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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经常看到你在我前面走呢。”他陈述。
也对。因为我不再走在他的身后,也压根不敢在意他在我的身后跟谁走在一起,估计那个时候他是经常走在我身后才看到我的吧?!
“哦,因为走的比较早的关系。”我点头承认。
“是吗?”他似乎并不指望我回答,不等我回答就接着问,“你适应了初中的学习了吗?”
“怎么说呢,我的文科实在是不适应,理科倒是适应得很好,呵~”
他就笑,“那说明你的理科一直都很好。”
“你呢?一定早就适应了吧?”
“我?”他一笑,“都初二了,不适应也该适应了吧?!”
“我……我看到学年排行榜了,你的成绩似乎总是在前几名呢。”不敢明目张胆的说我每次都关注他的成绩,于是只好强调“似乎”。“这说明你不仅适应得很好,而且是好到成了前几名的地步,而且,说明你没有偏门偏科的状况。不象我……”
“等到了高中就好了,高中开始就有了文理分科。”
“可是,初中开始就面临着升学问题了吧?!成绩太烂会影响报考学校的。”我也恨我这文科不通的脑子。
“你才一年级就开始烦恼了?!”他似乎感到意外而且意外的让他笑了起来,显然觉得我烦恼的太早了。
他哪知我的烦恼,我如果现在不愁,那……等他考走了,考到一个非常难考的重点高中,而我只能混在普通高中,怎么才能再看到那道如画背影啊?!……不敢多说,说了就是白说,眼下能跟在他身旁放学路上一起走回家去就已经让我很开心了,甚至能开心上很多天,当做一段美好回忆珍藏也说不定。
我的奋斗
正走着,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女生追了上来,边跑边喊,“丁染墨,等……等等我……”
我们回身,寻着声音望过去,正看到那个平时跟如画背影走在一起的女生。我退了一步,将身旁的位置空出来,她跑到跟前自然而然的填进那个空间里,然后问着,“怎么不等等我?”
“唔,我走得很慢啊。”他微笑了一下,很暖的那种。声音刺得我眼窝一热,似乎有什么正酸酸的从鼻子里升起来直蹿眼底。幸好,路灯不明,而我站在暗影里。
“你怎么作题做那么快,害我也要赶紧做完。”女生嗔怪,但责怪只是形式而已。
“哦……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师妹,叫……周……周……”丁染墨似乎在努力的回忆起我的名字,估计在他脑海里先是回忆起菜市场里我老爹喊着我的名字追着打我的样子了吧,估计是想到小学时那愚蠢的入队申请和跟人打架的通报批评了吧?!
“我叫周非,你好。”我被西北风吹得很冷,肌肉都有些僵硬的给对方一个笑意。对方似乎正努力想要看清我,然后评估一番。
“你好,我叫甘泉,是丁染墨的同学。”似乎看到了我脏污的大衣,也似乎看到了我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大概也看到了我那一身晒得太过健康的皮肤。然后,她对我和蔼一笑,估计是觉得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的一种放心的表示。
然后,他们两人并排而行,在狭窄的小路上,他们看上去很美,再加个我上去显得很拥堵,而且也破坏了整体画面的美感,于是退到了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前一秒还认为自己在天堂,后一秒就被人无情的踢入了地狱。
丁染墨本是跟我走在一起,突然换成了他的同学,估计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觉得这样很没礼貌,于是不时的回头看我一眼,见我走得慢了就停下来等我一会;而他那个同学似乎并不想等我。
一条经常走的回家小路,走得波澜起伏的,心思也跟着七上八下的,有的时候我觉得我真的很没用,如果我也多长一岁,也能做他的同学该有多好?
