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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刘队就打到区局请求出警，然而区局给出的反应十分冷淡，局长说：“那次在开发区，我们的人管了你们的事，惹了多大的麻烦！哼，反正你们连省厅都请得动，我们哪里敢插手？别到头来又落得个处分！”
他说的是上次开发区械斗和军火的事情，为那事他们担了不少罪责，副局长都差点被双规，局长心里多少有点疙瘩，虽然明知道这时候理应出手相助，但是他认为不杀杀城管的威风他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跟刘队长迂回。
刘队心里也憋着气，军火的事情根本就跟他们无关，是他们区局份内的事情，惹来省厅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可是一码归一码，现在是要他们救命，他们还在那默默唧唧，他当场就要发作。
不过他在这一行里摸爬打滚这么多年，知道凡事不是一个“理”字就能说得清，他现在不放低姿态，就没办法请求到援助，那样的话他手底下那些小子都得被砍，他背着他们的命，怎么忍心见死不救！
当下他把语气放软，说道：“是我们的错，局长，是我们的错。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再等啊。算我们欠你们人情，回头我请客，行不？你赶紧派人过去吧！”
局长这才点头。
夏未来他们硬生生扛了六分多钟，实在扛不住了，车子的外壳都给砸出好几个凹陷，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大多是看热闹，还有少数在叫好，他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失民心者失天下”了，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作为中国大陆“特种执法者”的一员，他也只是在为了工资而奋斗而已。
当然，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他把车子上的垃圾桶卡在那个破裂的窗户上，暂时抵挡住外面的飞刀。然后当他眺望着远方，殷切地盼望着公安局人员的到来时，他看见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近三十个精壮的年轻人，他们有的拿着刀，有的赤手空拳，就这么在纠纷的外沿把那群西瓜刀汉子团团围住。
这群人很奇怪，他们穿着整齐的服装，却看不出是什么制式的服装，行动迅速，看上去像是特别训练过的，而且他们出现后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动乱，像是在等待指令，在指令传达之前，他们不多嘴，也不行动，其整齐程度快赶上军队了。
目光在那群人中扫过，夏未来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他恶心法拆迁时碰上的钉子户家的青年。那时候他还被这娃子揍了一顿，后来……后来这娃子好像嚷着要进蝉鸣来着……这么说……
夏未来瞪大双眼——这是蝉鸣的人？那么陶睿呢？他又要惹什么祸！
人太多了，他几番寻找都没有看见陶睿的影子，心里不免着急。说实话他还真不怎么担心自己被砍，他就怕陶睿又整出什么幺蛾子，被请去警局喝茶。
正在这时那群人突然开始了动作，几乎是两三分钟的事情，那些西瓜刀汉子全部缴械投降。周围的群众还没反应过来，那四两农用卡车就被人开走了，再然后……夏未来眨了眨眼，那群人迅速撤离，像他们来的时候一样莫名其妙。
而当公安局的人姗姗来迟时，所看到的仅仅是一地开膛破肚的西瓜，二十几个倒在地上的汉子，还有一辆破破烂烂的城管车。
事情，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过去了。
第二天夏未来战战兢兢地去巡查时，那条路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通畅，再也看不见占道经营的西瓜贩子。
此时此刻，他心里五味杂陈。
昨天晚上他想向陶睿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陶睿给了他一个电话说生意上出了问题晚上不回去，断了他追根究底的念想。
他高兴的是，在陶睿的主持下，蝉鸣的确很上道，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莽撞行事。然而他担忧的是，眼见蝉鸣越来越壮大，陶睿是不是会牵扯进什么危险的大麻烦中，毕竟他所从事的行当不像表面上那么干净。
真是，怎样都不安心啊。
