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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尘……”阿姨捡起地毯上的报纸并没去看,而是直接撕碎了扔进了一边的纸篓里,“什么事都还有小少爷呢,你就别担心了。”阿姨见她的目光依旧有些空洞地盯着纸篓时,眼底有隐隐的担忧,她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这张报纸,明熙尘反应这么强烈,一定是关于她的。
“宝宝,我们先上楼。”楚睿抱着她上了楼梯,明熙尘头依旧靠在他的肩头,眼睛盯着那个纸篓。
房间里。楚睿将她放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榻上,长身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久久地凝视着她的面容。
天空有些暗沉,灰蒙蒙的,似是将有一场大雨到来。
明熙尘微微抬眸,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看着他如深海般的眸,眼前仿佛有水雾氤氲。
“宝宝,交给我来处理,我定会将这些报道处理掉。”
“处理掉……”明熙尘眸光在他脸上扫过,脆弱发白的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看着楚睿,她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声音低低说:“这样不堪的我,你……”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楚睿的唇就压在了她的唇上。
她眸光竟然那般沉静地看着他,身子一动不动。楚睿并没有吻下去,只是要堵住她将要出口的话,“宝宝,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她闭了闭眼眼睛,没有说下去。本就是这样不堪,说不说又能如何,也许这就是报应,她亲手毁了一个生命,这是她始终难以原谅自己的。
“宝宝,不要去想,那时你还小。”楚睿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眼神暗凝,下颌绷紧,“宝宝就是宝宝,你始终都是我的宝宝。”
明熙尘抿紧嘴唇,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那些都真正正正的发生过,我做过的那些,就是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那些报道,将给你带来怎样的侮辱,我……”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八年前,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大学的校园。他们一起读书,一起吃饭,一起花前月下,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八年前,那个如漫画般的少年走进了她的生命里,他教他弹琴,教她写诗,教她用叶子吹笛,他说,“小熙,我要用一生的时间等你长大!”
八年前,她在寝室里将自己交付给了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她们颈项交缠,以为这将会是一生。
八年前,那个清冷如雪的男孩站在她寝室的门前,目光悲凉,似穿过无数的岁月,似看透沧海桑田,他将他灿烂如花的青春埋葬在了黑土地上。
八年前,她将一把水果刀压在自己的手腕上,对他说出残忍冷酷的话,“死亡是真相,我们要用自己的爱情和青春来陪葬。”那些因绝望而说出来的话,似一把利剑,医院病房清幽的灯光下,他苍白痛苦的面孔,缓缓跪下的身影……
八年前,她的身体里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她站在高高的楼梯上向下望着,一闭眼,一脚天堂,一脚地狱……一脚下去的那一刻,地狱就向她敞开了大门,她看到了漫天飞舞的血色花瓣,她白色衣裙上盛开着妖娆的食人花,血色湮灭了她的灵魂,谁能将她救赎?
血色妖娆,那俊如神袛的男孩化身为魔,那笑容如雪的王子渐渐成了彼岸花,那没有降临于世的生命夜夜发出幼兽般的悲鸣……
“宝宝……宝宝……”楚睿那担忧的声声呼唤将她恍惚地中从过去的噩梦中唤醒。
天空的云似要掉了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风愤怒地在树丫花枝上肆虐,叶落菊残。她呆呆地看着楚睿的面容,为什么他的脸色那么苍白,为什么他用那么忧伤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他不是该厌恶我,鄙视我?
“宝宝……”楚睿几乎被她眼里的空茫吓到了,他忍不住轻轻摇晃她的肩膀,八年前她第一次从墓地出来,就是这样让他心惊。
“我很脏……我满手鲜血……”
“不!”楚睿用力吻她的唇,直到她苍白的唇瓣泛出血色,“明熙尘,你给我听着,”楚睿将她的脸固定在手掌间,让她的眼睛看着他,“我爱你的就是这样的你,别跟我说什么纯洁,我的世界里早就没有这两个字了,你看到的我是什么样的?温润的,优雅的,清贵的,高尚的,那是我吗?那是别人眼里的楚睿,你眼里的楚睿是什么样的?宝宝,你告我,你眼里的楚睿是什么样的?”
