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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大圈校园，文劲的脚步最后停留在宣传栏前，无聊地看着上面贴着新新旧旧的宣传单。
“国庆假期急需兼职，商场促销员，五官端正，口齿伶俐，日薪80元……”在读到“日薪80元”时文劲文劲瞪大了双眼，“爱钱不可耻，胡乱花钱才可耻；省钱不可耻，伸手要钱才可耻；没钱不可耻，有钱不赚才可耻呢！”文劲迅速看了眼招聘地址，就是离成大不远的一间超市嘛，80元，等我来！
才一进超市的面试室，文劲便吓了一大跳，一条面试队伍九拐十八弯，难道成大那些没谈恋爱的人都往这里跑了？难怪校园那么冷清。等了大半天，终于轮着了她，文劲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面试她的是一个小伙子。
“请问你为什么来参加面试？”小伙子问。“因为宣传单上写着‘日薪80元’”文劲答。小伙子有些诧异，“你的兴趣是什么？”文劲认真想了想：“赚钱。”小伙子忍笑，“你的梦想是什么？”“名垂青史、百世流芳、功名显赫……”文劲在看到小伙子的表情变得夸张后，便立刻停了那些无谓的列举，“这些都不是我能做到的，我唯一想做的是，努力赚钱！”“呵呵……这年头像你这么率直的人不多了，”小伙子抚额大笑，但又为了顾全形象，立刻故作严肃起来，压低声音对文劲说，“好吧，你明天九点可以直接来上班了。”“为什么？”问了几个与钱有关的问题她就被录用了？“因为我不会与钱过不去！”小伙子向她眨眨眼，“低调点退场，我要结束今天的面试了！”“Yes！我明天准时来上班！”文劲高兴到手足舞蹈，完全忘了要低调退场。
次日，还没到九点，文劲便出现超市里，昨天面试她的那个小伙子笑呵呵地把一件工作服递给她，指着一堆摆放整齐的绿茶说，“你好，我叫钱小风，是今天和你一起促销这堆‘小山’的搭档。”
“搭档？你不是我上司么？”文劲系着工作服，好奇地问。
“呵呵，只是昨天杨领班有事，让我顶替一会而已。我也是来这儿做兼职的。”钱小风耐心地解释着，眼神里闪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所以因为你姓钱，而我又恰好爱钱，你就假公济私地把我收纳进来了？”
“哈哈……你的推理很符合逻辑！”
“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钱小风搔搔头，“其实也不是全与钱有关啦，我看你挺聪明能干的，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偷偷告诉你喔，昨天那条长队其实只招一名兼职员工的呢！”
“这么说来我这千里马还多得你这个伯乐呀！”
“果然聪明，哈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伯乐，这个问题不是应该昨天面试时问的吗？”
“呃……留着今天问更亲切些嘛！”钱小风干笑。
“我叫文劲！”文劲自信地念出自己的名字，不料……
“文静？哈哈……这个名字用在你身上不太适合吧！还不如叫‘端庄’呢！”钱小风夸张地笑着。
“什么端庄？你想哪儿去了！不是文静的静，而是有劲头的劲！笑话我的名字 ，你还钱想疯呢！”文劲最讨厌别人拿她的名字说事儿了，单看字面上，那么男性化的一个名字，别人会以为她是一个帅哥，不知让多少无知少女看到她本人后失望而归；再听语音上呢，别人又以为她是一个娴静优雅的淑女，恨不得是从诗里画里走出来的种。总而言之，无论是听音还是看字，她都要让人失望。
“嘘！先不要说话，杨领班来了！”钱小风说完后连忙转过身，立刻熟练地向路过的人介绍着绿茶促销活动的内容，笑容灿烂，语速平缓，一下子便吸引了不少顾客。文劲利落地在一旁补充着。
“小风，干得不错嘛！今天还会忙不过来吗？这位就是新成员吧？”
“杨领班，早上好……”
“杨领班你好！我叫文劲，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绝不偷懒兢兢业业积极上进，尽我所能把这座小山化为平地！”文劲一口气把自己介绍完毕，并放下“豪言壮语”。
刚想介绍她呢，就被抢白了，钱小风只好站在一边摸着鼻子笑。
“果然如小风所说的聪明伶俐，你们要好好合作，累了可以休息一下，我有事先走了！”
“知道了，杨领班！”
“这杨领班真好相处！”文劲感叹。
“快干活吧，到下班时没把小山移为平地，她就不好相处了！”钱小风提醒。
糟！刚才把话说过头了。不过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到她的，干就干！
