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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辩手II-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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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班级文化主要就是体现在教室布置上。于是,我亲爱的教室啊,你又成为我大展宏图的风水宝地了…… 

  (小楼:你确定不是涂鸦之作吗……) 

  “今天晚上学习的人少,叫你们男生中最高的来教室帮忙。” 

  我手持“尚方宝剑”,很得意的对全班宣布了这项“噩耗”,果然就看见班上那几个高的,都满脸黑线,呻吟声都是从丹田里出来的。 

  “老大,今天可是周五啊,学习了一周了,您就不能放过小的?” 

  哼!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更何况我已经在地狱里了,好歹拉个垫背的。 

  “这可是班级荣誉啊,谁都不许推托。回去就丈量一下你们的身高,出一个人陪我死就可以了。” 

  于是乎,我满意的看见班上那帮趾高气昂的男生,头次那么整齐的把头拼命往回收。 

  呵呵,很好。很好。我就喜欢看你们跟缩头乌龟似的,蛮可爱的。 

  只是…… 

  到晚上的时候…… 

  “你们这群死乌龟!我一定一定饶不了你们!!” 

  此刻。 

  史星遥应召入伍——他是我们整个年级里……最高的…… 

  “你怎么来了?” 

  我一边铺开带来的彩纸,一边小心的隐藏着不满意的情绪,悄悄问。 

  被全班男生集体抛弃和出卖后,现在心情有点不大好。 

  “说你要找个高个的男生帮忙,你们班的人都来找我。当然我就不好推辞了。” 

  他在旁边打下手,看上去到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 

  “可是……我找的是我们班的男生啊……” 

  他牵着纸的手抖了一下。 

  不动声色的问:“我来了,你很失望。是吗?” 

  啊! 

  “不是不是。你来了我当然很高兴,要当梯子……啊不!要说挂东西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可是……”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又说出让他敏感的话来,“这可是系里的评比活动,你们班跟我们可是竞争对手,你来帮我的忙他们不会有意见吧……”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轻轻的滑过纸面。“没关系的,来都来了……反正……也是我自己想来的……” 

  很柔软的声音,像面前展开的薄纸一样,有点点脆弱。这个细细的声音穿过的我神经直达心里,不知为何,酿成的情绪却是那么的苦涩,我…… 

  “别想太多了,我就是好久没跟你抬杠了,皮痒。”他嘻嘻一笑,又老没正经起来。 

  我仿佛松了一口气,冲他笑了一下。 

  “别磨蹭了,要做什么赶快做吧。我帮你。” 

  “哦……”我告诉自己尽量宽心别想太多,“我现在要把这彩纸上的画挂到后面墙上去,不过刚才在寝室还没有画完,你帮我压着点边,我把最后几笔给勾完。” 

  这可是个艰巨的活。哪怕史星遥手长脚长嘴巴长(这个……),也不能够牵住彩纸的两个边。他皱了皱眉,把自己的书包压在一头,然后翻身跳上讲台,用屁股压住彩纸的另一边。 

  我直翻白眼。 

  “老兄,你就不能用手压着吗?这样……多不雅观啊。” 

  “什么不雅啊,我觉得现在我很帅啊。你作画啦,少废话。” 

  “什么雅啊,你干嘛拿那里……那里冲着我,我可是要趴在这里画画,你这分明就是欺负人嘛~~~” 

  “我偏这样!这教室这么亮外面都能看见,我才不要像个小学生一样用手指给你牵着边!好歹我也来给你帮忙了,你让我帅点行吗?” 

  “你很帅了,我怎么办……” 

  “别废话了。你赶快做事吧。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罗罗嗦嗦的了。”他不耐烦的说。 

  还嫌我——我没好声气的低下头—— 

  “我警告你,不许放屁哦!” 

  义正词严的最后警告他。 

  在这段小插曲之后,我就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什么放屁,不雅都抛在了脑后,物我两忘。 

  这是我的优点,做什么事情都特认真,特专注,特没心没肺…… 

  一时间教室里安静极了。本来就是周五教室没人,就算有人想进来——看见我们这么奇怪的组合,也消失了。就算还有几个不怕死的,贪恋史星遥的美貌想冲进来的,也被史星遥瞪着眼睛拒绝了。所以,所以——这个教室安静的连人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咦?哪里在打鼓?” 

