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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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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活该这伙金兵倒霉,碰到张锐这个一路从井陉关炸到奈何关的爆破老手,对于引信的燃烧与落地距离估算得非常准确。这个时候,就算金兵真的生有四条腿,也是来不及了。
    火光冲天。地动山摇。整个乱石坡陷入一片乌云笼罩中。
    爆炸没发生前,中军大营人叫马嘶,到处可见惊马乱踏活人,或盲人瞎马迎头相撞。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与惨状都不必细说……爆炸发生之后,惨叫声虽然还有,却明显少了许多。更多的,是奄奄一息的呻吟……嗯,十公斤的大威力炸药包。不愧是最佳清场工具。
    寒风呼啸,不消一会,就将浓厚的硝烟吹散。依然吊在半空中的狄烈与趴在崖边张锐、许老三低头看去。那标志xìng的金帐与大纛,早已不见踪影,周围不少帐蓬都在熊熊燃烧。爆炸中心点出现一个帐子大小的陷坑,此刻正有小溪般的血流不断灌入,很快就变成血坑。在这巨大的血坑周边,方圆十余丈,遍地枕籍的人马尸体。多数都保持着向外奔跑的姿态,排列形成一圈圈的同心圆状。从山崖望下,仿佛是一朵硕大无朋的艳红玫瑰的图案……
    这个图案,不止狄烈三人看到,撒离喝也一样“看”到了。当然。这是从身边的护卫语不成声的颤音禀报中,慢慢在脑海中形成的血sè图案。
    撒离喝的脑海是一片血sè,而眼前,则是一片白茫茫。饶是他出生入死。杀伐征战多年,锻炼得意志无比坚定。但失明的恐惧与强光对脑神经的刺激,仍然将他逼到了近乎崩溃的边缘。
    爆炸发生时,撒离喝与设也马幸运地被两名护卫扶出了数十步远;爆炸之后,虽然也是灰头土脸,被气浪余波震荡得浑身难受,好在没大碍。
    先是被神秘强光袭击,接着又遭到毁灭xìng打击。这中军大营,已成了龙潭虎穴。谁也不敢再多停留一刻,谁待会还会有多少恐怖的夺命手段降临?
    死了的也就罢了,没死的,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撒离喝与设也马,也被聚拢的残余护卫们扶上几匹战马,犹如逃离瘟疫之地般,冲出军寨、冲出营地、冲出乱石坡……
    金军的中军大营,本就是这支万人大军的中坚核心,里边的近千军兵,也是中路军最强悍的力量。中路大军近两万人马,从井陉关到奈何关,一路遗尸一路血,死伤近半。之所以能在士气几溃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战力,就是因为有这支强军的镇压。如今,这根定海神针也被折碎了。
    可想而知,外围那些被这惊人的爆炸与混乱,搅得心惊胆战的阿里喜与签军士卒,突然间看到数百中军亲卫,如同被火燎蚁穴的蚂蚁一般,疯狂地冲出来,不管不顾地破寨而逃,他们会有样的反应了。
    “喂,你们两个,别发呆了,快拉我上去。”悬在崖边的半空中,被强劲的山风寒气猛灌的滋味,就算是狄烈这样强悍的体格,也大感吃不消。
    张锐与许老三都有点傻眼,这炸药包在奈何关下都扔了好几回了,的确是大规模杀伤xìng武器,每次使用,都能给予金兵重创。但这一次的战果,未免也太惊人了吧?
    听到狄烈的喝斥,两人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将狄烈拉上来。
    张锐又是兴奋又带点小困惑军主,适才属下好像感觉崖下闪过一道极亮的光芒……”
    “你也说了,只是感觉,感觉这,多半靠不住。”狄烈若无其事地打断张锐的猜想,目光投注向奈何关方向,“爆炸的信号已经发出了,咱们的任务,也已顺利完成。下面的事,就要看何元庆、高亮……嗯,还有张立与释智和他们的了。”
    张锐充满信心地一笑打落水狗而已,而且还是两面夹击,不出意料的话,这一次,又是一个全歼!”