夏未来也很无奈，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在乎那小子的事情了。
他下了车子，由于昨天的那辆车还在4S店，他们今天只开了辆小面包，空间太小，他嫌憋闷，就下车散散步。
四岔路的红灯亮了又灭，斑马线交错在一起，他没有刻意选择过哪条马路，只是手插口袋随意晃悠。就在这时，他在马路对面看见了一个熟人。
他顿了顿脚步，随即向那人走过去。
怎么这样凑巧，他们之间总是隔着斑马线。
“嗨，项越，好巧。”
“……一点都不巧，我在这儿蹲点才找到你。”项越苦笑着说。他向着路边偏了偏头：“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夏未来往咖啡里放了三袋糖，搅拌着搅拌着，他发现，糖化不开了。放弃地丢下小勺，他问：“项越，你前妻的事怎么样了？”
项越微微愣神，答非所问地说：“夏未来，杜柠是我的恩人。”
“唔。”夏未来答应一声，喝口咖啡，很烫。
项越继续说：“我不爱她，但是她给了我最初的事业，还给了我宇哲……她有困难，我不可能丢下她不管。”
“唔，我知道，你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夏未来说，“而且我还知道，杜柠是真的爱你。”
项越看着他，一时没有言语。
“那么，你们究竟怎么样了呢？”
项越喝了一口黑咖啡，很香很浓，他喝得也很优雅，那份优雅是夏未来望尘莫及的。等到苦味散去，他才说：“复婚，我的财产分给她一半。”
夏未来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讽刺的是，他觉得心里有点疼痛，不是因为项越的复婚而疼痛，而是有一个声音猖狂地笑着，笑着，大声对他叫嚣：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个傻逼！
夏未来想反驳这个猖狂的声音，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他觉得，也许这是个值得庆祝的事，无论对他，还是对项越，还是对杜柠，还是对宇哲。
他与项越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庆祝，这一刻也不例外。
于是他端起咖啡杯，做豪气干云状，跟项越的杯子碰了碰：“兄弟！恭喜你！干！”
……夏未来走得干净利落，如同他干掉的这杯咖啡，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项越看着夏未来的杯子里沉淀的白糖，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直到华灯初上。咖啡厅里的音乐轻轻地响着：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那人也唱过这首歌。
项越记得，那天江边的风缭乱了那人的视线，如今想来，他的话就像是预言。他真的很能预言未来，从一开始他就把一切看得那么透彻，他说的没错，这城里住的都是候鸟。
第47章
从消毒柜里拿出自己专用的杯子，然后习惯性地抽出一袋速溶拿铁，撕开包装，倒进杯子里，听见细小的颗粒簌簌成响……正要拿热水冲泡时，陶睿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想起今天看到的画面，那个该死的小城管和项越在咖啡馆幽会的画面。
昨天他为了替夏未来脱困，耽误了一笔生意的交接事宜，导致他不得不连夜进行补救措施，在码头附近重新布置人手。
虽然他已经摆平了那些瓜贩，并且给他们安排了新的摊点位置，可他还是不太放心，生怕夏未来又惹出什么事，所以今天匆匆收拾了蝉鸣的事情就来找他。
谁知他好不容易找到他们那辆小面包，就看见那个无赖晃晃悠悠地下车，过了个马路就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项越勾搭上了。
那两人还真是相谈甚欢，夏未来高兴得把咖啡当啤酒喝，仰着脖子灌进去，还搭着项越的肩膀说了好些语重心长的话……
心里的火气冒上来，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咖啡怎么看怎么碍眼，便立刻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冲完了愤愤地往桌子上一扔，发出当啷啷的声响。
陶野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见动静，好奇地往厨房张望了一下：“哥你怎么了？”
陶睿摆好杯子倒了杯白开水：“没事。”