钱小风看着前一秒还沮丧不已的文劲在下一秒又变得生气勃勃，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一天下来，靠着钱小风不停地介绍着活动的内容，而文劲则负责把顾客购买的绿荼包装好等小工作，成绩斐然。到临下班时，文劲与钱小风看着已空无一物的平地，相视而笑。
下班后，文劲捶了捶酸痛的胳膊，长长地松了口气，“终于完成任务咯！”
钱小风跟着走了出来，“你往哪个方向走？对了，你是哪个学校的？”
“成大，你呢？”
“我也是啊！公车来了，上了车再说！”和文劲走上了开往成大的公车，钱小风又问，“我经济学院，你哪个学院的？”
“新闻与传播学院，一年级，我是才来报道半个月的新生呢！”
“哈哈……那你可要叫我一声‘师兄’了！我二年级，要多向我学习啊！”
“那只能说明你年纪比我老，不代表阅历有多长进！”文劲心情愉悦地笑说。
到了学校后，文劲的肚子很不雅地唱起了“空城计”，想到中午只是胡乱地吃了个面包，她就觉得今天的肚子真的受委屈了。然后他就被钱小风拖着走进西施苑，解决饥荒问题。一大盘面条下肚后，文劲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钱小风看得目瞪口呆，然后笑着指了指自己吃剩的面条，“还要不要？”
“你当我是猪啊？还是流浪猫？”文劲气瞪他。
“嘻嘻……猫吃很少的。”钱小风乐呵呵地把剩下的面条吃完。
“你的意思是，我是猪？”文劲咬牙切齿地说。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哈哈……不过还真是第一次看见女生这么能吃的。”
“你该感谢我，让你免费观赏了让你终身受益的第一次。”
钱小风笑着，不置可否。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说了，今晚回去好好补充能量，明天才有力气上班！”
“好，那明天见！我们明天继续把小山化为平地，呵呵……”
……
纯粹18
*18*
“小晴，回到学校要认真学习，听老师的话，好好做作业啊……”
“妈，你别把我当成是你的学生嘛，我大学了，又不是在念小学！”
“在妈妈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好好好，不说不说，那你回校后记得多吃，别老想着省钱，该花的钱还是得花……”
“妈，知道了！”
“有空要打电话回家，报个平安就行，别太记挂家里……”
“呵呵……妈，学校离家又不远，一有假期就我跑回家来行了吧！”
“若晴！”欧阳尔走了过来。
“妈，这是我同学，叫欧阳尔，一起坐车走的。”
“阿姨您好！”欧阳尔微笑着说。
“好，好，真乖！路上有个人照应我就放心了！”季妈妈脸上笑开了花，然后拉过季若晴，神秘兮兮地说，“男朋友？”
“妈！他不是！”季若晴急说。
“哟，你看，脸都红了！”
“妈，你还说！你不是反对我早恋么？”
“以前高中学习忙，妈管你。现在不一样了，你们不都囔着要自由恋爱嘛，女大不中留咯！”季妈妈调侃的语调里有着落寞。
“妈，你这是哪儿的话呢！不说了，车要开了！”季若晴怕妈妈再这样伤感下去，自己的眼泪就要掉出来了，只好赶忙上车。
“你们路上要相互照顾啊！”
“嗯，我会的，阿姨再见！”欧阳尔接过季若晴的小行李包，为其安放好后，朝窗外摆摆手道。季若晴眼睛湿润，怕眼泪流出来，不敢抬头看窗外……
到达成大后，欧阳尔先在保安处安放好行李，便跟着季若晴进了校园。季若晴让他在宿舍楼下等，自己先回宿舍放好物品。她一到宿舍门口就大声叫着文劲的名字，却无人回应，文劲不知哪儿去了。
已过了午饭时间，季若晴还是带欧阳尔来到东施苑。
“为什么叫东施苑？还有个西施苑吧？”
“咦，被你猜中了，因为东施苑离宿舍很近，我们都习惯了来这里。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还有个西施苑。成大里流传着一个谣言，听说，西施苑是情侣的天堂，而东施苑则是光棍的天堂。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家都相信这个，这里明显比西施苑冷清。呵呵……对了，你要吃点什么？”
“你平时都吃些什么？把你喜欢的都介绍给我好了！”
“那我岂不是要破产！”季若晴笑说，还是点了好几样特色小菜给欧阳尔，看着他吃得认真细致，不禁笑眯了眼。
“如果破产了，你可以到杭州来投靠我。”欧阳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呵呵……”