    狄烈展颜一笑,正想说,突然感觉脸上一凉。抬头,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
    下雪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第二次奈何关之战 (十六)(开枪,为金兵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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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四章第二次奈何关之战 (十六)(开枪,为金兵送行!)
    仿佛是在呼应这边的动静,奈何关方向,也是枪声大作。(首 。 发)远远可以看到,从环绕着乱石坡各个山崖上撤下来的近千金兵,因为撤得最晚,正与杀出奈何关的天诛军第一步兵营及jǐng备营一部迎头相撞。一方是武器jīng良,气势如虹;另一方是败逃气沮,毫无战意。两下里一撞,天诛军先一阵排枪,随后又是一阵箭雨,当即将这伙金兵杀得四下逃窜。随即被分割、包围、缴械、歼灭……
    正因为这上千金兵误打误撞的纠缠牵制,使得天诛军的追兵,未能及时与前方阻截的友军,形成前后夹击的有利势态,失了围歼金中路军的最佳时机。
    张立与释智和布下的口袋阵,仅仅一个照面,就将疯狂涌来的金兵放翻了一大片,随后第二、第三轮齐shè,分别从正前方、左右两翼,给予金兵重大杀伤。短短百余步的冲锋路上,至少倒下了三百具金兵尸体。井陉道上,一片雪红……
    如果是正常作战,仅仅一个冲锋,就遭受如此惨重损失,金兵再强悍、再无惧生死,其攻势也要被遏阻,甚至败退回营。但是,眼下不是常规交锋作战,而是生死存亡之争——冲,就能活着回家;停下来,就将长眠于此。而前方不足三十步,就是敌人薄薄的防线……
    突围在即,冲锋的千余金兵已陷入狂化,甚至放弃了正常的攻击方式——也就是冲至五十步时,以旁牌掩护,弓手在后方先shè几轮箭雨,给予敌人杀伤并动摇敌军阵脚。随后再以手持刀斧大棒的勇武之士,作为冲锋之矢,一举突破敌阵。
    冲锋中的金兵,几乎没有放箭。或许是他们天诛军甲厚盾坚,箭矢作用不大;或许是他们根本顾不上放缓脚步蓄力放箭……在这个时候,用最短的靠上去,就是胜利。
    但这时金兵冲锋的脚步却不得不慢下来,因为,前方,就是三重拒马的障碍……
    “指望发疯就能突破我军布下的口袋阵?嘿嘿,真是想得简单。”张立向身边的传令兵打出一个手势。早有准备的传令兵立即飞快跑到散兵阵线之前,手持两支红旗,交叉挥动。列于阵后一个都的掷弹兵,早就在等候这个发动攻击的指令,立即纷纷拎着藤筐上前。
    掷弹兵行至在火枪兵阵后五步开外,放下藤筐,掀开布毡,露出一个个黑亮的霹雳弹……
    金兵虽然发狂,但在宿将蒲察胡盏的指挥下,并未乱了章法。一部分金兵搬开拒马,一部分金兵组成旁牌阵掩护,还有金兵弓手不断将箭矢shè入天诛军的散兵阵线中。
    由于最初的设伏计划是在山坡树林里,为了便于林间作战,为火枪兵提供掩护的,是披挂普通铁叶甲的刀牌兵。刀是手刀,牌是常规步兵旁牌,其防御xìng远不及重甲刀斧兵。如果是在密林之中,敌骑不敢冲击,步卒又结不成阵势,箭矢也受到树木枝叶的影响,自然准头不佳,威力大减。这轻甲的防护,应对以上种种,倒也是足够了。只是当阵形转换到一马平川的山谷之时,面对三十步外shè出的箭矢,却是不足。因此短短一会功夫,火枪兵与刀牌兵都伤了十几个……
    正当金兵士气一振,怪叫连天之际,上百颗黑乎乎的铁蛋,夹杂在飘扬飞舞的雪花之间,披头盖脑砸。
    对这玩意,金兵可真是太熟悉了,他们只是狂化,却还没兽化,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不跑或者跑慢一步的下场是,奈何关深谷之下,被狼叼狗咬的遍地碎尸,已经做了最好的证明……
    近百颗霹雳弹连环爆炸,撕裂了金兵的**,也击碎了金兵一鼓作气突破重围的勇气。胜利的天平,已倾向天诛军,张立一贯严峻的面容,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但很快,他的笑意就凝固在嘴角。
