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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莱西接过支票，看了数字后面的三个零，说道：“谢谢，我分得清主次。”
“对了，忘了问你了，那天晚上的你们带走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不知道，没到警局我就跟他们分开了，我只是临时的翻译，太晚了他们的人不愿意做我才接得到的。回头我顺便帮你打听一下。”
“那就谢谢了。”
第43章 能省一点是一点（）
“小姑娘，就在这里停车吧。”钱莱西和前面开车的柳依依说道，车停下来后问张山：“前面拐角不远处就是他们住的地方，你和我一起过去吗？我建议你在这等，我去把能说话的人叫过来。”
张山思索了一下，“那你去吧，如果他们情绪失控，你也别多说什么，直接都叫过来。”
“那倒不会，他们也是外来混生活的，没有族人在这里。”
待钱莱西走后，柳依依见张山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一动不动，“喂，张山，你………”
“叫发财，忘记了吗？”没等她说下去，张山打断道。
“发财发财，又没有我的份。”小姑娘嘀咕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你刚才叫他帮你干什么，那么值钱？”
“去，小孩子不要乱打听大人的秘密。再说了，你羡慕也没用啊，这得靠脑袋吃饭。不是我打击你，就你的智商做点苦力还行，再怎么想上进，也是枉费心思，白费劲。老老实实学好车跟我跑货运，怎么说也是一条谋生的正道。”张山还是靠在那里不动的说道。
“我姐又不给我钱，你借我点入伙呗。要说你这么厉害专门绑票得了，干嘛盯着这点小买卖。”
“你想得美，违法的是能干吗？小买卖本钱少利润大，没钱入伙就乖乖打工，怎么说也是邻居，哦，对了，以后可能是丫环来着，不对啊，我问你，自己的丫环也要给钱吗？”
“那当然，是人就要吃要喝，没钱怎么行。再说了，等我攒够了钱，就可以把自己赎回来了，书上都是这么说的，戏也是这么演的。你文化水平不高，戏总看过吧。”
“你怎么知道我文化不高，再怎么的也比你这初中毕业的高啊。”张山不肖的说道。
“吹牛谁不会，回去我们就比一下，看谁会写的字多。谁输了答应一个条件敢不敢？”
“怕你啊，比。。。。不跟你说了，没事我跟你比这干什么，我心里有数就行。”说到一半的张山猛的记起现在用的是繁体字，自己连猜带蒙，承上启下才勉强看得懂七八分，跟本时代的人比不是找虐吗？又闭上眼睛，眼不见当看不到。
柳依依满脸鄙视的看着他，心中暗叹可惜，好像差一点就可以为自己赎身了，看来以后就从这方面想办法。
大约半个钟后，那钱莱西就回来了。张山有些奇怪，怎么一个人去也一个人回，开车门让他坐进来后，便问道：“谈不拢吗？人呢？”
“他们认了，愿意配合我们把案结了。”钱莱西答道。
张山从身上掏出烟递给钱莱西一根，见他说不吸，自己点燃靠在车窗抽了几口，说道：“你再辛苦跑一趟，告诉他们，如果铁头的东家没有赔偿的话，想要多少他们自己去跟黄世隆说，如果他不给，你说你可以为他们做主。”
“好的。”钱莱西又下了车，把自己练成人精的他知道给这人办事不用怕麻烦，越麻烦越好。要说危险，这世道你还活着就有危险。
“张山，他们不去官府告我们了吗？”柳依依见张山还在那里抽烟，扭过头问道。
“应该是黄老爷又出手了。”张山叹道，这老头，也是专门琢磨人心的，把握得还不错。
“你怎么了，没事了还不高兴？”
“这有事没事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你以为是你们小孩子啊，今天吵架了明天又好上了。”张山看着车顶说道，成人的世界，有时看不顺一眼都不死不休，哪这么容易。
“你才小孩子呢，白长这么大个，我都比你成熟多了，一天到晚像个小孩似的。”柳依依不满的说道。
见张山不说话，柳依依犹豫了许久，低声问道：“张山，你怎么不过去看一下？”
“去了又能怎么样，”张山往窗外长吐一口烟，“我和他谈不上谁对错，他想救他老爷，我要救你。本来可以谈的，他把形势弄成了这样的结果，白搭他一条性命。现在给他家人要点赔偿，也算尽人事吧，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一次钱莱西比上次回得早一点，屁股还没坐定便说道：“他东家应该给钱了。拒绝了我的帮助。”