走过宽大的POSE广场，走过气派的教学楼，走过绿茵足球场……季若晴见欧阳尔没停下来的意思，便陪他继续在成大的校园里走着。她转过头看着在认真观赏景物的欧阳尔，问：“不累吗？”他下午还要坐火车呢，“其实这里风景虽美，但怎么也比不得杭州吧？”
“不累……美与不美，全在乎于心境而已。”
“……几点的火车？”
“下午6点。……你很喜欢玉兰花吧？”
“啊？为什么这样问？”季若晴抬头问，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地和他来到了成大的玉兰路，“的确很喜欢，玉兰花的香味，愈久弥新……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到车站吧！”
“不用，我认得路，你回去吧！”
“要。”
欧阳尔看着她，良久才说，“其实你真的很固执，但都没用在对的地方上。”
季若晴假装没听见，率先往校门口走去。
到了车站后，季若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气氛似乎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静默。
“其实……坐夜车很辛苦吧？”
“我没坐过，不过，应该还行吧！”
“哦。那个……”
“什么？”欧阳尔期盼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季若晴。
“没什么了，呵呵……”
“到往杭州的乘客请准备，火车即将出发……”
“我……要走了。”
“嗯，再见。……欧阳尔！”
欧阳尔回头。
“在我课桌里的纸鹤，是你放进去的吗？”季若晴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你发现了？”欧阳尔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嗯。”
“那……好吗？”
“什么‘好吗’？”
“纸鹤上的话。”
季若晴愣住，头脑一片空白，挣扎过后，才说，“风筝……太远了。”
欧阳尔眼中难掩失望。当车站的提示声再次响起时，欧阳尔提起行李箱，一声不响地向车上走去，突然间又转过头来，大声对季若晴说，“我明白你的犹豫，但你要记住，风筝再远，线一直你手上，不是吗？”
季若晴下唇咬得发白，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地掐入掌心中，就是没勇气再抬头。任由冰凉的泪水无声落下，她蹲下身，抱起双膝，听着火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远……
那年，躺在病床上的爸爸，每天都会爱怜地对她说，他不会离开她和妈妈。可是，不管她和妈妈如何地悉心照料，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爸爸的身体日渐枯萎，灵魂越飘越远，最后到了一个任凭她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地方。那种遍寻不着的痛，即使历经七年，依旧清晰可见……
欧阳尔，扯线人单凭一条微弱的风筝线，就能战胜命运的恶作剧吗？
纯粹19
*19*
“一百，两百，三百……”文劲算了算自己为数不少的一笔财产，眉开眼笑，走到钱小风面前时，看到钱小风手上的人民币硬是比自己多出好几张，煞是眼红。“喂，钱想疯，为什么你比我多那么多钱？！”
“喂，端庄同学，我可是比你来早三天了呢，我整个国庆假期都贡献给工作了，够伟大吧！”钱小风扬了扬手中的钱，笑说。
“果然伟大，走，请我吃饭去！谁让你钱比我多！”
“哇哇……勒索啊……”
一个小时后。
“钱想疯，你也太小气了！西施苑的一份大碗面就把我打发了！”文劲抱怨。
“我看你刚才吃得挺享受的嘛！”
“我不管，你还欠我一顿大餐呢！”
“我听说新闻与传播学院的女生都是气质美女呀，怎么你……救命啊……救命啊……”钱小风故意悲惨地叫着，想躲开文劲的魔爪，跑远后才发现文劲没他跑得快，追不上来，倒是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蒋小雅，“小雅，你要到哪儿去呢？”
“我……”蒋小雅咬了咬嘴唇。
“又跑去找他？”钱小风有些不悦，“他的心不在你身上！”
“我知道。”眼泪在蒋小雅眼中打转。
“算了……受了委屈可以来找我哭，知道吗？”钱小风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
“嗯！”蒋小雅破涕为笑，“我先走了！”
