙儿。“别打了,别打了。”
那几个小子相互一笑,停下来,一哄而散。
妙儿跑上来,拉起他。“伤了没有?”她的关切让他一下子忘记疼痛,“没事儿,没事儿。”
“为什么打仗?”她问。
“他们……他们说你,很难听……”思宇边说边擦嘴边的血,喘着气说。
妙儿一下子把他的头揽在怀中,她的泪水如串串珠玑。
思宇暗想,真得谢谢体育系的这几个小子,如果挨一顿打,能换得重温旧情,那可太值得了。
就在这时,外面人声嘈杂,原来全班的男生听说老大挨打,都执械冲杀进来啦!有的提着铁管,有的持着木棍,杀气腾腾,来势汹汹。天哪,幸亏体育系那几个小子跑得快,不然非出人命不可。
首先跑在前面的是吕冬,这小子一听有打仗的,他能把脑袋削个尖钻进去。“大哥,谁打得你这样?”“是谁?”……
他太感动了,他站起来,面对一大帮执械的兄弟,这场面就象“阿道夫&;#8226;西特勒”站在广场上检阅他的部队:士兵们;多年的战争使你们踏遍了整个欧洲,现在前面就是莫斯科红场,到莫斯科,去洗刷你们战争的躯体吧!……
然而,他可没有做什么战前动员演说,他只是笑了笑,在地上蹦两下,“没什么,一点小误会,兄弟们回去吧!”
一场械斗被他一句话制止。
第二天,体育系的那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