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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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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千世界,何其之广?

    任谁也不可能见过所有的稀世珍宝。

    但聚宝盆一说,实在是太过荒谬,如果真有这种东西,那世上还有穷人吗?

    公主已经失了耐性,回身去捡刚才摔掉的剑。

    在她捡剑的时候,黑无常冷声问她:“如果我拿出这样一只盆,你该怎么说?”

    笑话!

    如果他有聚宝盆,还用得着卖媳妇吗?

    想都没想,公主应声就答:“拿不出,我杀了你。拿得出,我卖给你!”

第九十四章 凤鸣草

    逢赌不输,乃天下第一营生!

    好赌之人,没有一个是抱着必输的心态上赌桌的。

    若说有人在赌局上想要输些什么,他背后的目的也是为了赢些什么。

    赌,最公平,因为必须对手实力相当。

    若是差距悬殊,那便不是赌,是诈。

    营盘主帐内,兰衣少年要与黑无常争赌。

    也许她觉得此局一开,她已必胜。

    输了要我死,赢了要买你?

    她开的好花红,她占的好便宜。

    心中暗暗冷笑:我不过是放纵沙纱莎的心性,任由她胡闹一天而已。

    买你何用?

    依旧眉目无情,对咄咄逼人的兰衣少年说:“将我解开,我现在就做一只聚宝盆给你看。”

    她已提剑在手,犹豫不前。

    难道这个烂赌鬼在诈我?

    嘴角冷笑,黑无常阴声:“营中可用之兵,不下百人,难道怕释放我双手后,闯营离去吗?好一群脓包!”

    利剑隔空一劈,兰衣少年愤声:“就算营里只有本公主一个人,你也休想剑底逃生!”

    一气之下,她竟然忘了将公主说成公子。

    厉声落时,少年抬手打出一支袖箭,刺向黑无常的心口。

    黑无常会心一笑,抬起被捆的双手,袖剑刺破麻绳,双手立即解放。

    走近一步,向公主平摊手掌,冷声:“拿来。”

    先前见到这烂赌鬼的功夫,知道他不是怂汉,公主不敢怠慢,起了个剑式,做好守势后,厉目问:“什么?”

    “泥土和元宝。”

    他在说什么胡话?

    公主满脸不惑,愤气未散。

    知道她来自异邦,怕她不解其中含意,黑无常淡淡一笑,将话说透:“有泥土方能造盆,有元宝可验真伪。”

    仔细一想,若是与他争这个赌约,他的要求似乎不过分。

    好,倒要看看你这个输光全家的烂赌鬼,有什么本事做出聚宝盆来!

    刚要开口答应他,跪坐在自己身后的沙纱莎适时的说了句:“相公,别……别把元宝也输了。”

    哦,原来他是想骗我的元宝做赌资!

    从鼻子里哼出不屑的俏音,公主咬着牙啐了一声:“无耻!”

    给她一天放纵,她果然玩出百般花样,处处刁难。

    冷眼看向沙纱莎,她却得意的笑,那副表情似乎写着:是你让我玩一天的,不许耍赖。

    罢了,东海迎亲日在近,到那时,她还免不了一场惊吓,今日就让她得意到底吧。

    低眉不看沙纱莎的得意,无视公主的蔑视,黑无常转身要走出大帐。

    公主将手指放进嘴里,打起响哨,门外两个兵丁以枪探路,闯进大帐中,直指黑无常。

    左右看看两支长枪,黑无常负手冷笑:“帐中泥土,不合我用,我要去外面寻土造盆。”

    冷笑过后,阴沉下眉目,轻轻冰语:“我若想走,你有两万人又能怎样?”

    他迈步出帐,足下生起劲风,两个兵登时摔倒,互砸到一起,狼狈十足!