  我混混沌沌的抬起头来,一副心不在焉的傻样。 

  史星遥帅气的脸上一瞬间有点红,他很快转开头背对着我:“旁边施工呢,你快画吧!” 

  我疑惑的看看窗外:“哪里在施工啊,我怎么不知道?” 

  史星遥给了我一个暴栗:“废话很多诶!快画啦!这个讲台很硬,我坐的屁股疼!” 

  我好委屈的看着他:“又不是我叫你坐的……”好吧好吧。我承认你现在的眼神很凶恶,我什么都没说。 

  于是哀哀怨怨的低下头继续受压迫——真是撞邪了,我本来是请个小弟来受压迫的,怎么现在变成我受压迫了…… 

  然而那隐隐约约的打鼓声又传来了,而且越敲越急——我不得不再次注意到它,因为……因为…… 

  “你先忙着,我活动一下。” 

  史星遥突然跳下讲台,走了开去。 

  我没有说话。事实上,我也快装不下去了。 

  那个声音如此的清晰,仿佛现在还在耳边回荡。我不用抬头看,也能够感受到他刚才……看着我的目光……有多么的专注。 

  他站在窗前,沉默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的感觉。 

  “杨羽,你这段时间,是在躲着我,对吗?” 

  他就那么直接的问出来,索然无味的声音。 

  “没……没有啊。上公共课的时候,都有见啊。”我有些慌乱的答着。事实上,我最没经验应付这样的场景了。 

  “可是。每次你都在教室里低头进,低头出。故意不想看着我,是吗?” 

  “……” 

碧海情天夜夜心(7)

  那么聪慧的我,此刻也不能说什么,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在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躲。 
  “没有啊……最近事情比较多,我上课都是用跑的……呵呵,大庭广众下跑来跑去的不淑女,当然要埋着头了……” 

  “今天晚上也是吧。你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会觉得很不舒服吧。”他自嘲的笑笑。 

  “怎么会……我很高兴你能来帮忙啊……” 

  他很久没说话。他那始终高昂的颈项弯了下去,像白天鹅优美的匍匐。 

  “希望,都像你说的那样……” 

  他的声音低低的传过来,怅然的,如同这样安静的夜。 

  我差一点就流下泪来。 

  不要…… 

  我强忍着情绪告诉自己。 

  任何的拖泥带水都是对他的伤害。也是,对我的伤害。 

  “史星遥,你想太多啦!快过来帮忙吧,早完早了,我们都解放了!” 

  我笑眯眯的望着他的背影,眼睛里是隐隐有泪水。 

  终于,需要加工的东西都完成了。剩下的活都是他的。 

  因为教室里所有的凳子都是固定的,我不得不去外面借了一把凳子,给史星遥当梯子使。 

  “左边一点。不对,过了,右边一点。不对,右边角上高一点。又过了……” 

  在我的完美主义下,史星遥可是吃了大苦头,一会儿左边高了,一会儿右边歪了。现在已经是初冬时间,暖气又没来,是全年最冷的时候,在教室里厚衣服也脱不下去。他只忙活了一会儿,脸上就有汗出来了。 

  “小姐,到底好了没有啊,我这都快癫痫了……” 

  他抖着手站在那里,跟受了大刑似的连脸皮都在抽搐。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你再往左三毫米……” 

  “》_<;” 

  终于完成那副最艰难的,我特赦史星遥可以休息一会儿。他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浑身跟虚脱了一样。 

  “我先做点力所能及的吧,你休息一会儿。”我拿着其它的东西瞅着教室比划着。好吧,我先上花边好了…… 

  于是拿着花边,一路绕出各种形状一路贴透明胶,又目不转睛聚精会神全神贯注一心一意……就这样,我贴到了后门最靠里的方向…… 

  一个,很少人会注意到的角落。 

  突然,一股莫名其妙的大力从我背后推了过来,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体就被推倒墙角里。 

  “杨羽……” 

  他火热的气息从我头顶上压了下来,像一座喷发的火山,炎热而又沉重。 

  我当时一下子就傻了。 

  虽然一向觉得自己聪明盖世智谋无双IQ没有200也奔150去了,可是我在爱情方面绝对是个没经验的新手,典型属于那种事后诸葛亮该干嘛的时候不知道该干嘛的那种人。 

  比如现在,我被史星遥挤到墙角里,脑子就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好在现在衣服穿的多,我倒没有什么特别尴尬的感觉。就是觉得现在他的力气大的不正常,从而心里无端的恐慌。 

