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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卒-第6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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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现在就来了。”罗良微笑道。“安阳的卞文豪部驻扎得很是分散,在他们还没有得到消息集中起来的时候,就迅雷不及掩耳的将他们拿下。蛇无头不行,没有了卞文豪这些将领当主心骨,马超又是秦国太子的身份,很容易就能掌握那些普通的兵卒了。朱郡守,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你大力配合啊。做完了这件事,朱大人就可以回上京城去享福罗,安阳必竟是太偏僻了一些,朱大人你可是土生土长的上京人,落叶总须归根嘛。”

    “来安阳十年,早就忘了上京城是个什么样子了!”朱义苦笑。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悲伤安阳() 
距离安阳郡城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小的山丘,十年之前,这座小山丘基本上是光秃秃的,荒草,石块是山上的主旋律,但那一年发生的事情,却最终让这个小山丘变了样子。当年曾成为安阳的一个传奇。

    敢死营驻军其上,身周是十几万的秦军重重包围,在安阳郡城都屈服最后献出了粮食,金银珠宝以及无数其它的物资换取秦军的退兵之时,这座小山丘的战旗始终没有倒下。

    那个时候,这个小山丘一度成为了安阳人心里最后的骄傲所在。

    但再往后,这里却又成了一片禁忌。因为这座小山丘之上,葬下了数千具敢死营士兵的遗体,他们没有死在秦军的重重包围之下,最后却倒在了自己人的暗算之中。

    很多人是根本没有遗体的,有的只是一小片骨头,或者一件小的遗物,整座小山的山顶,一个巨大的坟墓便将他们完全的包裹了进去。

    楚国上下对此事视为禁忌,安阳郡城更是对此讳莫如深,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逐渐淡忘了这里,只知道这座小山之上埋葬着无数的冤魂,以讹传讹之下,这里倒是越来越少有人来了。只余下一些极少数的知情者,才会在某些日子来这里祭扫。

    能来这里的,在安阳郡都是身份极其特殊的。

    最早的时候,有剪刀段渲,楚国大将安如海,再往后,便变成了宿迁。当年剪刀段渲在山上遍植树木和楠竹,如今十余年过去,光秃秃的小山早已经绿树荫荫,翠竹遍布了。

    今天,这座人迹罕至的山顶,却奇怪地多了几个前来祭拜的人。

    秦风看着面前那巨大的坟墓,眼眶有些泛红,这里头,躺着他曾经一千余名部下。当年随着他一路逃出楚国的敢死营旧部,只有六百余名。

    坟墓早已经不是他们当年离开时的那个简易的土包了,而是用一块块白色的石头砌成了一座宏伟的墓室,在这个大墓的前方,有一座石头雕刻的跪着的人像。

    “陛下,这墓是后来剪刀修的,我们走后,他在安如海手下的官儿越当越大,最后成了楚国西军的副将,与宿迁并列。应当是在他离开的那一年修起来的,这座雕象,也是他放在这里的。”千面将提着的食盒里的一些祭品摆放在墓前,点燃了三柱香插在坟前的石制香炉之中,看见秦风正在看着那个石头雕刻的人像,便轻声道。“他是在向昔日的兄弟们忏悔!”

    秦风叹了一口气,剪刀这人,从来都不是一个活得快乐的洒透的人,心事太重,做事也是瞻前顾后,顾虑重重。当年剪刀的背叛,造成了敢死营的士兵差点死绝,要说秦风不恨他,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是有时夜深人静,扪心自问的时候,秦风也不知道,如果自己与剪刀易地而处,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要父母的性命还是要兄们的性命?

    这样的选择题,秦风无法做出来。

    当年剪刀做了,所以他成了敢死营的罪人。但秦风相信,剪刀后来虽然官越做越大,但内心必然是极其痛苦的。他将自己雕成了石像永远的跪在了这里,而最后,在他父母亲过世之后,他更是抛下一切赶赴到了越京城外,当着一众老兄弟的面,杀死了自己。

    他这一辈子,活得别扭,活得痛苦。似乎他就没有过什么快活的日子。

    “千面,你还恨他吗?”秦风突然问道。

    千面呆了呆,看着那座石像,半晌才苦笑着道:“陛下,我不知道。这人,这人实在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啊,我也不知道。当年小猫是想将他千刀万剐的,可在他的家里,看到他父母的惨状,听到他父母的哀求,那一刻我们却都下不去手了。后来有人告诉我,那是因为我们还有人性。”秦风指了指大墓旁边的一座小墓:“那是红儿和小猫孩子的墓,一尸两命,当年的惨景,至今思来,仍是心有余悸。”

