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奚——茹——萍，你——瞎嚷——嚷——什么？整——个——教——室，我就——听——见你——的声音——了！”黄觉舌头不大灵光地说道。
经过几番努力，黄觉终于摇摆地挪到讲台上的讲桌前。扶着讲桌勉强站稳之后，黄觉瞪圆赤红惺忪的双眼望向郑秋雨。
“老师，不是我喊的！”我大声疾呼道。我良久才弄明白黄觉含混不清话语的内容，不甘心蒙受不白之冤。
“你——还——狡辩——什么？不是——你——喊的，难道——是——我——喊的？”黄觉眨了眨眼，面目狰狞地向郑秋雨吼道。
郑秋雨被黄觉吓得略微颤抖地站起身，说道：“老师，是我喊的。”
“奚——茹——萍，你——终于——肯承——认了。我就——知道，这——种事——情，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能——做——得出——来。”上下眼皮几乎合为一体的黄觉，得意洋洋的宣称道。
“老师，我是郑秋雨。”郑秋雨哭丧着脸说道。
黄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上下眼皮之间分开一小道缝隙。“哦，你——不是——奚——茹萍，你——是——郑——秋雨？你——没骗——我？”
黄觉猛地瞠圆双目，仔细地看了看郑秋雨，“啊，啊，你是——郑——秋——雨。你——为——什么——站——起来？我——问的——是——奚——茹萍！”
“刚才是我郑秋雨喊的！”郑秋雨喊道。郑秋雨之前的恐惧，现在转化为一丝愤怒与不屑。
“哦，那——你——做得——对，做得——对！喊——得对！班——级干——部——就——应该——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奚——茹萍——你——真的——没——喊——吗？”黄觉再次问道。
“老师，我真的没喊！”我回应道。来不及思索郑秋雨到底什么时候被封为什么班级干部，我急于讨回自己的清白。
“这次——就——便宜——了你。下——次——再被——我——逮到，有——你——好看——的！”黄觉闭着眼睛含混地说道，上身在不断四面八方摇摆。
我一脸无奈，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现在——开始——上课。”黄觉说道。
黄觉使劲摇了摇头，眼睛勉强睁开一条小缝。黄觉拿起粉笔盒，想从粉笔盒中取出一根新粉笔。粉笔盒中的粉笔，随着黄觉的前后左右摇摆，都争先恐后地跳出粉笔盒，落到讲桌和讲台上。“就凭——你，也——敢——欺负——我！”黄觉勃然大怒地骂道。
黄觉撕开粉笔盒，粉笔末遍布黄觉满头满脸。黄觉怒不可遏，把撕碎的粉笔盒扔到地上踩了几脚，骂道：“混蛋！你还——敢吐——我一——身——唾沫！”
听到这里，同学们再也忍俊不禁，全班哄堂大笑。
“你们——也——觉得——我——教训——得——对？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学生。现在——我——们开——始上——课。”黄觉说道。黄觉伸出右手食指，摆出要写字的姿态。
黄觉刚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说道：“咦？黑——板呢？”黄觉开始沿着讲桌的边缘向讲台右边移动，伸出食指的右手向前一伸一缩寻找黑板。
教室里除了我之外的每个同学都笑出了眼泪，哄堂大笑声此起彼伏。我冷眼旁观，对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以前，我一直天真地认为，只有黄觉一个人染上了“幸灾乐祸”这种怪病。现在看来，黄觉已经成功地把“幸灾乐祸”病毒传染给了班级里除了我之外的每一位同学。看着同学们个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我脸色更加凝重，反而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同情黄觉目前的处境。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善恶到头终有报。黄觉果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幸灾乐祸”的对象也终于轮到了他本人。
我长叹一口气，实在不愿意像此刻的同班同学一样沉沦于“幸灾乐祸”病毒的淫威，开始低头反思现在的我是否就是初中校友口中不合群的“怪怪女”。
忽然觉得教室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有点不大对劲。我抬头一看，只见黄觉仍然闭着双眼，一边询问“咦，黑——板呢”，一边靠伸出食指的右手向前一伸一缩寻找黑板，同时双脚逐渐向讲台的右边缘靠拢。
