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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眼帘,笑起来说:“你真有意思!你凭什么那么猜测!”
她也害羞地低了头,慢吞吞地说:“因为我有过这样的感受,所以我明白。”
“你是说,你喜欢一个人?”我问。
她点了点头。
我试探着问:“是任子隽吧?”
她再次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但我发觉她的反应更证明了一切,她面颊上浮起了两朵桃花般的红晕,眼睛里放出一种媚和含情的光彩,鲜红的嘴唇上浮着甜蜜的笑容。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沉默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告诉她这种感觉不是爱,而是一种青春期的萌动?我曾无数次这样劝过夏黛萍,但每一次都被她打断了,甚至有好几次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陆小琴轻摇了我一下,不再显得如刚才的害羞了:“雨谦,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你是指谁?”我明知她的意思,但还是逗了她一下。
她抬眼迎视了我,说:“任子隽啊。”
我说:“他真的很不错,学习好,篮球打得也好,人嘛也长得不错啊。”
的确,像任子隽这样的男生,肯定是全校很多女生暗恋的对象。只需看篮球场为他加油助威的女生们疯狂的叫喊和夸张的动作,就显而易见了。我想要不是夏黛萍先有了万小路,也许她也会喜欢上任子隽的。
不过我并不支持那些在中学校园里谈情说爱的男生女生们,我也自信地认为自己坚持的思想是正确的。然而,同时,我还有着矛盾和迷茫,那些我的梦和影子,我的恍惚,又该如何解释呢?难道真的如陆小琴所说的那样?我也害怕了,但我还是在心底安慰着自己,但愿不是那么一回事,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喜欢他吗?”陆小琴小心翼翼地问,“我是说你对任子隽。”
“是的,喜欢,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谈过去,谈现在,谈未来。但你放心,只是很单纯的喜欢,没有那种意思的。”我说的是我的心里话,但愿不会引起陆小琴的误解。
“噢。”陆小琴拂了拂秀长的头发愣愣地应了一声。
我们偎依得更加紧密了。我说:“那么我想,我猜测你上次对我说的,有一天,你发觉有必要告诉我的时候再讲给我听的事就是这个了,是吗?”
陆小琴保持了她那惯有的娴静的微笑,说:“雨谦,你好聪明。”
我继续问她:“那为什么觉得现在有必要告诉我了?”
她迟疑了一下,望着我,说:“一定要说吗?”
我觉得她的这个反问好傻!我笑着点了点头,期待着她的下文。
她的眼睛紧张地眨动了几下,仿佛有些难以开口。我知道她的内心肯定在进行着强烈的心理斗争,说还是不说,她在艰难地选择着。
她终于开口了:“自从开学那天看见他起,我就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我知道我完蛋了!后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恨不得能每分每秒都能看见他!我迷失了好长一段时间,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只有请你帮忙。”
“我?”我惊讶地反问。
她点了点头,继续说下来:“我知道你和他关系很好,所以想请你把我的心思告诉他……”
我不能再听她说下去,慌乱地拒绝着:“这不合适……”
“雨谦!”她哀求而可怜地叫了一声,“你帮我吧!我原来也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容易对一个男生动心的,可是我却控制不了自己!”
我依然为难地推脱着:“小琴……对不起!”
“怎么?”她惊觉地问,“是不是你也喜欢任子隽?”她的眼神里充满着研判和质问。
我像是被几棒打入了昏昏的天地之中,但我还是困难地找寻到了属于自己的声音:“啊,不是这样的!你……还是找黛萍比较合适吧!”
“雨谦,你就帮我吧!”她的眼里更加深了请求的意味,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我沉思了。陆小琴和夏黛萍,都是我难得的好朋友啊!而此时,她正处于矛盾和徘徊之中毫无招架之力,她只有向我求救,而我怎能忍心看着她继续难受下去呢?可是,我又是这样反感这种事情!我内心也迷失在一片火海之中。但我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陆小琴眼睛里闪着感激,高兴地叫了起来:“雨谦,谢谢你!”