“给了多少？”
“不知道，我旁敲了一下，他们很警惕，问不出来。”
“那就算了，小辣椒，开车，回去了。”人精出手都搞不定，对方也应该有老手镇场。
“可不可以再往前开，送我去一下警察局。”柳依依点火后钱莱西对着两人问道。
张山二郎腿碰了一下前面的座位，“听到没有司机，自己看一下地图该怎么走，别老让人给你指路，会惯着自己。”
柳依依秒了他一眼，启动了汽车。钱莱西打开他的文包，掏出大概当初一半的金条，递给张山说道：“张老板，这是您押在我这的金条，事情现在有了眉目，我把它退给你。还有一半押在警局那。说实话，剩下的不是不能要回来，我的面子不够。这次我把我的佣金也放在里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得出来。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希望你理解。”
张山接过金条，扔到前面的副座上，说道：“那就算了吧，大家都不容易。现在你也不差钱，我也不矫情数给你一百大洋了。”
“这倒不用，怎么的我和他们都在吃这一锅饭，该我的数别人心里也有数。”钱莱西老实说道，他是人精，那么眼前这位就是半仙。虽然做人这方面自己道行未必比他低，但是人家有底气，数目可以补一切不足。世间的小把戏，没必要对他遮遮掩掩。
车在警局不远处停下，钱莱西下车后，张山伸出头问道：“你进去要多久？”
钱莱西停下脚步说道：“我进去把结果告诉他们一声，如果苦主不翻供，差不多就可以甩手了，也可以不用很久。”
“那行，我在这等你，坐车一起回去，还能省下一点车费。”
第44章 你要点脸行不（）
这钱莱西说不用多久，张山又看了一下手表，差不多一个钟了还不见出来。对着那警察局的大门紧皱眉头，这事有些反常，凭这人的处世功夫，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啊，财神爷的鸽子都敢放，那是神仙人物才有的魄力。
“这人怎么还不出来呢？”小丫头也等得有些不耐烦。
“应该有事耽搁了吧？”张山说道。
“要不进去问一下。”柳依依从方向盘上直起身，都坐一个钟了，想不无聊都不行。
“去，你小孩家家的懂什么，我们贸然进去了不好。今天看你表现好我教一下你，”张山也无聊，“他现在都还没出来，说明他脱不开身。”
“去，这谁不知道。”
“你看，说你不懂还不服气，这里面的学问大了去了。”
“是吗？你说一下看看。”柳依依觉得自己也应该学着长大，谦虚一点没错，学到手了就是自己的，何乐而不为呢？
“你这态度才对嘛，首先我们来分析一下，他脱不开身无非人和事，刚才他说了没什么事，肯定没什么事，因为骗了我们他得不偿失。那就只剩下人了，可是他也知道我们在外面等他啊，你说为什么他还不出来？”
“我怎么知道，你进去问一下呗。”
“都说了你怎么不听呢，我们进去了，他就得出来了。”
“那不是更好吗？早点回去，要不然今晚还得用人去打水咧。”柳依依提醒道。
“这倒是个问题，”张山摸了一下鼻子，“可是我们进去把他叫出来，他就得罪人了，这样不厚道啊，让人家以后路不好走。人与人之间。。。”
“来了，来了，你也不用纠结了。”听到一半又趴回方向盘的柳依依打断他。
钱莱西神色匆匆的赶出大门，见前头的车还在松了一口气，满脸歉意的坐回车上，“真是不好意思，有个领导叫去了，大家聊得很高兴，我走不开，希望你理解。”
“理解，理解。要不然我也不会还在这等了。小孩子听到没有，学着点。以后长大了对你有好处。不要以为什么时候都有人罩你啊。”
车开出不久后，钱莱西说道：“张老板，有些话不知道当不当说，有人打听你的身份了。”
“没事，随便吧，反正我也没打算在这上海滩混世界。”
“那行，你心中有数就好。”
在钱莱西的住处停下，拿好包的钱莱西问道：“有眉目了我该怎么通知你呢？”
张山叫柳依依拿过地图，说道：“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到这个位置右边几百米处有一个小土坡，就我和她家住在那周围，很好找的。”
钱莱西看了一下地图，记下地名后，说了声好的就下了车。这事得抓紧办，多拖一天自己是吃不香睡也不香。
