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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你到哪去啊?”咏临追到门外,叫了几声,看着咏善的背影消失,回过头来,愣愣地问:“他这是怎么了?”
咏棋半日没吭声。
当太子这些日来,每天被母亲丽妃耳提面命要处处小心,提防暗箭,尤其要提防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此刻无缘无故被人骗了,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年幼的弟?弟当面骗了,才明白“深宫中有心计的人真是不计其数”,细想之不,毛?骨?悚?然。
咏临又问了两次,咏棋不想把事情闹大,始终没说话,只是苍白着脸,默默摇了摇头。
咏善回到自己住处。
常得富远远瞧见他,迎出来殷勤地呵笑着问:“殿下回来了。小的已经把弓箭靶子预备好了,殿不是现在练箭呢?还是先喝口热茶再……”
啪!
话未说完,脸上已经挨了咏善一耳光。
“练你的命!谁说要练箭?今儿好雪景,本殿不喝酒赏雪!”咏善猛然爆发般的咆哮,环视眼前被茫茫白雪覆盖的天地,猛然间又一阵猝不及防的心酸,顿了顿,咬着整整齐齐的白齿,沙哑地一笑,“拿酒来,别辜负了这景致。去,拿最烈性的酒,多拿点。”
常得富捂着红肿的半边脸,惊恐地看着他,不知该不该照办。
咏善低头看他一眼,声音柔和了点,“去吧,把酒拿来。天天学天天练,我也有累的时候,怠学一日,也不过分。”
常得富这才把酒取来,果然是最烈的。
咏善接了酒壶,连杯子也不要,在雪地仰头往喉咙里灌。
灌完一壶,低头时视线不移,看身前身后,入目俱是白雪茫茫,下肚的烈酒不但不晓烫,反而像冰一样凝在肠胃里,冻得自己簌簌发?抖。
他觉得这是喝得不够,又灌自己一壶。
烈酒接连下喉,他却越来越冷,想起今日他和咏棋曾经只有咫尺之隔,瞬间远到连目光也无法触?碰,顷刻悲伤不可自仰。
他失声痛哭。
咏善,炎帝最有才能,最沉稳练达的儿子,在长兄最喜爱的白雪皑皑中,失声痛哭。
一边喝着最烈的酒,一边冻僵着自己,一边听自己绝望的哭声。
隔着高墙和广场,远远的,是有着咏棋和咏临的安逸阁。
他知道,自己的哭声越不过这高墙和广场。
他的悲伤和失望,和他的爱与渴望一样。
都传不到,他最爱的人那里。
一口一口灌着烈酒,他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不这么绝望。
他求上天给他一个机会。
假如,假如上天给他一个机会,咏善发誓,他泣着血发誓——绝不让咏棋的目光,再从自己身上,默默地移开。
秋后算帐 BY风弄
为来年风调雨顺而进行的大祭祀,从春分开始,至清明结束,前后十五天,是咏棋最忙碌、最辛苦的日子。
皇家的祭祀不比寻常,典礼选在城郊外著名的天育坛进行,选祭礼、和礼部的官?员商量步骤礼仪、开坛……一连串的事,繁琐到极点,却又不容一丝差错。
咏棋身为主管宗族事务最高阶?级的皇族,身兼数职,既是主持典礼的正官,又管着典礼上所需各种物品的总采办,钱款都经他手里过,因为这个,每日来找他请款采买物品的、请他给指示的人络绎不绝,因为有太多人要见,进宫又要递牌子,咏棋索性写了奏折,请求皇上恩准自己暂住天育坛,来个就地办事。
没想到,咏善居然颁旨——准。
于是咏棋临时把天育坛当成了驻地,挑了一间厢房住下。
