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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也是喜欢魏安釐王的吧？”
“说不好啊……那表情太复杂了，把龙阳君这一争议性的人物刻画得非常到位。”
91｜演唱会准备
早在《魏有信陵》上映之前，刚刚从美国拍摄mv回国的云声然风尘仆仆地参加了s大文学院本科毕业典礼，成为一名光荣的应届毕业生的她以一张清秀淡雅的毕业学士照再次上了微博热搜。
有好事者将景闻当年学士毕业照翻出，一边流口水一边大赞俊男靓女，颜值cp党越来越多了。
收好大学本科毕业证和学士学位证，云声然继续一股脑投入了工作中。
龙阳君收获的赞誉比脏水要多得多，对于新人演员的第一部作品来说已经是非常喜人的成绩了。不过每天票房跳动的数字已经不能再引起云声然的更多关注，她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第二张唱片的最后录制。
海旭希望通过这张专辑云声然能够在明年的华人金曲奖取得更光辉的成就，因而对此非常重视，由方文清继续操刀，又加入了几首云声然自己参与创作的歌曲，歌曲的选择编排上也更多地以体现她的唱功为主，力求一开口就把人震住，嗷嗷叫着要投票给她……这当然只是幻想。
迄今为止，最年轻的歌王是23岁，如果云声然也能够在23岁的时候拿到歌后的奖座……无论成就还是传奇噱头都足够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哒”的一声，一个保温杯轻轻放在了桌上。方文清朝录音室里的云声然道：“出来休息一下吧，润润嗓子，你的声音有些不对了。”
云声然摘下耳机，长舒了一口气。
为了达到尽善尽美的效果，她已经在录音室里泡了好几天了，逐字逐句地唱着，修改着，还得了轻微的感冒，如方文清所言，嗓子确实有些不堪重负了。
她走出录音室，将保温杯端起来，饮了一大口，发现是枇杷膏，果断再喝一口。
方文清看着她疲惫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今天先回去吧，什么时候感觉嗓子舒服了再继续。”
云声然本想再争取一下，但看着师傅脸上淡淡的温柔关切，便把话咽回了肚子里，默默地反省：最近状态确实不太好，我应该自己注意才是，又大家拖后腿了。
同一时间，美国西岸，深夜。
景闻再次浏览了下自己的工作邮箱。最近一封邮件是一个表面上求知欲很强的学生寄来的，询问了很多关于人工智能的问题，景闻对于认真求教的人耐心都很好，挤时间回复了很多。
一来二去也跟这个人联系了七八次了，最近几次他却从只言片语中隐隐察觉了不对，于是他拒绝了最后一封邮件的请求。
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吧。
景闻摇了摇头，起身打算给自己冲杯咖啡。忽然想到云声然的嘱咐，只得把咖啡豆放回去，拿出了一包茶泡了起来。
世界的另一边。
“他拒绝了。”电脑前，银发男人无奈地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旁边一个正悠闲地擦着手枪的男子嗤笑一声，拉了拉保险栓，道：“就说不能来软的，你偏不信。”
银发男人没有理他，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有节奏地点了几下。
持枪男子见了，问：“怎么？很难办？为什么不直接绑回来？”
银发男子摇了摇头，道：“对这种程度的技术型人才还是礼貌点好。”
持枪男子啧了一声，“那我就静候你的礼貌能不能换来好消息了。”
言罢，猛地朝窗外天空开了一枪。
枪声惊飞了一群归巢的鸟儿，一只几乎被打碎的小鸟从空中掉了下来，血肉模糊。
***
云声然的新专辑正式发行了，配合着网络和综艺节目的宣传，第一拨主打歌迅速升上了新歌热搜榜，专辑销量和网络下载量也持续增加。
海旭唱片趁热打铁地决定筹办云声然的个人巡回演唱会，两张专辑二十首歌，即使全部唱完都不够撑起整场演唱会，因此云声然也准备了一个翻唱系列，随着不同的城市场次更换。需要练习的歌曲和舞步非常多，云声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中。
