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夔这么一想浑身都不对劲了。
再看看这对一前一后走着的夫妻,觉着他们还真是一对不出世的极品。
番外之回忆
沈夔记得很清楚,那是他第一次在望远镜的镜头外见到她的真人。
那是个周末的晚上,他例行采购。在附近的那个美乐福超市,见到了穿着旧T恤,趿着双旧帆布
鞋子的她。
当时她正在在一堆处理的冷冻海鲜里扒拉着,试图在这些硬梆梆的碎鱼块里能捞到全须全尾的好
货。
看得出来她很专注,很认真。
从他开始注意她到现在为止,整整过了半个小时,她依然是毫不气馁地站在那铺满了碎冰块的海
鲜处理柜台上,满头六汗地翻着。那样地执着和渴迫,细细的手指在冷捞渔块问穿梭着,翻找着。
他不知道自己在离她不远处的货架边看了多久,待到她终于从角落底部掏出一条完整的冻鱼时,
她终于是笑了。
笑得极满足。
他见过她这样的笑容,在望远镜里。她捧着大碗吃饭,悠闲地翘着脚,左摇右摆的。她脸上就是
这种惬意地似乎掌握了全世界的财富一样的满足表情。
那样的满意,让他感觉到,她似乎是个极容易满足的人。
可在他印象里,女人是种永远也无法饕足的动物。远的,舒月的虚伪自私和背叛。近的,格格和
易素,每每谈及利益便寸土不让,分毫必争下更是花样百出。
这是出自商人世家的心机与天性,无法违逆。
就连他的母亲,年轻时也是个颇有控制欲的人。
有着野心是件好事。
他幼年时曾被这么教导着,欲望滋长野心,野心会促使你迅速地成长,促使你攀登得更高,用最
快的速度达到目标。
他少年时笃信着这个信条,并贯彻实施着。争夺,撕裂,拆分,重新整合。商人要善于算计,精
于掠夺。在最恰当的时候出手,然后在慢慢地资本叠加的过程中,把商品的利润无限地扩大。
刚接掌公司时,他是这样地想表现自己,贪婪地扩张,不知节制地掠夺侵占。少年得志,不可一
世。
唯独舒月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被背叛的怒火焚烧着,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他已经成年,不需要父母的抚慰。他有自尊,不需要
朋友的安慰。
于是只有高强度地工作着,直到把自己累倒。
住在医院里却也无法放下工作,因为那己经是他唯一的寄托了。
是的,他还有工作,还有填不平的欲壑。只要他专注于这些,待到时过境迁,更高的地位便能取
代被背叛的痛苦和受人耻笑的羞辱。
人,总是畏于强者。哪怕心中不忿,明叶白背后咒骂连连,转到他面前来,却依然得低头赔笑,叫
一声,沈少。
那日,他在医院见到了那位老人。过了很久,他才记起来,对方的公司已经在自己的一次掠夺过
程中分扇离析。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他的事业毁在某人之手,必是不共戴天之仇。对方已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当时直想回避,怕对方一个不慎便心肌梗死。
但对方却和他攀谈起来,言语间不轻不重,不卑不亢。他颇为尴尬,想着对方或许也知晓舒月的
事,不过借这个机会来欣赏一下自己的窘态。
但事实却不是如此。
那位老人用中风后那不太利索的舌头,和他谈起来了自己的人生。父母子女,成长经历,亲朋好
友。
对于那个已经灰飞烟灭的公司,一生的心血。对方只一句话揭过:能温暖地陪你到老死的,永远
不是财富。
老人说:在商言商确是不假,商人是没有什么人隋可讲的,但作为老板,是需要些人情昧的。
他为之一震,犹如酲醐灌顶。回想在公司所作种种,不由一身冷汗。有时敌人,或许就是在自己
无意的言行中培养起来的。
在那个午后,一个掠夺者和一个被掠夺后的无产者,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天,有如故交好友。
直到老人的妻子过来提醒丈夫要回去休息,交谈间足见夫妻情深一如自己的父母一般。
一个美满的家庭,如果有适当的财富,便是完美无缺的了。可现在看来,是他毁了这个美满家庭
完美无缺的机会。
所以,他会被人背叛,想来也是种报应。
出院后,他试着放松自己,放慢了工作的节奏,调整了待人处事的态度。连父母也很惊讶他的转
