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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朋豹友(人猿泰山第三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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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典人说完之后,故意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怕毛利人对他的谎言产生什么怀疑。 
  毛马拉一声不响,直盯盯地望着嗓斯特坐了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 
  “你真是个大骗子,”他说,“如果明天你还不启航,就别想再撒谎了。我听见有两个船员说,如果你继续把他们留在这个狗洞子里,就要拿刀捅了你。” 
  “你要是不信,去问问凯山有没有无线电这种东西,”嘎斯特说,“他会告诉你,轮船上确实有这玩意儿,而且可以在几百英里之外相互通话。然后再告诉那两个想杀我的家伙,他们要是胆敢害我,就休想活着受用他们应得的那份财宝。因为只有我才能平平安安把你们带到任何一个港口。” 
  毛马拉去问凯山,军舰上是否有这种千里之外可以互相通话的无线电。凯山告诉他确实有这玩意儿。 
  毛马拉听了大惑不解。不过他还是希望离开丛林岛。他宁愿到大海上碰运气,也不愿意再呆在宿营地过这种单调、乏味的生活。 
  “我们要是有个能开船的人就好了!”凯山忿忿地说。 
  这天下午,毛马拉和另外两个毛利人去打猎。他们朝南走了没多远,突然听见前面有人说话,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知道,伙伴们都在宿营地,没有一个人在森林里闲逛,而小岛又绝对是荒无人烟,因此,听见有人说话都以为碰上了鬼魂——也许是“贝壳号”被杀死的长官和船员们的鬼魂找他们来了。一个个吓得拔腿就逃。 
  不过毛马拉的好奇心更强一些,他极力控制住自己想从这种“超自然”的神秘力量面前逃走的本能,朝伙伴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学着他的样子,手脚并用,提心吊胆,穿过密密的丛林,偷偷摸摸地向传来说话声的地方爬过去。 
  不一会儿,在一块林中空地的边缘,他停了下来,而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因为他清清楚楚看见两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坐在一根圆木上面,正热烈地谈论着什么。 
  这两个人一个是“肯凯德号”的大副斯克奈德,另一个是一位水手,名叫斯克米德。 
  “我想这个办法可行,斯克米德,”斯克奈德说,“造一条合用的独木舟并不难,如果风平浪静,三个人一天就能划到大陆。要造一条能把大伙都带走的大船,可得等到猴年马月。因为大家谁也不想像奴隶一样整天卖苦力了。再说,我们干嘛非要救那个英国人呢?让他自个儿想办法去吧。”他停了一下,很留意地看着斯克米德,希望看到他对下面要说的话会作何反应。他继续说:“不过,我们可以把那个女人带上。把这么漂亮的一个妞儿留在这个鬼地方,可是太不像话了。” 
  斯克米德抬起头,咧着嘴笑了。 
  “你干嘛不早说呢?”他问道,“我要是帮助你,能有我的好处吗?” 
  “我们把她带回文明世界,她当然得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斯克奈德解释道,“听我的打算。我只和帮助我的那两个人分我们得到的东西。我拿一半儿,他俩拿一半儿。你呢,就是这两个帮手中的一个。这地方真把我腻昧透了!越早离开越好。你看怎么样?” 
  “我完全同意,”斯克米德说,“我自个儿不知道怎样才能到达大陆。我还清楚,别的那些家伙也不行。只有你才懂得航海。所以,我一定紧跟你寸步不离。” 
  毛利人毛马拉支楞起耳朵。凡是水手们说的话,他多多少少都听得懂。而且他曾经不止一次在英国商船上干活儿,所以,斯克奈德和斯克米德刚才说的话,他一句不拉都听懂了。 
  他站起来,向那块林中空地走了过去。斯克泰德和他的伙伴吓了一大跳,以为是什么鬼怪从天而降。斯克奈德忙去拔他的手枪。毛马拉举起右手,手心向前——那是一种表示并无恶意的手势。 
  “我是你的朋友,”他说,“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过别害怕,我不会讲给任何人听的。我能帮你的忙,你也能帮助我。”他对斯克奈德说。“你会开船,可没船。我们有条船,可没人会开。如果你跟我们合作,什么也不要问,把我们送到某个港口之后——港口的名字一会儿再告诉你——这条船就归你,你爱上哪儿就上哪儿。你还可以带上你们说的那个女人,我们也不会打听她的来龙去脉。怎么样,这个条件可以成交吗?” 
