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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你一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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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走的。这样贴心的温柔,适当的自由,只有阿似能给她。
  御剑安快步的跑向网球社,却在教学楼门口就见到了手冢国光,他并没什么表情,眼神冷冽无波,御剑安吓了一跳,以为他生气了,心里又惭愧,连忙道歉“抱歉,我有点事耽搁了。”说完话却不敢看手冢的表情,头一直低着,等他说话。许久没有听见回音,御剑安有些不安,手冢都到自己楼下来等自己了,怕是等得很不耐了吧……御剑安有些紧张,加上自己在心里描绘着手冢生气的场景,不自觉地抿起唇。
  “我知道,别咬了。”御剑安抬头看他,见他眼里有些微的笑意,像是调皮的孩子奸计得逞一般的愉悦,心里有些难以置信。难道他刚才是故意不回答就是为了让自己紧张吗?御剑安一时觉得好笑,故意瞪了他一眼,见他眉眼间越发温柔,不禁脸红心跳。
  “你不生气?让你等了这么久……”两人走出教学楼,校园里面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只有一堆落叶被风吹在墙角,有些凄凉,有些寒冷。
  手冢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生气,两人静默了一会,那个冷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淡淡的,却夹杂着什么:“你没忘。”
  御剑安听他这样回答不禁有些好笑,“如果我忘了呢?那你不是要一直等我?”
  “好,而且,你从没忘过。”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御剑安却仿佛能从那一句‘好’中听出百转千回的心思,他的好,是回答我的‘忘记’,还是回答……‘一直等’?
  御剑安心思杂乱,这气氛她从未经历过,有些胆怯,平时两人走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能让人感觉舒适,御剑安却觉得,如果这时候再不说些话,自己就快要被气氛窒息死了。“手冢,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吗……”御剑安把自己现在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低头踢着石子,静静等着他的回应。
  “什么?”
  “我说过……要你相信我。”御剑安想着那时手冢答应自己时的模样,对自己稍有了些信心,自己对他应该是有些影响力的。
  手冢没有回答,只是并排走着,静静的望着御剑安,鼓励她继续说下去,看她脸色有些暗淡,正感奇怪,便听见她微弱的声音:“我问件事……你……你的手怎么样了?”
  手冢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不可避免的勾起当初的回忆,当年的痛还记忆犹新,虽然得到了及时的医治,但骨裂没有办法根本性的治好,虽然左手活动正常,依旧没办法经历长时间的比赛,看着御剑安那一副脆弱的苍白样子,手冢下意识的把情况往轻说:“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御剑安从没想过手冢会骗她,即使是善良的谎言,看着手冢小心的活动者手腕,她虽然感觉到有些怀疑,但心里还是选择相信手冢的。听到手冢的回答稍微松了口气,小脸上总算带起了微笑,依旧嘱咐一般的说道“如果明天……如果明天手有什么问题的话,千万不要继续比赛了,好不好?”
  手冢看着御剑安的样子,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担心,以前的比赛也有遇到强敌,但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这次怎么会……如此?手冢没办法答应一件他不一定能办到的事情,他自己也说不清,被御剑安的话引起的不安感蠢蠢欲动,这时只得沉默,却不能答应她。
  “如果有问题,不要比赛了好不好?”御剑安见他没有说话,浑身像滞留在两年前的悲痛里,她忘不了自己看见他手臂受伤时候的无力,忘不了自己事后自责的感觉,已经是深秋,不知是因为风,还是因为回忆,御剑安只觉得浑身寒意。
  仿佛是两年前的倒影,御剑安又看见那个稚气的手冢在笨拙的安慰着自己,那抚在自己头上的手却不像以前一般笨拙,正轻柔的顺着自己的发……诶?御剑安忽然惊醒,抬眼看去,正见到手冢温柔的看她,张嘴准备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承诺一般说着‘安心’。
  他说安心,她便安心了,一路沉默,手冢趁御剑安没注意时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有些担心,却没有表现出来,御剑安在旁边一直看着地,在思考明天该怎么办,一条路变得很短,一会便到了御剑安家门前。
  “没事的。”安慰的语气带着些许宠溺,抚平了御剑安焦躁的心。
  御剑安听见这句话,稍微安心了,道别后便进门回屋。手冢望到御剑安消失不见,才皱了皱眉,他从没忘记过自己以前答应过御剑安,会相信她,但有些事,是身为部长的责任。抚了抚未愈的左手,手冢心里的不安在慢慢扩大。

  冰帝

  20。
  关东大会……御剑安想着这个名字就感到有些抵触,她走在去会场的路上,控制不住的心慌意乱。但想着昨天手冢的话心情又平静了些。看着场地周围围满了报社记者,处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御剑安看着前面有许多青学一年级生,赶忙跑了上去,一脸微笑的打招呼,却见他们都是一脸无奈色。
  “御剑学姐……”一年级某个御剑安不记得的孩子脆生生的喊着,手里拿了一条布带,似乎是很无奈的样子。
  “一年级的快把这个头巾戴在头上为青学支援!”说话的是桃城,他脚部受伤了,没办法上场比赛,只得在场外做应援,御剑安见他拿着一面大旗在那里挥舞,实在觉得他好体力。
  “冰帝的应援团至少来了两百人以上,我们不能输!……不对,是气势不能输!”桃城训斥着一年级的人,那布带上写的青学必胜,看着的确很幼稚……御剑安看着有些好笑,谁知一年生都盯着她看,一个个不平的说着“那为什么御剑学姐不用?她也不上场的。”
  桃城恍然大悟一般又拿出了一条带子递给御剑安,郑重的说着“学姐一会要喊得有气势啊!”
