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开头称呼改成“小飞飞”。信尾署名,我欲说还休地画了两朵粉红色的小桃心。信封上寄信人一栏,很做作也很应景地写了“内详”二字。
没想到,此信去后,就此石沉大海,无半点唐飞的回音。我看了上百本言情,也变得娇羞了,不好意思再去信问他究竟是何缘故。
曾经引以为豪的绝顶情书,反复回想,我现在也只记得最后一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在大学等你!
书信来往中断之后,我指着盼着唐飞回来看我,好当面解释清楚。可偏偏人算不如天算,据我妈说他确实曾回来找过我三次。巧了去了,三次我都不在家。
第一次,我被我妈下放回农村陪伴爷爷奶奶两位老人家。第二次,唐老爷子不知搭错哪个经,心血来潮自掏腰包带我去少林寺朝圣。第三次,高一暑假,我以助手身份,陪陈宁进京参加全国中学生英语口语竞赛。
就此,自唐飞随父母远调A城音信全无,豆芽苏因痴迷篮球,中考沦陷,又被父母遣返回首都某私立高中劳改后,我人生第三位关键人物闪亮登场了。陈宁,我前桌。此女形象好,貌若画中仙子,天女下凡。身材辣,舞蹈国家十二级,前凸后翘,走路还难能可贵地没有外八字。成绩优,有如小学的唐飞,常年稳居年纪第一。
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闹事?
这样一位全能型美女,高中三年期间,没被人追求过,是不是很令人意外?其实一点不用惊讶,原因很简单。而向来不以外貌为交友准则的我也是因此与她结缘的。
陈大美女,不属于天资过人型选手,优异的学习成绩全靠她后天非人的刻苦努力换来的。
有一次,因为头天晚上开夜车,第二天下了晚自习,她人已经恍恍惚惚。回家路上没留神,连人带车栽进没盖的窨井。好在窨井不深,又没水。车报废了,人没啥大事儿,就是把门牙摔掉半颗。
本来这只是一个体现陈大美女学习刻苦的例子,但后续发展却着实出乎人的意料。
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眼看高一上学期就要结束了,陈大美女那门牙依然只有半颗。皇帝不急太监急,从老师到同学无不为她的半颗门牙而心焦,再看她一副无所谓不在乎的样子,又没人敢多问。
我被我强大的好奇心折磨得死去活来,终于鼓足勇气逮了个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一问以解心头之忧。
我们的陈大美女当场粉拳凌空一挥,目光炯炯,给了我掷地有声的九个大字,
“考不上大学,誓不补牙!”
试想一位嫡仙般的妙人儿,顶着说话漏风,微笑豁口的半颗门牙,信誓旦旦发下宏愿。如我这样普通的小人物,怎能不仰慕,带着一脸崇敬,忙伸出友谊之手,“陈宁,我们做朋友吧?”
她也不啰嗦,即刻答应。后来问起原因,她说只因为我是第一个敢问她为什么不补牙的人。
别看人家牙豁了,当年还是以全省口语第一名的身份去参加全国竞赛。进京参赛,那可是上中央电视台,面对全国观众的大事儿。上至教育局领导,校领导,下至指导老师,轮番劝她装点门面,先把牙补齐。
好家伙,我们刚烈女陈宁死守九字真言,宁可不参赛,也不补牙。众人劝说无用,念她是种子选手,得奖呼声极高,也只好任她去了。
要说全国性的比赛,待遇就是好,食宿全包,路费全报。从没去过首都的我,也想沾沾光,没想到,我这姐妹还真仗义。
比赛有一项环节叫才艺展示,她于是编排出一个结合武术的双人舞。以武见长的我扮梁山伯,舞艺惊人的她当祝英台,我们携手上演了一段情意缠绵的十八相送。
不敢说那届比赛各地的选手水平糙,只能说我们陈宁档次太高,《十八相送》更是艳惊四座。缺半颗门牙怎样,照样轻松拿下全国一等奖。
作为我省第一位拿下全国性竞赛头筹的高中生,随行老师乐得合不拢嘴。赛完第二天便带着我们逛京城。陈宁对哪儿都没兴趣,只执意要去某名校。
我还记得,当时她站在B大门口,昂首挺胸指着那龙飞凤舞的校名,无比自信地对我说:
“两年后,我会再回来。”
看她笑得灿烂夺目,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大学的魅力如此之大。
回到家,唐老爷子得知我们载誉而归的好消息,坚持要请我们在市里最好的餐厅庆功。得奖的虽不是我,但也小小参与其中,与有荣焉,于是爽快应下,还借花献佛,带上了我妈。
我妈一见到漂亮的陈宁,年轻时的公主梦又回来了。拉着她问长问短,最后还问到她喜欢哪种类型的男生。陈宁只笑不答,我就不乐意了,放下筷子,别扭道:
“妈,你怎么不问我啊?”