讲台高出地面近二十厘米。同学们已经被可以预见的惨剧事件吓得瞠目结舌。轰——轰——轰——轰——黄觉每踏出的一步，仿佛都震撼着地面，震撼着同学们的心灵。
黄觉的一只脚已经濒临讲台边缘，再走一步，预料中的惨剧就将发生。在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几名良心发现的同学“老师，小心”的提醒，被“轰——”的一声巨响所湮没。
“我去叫救护车！”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急于在班主任教师面前有所表现，也只有在班主任教师面前才肯展现不同于平日颐指气使，从不肯轻易拿出见人的勤劳一面的班级干部们提议道。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看到血肉模糊的黄觉轻微摇头示意，深谙墙头草随风倒原理，处事八面玲珑的班级干部中的“精英”指示道：“不用了！小事一桩，不要闹大！我们派两个同学护送老师到医院就好。”
班级干部经过一轮讨论，事情最后在两名男班级干部用班费打出租车护送黄觉到医院的结果后，圆满落下帷幕。只是，我觉得有点心痛和委屈——班费的第一次支出，我的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浪费了！原本对黄觉的一点怜悯和愧疚之心，现在已经荡然无存，此刻的心中，只有愤怒和心疼。
十七、勾心斗角
学校每天安排上午、下午各四堂课，每天早晨上课之前有早自习，下午四堂课之后有二堂午自习，晚上有三堂晚自习。
下午的四堂课上完之后，已经四点二十分。在缺少两名男班级干部的其他班级干部的指导监督下，同学们手忙脚乱地进行大扫除。大扫除进行还不到一半，已经有接近一半的同学踪影全无。我哪肯示弱？趁几个班级干部不注意，我拿起书包，拔腿开溜；也先走一步，逃离苦役。
在回家的途中，我突然想起逃避做饭的父母，想道：“爸爸、妈妈已经有经济收入，总比我有钱吧！一定能妥善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我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实际。”
终于走到家门口，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倾听。家里似乎没有人。我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换上拖鞋，走进屋里，关上门。正所谓“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我现在一举一动如此小心翼翼，当然是有原因的！其实，我做的也不算是亏心事啦。现在有点心虚，只是表明我太善良了。不信，等着看另一位始作俑者的表现，就会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异了。
原本以为我是最早回家的家庭成员。但是我意外发现，今晚的母亲居然按时下班回家！看到我回家，躺在床上假寐的母亲只睁开一只眼睛瞄了我几眼，再无反应，摆明了态度——就是不打算做饭。
“忍耐，忍耐！”我想道。我暗暗压住心头怒火，等着看今晚的大戏。
晚上，我又做了一些鸡蛋炒饭。吃完饭之后，我向母亲不厌其烦地一再讲解学校要收二十块钱，以及我忘记带钱，向宋薇借钱上交的事情始末。在母亲骂骂咧咧地怒斥我不挣一分钱却每天只知道要钱，并顺便问候了黄觉祖宗十八代之后，终于付给我二十块钱。
“妈妈，我还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我说道。
“什么事情，你说吧。只要不是提钱！”母亲说道。
“妈妈，我现在学习很忙，所以经常需要在学校吃饭。妈妈你看，是不是适当增加一些我的零用钱？”我楚楚可怜地说道。
“不行！凡是有关钱的事情，一概没的商量！再说，你不是有你自己的小金库吗？”母亲提高了声音说道。
“妈妈——”我苦苦央求道。
“你不在家吃饭，到外面去吃饭。这不是特意在浪费钱吗？绝对不行！你的零花钱，只能减，不能加！”母亲斩钉截铁地说道。
“妈妈——”我再度央求。
“好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母亲企图终结谈话。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恳求母亲用几乎不动用的伙食费给我买一辆自行车，以便我每天时间充裕地回家做饭。我好说歹说，母亲却始终拒绝花很多钱买让她颜面无光的自行车，抵死不从。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不出我所料，想要从母亲手里得到一分一毫，简直就像要了她的命。
