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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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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骇然问道:“你已经做好部署?”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刘聪冷酷地笑,“大哥知道你与我、五弟关系非浅,若要霸占你,就必须除去我和五弟。因此,若我不动手,大哥也会动手。”

“太子会这么做吗?”我的心揪起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容儿,晋廷十多年的内斗,不就是如此?”他那双暗黑的眼眸微微眯起,“为了帝位,为了权柄,手足之情可泯灭,一切皆可抛。”

他说的对,生在帝王家,骨肉相残之类的事,还少吗?

刘聪伸指拨了一下我的鬓发,“你一人在宫中,多加小心。待我功成的那一日,便是你我厮守之时。”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心紧蹙,手上的兰花链晶亮闪闪,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假若他当真坐上皇帝宝座,我就很难逃出魔爪了,我应该怎么办?

——

想着想着,我昏昏欲睡,却被脚步声惊醒,来人是刘曜。

他说,他看着刘聪离去才进来的。他一眼看见了我手上戴的兰花链,问道:“是四哥送你的?”

我点头,从他的表情瞧不出是喜还是恶,“他回平阳,我才会戴。”

他的唇角微微一动,似乎在笑,又好像只是我的错觉。他看一眼挂在帐沿的花灯,“容儿,有时候我很想知道,你的抉择是什么,有时候又很害怕,不想知道。”

我明白,如果他不知道我的抉择,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你有什么打算?”

刘曜的黑瞳猛地一缩,“四哥应该告诉你了,他已经做好部署,只要大哥一有动静,他就动手。”

“会不会和司马氏诸王内斗一样,伏尸如山,流血遍地?”

“料想得到。”他眸光凛凛,“四哥拥兵十万,雄踞城外,大哥这帝位摇摇晃晃的,怎会安睡?即使大哥信任兄弟,那些拥护大哥的大臣也会进言,劝他先发制人,稳保帝位。”

“王爷不会让太子坐上皇帝宝座,太子不会让王爷拥兵自重、威胁自己,因此,一山只能容一虎,他们当中必有一人落败。”我沉重道。

其实,汉国手足内斗,我并不觉得什么,我关心的是,如何趁这个混乱的时机带着司马颖逃出汉国。怎么做,才能无声无息地溜出皇宫、溜出平阳,刘聪不会派兵追我?

刘曜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不过,我并非父皇亲子,即使我参与其中,也没有资格问鼎帝位。”

我心中一动,“你想怎么做?”

他眼中的赤光愈发鲜亮,像是火焰,炽热灼人,“按兵不动,容儿,倘若你不愿留在平阳,我可设法安排你离开……”

我掩饰了激动,淡然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考虑一下。”

刘曜难掩喜色,“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

若有刘曜暗中安排,我和司马颖一起离开平阳,应该不是难事。可是,如此一来,他就知道我的行踪,以他的秉性,我想和司马颖隐居避世,就不可能了。

我应该如何是好?

翌日,刘和登基,百官称贺。是夜,大宴群臣,君臣同乐。

做为刘渊的皇后、刘和的继母,我以太后的身份出席了酒宴,虽然新皇没有下诏封我为太后。

宴上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刘聪却沉默寡言,一副从容沉着的模样;刘曜则是言笑不断,淡定地应付众人的敬酒与寒暄。刘乂坐在诸王中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经过几个月的军旅历练,少了几分公子习气,多了几分坚毅与刚硬。

刘聪和刘曜时而看我,时而饮酒,好似新皇的良臣,甘当顺民。

一人来到我的宴几前,一道黑影笼罩下来,我抬头,看见一个威猛、高大的武将淡笑看着我。

这人如刘曜一般高,剑眉,虎目,挺鼻,丰唇,脸膛暗黑而方正,那双眼眸迫出一种凛冽之气,经年的沙场铁血生涯沉淀出一股煞气,比刘曜、刘聪身上的铁血煞气还要森寒迫人。

他是谁?为什么这么看我?

“臣敬太后一杯。”他的眼梢蕴着笑,煞气腾腾的脸膛柔和了三分。

“陛下并没有下诏,还是不要这么称呼哀家罢。”我莞尔道,“将军如何称呼?”

“臣石勒。”他的嗓音分外沉厚,一开口,好像胸部都会震动。

“原来是石大将军,久仰了。”

原来他就是石勒,怪不得看起来比刘聪、刘曜还要凶煞、可怕,令人望而生畏。石勒是羯族人,骁勇善战,勇猛无敌,是汉国一员猛将,刘渊甚为倚重,为汉国打下不少江山,战功卓著。

我举杯道:“石大将军为我汉国立下不少战功,哀家敬你一杯。”

石勒微微前倾,声音略低,“不敢当,太后本姓羊,并非姓单。”

我震骇,心突突地跳动,不解地看他。他郑重道:“太后可还记得,今日姑娘一饭之恩、救命之恩,他日勒必定涌泉相报?”