他那般灼热的眼神,几乎灼伤了她的眼睛,“你自然是你,还会什么样?,温润是你,优雅是你,清贵是你,好是你,坏也是你,你就是你。”
“那你爱怎样的我。”
她脸上渐渐有泪流出,一直流进眸底深海,“都爱!”
“宝宝……”他紧紧将她抱住,“不要再傻,没人能拆散我们,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想你不好过,想我们分开……”
“我都知道。”明熙尘回抱住楚睿,神情从恍惚失神中渐渐淡静下来,“对不起,让你担心。”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楚睿双臂收紧,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沙哑地说:“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我会给让幸福,不再害怕、难过、流泪,你只要快乐就够了,所以……以后再也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不要让我一个人……”
“楚睿……”她想从他怀里仰起头,可是他紧紧地抱住她仿佛在恐惧什么,不肯让她哪怕是稍微地离开。于是,她只能在他的双臂的禁锢中,轻声说,“楚睿,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不离我就不弃。”她对着他的胸口说,楚睿的手臂僵住!
松开她,他唇角浮上深深的笑痕,他温润的眸光望着她仰起来的面庞,她的的眼睛里,宁静而清透。
“宝宝,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管未来为何,我都不会放手,无论是清贵高雅的楚睿还是邪恶如魔的楚睿,你都要爱,爱我的一切!”
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静静流淌,“爱你的一切,上到九天揽月,下到地狱魔窟!”
落地窗前,他搂着她,望着窗外。高贵的,低俗的,虚假的,真实的,是缘是错,那又有什么关系?他爱她,只爱她,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放不开,舍不得,也看不破。
雨,终于倾盆而下。闪电像雪白的利剑,挥舞在暗沉沉的天空,周边氤氲着朦朦的雾,给气氛增添了一种不知名的抑郁感。震耳欲聋的霹雷,沉闷的奏下,又似一条猛烈抽甩的藤鞭,伴着闪电,只一划落,天空,天空便撕裂出一条条光痕,好似一头巨兽咧开着血盆大口,正欲吞噬万物。
望着那尽意肆虐的狂风骤雨,楚睿的眸光似云中冷冽的闪电,瞬间击破长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意图伤害她的人。
161。 162。上穷碧落下黄泉(2)
医院病房里。柜上的一精致的绿色花瓶里插着几枝白玉兰,花繁而大,片片精致的瓣,似在莹雪中浸过,似用玉石雕刻,开得如斯的幽然美妙,溢满了世间的纯粹。有几瓣落下,那般的沉寂,宠辱不惊,似片片都能够渲染一份心境,一份雅致而又安静的心事,阿康眉目深处有异样的痕迹似水流光。
指尖轻碰花瓣,那般小心翼翼,这是他心爱的女孩让人送过来的,她一定是怕他寂寞吧,还是她最了解他,他最爱的玉兰花,只因这花是她所爱。一心牵念,尽入这一片一片的花瓣,婉转成双,熟悉的气息轻轻漫过指尖,浸上心尖,不经意间,化作淡淡的浅笑,幽幽发香。
“阿康……”天荛手里捏着一张报纸,站在阿康的病床前,她已经站了有十几分钟了,阿康一直凝神看着那几枝玉兰,只在她进来时眸光扫了她一眼,在也没给过她一个眼神。她手指用力,报纸被捏得唰唰直响,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明熙尘的那些肮脏事,上报纸了!”
阿康挑眉,眼里掠过冰一样的寒芒,“看来你是闲得发疯!”
她捏着报纸的手指微微地颤抖,他眼里的寒芒像刀刃一般,划过她的心脏,她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你……你就这样对我,她做了那样的不堪的事你%无%错%小说 M。quledu。coM还护着她?”
“什么?”阿康猛抬修眸,眸里的冰寒已化作利剑,“你有胆在说一遍?”
