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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萝(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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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拖不了多久了。”小恩说。 
  当时连波坐在堂屋里跟小恩说话,小恩她爸老杨叹着气说:“老陆家的境况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老陆前年过身后,朝夕她舅的负担很重,自己有两个娃,老大到现在都没成家,再加上朝夕娘儿俩……” 
  “朝夕在县城给人做工呢,自己赚生活费。”小恩插了句。 
  “做工?做什么工?”连波一惊。 
  小恩正要说什么,被老杨用眼色制止了,估计是怕连波听了心里不好受。连波也没有追问,至此陷入沉默。 
  晚上,他根本无法入睡,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徘徊,看着一墙之隔的朝夕家,大门仍是紧闭,明明如此接近,却感觉那么遥远。她的生活,已超出了他的想象。一想到朝夕这么小就在外面做工,他的心疼得都揪一块了。几年不见,连波对朝夕的印象一直还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女孩,他不能想象奶声奶气的小朝夕怎么去做工,她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洋娃娃,怎么做得了工?十几岁就在外面做工,该吃多少苦啊…… 
  第二天,他一早就上路返回县城。按照小恩提供的路线找到县城一中,可是跟朝夕同班的女生说,朝夕在医院里照看她妈妈。连波赶紧又去医院找,错过了,他赶到医院的时候,陆蓁刚刚被家人抬走,朝夕也不知去向。如果不是有公务在身,他会继续找,可是没办法,他必须在当天赶回聿市。他又急匆匆地返回学校,留了个信封给朝夕的同桌,里面有些钱,还有他特意给朝夕精心制作的紫藤萝花标本。 
  他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聿市那个开满紫藤萝花的大院。 
  但他记得她,一切的一切,都记得。 
  回聿市后,他热切地期待着朝夕能给他写信,因为他给她留了地址和电话。可是一年过去,他没有等到她的只言片语。开始他每个月都给她寄钱,但是每次都被退回来,没有任何解释,就是拒绝接受他的帮助。他本来想再去看看她,但凭直觉他知道她并不乐意见他,她的沉默就是回答。他很清楚,她还在恨樊家,恨樊家的每个人! 
  也因此,连波对樊疏桐始终没法消除芥蒂,樊疏桐自己当然也知道,于是才远走他乡,数年杳无音信。不久陆蓁病逝的噩耗传到聿市,樊世荣因心肌梗塞被紧急送往二七六医院,医生连下了几次病危通知单,连波正急得不知所措时,樊疏桐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竟然赶了回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就是禽兽,也有疼的时候(9) 
当时连波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见到樊疏桐,差点没认出他来,只见樊疏桐一身笔挺的西装,外面套了件深蓝色的长风衣,脖子上还搭了条白色围脖,头发亦是一丝不乱,温文尔雅的样子跟过去那个衣着夸张留着长发的浑球小子简直判若两人。他高大了,成熟了,见到连波莞尔一笑:“秀才,你还是老样子啊。” 
  连波疑心自己看错,只觉这人打扮好生眼熟,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上海滩》里的许文强嘛,自从那部电视剧在内地播出后,好几年都流行这个,满大街都是长风衣白围脖,女孩子则放弃了时髦的波浪卷,学冯程程盘起了辫子。樊疏桐唯一不同的是,手里拎了个小巧的黑色皮箱,后来连波才知道那是密码箱。 
  “哥,是……是你吗?”连波颤动着嘴唇,又惊又喜。 
  说话间樊疏桐已经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颇有大哥派头:“我还活着,你很意外吧?”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噢……你何时跟我走……” 