在那个熟悉的巷子口,甘泉拐入了那个胡同。而我还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走着。
丁染墨就站在路灯下耐心的等着。最后,倒是我不好意思了,而且不想让他站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太长时间,赶紧快走了几步赶上他。两人仍是并排走着,这次我心里头多了丝别样的情绪,于是难得我这么擅长胡吹海侃的人倒沉默了下来。他也似乎并不想开口说话。
两人默默走了一路,然后道别,我看着他走进军区大院,自己才过了马路回家去。
估计,他也再也不想跟我一起走了吧?不仅要跟那位美女姐姐抢那么窄的一条路,而且一路他一定觉得我很闷,都不会找话题来聊天,估计他也觉得又闷又尴尬吧?!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师妹我也会觉得倒足了胃口,巴不得再也没有交集才好。
我开始有了宿命论的想法,不去刻意的追随着他的背影,也不再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他就毕了业,以他的成绩考取了重点实验高中,离家很远,但每天早上都有一班班车从军区大院前面经过,我经常在上学的路上看到他站在路口等车,或炎热的夏日或寒冷的冬天,四季轮换,他手里经常拿着着一本书,或是英文或是文史,偶尔抬头看到我从旁边经过也会收起书本朝我笑上一回,点一点头。我也几乎头发烧着似的回个礼然后低头迅速离开。我总在想,我那为数不多的羞涩感是从什么时候拥有的呢?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结果来,但,因为他的存在,却让我真实的感受到了那种羞涩感,还真是奇妙的感觉,在我看来恐怕是八辈子都跟我没啥关系的感官竟然真实的存在于我的体内。
以我的成绩想混入普通高中绝对没问题,但重点实验高中就非常勉强了。可是我知道,我必须去那个高中才行,因为,在人生的道路上他不会等我,而我也不打算让他等我,只有我追过去,追着那道如画背影才能让我稍微心安。
我的文科实在是破到家,没办法,只好找路蒙蒙帮忙,而路蒙蒙经过两年多数学老师的荼毒她的理科成绩也不大妙。正好互补,可以互相学习,而张放也被我拉进了学习小组,多个人也许就能多会点东西也说不定。我经常一个人闷在教室里温书,路蒙蒙也经常把她们班的课堂笔记拿给我看。一看之下我才知道,原来学校是真打算将我们变成放牛班,教的内容无论从深度还是广度来说都差太远了。娘地,害我现在才补起来,能补得起来才怪!
没日没夜的拼命读书,我的模拟考试成绩竟然成了全年级议论的焦点,从百人榜之外的不知名的旮旯胡同里一跃进入了全学年前三十名。班主任都开始拿我当楷模、当模范,当初看我象是看后进分子的模样终于得到了改观,但我知道,想成功考入实验中学这个成绩根本不够。我必须要拿到全学年前五名才行。娘地,前五名,在曾经的过往中我连想都不曾想过的问题,现在却让我去实践?!正所谓前三十名的名次好拿,但前五名……看看平时那前五名的名次里的名字,有谁曾经被人拉下来过?根本没有!想挤到他们中间根本就没可能。妈呀,我真的在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模拟考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名次靠前,终于进入前十名的时候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进入前五名。路蒙蒙和张放也被我带动的拼命努力,但进入前十名之后他们的名次也开始徘徊不前。
为了达成我的目标,我必须要不择手段。学校为百人榜的同学安排小班授课,原本应该没我们四班什么事的,但因为我的成绩关系还是努力的挤了进去,进入小班授课之后我就开始有意识的接近那五个人,看他们是怎么学习的,看他们是如何复习的。我发现我的问题仍是出在文科上,没有感性的认知能力,不具备人家所具备的浪漫细胞,好吧,既然天生咱就缺乏那种细胞,那么我就后天培养。也学着人家面对明月咏叹,结果没咏叹完人就睡过去了,也学着人家对着夏日里的风感慨,没感慨完就琢磨着还是吹电风扇比较凉快,情绪的培养无法到位就只能另外想办法。用我比较强的逻辑分析能力尽力找出文科的突破口,不用靠死记硬背也能找到的突破口。
日子就在我的努力和寻找中度过,接着就是混乱的报考,我的班主任主张我报考一般的重点高中,但我是有目标的人,绝对不能在这倒下,大笔一挥,写了实验中学的名字。我的命运掌握在我的笔下,那种感觉,似乎很神圣,也似乎离成人长大也多了些关系,想想我混过来的日子,想想未知的未来和前途,有的时候我真的感到一丝茫然,但,毕竟在我的前面15米的位置上还有个如画背影在等着我,因此,那丝茫然很快散尽,那道背影就成了我的灯塔,无论多大的风浪,无论有多黑暗,我都能找到回去的路……
我爹娘对他们的女儿已经就此决定自己未来的人生并不知情,就算知道也提供不了任何帮助,甚至他们都不大关心我的成绩,反正成绩再糟糕他们也有办法养活我,甚至就算他们不养活我,我也可以靠卖菜养活自己,所以,他们压根就不愁,也压根就不知道关心。我也只是在饭桌上夹一块土豆片的时候跟他们提过我想报考的那个学校的名字,在他们的概念里,所有的学校还不都一样?因此,我爹在夹一块烧肉时说了句话,“能考就考,考不了就回家卖菜。”算是给我减压(?)。他们也不知道报考是个什么玩意,更不知道面对那只铅笔和机读卡应该怎么处理,所以,还是让我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的好。
