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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点-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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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忙我帮不了。” 
  “你是怕沾麻烦?” 
  “有这么点,不过我知道谁能帮这个忙。” 
  “谁?” 
  “邓区长,你们自己家里人。他有办法。” 
  这位邓区长,大号明三,是邓智广的族叔。民国十二年山东大旱,他去天津找活儿干,邓智广他爹正在造币厂做工,就把明三保荐进了厂。后来直奉交战,天津大乱,邓明三伙同几个老乡,用锅灰抹了脸,抢了皖系一个师长的公馆。皖系得势后追查这个案子,同案人有落网的,交待出有邓明三。邓明三早已带着钱财跑了,就抓保人。智广爹为他蹲了八个月大牢,花光全部家当才买出条命来。邓明三带着钱财回到山东,做起货栈买卖来,从此成了小财主。智广爹出狱后,邓明三曾派人送来几百大洋,向他致歉。智广爹把钱退了回去,声明不再认这个旅弟,从此不与他来往。但邓明三对智广爹始终还是尊敬的。只要在路上碰到,还是笑脸相迎,口称二哥:“你别跟弟兄认仇呀。有难处只管说,你不来叫大侄子来一趟也行。” 
  乡亲们认为邓明三还够义气,觉得智广爹过分死板。 
  不知邓明三老了中了什么邪,忽然要过官瘾,花钱运动弄了个汉奸区长当当。这一来把他半世好名誉给糟践了。须知我们那一方人对当土匪并不太小看,对当汉奸却极为蔑视。人饿急了,拿枪逼有钱人掏出几个分用,这不算丢人。替外国人卖命当狗来欺压中国人,这可是连祖坟都要遭骂的缺德事。 
  邓明三当了区长才尝到挨人指脊梁骨的滋味,便极力找退路。八月节前他托人给八路军和抗日政府送来几箱药品,四十本学生地图(我们当军用地图使),带来一封信,愿意暗地为抗日军民做点好事,保证不当铁杆汉奸。我们收了他的礼,回答说谁好谁坏,抗日军民有帐,自会区别对待。 
  刘四爷请智广吃了包子酸辣汤,然后锁上门,卸了招牌,拉上驴,领着邓智广去伪区公所。 
  两人一驴绕墙根走小巷,来到一个骡马大店门口。门外贴着两张白纸条,一张写着“第八区区公所”,一张写着“马蜂坞乡乡公所”。乡公所占着前院,院里地上铺了席,席上堆着白菜,猪肉,杀了的鸡,宰了的羊。六七个汉子正在搬搬弄弄,把这些东西分成数份,打捆装车。每个小独轮车上都贴着红纸条:“敬献XX部队年礼一车,新春大吉”。 
  刘四爷把驴交给一个人,说:“拴到槽上去。”便领着智广穿过前院到了后庭。一进天井就见东屋门敞着,里外坐着蹲着一些人,抽烟的,喝茶的,剥花生的,眼睛都瞧着屋内。屋内弦呜鼓响,有个沙哑嗓子顺着调门唱道: 
   
  诸位落座莫要出声, 
  鼓板一打可开了正封。 
  上一回唱了半本半呼延庆, 
  还剩下本半半本没有交代清。 
  在哪里丢了到哪里找, 
  哪里断了哪里接着听。 
  …… 

  一见到刘四爷,就有人招呼:“四爷来得巧,刚开书,听听吧?”刘四爷说:“你们倒会找乐子,区长在这儿吗?” 
  那人没说话,把嘴向更后边一努,笑了一笑。 
  刘四爷领智广从后门出了院,往东来到一个跨院门口。两个年轻人正在那为什么事争执,一个人上身穿着件军装,下身穿着条打补丁的套裤。另一个人下身穿着吊裤,上身却披着件大襟棉袄,两人的枪全靠在墙上。 
  刘四爷说:“有话不在里边讲,在门口闹哄,区长知道不揍你们?” 
