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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怕他，洋人在上海有很多军队的。”听到回答柳青青有些不解的问道。
”啊？怎么能怕呢，我把他们当做敌人的，我怕了他们，他们就不会怕我了。”
“他们有很多人啊？又有枪。”
“那也不用怕，再多他也是人。咱也不差啊。不是我小看他们，就这些人，对付他们的招有的是，不行我逃跑都跑死他们，你放心！”
柳青青有些欲言无语，逃跑能把洋人跑死中国还用这么受欺负？这个人怎么突然就不靠谱了？
在路灯的微光的映照下，看到她的样子，张山说道：“你还真别不相信，有机会让你见识一下。如果这个人不肯给钱的话，可能你明天就可以看到了。”
“你跟他要了很多钱吗？”她当时太紧张，又心不在焉的，也听不懂他们都说些什么。
张山有些心虚，“啊。怎么说捏，这是他给我们的赔偿。你也看到了，他想要我们的命。但是我们活下来了，如果他想让我们不追究，得取得受害人的原谅才行。他付钱了，我们才会原谅他。不然这世界就乱了套了，大家都可以乱来。”
“他要是不给呢？”
“不给我们就不原谅他，我就去摘他脑袋，看他能不能躲得过去了。所以现在我们要预防他逃跑。”
“我记得你问过我100万多不多，他给了100万吗？我没见过这么多钱所以不知道多不多。”柳青青现在也想和人说话。
“不是，他后面又加了，现在一共320万，还有这部车也是我们的了。哪天你有空了我教你开。这车老是老了一点，还蛮好使的。”见她又不说话了，张山暗叹一声，还是直面伤痛吧，不然这坎过不去。
“青青姑娘，有些事情我们不想也得面对。你告诉我，还剩一个人你想要他受到怎么样的处罚。他还想活着得问过你才行。”
“他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吗？”想起遭遇，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如果要走他们的法律程序，那你得要出庭做证才行，而且他们不可能判他死刑。我当时不杀他是想利用他一下，我有事要做需要很多钱的。现在他死定了。”听到他的话，不知怎么的柳青青顿时觉得心中悲苦，抽泣了起来。
十七 这世界真的不能好吗？（）
看着哭泣的人，张山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事没有经验可以参考。想学荧幕上递个东西过去，这时代车里也没有备纸巾，找都找不到。“好了，哭了就好了，再哭被那混蛋知道你为他哭得这么伤心，还不乐死他。”
“我没有为他哭，我哭我自己。”柳青青听这话心里不乐意了。
“哭自己把自己哭坏了咋办，这事划不来。被别人欺负了还躲起来自己哭，别人会笑话我们的。”
“你有没有良心，我都这样了你还笑话我。”
“不是我，是别人，我跟你是一伙的啊。再说了，这事你做得不对，不能怪别人笑话。”
“我怎么不对了，我这么惨了还笑话我？良心都让狗给吃了吗？”
“那倒不是，狗不吃良心这东西。你想一下，如果恶狗吃了良心就变成了良心狗，那样主人还怎么做坏事？被咬怎么办？主人不会让他吃的。善良的狗呢它自己有良心的，怎么会吃别人的良心？那不就成了恶狗了吗？主人还不打死它。”张山发表自己的看法。
柳青青想了一下，“那你说我怎么不对了？我被别人欺负了哭都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不对。被别人伤害了这么能自己流泪，你这是人懒。”张山放个炸弹毁她三观。
柳青青被这话气的差点气顺不过来，长这么大头一回听到有人说她懒。“我怎么懒了？你以前都不认识我你怎么知道我懒，你胡说。”
“因为你这样做是逃避现实，怎么不懒了。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想办法让伤害你的人流眼泪，而不是偷懒自己找个角落偷偷摸摸的流眼泪。不然你哭坏自己都没有什么用处啊，见你这么伤心，别人心里偷着了呢，下次想为非作歹还来找你。”
“我、、我又打不过他们？”
“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不打就是人懒。再说了，现在你不是和我一伙的吗？你可以叫我帮忙啊，咱们开动脑筋，我就不信了他还有两个脑袋，摘一个不行咱再摘一个，看他死不死？两个都摘了他还不死，咱们再哭，这也是没办法了，咱们碰上神仙了，得认栽。”
“你为什么要帮我？”
“啊？这个我想一下。”张山头靠在座椅上，“怎么说呢，有人在我的灵魂里烙了个印，它提醒着我这是我的职责，不能讲条件的。要不然得关小黑屋。那不好受，憋得要命！现在想起来我都想和你一起流眼泪了。所以你别哭了好吗？要不然等下我都哭了。你哭得这么伤心，又没有时间来安慰我，很凄凉的。”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也不怕别人笑话。我看不起你，别想我会安慰你。”柳青青当真了，想到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浑身就起疙瘩。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停止了哭泣的她说道。