我妈眉眼一斜,毫不客气,“吃你的肉,少废话。”
反倒唐老爷子来了兴趣,眉开眼笑地问道:“陶丫头,你说给我听听。”
我咬着筷子思索,想到初中迷恋的娇弱才女型女主,半真半假地说:“我喜欢能保护我的男生。如果在古代,一定要是个武艺高强的大侠。对别的女生过敏,冷冰冰,只对我温柔,对我好。”
本还想再说点,见我妈眼睛越瞪越大,我只好冲看似若有所思的唐老爷子吐舌头,赶紧埋头吃菜。
席间,唐老爷子随意问起我们将来想考哪所大学。陈宁毫不犹豫张口就答。我想了想,也说想去北京。
我妈立马给我泼冷水,“就你那成绩能考去嘛?”
她说得没错。小聪明是与年龄成反比的,我现在的成绩已经远远不能跟小学时相比。虽不至于吊车尾,也只能算中等。
陈宁在B大门口风姿绰然的样子闪过眼前,我不服气地拍着胸脯说:“去不了B大,我去T大。”
“T大是理工类院校。”陈宁好心提醒道。
“我知道,文理不分家嘛!”喝口饮料润润喉,我解释道,“虽然不比清华北大,可也算全国最好的理工类院校之一。其它的不重要,是最好的就行。”
其实我也就那么一说,全当茶余饭后闲聊天。没想到,世事难料。高三那年,T大为创办综合性大学,开办了文科类学院,增加了不少首次招生的文科专业。
我自认高考发挥不错,心一横报了T大。嘿,还真让我考上了T大中文系,这是一喜。
敢在志愿表上只填一所大学的人,肯定不会落败,牛人陈宁也如愿考上B大。为二喜。
双喜临门,我高兴过头,带着陈宁到公园“焚书坑包”,痛痛快快地烧掉了书包和所有课本。
我们痛快发泄过了,警察叔叔就不高兴了,直接把我们提溜进附近派出所,说我们妨碍社会公共安全。还好我们认罪态度好。警察叔叔又考虑到寒窗苦读十二年,考上名牌大学不容易,批评教育过后,打电话请家长来认领我们。
警察叔叔不计较,不代表爹妈不算帐。陈宁被禁足一个月。我更惨,被打包送回乡下不说。我妈还坚决不送我到北京,那你干嘛还收拾出那么多东西让我带去学校!
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闹事?
第6节: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面带严肃,摇头感叹道:“这学校没法待了,连你这种人都能考进来。我要退钱!”
九月的北京,骄阳仍旧似火。
我一手一个大行李箱,肩上还背个超大登山包行走在T大校园内,又累又热,心情却奇佳,考上T大之于我,等于捡一大便宜,梦里都会偷笑。
唯独看到身旁走过的新生,均两手空空,闲情自得,后面跟着大包小包还喜上眉梢的家长,我有点膈应。
我不就去派出所做了做客,用得着撵我走,跟赶扫把星似的嘛。
新生报到安排在校园中最醒目中心教学楼下,按院系分布新生接待处。我仔细瞧了瞧,有的接待处阵仗真不小,挂横幅,插红旗,还为新生准备矿泉水,更有一对一跟帮服务,体贴又周到。
我边看边啧啧个不停,首都名校果然非同一般,同学情真如春天般的温暖。可走了一圈,怎么没看到中文系的接待处呢。我纳闷着想再走圈,忽然在一爹不亲娘不爱的角落发现一课桌。桌子前贴张A4纸,上面三个黑体字——“中文系”。桌后头坐着个平头男生,正闲闲地玩着手机。
心里不禁一寒,这差别也太大了吧!既来之则安之,我只好用名校T大,不拘小节来安慰自己。
拖行李走到可怜的接待处,我笑着问:“同学,请问中文系是在这里报到吗?”
男生抬起头,望了我一眼,点着头递给我个文件袋,例行公事地说:“先签个到,然后按里面的新生报到程序走。”谈不上冷漠,但绝不热情。
“啊!”我一愣,好歹说具体点吧。签好名,我硬着头皮又问:“同学,学校我还不太熟,能不能带个路?”