陶野哦了一声没有在意，进了房间就开始挑灯看书。随着高级工程师考级时间的临近，他进入了癫狂状态，可说是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陶睿抬手看了看表，晚上七点多了，夏未来还没回来。心想不就喝咖啡么，至于喝这么久么？咖啡咖啡，想到咖啡就越来越烦躁，陶睿一怒之下把自己钟爱的拿铁全都给扔进了垃圾桶，丝毫没发觉他这迁怒的做法多么幼稚。
钥匙的声音在门外响了下，夏未来推门而入，陶睿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客厅里问他：“怎么这晚才回来？”
夏未来愣了愣：“晚？这才几点啊。”说着就发现陶睿的脸色不太好，他赶紧补充，“刚在路上碰见项越，跟他喝了杯咖啡，又接到郑东的电话叫我去他家照顾一下他老婆，他今天有手术要做回不来，我就上去陪他老婆说了会儿话。哦对了，赵彤一会儿过来吃晚饭，她一个孕妇，得吃好一点，家里有什么吃的没有？”
念叨了一大堆，虽说零零碎碎的挺烦人，可是陶睿听着却很受用。夏未来没有刻意回避他跟项越见面的事，这样的坦诚让他很高兴。
“我跟你说啊，赵彤的肚子好大，我觉得她都快要走不动了，算着时候也快生了吧，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哎？陶野呢？那小子还没回来？”
陶睿冲着房间偏偏头，意思是他在里面。
“哦。最近他真的是很用功啊，果然是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夏未来感慨。
陶睿瞥了他一眼，他猜测夏未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陶野最终想要的东西当然不会是那一纸证书，可是看样子，夏未来不想深究这个问题。
夏未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搓了搓手说：“不早了，得开始准备晚饭了啊，今天崔茹没来吗？可惜了，少了主厨啊……”
陶睿靠在厨房的推拉门上，听着夏未来略显聒噪的话语，喝着滚烫的白水，居然也能体会出一种满足感。和拿铁带给他的香浓醇厚的感觉一样，这样的生活让他安心沉溺，那种甜甜的味道一直蔓延到他心里。
“咦？怎么把咖啡都给扔了？陶睿，是你扔的？”夏未来看见垃圾桶里的一大堆速溶咖啡，大惑不解，转头去问陶睿。
却见陶睿红了一张脸，向来沉静的眼眸在垃圾桶和他的脸上来回扫着，最后喝了一口白水来遮掩自己的尴尬，才终于镇定下来：“……它们都过期了。”
此时夏未来已经无暇去考虑什么原因了，他好笑地看着陶睿难得的红脸，道：“过期就过期呗，你害羞什么呀。”
陶睿有意闪避他的目光，刚巧听见敲门的声音，就趁机去开门。门口是挺着大肚子的赵彤，看上去她很吃力，陶睿连忙扶她进来坐下。
夏未来也出来招呼：“哎呀你都来了啊，我晚饭还没准备呢。”
赵彤笑着说：“没事，我还不饿，一个人在家无聊，我就想下来找你们聊聊。”
“那行，我把陶野也叫出来吧，讨论一下吃什么的问题。”夏未来敲了敲房门，把陶野喊了出来，然后挨个问他们想吃什么。
赵彤说：“我想吃牛肉。”
陶野说：“我想吃海鲜。”
陶睿说：“鸡汤。”
夏未来被难倒了，早知道就不问了，这三样东西叫他这时候上哪去弄，他自己就想下个面条凑合吃……扒了扒头发，他走进厨房开始捣鼓。
二十分钟后，他端出来四碗成品——
红烧牛肉面，鲜虾鱼板面，香菇炖鸡面，干拌面。
虽说用的是自家的瓷碗盛的，可那色相一看就知道是康师傅家做的，众人黑线。为了凸显出孕妇的特殊待遇，夏未来还特地在赵彤的红烧牛肉面里加了几片火腿和两个鸡蛋。
赵彤扑哧一声笑出来：“谢谢了。”
夏未来扒着干拌面吸溜，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下次请你吃好的，今天家里实在没准备食材。”
赵彤不在意地摆摆手：“没关系，真没关系。其实我特别喜欢吃方便面，但是阿东这段时间管得可紧了，天天鱼肉补品往我肚子里塞，我都腻味死了。”
夏未来知道她是给自己宽心，感激地嫂子长嫂子短说了一堆好话。饭后他把她送上楼，算是圆满完成了郑东交代给他的任务。
回到501以后他突然察觉到一丝违和感，敏锐地四下看了看：嗯，没外人，也没少东西，陶野在房里看书，陶睿在厨房里洗碗……嗯？陶睿在洗碗？！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陶睿不是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记得以前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吃饭，吃完了他让陶睿洗碗，这孩子可是一点都没搭理他。
夏未来蹑手蹑脚地凑到陶睿身后，仔细地打量了，确认他确实在洗碗，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小睿睿你没发烧吧，怎么突然变勤快了。”
