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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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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局凌厉,性命堪忧。

    在危情时刻,一道闪电凭现。

    须知地府终日暗黑无光,此刻有闪电现世,几乎刺瞎了众人的双眼。

    闪电晃过时,枪叉之功锐减。

    雷鸣声响,逼退了枪叉。

    举目四望,见到牛头的另一只巨角顶锋上,立着一个少女。

    少女白面如霜,寒气逼魂,墨发如瀑,一身黑衣。

    右臂上绕着一只皮鞭,鞭身上嵌着一扣铁环。

    “牛头、马面?”

    人冷,声音更冷:“闻名不如见面,卑鄙的让人可怜!”

    远处的白无常轻轻一笑,今天真是热闹。

    见她帮黑无常解围,马面咬牙切齿,枪指少女,恨意满满:“你想救他?”

    “谁杀他,我杀谁。”

    少女明眸闪烁,冷看一眼黑无常。

    “他的命,我来取。”

    前半句听着是想救人,后半句听着是想杀人。

    牛头的鼻子还被铁链穿着,血流如注,哪有心思听这些废话?

    仰头哇哇一声大吼:“哪来的疯婆子?滚下来让爷爷看……”

    话没说完,一只毛嘴又被皮鞭缠住。

    恨的牛头双眼欲裂,举叉乱捅。

    马面的钢枪随后跟上。

    将铁链左右扯动,黑无常好像在耍动提线木偶,牛头的叉风非但沾不到他与魍电的半点衣角,更成为了抵御马面的利器。

    看一眼曾经的蝶儿,泛起百般滋味。

    想了想童女化繁星,苦水溢满心头。

    与我有过交集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能得到好下场。

    收起心头萧索,对魍电轻言:“你下去,不必战。”

    哼,又摆出这副鬼样子!

    我亲眼见到你情伤幼女,心里如此肮脏之人,也有脸故作冰寒?

    狂妄吗?

    再给你来些更狠辣的!

    有黑无常提线牛头护招,魍电收回束缚牛唇的皮鞭,趁枪叉交集时,跃上黑缨枪头。

    黑枪进招,刺向黑无常的眉心,魍电鞭打,横扫黑无常的腰际。

    救人者,突然变成了杀人者。

    下有钢叉,上有黑枪,中有皮鞭,黑无常的周身要害已被寒风包裹。

    变数如此之快,白无常大惊,无常斩出鞘,使出雷霆之力,将利剑甩向钢叉,要为黑无常搏一条活路。

    剑风未至,数点寒星。

    几声脆响刺耳,神兵利器受阻,危情暂消。

    皮鞭隔空一响,魍电仰天娇喝:“如此狂徒,留他何用?”

    风响烈烈,凭空虚立了一个女子,眉目细致,袅袅婷婷。

    她长发一束,双手空空,轻回魍电:“他该不该死,自有阎罗定罪,我们做刺客的,何须多事?”

    凝起眉目,魍电刚要回言,又听到另一声赞许:“风师妹说的对,况且孟女有言,黑君不可灭,电师妹,收手吧。”

    寻声相顾,看到另一个女子御风而行,腰间挂了两把弯月短刀,与魅风同劝自己。

    “刀师姐也来挡我?”

    魍电冰冷扬笑,心意决绝:“你们与黑鬼为伍,我与牛马同路,三对三,很公平!!”

    鞭响霹雳,魍电不由分说,直劈黑无常。

    “黑无常,亮出你的兵刃!”

    回眸往事遥,冰雪寒飘飘。

    一碗孟婆汤,故人仇萧萧。

    昔日离愁在目,黑无常怎能与魍电对招?

    他未动,魑刀与魅风却同时动手。

    刀削两股阴风,冰锁皮鞭。

    暗打数点寒星,刺破杀气。

    霹雳闪烁,鬼电阴森,皮鞭左右逢敌,同战魑魅。

    见三大刺客乱战成一团,牛头、马面毫不手软,借机再破黑无常。

    判官府春意损毁,已成了地府内斗的战场。

    翻一本车轮卷而已,却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不得已,抛下文生判官,白无常刚要跃入战局,又听到远处遥遥鬼吼鬼叫。

    一股寒风阴煞翻滚袭来,像移动的铜墙铁壁,推向判官府地。

    鬼火连天,鼓声雷动,几十万鬼卒驾风而来。

    阎老头到了!

    地府里也只有他出阵,才舍得摆出这么大的排场。

    有鬼卒助威,马面精神抖擞,黑缨钢枪上下翻飞,冰雪漫天,招招取命。

    “全看我的面子,儿郎们住手吧!”