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几个剧本送到她手中，需要她自己抉择。
艾莉：“知道你忙着排练，但是，这几个剧本抽时间看看吧，一周内给我反馈，选一个。”
云声然抱着厚厚的几个剧本，抓狂地趴回了舞蹈教室的地板上。
***
三个剧本，一部电视剧，两部电影。
经过朱明言初期挑选的剧本都有各自的优点，不会出现那种一看就不靠谱或者没有诚意的，且都是女二以上。
电视剧是一部民国谍战片，云声然演一个大上海舞厅的歌女兼交际花，实际上是*的特工。故事勾心斗角、荡气回肠，到处充满那个时代的危机四伏之感——是个不错的剧本。而且艾莉还特别标注男一号是有收视保障的当红实力派男星。
另一部是关于现代悬疑的电影，云声然演一个女配角，是位睿智的心理医生，片中负责分析罪犯心理，帮男主破案，ps：暗恋男主，最后只能看着男主跟女主在一起，妥妥的炮灰女配，不过感情线并不是这部剧的主线。
最后一部是一位香港新锐导演杨嘉声的片子，他之前的作品在国际上也有一些不错的反响。云声然饰演的是女一号，一个酷酷的哑巴女杀手，说是女一，其实剧本重点着墨的是两个男主之间的互动，一个是女杀手的哥哥，一个是警察。
云声然考虑了很久，忍不住去咨询景闻的意见。
“听起来都不错，你最喜欢哪个？”景闻道。
“唔……”云声然尚在纠结。
“不要犹豫，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景闻语速极快地催促。
被他的急切感染，云声然脱口而出：“女杀手。”
景闻轻声一笑，“那就选这个吧。”
第二天云声然告诉了艾莉自己的选择，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经纪人这种专业人士去扯皮了。
***
云声然的巡回演唱会第一站开在b市。
前期的问卷调查和预购结果给了海旭对票房十足的信心。
倒计时三天，这座异常抢手的体育馆终于能够空出来给演唱会团队排练了。
当天，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地安装舞美和电子大屏，几十人在舞台附近来回走动着，乒乒乓乓地弄出声响，时不时还相互招呼答应一声。
这当中，云声然只怔怔地站在舞台上，面对着上万个空荡荡的座位，只觉得比坐满人时更加让她震撼。
云声然不是第一次站在演唱会的舞台上，星之声后期和结束之后，她跟着导师们和其他学院也开过几场汇报演唱会。但是那并不是她一个人的舞台，那个节目属于所有学员、对手和导师。
而现在，上万人将只为自己而来，上万人的目光将聚焦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腿肚子开始打颤，心中涌起的却是一种战栗的兴奋。
“小云，过来一下。”久违的叶兆又出现了，现在的他已经不只是海旭唱片的宣传，已经开始参与策划和活动协调工作。
云声然深吸口气：“来了。”
***
体育馆后台，五个人被叶兆带着引荐给云声然。
“这几个将是你这次巡回演唱会的主要乐队成员。”叶兆假惺惺地一手遮了半边嘴，用不轻的音量解释道：“是王总从一个pub里挖回来的哦。”
云声然心神领会，笑容更大了几分，客气道：“你们好，我是云声然。”
这是一个五人乐队，四男一女，年纪都不大，看起来很像大学社团出品（正是）。
其中三男一女态度都很随和，皆笑着回应了她，虽然掩不住打量的目光，但是大多是出于好奇或者惊艳，唯一一道刺人的视线似乎就来自于那个看起来拽拽的家伙。
好吧，他确实有自傲的本钱，只见那个年轻的高个男青年穿着一身破洞的牛仔装，耳朵戴着两个银光闪闪的耳钉，对男生来说有些长度的头发随意地往后梳去，嚼着口香糖，只觉此人就是那种放荡不羁的浪子。当然，这种装扮也是需要颜值的，具体表现在：如果你是个帅哥，那你就是风流浪子，如果是丑男，那就是流氓。
此时这个浪子正满脸震惊地盯着云声然，那种表情像见到了鬼一般。
“你……你是男的？！”几秒后，浪子同学大叫出声。
所有人黑线了，尤其是他的乐队伙伴，一脸目不忍视这二货的表情。
云声然也有些呆了。从她在星之声出道开始，已经很少有人当面提醒她声音的问题了，周围的人、歌迷、节目的主持人和嘉宾等等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声音，仿佛她的声音已经是那么正常的存在了，连云声然自己都快忘了曾经那种装哑巴不愿说话的感觉了——算了不提，简直是黑历史。