变,从冲动激进,变得沉稳谦和。从毫不手软,变得圆融可亲。
业大,必守。盲目无序的扩张只会带来不必要的捎耗和拖累,这是一个家族企业发展的固然法
则。
待到他能独挡一面时,父母也放心地移民出国。
于是,越发地寂寞。
他开始寻觅着可以温暖他到老死的那个女人。不需要太美丽,也不需要多好的家世。只是需要一
个会让他高兴,会让他生气,可以让他牵挂着,而她也会将他时刻放在心上的一个人。
这样的低要求,应该很陕能技到吧。
但世事难料。
有时越简单的事,越是难办到。
就比如一只王八,想要恰巧对上和自己眼睛差不多大小的绿豆,这也是要有凡率的。
他不是没有追求,也不是无人追求,只是时间都不长。
某人捣乱是一个原因,主要原因却是在自己。
不对,不是她。
没有感觉。
他想寻找到像初见舒月时一般的悸动,那便是恋爱一一即使当年他爱上一颗烂水果。
直到他无意中在新买的望远镜里窥探到那问神秘兮兮的违章建筑,突然滋长出的好奇心。
在一个明媚的早晨,他终于见到了耶违建的主人。抱着衣服晒着,晒好了就眯着眼躺在躺椅上晒
着太阳的女人,不知道是她那半睡半醒的样子邋遢到让他震撼,还是她捧起的大海碗让他吃惊。
总之,他可以分明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口平地一声,像是落到肚子里了,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他还分辩不清。
总之,心慌气短的不良症状让他不舒服了很久。
起初,他只是想观察她,就像是观察着蚂蚁的习性一样,类生物研究的课程。他需要放松,需要
调剂。
他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有窥私欲的人,等到想克制时,已经晚了。他是个正处壮年的正常男人,
可不是变态。他强迫自己不再去观察她,就当这节生物观察课他不交作业了。可内心却一直有什么东
西在叫嚣一样。
他在渴望什么?
他的要求虽然是低,但也不能低到离谱,索性锁了望远镜,彻底断了这怪癖得了。
但,命运总是这么有趣。
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
就像现在,他不用望远镜,一样能看到她。
更近的距离,更近地观察。
见她乐呵呵地称好鱼,往推车里一甩,兴冲冲地往自己的方向来。他有点心虚,随手往边上一
抓,抓了个什么东西就往车子里扔。
正好她经过,猛地放慢了脚步,目光怨念至极地胶着在他的推车里。嘴里念念有词,
“好奢侈哦,新鲜的三文鱼。”
对比一下她推车里干瘦的特价1.9一斤的苗条秋刀,果然很悲剧。
他见她脚不停,但眼睛还是胶在那盒新鲜三文鱼上,嘴巴还在嘟哝着。觉着太有趣了,那怨念的
脸蛋,那纠结的表情。
那鼓起的小脸蛋,那皱起的眉毛,还有那不甘不愿又饱含渴望的表情,简直是看上千遍也不厌
倦。足以让他恶趣昧地借着一次又一次的对比让她表露出无数次那般的怨念。
小螃蟹vs大闸蟹
处理死虾vs生猛基围虾
特价油甘鱼vs新鲜空运鳕鱼
待过期处理鲍鱼罐头vs鲜嫩九孔鲍
一次一次的推车内容物交锋让他享受了无数次她那瞬间悲剧的小脸和霎时乌黑的背景气场。
让他……身心愉悦。
有种病态的……满足感。
但可限的是,她每次都只是看到推车内容物,从没正眼看过他。哪怕他们擦身而过,也依然如
此。
粮仓有意,废柴无情……
但分明的,在擦肩而过时,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慢慢地沉缓下来,一下一下地清晰分明。
是她了。
可以,进一步么?
“你的推车碾到我的脚了。”
“呃……对不起。”
“……很疼。”
“....”
废柴之狭路
闹铃准时响起,珞诗虽然菊花受伤,但由于近日来睡眠充足,便没有懒床。
眯着眼刷牙洗脸,她一边提拉着裤子,一边想着今天的早餐要吃什么呢?唔……
“诗诗,你要几个蛋?”
“两个蛋,三根香肠。”她闭着眼,嘴里含着牙膏沫子含糊地说道。
“知道了。”
“唔一一噗呃一一”含在嘴里的袍沫被硬生生吞下一半,另一半喷到镜子上,她赶紧又漱口又抠
喉咙,折腾得眼泪都挤出来了。
“这么大了刷牙还吞泡沫,真是的。”他一边摇头一边递过毛巾,“当心点儿。”
也不想想这是谁害的。
珞诗漱去一口的牙膏袜子,大眼瞪他,“你怎么又在我家?你怎么进来的?”