随后俩人再逛了一圈，张山开着卡车回到小土坡的时候，又到傍晚时间了。柳青青在家也无事可做，和她娘坐在帐篷前看书，见他们回来了，急忙上前问道：“没事了吧？”
张山打开车门边下边说道：“能有啥事，记得烧开水没有，我喝口先，市场上水都没的卖，忙了半天喉咙都冒烟了。”
“有，有，都烧好了。”跟在女儿后面的柳姐连忙说道。
这时后面的小丫头也抱着一堆东西下了车，喊道：“娘，过来，我赚了钱给你买东西了。”
张山走后，两人疑惑的走过去，看着她抱着的东西她娘问道：“你哪里赚的钱买这么多东西？”
“我给人做司机开了半天的车赚到的，厉害吧？”见两人神色不对，急忙接着说道：“还剩有呢，我又没花完。”
“你不是和他一起过去的吗？哪来的时间搭人。”柳青青不解的问道。
“是啊，就是搭张山还有他的律师。”
“你收了多少钱？”柳姐问道。
“没多少，张山这人光说别人自己都不讲义气，上次别人拉单程他就给了一根大黄鱼，我来回两趟也只是给一根。你看，这是我给你们买的东西，车里还有，拿回去了再看。”
柳姐满脸无奈，“行，晚上再找你算账。”
柳青青倒没她娘那样的心理负担，她见过张山这人拿钱当数字，开口就有，也开口就没了，“我看一下都买了什么？”便上前打开了车门。
柳姐不管嬉闹的两人，走回帐篷门旁坐下，待到张山喝完水走出帐篷，连忙站起来，“张，张。。。。”
张山见状，连说道：“柳姐，叫我张山就行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大家邻居支支吾吾的客气干什么。”
“依依那丫头不懂事，你不要见怪，回头我再说她，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还以为啥事呢，放心吧，我有分寸。青青没跟你说吗？我刚从国外回来，就认识你们几个，大家开心就好。希望你们不要跟我见外。”
“那好吧，你也别太惯着她。”
“哪呢。”张山拿过一张凳子坐下休息。
“张山，黄老爷那真的没事了吗？”见张山坐下后，柳姐也坐下问道。
“应该暂时没事了吧，你尽管好好把病治好，都不用操心的。我会有安排。”
见他这么说，柳姐问道：“张山，你刚从国外回来，难道是在外国给人当兵吗？”
“这有些复杂，怎么说呢，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刚从外国回来，这兵是给咱自己人当的。”张山也不知道怎么把穿越这事给圆了，棱凌两可，谁想知道就自己去脑补吧，总比知道真相要少费脑筋。
又和她闲聊了几句，张山站起身说道：“好了，休息够了，柳姐你先坐着，我去拉水回来，要不然得抹黑吃饭。唉，穷人就得看太阳脸色安排事做，半点不由人。”
柳姐看着他离去笑而不语，这所谓的邻居和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总能让人开心起来。
“小辣椒，我去拉水了你揍份不，不要到时又说我不讲义气，有好事不告诉你。”
正在车里和他姐姐说得正高兴的柳依依闻言只好下了车，不满的说道：“你一个人去拉回来分我一点不行吗，又不是不认识路，还好邻居呢？”
柳青青也下了车，说道：“要不要我也一起去？”
“来个人搭把手就行，你在家呆着吧，这小丫头读书不行，得练着做苦力，要不然以后都没个谋生技能。”张山恨铁不成钢般说道。
柳依依闻言暗喜，说道：“再怎么样识字也比你多，你信不？”
“我信。”张山光棍的说道，就爬上卡车。
柳依依急忙走上前边说道：“喂，张山你要点脸行不，你这不按规矩来啊。”
柳青青笑看妹妹爬上了卡车，坐进车里把车开到帐篷后面。
第45章 你说行不行（）
开着车绕了个半圈，远远望去看到水龙头那围了一大群人，张山不解的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这有什么奇怪的，经常这样啊。”柳依依说道。
“是吗？”待车在开进了一点，张山接着说道：“你下去看一下什么情况，昨天都没这么多人啊？”
“不用看都知道。”小姑娘不满的说道，人却下了车。
小姑娘挤进人群里又挤了出来，可能她俩手空空的也不见别人有什么意见，问车上的张山：“水流得很慢，怎么办？”
“平时遇到这情况你怎么办？”张山问道。
“等啊，你这么大个要不你挤进去，不久就轮到我们了。”
张山伸出头望着人群，大约几十个人乱哄哄的围着一个水龙头，还不断的有人加进来，竞争很激烈啊。