  勉强的笑笑,御剑安看着那布带,再看看对面期待的眼神,给自己绑上了,那些一年生也再没话说,把布带绑上后都有些没精打采的。
  “大石怎么还没来?”菊丸在那里说着,一旁越前随口开玩笑的回答:“不会送临产的孕妇去医院了吧。”
  像是为了回应越前的话一般,不二的手机响了起来,不二微笑着听着里面的人说话,稍后宣布:“大石在路上遇到了临产的孕妇,送她去医院了。”
  越前一脸不关他事的扭过头去,他说的明明是开玩笑的。
  “我去医院找大石前辈。”桃城听到这消息也很吃惊,但时间已经不多了,大石在医院可能离不开,自己不用上场,可以去换他。
  手冢不在,大石没来,不二想了想,回答桃城:“好”
  御剑安却在一边皱眉,手冢去登记了,自己记不清当初的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大石没来参赛,是受伤了么?
  “怎么了?”不二在一旁看着御剑安的样子很不安,开口问道。
  “我想大石已经把人送到医院,可以拜托护士照顾的,他不来……是因为来不了,或者受伤了吧?”只有这样可以想通了。
  不二看着桃城跑走的方向,微笑着,肯定了御剑的猜测“我也这么想,桃城需要一个参赛的理由。”
  “你是说,大石会鼓励他参赛?”之前因为脚受伤的关系,桃城低落了一段时间,如果直接叫他参赛,也许会不适应吧……但如果是大石的话,应该能给他战斗的决心,御剑安和不二就在报名处等着,过了一会越前和手冢也一起在门口等候,御剑安看着越前,多少有些感慨,他现在还很稚嫩,但以后他会成为超越手冢的存在……这是天之骄子呢。
  远处一个人快步跑过来,御剑安看着他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有明媚的色彩,脸上没有错过比赛的阴霾,满满的活力,手里紧紧的抓着一件青学正选外衣,似乎能从其中得到能量一般,御剑安不禁为他感到高兴,脚伤,没有影响到他的意志呢。
  “桃城前辈,别在场上丢脸啊。”越前的话虽然苛刻,但每个人都明白他心里是真的在为桃城担心,大家脸上都带着微笑。御剑安站在场外看着他们入场,另外一边冰帝的人气氛十分热烈。御剑安看着站在人群中心的那个人,迹部景吾……他是能统帅冰帝庞大网球社的人,很闪耀,性格也很迷人。曾经御剑安也很喜欢他,但现在,他是作为威胁到手冢安全的存在,御剑安强迫着自己转过头去,对着那些一年级新生嘱咐道:“桃城上场去拼搏了,以后就靠我们了!大家都要尽力喊出来,压倒对方的气势,懂吗?”
  “懂!”一年新生只有十几个人,御剑安本来也没想可能比过冰帝,但看着大家都十分努力的样子,自己也变得有了莫名的勇气,看着场上两队握手,手冢与迹部交握,比赛正式开始!