“我昨晚就没回去,在沙发上睡的。”他的衣服有些发皱,下巴上隐约能见到冒头的胡茬。
“干嘛不回家啊,”她嘀咕着,“家里有床又不睡,非跑我这里挤沙发。”咋天他又跑来给她送
药了。那囧囧有神的药,那让她羞惯欲绝只能关起门来独自上的药。
因为她死活不肯去医院解决问题,只想消极逃避。他只好不辞辛苦地给她去医院咨询了很久才去
药店买来了药,再送过来。
想来他也是很不好意思的吧,可他还是拉着她一盒一盒地解释说明,那场景她想想都脸红。
有着被关心着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很好。
让人沉溺,不愿意放手。
“诗诗,真不考虑搬去我的一起住?”他涂好面包递给她,“两个人住的生活成本比较低,我也
不用跑来跑去的浪费油钱,你也不要天天挤公车什么的。”
“这里离公司近,我很少赶公车的。”她咬了口面包,“再说了,你到我公司是要绕路的,不是
更费油。”
“其实,诗诗,我……”
“你有事瞒我吧,”她嚼着面包,“说吧,什么事儿?”她之前就在想了,这男人一直哄她搬去
他家要不是色欲薰心就是有说不出口的理由。
反正早已经决定要和她说的,预防针先打一下他也会放心点。他简明扼要地把舒月的事交待了一
遍,见她神色正常地咬着煮香肠,只目光圃圃有神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你还有别的桃花么?
“事情就是这样,我全说了。”他坐得端正,目光坦诚。
“我这么理解哈,她把你给甩了,嫁人了,然后现在离婚回来了,想和你重归于好?”她概括
道,“这是她当面和你说的吗?”
“不是,只是以她的性格,还有格格她们的猜测。我最怕的是她会来找你麻烦。”这也是他最担
心的一点,所谓小人,防不胜防。
“为什么?她想和你重归于好拭我干嘛?”她叉着香肠敲盘子,“真是有病!”
“她的确有点病,”虚荣引发的臆病!他终于被她逗笑了,“只是我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她手指拨弄着杯沿,“我是相信你的,你也要相信我。”既然他肯这样
和她坦白,也是赋与她相当的信任。那他更要相信她不会为一个半途杀来的前未婚妻而否定他们之间
的情感。如果他自以为为她好的藏着掖着,事到临头,人在跟前才着急忙慌地解释,她才懒得听!
他松了口气,“我相信你。”
“胡说,你要是相信我,那天也不会把我家厕所门给踢坏了。”她狠狠地瞪他,“你是不是以为
我也在里面藏了个男人!”
他咳了一声,有点心虚。
她咬唇讷讷声, “不过,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你应该相信我的人品,呃,我不是脚踩两条船
的人。”她顿了顿,“就像我之前的男朋友,也是他先甩了我的,我可是坚持到最后了。”她的笑
容在他看来有些勉强,“如果不是他先提出来,我是不会放弃的。”她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却清晰
入耳。“同样,只要你心意不变,我便没有任何理由离开。”
我同样不会轻易地放弃。
她没说出口的话透过眼,直接地表达出来,并分毫不漏地被他捕捉到。他的笑容扬了起来,“我
相信。”
“那,我知道那个舒月的事,什么时候我也告诉你我前男友的事好了。”她远目状,口气轻松,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来找来。”
他手指敲着桌面,嘴边却抑止不住笑容,“诗诗,我是在和你坦诚,而不是想和你做交换。”
“我也想坦诚嘛,不过时间不允许。”她吞下早餐,舔手指,“等会儿你送我上班。”
他点头,心里有点期盼, “那,你是不是可以搬去和我住了?”大家都坦白了,应该可以点头了
口尸。
“不搬除非这房子不能住人了,否则坚决不搬!”她有她的原则,现在同居,实在是陕了些。
+。+:“真的不搬?”
=。=:“不搬。”
0.0:“那干脆我搬过来。”
==b: “呃……不行!”
他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固执起来是软硬不吃的,哄也不行,骗也不行,软言软语也不行。来硬的?
更不行。
怎么从前都没发现她有这么固执的一面呢?是和他相处久了被他惯坏了?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
只不过以前掩饰得好,现在被他宠得原形毕露?或者,她只是对他使坏?
沈夔一边开着车一边偷看她,见她正倚着车窗发愣。风吹拂着她的头发,脖子上露出一小段白白
的颈子,暗香袭人。待他送她到公司楼下了,她还很认真地问他,“你别嫌我罗嗦一一你没有偷偷打
我家钥匙吧?”
他一口气郁结,“我也有人品的!”