    另一侧站着的贺人屠轻叹道:“当年那事,我们虽然远在京城,但也是知晓其中一些事情的。陛下,你知道文老爷子最赞赏您哪一点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秦风摇头道。

    “他最赞赏的恰恰是你武道大成返回安阳复仇的时候,杀了不少人,但最后却又因为剪刀的父母而放过了他。”贺人屠道。

    “这有什么可赞赏的?文老爷子是觉得我妇人之仁了吗?”秦风苦笑。

    “不,文老爷子说,你如果当时杀了剪刀,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过那样的话,您就只是一个枭雄,但您放过了他,却又给他许下了来杀他的日子,这就是英雄了。包括小猫,野狗他们,文老爷子说这一群人很了起,真要让他们杀出一路来,说不定便能做成一番伟业,后来的事情,也的确证实了文老爷子的看法没有错。”贺人屠道。

    “当时我们哪里有这许多想法。”秦风道:“当时只不过是剪刀父母的哀嚎,惨状让我下不去手而已,贺师,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夫人匍匐在地上抱着你的腿希望自己代儿子去死的状况,实在是有些凄惨。当时,真是心软,不愿意让那两个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已。”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贺人屠道。

    三人向着大墓大礼参拜。

    “兄弟们,等着我,用不了多少年,我就会再来这里,将你们风光大葬。”秦风直起身子,轻身道。

    转身走到红儿母子的墓前,秦风躬身道:“嫂子,小猫一切都还好,就是一直惦记着你,却又不能来祭奠你,每到你忌日的那一天,他都会喝得大醉。去年我强行给他找了一个媳妇,想来你也不会怪罪我,你肯定是希望他过得更好的对不对?”

    贺人屠与千面也走了过来,向着小墓行礼,红儿虽然是青楼出身,但当年却极为壮烈的自杀在小猫的面前,千面便是亲眼目睹者之一。

    秦风的目光最后转到另一侧的一个墓室上面,叹了一口气,那是剪刀父母的坟墓,他摇了摇头,终是没有说话。

    脚步声传来,田康出现在三人的面前:“陛下,有人上来了。”

    “嗯?怎么会有人来这里?”秦风有些奇怪,现在的安阳,经历过当年的事情,或者说还记得当年的事情的人,应当已经廖廖无几了。

    “是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四五岁的孩子!”田康的目光有些异样。

    秦风目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们先避一避,看看是什么人吧?”

    四人闪身到了树林之中,片刻之后,便看到一个妇人,牵着一头驴子,两个小男孩在妇人的身前蹦蹦跳跳的前行,不时引来妇人的一迭声的阻止。

    走到这一片坟墓中间,两个活泼的孩子立时也安静了下来,看着妇人从驴子背上取下几个食盒,倒也懂事的走过去帮着妇人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到墓室之前,看起来倒是熟门熟路,显然是这件事情做了不止一次了,连两个小孩子也知道哪些东西往哪里摆。

    先去剪刀父母的坟墓之前烧香烧纸叩头,然后依次又到了大墓与红儿的墓碑之前焚香上祭。一切做完,那个妇人站起身子走到石像前,从怀里掏出一枚汗巾,轻轻地擦拭着石像身上的灰尘污垢。两个小孩子也伸手小手,摘去石像之上的一些青苔。

    “爹爹,孩儿很听话,已经认识三百个字了,弟弟就比我差一些,只认得两百多个。”年轻稍微大一些的孩子仰脸看着石像,认真地道。

    林间,秦风四人都是有些动容,现在,他们当然能肯定,这个妇人和两个孩子都是谁了。

    “娘,爹爹为什么要跪在这里?是他犯错了吗?我只有做了错事,娘才会罚我跪的。”另一个略小些的孩子脆生生地问着。

    女人轻声道:“是啊,你爹爹当年做了错事所要以跪在这里。”

    “可是娘每次罚我跪,也只会跪一小会儿,那爹爹做错了事,要跪多久呢?”

    女子的脸色有些悲苦:“因为娘原谅了你,也因为你改过了,所以便让你起来了,你爹他要站起来,就得让人原谅他啊!只有那些原谅了他,他才能站起来。”

    “那些人会原谅爹爹吗?爹爹跪了好久了,他们应当能原谅了吧!娘,爹爹当年做了什么错事啊,娘去求求那些人,爹犯了错,等儿子长大之后赔偿他们好不好?”