这句话,好像在多年前听过,在哪里听过呢?洛阳,还是泰山南城?

我冥思苦想,灵光一闪,对了,在泰山南城,我十八岁那年,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男子,他自称“勒”,与眼前的男子石勒,是同一个字。

难道,石勒就是当年我救的那个男子?

“你是……勒?”我犹豫道,还是不太敢相信。

“你是羊献容。”石勒面不改色道,状似与我闲谈。

“此事说来话长,改日再与将军详谈,不如先干一杯。”我轻笑。

“好。”他一饮而尽,接着道,“太后若有吩咐,臣必定万死不辞。”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回席落座,真没想到,当年无意间救的男子,竟然成为威震中原的大军统帅,战功卓著。

这夜,回到寝殿,我一直在想,倘若找石勒帮忙,他愿意帮我吗?

十八岁那年,秋,我在柴房落了耳环,过后去找,却看到柴房里躺着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男子。我心想,也许是他躲避追杀,看见羊府后院的门只是虚掩着,就躲到这里了。

我踢了几下,他没有反应,昏迷了。他的粗布衣袍破破烂烂的,全身都染了血,很是吓人。我本想叫人来拖他出去,却在离去的那一刻,他忽然叫了一声“姑娘”。我走过去,他微微睁眼,祈求道:“求姑娘救我……”

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见他奄奄一息,若我不出手相救,他必死无疑。

想了想,我终究给他带来伤药、退烧的汤药和小米粥,救他一命。

次日,他好一些了,趁后院无人,我让他快点离开。他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回身对我郑重道:“今日姑娘一饭之恩、救命之恩,他日勒必定涌泉相报。”

此后数年,我再无见过他,因为我根本不当一回事,也没想过他真的会报答我。

却没想到,时隔多年,上苍竟然将他送到我身边,让他报恩,让我有一个可信赖的人。

辗转反侧,我睡不着,盘算着如何出逃,才能做到悄无声息,不会招来追兵。然而,就算刘和不派兵来追,刘聪也会派人追我。假若石勒派将士保护我,那倒是有可能逃出平阳。

突然,外面传来嘈杂声,好像是宿醉的醉汉疯疯癫癫的说话声。

糟糕,一定是喝高了的刘和硬闯。

我立即起身,穿戴齐整,蒹葭、苍苍匆匆赶来,护在我左右。恰时,刘和踹开门,踉踉跄跄地闯进来,无数次地推开身边的内侍,大着舌头说胡话。

“都给朕出去……出去……”刘和眯眼瞅着我,嘻嘻地淫笑。

“陛下醉了,还不扶陛下回殿歇着?”我喝道。

“陛下不听奴才的……”那内侍委屈道。

“朕是皇帝……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双腿虚浮,身子摇摇晃晃的,“父皇驾崩了……你就是朕的了……”

说着,他扑过来,蒹葭、苍苍立即拦在我身前,任凭他怎么推也推不动。

他恼怒地喝道:“滚……都滚出去……不要妨碍朕与美人共度良宵……”

醉得疯癫的刘和,不足为惧。

不久,他的皇后来了,命宫人架着他回去了。

原来,蒹葭、苍苍在赶来之前,就遣人去通报皇后,皇后这才把人带回去。

虽然,今夜我暂时安好,但是难保他不会再动歪念,我必须尽快逃走。

——

写了一封书函,我让晴姑姑设法亲手交给石勒。信中,我只说有一事相托,并没有说什么事。

一日后,晴姑姑带来他的口信,他说:性命相托,万死不辞。

想必他当真有报恩之心,如此,我就放心了。

没料到的是,我还没想好妙计让刘聪不派兵追我,刘和在登基的第四日,派兵围攻刘聪、刘裕、刘隆和刘乂四王的大单于台和府邸。一时之间,平阳成大乱,兵士持戈乱闯,大开杀戒。

宫中很安静,尤其是我的寝殿,静得不可思议。当刘曜进宫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是午时。这个时候,宫人听闻陛下攻杀四王的消息,奔走呼告,人心惶惶,皇宫渐渐沸腾。

刘曜握着我的臂膀,满目期待,“容儿,良机已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想了想,疏离道:“将军,很抱歉,我不能走。”

“为什么?”他难以置信地问,失望,伤痛,“你选择四哥?”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早已是王爷的女人,还怀过他的孩子。”我冰冷道,情愿让他误以为我选择了刘聪,也不能跟他走。

“容儿,我不介意!”刘曜掌上用力,握得我的胳膊很疼,“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四哥,你喜欢的是我。容儿,跟我走。”

“我心里怎么想,你知道?”我冷笑,“将军,我从未喜欢过你。”

“不!不是!”他眼中的痛色越来越浓,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你骗我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总是对我笑?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陪我在屋顶赏月?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接受我送给你的花灯和那曲《相思》?”