  穿军装上衣的说:“就这一套军装,区长命令谁站岗谁穿。我来接岗,他光给我棉袄不脱裤子,这怨我骂他吗?” 
  那穿大襟棉袄的说:“不是我不脱,我里边棉袄肥,这军装裤子瘦,不里外全脱就扒不下来。在这儿脱光了腚扒它,我不得冻下四两肉来吧。我进里边扒下再给他送来不行吗?” 
  穿军装上衣的说:“站岗的不许动地方,你不送来我又不能找你去。碰上区长出来,说我军容不正,不又给我两耳刮子吗?” 
  刘四爷作保,叫那人扒下裤子一定送来,这才和智广进了跨院。 
  这院虽小,房子却很整洁,三间东屋门口分别贴着“财政业”、“秘书处”、“政务处”的纸条。三间西屋贴着“军事处”、“自卫队”的纸条,正房三间写着“区长办公重地,闲人免进”。 
  这房一明两暗。明间里当中摆个吃饭用的圆桌,四周沿墙放了几把椅子,几个茶几,用泥坯砌了炉子,炉子口坐着燎壶,一个跟班守着炉子打瞌睡,暗间门上挂了个绣花门帘,绣的是“鸳鸯戏水”。刘四爷示意叫邓智广等一下,他掀帘走了进去。过一会门帘又掀开,从里边探出个头来,却是宋明通。宋明通说:“你二叔叫你呢!” 
  智广进到里间,只见当屋放着个红漆帐桌,抽屉上了铜锁。北墙下一张方桌,两把椅子,宋明通坐着一张,方桌上是茶壶茶碗烟碟洋火,南边窗下一铺小炕。炕头放着炕柜,四扇玻璃门里镶着女明星画片,依次是周曼华、陈云裳、李香兰、白光。另一面墙上一幅日本资生堂化妆品广告画,画的是女歌星渡边佳代。炕中间放着烟盘,铜烟灯,红木烟枪,小茶壶,水果盘。刚在集上见过的三姑娘蹲在地上扶着斗,拨着泡儿,邓明三歪在一边吞云吐雾,吸的声音有板有眼,满屋一股炒糊了芝麻的焦香。刘四爷正坐在烟盘另一侧数钱,持他收来的大小票子。智广就坐到了宋明通旁边的另一张椅上。 
  邓明三一口气把泡儿吸尽,赶紧呷了口茶,长长的喷出一口烟来。这才说:“自己爷们,怎么不请还不进来呀?” 
  智广说:“三叔如今做了官,不比在家里。” 
  邓明三笑道:“爷们,别调理你叔。我这条命还不是在八路军手心里攥着?在那边还望你多美言几句哪!” 
  智广看看那位三姑娘一眼,有点动气了。邓明三立刻就感觉出来,笑道:“这是翠花班的三姑娘,最讲义气,最有良心,嘴也严。咱爷们说笑话,不用背她!” 
  三姑娘机警地站起身说:“老爷们说话夹上我干什么?我又听不懂。刚才金队长派人传我,我正要跟区长请假呢,我去看看吧。”说完也不等邓明三答应,向屋里几个点点头,把各人茶杯满上,径自出去了。 
  邓明三坐起身,吸着茶说:“这女人有心胸,日本人去班子里她从不接客。不用怕她漏风。说正经的吧,你三叔是怕鬼子没收我的买卖,不得已才花钱买个汉奸当,不是存心卖国,你来有什么事?用我帮忙尽管说。” 
  智广说:“三叔既这么说,我要再执拗,就显着外道了。你能不能想法把我送进日伪军据点里去?” 