这……就是所谓所气质吧！随后而至的文劲看得傻了眼。蒋小雅悠然地从她身边飘过，星目微弯，嘴角擒笑，淡雅的裙子随风掠起……虽然，宿舍里也摆着一个大美人，但蓝笙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接触，这一位可不同了，就像一颗软绵绵的绵花糖，让人恨不得一口吃掉。连她作为女生也被她吸引了，更不要说男生！
“返来咯！返来咯！魂魄哪儿去了呢？”钱小风在文劲面前做着道士招魂状。
“去！我的魂魄好好的，哪儿也没去！”文劲没好气地说，然后又扯了扯钱小风的衣袖，“喂，她是你暗恋的女生吧？真有气质！别想了，你配不上！”
“对于她，我还用得着暗恋吗？钱小风洋洋得意地说，“你也觉得她很有气质吧？你呢，就应该多向她学习了！”
“谁说我没气质了！每个人的气质不同而已！”文劲大囔。
钱小风先跳开来，预防文劲的攻击，才说，“对，你也有你的气质，不过是英勇无敌，神勇无比的那种，哈哈……”
“钱想疯，你少瞧不起我！”
“有吗？你看到我左眼瞧不起你，还是右眼瞧不起你……救命啊……”
“钱想疯，你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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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20
*20*
“嘟嘟……”
“怎么都不接电话啊！都跑哪儿去了？”刘年拖着一大行李袋出现在成大的校门口，无助地抱怨着，“亲爱的妈妈大人，这次我真的被你害惨了！”
本来刘年的回家时的行李并不多，可是在昨天准备回来时，妈妈硬是到超市里搜罗了一大堆零食给她，看到零食她当然也满心欢喜，可是那些零食都把行李袋塞得满满的，沉沉的，她好不容易才把这一只沉重的大袋子从车站里拖回来，到了校门口后，双腿累到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了，于是只好打电话回宿舍搬救兵，可是宿舍的电话也打了，若晴和文劲的手机也打了，就是没人听她电话。刘年苦恼地蹲坐在成大门口的石阶上。
“同学，请让一让！”
刘年这才发现自己的大行李袋挡路了，于是她用力地把它往一旁的小路挪了挪，可是，那声音……
“三婆，我要五只煎饼。”
“是小吉啊！这几天都没见到你呢！”
“这几天放假，跟电视台的人外出了。星仔呢？乖不乖？”
“很乖，留在家里做作业了，整天囔着要出来找小吉哥哥玩呢。没做完作业，我不让他出来。”三婆熟练地把一只煎饼用吸油纸包好，递给吉喆。
“三婆，我要五个！”
“小吉，我说了多少遍了，现在生意比以前好多了，你别吃太多！煎饼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帮同学买的！”吉喆自已动手包了几个煎饼，放下钱便匆匆离去。
“这孩子，三婆我又不是不知你心意……”
她找到救兵了！刘年眼前一亮，“三吉师兄！”不应！再叫：“吉吉吉师兄！”
吉喆不耐烦地回头，“说了多少次不准叫我吉吉吉……你谁呀？”
“我是……那个，我军训时晕倒，你背我到校医室的！”
“……？”
“你失恋时，把小米扔掉……”
“榴莲？”
“啊，对！我是刘年！”刘年开心地松了一口气。
“有事？”吉喆一脸戒备，每次遇到她准没好事。
“你可不可以……”刘年指了指身后的大行李袋。
“不可以！我不兼职搬运工。”果然没好事！吉喆掉头就走。
“师兄，我请你吃过饭的！”刘年在身后讨价还价。
“那是你欠我的。”
“如果……你帮我把这箱子搬回宿舍，我以后就只去那个婆婆那儿买煎饼！”嘿嘿，以她的头脑又怎么听不懂刚才那一幕戏呢，她加重了筹码，“还叫我的同学都到那里买！”
吉喆立刻停了脚步，转身，“行李拿来！”
刘年苦着脸：“三吉师兄，我的行李袋要是拿得来，还需要你搬吗？”
“真麻烦！”吉喆只好自己走过去提行李袋。
刘年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吉喆身后，“三吉师兄，那个婆婆是你什么人？亲戚么？”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狗仔队啊你？”
“三吉……”
“吉喆！再叫错我就打你！”吉喆扬了扬拳头。
“呵呵……你不会。”刘年越来越发现，他其实不过是一个纸老虎。越是把自己表现得凶恶，就越容易表露出其最真实的内心世界。这么单间的道理也不懂，这人真单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