陶睿偏头冲他笑了笑，夏未来凌乱了：“陶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今天你太反常了！好端端地把咖啡扔了不说，还脸红，还洗碗，还笑！你受什么打击了！”
陶睿忍不住翻白眼，这个无赖又开始自导自演了。
夏未来已然入戏，扶着陶睿的肩膀狂吼：“不！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被附身了！妖孽！快把小睿睿还给我！啊！儿啊，你怎么忍心丢下爹一个人走了！爹要给你报仇！”
说着他双手结印，朝着陶睿眉心点去。
说时迟那时快，陶睿迅速冲净手上的洗涤剂泡沫，一把抓下夏未来乱动的手，轻松地别到他身后，然后淡然地在他耳边说：“别演了，怪恶心的。”
夏未来终于绷不住脸了，哈哈笑起来，从他手掌里挣脱，在他脸上捏了捏：“我发现你今天格外可爱。”
他这句话刚说完陶睿眼神就是一闪，不是生气的那种闪，是意味不明的一闪。下一秒，他又把夏未来的手拽下去扣住，贴近了他的唇就要索吻，不料却被夏未来固执地让了开来。
陶睿这一下没亲上夏未来的嘴，倒是啃到了他的腮帮子，柔软的皮肉触感刺激着他的舌尖，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又饿了。
反观夏未来明显心不在焉，他试图推开陶睿，奈何现在两手都被扣着，没办法，他只能动嘴制止：“陶睿！别乱来！陶野在房里呢！”
听了这话，陶睿抬起头来看他，眉梢微微挑着：“顾忌他，看来你是知道他对你……”
夏未来这张老脸蹭地就红了：“知道你妹子啊！放开我！”
“不放。”陶睿说得斩钉截铁，颇有些赌气的意味。
“……”夏未来懵了。陶睿跟他耍脾气？这让他怎么对付？
陶睿看他又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一暖。他喜欢夏未来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这样的纵容已经把他宠坏，让他不愿再克制想要得到他的念头。
他拉着夏未来的手腕，不等他回魂就把他拖进了房间。关上门的一瞬夏未来就被堵在了门背后，房间里没有灯，而陶野就在隔壁，夏未来已经快要囧疯了。陶睿悄声对他说：“我弟看书很认真的，我们小声点就行了，好不好？”
最后一个好字被他连带着夏未来的耳垂一起闷进了口腔，夏未来压着声音哼道：“不是我说好就能好的！你小子太不懂节制了！”
如果此刻有亮光，陶睿就能有机会欣赏到夏无赖百年难得一见的羞窘脸，他当然不愿承认自己的体力跟不上陶睿，所以这种理由说出来他觉得很丢人。
陶睿才不理会这些有的没的，他一手固定住夏未来乱动的脖子，另一只手就伸进了他的T恤里摸索。手指一点点向上攀爬，路过小腹，路过肚脐，路过肋骨，最后停留在心脏的附近，慢慢画着圈，感觉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越来越快……
感觉到这具身体的软化，陶睿迫不及待地触上夏未来的唇舌，毫不费力地撬开他的牙关，探到深处吮吻。
夏未来的脑袋越发昏沉，什么时候从门后被拉到床上的他也不记得了。只知道相比上一次而言，陶睿更加了解他的敏感带了。这小子就跟天赋异禀似的，可说是无师自通。
不过为了自己的感官享受着想，夏未来还是拼了最后的理智，趁着接吻的间隙说：“书桌……左手边抽屉……去拿……”
陶睿被打断了有些烦躁，仓促问道：“什么？”
“大宝SOD蜜……”夏未来说。
聪明如陶睿立刻明白了，手脚麻利地从那个抽屉里拿出大宝，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
这一回他努力忍耐了自己的**，懂得先照顾夏未来的感受了，手掌握上夏未来的前端，来来回回地摩擦，那一处血液的流动同时也撩拨着他自己的感官。掌控间不由得下手有些重，夏未来嘶嘶地抽着气要他轻点，他才恢复了一些神智……
尽管他们已经尽可能地减少动静，然而快感一层层涌上的时候还是泄露出一些呻吟和喘息，在这座安静的房子里隐秘地回荡。
陶野翻书的手在听到第一道声响时就不由得揪起了书页。他想告诉自己那是幻听，可是之后的几声让他再也无法蒙蔽自己。
哥哥和夏未来……
这个认知让他胸中的愤懑不停翻滚，他想砸书，想怒吼，想冲过去把他们两个都暴打一顿。然而他又无法说清自己的立场，他无法理直气壮地分开他们，这是这段时间压着他的最大的自卑。
最终，他攥紧书页的手慢慢松开了。
抚平那些褶皱，他暗暗下了一个决心，一个可能很懦弱，却是让他重新平静下来，重新博回自信的决心——
他要搬出去。
第48章
密密麻麻的字，成段成段的代码，在陶野极度疲劳的眼里糊成一片。他捏了捏眼窝，长叹一声放下纸币，仰躺在椅子上做精尽人亡状。
不行了，这么做下去就要死掉了。他这么想。
事实上，从昨晚开始他就一刻不停地看着书，戴着耳机听重金属摇滚乐，用尽一切力量摈除隔壁带给他的杂念。不过他很快发现，这样拼命的效率并不高。常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