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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祥林挽着曼丽走过来,这一次,曼丽的目光是那样高傲,一副阔太太的样子。
“李思宇,介绍一下你的女友吧!”
“她叫妙儿。”
妙儿向他点头微笑。
“这就是李祥林,李大哥。”
“久仰李大哥的大名。”妙儿笑着说。
“以后就不是外人了,别客气。”
他们四个人坐在一起,真尴尬,只有李祥林不知其中的故事。又走来一个人,苏姗。这回到齐了,思宇恨不能钻到地下去。
“李先生,久违了。”苏姗先向思宇打了个招呼,又转对李祥林说:“总经理,那边有位先生找你。”
李祥林站起来:“二位稍候,我去应酬一下就来了。”
苏珊坐在那儿,现在三个女人都在身边,难得的大团圆。可他如坐针毡,这三个女人都曾与他有过“事实”,这是永远都不能回避的事实。多情的种子,他这样给自己下了定义。让他有幸福感的是,这三个女人都是人中之凤,漂亮得惹人注目。
好在这是一个无言的团圆,谁也没有话说,想找个话题太难了。
感谢卡拉OK,它替思宇解了围。
感谢苏姗,她没有跟他摊牌,不愧为一个交际花,就单凭这份涵养已够许多女人望尘莫及。
他们回巢时,还是苏姗主动开车送回来的。他怕苏姗看到他们那个寒酸的窝,到街口他们就下车告别了她。
这苏小姐真够朋友,思宇觉得欠她的真多。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3、风波乍起
该想挣钱啦!每月八十元房租是必须得付的,不能让妙儿掏这份钱,否则有失男人尊严,可是满街都是想挣钱的人,人太多了,钱太少了。
中午休息时,诗妖又在宿舍里激情满怀地朗讼他的诗,不过,这次是一首长诗:
母亲,我们伟大的母亲,
求求您 ,出来看看吧!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向您述说,
我的心在抖, 莫明其妙地抖。
在一片大颂扬中,
您的儿子们正上演好多搞怪的戏剧。
喝醉酒的,刚刚吃掉您的耕牛;
打麻将的,刚刚输掉您的戒指;
山珍海味,在垃圾桶里发酵;
美酒名烟,在歌舞池里飘香。
在高档服装的华光里,
我想起了周总理补了又补的睡衣。
在豪华住宅的暗影中,
我想起了老红军编了又编的草履。
母亲,您知道吗?
在天花乱坠的汇报里,
隐藏了多少虚假的猫腻?
在低保户无奈的叹息声里,
我听到了贵族富豪的欢声笑语,
在上访户失望的怒骂声中,
我隐隐听到了基层干部的劣迹。
黑帮恶霸,罩上了企业家的光环;
地痞流氓,披上了“代表”的外衣。
母亲,
在农民工潮湿的工棚里,
有人在愁着返乡的路费,
因为黑心的工头,
无限期地拖欠着他们的工资;
在三轮车的吱嗄声里,
有人刚被罚去二百元人民的币,
而他,还要再蹬一百次,
才能补上这“巨大”的损失。
母亲,您知道吗?
他们的心里在骂什么?
我在哭泣,
一个人偷偷地哭泣,
在失学儿童的泪光里,
学校却在统计着巨额学费的收支。
在贫病老人的哀声里,
药房正在盘算着高价药品的利益。
母亲,我们伟大的母亲,
在电锯呜呜的欢歌中,
一片片大树倒下了,
他们正在摧残这个美丽的星球,
干旱和洪涝、高温和风暴,
将频频光临我们的大地。
母亲,
我深深知道,
这不是您的本意,
您的愿望、您的构想、您的目的,
都是围绕人类最美好的宗旨。
您的要求、您的纪律、您的法规,
都为保障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
只是,您的儿子中败类太多。
他们并不听您的话呀!
不肖的哥哥们正做着阳奉阴违的勾当。
管管他们吧!
为了我们共同的家,
不要听信他们美妙的汇报词,
不要任由他们再胡作非为,
母亲,狠狠心吧!
在我心寒的日子里,
您能听到我哭泣的声音吗?