  邓明三说,马蜂坞是个大据点,这底下又分好几处。最高的一处是“皇军部队”,在村东一里地,用砖瓦水泥修造成三角形城堡,人们叫他洋楼。外边围着壕沟,铁丝网,火力充足,安全牢固,里边全是鬼子兵。二等的是“宪兵工作队”、“剿共班”这些有枪有势的伪军部队。他们占了村北一家地主的宅院,抓民夫用土夯筑了一个小围子,围子上边有碉堡,外边有护城壕,中间开一座门,门外悬吊桥。天一黑把吊桥吊起,围子门锁上,外边闹翻了天他们也不再开门,也算能睡个安生觉。第三等的就是些文职小机关,既没枪,又没人,只能占用几间民房,支个门面。白天指手划脚、耀武扬威,天一黑摘下牌子赶紧找保险的地方去寻宿。土围子里的剿共班是绑票出身,看出这是个财源,就在围子内盖了几间平房出租。住一宿联银券五块,带妓女进去另收花捐,他还出租麻将牌,代办夜宵。一般的小职员既住不起,也不是武工队捕捉的目标,自然不会花这笔钱。可那些头头都是为发财而来,谁也不肯搭上命,明知狼叼来的喂狗有点冤,夜夜还是去住。 
  智广问邓明三:“你也去住吗?” 
  邓明三说:“我要不去住,他们就会疑心我跟八路有勾结。怎么别人怕八路来堵被窝我不怕呢?” 
  智广说:“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送进鬼子的洋楼?” 
  邓明三啜了下牙花子说:“这个怕不行。连我过去办事也要先联络好,他们派人出来把我领进去。万一出点什么漏子,我也没法向八路方面交代。” 
  智广说:“王叔满嘴说为抗日出力,一动真的就完了,我又怎么替你交代呢?” 
  宋明通一直不动声色地听着,这时插嘴说:“大侄子,别怪我多嘴,这事你三叔实在难办,找个容易点的来求他,他准帮忙。” 
  智广装作无可奈何地说:“好吧,自己爷们我还能难为你吗,你今晚把我带进土围子去吧!” 
  邓明三立刻答应说:“这包在我身上。” 
  智广说:“说清楚,我可要进宪兵工作队。” 
  邓明三把笑着吊上去的嘴角又拉下来了,点着支烟,吸了几口说:“你可真能给我摆八阵图。土围子好进,这宪兵工作队可又难了。他们虽说和剿共班合住一个围墙里,可一宅分作两院,里边又砌了一堵墙。宪工队的人可以自由经过剿共班的院子出入,剿共班的人可不能进宪工队。出租的房子在剿共班院里。寻宿的人只能在这个院活动,进不了宪兵工作队。” 
  智广不满意地说:“照这么说,你是一点费劲的事也不给办了?” 
  宋明通又出来打圆场:“先都别急,今晚区长把大侄子带进小围子,见机行事。只要能抓住机会,就让大侄子进去。话再说回来,大侄子你要处处小心,万一出了事,好汉作事好汉当,不要连累了三叔。” 
  智广说:“那是自然,怕死还抗日吗?” 
  又说了几句闲话,邓明三打瞌睡了。宋明通硬叫智广到他乡公所去休息,晚上再过来找邓明三。 

 六



  还没进乡公所的院子,就听见人喊狗吠,还夹着笑声。进去后则见一个日本兵拉着条洋狗,指挥洋狗追扑那几个收拾年礼的汉子,却又手拉皮带,不让它真咬住。看见人被追得连窜带跳,年礼踩得乱七八糟,日本兵张着嘴哈哈大笑。见宋明通和智广走进来,他拉住了狗,仍然笑个不停。 
  宋明通问乡丁们:“怎么个事?” 
  乡丁说这日本兵似乎想要什么东西,因为大家听不懂,他就喊洋狗咬他们。 
  智广上前去用日语道:“你有什么事要他们办吗?” 
  日本兵说:“要几个鸡蛋,我的狗饿了。” 
  智广翻译过来,宋明通就叫人拿来一小篮鸡蛋。日本兵磕开一个,那狗就在他手里吮吸干净。一连磕了四五个,狗不吃了。日本兵掏手巾擦擦手,又说:“有烟吗,给我几盒。” 
  宋明通进屋找了找,拿出三盒烟。日本兵一看,连连摆手说:“不要这个,要好的。‘天坛’、‘前门’有没有?” 