  “史星遥,你这是做什么?放开啊……” 

  我试着挣扎了一下,可是他的手臂越发圈的紧了。 

  “不要!”他像小孩子一样干脆的拒绝了我,“我一放手你肯定就跑了!你会跑的!你会跑的!你会跑的!”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潜伏着越来越激动的气息。他本来就比我高很多,现在更是几乎全身都压了上来,下巴直接抵在我的额头上。 

  “你这个小坏蛋,一直躲着我,有时候我真想……真想……” 

  我浑身的血液都因为这样的拥抱,这样的话而涌到脸上,完全不知所措。我拼命的缩小身体,几乎,快戳到地上去了。 

  他紧抓住我的胳膊传来一股愤怒的力量,我几乎连防线都来不及设,就被他抓住胳膊提起来,又一次压在墙角。 

  “别……” 

  我只来得及发出一个破碎的声音,就被那火焰般的力量包围住了。 

  所有的呼吸,都停止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史星遥吻住了。 

  第一次是因为误会,雪地里刹不住脚撞翻了我,我们的唇贴在了一起。 

  那个吻感觉不好,撞得我鼻青脸肿的。 

  第二次是因为演戏,他为了证明他能够胜任“男朋友”一角,抓住我吻了个天昏地暗。 

  后来才知道那是故意的,不是做给陆远看,而是做给寒斌看。 

  事实上我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接吻。 

  而这一次…… 

碧海情天夜夜心(8)

  只可惜,我不是爱情小说里那种弱不经风的女主角,跟淑女更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这个剧本没法按常规写。 
  我奋力的挣扎着,力气大的惊人。而他似乎也生气了,用更大的力气钳制着我。然后我又爆发出更大的潜力,然后他又…… 

  怎么看都像一场战争,原因是我不想当林黛玉,我想当花木兰。 

  只是…… 

  在这样的博弈中,后果是我没有考虑到,也是他没有考虑到的…… 

  我口下留情,这个吻结束了也还是没有咬他。 

  倒不是怕了他,就是怕事后,比较说不清楚的人,是我。 

  但是愤怒也算是达到了极限,我告诉自己——这那叫吻啊,分明就是强……强……强…… 

  “如果你是男生,我现在一定把你揍的跟包子一样。” 

  他在我耳边低喘,声音里说不出来阴阴的咝咝作响。 

  我怕了你啊! 

  “如果我是男生,现在早把你踹得跟狗屎一样了,跟你的家属一模一样!放手!!” 

  我使劲的推他。这一次终于成功了,我推开他的身体,重新站在灯下。 

  “算我错认你了!还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 

  他低着头偏向一边,一副用完了力气,虚脱的样子。我恨恨不已的看了他一眼,这一次,是真的真的,快哭了。 

  真的,从来没这么委屈过。也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如果不是在学校,在教室,我真的以为,他会……会…… 

  他抬起胳膊擦了一下眼睛,快速的。 

  “如果可以,我也想好好的吻你啊,可是,你从来都不会珍惜……” 

  居然。 

  先我一步流下泪来。 

  那泪水彻底的定住了我。 

  定的我,就像一个千古罪人一样。 

  教室里又一片宁静,只有我的喘气声还有他隐约的抽气声,存在。 

  他又擦了一下眼睛。 

  然后眨着眼睛看天花板,好像拼命要让眼泪流回去的样子。 

  那么高大的个子,那么倔强的表情—— 

  “史星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终于不忍心了,低声说,“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啊,可是你这样……难道你真的希望永远连朋友都没的做吗……” 

  “我不想……” 他低下头,声音虚弱的很。 

  “我承认我躲着你,至少我认为,这样对我对你都好。太过的逼迫会适得其反的,你知道吗?” 

  他似乎笑了一下。似乎。 

  “再怎么逼你也不会选我的不是吗?所以,你讨厌我了。” 

  他直立起身体,还是那么高大的样子,连影子都给我压迫感。我以为他还要做什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戒备着。但他不过是走到旁边的座位前,跟倒塌的大树一样,颓唐的把身体放倒在那个小小的座位上。 

  “你为什么不爱我?” 