  斯克奈德想多知道一点儿关于那条船的情形,便让毛马拉尽量给他讲点儿什么。毛利人建议他们直接和凯山会谈。于是“肯凯德号”的大副和船员跟在毛马拉和他的两个伙伴身后向丛林深处叛匪宿营地附近走去。毛马拉把他们藏在一个地方,自个儿去找凯山,还让他的两个伙伴在暗中监视那两名水手,生怕他们改变主意,偷偷跑掉。斯克奈德和斯克米德实际上已经成了阶下之囚,只不过他们自个儿不知道罢了。 
  不一会儿,毛马拉就领着凯山回来了。他已经把他们的好运气向凯山简单地说了一遍。凯山尽管生性多疑,和斯克奈德谈判之后,还是相信这小子和他一样是个十足的流氓无赖,也深信他急于离开丛林岛。 
  经过一番商谈,凯山觉得,可以放心地把“贝壳号”交给斯克奈德指挥。至于以后的事情,凯山心里明白,将来自有办法胁迫他屈从于自己的意志。 
  斯克奈德和斯克米德离开凯山和毛马拉之后,向自己的宿营地急匆匆地走去。他们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觉得心情舒畅。现在终于有一条正儿八经的纵帆船可以载着他们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用不着再费苦力做船了,也用不着乘一条毫无把握的独木舟冒险了。 
  而且他们可以抓到一个女人,或者两个。因为毛乌拉听说斯克宗德的宿营地里还有一个黑人妇女的时候,坚持要把她和那个白人妇女一起带走。 
  凯山和毛马拉回到宿营地之后,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他们已经用不着嘎斯特了。他们径直向他的帐篷走去,知道每天这个时候,他总在这里面休息。虽然呆在船上更舒服,但大伙儿还是商定,在海岸上“安营扎寨”,认为这样更安全些。 
  他们相互之间都知道对方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都怕把自个儿丢在岸上,而让别人掌握了“贝壳号”的“主动权”。困此他们规定,每次只能有两到三名水手上船,要嘛就大伙儿都上去。 
  凯山和毛马拉向嘎斯特的帐篷走去的时候,毛利人不由得用他那肮脏的、生着老茧的拇指试了试腰刀的刀锋。嘎斯特如果看到这个意味深长的动作,或者明白这个面皮黝黑的家伙脑子里正索绕盘桓着什么克主意时,一定会浑身不自在。 
  嘎斯特这时正在厨师的帐篷里。这个帐篷和他的帐篷相距只几英尺远。凯山和毛马拉走过来的脚步声他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到来,对于他会有什么特殊意义。 
  就在凯山和毛马拉走到他的帐篷门口时,嘎斯特无意中向厨师帐篷外面瞥了一眼。他觉得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一望就知心坏鬼胎,图谋不轨。就在他们俩溜进帐篷的时候,嘎斯特还看见毛利人毛马拉背后藏着一把细长的腰刀。 
  瑞典人嘎斯特瞪大一双眼睛,脸色变得煞白,连头发根儿也竖了起来,连忙跑出厨师的帐篷。他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用不着细说,已经知道这两个家伙要干什么了。 
  就像亲耳听到他们的阴谋一样,嘎斯特明白凯山和毛马拉是来要他的命的。迄今为止,因为知道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开走“贝壳号”,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安全。可是显然,现在发生了某种他尚且不知道的变化。这种变化使得他的同谋者觉得可以除掉他了。 
  嘎斯特一步也不停,冲过海滩,钻进丛林。他怕这密密的原始森林。那种种神秘的、不可思议的声音不时从迷宫似的密林中传出来,吓得他心寒胆战。 
  可是嘎斯特更怕凯山和毛马拉。丛林里虽然危机四伏,但总有避免的可能。而来自伙伴们的威胁却实实在在。那是刺向胸口的一把钢刀,或者动在脖子上的一根绳索。他见过凯山在一条漆黑的小胡同里用绳子往死勒人。他怕那绳索比怕毛利人手里的钢刀还要厉害。不过眼下,这两样东西他都怕,他不敢跟它们的主人继续呆在一起,最终还是选择了严酷的丛林。 


21、团圆
  在泰山的宿营地,人猿泰山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终于造成一艘大船的船体。其实大部分活儿都是他和木加贝干的。除此而外,他们还得供应大家肉食。 
  大副斯克奈德一直牢骚满腹,最后终于公然放下手里的活儿和斯克米德一起到森林里打猎去了。他说他想休息。宿营地已经让他们搞得乌烟瘴气,让人难以忍受,泰山乐得清静,没有反对,随他们去了。 
  可是第二天,斯克奈德做出一副为自己的行为深感内疚的样子,积极主动地干起活儿来。斯克米德也干得挺起劲儿。格雷斯托克勋爵暗自高兴,以为这两个家伙终于认识到造船的必要性,也认识到他们对于别人应负的责任。 
  许久以来,泰山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宽慰。中午,他怀着愉快的心情,到密林深处猎鹿。这群鹿的行踪是斯克奈德向他报告的。他说是他和斯克米德头天亲眼所见。 