两人握着手相视而笑。月亮似乎更明亮了。然而,今天月色溶溶,明日月夜又将是什么样的容颜呢?其实人和月亮一样,也是有变脸的时候的。我俩再没有说话,黑夜中,我可以清楚的听到我和陆小琴的呼吸和心跳……
琴弦等着歌 第九章(1)
爸回来之后,变得愈加沉默,愈加古怪,我更是需要小心面对。他没有向我提起有关他和那个二十年前恩怨朋友的故事,我也无从猜测。这样的状态很不好受,像是被人吊在一口黑咕隆咚的深井里,井壁是蕨草青苔,却上不得也下不去,只有徒劳挣扎。
放学铃声已经响过,学生们飞似地涌了出来。由于今天是中秋节,学校“皇恩浩荡”,决定晚上不要求上夜自习。同学们听了这个消息后,简直是疯透了,即使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一片殷红的夕阳滋润着整个校园,是带着神秘色彩的美。黄昏是美丽的,所以我想今天晚上一定也是美好的。我的心情格外好,没有理由的。我抬头望着天空,莫名地有些感动。
“哎,雨谦!”有人高声叫我。
我站住了,回过头去,见夏黛萍正背着一个很男子气的牛仔布的斜背包,正一蹦一跳地向我走来,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她是最喜欢休息了,像囚困多年的犯人突然得到大赦一般惊喜和兴奋。而我呢,其实挺不喜欢休息的。因为我太害怕寂寞和孤单。也许多愁善感的人都是害怕寂寞和无聊的。唉,我不知道人类为什么会产生“寂寞”这种折磨人的情感。
“今天怎么没和你的白马王子一起啊?”我故意逗笑说。
“我不要他了!”夏黛萍先是神情严肃的,但然后就绷不住脸开朗地笑了出来,“跟你开玩笑的!今天他家里要他早点回去呢。”
我打了一下她的头:“我就知道你开玩笑的!真让你离开万小路,你肯定寻死觅活的!”
“乱说!”夏黛萍撇了撇嘴,吐了吐舌头,“雨谦,你怎么也从不骑辆自行车呢?”
“我想这样也好,可以一边走,一边看黄昏的色彩。”我浮起一个浅浅的微笑。
“就你有这种雅兴!”她皱着眉,重重地拍了我一下,“可不要被别人认作是神经病!雨谦,你这样也太文艺了吧!你在看小说的时候,沉浸在那种美好理想的文艺世界里,那没关系。可是你把现实社会也当作文艺世界,那就太可笑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我学着她耸耸肩,笑着简单回答道。
“你知道吗,晚上省台要播出《半生缘》的最后两集,我可不愿意错过!我要看看顾曼桢和沈世钧最后到底有没有再见面,如果见了面,又会说些什么。这些,我太想知道了!”她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
“你也挺文艺的吧!”我抓住机会回敬她。
“……”她抓着头皮,有些词穷,于是岔开了话题,挽住了我的右胳膊,慢言慢语着说“我们一起坐公交车回去吧?”
“不用了。”我回答她说,“我就当一名神经病人吧!在黄昏下散步,有什么不好!”
她抬了抬一对稍嫌严肃和刁气的眼睛:“那好吧!”
说着,我们便一起走向校门口。门卫处,任子隽正在给他的那辆漂亮自行车打气。夏黛萍在背后猛地给他一拳,说:“你爸那么有钱,给你买辆车开吧!别骑自行车啦!”
任子隽抬起头来,略显尴尬地笑了两声,招呼了一下:“嗨,雨谦,夏黛萍!”
我给了他一个微笑,然而夏黛萍有些不高兴地故意呛他:“呀,你喊我是连名带姓的,招呼雨谦倒是不带姓的!”
我瞬时脸红了,拉了一把夏黛萍。任子隽并没有因此不自然,而是三下五下打足了气,扶着车子,再对我们神秘地笑了笑,说:“中秋节快乐!”
我和夏黛萍也不约而同地说:“中秋节快乐!”
琴弦等着歌 第九章(2)
他有些不露声色的得意,坐上车,一只脚踩地,一只脚踏在车蹬子上,然后像国家领导人似的洒脱大方地扬扬手,算是向我们说了再见。他骑上车,在我的耳边留下了一声尖锐清脆的口哨,像春日树林的鸟鸣声。他驶入了人群中,差点儿撞上了一位女同学。那女同学做作、夸张地尖叫了一声。他理都没理,背影消失在我的眼帘之中。
校门口挤得很,我和黛萍从旁边的一扇小偏门出来,正准备分开,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很高大,有着男人特有的气息。
“雨谦,我正找你呢!”眼前的这个男人惊喜地说。
我惊觉地抬起头望他,竟是杨叔衡!夏黛萍几乎也是在同时认出了他,因为她曾经在《寻寻觅觅》一书的扉页中看到过杨叔衡的照片。很快,夏黛萍有意地挽紧了我的胳膊,并不打离去。
“听说你们晚上不用上夜自习,是吗?”杨叔衡把挎在右手臂上的那件灰黑色西装换了一只手,望了一眼夏黛萍说,“怎么,你们已经约好一起度过中秋节的晚上吗?”