    在张立的视线中,一团黑sè的乌云,蒸腾而上,从金军后方,被狂风裹胁着,张牙舞爪地扑。远远地,便嗅到一股刺鼻熏眼的焦臭味。
    毒烟攻击之策!张立又惊又怒,这些金狗为了逃命,果然是样的狠招都使了出来。
    西风呼啸,黑云笼罩。
    几千斤的皮革烧起来所形成的浓烟,虽然很熏眼呛人,但绝对算不上毒烟,不至于将人药翻。但是,这熏人的黑烟,对火枪手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浓烟笼罩下的火枪兵们,剧烈地咳嗽,装药上弹的动作变形出,双目难睁,无法瞄准,shè速更是大大缓慢下来……更遭的是,此时天sè已暗,加上黑烟蔽目,十步之外,难辩人影。这对于张立与释智和的旗号指挥,是一个很大的困扰。在这样数千人喊杀震天的战场之上,看不清旗号,光凭嗓子,是没法指挥作战的。
    大好的围歼局面,一下被扭转,金中路军这条死咸鱼,竟有了翻身的迹象。
    张立眉头积雪,额角竟有汗渍,眼睛急得发红。便在此时,狂风骤紧,黑烟被吹淡了几分,烟雾中,隐约可见前方百步之外,一jīng赤上身的雄壮大汉,高高耸立于战马之上。这名大汉右手执狼牙大棒,左臂却已被炸断,血如泉涌。大汉却浑然不顾,血迹斑斑的脸上满是狰狞之sè,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在他周围,不时传来金兵的高声应和。
    张立虽然不这光膀子的大汉就是金中路军临时总指挥蒲察胡盏,但有一点却很清楚,此时金兵已丢弃了大量军马,所有的骑兵都变成了步卒。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有一匹战马供其乘骑,这人少不得是一员大将。既然看见了,断没有放过的道理。
    张立飞快摘下弓——说起来,天诛军都头以上的军官,绝大多数都弃弓玩枪了,唯有张立是个例外。这年头,能使一石五斗强弓的shè手极为罕见。张立有这样的先天优势,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不过,自从当上指挥使之后,张立几乎没有亲自动手的机会。更多的时候,是在指挥作战,而不是作为一名强弓手,发挥其神shè之技。
    长期不使用弓,自然得摘弦。所以张立取弓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弓臂支在地上,然后聚起全身的力量,将整个弓身压弯,将弓弦勾上,这才能使用。虽然耽搁了不少,好在那金将正喊得起劲,也没挪地方,还来得及……
    张立搭上一支做工jīng良的雕翎箭,将弓弦咯吱吱地拉开……目标在百步左右,这个距离的确有点远,从张立所在处看,一人一马也就一个拳头大小。但张立的信心却很足,他用的一石五斗强弓,shè程可达一百五十步之远,而且用的又是上好的雕翎箭,又是shè固定靶。不敢说百步穿杨,但百步穿巴掌还是有把握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穿透力,如果这员金将甲胄齐全,遵守战场规则的话,张立这一箭,未必会shè出。但偏偏这家伙大雪天玩**秀,那就是自做孽,不可活了……
    咻!一道乌光穿透大团黑雾,越过天诛军士兵头顶、越过散乱的拒马、越过纷乱的金兵,没入那几乎成了个血人的金将心口……
    蒲察胡盏慷慨激昂的声音嘎然而止,眼睛几乎突出眼眶,刚要张口说,但嘴方张开,大股鲜血便狂涌而出。蒲察胡盏再也把持不住手中的狼牙棒,手臂一点点放下,狼牙棒一点点低垂……蒲察胡盏已说不出话,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将棒头支在马鞍之上,用棒尾撑住的身体不倒,独臂前指,身体就此凝固……
    或许是被蒲察胡盏英雄式地死亡所激励,或许是看到了被浓烟笼罩的天诛军战士双目难睁,呛咳不止,作战效率大为降低,有机可趁。残余的数千金兵,齐齐发出声震山谷的咆哮,如决堤洪流,滚滚涌来。
    断断续续的火枪shè击,已无法阻止如此大规模的冲锋,唯一可以压制的,只能是霹雳弹。但是浓烟对掷弹兵视线及呼吸道的影响,也造成了投弹频率降低,甚至无法吸气蓄力投弹。更糟糕的是,顶在火枪兵与掷弹兵前面的,并不是铁罐头一样的大橹重甲兵。没有这道钢铁人墙的坚实防御,如何顶得住惊涛骇浪般冲击而来的金兵?