  自从崔健那嘶哑的嗓音唱遍大江南北,人们开始发现,这个世界变了,买东西不再需要凭票了,粮票、布票、肉票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那时候很流行“下海”这个词,国有企业不再那么吃香了,很多胆子大的都砸了铁饭碗,跑去广州、深圳这样的南方城市淘金。这些人不少都发了,于是衣锦还乡,仿佛一夜之间,酒楼、宾馆、夜总会随处可见脖子上挂着粗金链的暴发户,经过了漫长岁月的穷困,他们终于在政策的号召下先富起来,虽然是少数人,但足够刺激大多数穷人的眼球。人们经常听到这样的传闻:某个大款在某酒店跟人拼酒时,把几千上万一瓶的XO、人头马当二锅头灌,喝不完就砸,谁砸得多就证明谁有钱…… 
  当然,传闻只是传闻,普通老百姓还是照常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虽说物价上涨,不过人们的业余文化生活也比以前丰富多了,除了电影,时髦的小青年那时候很热衷唱卡拉OK、跳迪斯科,歌厅舞厅比比皆是,上个厕所都能听到对面马路的歌厅里传出歌声。那时候杨钰莹很红,满大街都是她甜得发腻的歌,内地终于也有了自己的流行歌手,当然港台那边还是最抢风头,屁大的孩子都知道“四大天王”,很多中学女生喜欢哼孟庭苇的歌,男生们则喜欢模仿王杰…… 
  不过那都是些小女生小男生热衷的事,已经跨入成年的樊疏桐、寇海他们久别重逢,谈得最多的当然是怎么发家致富。位于聿市东城区的喀秋莎饭店成为他们聚会的首选,作为聿市首屈一指的高消费场所,除了消费昂贵,饭店独具一格的俄罗斯风格也是吸引客人的重要招牌。里面的服务员很多都是俄罗斯过来的,那时苏联刚刚解体,逐渐富起来的中国成为那些俄罗斯姑娘首选的淘金地,她们个个貌美如花,服务未必有多周到,中文也磕磕巴巴,但是她往你身边一站,那感觉就绝对不一样,吃饭的时候如果能点到俄罗斯姑娘服务,那是很显身份和档次的。因为不是所有的客人都有幸能点到俄罗斯姑娘,不仅要有钱,还要有身份,据说饭店老板私底下有自己的一本花名册,能登上花名册的非富即贵,来了不用自己开口,老板会很周到地安排俄罗斯姑娘服务。作为聿市军区政委的长公子,寇海自然也在花名册上,而且他本人刚刚转业,在海关工作,寇大公子走到哪里都是一呼百应,多的是人为他前后打点。不过这顿饭不是寇海请客,是樊疏桐埋单,早说好了的,寇海找地方,他付账。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章 就是禽兽,也有疼的时候(10) 
喀秋莎饭店吃的是西餐,餐厅布置得很有异国情调,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辉煌,墙面上挂着色彩饱满的俄罗斯油画,餐桌一律都是铺着格子流苏桌布,四位以下的坐小餐桌,像寇海他们呼啦啦一下来了八位,就被安排坐在了最显气派的长餐桌,头顶就是水晶吊灯,银质的餐具在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数名穿着俄罗斯传统服装的俄罗斯姑娘笑吟吟地过来端茶递水。这自然引得餐厅其他客人纷纷侧目,一下就点了这么多俄罗斯姑娘,还坐最显要的位置,人们都猜测这帮小子肯定是大有来头。 
  的确,连黑皮和细毛都是西装革履,还带了各自的女伴,要派头有派头,要架子有架子,不招摇才怪。寇海也有女伴,不过带的是自己的妹妹常英,黑皮见面就臭他:“瞧你这没出息的样,满大街都是母的,居然把妹妹带来了,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兄妹情深是吧?”寇海还没说什么,常英上前就是一拳:“你丫找抽是吧,满大街都是公的,我还就愿意跟我哥混,怎么着,你有意见啊?” 
  常英在北京读警校,不仅学得一手好拳脚,还学了一口京片子。黑皮知道她的底子,连连作揖:“好妹妹,算我说错了,哥哥在这赔礼了。” 
  虽然做东的是樊疏桐,但他没有女伴,身边坐着的是连波。久别重逢,大家似乎有太多的话要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就喝酒,不过片刻工夫就干掉了三瓶伏特加。只有连波基本没怎么喝,他一向不饮酒不抽烟,大家也就没有勉强他。很意外,樊疏桐是在座所有人中最沉默的,很少主动说话,大家问他什么,他只“嗯嗯啊啊”地笑笑,很少正面回答。虽然他没有说什么话,但是从他脸上可以看出,这几年他在外面经历了不少,那种沧桑感是根本掩藏不住的。 
  众人在高声说笑的时候,他多是喝酒,或是闷闷地抽烟,顶多附和两声,表情始终是波澜不惊。常英是挨着他坐的,一个劲地给他敬酒,问这问那,寇海看出樊疏桐很勉强地在应付,就说妹妹:“你怎么跟个麻雀似的,嘴巴不停,士林才回来挺累的,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 
  大家还是习惯叫樊疏桐“士林(司令)”。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大家都长大了,各自都有了各自的工作和生活。但有一点是共同的,他们都离开了部队,转业到了地方上。没有经过事先商量那是假的,因为都在一个大院长大,三天两头地碰面,自然就回避不了留在部队或转业的话题。为此他们还专门“开会”研究过,地点还是寇海姥姥家的小院,只不过少了樊疏桐。当时正是五月天,院子里的石榴花开得正好,蜜蜂嗡嗡地围着花树飞。 
