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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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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坐在教室前边那架木头的脚踏鼓风琴的后边,时常按出一些不协调的音符。

  “老师,你弹走音了!”寒清很认真的说,但有不敢很大声。

  “哦?你会弹?”老师真的很和蔼,并且对这个小朋友的说法有些感兴趣,因为这个老师是教二年级语文的,由于后山庄小学的师资问题,被硬安排来带音乐。

  “嗯!”寒清蔫蔫忽忽地点头。

  林晓然扯开了嗓子说:“是的,老师我妈说他弹的可好了!”这时候的林晓然可不怕什么皇帝了,他可为寒清骄傲呢!

  于是寒清被老师叫去弹了一段,寒清先是熟悉了键位,然后连谱子也不用看地弹奏了起来。他一直观察到,林晓然十分开心地跟唱,而班里的大多数同学都抑或傻眼、抑或羡慕、抑或……嫉妒。

  寒清弹罢,老师也十分高兴听到这么流畅的曲子,肯定是她先前被自己的演奏折磨太多的缘故。“同学们,我们给这位同学鼓掌好不好?”

  寒清赢得了肯定,这是他首次理解到大娘所说的得一百分的真谛。

  但是张丁很不服气,他真的担心自己在女生们心里失去了皇帝的地位。他问林晓然:“他怎么会弹琴?”

  “当然会了,我妈妈说林叔叔(林文瑞)可有本事了,他们家买得起好几万块的钢琴!”林晓然昂着头还带摇头晃脑地骄傲地说。

  张丁于是记住了这件事,放学回家跟他那个同样尖嘴猴腮的母亲哭闹,“我不!林寒清都有!我却没有!我要钢琴,我也要钢琴!”

  显然,他母亲是属于相当没素质、相当不懂得教子类型的,“村儿”到了极致。要是芙蓉姐姐赞助“比基尼”选美大赛,那冠军就花落张丁妈了!这样的母亲能放出什么好话呢?“哭哭哭!哭什么哭,他家不就有个破钢琴么!有啥好的!?你有妈,他有么?”母亲嘴里噼里啪啦爆着唾沫星子。

  “林寒清没妈么?那那个胖女的是谁?”张丁问。

  “反正不是他妈,他妈早死了!”

  张丁下午来到学校见几个女同学仍在讨论上午“寒清王子”挥洒音乐天赋的事,张丁把人推开来到中央大喊:“他有什么牛的啊!连妈都没有!”

  这个消息的爆出到是雷倒了不少粉丝。大家都明白这样乱说不好。但还是有一个“缺点儿”的女生,寒刚清一进教室,她便跑过去问:“林寒清,张丁说你妈死了,是真的么?”

  寒清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这问题就像是个牢笼一样,把他禁在了教室门口,他好像动弹不了,张丁在下面咆哮着“本来就是,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我没妈?我没有?”寒清头脑很乱,“我没妈!我没有!”他抬眼看下边的同学们,仿佛每个人都在讥笑他,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乱死了,乱死了,乱死了!

  这样的气氛真叫人郁闷,只要有一个人挑头,就有许多孩子部分是非的起哄,帮助攻击,即使他们不知道他们刺透的是人心的最敏感之处。

  寒清孤立无援,林晓然为这情势担忧,但毕竟是女孩子,她也不敢站出来维护寒清。

  寒清孤独地站着,心理乱的很,甚至手都哆嗦起来,他又恨又生气,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生气,“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没有妈妈,大娘!你不是我妈妈么?!”他幼时就很敏感的问题被证明了,他曾经问王嫂,为什么叫她“大娘”而不是“妈妈”,问王嫂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妈妈,王嫂都以一个“是”字回答了。

  现在看来她不是!我妈妈早已经死了么?“早死了!早死了!”仿佛一张张丁的脸在他脑子里讥笑着他。

  要知道,对于孩子这时个多么严重的打击啊!

  终于寒清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劲不停的哭,可谓惨烈。

  寒清不顾一切跑回家,哭声在人们都在午休的村子可谓清晰嘹亮,嗜睡的王嫂听到老远传来的哭声,敏感的坐起。终于,果然是自家的门响了,她跑出去看。

  寒清了进院门就看见他所谓的大娘妈妈站在客厅门前,于是停了下来。

  “清儿,怎么了?”王嫂急切的问。

  寒清止住了抽噎认真地说,“你不是我妈妈!是不是么?!”他有点大声了。 

  王嫂虽说五大三粗、人高马大,但内心是极善良且极脆弱的,善良到无法面对自己善意的谎言被寒清揭穿,脆弱到看不了琼瑶剧人物十分突然且做作的流眼泪。她一言不发,脸噗噗地红了起来。

  寒清的抽噎声伴着喘着粗气,这声音在空气中凝固,寒清眼神有些狰狞,向大娘索要答案。 

  “是不是?”