突然听到一阵门锁拨动声，我扭过头，看见一脸倦容，弓腰驼背的父亲走进家门。父亲一进门，就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我从未见过如此矮小苍白的父亲。正在争论的母亲和我都愣在当场。虚弱的父亲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拿起身旁极其空旷的公文包。父亲习惯于把公文包塞得很膨胀，以便让同事和邻居们以为他工作十分辛勤，晚上在家还要继续忙于公务。但是今天的公文包似乎与以往不同。父亲迅速拿出公文包中唯一的一个东西——一个面包，心无旁骛，狼吞虎咽。
母亲用嘲弄的口吻说道：“你不会早上和中午都没有吃饭吧？”
面包转眼之间就已经化身为地面上的几个面包屑。意犹未尽的父亲也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还用问？都是你做的好事！早晨就中了你的奸计，被你用被单蒙住头，又反锁在卧室里。等我跑到电饭锅前，电饭锅里连一粒米都不剩，全被你舔得干干净净！害得我饿着肚子挨到中午下班。
我本来打算中午回到家以后大吃一顿，弥补今天早晨的饥荒。将近中午的时候，我肚子就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好不容易才盼到中午下班时间，结果等我下班回来，快到家的时候，恰好看到你开车离开家。当时我就觉得情况可能不妙。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家中一个人也没有就算了，连一口饭菜也不剩，锅又被你舔得一干二净！
我又气又饿。但是因为中午回来得太晚，时间紧迫；我又被气昏了头脑，忘了买一点东西充饥，所以我就直接去上班了。下午饿了个半死。为了避免你又把锅舔得像镜子一样锃亮显眼，晚上我才第一次想起应该在附近的超市买点东西充饥。即使晚上家里没有剩饭，我也不会饿死家中；如果家里有剩饭，我就趁机大吃一顿，弥补早晨和中午的饥荒。如果我没有猜错，锅又被你舔得像一面新镜子了吧！容易么我！去超市买个面包，还怕被熟人看到我竟然买这种低档廉价的面包。我偷偷摸摸藏在公文包里，遮遮掩掩地拿回家。多亏我买了这个面包，否则看来今天我还得饿死在家里！”
长篇大论，父亲一气呵成，越说越生气，丝毫不理会母亲时不时的插嘴“喂，你在说什么呢”，“你怎么能那么说呢”……
“好了，现在我想说的都说完了。你想说什么，你想狡辩什么，现在你可以说了。说吧！”。父亲说道。
原来，早上我剩下的半人份的饭菜，被母亲抢吃成功。中午我为小示惩戒，故意恶作剧地只做了二人份炒饭。母亲中午回家一看剩下的饭量、菜量，就知大事不妙，匆匆忙忙把饭菜打好包，就开车载着我去学校了。晚上，我又只做了二人份。母亲大概也察觉到，最晚回家的人，可能会没有饭吃，所以晚上及时下班回家。
“哈——哈——哈——”我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本来听了父亲的话，我还能抑制住想大笑的冲动。但是在串联起今天发生的一切时，幸灾乐祸病毒竟然控制了我。
母亲听到我的笑声，怒骂道：“臭丫头，你笑什么？”
“你不要转移目标和话题！家里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每个月的伙食费，你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父亲质问母亲。
“都用来买菜了。只是我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买菜而已。”母亲回嘴道。
“还有你！为什么不多做点饭菜！”父亲终于开始把矛头转向我，说道。
“因为我没有钱买菜！”我回应道。我早就准备好的完美借口，终于有机会面世了。
母亲指责父亲，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做饭？”
“因为我没有时间，而且我是大男人！”父亲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家中陷入一片充满阴森的静寂中。
我首先打破僵局，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做饭，我们就顺从民意，伙食费三等分。以后大家就‘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我适时提出的蓄谋已久的瓜分伙食费的提议，果然受到父亲的大力支持。在父亲和我强硬态度的再三逼迫下，母亲终于哭丧着脸同意瓜分伙食费；唯一的条件是，多劳多得，少劳少得，没有工资收入就想不劳而获的我，想得到一分钱也是痴心妄想！
用脚趾头算也知道，两人瓜分比三人瓜分合算。所以……不出所料，父亲积极表态，称赞母亲的英明，赞同母亲的意见。虽然我说出“险些葬身车腹，需要增加食量”的经历，据理力争，可惜丝毫也打动不了我铁石心肠的父母。