    鬼冥帝音响彻丰都,一声劝和,卷起狂风无数。

    能做地府的头头儿,至少也有一招能拿得出手的玩艺。

    有阎罗君王说和,马面不再动手,收枪凝气,等着看阎君怎样发落黑无常。

    地府鬼卒刀枪闪亮,到了近前后,分列两侧,让出一条通道。

    走出了森罗殿主阎罗君王。

    看了看此地的满目疮痍,阎罗苦叹,刚要说话,却被门司鬼卫抢在了前面。

    一对斩鬼斧,齐指黑无常,急与阎罗告状:“就是他翻反地府,打碎我丰都城门,牛头马面司刑官是捉拿叛贼的。”

    一句告状,让牛头马面做了英雄。

    铁链还提着牛鼻子,黑无常立在角锋上,俯看阎君王,冷声逼问:“给我阎罗令,我要车轮卷。”

    打破城门,砸烂判府,还没问他的罪,倒被他先审上了。

    老脸瞬间铁青,任他本事再大,祸也闯的太离谱了。

    这件事,要是不做出个样儿来,以后还怎么当地府的家?

    重重的咳了一声,仰头正色对视黑无常:“你先把牛头放了,下来说话。”

    铁链扯的更紧,牛鼻子黑血喷溅。

    有阎君主持大局,黑无常依然冷傲:“不给我车轮卷,谁也别活命!”

    造反了,造反了!

    这是明明的造反了!

    气得浑身颤抖,阎罗厉声大吼:“白无常!你帮谁?”

    有趣了,问不了小爷的罪,倒是逼我。

    快跑几步,站到阎罗身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阎老大刚刚是在问我?”

    重重的哼一声,气势十足:“你清清楚楚的跟本君说一句,你到底帮谁?”

    嘴角扬笑,白无常点了点头:“这还用问?当然是帮……”

    话说到一半,突然嘴里冒出鲜血,白无常面色铁青,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低头看见洒在白袍上的鲜血,黑眼珠变成白眼珠,身体僵硬,双腿一蹬。

    他晕了过去。

    软软的伏在地上,好像睡着了一样。

第一百一十五章 阎魔

    有一种傻,叫大智若愚。

    夹在冤家之间的人,如果会装傻,可以两头都不得罪。

    两头都不得罪,往往也代表两头都没落下好处。

    况且,装傻实在是太累了。

    白无常是个懒人,索性装死。

    死的嘴里喷血,死的身体冰冷。

    你还能指望一个死人帮谁?

    即使心知肚明他的小把戏,阎罗也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

    真想狠狠踩他一脚,又怕坏了君王风度。

    他是装死了事,但凭空现身的三大刺客还在虚空凌立。

    风姿卓越,千娇百媚。

    逐一赏过三人的美,阎君放软语气,大肚一腆,扬首笑问:“这三位妹妹可是我地府中人?”

    魑刀,魅风,魍电。

    各自报过字号。

    “原来是新任的三大刺客。”有美女凌空,阎罗的一张老脸绽放如花,向前一步,挺胸昂首:“本君就是丰都城主,森罗殿王,阴曹鬼帝,地府冥君……”

    受不了他的诸多嗦,魍电抢言:“我在地府做刺客,专杀不公平。”

    霹雳一声鞭响,冰雪飞扬,魍电冷音如刀:“你们窝里蛇鼠斗,很公平,我谁也不帮!”

    闪电凭现,在光亮的瞬间,魍电已经隐去身影,再无踪迹。

    蛇鼠斗?

    这是摆明了骂君王。

    有一个砸破丰都的黑无常还不够,还要再加一个刺客魍电?

    阎罗的眼睛斗大如牛,半张着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呆了半晌,终于颤微微看向魑刀魅风:“你们帮谁?”

    她们明艳一笑,各自收招,跃在书阁屋顶的檐角,飘飘坐下。

    “除了黑君不能死,你们爱杀谁杀谁,我们看热闹。”

    黑君不能死?

    他翻反丰都,砸破城门,摧毁判府,拳殴刑官。

    最该死的人居然不能死?

    气得胡子乍立,阎罗再次鬼音震天:“我才是君王,谁敢说黑君不能死?”

    鬼音未落,阎罗突然身高千丈!

    一个胖肥的老头儿幻化做荒野英雄,宽肩乍背,冥音破天!

    他浑身长满蛮横的尖刺,有鬼火护体,映绿了整座丰都鬼城。

    吓得鬼卒们弃兵逃蹿,生怕被阎罗的巨脚踩中。

    顿时军不成军,溃散的像风卷黄沙。

    先后吃了几次闭门气,竟然逼的他现出阎魔真身!