    是拚着赔上整个第四步兵营的巨大损失,将这数千残兵彻底截住?还是敞开口袋,暂且将这些困兽放出,将来再慢慢收拾?
    短短几息之间,张立陷入了取舍两难中。没有更多的让他犹豫、选择,前方三十步外,金兵已破开三重拒马的阻碍,蜂拥而来。一旦短兵相接,就算想撤,也撤不下了。
    “全营散开!分立两侧,从侧翼打击敌军!”
    张立不得不下达这个令他深感痛惜的命令。他是第四步兵营的指挥使,但他没有权力拿整个营几百好儿郎的xìng命,与残敌同归于尽……
    浓烟蔽目,打旗号难以看清,这时就得靠司号兵吹响号角,用特定的长短声来传达军令。
    天诛军平rì的训练,这时就可看出成果,命令刚下达,长蛇状的散兵线居中一分为二,快速撤向两侧坡地,与第三步兵营连成一线。队尾有几名撤得慢了几分的士兵,堪堪与蜂拥而来的金兵擦身而过,但是,双方竟奇迹般地没发生交火……
    解除了危机的第三、四步兵营士兵,在各级长官号令下,一齐举枪扬弹,将一腔怒火,倾泄到只顾疯狂地夺路而逃的金军溃兵身上……
    “禀报都统,我军已撕破敌军重围,只是……蒲察胡盏将军以身殉职!”
    “蒲察胡盏!啊!”撒离喝身体在马上晃了晃,突然鞭梢戟指长空,发出负伤野兽般地嚎叫。
    “都统,趁现在快走吧!再迟,天诛军在后头的追兵就要赶上来了……”
    这一声长嚎,仿佛将全身气力都发泄出去,撒离喝皮鞭无力下垂,有气无力道设也马郎君呢?还没找?”
    护卫们惶恐地趴下磕头告罪方才本已抓住郎君所乘战马的缰绳,偏生在这时,前锋突破了敌军包围。结果全军顿时乱了,人cháo向前一涌,被挤得越来越远……不过,已经有数名郎君的亲卫,朝失散的方向追,想来不会有失……”
    “都统,快些走吧。设也马郎君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不行!本都统一定要在此等到设也马平安归来!”撒离喝斩钉截铁地道。天可怜见,这并不是因为他战友情深,而是若没了设也马这块“挡箭牌”,就算脱身逃回,也将面临不测的命运。
    撒离喝还在考虑将来,但他手下的护卫们却没功夫看那么远,他们只看到眼前。若是再耽搁下去,后面追兵缠上来,前方裂口再度合拢。到那时,一切皆休,还扯将来?
    众护卫一使眼sè,一拥而上,或牵缰绳,或抽马臀,或抱住都统令其不能动弹,强行将撒离喝裹挟而去。纵使撒离喝高声怒骂,奋力挣扎,但在这目不能视物的情形下,亦是徒唤奈何。
    天诛军第三、四步兵营近千名士兵,已经无法阻止这些疯子的逃生之路。唯一能做的,就是整齐地排列在大道两边,开枪,为金兵送行!