“没有……”我赶在夏黛萍之前说。她见我如此说,便也松开了手,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淡淡地说了声“再见”就走来了,跑到对面的公交车站牌下去了。但她还是时不时地朝我们这边望几眼。我知道,她是有些不高兴了。
“既然你晚上没什么安排,那么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杨叔衡的脸上顿时堆起了庆幸的微笑,热情地说。
“我……”我总觉得在自己的喉咙底下有块硬东西哽着,说不出话来。于是,我低下头来,目光注意于他的那条紫黑色的格子领带,和他身上的白色衬衣很相衬,也就越发显得他的成熟了。
“我有一些想法想告诉你,或者说,我需要你的帮助。”他期待地望着我,等候着我的决定。但他的脸上有着十足的自信和把握。
我说不出话来,内心里两股不相上下的力量在抵触着、竞争着。
“今天是中秋节,这种难得的节日更加适合谈文学,你说呢?”他忘形地将手搭在我的肩上,有些用力。
我知道有三两个同学在看着我,但这一次,我面对他们狐疑和诡异的眼神,我却一点也不介意,表现得十分坦然。我点了点头,点得很重,也很实在。但是我并没有动身,怔怔地站着,胡想着。
他见我没有动静,就有力地拉住了我。我挣脱了他,轻喊着:“喂,你过去想事情那么周到,现在怎么那么鲁莽呢。我总该先回家去和我爸爸打声招呼吧!再说,中秋节原本应该是家人团圆的节日,所以我更得先回家去了。”
“哦,是哩,是哩!”他恍然醒悟过来,抱歉地拍着自己的脑门说。此时,他的语言和动作里透出一股幼稚可爱的孩子气。
我欢快地转了个身,朝他摆摆手,说:“那我先走啦!”
“好吧!我在这附近的‘满天星’等着你!”他在背后急急地喊着。
我应了他一声,便跑开了。天际的那边,夕阳已经坠下了,只剩下最后一抹美丽的红艳,如同奔放的青春,也如同一团热烈的火焰,燃起了我全身心的力量和希望,使我有信心去突围我的忧伤和烦恼。一切景物都笼罩在这一片淡淡的、神圣的、美妙的红光之中,我小跑着回家,像是奔向那一片红的怀抱。
我走进家里,爸正坐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正播着一组冗长反复的广告,然而从他定定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的注意力绝对没有放在电视上,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桌上却放在两杯茶,还微冒着热气。可以看出,爸刚刚招待过客人。沙发一边,放着几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些礼品,还有月饼。
琴弦等着歌 第九章(3)
我轻喊了一声,他这才发现我的存在。他像是沉睡了许久,突然被强烈的刺激惊醒了过来,眼前突如其来的光亮逼得他有些难以适应。此时,我在他眼里仿佛显得有些陌生和遥远,所以他起身很客套对着我欠了欠身,这个生分的动作使我手足无措。
我明白,此时的气氛和状态,我不能提出晚上要出去的事。我转身进了厨房,烧菜做饭,准备着晚餐。
“谦谦。”爸轻喊着,声音像浸在水里一样。
我从烟雾腾腾中抬起头来,应了一声:“爸,你去歇着吧。一会就好了。”
“谦谦……”爸依然这样低声喊着,仿佛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好放弃了。
我心理斗争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头,试探性地说:“爸爸,晚上有几个同学约我一起吃饭,可以吗?”
“去吧。”爸很爽快地答应着,这让我有些惊喜。
“爸!”我激动地抱住了他。然而他的脸上依然没有摆脱那不为人知的烦恼。
“记得早点回来!”爸补充着用强调的语气说。
“是的,爸!”我高兴地一笑,将饭菜端到桌上。
我多带了一件外衣,奔出门的时候我不忘匆匆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糟糕。已经六点三十多分了。杨叔衡一定是等着急了,我想。
我依然没有浪费地打出租车,而是一路小跑。刚跑到“满天星”前面的街口,杨叔衡就在闪烁着霓虹灯下的门口给我打招呼了。
“喂!”他这样叫着我,带了埋怨迎接了我,“你到底是来了!”
我一连叠声地说着抱歉,一面抚着胸口气喘吁吁。
杨叔衡假装严肃地说:“我还以为你骗我呢!”