他用手点点文件袋,“里面有地图,丢不了。”见我还没动作,他又无奈地补充道,“没办法,中文系刚开,没学长学姐可带。我也是临时从学生会抽调过来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赖着不走也不合适,只能甩甩泛酸的胳膊,收拾情绪离开。还不忘安慰自己,既然便宜是捡的,就不能指望这便宜处处满意。
走远了忍不住又回头看看,平头男生高举右手,迎风摆动。唉,还算有点人情味!我也动情地挥手拜别,几度哽咽。真是的,动作幅度太大,手臼到了!
没人帮忙又拖着行李,一趟报到程序走完,我累掉半条命。再一看宿舍分配,3号女生宿舍楼502,天哪,5楼!再一次默念,就算是5楼也是T大的5楼。
等挪到宿舍楼门口,我再没有力气上楼,索性把行李推在一旁,坐在马路牙子上休息喘口气。
马路对面是露天篮球场,几个男生正打得热火朝天。我又不平衡了,既然那么闲,看我哼哧哼哧的,也该助人为乐一下吧。
正想着,一个身着篮球服的男生向我这个方向走来。他个子很高,小麦色的皮肤,留着板寸,很阳光的样子。走近了,我看见他正顽皮地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环顾左右,都是形色匆匆的学生和家长,他好像在对我笑。
待他走至我面前站定,也不说话,还那么灿烂地笑着,我越仰视心越毛,先了开口,
“同学,我不想打篮球。”
“陶心馨。”他语气肯定地叫我的名字。
“豆芽苏?”我上下打量他,三年不见咋变帅了。首都的水土很养人吗?我还有没有希望啊。
“是我,是我。”他一脸兴奋地说:“你也考进T大了!真是太……”
他话没说完,我转身毅然折回来时的路。他三两步拦在我面前,不解地问,“你干嘛走啊?”
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闹事?
我面带严肃,摇头感叹道:“这学校没法待了,连你这种人都能考进来。我要退钱!”
他先是一愣,而后开怀大笑,“陶心馨,你可一点没变。”又指指篮球服上的校徽,解释道,“我是特招的体育生,又是本地生源,录取分数不高。”
我凑近一看,哟,还真是校队呢,不禁称赞道:“不错嘛,校队的。打什么位置?板凳吗?”
“我是主力中锋。”他明显不容我质疑他的专业,扬声道。
“开个玩笑。看来要不是我当年指点迷经,你也不会有今天,我算是你的贵人吧?想不到我陶心馨还挺慧眼识珠的嘛。”
以贵人自居,我用一种长辈看晚辈的眼神瞅他。要不是他太高,我还会再拍拍他肩膀。
“是啊,是啊。”他也赞同地点头,看到我身后的行李,问道,“你今天报到啊。住哪栋?我帮你拿上去。”说着就要去提行李。
我心里大喜,口头上还是客气了一下,“你不用训练吗?3号楼502。”
两个诺大的行李箱,他像没使劲儿,提起来就往前走,甚是轻松地说:“今天休息,我陪同学打着玩,不要紧。”
望着他隆起的双臂肌肉,我随口哦了一声。唉,小样的,瘦归瘦挺有肉。时代发展了,豆芽苏也进化成美少年了。
一路上走上5楼,他标准的好身材衬上阳光帅气的外形,加上手提行李轻松自如的模样,引得不少女生侧目不已,甚至还有两个本来下楼的女生,又折回来跟在我们身后。
豆芽苏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没注意,只顾着和我聊天。我也没全在意他具体说什么,反正没啥重要的。他本身可比他说话的内容,吸引人地多。
走进宿舍,其它三个舍友还没到。我爬到上铺整理东西,豆芽苏坐在对面下铺盯盯地看着我,嘴里喃喃道:
“太有缘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嗯,我也没想到报到第一天就能遇到熟人。”
“对了,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学友餐厅的菜不错,我带你尝尝。”
“好的。我说,学校你挺熟啊。我看地图还找半天呢。”
“队里集训,我提前到校。”他突然站起来,双眼放光,“走走走,别收拾了。我带你逛逛校园。”
“算了,算了。”我忙摆手,“我都快累死了,收拾好,我得睡一觉。你把手机号给我,下午给你短信。”
他像个孩子似的扁嘴报了手机号。我再三催促下,才悻悻然离开,还不停交代我,早点跟他联络。
我不禁怀疑他这三年是不是没交到什么朋友,看到我才会如此兴奋。
一觉醒来看表,已是18点半。我忙给豆芽苏打电话,他没好气地告诉我,已经到楼下了。我急匆匆地冲下楼。
换了身T恤牛仔裤的豆芽苏,出众的五官更显清爽宜人,正向宿舍门口张望,一看到我,露齿而笑,好看极了。
我抱歉笑着不停道歉,他一扬手,绅士地说:“男生等女生,天经地义。”
“你应该等过不少女生吧。”我打趣道。
他也不犹豫,十分坦然,“那是。”
刹那间,我有种物是人非,豆芽苏也长大了的感觉。看着他,漠然而笑。
学友餐厅的菜确实不错,人爆满。我们找了个靠窗的桌边吃边聊,说着说着就提到多年前我替天行道的英雄事迹。下周社团招新,于是他建议我参加武术社。想想我也没别的兴趣爱好,便答应了。
谈笑间,我发现其它桌的人不时往窗外看。尤其是女生,伸长脖子,满脸雀跃。我也目光向外,一群人正站在餐厅外的马路边正聊天,有男有女,真看不出哪里特别。
豆芽苏敲敲玻璃,“他们都是校学生会的,中间那个是主席。”
“哪一个?”路灯昏暗,人又多,我实在看不清楚,随口问道。
“蓝色衬衫,个子最高的那个。”他凑近我神秘兮兮地说,“帅哥哦。”
“比你还帅?”