叫我考神
考完试,我就去了菜市场,那天正赶上丁师长家请几个老部下吃饭,所以几乎是全家出动来买菜(除了丁师长之外)。那个保姆仍是絮絮叨叨,丁夫人则一直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和礼仪,不时停下来询问着,而丁染墨显然只是负责提东西、出苦力的,因此在旁边一言不发。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由于要复习的关系,根本没时间来菜市场帮忙,当我也象普通考生一样满脸菜色的进入考场的时候我甚至怀疑我也要变成了书呆子了。长时间不晒太阳,我的皮肤也有一点点恢复了,也见了白色,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是只白兔子来着,原本一直以为自己是只黑兔子。再看到那个身影时,心里除了激动还多了抹沧桑,天,想想我复习温书的那段日子,还真不是人过的生活。再看到他的时候,只见他的身量又有所抽长,估计有一米八了吧?肌肉匀称结实,似乎正要摆脱少年气质步入成年阶段,但仍是显得青涩的,白皙的皮肤未变,容貌脱了原来的稚气,多了些沉稳,但眼神中开始有了叛逆。少年人必须经历的叛逆,原来那个乖巧的丁染墨也开始经历。不能怪他,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有说人家的借口和理由,因为我的叛逆期是从六岁就开始的,自从六岁开始见到那道背影之后我好象就没听过我爹说的一句话,他不让我去菜市场我偏去,他不让我去批发市场我偏跟着,他不让我出头露面讨价还价我非凑上去并成功拿到心理价位的菜价。因此,我没资格评论别人。
少年人走到我家的菜摊前,看了我一眼,然后才问,“黄瓜多少钱一斤?”
“一块一。”其实早就涨到一块五了,但我的没原则只为一个人存在。
他挑了下眉,没什么别的表示,然后接着问,“你……该毕业考了吧?报的哪所学校?”
我一愣,真的没想到他会关心我报考哪所学校,没来由的眼眶一热,赶紧压住,呵呵一笑,“还不就是那么回事,我爹说如果我考不好就回家帮他卖菜。”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刚刚考完,我心里底气不足,只有前五名才能考上的学校,我却非要去报考,估计……也是个惨败的命吧?!真若碰得满头包,也怪不得别人,是我自己造成的,明明不切实际却非要去做梦。
他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你以后……想做什么?”手里拈了把芹菜放在旁边等着称重,他的母亲还在旁边的摊子上买鱼和虾,保姆跟着参合着提着建议。
“以后?”好遥远的词;如果我真的没考上,估计我的以后就此确定了:卖菜呗~,可是如果我真的考上了……以后……以后吗?我还没来得及想。
我的迟疑和迷惘似乎让他开心了一下,“只是随便问问,你不必如此认真的去想。”
“不是,我觉得有必要去好好考虑,毕竟这是自己的人生。”我赶紧抓住为数不多的跟他谈话的机会补充道。
“自己……的人生?”他似乎一愣,抬头仔细的看着我,红润的嘴唇张了张,半天没说话。我以为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吓得也一愣,傻傻的瞪着眼睛看着他的脸看,虽然不明所以,但我的脸是红一阵烧一阵的。
赶紧低头称好菜,抹了零头,报了价,他才缓缓的回过神来,这个时候他的母亲走了过来,看了看已经称好的菜,然后微笑的问我一共多少钱,我报了个数她就把钱递给我,然后丁染墨提着那些比较重的东西,三个人一起出了菜市场,走进了军区大院。
路蒙蒙招呼我去看榜,我已经提不起精神,心里忐忑,一整晚都没睡好,眼皮都浮肿了。早饭也没吃,拉着路蒙蒙就往外跑。我爹在后头抱怨着什么我压根就不知道了。
学校门前早就聚集了许多人围着一张大红纸头嗡嗡的说着话,我只觉得头晕,连挤进去看榜的勇气都没有。路蒙蒙见我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连生气都懒得,一推,把我推进了人群中,我回头朝她苦笑,这妮子,还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底细?估计是她也没勇气看榜吧?!好吧,两个人的神经比起来我的似乎更粗一点,只好我去看了。
大红纸头上斗大的两个黑墨字:喜报,那两个字看得我晕眩非常,接着矮下目光,去看底下的名单。名单不长,全是考上重点高中的人的名字和成绩单。我在列在最上面的实验高中的名单中找到了六个人的名字,其中之三:周非、路蒙蒙、张放。
天!我一蹦就三尺高,踩了谁的脚已经不知道,只知道,天,他娘地,我一个天生注定要去卖菜的竟然考上了实验高中?!而且,还是以本校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的……我……我有考试的天赋!?怎么可能?!好没天理!