  斯克奈德告诉他,鹿在西南方向,人猿泰山便荡着树枝,十分轻松地穿过密密的丛林,向鹿群追踪而去。 
  就在他离开宿营地的时候,从北面来了六个面目可憎的家伙。他们鬼鬼祟祟穿过丛林,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他们以为此行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几乎从打离开宿营地,一个高个子男人就一直偷偷跟在后面。这个人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仇恨、恐惧和好奇。为什么凯山、毛马拉和另外那几个人这样偷偷摸摸地到南边去呢?他们想在那儿找到什么东西呢?嘎斯特茫然不解,摇了摇前额很低的脑袋。但是他一定要弄明白。他要跟在后面,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然后,如果能阻拦他们,就一定让他们尝尝嘎斯特的厉害——这是毫无疑问的。 
  起初他以为他们是在找他。可是经过进一步的判断,他确信这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因为眼下,把他从宿营地驱逐出去,他们就心满意足了。凯山也好,毛马拉也罢,从来不会为了杀他,或者杀别人,费这么大的劲儿。除非知道他的口袋里有钱。可是大伙却清楚嘎斯特没钱,所以,这几个家伙总是在寻找别的什么人。 
  不一会儿这帮坏蛋就停下来,在靠近他们走过的那条小路两旁的灌木丛里藏了起来。嘎斯特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儿,偷偷爬上他们后面的一棵大树,用浓密的枝叶把自己隐蔽起来。 
  没等多久,嘎斯特就看见一个陌生的白人沿着这条从南婉蜒而未的小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看见这个人,毛马拉和凯山都从他们潜伏的地方站起来,向他点头致意。嘎斯特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个人掉转头又向他先前来的方向走去。 
  这家伙便是斯克亲德。快到宿营地的时候,他绕到对面,不一会儿又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一直跑到木加贝面前,显得激动不已。 
  “快!”他叫喊着。“你们那几只猿把斯克米德给抓住了!你要是不赶快去救,他就没命了。只有你才能管得了它们。把琼斯和萨利文带上——或许你需要有人帮帮忙。赶快去吧!沿着那条野兽踩出来的小路向南走大约一英里就到了。我太累了,没法儿再跟你一起跑到那儿了。”这位“肯凯德号”的大副边说边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像立刻要累死似地。 
  木加贝踟躇不前,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是留下来保护这两个女人的。善良的珍妮·克莱顿也听到了斯克奈德编造的这个故事,连忙替他求情。 
  “快去吧,”她催促道,“我们在这儿呆着不会出什么事儿,再说,还有斯克奈德先生跟我们在一起。快去吧,木加贝,一定要把可怜的斯克米德救出来。” 
  斯克米德藏在宿营地旁边的灌木丛中,听见珍妮的话,咧着嘴笑了。木加贝听到女主人的命令,虽然还有点疑疑惑惑,还是拔腿向内跑去,琼斯和萨利又跟在后面。 
  木加贝刚消失在丛林里,斯克米德使站起来,向北飞也似地跑去。几分钟之后,林中空地边缘的灌木丛中露出凯山那张邪恶的脸。斯克奈德朝他打了个手势,告诉他,“万事俱备”。 
  珍妮·克莱顿和摩苏拉妇女正在先前那顶帐篷里坐着,背朝向她们走过来的这几个恶棍。因此,她们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儿,六个衣衫褴搂,头发蓬乱的无赖就已经将她们团团围住。 
  “快走!”凯山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让她们站起来跟他走。 
  珍妮·克莱顿跳起来,向四周张望着找斯克奈德,看见他正站在这群坏蛋身后,脸上挂着狞笑。他旁边还站着斯克米德。她立刻明白自己落入了圈套。 
  “这是什么意思?”她问大副。 
  “这个意思是,我们找到一条船,现在可以逃离丛林岛了,”大副斯克奈德回答道。 
  “你为什么要把木加贝和别人都打发到丛林里?”她又问。 
  “他们不跟我们一块儿走。要走的人只是你、我,还有这个摩苏拉女人。” 
  “快走!”凯山边说边抓住珍妮·克莱顿的胳膊腕子。 
  一个毛利人抓住黑女人的胳膊,她刚要叫喊,那家伙打了她一个耳光。 
  木加贝穿过丛林,向南飞跑着,琼斯和萨利文被他远远地拉在后面。为了救斯克米德,他跑了一英里还多,可是既没看见他的影子,也没看见阿卡特的巨猿。 
  他终于停下脚步,像以前和泰山召唤巨猿那样,大声叫喊起来。可是密密的丛林里没有巨猿应和的声音。琼斯和萨利文这时也赶了上来。黑人武士一边叫喊一边搜索,又走出半英里远。 