  宋明通说没有,可以马上派人去买,叫他等一下。 
  日本兵看看手表说:“我有事,你买来给我送去行不行?” 
  智广问他:“送到哪里?” 
  日本兵说:“皇军驻地,我在那门外工地上值勤。” 
  智广问:“他们叫我进去吗?” 
  日本兵说:“你说找我,我叫片山。不过,烟不要拿在外边叫人看见,明白吗?” 
  “明白。” 
  “我等着。如果你们说了不算,明天我来杀了你们。” 
  说完片山就拉着狗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问智广: 
  “咦,你刚才说的是日本话?” 
  “是的,说中国话你听得懂吗?” 
  “咦,这里还有会说日语的孩子?” 
  “我在天津上学,是回家乡度寒假的。” 
  “怪不得,太好了。你来吧,不送烟也可以来找我玩。” 
  这真叫吉人天相,正愁不得其门而入,忽然送通行证来了。宋明通赶紧叫人去买烟。一共买了两条。智广说一次不能送太多,把胃口养大了以后更难伺候,他只拿了五盒,其余的仍交宋明通存起来,把烟放在衣袋里,就去日本洋楼找片山。 
  按宋明通的指点,智广出村往东北走,老远就看见三个圆柱形红砖碉堡,有四五层楼高。走近了,才看见三个碉堡之间用红砖围墙连起来,墙上有垛口,墙下有铁丝网和护墙壕。围墙与铁丝网、壕沟之间有二百米宽的空地。百十名民夫正在这空地上挖战壕修地堡。空地上两端生着两堆劈柴火,每堆火旁坐着个日本兵,边烤火边监视民夫。还有一胖一瘦两个穿黑棉袍、戴白袖章的中国监工,手里提着木棒,连打带招呼催促民夫干活。片山先看见了智广,喊了他一声,就指指吊桥处,他自己也走到吊桥附近去对哨兵说了句什么。智广到桥头便没受阻拦,随片山到火堆边坐下,就掏出三盒烟来——他临时又觉得把五盒都给他太可惜了,只掏出三盒。片山拿到三盒也挺满意,高兴地朝坐在另一堆火旁的那个日本兵挥手:“过来,加藤君。” 
  加藤比片山行动迟缓,瘦瘦的,戴个近视镜,背还稍许有点驼。他端着步枪,身上除子弹袋外还背了一个方形皮包,包上缀着红十字。他走过来,片山就举起一盒烟给他说:“抽一盒吧,我知道你好些天没去出诊,没有人给你烟了。” 
  “你这烟哪儿来的。” 
  “这个小朋友送来的。唔,这是加藤君。” 
  智广站起来向加藤鞠了一躬说:“我叫智广,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唔,你会说日语?”加藤眼镜后边的眼睛睁得大些说,“你不是这里人吧?” 
  “我在天津上学,在学校学的日语,我们学校有日本老师。” 
  “是吗?日本老师严厉吧?” 
  片山说:“我上中学时加藤君是我的老师,教生理。” 
  智广说:“那我得称您先生才对。” 
  加藤问:“你会唱日本歌吗?” 
  智广说:“会几个,鸽子,春天来了,月亮月亮。” 
  “唱一个唱一个。” 
  智广清清嗓子就唱了起来: 
   
  出来了,出来了,月亮啊。 
  圆啊,圆啊,那么的圆哪, 
  像盘子一样圆的月亮啊…… 

  加藤先是击掌,又随着小声唱,最后擦起眼泪来了。 
  “加藤,”片山严厉地叫道,“别忘了你是军人!” 
  “是,上等兵先生!”加藤立正答道,“请原谅,我好久没听到孩子们唱歌了,我一直在孩子们的歌声中生活啊!” 
  “算了,你坐下休息吧!” 
  三个人就默默地坐在那儿烤火。智广偷偷看了一下,片山尽管年轻,领子上已是三个豆,加藤才一个。 
  “片山君,”加藤说道,“我听队长先生说,他想收个中国孩子当仆役呢。” 
  “是吗?” 