    黑无常丝毫无畏,嘴角冷笑,拉紧铁索,将牛头当做他的坐骑。

    牛头的鼻子几乎被穿破,吃不了疼,只有顺力凌空虚渡,让黑无常与阎魔平视。

    面对阎魔的真身,黑无常只有他的鼻子那么大,阎魔若是张开嘴,能将他囫囵吞下。

    阎魔真身已现,必定决意一战。

    这一战,押上了生死,赌上了君位。

    将要动手时,耳边渺渺有俏音:“发这么大的脾气,你想吓唬谁?”

    谁敢在此刻抢话?

    不要命了吗?

    放肆!

    寻声下望,见到书阁木门被轻轻推开。

    柔软的几步,走出一个佳人。

    一袭裙装,清新如兰,举手芬芳,星眸含香。

    长发被梳成一条乌黑的辫子,没有首饰相衬,更显得她天人绝色。

    明明是少女芳香,她偏偏叫丰都的孟婆。

    仰头看着破天的阎魔,孟婆红唇轻启:“我今日裙装,不便凌空,你矮一些,我也好与你说说话。”

    恼羞成怒的声音自半空中落下,阎魔恨意未衰:“谁说黑君不能死?我今日偏要为我丰都除逆!”

    咯咯一声脆笑,孟婆皱起纤眉:“原来你在生这句话的气。”轻轻抚着娇面,婉转回音:“是我说的黑君不能死,要杀,你杀我吧。”

    阎魔大惊!

    地府中人,各司其职,向来互不相问。

    从未曾听说过黑无常与孟婆有来往,她怎么竟然护着黑无常?

    见阎魔真身依然,孟婆笑声妩媚:“多年来,你一直觊觎我的美貌,我岂能不知?此刻,你若肯受我一劝,今夜,我必给你些甜头。”

    孟婆之美,不可方物,最毒之心,无人能近。

    若是能得到她的甜头……三界里,足够炫耀万年。

    想了想枕边温柔,千丈阎魔火焰尽消,瞬间回落成一个肚腩肥大的长须老头儿。

    堆起皱纹,对孟婆讨好的一笑,刚要走近,又见她纤眉紧锁:“我不喜欢人多,留下黑君,你带其他人走,然后……回房等我。”

    回房等她!

    从孟婆嘴里说出这四个字,该是多么温存的四个字。

    顿时暇想无限,阎罗**迷心,转头挥手:“撤!”

    鬼卒们一见战势全消,乐不得各自出逃,牛头还在鼻孔蹿血,马面紧追两步,急问阎罗:“君王,牛头……”

    “你传令下去,今天谁敢接近我房门百步之内,我让谁下地狱喝粪汤。”

    传好了令,又瞪了发呆的马面一眼,大声叫骂:“没眼力见的马面鬼,还不快走?”

    回首看了看受苦的牛头,心里盘算了一下粪汤的滋味,马面大叹一声,倒拖着黑缨钢枪,也随阎罗离去了。

    目送众人远去,孟女仰首冷问:“黑无常,翻反地府,你犯了多大的罪?”

    轻释铁链,御着牛头缓缓落下,黑无常依旧居高临下,冷颜无声。

    “放了司刑官。”孟女低眉沉声,强压恨意:“阴曹内斗,传将出去,我丰都的脸都丢尽了。”

    “我要车轮卷。”

    终于,黑无常冷冷出声,已经蛮横的丝毫不讲道理。

    车轮卷不归司刑官掌管,何必挟持牛头?

    就算牛头动手在前,所受的教训也已经足够了。

    没有车轮卷,不放司刑官。

    这是谁家的道理?

    侧头轻笑,孟女不与黑无常理论,语意深幽:“别看你现在站的高,只需让你见一个人,你立即跳下来。”

    轻言后,孟女再冷声叮嘱牛头:“牛司刑,等下黑无常撤去铁链后,你最好立即走。要是多事,我不敢保证你受伤的只有鼻子。”

    听尽了她的每一个字,黑无常暗自萧瑟。

    寒心如冰,谁还能让我动容?

    说完这两句话,孟女回步书阁,请出来一个人。

    一袭红衣,像火一样红。

    青春少女,像花一样艳。

    二八年华,清脸削瘦,红唇如樱,眉宇似画。

    是她!

    东海浪边的她!

    化做繁星的她!

    痛彻心扉的她!

    眉目已呆,气息凝固,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手中的铁链无声滑落。

    牛头的封法即除,想了想孟女胁迫在前,自己此时落单,不得不饮恨离去,伺机再报!

    忘了驭风,黑无常百丈坠下。

    孟女挥袖,隔空摄住了他,将他慢慢扶摇落下。

    一步一步走近她,越来越清晰。

    她还是她,只是高了许多,瘦了许多,已不再是十三岁的娇女,到了初嫁的年华。

    脸上的稚气不再,倾国倾城的娇柔华美。

    你极尽美丽,可是,为什么瘦了这么多?

    是谁让你吃尽苦头?