毫不容易,乱哄哄的十五天过去,大祭祀总算圆?满结束,跟着咏棋的一干人都熬得头昏眼花,人人受了赏,咏棋也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件大事总算没有差错的办下来了。
祭祀一结束,咏棋就匆匆梳洗换了衣裳,上马回宫、向皇帝弟?弟奏报经过。
一进奉先门,咏棋就察觉周围气氛与平日大不相同。
内侍们诡异得安静,个个异常忙碌,往里面递奏折的、送热水的、传旨的,看不见一个人偷懒,没人像平常那样低声说笑,或偷空找个地方坐着歇歇脚,甚至连宫女们的脚步也又小又快,一声咳嗽也听不见,稍有一点动静,脸抬起来往四处一扫,目光不定,活像受了惊的兔子。
咏棋心里暗暗疑惑,踩着大块白玉方砖径直入了崇圣门,再走一段路,猛地一愣,停下脚步。
一眼看过去,体仁宫外头的大广场上,直?挺?挺地跪了不少人,有官?员、有内侍、有侍卫,也有宫女,一百来人个个脸色煞白,骇得形如木偶。
外围站了一圈带刀侍卫,凶?神?恶?煞地看?守着。
咏棋看见常得富居然也跪在里面,还是头一排,不禁走近了两步,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常得富早吓得抖抖瑟瑟,见到咏棋,眼泪立即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哭求道:“王爷开恩!求王爷为小的说一句好话,小的实在……实在从没想过加害王爷……”
“你好好的说,到底你犯了什么事?”
“小的也……说不上……说不上犯了什么罪……呜……总之是被人家牵连的……王爷,看在小的多年小心伺候的份上,您救救小的……”常得富一边说,一边哽咽。
旁边一个侍卫喝骂道:“闭嘴!圣上说了,叫你们老实在这里跪着等死,不许多嘴,你还敢和王爷诉苦狡辩?”还作势提起脚来,要教训常得富。
咏棋喝住那侍卫。
常得富说得不清不楚,他也听不出个究竟,想了一会儿,对常得富说,“你别哭了,我进去问问。你伺候皇上不少日子了,若犯的错不大,想来不会责罚太重。”说着进了体仁宫的外大门。
体仁宫里气氛更为沉抑,连守卫在廊下门前的侍卫脸色都是铁青的。
咏棋在走廊上,刚巧见到王景桥偻着腰,慢慢从房里出来,小声招呼了他一声: “王太傅。”
王景桥脸色有些黯沉,像遇到什么解不开的难题似的,咏棋低声叫了两次,他才察觉着把脸转过来,看见咏棋,老眼睁开了一点,赶紧挪动步子朝咏棋走过来。
“王爷回来了?祭祀还顺利吧?”
“一切都好。”咏棋的目光往房门那头一挑:“皇上在里面?”
王景桥缓缓点了点头,不知为何,轻轻叹了一口气。
咏棋问:“外头跪着那些人到底犯了什么过错?我看连常得富都跪在那了。要是事情不大,等我进去,给他们求求情。要是违了大礼法,我就不过问了。”
王景桥转过头,看了房门一眼,把咏棋悄悄拉到一边,低声说:“老臣已经劝过了,不管用。皇上这次是雷霆震怒,刚才差点把龙案都踢翻了,说要给这些人全部绞杀……”
“什么?”咏棋心一颤,动容道,“绞杀?我看外面跪的人数有上百了,就算是大案,总有主犯从犯之别,怎能一概论死罪?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
王景桥复杂地打量了咏棋一眼。
“这件大案是十六天前,从太医院的一桩小小的窃药案里牵出来的,本来是一个打杂的小内侍偷了太医院的药,后来抓?住了,熬刑不过,又供出了当初给王爷您用安魂散的旧案,这可把审案的官?员吓坏了,谋害皇子可是滔天大案啊。”
咏棋身?子一震,片刻,才迟疑地问:“咏善他……皇上都知道了?”