他所说的这些,此时想来,我自己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没有拒绝他。

我狠下心肠,道:“那是因为,假若我拒绝,你就会罢手吗?就不会强行带我去屋顶吗?就不会强要我收下花灯和那曲《相思》吗?”

刘曜的眼中交织着恼怒与哀伤,问:“这么说,你只是敷衍我?”

我冷嗤道:“随你怎么想。”

他松开我,面容撕裂了一般,“容儿,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喜欢四哥,选择四哥?”

我想点头,但终究没有,只是冷冷地看他。

也许,他以为,我不语,相当于默认了,他被我伤了,脸上沉淀着沉沉的哀与痛,手指着我的鼻子,“你最好不要后悔!”

尔后,刘曜愤怒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紧绷的身子登时一松,我差点儿软倒,踉跄着走到床榻,坐下来。

他说的没错,这个良机千载难逢,刘和和刘聪忙于攻伐,宫中的守卫不像平时那么森严,我可以趁乱逃出去,待刘聪发现,我已经走得很远了。

可是,刘曜会为我救司马颖吗?现在走,就意味着我选了刘曜,很难摆脱他了。

石勒已经答应帮我,我何必现在跟刘曜走?若我要走,就要彻底地消失,无论是刘曜还是刘聪,都不能知道我的行踪。

因此,我只能选择拒绝他、伤他。

——

皇宫越来越乱,侍卫严阵以待,守着宫城。入夜,传来消息,刘聪率大军攻城。

拥护刘和的大臣亲自登上城楼,督兵据守。

这夜,平阳城上空火光冲天,浓烟升腾,如一条条黑龙在空中飞跃叫嚣。没有人敢睡,聚在一起等待宫外的消息,隐隐的厮杀声、金戈声传到宫中,好像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立即就攻进来似的,让人惧怕。

寝殿灯火通明,蒹葭、苍苍和晴姑姑陪着我度过了慢慢长夜。

天亮后,攻伐声好像消失了,实在困得慌,我昏昏地睡过去,直到两军继续作战,才醒来。

晴姑姑说,刘和听闻刘聪举兵攻城,吓得躲在停放先帝梓宫的光极殿西室,以求先帝庇佑。

我一笑,刘和注定不是帝王之才。

次日早间,刘聪终于破城,策马直入皇宫,持刀闯入光极殿西室,见人就砍,见人就杀。

据说,刘和躲在梓宫旁,瑟瑟发抖,吓得**尿流,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刘聪一刀毙命。

我想,持刀杀人、满身鲜血的刘聪,必定是满身煞气、杀气迫人。

刘和的余党被枭首于通衢,示众三日。随后,刘聪入主皇宫,掌控了皇宫与平阳城;接着,他颁布诏令,安抚众人,皇宫渐渐安定下来,这场宫变终于落幕。

这夜,不出意料,他来看我。当他直入寝殿,挥退蒹葭、苍苍,锁住我的目光,朝我走来,我克制不住地发颤——也许,那是经年累月的恐惧积淀在心,让我对他产生了无端的惊惧与排拒,害怕他的靠近,拒绝他的宠爱。

站在我面前的男子,还是以往的刘聪,只是多了几分盛气凌人与意气风发。他扣住我的双臂,眉头微结,“容儿,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恐惧。我有这么可怕,让你这么怕我?”

我瑟缩着,颤抖得更厉害了。

“我不逼你,不勉强你,你大可放心。”刘聪轻声一叹,“我只是来看看你。”

“嗯。”我的伪装没有被他识破,这招见效了。

“容儿,我终于做到了。”他拉我坐在矮几前,神采飞扬,笑容明亮,“当日的誓言,即将实现,容儿,我不会负你,永远都不会负你!有朝一日,我会成为这万里江上的天子,你就是我的皇后!”

“可是,我是你的继母。”我担忧道。

“不必担心,我是匈奴人,这是匈奴汉国,不讲究那礼数和辈分。”刘聪豪迈地挥手。

我不再多说,只要能够尽快逃离的魔爪,他怎么想,无关紧要。

他没有多待,因为大势初定,皇宫和城内可能还潜藏着刘和一党的余孽与危机,他必须谨慎,派人多加巡视。

第二日,刘聪终于坐上御座,据说,他还推让了一番。

诸臣联名进谏,请他登基为帝,他说,我六弟刘乂是单皇后所生,子以母贵,汉国之主应该由六弟嗣位,我愿退就单于台。

刘乂长跪流涕,拜请兄长继承先志,听从群臣所请,统领汉国,开创汉国之万世基业。

刘聪不再推辞,慷慨应允,嗣位汉国。

三日后,新皇登基,阖宫喜庆,喜乐长鸣,钟鼓震天。

是夜,毫无意外的,他驾临我的寝殿。他仍然穿着帝王冠冕,黑服金丝,雍容华贵,将他的魁梧伟岸、王者气度挥洒得淋漓尽致,睥睨众生。

他再也不是以往的将帅、王爷,再也不是以往的刘聪,而变成傲视群雄的汉国帝君,那双黑眸是帝王的眸,散发出一种威慑众人的气势。

刘聪静静地望着我,我也静静地看着他,心念急转。

“容儿,你不开心吗?”他执气我的手,眉宇间漾着点点笑意。

“开心。”我违心道,“恭祝陛下登基为帝,得偿所愿。”