现在又有一个人当面喊破了，而且还是即将朝夕相处的同事……
叶兆：“你开玩笑吧？咱们小云要是去当男人了，多少男同胞要哭啊。”他适时出声，缓解了尴尬。
其他人立刻就坡下驴，你一眼我一语岔开了话题。
92｜演唱会上的生日
wa//ve乐队是附近名牌大学q大的学生乐队，几人凭着兴趣走到一起。
团长叫石朗；是一个看着十分稳重的男人，前年毕业的，现在一家证券公司工作，可以说前途大好，他心里却始终保持着一个音乐梦，努力维持着乐队，他在队中担任和音兼吉他手；一个面相粗犷的肌肉男是鼓手，叫阿欢，去年毕业考上了公务员，在检察院朝九晚五；那个二呼呼的男人叫魏华，是乐队的主唱，会钢琴和吉他，不时也玩两把。其他几人中清秀的女孩夏露是和音兼贝斯手，不时客串keyboard；还有一个带着忧郁气质的瘦小男生阿肖是主keyboard兼小提琴手。
后面三人皆是在校生，五人组队后辗转于酒吧驻场，创作并表演了许多自己乐队的歌曲，在圈子里也算小有了名气，后来得到了海旭唱片的总经理余力赏识亲自挖掘出来，打算在云声然的演唱会亮亮相，伴奏兼伴唱，如果磨合得好，当演唱嘉宾也不是不可能的。
魏华作为主唱，除了实力，长相也是相当能看的，就是他那性格，实在是让人头疼。进演艺圈吧？行，听大家的，没意见。先当伴奏乐队？也无所谓啦。团员虽已经习惯了他的不着调，不过，都已经到面前了，居然还不确定自己服务对象的性别，这就太那啥了——又不是没有告诉他！
石朗把人拉到身后，开始跟云声然介绍，几人相互聊了聊，各自都很满意。
当云声然感叹完q大学生真是多才多艺后，忽然又听见某人小声嘀咕了句：“原来真是个妹子。”
众人：“……”
云声然默默地瞥了眼自己的装扮。即使今天因为要排练所以打扮比较随意，也……不至于吧。这么想着，云声然不由微微把胸一挺，顺手把球帽摘下，黑亮的长发披散了下来，她随手梳了梳，微弱的空调风带来了些许发丝的清香。
魏华的鼻子动了动。
***
wa//ve已经提前做好了功课，对演唱会的歌单已经很熟悉了，因而与云声然的融合非常迅速。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几番练习下来，云声然对wa//ve刮目相看，尤其是魏华的实力，他的和声相当漂亮，属于清亮的男高音，跟云声然的低沉嗓音意外地合拍。
好吧，原谅他的失礼了。云声然暗戳戳地想。
wa//ve几人私下聊天时，对云声然的实力也有极高的评价。
“难得的唱将，金曲奖新人王，实至名归。”石朗如是道。
鼓手阿欢捶了下魏华的胸，取笑道：“要你平时鼻孔朝天，瞧，遇到对手了吧？”
魏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见其他人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己，嘴唇动了动，不服输道：“那个男人婆……算不错了。”
他违心地讲完这句，见其他人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奇怪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高个、粗声、打扮中性，不是挺男人婆的吗？
夏露无奈地扶额，道：“早叫你多看点新闻了。”
魏华：“我怎么了？要不要给你讲解一下亚投行和一带一路？”
贝斯手阿肖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看看吧，别流鼻血。”
魏华不明所以地接过，一看，里面有二十多张云声然的照片，有模特时期的，有龙阳君的，还有广告代言的……
魏华的下巴掉了下来。
***
云声然首场个人演唱会如期火热开唱。这天正好是云声然的二十三岁生日。
一万多人的体育馆座无虚席，荧光棒和横幅闪烁全场，如众星拱月般朝着舞台上耀眼的主角。三个小时的演唱会，十几套造型，近半的舞曲，钢琴自弹自唱的solo组曲，加上绚丽的灯光和舞台设计，绝佳的现场气氛……歌迷和受邀到场的媒体大呼过瘾，云声然本人也非常尽兴。
嘉宾包间里，方文清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并不如其他那一万多观众那般热烈，只是轻轻打着拍子，时不时露出欣慰和满意的神情跟着鼓鼓掌，就像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雏鸟终于学会了飞翔，还惹得跟他同来的某人吃了一阵干醋。