  后来,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连忙掉转头,像一只吓坏了的鹿,飞也似地向宿营地跑去。木加贝害怕的事果然发生了,回到宿营地之后,他发现格雷斯托克夫人、摩苏拉妇女不见了。斯克奈德也没了踪影。 
  琼斯和萨利文回来之后,木加贝在盛怒之下差点儿把他们给杀了。他以为他们也参与了这场阴谋。琼斯和萨利文费尽唇舌才使他相信,他们对这桩事一无所知。 
  他们站在那儿苦苦思索,这两个女人和劫持她们的坏蛋有可能在哪儿?斯克奈德把她们从宿营地抢走的目的何在?这时,人猿泰山荡着树枝穿过丛林,向他们走了过来。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眼就看出宿营地出事儿了。听完木加贝的讲述之后,泰山越发气得咬牙切齿,眉头紧皱,想这桩蹊跷的事情。 
  大副把珍妮·克莱顿从宿营地劫持到这座巴掌大的小岛,到底想干什么呢?难道他就不知道在这座小岛之上,他是逃不脱泰山的惩罚的?泰山不相信他会傻到如此地步,渐渐地他猜到了几分真情。 
  斯克奈德除非有足够的把握带着他的“阶下之囚”离开丛林岛,是不敢干这种勾当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把黑人妇女也带走呢?一定还有别人,还有想要这个黑姑娘的恶棍。 
  “快走,”泰山说。“现在只有一件事情可做,那就是跟踪追击!” 
  他话音儿刚落,宿营地北面的丛林里走出一个笨手笨脚的大个子男人。 
  谁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大家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座并不友好的丛林岛,除了宿营地的这几位伙伴还会有别人。 
  这人是嘎斯特,他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那两位妇女被人抢跑了,”他说,“如果你们这辈子还想再看见她们,赶快跟我走。迟了,“贝壳号’就要离开它的锚泊之地了。” 
  “你是什么人?”泰山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妻子和那个黑女人被人抢走了?” 
  “凯山、毛利人毛马拉和你们宿营地那两个家伙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让我给听见了。他们把我赶出宿营地,还要杀我。现在我也要找他们算账。快走吧!” 
  嘎斯特领着“肯凯德号”的四个人穿过丛林向北急匆匆跑去。他们能及时赶到海边儿吗?再过几分钟,这个问题就可以得到圆满的回答了。 
  他们一行五人终于冲出大森林最后一道葱宠的屏障,港湾和大海蓦地出现在眼前。泰山一下子意识到命运简直太残酷、太不公平了。“贝壳号”已经扬起洁白的风帆,慢慢地驶出港湾,向大海驶去。 
  该怎么办呢?泰山宽阔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压抑着满腔的激愤与痛苦。这一次的打击简直太沉重了。如果说泰山从来没有失望过的话,现在眼巴巴地看着这条船带着他的妻子向可怕的命运驶去,他可是彻底绝望了。“贝壳号”在浩渺无际的大海上,随着粼粼银波,轻轻荡漾。近在咫尺,而又远在天涯。 
  泰山就这样默默地站着,望着那条纵帆船。他看见它向东拐了个弯儿,绕过一道石岬,在他不知何处的远方消失了。他双手捂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黑之后,他们五个人才回到丛林岛东岸的宿营地。夜晚,天气十分闷热,没有一丝微风吹动葱芜的草木,吹皱镜于一样平静的海面,只有海水轻轻拍打着海岸。 
  泰山从来没有见过大西洋如此平静,如此温柔。站在岸边,他朝大陆的方向眺望着,心里充满了悲哀和失望。这时,从宿营地后面的大森林里,传出一声颇有点神秘色彩的豹子的啸吟。 
  这一声怪诞的啸叫声中,有一种十分熟悉的东西,泰山几乎出于本能,回过头也叫了一声。不一会儿,修长健美的席塔钻出丛林,跑到夜色朦胧的海滩。没有月亮,但是星光闪烁。席塔悄无声息地跑到泰山身边。泰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他的老伙伴了。可是豹子呜呜呜的亲昵的叫声足以说明它还牢记着将他们联在一起的那条友谊的纽带。 
  席塔紧贴泰山的腿站在海滩上,泰山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它那光滑的皮毛、勇猛的脑袋,一双眼睛继续向茫茫的海面眺望着。 
  他好像突然吓了一跳。那是什么?他不由得瞪大了一双眼睛,然后回转身向披着毯子坐在宿营地抽烟的伙伴们大声叫喊起来。人们都跑了过来,只有嘎斯特看见站在泰山身边的席塔,踟躇不前了。 
  “瞧!”泰山大声说,“灯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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