“你自己看!”天荛猛地将报纸甩到床上,眸子里已是水雾氤氲。
阿康伸手将报纸拿了起来。报纸上面《出身军人世家的明熙尘玩弄男人致死》的偌大字眼触目惊心,阿康手上青筋暴起,“嗤嗤……”几声,报纸被他撕得粉碎,一时间,床上,地下都是碎纸屑。
“童天荛……”阿康的脸色瞬间万里冰封,眸子里有将天地万物烧成灰的怒火。
对着这样的阿康,天荛忽然不能动,也再说不出一句话,她被他眼中的怒火灼得脏腑疼痛,方才说的话仿佛在房间里回荡,慢慢击中心海深处,掀起一片滔天巨浪。
她刚才说了什么,“明熙尘的那些肮脏事……”她在这个男人,她一眼钟情的男人面前说了他心爱的女人,他会不会杀了她?
他俊若神祗的面容就在一瞬间不见了所有的表情,似乎刚刚他眼里的怒火都是她的错觉,天荛突然害怕起来,这是他所不熟悉的康灏。
他将身体靠在床头,唇角似有似无的淡漠,仿佛刚刚什么都没与发生。天荛紧紧咬着嘴唇,几乎咬出血来,脱口道,“那又不是我说的,报纸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是我抹黑她吗?”她看着那病床上靠着的男子,她一眼钟情的男子,她爱得心神俱毁的男子,她觉得熟悉的男子,此刻,他的眉眼竟是陌生起来,原来都是她在以为,原来她从未熟悉过他……她轻声笑了起来,两行清泪,流落腮边,“就算全世界人站在你面对你说,明熙尘就是个贱人,你也会当她是宝,别人都是草。”
阿康眸色暗沉,但没有像天荛想的那样,将她撕碎。他只那般冷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光似深海,满室灯光,他似被光明笼罩的神祗,而她,在黑暗之中。
天荛微微抬头,泪水滑落,他那般淡漠的看着她,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在他心里,容不下第二个女人,原来她从来不懂她。
一心执念,万千利刃割向心头,不知伤口在何处,不知伤了有多深,只是疼得人鲜血淋漓。
“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欠你的,只要你开口,命都可以给你!”阿康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眸光淡淡地在天荛脸上扫过,“打她主意,你依仗的是什么?我不会动你,还是我不敢动你?”
他越来越平静的语气,让她更加的胆颤心惊,“她值得你这样吗?她究竟有什么好,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她自私,任性,骄纵,你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你等了她八年,可是她还不是跟了别人将你抛在一边。”
“…说够了,就走吧,别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一个聪明人!”阿康侧眸,那被折下来插在花瓶里的白玉兰,雪白的花萼,文雅地绽开亭亭玉破,袅袅身姿,风度奇特,每一个花瓣上都凝着一层淡淡的从容。
“阿康……”天荛的身子向前,一道冷厉的眼锋扫了过来,她的身子瞬间僵直。
“天荛……”阿康的的唇角挑起一抹锋利,“别挑战我的底线,与我,你只是同学,对你的诸般忍耐,都因你曾救过我而已。”
“你……”天荛一时间似是找不到话语,目光悲凉地望着阿康,这是她一眼钟情,爱了将近十年的男子,他话语中的锋利,他唇角的似嘲似讽,他的眸心深处幽深似海,没有她半点的影子。
四肢仿若被浸在冰水里,麻木得似要失去了知觉。她并未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反而故意露洞百出,她根本不在意自己做得如何,既然撕破脸了,更好,卸去那伪装,她倒觉得畅快,这些年在他们面前,扮天真,扮柔弱,扮可怜,她真是够了。明熙尘给她难堪,那她就是要明熙尘身败名裂。她故意拿报纸给他看,她只是再试,在赌,她赌对了,阿康不会对自己出手,因为他欠她一命,既然得不到她想要的,那么,她总要利用她所能用的,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至于,明熙尘,你杀了我吗?这是法治社会,我死了,你的名声更丑。楚睿,那个雾一般的男子,她始终看不透,就算那样,他又能将她怎样,这世界真的是他们一手遮天了,她不信,就算是信了,怕了,就能收手吗?不能,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无路可退,还不如拼死一搏,赢了,得到她想要的,输了,还有什么可输的呢?她的人生已经完全毁了,后背上那狰狞的蛇身……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的人生已经面目全非,既然已经如此,那么就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医院外,童天荛转首侧眸,幽幽眸光越过身后的医院大门,落向那一间,是难掩的痛意,是莫名的嫉恨更是爱欲情仇交织的矛盾。没有人看得懂那双眼中究竟包含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而她又将会再做些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句冰冷的话语中消失全无。
“失去的,我要拿回来。明熙尘……你给予我的羞辱,我要统统还给你!”