  “御剑学姐,这是今天的比赛次序表。”一个小女生拿表给御剑安,御剑安看了看,第二双打桃城和菊丸对战忍足与向日,御剑安看着那边向日和忍足的样子,光是热身都能体现出两人的默契来,再看这边,桃城和菊丸从来没有合作过,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场上说了些什么,御剑安听不清,满耳都是冰帝学生的叫喊,御剑安气急领着几人声嘶力竭的叫着,却根本压不过对方一丝一毫,场上向日跳起接球,身体弯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这边菊丸也一样返还,两人的技术其实相差不大……那么,比的就是桃城与忍足,还有搭档之间的默契了。
  “忍足……是冰帝的天才吧。”场上的形式并不明朗,御剑安只记得这句话,她对他的印象只剩下‘很强’了,御剑安非常希望青学赢,那样的话,最后一场就没有关系了吧……但是,站在对面的迹部景吾一点也不着急,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比赛到6…4青学胜利,御剑安稍有些安慰,还好,赢了一局。
  第二场,第一双打,乾和海堂……御剑安更加不安,这一组也是新组的,能够对抗得了冰帝的黄金搭档吗?
  输了……尽管乾和海堂很努力,但还是输了……
  第三单打,河村,对战桦地。御剑安回忆起之后某场比赛,桦地可怕的模仿能力,居然能够模仿手冢的招式到八成,若不是下雨,照成桦地模仿出偏差,那一场差点就要遭殃了。御剑安心里对桦地有一些抵触,看着他和河村在场上比较力量,心里默默祈祷着。河村单手波动球对手的伤害很大,御剑安看着他们那搏命般的苦战,看着河村青筋暴起却一直不愿意放松的手,忽然有点明白,也许,手冢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愿意牺牲掉自己,完成一场完美的比赛。
  桦地手里的球拍落地了,他模仿河村,与他一样打单手波动球,那样对手的伤害极大,早已承受不住,像是呼应那边球拍落地的声响一般,河村手里的球拍也落地,顺着手臂躺下来的,还有鲜血,他的手也抬不动了。
  裁判看到这样的情形,立刻宣布“第三单打宣布无效。”御剑安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希望河村能够坚持下去,那是他的理想吧……他的坚持,是一件极美好的事。但想着他的手伤,一如手冢,他们本质里都有一样的东西,责任。御剑安看看远处站着静静看比赛的手冢,心里忽然乱了,阻止他……对吗?手冢本来就应该是那样的一个人,那样为梦想坚持的人,即使是伤痛,他也会坚持的……自己阻止他……对吗?

  手冢,迹部

  23。
  御剑安看着那边众人欢迎河村的归来,河村精疲力尽的笑笑,他已经尽力了……不二捡起那带血的球拍,说了句什么,温柔的笑笑,不顾旁人的震惊,拿起河村的球拍便上场了。
  “御剑学姐,不二学长怎么会拿河村学长的球拍啊?”一个新生不太明白的问御剑安,一般来说不是自己的球拍应该会不顺手吧,不二学长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中这样做呢?
  御剑安看着不二的笑,依旧是没有睁开的眼睛,依旧是温和的语气,也许别人看着没有什么不同,但御剑安却明白,不二生气了。冰帝伤害了不二珍视的朋友……
  “不二……一直都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御剑安喃喃一般说着,也不管那学弟是怎样的表情,认真的看着场上不二的发挥,不二依旧没有尽力,看上去是险险的每一场,他都像在逗着冰帝的慈郎,是啊,他是青学的天才,怎么可能不赢?
  不二预料之中的赢了,下场后看与队友交谈了一会便远远看着御剑安,点头,安慰一般的微笑着。御剑安和不二同学两年,关系不错,不二知道她心中所担心的,但他能做的,也只是打赢他的那场罢了,现在青学两胜一负一平,如果手冢弃权,是平局,如果手冢坚持打……御剑安握紧了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眼睁睁看着手冢换上运动服,做着热身运动。好想大声告诉他,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他会受伤,知道他会为伤病痛苦,知道他之后会不得不放弃一段时间的网球。但……如果她阻止的话,是不是手冢现在就远离网球了……
  “御剑学姐,你不舒服吗?”旁人看她脸色难看,似乎很难受的样子,有些关切的问着,御剑安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场内不二给她鼓励的目光,御剑安稍稍平稳了些。
  “天哪,六角中学!是千叶的第三种子队六角中学啊!”一个人兴奋的叫着,指着场地那边身着六角中学制服的几人。
  “那算什么,你看那边,王者立海大附属中学都来看手冢部长的比赛了!”真田冷冷的看着正在入场的手冢,手冢也回望着他,他们两都视对方为敌手,不容许任何的失败。
  “那边那边,那边是专门为了手冢部长来的专业网球教练啊!”身边一群人都为了这个感到兴奋,御剑安却觉得窒息,手冢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累吗……
  “呐,手冢,你可不要让本大爷失望啊。”
  “这就是最强对决吗”温柔的声音喃喃道,御剑安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回头,原来是不二打完比赛便出场来陪自己了,心里有些感谢,又有些奇怪,问道:“你不在场内给手冢加油吗,现在出来,你一点也不担心?”