还别说,诗妖太有煽动力了!这首诗一下子导致群情激昂,全宿舍男生都鼓掌叫好!仿佛他一下子拨响了众人的心弦,使大家的情绪一下子就共鸣起来。
有人说,*现象太多了,确实应该有人来收拾,可是谁来收拾呢?人人都想在“公”字上分一杯羹,谁能真正地大公无私呢?王玮说,私有欲是人和动物的天性,也是物竞天择的自然属性,真正“大公无私”的动物是生存不下去的。所以,不要把贪腐行为看成是违背人类发展的规律,这只是一个制约机制问题。
李永壮说,呵,老大现在真的成熟了,看来你将来最好不要当官,如果你当了官,肯定要振振有词地把自己的贪腐行为开脱得一干二净。
王玮又说,你别胡扯,这贪腐问题是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存在的,不是哪一个执政党问题,而是人类天性的必然。
吕冬说,假如你是执政者你会怎么做?干脆让它合法化?
思宇忽然想起一个念头,他一直没有发话,这会儿抢个空儿说道:其实这贪腐问题很好解决,只要修改法律就行了,比如贿赂罪,目前全世界的法律都规定行贿和受贿同时问罪,这就是症结所在,因为送钱的和收钱的都有罪,这就导致双方互相保护,共同应对法律,所以,很难查到谁收了钱,谁送了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都得到了利益谁会出去说?国家怎么可能知道?我想好一个办法,可以让贿赂罪在人类社会中绝迹。
有人笑着说,是不是打算给每个人都安上监控器啊!
思宇说,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修改法律,给送钱的和收钱的分别定性,规定一个合法,一个重罪,对合法的奖以重金,对重罪的施以重刑,这现象不攻自破。比如:定送钱者无罪,反而奖励他总额的八倍,则他会主动检举收钱者,那时再重罚收钱者,以后就不会有人敢收钱了。从短期看,国家可能支付大量奖金,而长期看,国家利益得到根本保护,社会正气将全面树立起来,国家必然兴盛。
王玮说,对对对,南宋岳飞有句话,文臣不爱钱;武将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小彬说,唉唉唉,难道就不能让收钱的合法?那样的效果也一样。比如,国家规定,收了贿赂并全额上交国库的干部,一律奖励八倍的奖金,并晋职一级,然后重罚行贿的人,看看谁还敢行贿?这样效果更好,当官的更有面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好象开人代会集体讨论似的。
八两电子笑着说,你们这些人为什么当初不报法律系?在这里说什么都白磨嘴皮子,有什么用吗?有本事你们向有关部门递一份报告啥的。
吴晓江说,报告个啥,有这种渠道吗?很多地方都是门虽设而常关。
这家伙最近受了点刺激,他想把自己的重大科学发现报告给有关部门,可是邮了三百多封信都石沉大海了,估计那些信早就进了垃圾堆,后来,他干脆找到这个地级市的科技局,可是,那局里的一个干部哧了一下鼻子说,你那顶多算个假说,也不是什么重要信息,我们这儿没有这种假说的上报途径,你应该到科协去找学术部门,看看他们是否有学术刊物愿意给你刊发论文啥的。
他找到科协主办的刊物,可是,那位副总编抬了抬眼镜,连内容都没看,就说,现在的学术杂志都要收取版面费的。他问多少钱一版,那人说最少一千。他差点就把稿子摔到那副眼镜上。
愤怒,学术界也开始*了!
在一座大楼下面贴了一张红色的纸。思宇还以为是什么广告呢!定眼一看,上面写着:“中国,我为你哭泣!”
这是谁贴的?吃饱了撑的?
中国有什么地方能用你哭泣?十亿人这么大的一个家,从一穷二白过到这份子上已经不容易了。咱们是穷了点,可国家不正在找出路吗?你光坐那儿哭泣有什么用?
有几个人在下边议论:“准是大学生贴的,你没看电视吗?北京的大学生闹*了。”
思宇还没听说呢!学校里的消息挺闭塞的。
一回到学校他才听说,什么“*”的人派代表来联系过了,要搞*。真新鲜,该不会闹成“秀才造反”吧!
校长已经下了命令,把所有宿舍里搜查一遍,发现收音机一律没收,坚决防止学生收听国外电台胡说八道。
学校里气氛空前紧张。
辅导员在早检时对同学们说:“同学们,你们做什么我不管,但可以告诉你们,反*是对的。”
他们当然明白他所持的态度,那意思就是谁爱闹谁闹。什么狗屁辅导员,你是不是恨天下不乱呀?
下第一节课时,紧急集合铃响了。五分钟,同学们都集中在操场上。
思宇的心情很紧张,真要他们去*吗?