“当时就上报给皇上了。”回忆起这些天密查御案的过程,王景桥仍觉得惊心动魄,“皇上一看奏折,气得话都说不出了,立即下旨要宣鸿音亲自查勘,宣鸿音调出王爷在太医院的所有脉案,一股脑儿往下追查。十来天工夫就抓了一大批人,太医、太医身边的小学徒,还有当时在太子殿伺候的内侍、宫女、侍卫,通通关?押审问。现在算是审结了,今天宣鸿音把案卷呈上来、就看皇上怎么发落了。”
咏棋怔了半日,叹气说:“怪不得我一奏请到天育坛,他就准了。”
“王爷,”王景桥沉声说:“皇上如果真的把这些人都绞杀了,恐惹天下非议啊。这些人里头是有该杀之人,可有的只是知情不报的罪名。皇上正在气头上,老臣怎么劝也无济于事……”
“我去劝。”咏棋打了个手势,“老太傅请安心,皇上是个仁君,不会滥杀无辜的。”
他朝王景桥微微颔首,看了看带给人沉重压抑感的紧闭房门,定了定神,迈开沉稳的步子走去。
咏棋在门外站定,隔着门奏报:“臣,咏棋求见。”
等了好一会儿,房里一点声息也没有。
他又报了一次,声音稍提高了一点:“臣,咏棋求见。”
良久,才听见里面出来阴沉沉的声音。
“进来吧,把门关上。”
咏棋推门进去,小心地把门关上,才抬头去找咏善的所在。
所有窗户都关着,房间显得昏昏暗暗,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阴冷。
咏善坐在镂着五爪金龙的木案后,案上高高堆着卷宗,有过半已经被翻过,凌?乱地丢在那儿。
看见咏棋进来,咏善一个字也没说,居高临下,犀利地审视着咏棋。
坐着天子的房间,像坟墓一样死寂。
无形的恐惧从四面八方压下来。
咏棋站在原地,屏息等着,背着光,他瞧不清咏善的脸色,但咏善的目光正在刺着他,像冷冷的匕?首一样。
他害怕这样沉默的咏善,不由自主轻咳一声,刻意保持着平稳的声调,缓缓道: “臣进来的时候,看见广场上,跪了许多人。听说……皇上为了一件案子,要通通判他们死罪?”
“朕为的是什么案子,你心里有数。”咏善的话里带着罕见的冷厉,冷笑道:“王景桥刚刚才在这里力阻,都快要上演文死谏了,才被朕轰出去,又轮到你来了。仁亲王,你是要为外头那些人求情?告诉你,朕恨不得连你也一并杀了!”
最后一句,震得屋顶簌簌作响,咏善再也收敛不住狂涌的怒火,站起来,哗啦一下,把案上的卷宗通通狂风扫落叶似的扫在地上,暴躁地在案后走来走去。
“你以为朕是为了你才彻查此案,是不是?”
“你以为朕杀他们,也是因为心疼你,他们是为了你而没命的,所以你来求情,是不是?”
“你以为朕一向依着你,不会拂你的面子,你进来说一句,朕就会饶了他们,是不是?”
一句比一句愤怒的咆哮,从房门和窗户逸出,传到远远的地方,震荡着所有人脆弱的神?经。
“咏棋,你妄想!”
“朕一点也不心疼!朕压根就不想管谁害了你!朕更不会给你面子赦免他们!”
弟?弟登基后,还是第一次这样毫不留情的痛斥自己。
天子之怒,非同小可。幸福
听着咏善的咆哮,咏棋不发一言,默默地跪下了。
正破口大骂的咏善一眼瞥到,目光一跳,像被什么噎住似地停了声。
他停下了踱步,回过身,远远看着跪下的哥哥。
复杂的,极难过的目光,投射在咏棋身上。
高大的,充满威严感的身躯,似乎装载了难以言喻的挫败,像有一种痛苦,深深的、沉沉的压在了这位年轻皇帝的肩膀上。
很久,他才把目光收回来,慢慢走到案后的椅子旁,沉重的坐下,仿佛打了一场耻辱的败仗,沉声问:“你到底……把朕当什么了?”