“我想过了,择日册封你为皇后。”他双臂使力,似想抱我。

胭脂染帝业【十五】

“此事应当从长计议。”我面不改色地说道,诚恳道,“陛下,朝堂初定,平阳城所有人都看着陛下呢,假若陛下册封我为后,难免惹人非议。”

“谁敢非议?”刘聪冷哼,气得挥臂,“胆敢非议,我绝不轻饶!”

“话不是这么说,陛下请听我一言。”我耐心地劝道,“汉国虽是匈奴人所建,但这里不是匈奴世代所居的漠北草原,在平阳百姓眼中,你们汉化已久,又在中原建国,理当遵行汉人礼数。我是先帝皇后,是陛下的继母,怎能再册封为后?这是违逆人伦纲常之行,势必惹人非议、遭后世唾骂。陛下弑兄夺位,但不失为汉国继往开来的英明君主,怎能行此逆举?陛下若想洗去弑兄夺位的污点,更不能在私德品行上有遭人诟病之处,此乃其一。”

“还有其二?”

“其二,皇宫和平阳刚刚安定下来,陛下最紧要的是安抚臣工、稳定民心,不能让儿女私情影响陛下的圣德,让臣民认为,陛下弑兄夺位是为了一个女子而骨肉相残。”

…文…刘聪定定地看我,熠熠的眸光微闪,“我早就知道,你有不俗的见识。”

…人…我道:“我句句肺腑,不想你为了我圣德有损。”

…书…他笑道:“好,我会好好想想你的谏言,今日乏了,我想早些就寝。”

…屋…我错愕,他打定主意在我寝殿歇寝?

他拉我到床榻前,狡猾地笑,“你不想侍寝,也该服侍我就寝吧。”

我无从选择,只能服侍他就寝。当我们同床共枕,他将我卷进怀中,在我耳畔深情地低语,“容儿,这些年,每个深夜,我都会想,何时才能毫无顾忌地拥你入眠?”

我淡笑,“陛下这不是得偿所愿了吗?”

这一夜,他睡得很沉,不是握着我的手,就是拥着我,我一夜惊惧,无眠到天亮。

——

刘聪下诏,改元光兴,尊单皇后为皇太后,尊生母张夫人为帝太后,立北海王刘乂为帝太弟,领大单于大司徒。立发妻呼延氏为皇后,封子刘粲为河内王,领抚军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之后,他再下诏,为先帝发丧,移棺奉葬,葬永光陵,追谥为光文皇帝,庙号高祖。

据说,这是刘乂和几位大臣劝谏的结果。

刘聪召刘乂单独见过一面,我想,刘乂定会向新皇极力谏言,以安臣民之心。

我搬离皇后殿,搬到后宫之西的寝殿,帝太后的寝殿则在后宫之东,为两宫太后。

虽然呼延依兰位尊中宫,然而,并没有得到夫君的宠爱,因为,刘聪夜夜留宿在我寝殿。

我不敢劝他去看看皇后、夜宿皇后殿,担心他怀疑我别有用心,我唯有尽量迎合他,让他的警惕心慢慢松懈。这夜,他又来我这里,春风萦面,眉宇含笑,我问他有什么开心的事,他一臂揽过我,一手轻捏我的下颌,笑道:“能有什么事比拥有容儿更值得开心?”

“可是,陛下御极后,夜夜留宿在我的寝殿,早晚会阖宫皆知,宫人侧目,陛下又如何对帝太后和皇后交代?”我忧切道,眉尖微蹙,“我不愿你为了我受到责难。”

“谁敢侧目?谁敢非议?我是皇帝,无须对谁交代。”他目光一凛,沉声道,“母后和依兰找你麻烦了?”

“没人找我麻烦,我只是担心陛下。”

“容儿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刘聪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肩窝,紧紧抱我。

尔后,他抱我上榻。

这几夜,他遵守了承诺,不勉强我,只是拥我入眠。然而,我总是提心吊胆,不敢高枕无忧。

他抚着我的腮,温柔道:“这几日你清减了,气色不佳,今夜就好好睡吧,别想太多。”

也许是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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