高音喇叭响起了副院长的声音:“同学们,因学校供水设备出现故障,一时无法修复,经研究决定学校从即日起开始放假,何时返校另行通知。要求全体同学中午前全部离校,任何人不得在校逗留。”
这帮头儿真有招儿,找借口放假,出现什么后果他们都可以推脱责任。
他和妙儿回到了他们共同的家,放假了,他们正好实习一下独立生活能力。早上醒来,妙儿已把饭菜弄好了,真难为她了。她的父亲是高级工程师,母亲是某大学教授,她在家如掌上明珠,从来没下过厨房。可如今,她却一改往日的娇气,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他感到无比幸福,她能成为一名好妻子。他没看错人。可是,他们将来能结婚吗?如果听凭人事部门安排,那么他们会被分配到银河两岸去,一个在河这边,一个在河那边,变成隔河相望的牛郎星和织女星。
想凑在一起,就需要一笔可观的人民币去孝敬那些穷神饿鬼。凑到一起又怎样呢?房子,又需要更大一笔钱。一想到钱他就头晕,像他这样的穷光蛋,能让心爱的人过上幸福生活吗?
他走在大街上,扯着妙儿的手。
学生还是被人煽动起来了,这帮哥们儿举着旗帜满街忽悠。他一眼就看到了吕冬,他穿一身运动服,还把黄布扎在头上,布条上还写着什么字,好像日本武士道的几段高手似的。
路过商业城时,他和妙儿溜进去。
搞*有什么好果子吃?他才不愿扯那个蛋呢!又不是非得在这时表现爱国主义。农家孩子,生就了这个安分守己的头脑。
听说这帮学生不但占据了车站码头,还在市政府、市人大门前摇旗呐喊,一群乌合之众。
二人像两只离群的雏鹰,迷茫的轻松。商业城里到处是人,像走进了蜂箱。
已经第五天了,他在街上混。妙儿说,她走累了,再也不肯出来,宁肯在家中看一天书。
他一个人无聊地在街上游荡着。
“李先生。”有人喊。
是苏姗,她打扮得真新潮,他看她时眼睛肯定没怀好意,难怪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累不累呀!”她说。
“当然没有你逍遥啦!”他冲她笑了笑。
“走吧!跟我去玩电子游戏,还有录像。”
“我想挣点钱。”他说,垂头丧气的样子很可怜,他是装作样子给她看的。
“我给你提供一个挣钱的机会。”
现在对他来说,钱是最有引力的。
他跟她又走到了那所公寓,进了她的卧室。只要能搞到钱,龙潭虎穴也要走一遭。
他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她端上来一盘桔子,也坐大沙发上。
“你的女友真漂亮,我自愧不如。”她叹息着说。
“你也很漂亮。”他说——他什么时候学会奉承了?
她苦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和她不会成的。”思宇说,“只是临时的。”
“为什么?你们不是处得很好吗?”
“毕业时就分手,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她问。
“我没钱。”他痛苦地说:“她不会嫁给我的。她的父母都反对,她本人也不愿过清苦日子,你说,这还能成吗?”
“我认为,你们不是真正的爱情。如果两人相亲相爱,就要为共同生活而努力,客观的一切都是无所谓的。什么父母之言啦,什么生活清苦啦,都是次要的。”
“你说什么叫真正的爱情?现在还有真正的爱情吗?”
“怎么没有?你没找到而已。”她叹口气说,“如果是我呀,我会舍弃一切的。”
他知道这姑娘对他情深义重。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她,自从那天早晨走出这间房子,他就承认,在这一生中,他将无法摆脱她。
出来的时候,她把一叠钱塞给他,他执意不要,但她不顾街上行人的目光,硬是塞进他的衣袋,说是借给他的。
她还说:“我等你到毕业,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回来,我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他肯定像作了一场梦,清醒的梦。
*过去了,很多学生还没有返校。一直到下一个学期开学后校园生活才步入正轨。学校公布了被开除和被劝退学生名单,共十二人,蒋伦排在第一位,吕冬在第二位,他们走了,从此杳无音讯。他们甚至没有道别,就悄然离校,脚上的泡是他们自己走的,如果人生有后悔药可以吃,那么,此时他们一定会狼吞虎咽吃得很多。
被整顿后的学院笼罩着紧张气氛,思宇第一次认真地看课本,不看不行了,不学也不行了,因为没有人会偷出试题给他,那个可以自由进出打字室的哥们儿因劣迹斑斑而被校方劝退了,那个打字员哭着喊着让她爸爸出面说话,她哪知道那副校长也自身不保,现已成了退二线干部。思宇心里明白,如果自己不去学就不能拿到毕业证,拿不到毕业证自己就没有进入未来社会的门票。
这半年大家出奇地老实,学校里连打架的都没有,吃饭的时候都站成长排,好象学生科长总在值班似的。听说那个学生科长已提前离岗了,回家抱孙孙去了。早就应该让他回家啦!