  不二拿着刚才低年级递上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珠,看着手冢与迹部在场中心握手,也有些皱眉,半晌才回答道:“我比较担心你。”
  御剑安不明白,睁大了眼睛:“我怎么了?”看着不二,不二却只看着球场上,“你这几天很焦躁,自己没感觉吗?”
  御剑安转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沉默,没想到不二看出来了。“你的感觉,就像是你知道些什么,却不能说一样。”场上手冢与迹部已经开始对决,不二淡淡的说着:“你在网球社,几次对着手冢,明明开口了,却又装做扯开话题,太明显了。”
  “……”御剑安沉默,她发现不二真的太聪明,那样小的事情他都能注意到。
  “不二……我想问你……”御剑安心里重重叠叠,搅得她无法思考,凝眉许久才问出口:“如果手冢这次的比赛,会对他的手有很大的影响的话……我该不该阻止?”御剑安说着看向球场,那里两个人都如此闪耀,如此骄傲,他们棋逢对手,厮杀得热闹。仿佛一切都像是为他们准备的,两边奋力的呐喊,耀眼的骄阳都是为了他们,手冢现在在场上追逐着网球,一拍打回对场,虽然已经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但脸上却是罕见的兴奋,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一定很开心吧……
  “根本就不用问吧,御剑。”不二视线不移,看着场上两人的精彩对决,声音却有些生冷:“你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
  听着不二的口气,御剑安知道他有些对自己的犹豫不决生气了,她自己何尝不讨厌自己这表面坚强实则软弱的个性呢,御剑安低下头,有些难受的笑了笑:“这你也知道……”却笑得苦涩不堪。
  “你要是想阻止的话,没开赛前多的是机会,但你没有。手冢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如果现在你想阻止他,只怕是很难了。”不二轻轻的说着,他也不希望看着御剑安难受,但见着那样软弱的御剑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我知道……”御剑安看着场内,拉了拉旁边不二的袖口,不二转身看她,却见她已经是满眼的泪水,只是那泪珠倔强,一直在眼里蓄着,不愿掉落出来。“不二,帮我个忙吧。”
  不二看她的样子不寻常,语气也带了认真,握着御剑安那微微冰凉的手,问她道:“什么?”
  “如果一会手冢受伤了……如果我想入场……请你……请你拉住我……不要让我进去……好不好……不二……”语气哽咽,可见御剑安说出这席话需要多少的勇气,御剑安努力憋住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她心里很疼,求而不得,珍而不可……不二一直没有回答她,沉默半晌,才有一声微微的叹息。眼前出现一张餐巾纸,御剑安接了慌忙的擦着那快涌出的泪,不二看她样子可怜,再想她平时对手冢的心思,明白了她的想法,看着场上手冢打球意气风发,许诺一般轻轻的说着,“我明白……”
  不二现在觉得,他的却不了解她,即使两年同伴,即使两年同社,他都不知道,原来,御剑安那么懂手冢的理想,原来,御剑安明白手冢需要的是什么……御剑安……不二看着那个又恢复冷静,对自己刚才的失控有些害羞的女孩子,心里轻轻的说着:你真的是个好女孩。

  伤

  24。
  御剑安泪眼婆娑的看着场上,手冢与迹部的对抗,第一球就很精彩,然而几个来回,手冢的球拍居然在接住迹部球的同时飞了出去,冰帝一片沸腾,他们对迹部有着盲目的崇拜,迹部就是他们的信仰。阳光下,迹部伸出一指,骄傲的指着天空,笑容明媚而耀眼,“手冢怎么了?速度变得那么慢。”御剑安捂着心口,迹部最著名的……就是那无敌的观察力啊……已经看出来了吗?
  “很漂亮的抽击球。”手冢说着,捡起球拍,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是吗,多谢赞赏。”迹部玩弄着手里的网球,他并不觉得得到手冢的表扬是多么荣耀的事,把球高高抛起,迹部冷静的看着手冢的动作。
  “对角球……”迹部看好了轨迹,快速跑到位,一个漂亮的回击,刚刚过网,下一瞬,手冢便移到了球要落的位置,一个刁钻的网前抽击。“网前抽击……”御剑安在场外,已经决定了不打扰手冢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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