张山听到这话觉得有些熟悉，浑身不得劲，急忙说道，“你别这么说。好人这两个字听着让人泄气。不吉利！而且很辛苦，好心没好报。”
“为什么？做好人不好吗？”柳青青有些迷茫。
“不是不好，这说不清楚，打个比方，我是好人你是坏人………”
“你才是坏人。”青青姑娘打断他。
“那也行，打个比方我是坏人你是好人。我们两个人都很厉害，我问你，我欺负你，你怎么办？”不用做好人，张山心里踏实了一点。
“那我就打你。”
“你怎么能打我，好人怎么可以打人，那不成坏人了吗？我敢欺负你，就因为知道你是个好人会讲道理，不会打人，否则我干嘛欺负你，找打啊。”
“谁叫你欺负我，你做了坏事我肯定要打你啊？”
“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就是骂你，你怎么能打人，你还说你是好人？给人骂一下都不行吗？”
“你怎么那么坏？”
“我是坏人啊，不坏怎么行。”
“你这不是无赖吗？还要不要脸？”
“废话，我是坏人。良心都不要了还要脸干什么？”
这话太猛，青青姑娘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有流下来的趋向；“你。你不准做坏人。”
张山见到这情况要坏，用药过猛了。给别人心理疏导他第一次做。不久以前他还是别人研究对象，也不知道怎么把握好轻重。赶紧别开话题。“当然，说白了这世界是没有什么坏人和好人。只有强者和弱者。”
青青姑娘收住了眼泪，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难道那些坏蛋不是坏人吗？他们老是欺负我们。”
“那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大，你想，如果我们比他们还厉害，他还敢欺负我们吗？活得不耐烦了他，我们一巴掌过去，保证他比好人还老实。那时候轮到他们心里骂我们是坏蛋了，你作了坏蛋高不高兴？”张山诱惑她。
“我不做坏蛋。”青青姑娘还是不愿放弃心中的底线，一脸的纠结，“难道做坏蛋还有理了？”
“也不是，这要看什么时候。在这乱世里，委屈不能求全，忍耐更受欺负，既然做不了一个好人，那就做天下最坏的坏蛋。”
“那不成了坏人了吗？你刚才答应我不做坏人的。“柳青青有些着急。
“怎么是坏人，最坏的坏蛋就变成好人了。”
“为什么？”
“这很简单啊，坏人之所以叫坏人，那是因为有老实人可以欺负。最坏的坏蛋连坏人都欺负，不就成了好人了。”
“怎么会这样呢？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这也简单，谁不让我们活，我们就让他也活不了。没有人多一个脑袋。”
“难道这世界就好不了吗？”来回都是摘脑袋，柳青青有点绝望。
“你读过书吗，历史知道吧？”见她点点头，接着说道：“这说来也有点无奈，历史的车轮，它是不停地向前滚动的。现阶段驱使它的能量是人性里的恶。我们也只能参与其中，不然会被碾压得粉碎。当然，你也不要绝望，记得有个人说过既然没有希望，又哪来的绝望呢。你听说过吗？”
“这个我知道，是鲁迅先生说的。”
“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人现在应该在上海，我跟这个人有段恩怨。你不知道，我读书的时候花了好多心思琢磨他怎么想的，不然考试考不出来。心里苦啊。”张山忆起往昔无限感叹，想要珍惜的时候，它过了不再来。
“那是你笨，你怎么能怪他。”柳青青语气有点不高兴，怎么能这么说偶像呢？见他不说话，又问道：“我们就不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吗？干嘛杀来杀去。”
“啊？这个……你这种想法叫唯心论，我问你，什么叫无忧无虑的生活？”
柳青青抿着嘴想了一下，“就是没有烦恼。”
“这不可能，比如刚才咱们说到读书了，读书考试考不出来你就得烦恼啊？”
“考试怎么会烦恼，以前我每次都很高兴啊？”
难道碰上了传说中的学霸？张山有点豁不住，“你是高兴了，可是我头都大了，你怎么能高兴呢？有没有良心？”
“你这人怎么这样？谁叫你平时不努力。”
“我就是打个比方，正常人不可能无忧无虑，除非是没肝没肺没心眼的。”说完张山眉头一皱，因为远处开来了一部车，驶进了那个院子。
“难道这世界真的不能好了吗？”柳青青在那自言自语，不知是问别人，还是问自己。
十八 我还是有点资本的（）
张山收回目光，说道：“不是好不了，它一直这样。你觉得不好，别人觉得很好啊。你看住在这里的刚才那个人，他就觉得现在这世界很美妙。我们想要过得好，今晚就不能让他跑。”张山押起了韵。