  清儿眼白都哭的有点红,这更激发了王嫂的母性,这孩子确实可怜,现在又有点哭着喊着要妈的意思,“我不是……”王嫂有气无力了。

  “那我妈呢?”寒清追问。

  “你妈……死了”王嫂多不愿说出实情。

  日头照得寒清脸上泪水干了,汗水出来,寒清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很多东西他不是很明白,他只知道自己被骗了,被自己最信任的人骗了。“我要去问爷爷!”

  王嫂这才反应过来,下了台阶追过去“清儿,清儿!谁告诉你的?是谁告诉你的?”

  寒清来到老林屋里,哭着喊爷爷。

  王嫂跟进来,“别喊了,爷爷出去画画了。”

  “不用你管,骗子。”寒清的话是过分了,但是他毕竟只是个小孩子。

  “那你告诉大娘,谁告诉你说你没妈?”

  “张丁说的!张丁说她妈妈说我们家什么都有,就是没妈!”寒清依然很委屈。

  王嫂虽温柔善良,那也要看待谁。听了这话,他顿时想到了张丁那个娘,这小媳妇可是村里的特色人物,她一嫁到村里,名声就没好过,经常和街坊四邻朴实的四大妈五大婶子的掐架,没办法,也是城里出来的,就是素质有点……王嫂可压不住火了,你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居然还拿孩子的身世说事。

  王嫂豪迈的复仇之心顿时喷薄上心头,“清儿,走,我们锁门,去找张丁他妈理论!”

  寒清虽不太愿意配合骗过他的大娘,但小孩子的心理么,还是想出那么一口气的。王嫂拧了个毛巾擦干净寒清哭花了的脸,推出自行车把寒清放上去,“坐好,走了!”

  王嫂一路上越想越生气,边向寒清打听张丁是怎么学的,寒清有气无力地回答,但不很详细,王嫂也在头脑中组织语言,按村中的道德规范,说三道四可以,但这样说就太过分了。

  到达张丁家,大白铁门。

  王嫂咣咣敲门,“张丁他妈!来开门!”

  门内传来一个极不和谐的回答:“谁啊?大晌午的不睡觉,来我家叫唤。”她开了门,一看是王嫂,还有哭的眼睛肿的寒清,这女人以为是张丁打了寒清。“怎么回事啊?”

  王嫂道:“张伟她媳妇啊?你都怎么传授的你家张丁啊?啊?”

  “怎么啦?”女人满不在乎。

  “怎么啦,孩子没妈是该你传授给你们家孩子的事么?你这么教孩子也有点儿太不着边儿了吧?”

  女人一听,原来不为打架而只为她跟放屁一样崩出的一句话,便顿时像获得了雅典娜的力量,理直气壮起来,“我怎么教育孩子不对了?那不是实话么?”

  “实话?”王嫂听到这两个字便好像玩街机游戏时人物“蓝”满了要爆发一样,“你妈死了当美事儿啊?你妈死了愿意被别人念叨啊?”

  “你这怎么说话呢?”女人穷凶极恶了起来,“什么叫我妈死了?什么叫我妈死了?”女人扯高了嗓子,“他老林家不积德,死了娘们还不叫说了啊?”

  王嫂气氛极了,但当着寒清,她尽量压制,尽量不说脏字,“你还来劲了?干了没理的事儿,还有理了?你们家不死人么?什么叫老林家敢了没理的事?”

  “呦,我说老林家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还免费给人家带孩子?是不是老婆子想吃嫩肉,一直想勾搭人家林文瑞吧?”女人语调低了许多,讽刺着,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村里人都早被惊醒,都赶来看。

  王嫂可是被这句话伤得不轻,这太损了,在这女人眼里,放不出什么好屁来,王嫂上去就给了那女人俩嘴巴。

  村里人见到打着女人,可真解气,都哈哈笑起来。

  “笑什么笑,合伙欺负人啊?”女人哭起来,又转向王嫂:“你还真能勾搭啊!这么多大老爷们给你撑腰。”

  王嫂的愤怒到了不顾一切的程度,上去和那个干瘦的小女人厮打起来,显然王嫂是占了上风,把那女人按在地上,“啪啪”的抽着那个女人嘴巴,但王嫂自己却也委屈的哭了。

  寒清站在一旁,吓傻了,他没有想过王嫂可以为他说的一句话气成这样,他看不懂王嫂他们都在干什么,他只知道一群人,熙熙攘攘,不时叫好,王嫂打了人,自己却哭了,并且哭得很厉害。他有一种罪恶感,是他造成了这场争端。