  黑皮一边吃着寇海姥姥做的枣糕,一边说:“不行了,我招架不住了,我家老头子硬逼我去云南野战部队,我舅舅在那儿呢,老头子说要我多下前线锻炼,担心我成天在家吃喝玩乐成纨绔。” 
  黑皮的爹是樊世荣的部下,年轻时候跟樊世荣一起参加过自卫反击战,现在在军区也是身居高位。黑皮其实有名有姓,本名叫陆春江,他爹是黑龙江人,有很深的思乡情结,就给他取了个江字,而他娘生他的时候难产差点牺牲,他爹为感谢他娘就在江字前面又加了个春,他娘的名字里就有春。为此陆春江同志从小到大就被死党们笑话,明明是个爷们儿,偏取了个女人的名字。。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三章 就是禽兽,也有疼的时候(11) 
细毛的名字也强不到哪儿去,甚至更惨,本名叫朴赫,爹是朝鲜人,娘是汉人,细毛出生时他爹刚好立了战功,于是就给他取名“赫”,寓意是好的,希望儿子将来也能为祖国为人民立下赫赫战功。不料细毛从小就有口吃的毛病,尤其是紧张的时候,更加磕磕巴巴,听他说话是件忒费劲的事。结果开学第一天,细毛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把自己的名字朴赫念成了“嫖客”,几个年纪稍大点的同学都偷着坏笑,当时细毛还小,傻不拉唧啥都不懂,被同学取了“嫖客”做外号他还不知道咋回事,回家就问他爹嫖客是什么意思。他爹气得当场扇他两耳光,那两耳光扇得有点重,细毛当时就口鼻流血。后来他的成绩一直不咋地,每次被他爹训,他就反咬一口,说是他爹把他打傻的。他爹气得直哼哼,就差没一枪把这傻儿子给崩了。 
  细毛对于转业的问题的意见很明确:“肯定要出去,我不想留部队,你说我们从小就在这大院长大,闭上眼睛都……都是绿军装,我……我烦了!我也……也厌了!而且我们只要还在部队,就摆脱不了爹妈的影子,甭说云南海南,去哪儿都会有人给他们汇报,你说这有意思吗?忒……忒没意思!” 
  “就是这个理!”寇海顿下茶杯,也发话了,“我也不想一辈子被他们盯着,在部队干得再好也会被人说成是沾了老头子的光,我寇海再不济,出去饭总能混到吃的,我要证明给他们看,没他们这棵大树我照样混得风生水起……”说着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连波,“我说秀才,你也发表下意见吧,你是首长的公子呃,你想一辈子活在你家老头子光环下?” 
  连波显然早有主意,很斯文地笑笑:“不。” 
  他就一个字。不。 
  于是大家结成了同盟,发誓跟家里老头死磕到底。连波还好,樊世荣虽然觉得让他离开部队很惋惜,但也没有勉强他,只说出了这大院的门,他就不是部队上的人了,社会上可不比部队单纯,要他好自为之。寇海就惨了,他爹就差没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倒是他娘常惠茹很开明,同意让儿子出去见识见识,说早晚他还会回来的。黑皮和细毛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家里老头子几乎将他们扫地出门,尤其黑皮,差点挨他爹的皮带抽,但他发扬了先辈们不怕死的光荣传统,誓死没当叛徒,最终取得了转业斗争的伟大胜利。 
  黑皮后来在寇海姥姥家的小院里作总结报告时说:“那么粗的皮带在我面前甩来甩去的,我眉毛都没抬下,我敢打赌我上辈子肯定是一烈士,被敌人严刑拷打最后光荣牺牲,所以这辈子我还是秉承了烈士的无畏精神。” 
  细毛“呸”了声:“你,你是烈士,那我是……是什么啊?” 
  “嫖……客……” 
  众人异口同声。 
  转眼两年过去,兄弟们间的差距很快就显出来了,连波自不必说,成了晚报社的名记,工作非常出色。寇海也果然没成孬种,到地方海关后,全然没了年少时的叛逆,不仅工作上口碑极佳,人品也备受赞誉,到底是将门之子,没有给他爹丢脸。相比之下,黑皮和细毛就算是不务正业了,到地方后上了几天班,就各自出来做买卖,什么赚钱就做什么,钱是赚了些,但一天到晚在外面喝酒交朋友,手头并不宽裕,还经常找寇海借钱。寇海的妹妹常英则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竟然考上了警校,依然还站在军人的行列,现在被她爹寇振洲当成仅存的硕果,宠得无法无天。常英从小就跟个小子似的,喜欢打架,进了警校很学了点拳脚功夫,未来女警官的风采已经显露无遗。连寇海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一般情况下寇海不敢惹妹妹,这次聚会本来不带她来的,结果常英眼睛朝他一盯,没说话,就盯了五秒,寇海举起双手:“我投降。”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就是禽兽,也有疼的时候(12) 
跟樊疏桐他们见了面,寇海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常英就冲前面了,对着樊疏桐就是一拳,拍着他的肩膀笑声朗朗:“首长,您回来了!” 