    你可以对我说。

    她静静孤寂,任凭黑无常慢慢走近,目光与他相接,却丝毫无衷。

    你不认得我了?

    我是东海浪边的黑君哥哥,红衣已被怒火烧尽。

    相隔十步,黑无常驻足,紧锁俊眉,凝息无声。

    一万句话哽在心头,不知从何说起。

    想轻唤你一声,不知你的真名。

    盼你唤我一声,你却无动于衷。

    就这样默默相视,天荒地老,万年无声。

    一声轻叹,打破静寂,孟女轻言:“该说的话早晚要说,该认的人早晚要认。”

    “黑无常,她是我地府的新任刺客魉情。”

    魉情。

    两情无言。

    两情饮恨。

    “要不是今天闹的动静太大,我永远也不会让你再见她。”

    两情相忘。

    两情离殇。

    “无妄灾星,舍身取义,我地府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两情孤寂。

    两情荒年。

    “魉情化身繁星时,只有十三岁,这是十六岁的她。”

    十六岁,原来是三年后的她。

    一别已经三年?是谁错乱日月?

    “她已喝过孟婆汤,没有半点前世的烦扰。”

    没有烦扰,没有过往。

    一路东海,化做尘埃。

    她明眸美丽,却空洞无色,说不尽的深幽。

    明明在看着我,却似乎视而不见。

    耳边笑语,全是过往云烟。

    该谢孟女,找回了三年后的她。

    该恨孟女,抹杀了她所有年华。

    脑中混沌迷茫,黑无常寒意四散,冻的方圆之地降下白雪。

    白雪挟冰,冻醒了伏在地上的白无常。

    扶着脑袋,他斜斜坐了起来,环顾四周,一脸茫然:“千军万马呢?怎么全都消失不见了?”

    雪纷飞,看到几个人影绰立,白无常追了过去。

    见到有雪中俏立着孟女,立即一副嬉皮笑脸:“地府里干娘的本事最大,如果我想看看车轮卷,干娘一定能帮我……”

    话未说尽,扫了一眼孟立身边的女子。

    这一眼,白无常呆若木鸡。

    句不成句,满眼惊疑。

    再看向小爷,他眼中只有这个女子,无言静立。

    见到白无常也来凑局,孟女讥笑:“没看出来,你装死有一套。”

    深吸一口气,对已经痴绝的白无常介绍:“这是我地府新任刺客,魉情。”

    情,她的字号里有个情字。

    果然是她!

    回过神来,擦去头顶的白雪,一脸苦笑:“干娘,这个玩笑开大了,你居然跟我们抢人?”

    “你错了!”

    孟女沉声定语:“是她主动与我的约定。”

第一百一十六章 轮回门

    白雪飘零,阴寒成冰。

    破败的院墙内,一片萧杀。

    地面上脚印无数,留下残兵利器,证明有数万鬼卒曾经来过。

    风雪中,孟女依然眉目如画,不掩风采。

    深深沉一口气,白雾飘渺。

    雾色散尽,孟女低眉,轻若飘雪:“魉情在阳间时,曾向我求一个约定,既然孟婆汤是她注定不能摆脱的命运,她愿留在地府,哪怕与……黑君,相守相忘。”

    相守相忘。

    如今,果然如此。

    人在咫尺,心在天涯。

    雪未散,黑无常的心更寒,看着魉情,满目无言。

    低声轻叹,孟女替魉情扫去肩头雪,正视黑君,纤眉微聚,轻声劝言:“此情此景是她所求,你应该替她高兴。”

    她所求?

    好笑话!

    若能活尽阳寿,谁愿半路做鬼?

    她舍命为公义,难道这就是报答?

    他无声相望,任雪飘零,风寒自心而出,回驻心中。

    她星眸空洞,视而不见,染白了青丝,霜凝了眉睫。

    破了城门,砸了判府,追来追去,人在眼前,却不相认。

    见黑无常依旧沉声无语,孟女心知他积恨成疾,也不免与他同愁,堪堪苦笑,再进一句:“人生本无常,无常君最应懂这个道理,你何必自扰?”

    人生本无常?

    是谁在捉弄命运?

    轻轻挥袖舞散魉情身上的飘雪,孟女也心疼的看着魉情,萧索长叹:“在未到东海时,她早已明知自己是无妄灾星,今天的所有,全是她自己的选择,黑君若是敬她重她,应该释怀了。”

    未到东海时,她早已明知?

    是谁告诉她的?

    是谁在幕后操纵黑手?

    “孟女。”无声纵雪,黑无常终于出声,双目轻微,言语冰冷:“是谁告诉她,无妄灾星这件事的?”

    他一字一顿,杀气满盈,铁拳攥的惨白,白过飞雪。

    “是你。”

    看着黑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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