这小丫头不厚道，挖坑叫别人跳进去。虽说大家都不排队，谁也别说谁，挤进去倒是没问题，大家个凭本事。可是也墨守一点规矩啊！我们都用桶装，你拉个卡车来装！还让不让人活累了，现实已经很无奈了，你就不要刺激我们了行不行？将心比心，张山觉得要是自己，肯定背后下黑手。
这事不能做啊，张山暗暗告诫自己。做一次人品就刷刷地往下掉，写多少篇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作文都补不回来。
“上车，到别的地方去看一下有没有门路。”人品要保，水也要喝，此处不行，只有他处动脑筋了。
开车重新驶上大路，车上，张山问旁边的人：“你有什么建议没有，说出来大家商量一下。”毕竟人家混这行业比自己早，经验比较多。
“叫你挤进去你又不干，我有什么办法，到了别的地方还不是一样要等。”柳青青答道。
“这附近就没有别的水源了吗？”
柳青青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搬来后一直都在那打水的。”
往租界的方向越走人就越密集，找到下一个公共水龙头，情况更甚。“小辣椒，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开动一下脑筋，拿出个个办法来。”
“退回去，等呗。”
“嗤，就知道在一颗树上吊死，没看到周围有大房子吗？人家肯定有水源，我们就跟别人说给个方便不就行了嘛。”
“那是自来水，要钱的。”
“啊，昨天接的不是自来水吗？”
“不是，那是用来灭火的水。”
看来不向人家开口是不行了，张山把车停好。对柳依依说道：“学着点，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就靠这一张嘴和不要这一张脸。今天你看我表演，不给钱，就把这水给弄回来。你在这等我。”
提着俩个水桶走到周围最好的一户人家，大门没关，张山刚把头伸进去，就有人喊道：“谁？干什么的？”
张山暗暗心惊，自己都还没发现他，他就发现自己了。幸亏不是敌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山山有猛虎，处处有能人纳。
“您好啊，老乡。”张山对着走出来的中年人打招呼。
“老乡？你有什么事吗？”
听语气应该好说话：“是这样，外面接水的人太多了，不知您可不可以方便一二，俗话说。。。。”
“去去去，”那人懒得再多说一个不相同字，右手向挥斥瘟神一样的走过来关上大门。
碰上铁公鸡了，总不能别人不给你谁就大人吧？张山心道，对身后好奇跟过来的柳依依说道：“看到没有，脸皮要厚，明知道别人拒绝也要问。换下一家。”
旁边的这一户虚掩着门，张山扣俩指敲了敲，轻喊有人吗？重复两遍听到了脚步声，开门的是十**岁的年轻人，看着门口的张山满脸的不解，“你谁啊？”
“你好小兄弟，是这样，前边那没水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行个方便？”
“没水了？我刚才回来还见好多人接啊。”小年轻破碎了谎言。
“这不，刚刚没有的。”
“哦，那没办法了，外面没了我这也没有啊，你也不用着急，挺多一两天就恢复了。你忙吧，我也忙去了。”说完又掩上了大门，小样，欺负我小啊，你这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张山只有转身离开，跟在后面的柳依依问道：“这又怎么说？”一开始他就知道会被拒绝，可是她只知道结果，却不十分的懂原因，所以才跟过来，看张山怎么破这现实。
“这告诉我们，想要得到别人的帮助，就不能欺骗对方，被人知道了，人家会很生气，就会拒绝帮助你。”
“那你再过去跟他说实话呗。”
“没用了，你说了一次慌，被人知道你是骗子了，再怎么补救也回不到当初。除非补偿人家的情感损失，可是咱不打算花钱啊。”
两人又来到一户人家，这家敞开着大门，门内有位老人家躺在躺在躺椅上悠闲的抽着水烟，一派富家翁模样。
“你好啊，老人家。”张山上前就问候道。
“还行，小兄弟你有什么事吗？”老人放下烟杆，把椅子稍微立起一点点说道。
“我想借您地方接一点水，麻烦您老人家了。”张山借势说道。
“这样子啊，那我帮不了你了，我们家没接那自来水。唉，现在的人都没点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