“我哪里敢?不要说是你这样出名的大作家,什么人我也不敢骗啊!”我斜睨着他,笑了。
“不见得吧?”他带了不相信的意味瞧着我,“你和你爸怎么说的?是不是说和同学一起玩?”
我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没想中了他的圈套。
“刚才还说谁也不敢骗!你连你爸爸都骗呢!我总不至于是你同学吧?”杨叔衡哈哈大笑,说。
我的脸红了红,但很快又回敬他道:“那你倒说说,我们算什么关系?”
一句话使得他的脸色顿时严肃认真了下来,他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他索性回避了,转身进去了。我跟着他缓缓地踏入这个辉煌大气的世界,心意外地跳得厉害。他带我进了一间小小的雅室。我先让我坐下了,然后也在我对面坐定。我开始打量着这个并不大却感觉非常不错的雅间。雅间的一面是玻璃墙,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车辆和行人。天花板、窗帘、壁画和另外三面墙,无论是色彩和图案都搭配得很有格调,装饰得颇有点抽象主义的风格。天花板上幽幽梦幻的灯光肆意地亲吻着我的脸颊。
他点燃一支烟,笑着征询我的意见:“你吃点什么?”
“随便吧!”我简单地回答道。
他露出一口白牙,笑了:“这种回答是给我出难题,不过我愿意试着解答。你肯定不喜欢吃鱼,是不是?”
“为什么呢?”我在心里不得不佩服他。
他想了一会儿,说:“因为你的气质属水,水鱼一体,所以你不吃鱼。”
虽然他的解释有些牵强,但我却愿意相信。此时我的心像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着,引得我更加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还不吃动物内脏,不吃羊肉,喜欢吃牛肉……”他吸着香烟,漫不经心地仰起头,对着天花板轻轻地吐了几个烟圈。
“你太神了!你居然都说对了!告诉我吧,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惊讶地叫了起来。
琴弦等着歌 第九章(4)
他笑了,说:“我瞎猜的。”他一边说一边点了几样菜。
“我不相信!瞎猜怎么能都说对了!”我不满足于他的回答,于是继续追问。
他在我这句话里颤动了一下,然后晃着头说:“真的瞎猜的!”
服务员熟练地端来了菜,礼貌地飘下一声“请慢用”就走开了。
他斜靠在那厚软的椅垫上,眼光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穿梭的车子和行人。那些车子,都亮了车头、车尾的灯,灯光过处,总在我和他的脸上投下一道光晕。
如此的地方,如此的灯光,如此的心情,还有如此的我和如此的他!
“不介意我喝酒吧!”他问我。
“不。”我浅浅地笑了,“而且我也很想喝一点!”
“你喝过酒吗?”他一边问我一边招呼了一下服务员。
“没有,但是今天我真的很想试着喝一点!”我抬了抬眉毛,有些激动地说。
然而他只叫了一瓶啤酒,同时又为我叫了一罐饮料。
我马上表示了抗议:“我说过我想喝点酒。”
“可是,酒的滋味对女孩子来说,并不算好。”杨叔衡笑笑说。
“但是,我真的很想喝,真的,一点点,好吗?”我请求地说。
“你说的,一点点。”他无奈地让步了。
待服务员拿来酒时,他正欲打开,被我阻止了。杨叔衡疑惑而期待地望住了我。
我笑笑,说:“曾经看过一本杂志的一篇文章,说是在喝啤酒的时候,先闭上眼睛,然后用右手尽全力地摇!那种感觉就像站在一个地方对着旷野大喊一样,内心所有的重量和压力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建议你试试!”
他不相信地拿过酒瓶,照做了,然后睁开眼,惊奇地说:“很好的感觉!”
我也想试试,却被他阻止了:“刚才我摇晃过了,你就不要再动它了,小心炸了!”他在关心我。
他小心地打开,为自己倾满一杯,又给我倒上了,闪耀着光泽的黄色液体进入了杯子,无数的气泡争先恐后地往上冒。
我用舌头舔了舔杯口,很苦涩。我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我们同时去夹一盆菜,两人的手碰在了一起。我心慌意乱地快速收回了手,有些不自然。我的手指甲在他的手指处很快地滑过。
他平静地望着我说:“你是水指甲。”
我不说话,只是笑。
他再说:“有人说,水指甲的女孩子特别细腻,有着高尚的品质和敏锐的触感,为人有艺术气质和丰富的灵感。但很容易受到外界的伤害,所以尤其需要别人的保护。以前我并不相信,但现在我信了,和你很吻合。”
我信了,但也有些慌张。因为我的世界几乎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前,这让人觉得有些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