“……”
咏善一字一字地,满是酸楚:“你在太子殿,被人天天灌药,差点连命都没了,朕竟然毫无所知。”
“你就没有想过,告诉朕?”
“……”
“让朕像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连你几乎丢?了命也不知道。”
“……”
“哥哥,你是真的不懂我吗?”
咏棋低垂着头,无法申辩。
他应该是无辜的,被灌药的是他,几乎送命的是他,他不想再旧事重提,毕竟主?谋是他的母亲,这是身在天家的悲剧。
让这件事石沉大海,也是不想让咏善难过。
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咏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有要说的话,聪慧如咏善一定都能想到。
而自己却是笨的,竟然想不到咏善一旦发觉后,会如此如此伤心。
他最爱的,有着强大保护欲的皇帝弟?弟,仿佛被最亲近的人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羞辱了一样。
“哥哥,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咏善绝望的语气,让咏棋的心绞痛难当。
咏棋慢慢抬起头,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弟?弟,他抱着脸,像伤心透顶的孩子,十指竟在轻轻?颤?抖。
“皇上……”只唤了一声,咏棋就卡住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咏善用一双手把英俊的脸完全遮住了,不让咏棋看见自己痛苦的表情,他深深抽?了一口气,像竭力要把自己稳住,轻轻摇了摇头,“你出去吧,朕……朕现在不想见你。”
咏棋猛然感到不安。
“咏善,”他改变了称呼,从地上站起来,不经允许地走到咏善身边,“咏善……”
咏善就在他眼底,他可以看见咏善的肩膀在微微颤?动,那是气极了,也是伤心极了。
咏善一向是很沉稳从容的,咏棋怕见弟?弟脆弱的样子。
他想拍拍咏善的肩膀,抚?慰他,说两句让他安心的话,但他自己的手也在颤?抖,手足无措地在咏善身旁站了半日,咏棋还是无法把手按在他肩上,像咏善平日安慰自己时做的那样。花园
他这个哥哥,真是无用。
“咏善……弟?弟,你……你说的对,我不该瞒着你。”咏棋深呼吸了一口气,“是哥哥错了,哥哥……给你赔罪。”
“出去。”
“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什么事都和你说。”
“出去。”咏善铁石心肠似的,只有冷冷的两个字。
他每说一次出去,咏棋就更为不安。
“我错了,你罚我吧。”
“出去。”
“怎么罚……怎么罚都可以……”为了心底的歉疚,咏棋咬着下唇,把唯一可以让咏善心动的筹码都开出来了。
他乞求地等着咏善回心转意,却发现咏善只是疲倦地叹了一口气。
咏善朝他缓缓地挥了一下手,没有感情地说,“出去吧,这些天你也辛苦了,先回去歇息。朕想见你,自然会给你旨意。”
咏棋眼中的光彩,仿佛瞬间被完全剥夺了。
“臣……遵旨。”他用快哽咽的声音,艰难地行了一个礼。
咏善看着哥哥失?魂落魄地走了,心里酸楚苦涩一起翻滚,竟没有脱口叫住。
他怔怔坐在房里,做什么都没心思,咬着牙盯着对面的檀木花架发愣。
不知过了多久,内侍急匆匆地进来,一脸惨白地禀报道,“皇上,仁亲王他……”
咏善悚然一惊,“仁亲王他怎么了?”
心猛地悬起来。
这哥哥,不会……不会一时糊涂,做什么傻事了吧!?
“仁亲王他……他把自己关到内惩院去了。”
“什么?”
