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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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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来的?”  

        “寅时(夜间3-5点)。”  

        “怎么找来的?”  

        “昨晚,散烟失职了。”她们没想到那群人竟会泼污物。顺手关窗,钓雪走至床边,奉上衣物。  

        “无妨!你的耳力越来越好了。”女子夸着。  

        “多谢统领。”听她语气淡然,钓雪不由敛眉低笑,低头找着女子昨夜换下的衣物。咦,为何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可见着其他人?”  

        “卯时时分,周十八从屋里出去。”还很狼狈的样子。钓雪眼光仍在屋内搜着。  

        “哦?”她今日倒是睡了许久。接过衣物,摆手示意她退开,女子慢慢着穿。见她脑袋左右晃动,不觉奇怪,“找什么?”  

        “找公子昨天的衣物。”  

        “不在屋子里?”奇了,污秽的衣物能跑到哪儿去。  

        “没有。”找不到衣物,钓雪突地拍掌,“啊,许是周十八拿去清洗了。”  

        “罢了,以后再找。”女子不以为意。  

        她不以为意,可有人在意,“二统领,你胆子也忒大了些吧。若是让秋大统领知道你与男子共处一室,还被男人给轻薄了,岂不要杀他全家。”还是无偿的。  

        “哦,哪个男人敢轻薄我?”  

        “就是那周十八。”在屋顶上她就瞧到了,那男人好大的狗胆,竟敢抱着她家二统领共卧一床。虽说隔着被衾,他也不时为二统领拉着滑下的薄被,但身为贴身护卫,她见着就生气。    

        三个护卫中,算她脾气是最好,若是散烟见着,不怕当即劈了周十八当柴烧。  

        “轻薄啊?”除了盯着她看的眼光色迷了些,她不认为周十八能轻薄到她,没被她杀了才是真呢。女子淡笑,似不放心上,“令牌呢?”  

        “令牌拿到了,散烟在客栈候着。”  

        待她穿好衣物,钓雪掏出腰间口袋中的玉篦子为她梳理柔软乌发,用白色绢带扎成一束,系上绯罗巾、抹额,随后退开一步,打量。  

        “好了。”她点点头,将玉篦纳回腰间的皮袋子。  

        “越来越手巧了。”嬉笑着,女子罩上最后一件白袍,拂起的袍角画出一道曲线,完美垂落在女子脚边。  

        “多谢统领夸奖。”扬起外人难见的甜笑,钓雪得意。  

        “走。”眼角一挑,女子举步。  

        推开门,疏落交织的晨曦下,又是一个阴柔的白袍美公子——秋凡衣。  

        “这周家人真少。”看着过往的仆从对他们点头躬身,钓雪在秋凡衣身后低语。  

        “是很少。”秋凡衣点头。  

        环顾周家,不大,家仆很少。一路走来,见到的人数屈指可数。见到她们,不但没有惊奇,竟能微笑着停下手中的活冲她们躬身行礼,好像早知她们是客人了。  

        酒楼里听来的闲言中,庆元城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城中四大户中的四位“败家”公子。周家似乎也有一位,照理应算是城中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吧。为何走在廊间,竟让人有荒凉之感?    

        不管,至少她喜欢这个地方——够安静。  

        昨夜被抱回来,他不由分说准备热水沐浴,熟稔得不像只见过三次面的陌生人。既然好水好沐,她自是不会推辞。令她迟疑的,是沐浴后,她竟然在毫无守卫的情况下,无任何防备熟睡于此。    

        熟睡啊,多久没有感受的滋味了。  

        这一夜,缠了三四个月的莫名梦境破天荒地未来打扰,也没在夜半惊醒,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实在少有。是他的床有魔力,还是这周家善解梦境风水,本就是个福缘旺地?罢,看在好眠无梦的分上,逗留的这段时日,她就在此处打扰了。    

        住他屋子,付他银子,银货两讫。  

        打定主意,秋凡衣脸上笑容变大,心情愉快得让钓雪眼花花——她家统领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待两人前脚迈出周家大门,各行其事的婢女家丁轰地——团团冲到门后,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是三少爷的朋友吗?好面生呢?”  