云声然自然知道方文清的位置，在最后致谢时，特地朝包厢的方向示意，引得许多观众纷纷朝那边看去。这位金牌制作名声在外，却深居简出，很少曝光。可惜光线太暗，并不能看清。
不过天后张悦音的到场也算给了粉丝和媒体另一重惊喜。她是云声然星之声的导师，在云声然正式发专辑出道后，还曾经带她一起上过节目，两人私下还有联系，算是良师益友。这次云声然的第一次演唱会，她自然乐得到场。
当晚最温馨的时刻，是全场一起为云声然庆生的时候。那是一个惊喜环节，云声然本人并不知情。唱着唱着，音乐声忽然停了，开始她还以为是音响出了问题。谁知道背后的大屏幕忽然播放起了一个视频——是天南海北的云朵们为她录制的视频祝福，由已经晋升为粉丝团管理层的水下鱼她们发起并剪辑的。
粉丝的话让云声然潸然泪下，谁知视频最后还藏了一个大大的彩蛋。
全场立刻沸腾。
景闻，只能是景闻。
“我很庆幸，能够与你相遇，非常享受和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原谅我不能在你身边陪你庆生，但是，希望能以这种方式让你感受到我的祝福。”屏幕里，儒雅英俊的男人笑得温润如玉，一个绑着红色缎带的小礼盒被递到了镜头前。
“你曾说，我不经同意就擅自把你变成了我的。”现场一阵大笑，又听景闻说：“那这个就当做是后补手续吧，希望你喜欢，生日快乐。”
视频终了，大屏幕缓缓从中间分开。
所有人都以为景闻会上演一出大变活人，包括云声然自己，谁知道，却是石朗从后面推出了一个大大的蛋糕，然后夏露带领全场一起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好吧，虽然有些遗憾，但云声然依旧觉得非常幸福。她含着泪把生日蜡烛吹灭，然后在拿起了蛋糕旁那个刚刚在视频里见过的小礼盒，打开，见里面躺着一枚戒指。
订婚戒指吗？
云声然笑盈盈地直接把它戴在了左手中指上。
***
“干杯！”
演唱会后的庆功宴上，云声然既高兴又兴奋，难得开禁喝了酒，一一向所有工作人员致谢。
wa//ve众人自然跟着一起来庆功，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站在那样大的舞台上表演，太酷太爽了太享受了！果然选择进入演艺圈是对的！签约海旭后便辞职的石朗和阿欢胸中涌起了无限的豪情。
一片欢腾的气氛中，只有夏露注意到魏华的不自然，拿起酒杯跟他的碰了一下，问：“怎么了傻了？”
“不一样。”魏华低声喃喃，
“什么？”夏露将酒一饮而尽。
“她台上台下完全不一样。”
这次夏露听清了，顺着他有些迷茫的目光往人群中间看去。
“啊！”后脑勺遭到重击，魏华惨叫起来。
“你醒一醒吧，没见那虐死单身狗的视频吗？”个性直率的夏露一脸嫌弃地看着抱头蹲地的魏华。
云声然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已经有些踉跄，终于停杯了。
她当然是高兴的，从小到大她最爱的就是唱歌，一场个人演唱会，是她很久以来的梦想，今天终于圆满实现了，而且，以后还会有第二场、第三场……这真是个最棒的生日了！
抚摸着中指上的戒指，云声然走到一边打开的窗户旁，冷风一吹，拍拍自己滚烫的脸颊，顿时觉得清醒了些，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
铃声响了很久，如果现在云声然的脑子不是被酒精弄得迟钝了的话，一定会感到奇怪。因为景闻对她的电话的反应从来都不会超过3秒，而且现在这个时间正是两人约好的。
许久，久到云声然差点睡着，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熟悉的声音传来，云声然仿若忽然被上了发条的玩具，从睡梦中醒来，带着醉意、喋喋不休地开始诉说着自己的兴奋与满足。
“……我真的以为你会从屏幕后面出来呢，害我白高兴一场……戒指我很喜欢，已经戴上了，粉丝们也一直欢呼祝福呢……”
电话那边，景闻静静地听着。
直到云声然词穷，疑惑地问了句：“你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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