显而易见，这场勾心斗角战争的真正赢家，只有父亲。母亲是最大的输家。而我，没有输，却也没有赢。
十八、比例失调
一百米赛跑，二百米赛跑，四百米赛跑，四乘四百米接力，四乘四百米男女混合接力，八百米赛跑，铅球，跳高，跳远……
运动会比赛项目繁多，每项又至少需要二名同学报名参赛。再加上，班级男同学数量有限，所以几乎班级所有男同学倾巢出动，每人都参加至少一项比赛。女同学因为数量众多，就没有这种困扰。
从小学开始，我所在的班级都是女同学占多数。之所以记忆从小学开始，而不是我最早入学的学前班开始算起，一切都要归功于我上小学时的班主任教师的启蒙。多亏那位老态龙钟的中年妇女班主任教师，愁容满面地在一次班会上的一席话“我不喜欢带女生占多数的班级，偏偏咱班又是女生占多数”，从此启发我从小学就开始密切关注班级男女生比例的问题。
敬礼！向我小学的班主任教师表达我最诚挚的谢意！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启蒙！
鞠躬！向我小学的班主任教师表达我最真诚的歉意！非常抱歉，因为我不是男孩子而让你失望了！
自从我开始意识到男女生的差别待遇，以前总是不经意就被我忽视的事实也浮上脑海。
因为生活艰难，营养不调，母亲先生下来一胎已死的女胎，不久才生下我。也就是说，在天国的姐姐，在还没有来到尘世的前一刻，就因我而死；而作为吸血鬼的我，吸走了姐姐的营养才存活下来，取代姐姐来到尘世。
残酷的选择——不是姐姐死，就是我死！最终是成为吸血鬼的我，顽强地生存了下来，来到世界！
我出生后不久，父亲从医院赶到奶家去报告消息，是带着沉重的失望和愧疚的。
“是女孩。”父亲低着头，低声下气地向爷爷和奶奶报告道。家里人都知道，爷爷是严重的重男轻女。
“管它男孩女孩，母子平安就好。”奶奶赶紧打圆场。
这段历史在奶奶不厌其烦地反复提及时，我总是嗤之以鼻，冷笑以对。但是听完我小学班主任教师的一席话之后，奶奶的话却立刻在耳边回响。我也终于必须面对社会重男轻女，男女生差别待遇的现实。
感谢我天国的姐姐！如果没有吸取姐姐的精华，我就无法来到世界。
感谢我天国的姐姐！如果是哥哥，我生下来不但不会受到祝福，还会被家人仇恨一生。也许整天生活在怨恨的地狱中，生不如死。
虽然严厉，父亲母亲对我还是很疼爱。爷爷奶奶共有三男一女四个孩子，父亲是爷爷奶奶的大儿子。我理所当然就是新生代中年龄最大的孩子。自小学习成绩一直名列班级前茅，又是家里最早考上重点高中的新生代。最近，重男轻女的爷爷，也终于略微对我改观。
在我上小学的班级，男同学占班级全体同学人数的近百分之五十。
在我上初中的班级，男同学占班级全体同学人数的近百分之四十。
在我上高中的班级，男同学占班级全体同学人数的近百分之三十五。
可见，男生有很多的选择——升学，辍学，工作等；而女生的选择比较单一——升学。
因为教师以女性居多，根据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原理，男同学轻易就能掳获女教师的欢心。
虽然多年来出生婴儿总体性别比一直维持在正常范围之间小幅波动，推崇计划生育、一户一孩的国家，还是出台政策——农村户口的家庭，如果第一胎不是男孩，允许生第二胎。
难道大力繁殖男婴，是重男轻女社会中，使女性受宠的唯一方式？
看新闻报导，现在新生儿性别比偏离正常，未来将有大量男性找不到配偶，女性将变得非常抢手。我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在身边，很多女婴被发现遗弃在急诊室、厕所……我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看新闻，为躲避计划生育检查而频繁搬家的一对夫妇，已经有四位千金，尚且强行做掉三胎女胎。虽然家庭人口众多，生活艰难，只有一个女儿上学，还有一个女儿已经送人，这对夫妇却至今还在为延续“香火”而不懈奋斗。我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性别比例的的问题日益突出地显露出来，性别差别待遇的问题更是由来已久，根深蒂固。科技的发展可以日新月异，思想的发展却总是因循守旧，停滞不前。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十九、校运动会
早上，我喝了用大米做的仅够我一人量的米汤充饥。碗里一滴米汤都不剩。
从一个十字路口，到紧挨着的下一个十字路口，短短的近百步距离，我却看到路边有三个乞丐。我不由地啧啧称奇，乞丐果然是热门的职业，丐帮也果然遍布天下。
快到学校时，我惊奇地发现，通向学校的陡坡上竟然出现崭新的正规车行线和斑马线。在学校门口，昨天惊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