162。 163。时人效画远山眉
——眉色如望远山,时人效画远山眉。
透过白玉兰花,他仿佛看到她身着旗袍精美的旗袍,优雅地从古老的冷巷移步而来,白色的衣服衬的她有些孤寂,细碎的步子柔柔的便醉了一地的风/情。
凝视着白玉兰许久的阿康将目光收了回来。天荛走后病房里很安静,他靠在床头的脸庞被灯光映得着,显得有些苍白。他空茫地仰起头,只见头顶的吊灯散着清冷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直到眼睛里有液体流了出来,他才低下头,模糊中满处都是碎纸屑……
她也看到报纸了吗?手紧紧抓住枕边的手机,用力得要将它捏碎了,他用力吸气,腰部隐隐一痛,他张大嘴巴,更大力的呼吸,似是要将压在心口的那沉甸甸的,不知所谓的东西吐出,他的心口被压得喘不上气来,那窒息般的疼痛让他的额头布满了汗水。
痛苦像一只冰冷的手将他的心脏揪紧翻搅,疼得身体弯曲着。阿康苍白的脸色就像夜晚河流里飘着的白色花瓣,凄清而单薄,在揪心的疼痛中,他的睫毛被泪水濡湿。
他手里的电话捏得紧紧的,他想安慰她,想将她搂在怀里说,“小乖,我爱你,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你……他又想说,小乖,过去的都忘了吧,我们放过自己;无;错;小说 M。quledU。cOM,不恨不怨……他又想说,小乖,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孩子,男孩叫小灏,女孩叫乖宝。”这是他曾经想过无数次的名字,也许永远也用不上了,她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
楚睿会因为她的过去而放弃她吗?如果她被放弃,他一定将自己的喜悦放在心底!他会背着她像以前一样奔跑,让她忘记所有的不快,最后将她抱在怀里,爱她,宠她,给她想要的一切,再也不让她离开……
心口的疼痛将他全身的力气掏空,泪水静静缓缓地从阿康的脸颊滑下,就像夜幕上的星芒,那泪水在病房里,悄无声息。
楚睿,怎么可能放弃她……多少次在楚睿的眼里看到对她的感情,浓烈得仿佛她是他唯一的光芒,又怎么可能因为所谓的过去而放弃她。
只是痴人说梦罢了……命运已经将她和楚睿绑在了一起,而他,成了多于的那一个。
“报告……”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来,似是已敲了一会儿。“进来。”阿康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的疲惫,脸上依旧苍白,泪水和脆弱的痕迹却已荡然无存。
“首长……”警卫员敬礼后,几步走到阿康近前,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阿康神色未变,只是轻声说,“知道了。”
警卫员走了出去,反手将门关好。
阿康将一直握在手里的电话拿了出来,在键盘上按了几下,当一个画面出现时,他调整了坐姿。
视频里,一位精神灼烁的老者,眼神幽深,眉峰嘴角都带着一抹凌厉,静静地看着阿康,似是在等他说话。
“我要退出……”阿康的声音异常的平静,目光清透且坚定。
老者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是要看穿他心底所想。阿康并不为他的目光所惧,我……”
“理由!”老者声音低沉雄厚,目光依旧静静的,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的心起到波澜。
阿康眸光微敛,“我老了,不想再冒险。”
“哈哈哈……”老者一阵大笑,“没事别烦我,很忙。”说着欲切段视频。
“爷爷……”阿康怕他切段视频,急忙阻止。
一声爷爷,老者的手停了下来,眸光犀利地看着阿康“你忘了我说的话?”
“没有!”阿康坐在床上的身体挺直,“您知道我不想当兵,不想进部队,不想……”
“够了!”老者冷声打断阿康的话,“儿女情长,为了一个丫头,是谁求着我的,为了这个丫头,你现在又想……世上哪这样的好事,你想怎样便怎样?就算你退出,你也是个军人,难道你这少将也不想当了?”
阿康拧眉不不语。
“要是那样,可真枉费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老人语气冰冷,“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