    四百支火枪与两百掷弹兵,所组成的火力网,将井陉道变成了一条死亡通道。破围的金兵没得任何选择,刀山火海也得趟,枪林弹雨也得过。冲,就能活!停下来,或者逃散到周围的山林里,只有死路一条。
    呼啸的弹丸与爆破的破片,不断地从金中路军这条困兽身上,撕咬下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枪声密集,火舌吞吐,外围的金兵纷纷中弹倒下。许多金兵跑着跑着,就被不知打哪飞来的流弹或弹片击中要害,一头栽倒。但没有一个人顾得上这些,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冲出这张死亡大网,远远逃离这些喷火的恶魔,越远越好……
    天诛军火枪兵们,完全就是排队枪毙的架势,枪管都打红了都来不及换,扣板机的手指头都轮换了好几根,根根红肿;弹药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火枪也频频出故障,能够打响的越来越少;而霹雳弹,更是投掷一空……
    第四步兵营迫不得已自动让出的这条逃生之路,已经变成一条九死一生之路——说是九死一生确实不为过,金中路军突围之前,全军上下尚有九千余人,而短短两个时辰的生死大逃亡之后,最终摆脱天诛军剿杀的,不过二千余人,生还比例不足三成。
    就是这两千余硕果仅存的中路军金兵,逃脱了人为的追杀后,还要面临老天爷的惩罚。太行山洁白的雪花,非但掩盖了遍布山谷的累累尸骨与满地赤红,更将丢弃了所有辎重的金军残兵冻死冻残一大批。
    当金中路军残兵逃到井陉关时,一路连冻带伤,加上天黑路险,摔下山崖及失踪的,超过五百人。这还不算完,井陉关比较完整的房屋本就不多,前几rì又被张锐与阿吉的“礼花计划”炸塌了多处。此刻,为了争夺一处能够遮挡风雪的救命之地,许多刚刚逃脱大难的金兵,竟兵刃相向,大打出手。最后甚至演变成为了争夺一顶皮帽、一块粗饼、一撮盐末而溅血豁命。
    溃败之军本就是最难维持军纪的,更何况此时溃兵的统帅、撒离喝本人还处在无法指挥军队的半瞎子状态。结果井陉关之夜,成了火拼之夜。兵刃相击声、撕杀声、濒死惨叫声不绝于耳。许多金兵没死在天诛军火枪炸弹之下,却倒在人的刀锋下……天明之后,撤出井陉关时,尚存的金兵已不足千人……
    当最后一个金兵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时,期待以久的得胜鼓终于敲响,第三、四步兵营的战士,无论是火枪兵、掷弹兵还是刀牌兵,全部都像空瘪的口袋一样,将兵器一丢,瘫坐在地上。
    张立同样不好过,适才他连续shè出十三支箭,尽管只将弓拉六分满,但两条臂膊还是有些抬不起来,气力也耗去大半。此时却不得不强撑着狠心一个个将士兵踢起来快起来!都起来!再累也不能坐卧在雪地中……把武器捡起来。刀牌兵分出一部分人手去熄灭毒烟,再到山上弄些枯枝下来生个火堆……”
    这时释智和也高一脚低一脚地走,道扑灭烟火的差事就让三营去好了,四营的,委实吃苦了……”
    张立苦笑摇头和尚别这么说,三营的也不轻松,大伙都看在眼里……”
    两位指挥使嘴上说着话,目光却不由得转到尸横遍野的山谷道上。由于雪花不断覆盖及冻结,尽管眼前积尸盈谷,触目惊心,但血腥味并不太冲,好歹还能忍受。
    纵然如此,眼前密密麻麻的尸体,仍然对张立与释智和产生极大的冲击。这么多的尸体,怕不下几千具,这当真我们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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