夸张地往椅背上一靠,他嗤之以鼻地说:“根本不在一水平在线。”
我也没客气,送他个四声的“切”字,再看向窗外,学生会一帮人已经走到对面马路。那高个主席忽的停下,转头望过餐厅这边,像在看什么人。只一滞,又回身前行。
唉,可惜没看清他究竟长啥模样!
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闹事?
第7节:莫名其妙中大奖
他伸出右手,声音低沉徐缓,“恭喜你可以不用面试直接进入学生会,陶心馨同学。”
大学生活正式开始,专业课不多,以公共课为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三个和我同班同学的舍友都是勤奋好学的上进青年,整天聚在一起上自习,背单词,连马哲课本都拿出来预习。我跟她们混过两天,实在受不了了,自动退出,以免妨碍人家共同进步。
打电话约陈宁出来,这位姐姐竟然迷上了首都的公共交通系统。课余只会捧着张北京地图,坐公交车玩,自得其乐。在她盛情邀请下,我勉为其难地陪她跑了一天,只有上面人挤人,外面车堵车的深刻体会。陈宁姐姐,您继续,我先走。
倒是豆芽苏,有空就约我吃饭聊天。可要上课要训练,他也挺忙。我干脆托他帮我买了辆二手自行车,校园内外到处乱转,自己玩自己的。
天气不错,上午又没课,我起了个大早,准备到学校南门外逛逛。刚骑到足球场,就看见球场外的空地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好像又回到了开学报到的那天。
对了,今天应该是学校社团集体招新。停好车,我也跟随人流凑热闹。
招新嘛,为吸引人眼球,各个社团都拿出看家本领,花样百出。吉他社的忧郁男撕扯着嗓子自弹自唱《同桌的你》。话剧社的小帅哥穿着中世纪的戏服演《哈姆雷特》。街舞社的嘻哈男女们跳得陶醉不已,目无旁人。我跟正月十五赏花灯似的,看得不亦乐乎。都挺有趣,都不想参加,还是武术社比较适合我。
我觉得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挺强,看到武术社的表演后,我决定再修炼修炼。四个身穿极不合体的大红大绿绸子布练功服的男生,喊着统一的口号,手持双节棍,集体自残。
明明身上被打得“砰砰”直响,还要故作镇定,佯装没事。这一忍,脸都变形扭曲了。
其中一个恐怕认为不够过瘾,观众反应不够热烈,直接脱去上衣,露出道道红印,还不咋好看的小身板。喝停另外三人,兴致勃勃地开始个人秀。从面部表情到嘴里的嚎叫,完全跟做脚底按摩一个样。
幸亏你们没拿出铜锣,不然我真不好意思不捧个钱场。
不忍再看江湖兄弟们的卖艺表演,我心灰意冷地往回走,打算继续我的自行车之旅。
没骑多远,一张宣传单映入眼帘,“同学,想加入学生会,为全校同学服务吗?”
我抬头,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生,手持宣传单正友好地冲我笑。
不假思索,我脱口而出,“让我当主席,我就加入。”
眼镜男略微愣了一愣,笑得更开,举手指向身后,颇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没办法,我们已经有主席了。”
我侧身,看向他手指的方向。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个男生,正埋头写字。身形消瘦,白衬衫浅蓝色牛仔裤。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