        “我看着好像是从八少爷的院子里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瞧见八少带朋友回家了,肯定不是八少的朋友。”  

        “肯定是三少的。你们没瞧到吗?那白衣公子长得秀气十足,一看就知道与三少一样,成天泡在花粉堆子里。”  

        “嘘——你好大胆子,敢数落三少爷,今年不想拜祀神啊?”(注:拜祀神是庆元不成文的习俗,年岁终时,各个商家或大户人家均要参拜祀神,能否参拜祀神的伙计家仆,决定着来年去留,俗称“拜神无份卷铺盖”。即未被邀请拜神的人将会被解雇。)    

        “嘿嘿!”  

        “我刚才是不是很有礼貌,那白衣公子还冲我笑了笑呢!”  

        “我也不错啊,看着面生的公子一点慌乱也没呢。”  

        “你们说,老爷会不会夸咱们有进步?”  

        “切——你做白日梦呢!”  

        “啊,对了,我好些天没见着三少爷了。这白衣公子什么时候和三少爷进屋的?”  

        “当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笨蛋。你以为败家公子是那么好当的?没见着公子身边那位漂亮的姑娘吗?哇——他们可真大胆,竟敢在周家调情。若是被老爷撞到——”    

        “嘿——”  

        众人正小声议论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暴喝:“一个一个地偷懒呢,你们?”  

        哇——吹胡子瞪眉毛的管家!  

        轰——众人作鸟兽散。  

        “哼,就凭你们,资质驽钝,如何学好解梦术!”四十多岁的周府管家吼散一帮猢狲后,开始摇头,“什么白衣公子,分明是个姑娘嘛。凭着这一点都看不出,你们算是白进周家了。”    

        唉,周家共有少爷八位,除三少八少留在家中,其他六位分散各地增长见识,以便将周家解梦堂发扬光大,名传千里。三少已是扶不正的败家子,成天留恋章台柳厅,姑娘家哪敢嫁他,不提也罢。倒是八少,虽说嘴滑了些、不成气候了些、心无长进了些,却是个安分的好孩子,转眼就二十五了啊,也该娶房媳妇了。    

        唉——哪天得提醒老爷,是时候给八少提亲了。娶个媳妇,再为周家添上一丁二子,到时,这宅子里就没这么寂寞了啊!  

        周老管家关上大门,昏花老眼转个不停,为家仆的驽钝摇头,为自家少爷的不长进叹气。  

        自从八位少爷长大成人,他许多年没听过孩子天真的欢笑了。所以啊,白天的周家死气沉沉;夜里的周家阴气沉沉。沉来沉去,弄得他的叹气也很沉重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热闹的大街上,秋凡衣扫视着草谷中难见的小摊商铺,不时停在特色店门外瞧个仔细,最终方向是周家。  

        “公子,咱们真要去周家?”好好的客栈不住,跑去周家借宿干吗?还不得一样付银子。  

        “散烟不愿去?”经过帽店,举步迈入,秋凡衣一边看一边问。  

        “不敢。”散烟扶了扶包袱,摇头。  

        “那——”正要取笑她不满的嘟嘴,帽店外传来一阵纷乱。  

        “小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的包子也敢偷?”肥胖的蒸包摊老板将八岁女孩推跌在地,气汹汹地叫着。  

        “我没有偷,我用纸钞卖的。”小女孩污黑的脸上全是倔意。  

        “纸钞?你说这张十贯的纸钞?哈,是假的。敢用假钞买我的包子,不是偷是什么?”肥肉一抖一抖又一抖。  

        “不是,这是一位好心叔叔给的。”女孩支撑着站起,力争。  

        “哼,谁给的?谁给的?人家骗你呢!”胖包老板似乎很有气概,大人不记小人过地瞪了女孩两眼,走回包摊继续做生意。  

        “你胡说,戴尖帽的叔叔不是骗子。”女孩气红了眼,一颗水珠积在眼角滚来滚去。  

        尖帽?假钞?眼神一瞟,秋凡衣示意钓雪。  

        “是。”迈出帽店,钓雪买了五个肉包,将女孩拉到街角,细说低问。回来时,手中却牵着女孩黑脏的小手。  

        “钱钞是日本人昨天给的。”知道她爱净,钓雪拉着女孩站得远。  

        “钞呢?”  