  最终是村委会听说了这件事,把王嫂拉走。

  王嫂被劝回屋,她一坐在床上就可劲的哭,哭的更厉害了。

  锁(村长)问了王嫂这次打架的缘由,也不由恨的咬牙切齿。

  寒清听不懂他们的话——他们谴责张丁妈的一条条正义的道理,他只是若有所悟:王嫂是为了自己才这么激动。他内心混乱着,理顺着,也在成熟着。

  受伤的往往是善良,受困的也总是真情。

  寒清往往窗外晴朗的天,悲伤着,烦恼着。他想:我今天从学校里跑了出来,又弄得大娘这么生气,大娘还因为我的话和张丁他妈打起来了,老师会不会认为我是个坏孩子?我到底有没有妈妈,大娘是不是我妈妈?要是不是,为什么大娘比张丁的妈妈好呢?爷爷,你快回来吧,告诉我!

  寒清的目光随着一片云飘的很远…… 。 想看书来

chapter。05 雪花
生命里果真出现了空白,有时候你看着天上的云,很寂寞,很空虚,空虚到一种无奈,但也只好等待,孤单单地在流年中等待。

  寒清看着云卷云舒,云聚云散,寒清无所事事,他毕竟那么小,小到承受不来这慢慢一下午的事,他等待着爷爷回来。

  爷爷终于在太阳要回家的时候也回家了。

  寒清不知道如何交代发生的这一切,他也不敢交代,他只看见爷爷和锁伯父一直在劝说大娘,大娘也要离开这个家,离开清儿。

  寒清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自己骂了大娘“骗子”么?

  终于,大娘还是归置了屋子,要走了,奇怪的是爷爷没有阻拦,任何人也没有,寒清想阻拦,但是他心里那个“她骗过我”的小自尊心一直拦着他。

  后来,他才知道大娘的走和他无直接关系,主要是张丁那个妈的话重伤了大娘,村中妇女得为名声想,更得为自家丈夫多想,这些是当时寒清听爷爷的讲述所无法领悟的。

  “爷爷,大娘真的不是我妈妈么?”寒清离开了大娘,睡在爷爷的床上,享受着爷爷蒲扇的风问。

  “嗯,你的亲生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地球以外么?”

  “不,比你想象中的要遥远。”

  “那为什么别人说他死了,死到底是什么意思?”寒清对“死”的概念仍模糊不清。

  “就是她不能看见你了,不能说话,不能动了,只能被埋在土里。”爷爷耐心的说道。

  “我知道,同学们说过,那叫坟墓?”寒清追问。

  “嗯。”

  “那我妈妈的坟墓在哪?”

  “好好学习吧!长大了你就知道了!”爷爷明显在敷衍。

  “不!不要长大,我明天就要去,我们明天是礼拜天!”寒清迫切想知道一个那个阶段所有孩子都在问妈妈的问题:我是哪来的?

  “好吧,睡觉,爷爷明天带你去!”爷爷翻了翻身躺正身子马上就睡着了。

  寒清不明白什么是失眠,这一晚他确实失眠了。木格花窗把一片月光打碎后请进屋来,照得他睡不着觉。他思考着今天的事,感觉自己真的好可怜,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他现在才发觉自己和别的孩子有多不一样,现在才明白了人的一生中父母的作用是什么,他有点儿想哭,又怕爷爷说自己没出息,就强噙着泪,让一滴滴泪水在流出时便蒸发了。

  他也学会了很多,很多事,小孩子是不能过于敏感的,是不能都告诉大人的,是不能斤斤计较的,他不知道,这叫做宽容。

  第二天,爷爷便带他来到他的母亲——英子的墓前,爷爷详细给他讲了关于她的母亲的事,在他眼里,他的一个死去的母亲比一百个张丁的妈妈都好,母亲墓碑上的肖像画得那么美,母亲在他脑海中的模拟印象就想音乐老师一样,爱笑、美丽、身材纤细,像一朵白云。

  至于墓碑上的一句话“只要你的灵魂在,就轻松的把爱放开……”他不能理解,或许将来他能深悟。

  寒清知道,母亲已经死去了,他想起爷爷的话,掉了东西就不要捡起来吃,这样他联想到母亲,去了的就去了吧,不要把她当成必需品,毕竟他一眼也没见过母亲,并且大娘也不是真的离开了他。他到是有点伤心不能褪去,仍为自己的没妈的身世而神伤。

  寒清的特殊童年和这件事使他懂事、成熟了,安安分分,不再理会那个张丁的一切言论,张丁也不敢再太过分,毕竟上次他妈挨揍挨的不轻。寒清渐渐和林晓然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张小儿安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可以说寒清的童年是略微有些空白的、有些孤单的。