  她还记着小时候的称谓呢。 
  “首长”樊疏桐上下打量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小警卫,摸着她的短发直咂舌:“啧啧啧,好小子,都这么大了。” 
  他在潜意识里还是把常英当小子。 
  一句话就逗乐了黑皮和细毛,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笑什么笑!想当沙包是吧?!”常英眼一横,搓着双手说,“姑娘好几天没练拳了,你们皮也痒了吧,要不要我给你们挠挠?” 
  她不说“姑娘”还好,一说姑娘,黑皮和细毛,包括她哥哥寇海更加笑得肩膀直耸,黑皮和细毛带来的女伴也忍不住掩嘴偷笑。 
  常英泄气了,目光一转,落在高大英俊的樊疏桐身上:“首长,您看清楚了,”她指了指自己,“我是雌的,雌的!”说着又把手指向黑皮和细毛,“他们才是公的!这么明显的区别您怎么看不出来呢?” 
  樊疏桐眉毛一扬,笑答:“我也是公的。” 
  又是一阵哄笑,现场气氛更加热闹得不得了。大家坐下来吃吃喝喝,都对樊疏桐这两年的情况非常好奇,问他现在在做什么。“做点小买卖呗。”樊疏桐含糊其辞,没有正面回答。但可以看出他做的可不是小买卖,出手阔绰,一顿饭吃掉两千连眼睛都不眨。那个时候的两千相当于现在的上万了,再看他身上的穿戴,都不是商场里随便买得到的便宜货,手表都是金晃晃的,常英问他在哪儿买的,他说是香港。 
  “哎哟喂,你都去过香港了?啥样,给哥们儿介绍介绍?”黑皮两眼放光,那时香港还没有回归,在很多内地人眼里是非常神秘和富有的。 
  樊疏桐耸耸肩:“没什么,就那样。” 
  显然,他并不愿意多谈。 
  “哪样啊,我这辈子去美国是没……没指望了,就想去……去趟香港。”细毛不仅紧张的时候口吃,喝了酒口吃更严重。 
  寇海因为在海关工作,是去过香港的,瞥了一眼细毛:“我劝你还是别去,就你这样,去了如果被警察收容,问你话,会被你急死。” 
  细毛眼一翻:“我说海……海子啊,兄弟现在是……是落魄,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敢打包票我……我日后不吃香的喝辣的?到那时候,别说香港,美国都不算个屁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不……不可斗量,是吧士林……”说完抹了抹头上的汗,显然自己也觉得说话很吃力。 
  樊疏桐闲闲地吐着烟圈,又只是笑笑,并未发表意见。 
  连波侧脸打量樊疏桐,越发觉得他很陌生,虽然相貌上他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他的目光和神态明显的老练深沉多了,总有种漠然的恍惚感。人还是那个人,灵魂却变了。至少连波是这么感觉的。除了在医院问过“这几年你还好吧”,连波没有再多问一句这几年他在外面做过什么,遇到了什么,他没有问,樊疏桐也没有说。 
  在喀秋莎吃完饭,兄弟俩一起去医院看父亲。樊世荣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一直在昏睡,两人进病房的时候,护士正在给他擦背,以防他生褥疮。 
  “我来吧。”樊疏桐说了声,径直走过去接过护士手中的毛巾。 
  连波诧异地看着哥哥,更像是不认得了。 
  但樊疏桐没有理会连波的目光,脱下外套,俯身掀起父亲的病号服,轻轻为他擦拭后背,非常非常的轻,好像生怕把父亲弄疼了似的。他什么也没说,抹完背又抹父亲的手和脖颈,连波在一边默默地看着,眼眶泛起潮涌的雾气。 

第三章 就是禽兽,也有疼的时候(13) 
忙完后,两人到病房外的露台上抽烟。深秋的夜很凉,墨黑天幕上零星的星光显得遥远而寂寥,露台下是医院的后花园,冬青树被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空气中有冷冽的清香,极大地缓解了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了?”樊疏桐打量着连波,目光没有了在饭店时的冷漠淡然,更多的是融融的暖意。 
  “很少抽,偶尔来一两根。”连波笑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总是这么斯文,但樊疏桐却感觉到了两人间沉默的空气,以及无法忽视的疏离。他熟练老到地吐出一个大大烟圈,举起手,端详指间忽明忽灭的烟头,像是漫不经心,又明显是酝酿已久:“秀才,你还恨我是吧?” 
  “哥,说这些干吗。”连波转过脸,夜风将他额头的头发吹得很乱,他伸手拂了下,并不愿意谈这个话题。 
  樊疏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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