    女子泪流满面,却无法作声。

    秦风缓缓的从林间走了出去,径直来到了三人的面前。

    女子有些惊吓地将两个孩子搂进了怀里,警惧地看着秦风。

    “你是剪刀的妻子?”秦风问道:“他们是剪刀的孩子?”

    女人恐惧地睁大眼睛看着秦风:“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丈夫的绰号?啊,你,你你是他们?”她下意识地将两个孩子搂得更紧,眼中更是闪过乞求的光芒。

    秦风叹了一口气,突然转身,一掌轻抚在剪刀那个跪着的石像之上,无声无息,坚硬的石像哗拉一声碎了一地。

    “随着他的死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已经消散了。”

    秦风转身便走。

    身后却传来了两个孩子的尖叫之声:“娘,他把爹爹打碎了。”

    秦风转身,看到两个孩子拼命地挣扎着,小脸通红,似乎想要来找他拼命,那个女人却是泪流满面,将两个小家伙按着和她一起跪了下来。

    “谢谢,谢谢你!”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大事与小事() 
卞文豪勒马停在自家府门口,翻身下马,沉着脸向着府门走去,门口早有一名士兵忙不迭地跑过来替他牵起战马,与跟随卞文豪一起回来的卫兵从一侧角门进门,卞文豪则大步走向正门。

    他这位镇守将军当得极累。

    十数万军人家眷并不是统一的安置在一起的,而是分散在安阳郡下不同的县里,同样的,他属下的一万边军也分驻各县。相互之间隔得极远。

    从安置开始,军属与本地土著的争端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从最开始的划定区域始,冲突就不停的在发生。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后来者说,最好的土地早就有主了,他们能得到的只能是一些边角荒地,而道路,水源这些东西自然是没有的。

    这些秦人家属都是穷惯了的,倒不怕辛苦,再者安阳这边那怕是一些边角荒地,在他们看起来,也比他们原来的那些地方好一些,没路,自己修,生地,种上一两年也就成了熟地了,只不过前两年过得辛苦一些罢了。

    对于这些秦民来说,整体上来说还是挺满意的,哪怕现在他们还住着茅草棚子,过着食不裹腹,衣不御暖的日子,但对未来却都是充满着憧憬的。

    但现实很快就让他们清醒了过来,身在异乡为异客,日子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顺遂。

    安阳人是仇视这些秦人的。百数十年来,两国之间相互仇杀,秦国边军将安阳人当猪养,养肥了就来收割一茬,说起来没有那个安阳人没有受过秦国边军的荼毒,现在倒好,这些人成了丧家之犬,居然还登堂入室了,堂而皇之的进入自己家里,要与自己一起分享自家的东西。

    这真量不能忍啊!

    那些荒地,原本丢在哪里也没有人种,大家看着也没有什么,也不觉得他有多么珍贵,但这些土地现在归了秦人,安阳人立刻就觉得损失大了。

    于是挑衅就开始了。

    最初始秦人还有些畏缩,毕竟自己这是到了别人的地盘之上,总是没有那么心安理得,安阳人上门挑衅,他们也多是退让。但时间一长,秦人骨子里的那股土匪劲儿可就给激发出来了,冲突就开始了。

    真打起来,安阳人还真不是对手。

    于是其它的刁难便开始了,市场上卖些次货给他们,只要是秦人来买东西,立马就加上几成价,总之你不买最好。

    这些事情,秦人还能忍耐,毕竟这个时代,基本上大部分的东西,自己家里都还是能做出来的,真正需要买的东西并不多,但水源,就不行了。

    有水的地方,自然就是上好的肥田,这些都是属于安阳本地人的,秦人的地方,不是山地就是坡地,哪里来水灌溉呢?

    那自然就要修水渠,修好了水渠,自然就要引水。当这些都解决之后,最大的问题就来了,一年上头,最关键的需要水的就那么一些天,但这个时候,偏偏又是水最少的时候,秦人要放水,安阳人却先要先满足自己之后再说,秦人自然怕误了自己的农时,这可是关系到一年的生计问题。

    冲突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如果说以前因为其它事情发生的冲突还只是小打小闹,小规模的斗殴,但为了争夺水源,就发展成了成百上千人的大规模的冲突了。

    这些日子,卞文豪东奔西走,基本上都在处理这些事情,不论是他,还是安阳郡守朱义,都为此是操碎了心。卞文豪对于朱义还是挺敬重的,因为这个人基本上还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但这对于卞文豪来说,真不是他想过的日子。