“你勒索他那么多钱，他会给吗？”
“青青，我跟你说，你可是我的证人，以后对外面可不要这么说。”张山语气变得正经起来，纠正道“这钱不是勒索，这是赔偿，是赔偿金。记住了吗？”
“哦。那他会不会给？”
“不是他会不会给，是我们能不能要得到的问题。他如果不认栽，就得拿人头跟他说话了。对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张山见她心结解开了一点，转身从后座上拿过背包。临走的时候他从洋人那装走了桌上的水果，又被那管家鄙视了好一阵。气得张山把他主人的雪茄也顺走。
“你真的这么有把握吗？就像刚才如果他和你一样，也说给那些警察钱，你怎么办？”柳青青咬了一口苹果问道，她也弄不明白他底气从哪里来，到现在也不见有什么帮手，一个人就能斗得过洋人？
“呵呵。你不知道，不论他给多少我都会比他的多，因为最后这这钱都要他付账。反正我一分钱都没有，说个数还说不过他还怎么跟他斗？再说我都给两万了，已经超出了那些人的想象力，他再多给谁会相信。”张山轻笑道。
“至于有没有把握，老实跟你讲。这钱不好拿，得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往前冲才行。我对这世界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都有些搞不清，当它是一场游戏吧。”张山的声音有些低沉，“青青姑娘，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尽力了还是保不住你，你不要怪我好吗？我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出一点意外就全军覆没。不过送你出去我还是有把握的，可是以后就只有靠你们自己了。”
“怪你什么，我也想通了，这都是我的命。没有你我现在都已经死了。你不是说他们拦不住你，你现在走了不行吗？不要他的钱了。”
“那不行。没钱做事太被动，改变不了什么。那样我来的这一趟意义不大。”
“可是他们有那么多人，你一个人真的打得过他们吗？”
“哈，我告诉你件事。”张山面露得意的说道：“我发现我现在的枪法特别厉害，想打哪里就打哪里。你要知道，这可是做我这一行追求的最高境界，达到了就死而无憾了。现在如果老天不帮他们的忙，他们想要我的命也没那么容易。”
两人就在车里边吃边聊，张山也想找人和自己说话。碰上穿越这种颠覆常识的事，得自己学会开导自己，否则不疯都算你是神仙人物。没过多久就从那院子了开了出来，柳青青这回也发现了，问道：“他要跑了吗？要不要跟上去？”
“不用，你看二楼的灯还亮着呢，即使他走了留有线索就行。我只是预防他人全部都走，两眼摸黑。”不一会儿别人就关起了灯，“好了，也该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了。”
第二天十点钟左右，张山把车停在了银行外。一路上他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气氛。好像天注定，他前两天在这银行里面撒过泡尿，门口的三哥还是那个三哥，从他的肢体语言可以得出今天他的生活一切正常，没有上级领导要过来。
观察了好一会儿，对座后的柳青青说道，“你呆在车上，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自己下来，有人开枪了你就趴下，一切都有我来处理，知道了吗？”见他点点头，张山检查了下装备下了车。他没关引擎和车门，还望了下四周，若无其事的向里边走去。
待他开个户把钱转进去，张山提着个箱子出来一脸的想不通。没道理啊，顺利得有些不科学。这人有这么多钱他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他手上的箱子了有一群的大小黄鱼在里面游来游去，由不得他怀疑，这时代这买卖这么好做？开了口就是钱？害得他一大早又是买军火又是培训副手的，都白忙活了。
关上车门柳青青一脸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办好了吗？”
“好了，顺利得有些不真实，看来小瞧了天下有钱人了。走，现在搭你回去，不然你的家人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张山有些晕乎乎的道。
在她的指引下，车子一路开出了租界。进入闸北后，彷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道路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窝棚。这里是贫民窟，穷人住的地方。
“青青姑娘，你有什么打算吗，这笔钱你有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不用，救了我一命已经很感谢你了。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呢？”