我挤出人群,两眼发直,嘴挂怪笑,路蒙蒙看我那样也傻眼了,“周……周非?!你……你别吓我啊~……难道是……莫非是……”她越说声音越小,语气里有着哽咽,似乎快哭出来了。
“娘地,路蒙蒙,够朋友就掐我一把……快呀!”我等了半天都没有疼痛感,以为是做梦,却发现这小妮子根本就没动手,一副看傻瓜一样的看着我,眼里满是担忧。
看我催促,她用力一掐,疼痛感袭击全身,直达脑细胞,最后刺激末端神经,“疼!他娘地!真疼!……快,姓路的,快叫我考神,他娘地,快叫我考神……哈哈……”
“完了,完了,我这么防范,那么防范,周非,你果然是疯了……早就发现你不正常,你果然……你果然……”
“我疯了?哈哈……我疯了……我他娘地才不疯呢,我他娘地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学校,我才不疯呢,快叫我考神吧,我是第一名哦……哈哈……”我胡言乱语,都知道自己在说啥。
路蒙蒙一愣,突然明白过来,然后抱着我大叫,接着一推我,问到,“那,那我呢?我呢?我考上了吗?”
我表情一窒,摇头沉默,她一凝,推开我朝人群中挤去。
不一会,另外一个疯子挤出人群,新鲜出炉……
暑假过到一半的时候我考上实验高中的消息没长腿就在菜市场里传开了。那天据说看完榜,我脚底下的步子都是飘的,踩着风回来的,嘴角还挂着怪笑,吓得我爹愣了半天不知道是该一巴掌揍下来还是应该出声安慰。我娘更是担心,努力找着安慰的话,无外是什么“考不上就卖菜”之类的,也说不出别的去。
我考上实验高中的事还是张放那个大嘴巴在菜市场宣扬出去的,张放也成了我家菜摊上固定的客人,只要来买菜必定买我家的。那天他走后我再进菜市场立刻有人高声问着,“周非,行啊,听说你考上实验高中了?”
“听说实验高中很难考,你考第几名才考进去的?”
“行啊,周非,菜窝里要飞出金凤凰来了,哈哈……”这些家伙似乎都比我爹娘明白,他们家里也早就有了升学期间的孩子,估计是听孩子回家说的,说实验高中多么难考之类的话题,不过,看看人家,我还是有点羡慕,人家的父母估计再怎样都会为子女的未来出谋划策吧?!哪象我的爹娘,啥事都不问也不管,诶,算了,算了。
听这些贩子的话,似乎还有点羡慕成分,如今说话也不是拿我当个孩子般了,似乎还多了些尊重,听得我怪不习惯的。“你们家菜窝子里能飞出金凤凰来?你家的菜窝子镶金边的?”我嗤笑。
众人看我态度寻常也立刻收了那些无聊的尊重,开始哄堂大笑起来,我也跟着笑,“考第几名不打紧,关键是我考的好,酱汁洒得也均匀,盐放得量也够,辣子也提味道……”
“周非,你当你是烤肉呢!?……哈哈……”
笑声从市场里头飘出来,我也跟着乐,我喜欢粗人间的爽利,哈哈一笑,万事不愁。
班车
“你……考上实验高中?”某个跑腿的日子,如画背影问着,手边还挑着菜。
“是呀,估计实验高中的校长也要开始犯愁了,我这个人果然还是做不来乖学生。”我语气轻松。
他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但没说话,停了半天才问,“为什么选这所学校?”
因为那里有他,有那道如画背影,但我终究还是没胆子说出口,“我发现我这个人还是很有考试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