思宇和妙儿只有在星期天才有机会单独见一面,这种距离感反而增加了彼此的热情。妙儿不再拒绝什么,变得顺从温柔。对思宇来说,妙儿的变化是一种可喜的变化,他喜欢这种变化,他不喜欢她以前的那种冷艳,更不喜欢她那种执意的拒绝。
上层铺空着,没有了吕冬的辗转反侧,就没有灰尘掉下来,没有灰尘掉下来,就不必蒙上脑袋睡觉。想起吕冬的“一切都无所谓”,想起蒋伦到处拈花惹草,他真的替他们很惋惜。考入大学,却没有完成学业,这是一种幸运之后的不幸。
宿舍里的物理论坛长时间没有动静,吴晓江的理论在强大的权威面前搁浅,没有人理睬他的探索,没有刊物敢发表他的论文,大家都怕触及权威。科技创新,需要合适的学术环境,不知道谁说过,“真理要等待历史很久,这是一个可憎的规律”。全班只有诗妖成就不俗,他高举着他的文学大旗不动摇,听说已经加入什么作家协会。最近他的一部小说要被改编成电视剧了,一个资深而名不见经传的导演多次找他联系,洽谈合作事宜。其中有一次,还是思宇帮助诗妖招待吃的饭,花了他二百元,那导演还带着一个什么作家一起过来,听说那作家一直是以“纯文学”立于不败之地,在全国各大文学期刊上发了不少让人肃然起敬的小说,但思宇一篇也没读过。坐下来后,那作家就慷慨陈词,说什么要促进纯文学的健康发展,确立纯文学的基础地位之类的话,可是,两杯酒下肚,就开始围绕男女那点破事儿讲个不停,讲得诗妖的女朋友脸上都挂不住了,什么玩艺儿!真是纯文学的不幸。思宇一看到诗妖的女朋友,就想起她的那个含蓄而文雅的词“融冰”,如果这狗屁作家知道了这个词,再比比自己的诨话,一定羞愧地钻进蚯蚓洞里。想起“融冰”,就自然想起曼丽的“雨衣”。曼丽也是这样带有文才的女孩,她根本不是学物理的料儿,她进这物理系完全是因为追随思宇。
说到曼丽,思宇的心情就无比沉重。上次在李祥林的酒店里,思宇出于好奇心而进了洗浴中心。当他赤条条走向桑拿浴时,却忽然发现在走廊的墙上贴着一些女人照片,近前一看,一个比一个美丽,好象天仙聚会似的。
看得他心脏直蹦,就在他的眼睛扫过那些漂亮面孔的时候,一张圆圆的熟悉的脸就一下子闯进他的视线——天啊,这人怎么这么像曼丽呢?他看了一下,照片下面写着一行字:按摩技师018号。
按摩技师是怎么回事?他问一个服务员。
那服务员说,是做温馨按摩的。
温馨按摩是什么意思?他又问。
那服务员神秘地说,按一次三百,你进去按一按就知道了!
思宇提着心往里走,他知道自己这贵宾卡是免费的,在这里可以随便消费,他点了这个按摩技师018号,然后穿上一套浴服就进去了。服务生引导他躺在一张柔软的按摩床上,他在等这个018号,不为别的,只为验证一下,看看是不是曼丽。
进来的人果然是她,在进门的那一瞬,她惊讶地张大了嘴,然后捂着脸回身跑掉了。
曼——
他喊了半句,因为他知道这名字不能让别人听见。这个曼字,在别人的耳中肯定是“慢——”,而在思宇的心中,却如一块巨石,压得他呼吸有些费劲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了这个房间。
以后的日子里,曼丽每遇见他时,都不再打招呼,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仿佛从来就不认识他。
14、情伤别离
转过年,学院换了一位新校长,他在台上讲起话来,象一位政治家。他说改革开放就象打开多年关闭的窗户一样,没来得及安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