  如果,世界上有时光机的话,那么时光机一定掌握在大人们手里,因为时间过得真快,就像大人们很希望孩子们长大,这年冬天来了。

  下雪了,雪片一片两片的散落,似晶莹轻舞的少女,在白亮的天空下跳跃着。寒清多喜欢雪,总在木格花窗下往窗外看,花窗的玻璃上有他“哈”下的一片一片像喷涂的白色。一层玻璃外的窗棂上也渐渐堆起了一点一点的雪。他多想出去玩,即使是戴着自己最嫌笨重的连指手套。

  “爷爷,我想去玩雪,堆雪人!我们同学都堆过。”寒清看着平时连雪都不让他碰的爷爷,希冀着。

  “那你得戴上手套,我怕你冻坏小手,哭鼻子!”爷爷明显让步了,因为他听到“别的同学都堆过”这样的话,心里总发酸。

  寒清顿时高兴了起来,飞也似的跑到院子里撒欢。

  老林拿着寒清的小连指手套随后追出来,“戴上手套!”

  寒清伸出手,爷爷把手套给他戴在了手上。早已迫不及待,捧一捧雪,朝天上扬,久违的笑又出现在他那红扑扑的小脸上,寒清越来越欢,在雪地上踩下一串串脚印,把两个小胳膊向后张着跑,像只……笨鹅。

  老林找来一把小铲子,“我堆身子,清儿来滚一个脑袋!”

  “嗯!”

  爷俩忙活起来,不过半个小时,雪人堆好了,他们并着肩着蹲着看着雪人,老林也好像个孩子。

  “爷爷,林晓然说,世界上的雪片没有两片是相同的。”寒清说。

  “是的。”

  “那?我们怎么才知道呢?”

  “我们可以想象啊!”

  “想象?”寒清好奇道。“但是我看着他们都是一样的啊!”寒清补充。

  “不是的!老天爷制造了雪花,就像制造了人一样,我们任何人都不相同啊!”

  “人为什么不同呢?”寒清深入挖掘,这好像是个很吸引人的话题。

  “因为我们都在保持着自己的个性和不同啊!就像寒清不爱哭,可林晓然爱哭。”

  “可林晓然是女生!”

  老林笑道:“男生和女生就是我们的不同啊,就像比如雪花也有男有女,你却看不出来,可他们是不同的。”老林笑着说。

  寒清站起来,伸出手,几片雪花落在手套上。“他们是不同的,”寒清说,“就像人。”

  “他们在一起多好,他们为什么不能融洽相处呢?”寒清问。

  “雪花么?”爷爷问。

  “人。”寒清说:“如果人和雪花一样,都有自己的不同,那为什么不能融洽相处?”

  爷爷站起来,思忖着。

  “了解!”

  “了解?”寒清说。

  “对,当你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他是一片完美的雪花,如果不了解,他就像一片落在地上脏了的雪花。”

  “脏了?”寒清问,“那我了解的如果是不好的人,也可以说完美么?”

  “不是的,我说的了解,你可以认为是理解的意思,你还记得小时候爷爷跟你讲的希特勒么?”

  “嗯。”寒清点头。

  “他的纳粹注意非常可恶,但仍然有很多人追随他。”

  “他们理解希特勒么?”

  “对!”

  寒清顿时反应不过来,因为爷爷好像越来越深奥了。

  “所以,我们能理解任何人?”

  “是的,可以。”

  “那我们不是不好不坏么?”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啊!就像有人喜欢黑色,有人喜欢白色,不可能有人什么颜色都喜欢。”

  “那我们怎么选择?”寒清的脑子转得很快,跟得很紧。

  “选择正义的,即使人和人不能和谐相处,也应该牺牲不能被道德所理解的人的利益!”

  “哦,我明白了,就像雪花的干净和脏,我们要扫干净脏的。”寒清算是误导了什么。

  爷爷伫立着,点点头。

  “但是,有时候我们不需要把不好的东西和人一下解决干净,比如,犯了错事的坏人往往关几年就要被放出来,我们应该从心里重新理解他们,给他们机会,原谅他们。”

  “宽容?”寒清结合自己的理解想起老师说的一个词。

  爷爷笑笑,他的小孙子懂事了,便又点着头,让寒清自己去悟,不愿作答。

  老林跨步走向屋里 那出些画具,开始画爷俩堆的不是很漂亮的雪人,寒清看着爷爷作画,仍在悟这爷爷的一个个比喻。

  雪落下,总是要脏的,我们不把它清扫丢弃,给它时间,我们便能看到他们升华、蒸腾到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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