  他的胳膊在桌面上圈起一个城堡,漂亮的眼泪就这样,流到城堡里去了。 

  “你为什么不爱我?你为什么不爱我?你为什么不爱我……” 

  他这样反复的问着。 

  直到我不顾一切的,落荒而逃。 

碧海情天夜夜心(9)

  那天我从教室出来的时候,简直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怪我,不关我事……不要怪我,不关我事……”但是就是没办法不责备自己——虽然我不是一个大圣人,也没有意向牺牲什么,但心中依然会有个死死的结存在着,折磨着我的眼泪,疯狂的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流不下来。 
  好在学校很小,一百米的距离我就可以回到宿舍。不然照我现在的状态,走出北京城都有可能。 

  被宿舍楼那百十个四方的灯光一照,我倒有些清醒了。怎么会站在这里?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跟白日烟花一样不真实,让我无法去判断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我只知道现在不能回宿舍,一看见床我一定扑,扑上去一定哭,哭出来一定要被笑话——我是强悍的女人杨羽啊,怎么会跟个小孩一样哇哇大哭? 

  于是,我只好茫然的站在两栋宿舍楼的中间,脑子里一片白茫茫的沙砾。 

  如果,如果有个好朋友就好了…… 

  我这样迟钝的,慢悠悠的思考着…… 

  这样我就可以把心里话都倒给他,我想说…… 

  如果……可以是寒斌…… 

  我茫然的抬起眼睛,看着三楼那个我看过千百遍的灯光——它一如既往的亮着灯,挂着窗帘。那温暖的灯光,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安宁,深深的吸引了我。 

  如果……可以是寒斌…… 

  “杨羽,你站在这里干吗?等人吗?” 

  身后传来一个惊奇的声音。我回转头,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如释重负,我叹了一口气。 

  干净清爽的脸,细碎时尚的发,小瑞在任何时候,都干净漂亮跟鲜嫩鲜嫩的竹笋一样。 

  虽然——不是我真正想找的人,但,的确是唯一能找的人。 

  心中的愿望永远羞涩的埋在肋间,不到世界末日,大概我都不会去告诉他我心里的想法。找寒斌倾诉心事这种事情,对我无疑天方夜谭。 

  所以……此刻的小瑞,简直就像救世主的存在。 

  大概看见我放松的表情,小瑞的脸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难道说,你是要找我吗?你在等我吗?” 

  我点点头。 

  立刻,小瑞的表情就跟得了最喜欢的玩具一样快乐起来,他蹦蹦跳跳的来到我身边,歪着头看我:“好荣幸啊!找我什么事?” 

  我看他那热情洋溢的脸,有一种被太阳温暖的感觉。 

  也不禁笑了起来。 

  “心情有点不好诶,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哦,这样的理由啊。”他的眼睛在我脸上滴溜溜一转,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那你算是找对人了!从小我就被人夸最是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笑包一个话包一篓,安慰人我最拿手了!说吧,你是要我当个安静的倾听者还是当个可爱的开心果?实在不行我豁出去了倾情奉献,贡献个身体都不算啥。说吧,你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满足!” 

  一席话下来我已经笑得喷井了。年轻就是这点好,什么事情都来得快,去得也快…… 

  “好吧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先替我去趟教室吧……”我憋着笑好容易才说。 

  小瑞正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一听教室就泄了气。 

  “啊,就教室啊……” 

  “你先替我去教室取点东西嘛,回头咱们再商量去哪里玩……” 

  小瑞还是有些提不起精神。被我一边推着一边不满的嘀咕着:“每次都那么没创意……” 

  “直接上旅馆多好……” 

  “……” 

  “人家都给你很多机会了……” 

  于是小瑞上教室替我拿了装饰的物品出来,我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等着。 

  看着那些鲜红的颜色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过了很久才喃喃的问了一句话。 

  “教室里面……还有别人吗……” 

  “没有人啊,不然你这些东西还拿的回来吗?” 

  是吗? 

  原来。 

  他也走了。 

  小瑞推推我:“你怎么了?又不开心了?” 

  我强笑:“没有啊,怕东西丢而已。现在我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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