“这话我听了就不得劲，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可别还来个想不开。我现在帮不了所有人，认识我的，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不用的，”柳青青苦涩的笑道：“我也相通了，都是命，以前以为自己读了点书就可以抗拒，也是天真了，折腾自己落到如今这下场，也该认命了。”
“能不能跟我说说，这话我听了就烦躁。你别见怪，我人就这样。”
“不会，怎么会怪你呢，反正昨天那种状况不会再发生的，认命了，饭还是有的吃的。”
张山听到这话停下车，回头看着她说道：“你可别说是打算给我来个堕入红尘的戏码。我告诉你，这事不能发生的。这钱不归咱用，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柳青青低着头，说道：“还不用到那地步，钱，他有的是。谢谢你，虽然你不愿意，我还是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这话怎么说，昨天你还三更半夜的出去，对了，你昨天打算怎么找吃的？”
“饿得受不了，出去了再说呗，现在想想自己太天真了。像你说的如果世界这么好，现在还会成这样？怪我以前不懂事。”
“那你刚才说谁有钱，怎么不叫他帮一下。”
“我现在还不是他什么人，人家帮我干嘛？现在想想，六姨太就六姨太吧。打小别人都说我是别人小老婆的命，不认是不行的。这身子虽然被人污了，清白还在，他应该还是会要的。”
“六姨太？他做什么的，这么大能耐？”张山算听明白了，原来打算让人家包养，不对，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取啊，听这数字，排到六了，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反正很有钱就是了，再次谢谢你，我就在这下车吧。这车门怎么打开？”柳青青问道。
张山烦躁的点燃一根雪茄，望着窗外冷漠走过的人一会儿，回头对着她说道：”青青姑娘，有些事我也说不了什么。你是我这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你可能不理解也不要问为什么。这命，你不认，谁想让你低头不付点代价是不行的。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这时代，我还是有点资本的。“
十九 我是个不存在的人（）
柳青青萧索的望着窗外，悠悠地说道：“就像你自己说的，这世界好不了。我一个弱女子，也没什么本钱去对抗它，长这么大就爹娘给的这身子有人惦记。我想了一夜，干脆认命了吧，都到这地步了，还抱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有用，人，要吃饭才能活下去。昨天本来我想这样走了算了，现在想想我不能这么自私，丢下养大我的人。”
听到这张山有些尴尬，业余就是比不上专业，自以为得意不想却把别人开导到歪路上去了。“我这不是怕你想不开才这样说的嘛，它好不了咱们尽自己的能力让它变得更好呗。”
“我无能为力了，我挣扎的结果昨天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恰好你碰到，这黄浦江多了一具浮尸而已。稍微迟一点或许连这身子别人都不稀罕了，老天爷都警告我了。“柳青青突然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用时光里的美好给自己编织的梦，刹那间让现实给粉碎了，此刻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想收都收不住。
“能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吗？我们一起想想办法。老天爷长得啥样都没舍得让咱们见一下，管它干什么。”
柳青青收回窗外的目光，擦掉眼泪，望着手背的泪痕说道：“我娘病了，我知道你会帮我，可是这不是办法，人，最终还是得要靠自己的。”
得，轮到她给自己讲大道理了，张山千言万语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那你爹呢，他做什么的？”
“他？早些年在军阀里混了个团长抢了我娘，现在他都不知道埋在哪里。”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可能不安全，我杀了那个洋人，他们不可能不追究的，到时候找上你就麻烦了。”
柳青青一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