车门重重地关上,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呼地开走。
珞诗看着车子绝尘而去,想着,又生气了,今晚他还会来吗?她耸耸肩,最近越来越喜欢看他闹
别扭的样子了。见他那又有些怒状,又有些不甘愿的脸,她感觉蛮愉悦的。
一个多星期没上班,人都有些懒散了。珞诗棍到下了班,照例在老地方等着她家小司机。风己经
带着冷冽的寒芒,她觉着脸有些刺痛,脖子也凉凉的。正缩着脖子往远处张望,眼前却停下一辆车。
“珞诗。”
“格格?”
“你男人说他今天会晚到,让我接你回家。”
“不要吧。”她头上挂了几条黑线,“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接送?虽然知道他是怕那个前
未婚妻来找她麻烦,可这么久了她一直没有出现,会不会是他神经太敏感了?又或者,人家早对他没
兴趣了,是他自我感觉太好’珞诗想着有些好笑。
“珞诗,发什么愣呢’快上来,呆会儿我要被拍照就惨了。”格格笑着。
连累人的事她是干不出来的,于是很顺从地坐上了车,系好安全带,顺口问了句,“夔今天加
班?”
“嗯。接个了大案子。”格格绘得精致的眼往她这里扫了一下,“小俩口闹别扭了?”
“才没有。”算闹别扭么?不过是他早上又重提了一个老套建议,她一直说不而己。
“他只是紧张你。”格格笑道,“刚才打电话给我时耶语气真是可爱死了。”
珞诗拔弄着安全带,心里却是很高兴的。
“我们先去吃饭,”格格接了通电话后说道,“你男人他知道地点,等下了班正好过去接你。”
珞诗一脑门的汗,“我又不是接力棒,你们不用一个接一个地交接吧。”
格格飞快地瞟了她一眼,“你要是只棒子倒好了,可惜你是只软乎乎的包子。”要是凭白被人给
掐了,不露出馅儿来她还不知道疼的。
“什么棒子包子'”她一头雾水。
“没什么。我发现一间新的店,正好请你一起去尝个鲜,”格格转移话题,“致富最近都没有什
么时间陪我,今天我拉定你了。”
一听到尝鲜,珞诗想起来面前这女人的劣迹。珞诗记得致富曾和她抱怨过,格格有次听说在某酒
店举行有东南亚风味的野味餐,便拖着他一起去了。结果到了地点一看,居然是昆虫餐。
大只的炸黑蜘蛛,长长的烤蛆虫和炒虫卵之类的BH餐点。不要说吃了,看着都恶心。偏偏格格就
是那种什么也都想试一下的人,不但自己吃了,还连哄带骗着让自己的男友当小自鼠。
不知道是不是这对情侣RP上有差别,格格是什么事也没有,致富回来时嘴巴却黑了。后来一查是
因为炸黑蜘蛛体内的毒素没有弄干净,属于轻微的中毒。为此格格还被两家大人好好数落了一顿。
珞诗咽了咽口水,“格格,哉先说了,奇怪的东西我是不吃的。”
“是不是致富和你说吃黑蜘蛛的事了?”格格了然于心,“听他胡说,明明就是自己肠胃不好,
还埋怨人家东西弄得不干净,那蜘蛛我吃了六七个都没事的,就他一个人中毒了,哪有这么巧的几率
嘛。”
珞诗脸有点发白,“格格,你再说我就要吐了!”
到了地点,珞诗发觉自己多虑了。格格挑的是间有浓厚意大利风格的餐厅,老板和服务生都多是
意大利人,讲的中文夹生不熟,有的干脆就讲英语。珞诗听说过法国男人是很粮漫的,意大利的男人
则是非常地热情。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是点个菜而己,格格身边就围了三个男人。
待菜都点好了,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珞诗看着窗外的夜景,觉着有些恍惚。想想数个月前自己还是住在天台违建上吃着水煮青栗面的
废柴,而今却和一个留学女金龟坐在这个城市里档次最高的商场顶楼的餐厅里吃晚餐。
她真的就像是一只丑丑的小鸭子,不过短短时问,nL地变成了只天鹅。
她没忘记这些转变是谁给她带来的。
那个男人呐……
沈夔在餐厅外,透过玻璃看到她时,她正努力卷着蕃茄煽培根奶酪面条,看得出她满心的欢喜,
一脸的满足。一边和格格说着什么,一边伸出舌头舔舔唇,嘴角边还有着绛红的酱什……
餐厅的灯光并不是很亮,桔黄色的灯,温暖又适着隐约的暖昧。轻柔的音乐声伴着的,是隋人问
窃窃的喁语。徒然地放松,连脚步也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