        “公子请看。”钓雪展平有些油腻的纸钞,不时翻转,让秋凡衣瞧得仔细些。  

        纸钞用桑皮纸铜板印刷,上方印着“至元通行宝钞”字样,中间印着“拾贯”,右起印“尚书省奏准印造至元宝钞宣课差役内并行收受不限年月诸路通行”,钞背面有官印。    

        乍看下,的确是大元朝印刷发行的纸钞。可仔细看看官印,墨迹微微分散,可辨出纸质的好坏。  

        应该是假的吧,秋凡衣并不肯定。浅叶谷买卖向来金银计算,不收纸钞,若要她分辨,倒也极难认出真假。印假钞是别人的事,她管不着。特别是沾了油腻的纸钞,气味难闻得令她皱眉。急忙挥手,她示意钓雪移开。    

        “我们走。”小插曲并未影响她轻快的心情,丢开手中纱帽,秋凡衣自顾走出。  

        “公子,这女孩……”钓雪在身后叫。  

        “你身上不是有银子吗?”给绽银子打发了便成,问她干吗。  

        能否躲过战祸,能否在世间生存下来,得看女孩自己的能力。她是杀手,没那么多善良和慈悲。即使有,也在年幼时给磨掉了。  

        “是。”掏出一绽八两银子赠予女孩,钓雪冲女孩笑了笑,叮嘱她小心后,快步追上越走越远的两人。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女孩清脆的谢音不断传来,隐着激动。  

        “公子,她……在谢咱们!”追上两人的钓雪不时回头,眼中微有涟漪。  

        “如何,比之杀人?”斜睨她,秋凡衣勾出凉笑,瞳子黝黑如潭。  

        听她此问,钓雪低头思量,道:“看着组中杀人,虽说咱们只是随后收拾,却总是死寂一片,腥味有些浓。今日送锭银子给那小姑娘,她不但活着,还张口冲咱们道谢。嗯……的确有些不同。”    

        “喜欢吗?”秋凡衣仍是凉笑。  

        “不知道。”摇头,钓雪回头看着仍在道谢的小姑娘。  

        “散烟呢,想不想试试?”信步慢走,秋凡衣问一言不发的散烟。  

        正想着她为何无缘无故搬离客栈,散烟恍了恍神,不解,“试什么,公子?”  

        “做散财童子试试。”凉音中透出些许戏谑。  

        “啊?”如和尚撞钟,散烟大摆脑袋,“庄管事若知道散套錾⒉仆樱谝桓龆缌宋易霾莘省2灰灰灰 毕胱啪托木?br>;    ”庄管事?“突地哼了哼,秋凡衣敛去笑意。    

        “公子,你……生庄管事的气?”见她突兀变脸,钓雪猜测。  

        气?不会,她怎会生浅叶组万能大师爷庄舟的气呢,最多不过抱怨他的小肚鸡肠。  

        真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干吗非得查冒充者呢?杀了人,有谁会傻乎乎地等着人来捉?没准早跑到其他地方杀人去了,还轮得到她来捉人,真是!  

        既非官又非差,他们本就是以营杀为生的人,何必非得找出同道人?没听过王不见王,同行相忌吗?非让她跑这一趟,庄舟有病!况且庆元城中,传得最多的不是江湖中事,倒是那些商家大户的风雨传闻,有真有假,全是磕牙的好材料。随便在街上走一走,各家的消息全有了。这不,又来了——“听说了吗,听说了吗,施家墨香坊印了一本《金刚艳》,人人争着买呢。这个月又印了本《比丘醉》,连杭州书院也派人前来,要买这书版回去印哪!”    

        “听说这书中将出家人写得很霪乿呢,好多文人都夸这著书者写得好。”  

        “哎呀,我还听墨香坊的伙计说,那些东洋来的日本人也看中这书的印版,正在施家三公子商讨要买回去自己印。”  

        “哇,施家真是发财了。”  

        “别说施家啦,我前两天听说啊,林家二公子得了……病,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林老爷请了城里最有名的大夫都治不好呢,说是纵欲过度。我看哪,林老爷只怕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怜的林老爷哟,他最好去解梦堂为二公子测测凶吉。周家解梦堂的师傅可是咱庆元城最厉害的。”  

        “唉,周老爷虽厉害,却算不出他家三公子啊,也是个败家的哟!”  