  “他说要从小孩中培养未来中日提携的干部。收两个可靠的孩子,住到我们这儿来,帮我们干零活,我们管他饭,教他日语……” 
  正说得引起智广注意,吊桥那边忽然骚动。先是有人叫骂,随后看到两人撕打。干活的民夫都停了手,伸头朝那方向看。瘦子监工,摇着木棍喊:“干活,干活!谁瞧热闹我剜了他的眼。”智广就看到在吊桥那边,一个伪军把那个胖监工一枪托打倒在地,用脚乱踢。胖监工打了个滚爬起来,就往吊桥里边跑。站岗的日本兵却用枪拦住他,喊道:“混蛋,外边打去,打够了再进来。”胖监工作着揖说:“太君救命,太君救命!”说着血顺着头、脸淌下来,一会工夫右半脸就成了血葫芦。伪军士兵见日本兵不管,从后边追上来朝他背上又是一枪托。胖监工转头又往外跑。伪军紧追紧骂:“我砸死你个私孩子,砸死你个私孩子……” 
  加藤对片山说:“应该制止他们。” 
  片山说:“不要管这些臭货,狗咬狗。” 
  加藤把瘦监工叫过来问道:“他们为什么打架?” 
  瘦监工说:“他们是同村人。士兵的哥哥死了,监工在村里当维持会员,奸污了他嫂子。那时当兵的还是老百姓,不敢惹他。现在他当了兵,就找他报仇!” 
  片山说:“胖子跟他嫂子睡觉,关他什么事呢?” 
  智广告诉他:“这在中国人看来,是他家族的耻辱。” 
  片山说:“莫名其妙……” 
  忽然收工的钟声响了。因为两个监工都不在身旁,民夫们呼啦一声,找起工具就往吊桥上跑。日本哨兵赶紧持枪拦住,瘦监工马上离开火堆,大声喊:“别乱挤,排队,排队!”人们已经乱了,谁也不听他的喊声。哨兵急了。端起刺刀就向人群刺去。前边有人惨叫着倒下了,后边还往前涌,片山大吼一声,抡起枪就朝民夫们没头没脸地打了下去。监工也抡起棍子帮助打,人们开始惊叫着散开了。 
  “跪下,跪下!”片山喊道,“通通跪下,谁不跪我枪毙谁。”监工听不懂他喊什么,正想问明白。片山一把抓住监工,朝他腿弯踢了一脚,用手接了一下,把监工按得跪下来。片山喊道:“通通的,通通这样。” 
  人们先是迟疑,随后就三三两两跪了下去,片山抡起步枪,用枪托朝跪着的人腿部猛打着,口喊:“跪下,跪下。”一大片人,黑压压的,慢慢全跪下了。 
  剩智广一个中国人站在那儿,不由得又愤怒、又羞辱地涨红了脸,眼睛含了泪,把头扭过去。 
  “孩子,”加藤拍了他的肩一下说,“走吧,你走吧,我送你出去。” 
  智广不知怎么出的吊桥,走出一段路,他就捂着脸大哭起来了。 
  宋明通见智广去了好久未回,很不放心,正站在门口等他。见他泪流满面,气急败坏地跑回来,吃了一惊。忙问他:“出了什么事,受欺侮了?” 
  “我们的群众,我们的老乡……” 
  “屋里说,屋里说。” 
  宋明通扶着智广进了屋,智广一五一十哭诉了一遍,宋明通伸手忙去关门。智广说:“别关,你这乡公所里不也都是中国人吗,大伙都听听,鬼子欺侮我们到了什么价上。” 
  “不用听,他们见的比你多!”宋明通还是关上了门。 
  智广说:“看着同胞受洋鬼的欺侮不害臊不痛心,这还叫中国人吗?” 
  宋明通说:“光痛心害臊赶不走鬼子,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也赶不走鬼子。” 
  “我受不了这个!我回去参加战斗部队。” 
  宋明通说:“要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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