“他他……他说自己犯了欺君之罪,要……要惩罚自己……”
重新当回内惩院头?子的张诚,一听见在皇上跟前最当红的仁亲主居然来了内惩院,就已经吓了一跳。
当他听了仁亲王来此的目的后,那就不是吓一跳可以形容的了。
“王爷您……您要把自己关起来!?”即使在内惩院混了多年,见识过不少怪事,张诚还是忍不住失声叫起来。
这里可是皇族贵戚最忌讳的地方,本朝上百年,自动要求被内惩院关起来的,恐怕只有这位亲王了。
张诚苦笑着道:“王爷,这可不合规矩。内惩院是惩戒人的地方,您好端端的,也不是想进来就能进来的。”
咏棋冷冷道:“我怎么不能进来?我是亲王,管着宗族事务,有权给皇族加罪。现在我给我自己定个欺君的罪,一定要收?监。按照规矩,你要立即把我关起来才是。”
这个大道理一套,连张诚都没辙了,实在不敢违令,只好真的叫来两个差役,吩咐他们,“把仁亲王关到小房去。”
咏棋道了一声谢,临走时,却仿佛想起什么,又站住脚,对张诚道:“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今天要问一问你。”
“王爷要问什么?”
“还记得从前我被?关进来时,是二皇子监审,你问了我两句话后,他把你叫到外头去。”
“是有这么回事。”
“他……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张诚脸色微微一变。
那是从前的事了,印象却极为深刻,那是他头一次领教当今皇上令人不敢轻忽的气势和手段。
张诚想了一会,把左右差役都叫到门外去,才道:“既然是王爷问起,我就直答了。那一日,当今圣上把小的叫出去,说了一句让小的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话。”
“什么话?”
“他说,”张诚模仿着回忆中咏善冷淡无情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道;“要是咏棋在内惩院里出了一丝差错,我会要你的命的。”
咏棋听了,整个人都痴了,怔怔站着,一声也不吱,目光都是直的。
张诚倒有些害怕,这位王爷要是在内惩院出一点闪失,那可不得了,连忙小声唤了几下,“王爷?王爷?”
咏棋慢慢回过神色,低头想了半晌,不知琢磨些什么,脸上蓦然一烧,又用?力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决心。幸福
“张诚,从前……”他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说出来,“从前牢?房里用的那个绑人的红绳……还有吗?”
张诚一惊,“这……这这……小的实在……实在不敢……”
“少啰嗦,有……有就拿出来。天大的事,本王爷担着。”
咏善气急败坏地御驾亲临,见到张诚,首先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说他跟着仁亲王胡闹,追问:“人呢?关在哪儿呢?”
张诚连连磕头谢罪,又答:“小的不敢冒犯仁亲王,奉仁亲王的令,把他暂时安置在小房,就是……就是从前皇上给过吩咐的那一间。”
咏善一听是那一间,猛然想起自己就是在那里第一次抱了咏棋,当时情景,至今铭刻心头,一辈子也忘不了,不管此刻多么恼火生气,心里也不禁微微一荡。
让所有人留在外头,自己独自到小牢?房找咏棋。
那牢?房还是保持着从前的模样,四周挂着厚厚的大毡布,从外面看不到房里一点动静。
咏善推开牢门,走进去,骤然住了脚,愣住一样站着。
好一会,才大大?抽?了一口清凉气,依旧震?惊地瞪着眼前的美景。
一向害羞单纯的哥哥,竟在囚?室里赤?裸?着白?皙修?长的身?体。
完美的身躯上,除了数条令人联想到yin mi荒诞的红绳外,再无一物。
极诱人。
两只可爱光滑的脚踝上,被红绳分别绑着,左右分开,系在墙上的大铜环里,大?腿无法合拢的情况下,连胯?下形状姣好的器官都一目了然。
双手合在前面,似乎也被红绳捆绑着。
鲜艳的红绳,和雪白的身?体形成截然对比,纵然圣?明天子有着钢丝一样坚毅的神?经,仍然难逃一劫,惊心动魄地?震撼。
呼吸完全屏住了。
没有反抗力,被囚?禁的身?体,无处不在催促着恶?魔般的占有蹂?躏。
“该死!”愣了片刻,咏善才如?梦?初?醒的爆发咆哮,“谁把你弄成这样的!谁!”
除了朕,所有看见咏棋这副诱人样的人都该死了!
本来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