    现在他不但是一万军队的统兵将军,还是这十数万秦国移民的大管家,大保姆,任何事情没有处理好,都会传到那些跟随着大帅的军人哪里去,然后就会被大帅知晓。

    这一次与朱义连跑了好几个县,总算将事态平息了下来,这一次是过去了,但下一次呢,明年呢?卞文豪觉得自己苦难的日子似乎才真正开始。

    但他却没有任何的抱怨,卞无双将他放在这个位置之上,并不是对他的惩罚,反而是对他非常看重。卞文豪知道自己这个位置的重要性,十数万军人家眷,便是这数万精锐士卒的根儿,只要他们安稳,军队就会稳,军队稳,卞氏一族才会稳如泰山,才会没有后顾之忧。这里要是出了事,只怕就是天塌地陷的大事。

    想要在这里真正的立足,站稳脚跟,跟本地人搞好关系那是必走的道路,就算不能亲如兄弟,但也不能互视为仇敌,至少也要做到和平共处,但这只能说是以后慢慢谋划的事情了。现在需要帮着秦民渡过最初的难关,以后日子好了起来,很多事情也便好做得多了。

    疲惫之极的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的泡个澡,然后昏天黑地的先睡他一个好觉再说,先前紧绷着的身体,到进了家门之后,一下子全都松驰了下来,整个人却是感到更疲乏了。

    “将军。”身后传来了看门的卫兵的呼唤之声。

    卞文豪有些不快的回过头来,”什么事情?”

    “门外来了一个人,说是将军的旧识,想要见将军一面,有重要的事情跟将军相商。”卫兵指了指门外,从虚掩的门缝里,卞文豪看到一个并不熟悉的身影。眉头不由一皱,自己刚刚进门,这个便找了过来,显然是早就等在这里了,只等自己回来了。

    本想让士兵将那人赶走,正想开口,心中一动,却又停了下来,敢这样找到自己家门口来的人,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说了他叫什么名字没有?”卞文豪问道。

    “他说他叫田康,还说一说他的名字,将军就一定知道他是谁!”卫兵赶紧道。

    田康,这两个字一进入卞文豪的耳朵里,便如同惊天霹雳一般的炸响在他的脑子深处,这个名字,一般人还真不怎么知道,更不会知道田康是何许人也,但卞文豪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呢?

    田康,大明鹰巢副指挥使,名声不显,但却真正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他找上自己干什么?

    “请他进来。”满身的疲惫已经全然不见了,卞文豪只知道,像田康这样的夜猫子进宅,必然是没有什么好事的。

    大门找开,田康孤身一人,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当真便像老朋友一般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才含笑看着卞文豪道:”将军到了安阳,可比在青河住得好多了,哈哈哈,田康从青河过来,特来为将军贺。”

    卞文豪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田兄远来辛苦了,屋里请,屋里说话。”

    “好,好!”田康笑吟吟的背着双手,当先往屋里走去。

    卞文豪回过头来,看着那有些迷茫的卫兵警告道:”闭紧嘴巴,今天是有人找过我,但不叫什么田康,明白了吗?”

    “是,将军。”卫兵赶紧点头。

    大步走进屋内,看着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的田康,卞文豪眼瞳微缩,”田康,你该知道我们现在新入楚地,本来就还不能得人信任,冲突多多,这个时候,像你这样的人来找我,要是让楚人知道了,说不得又要猜忌我们。虽然大帅曾经跟我说如果与你们有接触的话,对你们客气一些,能帮就帮,但说实话,我对你们一点好感也没有。要不是你们,我们何必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受他妈的这样的闲气!”

    他解开了自己腰间的佩刀,重重的掷在桌子上,发出当的一声响。

    田康微笑着将刀扶正,”卞将军这几天可真是累得够呛,这我们也是知道的,但相对于我要来找你的事情,恐怕你的那些事,就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了,根本就不值一提。”

    “什么是大事?”卞文豪冷冷地道:”现在对于我来说,让这十数万军眷能安安生生的,稳稳当当的在这里站住脚跟,过上好日子才是最大的事情。别的,都不值一提。”

    田康点了点头:”我们已经攻陷了雍都城,马越也死在了我们的皇帝陛下手中,数万雷霆军战死一半,投降一半,十余万城内青壮,除了没死的,也都投降了。”

    卞文豪的身子微微的震动了一下,”这么快?”仰头向天,喃喃地道:”可这,跟我还有什么关系呢?”

    “我来找你,自然就是有关系。”田康淡淡地道:”因为马超逃了,带着五千雷霆军,从雍都逃走了,现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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