        “提到败家,周施梅林四家的公子可是不相上下。”  

        此城不传大事,只传小道消息。城中汉人多,因海运繁盛,倒也有不少蒙古人和色目人,而当地居民极少提到大元统治者,想是汉人骄傲作怪。  

        如此看来,死个市舶司也是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这,是秋凡衣四天来的最后结论。  

        周宅很小,小得居然连宅牌也没一个。  

        抬头看着光秃秃的铜漆木门,秋凡衣不太确定早上是不是真从里面走出来,反倒是隔壁那家高墙红瓦气派十足。  

        “公子?”见她昂首发呆,两人在身后疑叫。  

        “钓雪,你早上来的是这儿吗?”她真的不太确定。  

        钓雪点头,给她肯定。  

        “好,咱们——散烟你干吗?”正要敲门,却见到散烟踩着散花醉步,意欲番强而进。  

        吓?不是跳起去吗?散烟疑惑地瞧向钓雪。  

        “咱们是借住,不是执行任务,这次是直接从大门进去。”拍着铜漆门,秋凡衣戏讽。  

        半晌,铜门被人拉开,探出一张鹤颜皱皮的老脸,“三位——”  

        “是不是凡衣?是不是凡衣?”门内突然传来急叫。  

        “别急别急!”老者回头应了声,再转头对三人道,“三位——哎哟,八少爷你别推我呀!”八少今天吃错药了,劲儿这么大,存心想拉散他这把老骨头。  

        “走开。”用力拔开铜门,周十八急火如风地跳出来,一把拉住秋凡衣的手,急声追问,“你去哪儿了?吃了饭没?我找你一天,人影也不见,太阳都快落山了。傲凤楼说你正午就退了房,你不住了,要走啦?要去哪儿?走也要通知我一下嘛,好歹我……好歹我……”    

        “你怎样?”噼里啪啦的连环问听得秋凡衣一头雾水。  

        “好歹我……我也是要娶你的人,你怎能不由分说,说走就走?”周十八憋了半天,终于红着脸叫道。  

        “娶公子?”散烟瞪大眼,防备地盯着周十八揪人的手,不解秋凡衣竟让他捏着不放。  

        “八少,让三位客人进屋说话嘛!”周管家掏掏耳朵,瞅到路过行人好奇地打量,心中暗叹,今日的情形,只怕明日传成流言便不是如此形态了。  

        的确,周老管家的思虑不无道理,今日听到周十八说要娶白袍公子的人,纷纷向自己的亲朋好友传达着最新消息。等到五天后,城中大街小巷中最炙手可热、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消息便是——周十八之所以至今为娶,是因为有龙阳余桃之好。    

        嘿嘿,这传闻缘由,正是今日他红脸说的一番话。  

        更有人绘声绘色地传着——周家八公子特别钟情阴柔秀美,穿着白袍的年轻男子,真是爱到心窝里去了。那白袍公子不过出门半天,周八公子就心急如火,那个关切呀,仆人们看着也脸红呢!    

        如此云云只为茶后谈料,不足为惧,影响最大、害得周十八叫苦连天的,是那些闻风而至,对他错表情意的男子。那些本就喜爱淑风之乐的年轻男子粉味十足,听到此传闻,竟个个穿着白衣白袍在街上冲他挑眉挤眼,恶心得他一天吃不下饭。而这,是一个月后的事了。(注:龙阳、余桃、淑风皆指喜好男色的同性之恋。)    

        今日,顾不得行人刻意的探求目光,他牵过秋凡衣的手,拉着她直奔屋内。  

        “慢点慢点!”追在身后叫着,散烟瞪着他大胆妄为的手生气,右掌五指屈伸,蠢蠢欲劈。  

        “你要走了?”拉她来到前厅,周十八急问。  

        “谁说的?”她什么时候要走了。  

        “那你为何退了傲凤楼的客房?”傲凤楼是施家产业,四大败家子素来交好,他与施家公子亦是朋友。  

        “我要搬了。”颔首示意散烟退后,秋凡衣以眼神示警,让她收敛。  

        “搬?搬去哪儿?”一屁股坐在她椅边的茶几上,周十八心急,“告诉我,我好去找你。”  

        “找我干吗?”他的靠近没引来秋凡衣的厌恶,令身后两女暗自称奇。  

        “找你……你先说,搬去哪家客栈了?”似乎聪明了些,他顿住口,反问她。  

        “你家。”环视梁柱,她从善如流。  

        “李家客栈?”哪家开的啊,为何他从未听说过?“在哪里?哪个李家开的?”  

        哇,有这么笨的人呀!与钓雪对视一眼,散烟脸上写着“大开眼界”。  

        “哪个你家?”犹如听到稀奇事物,秋凡衣收回扫视横梁的目光,对上他,“你有几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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