    赶忙重新爬起来,忍着痛,提枪追了出去。

    “别……别伤了我……相公。”

    沙纱莎又在做戏,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软软的垂下剑,公主回坐,悄悄抹去额间冷汗,对沙纱莎尴尬的一笑:“你相公的眉目好阴冷,让人心寒。”

    片刻间,只有与公主独处了,没了黑君哥哥观赏,戏做起来也没什么滋味了。

    无聊的四周看了看,随口承应:“将军,听说,军人出征都立军令,但你为什么在书案上摆一盆兰草呢?”

    随口一问,竟然问到了她的痛处。

    她纤眉紧锁,轻咬红唇,轻轻摘下头上戴的公子巾纶。

    任青丝倾泄,滑落耳边,不再掩饰女人的魅力。

    低着头,歉意的说:“对不起,我骗了你们,我不是将军,我其实是个女人。”

    唉就算在你扮男装的时候,也早就一眼看穿你了。

    “啊?你居然是个姐姐。”

    语音里透着伪装好的惊奇。

    没办法,只能配合她一下,不然怎么继续做戏?

    公主点头轻笑,将长发挽好,重新戴好文冠。

    看着沙纱莎明亮的眼睛,对她一笑:“我是怕你和男人独处害怕,这才向你坦诚的。”

    好吧,全当她有君子之风吧。

    颔首回礼,沙纱莎继续装乖巧,低眉轻声:“如果姐姐换回女装,一定倾国倾城呢。”

    受人夸,谁不爱?

    谁知道她得了夸赞,竟然眉目做苦,一声长叹:“自古红颜祸国,我真希望自己生得丑陋一点。”

    难道另有故事?

    她抬起纤手,捧下书案上的兰草,像无价至宝,轻轻放到沙纱莎眼前:“这盆兰草名为凤鸣草,看似平常无奇,但有风吹过时,会听到凤鸣灵音。”

    说话间,她轻挥宽袖,造出一些微风。

    微风抚过兰草,草叶好像活了一样,摇摆起舞,细细可闻一阵灵音,分辩不出是什么声音。

    只觉得声音柔弱婉转,好像少女的吟唱。

    若将这声音比喻成凤鸣灵音,倒也有几分雅趣。

    这次沙纱莎的目光中真的透出惊奇,从没听说过世间还有这种兰草,真是至宝呢。

    微风飘去,灵音渺茫,渐渐消散远去了。

    看着凤鸣草,公主又叹:“本朝中原的皇帝好诗词,善书画,喜欢怪石异草,各国小邦都投其所好,纷纷进献。”

    说到这里,公主顿声,又看了看沙纱莎,桃面飞红,轻轻低言:“虽然我国不大,但我是一国公主。”

    她脸红什么?是在得意吗?

    当公主好了不起吗?天下的公主不知道有多少呢!

    哪比得上我,我可是独一无二的……

    突然想起了孟女说过的话,心里又痛。

    沙纱莎沉吟无声,低下眉目,任公主自己说下去。

    “我叫梅朵,翻译成中原文字的意思是花儿,人们都叫我梅朵公主。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梅朵。”

    之前历经了昙花仙子一劫,险些没命,又来了一朵花儿,没完没了。

    既然她已经开始说故事了,沙纱莎也不阻拦,抬头还礼,甜甜的叫了声:“梅朵姐姐。”

    梅朵回笑,眼底闪过一丝丝甜,继续说未讲完的故事:“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后来中原皇帝派出招讨使,向各个未献过宝的小国讨要。”

    自古以来,强国盛,弱国凌,谁能躲过?

    “我国立于高原,是苦寒之地,没什么珍宝可以进献,唯有凤鸣草算是独有。那日中原招讨使来访,我父母携我设晚宴款待,献出凤鸣草,谁知道我敬他一杯酒,竟然为我国惹出祸来了。”

    敬一杯酒,惹一桩祸?

    这倒是挺突然的。

    “中原招讨使见我美貌,酒后戏言,有凤还朝,还要凤鸣草做什么?当即决定,要召我入宫服侍中原皇帝。”

    “啊?梅朵姐姐千万不能去,听说皇宫里佳丽三千,皇帝的女人只是玩具。”

    重重的点了点头,梅朵微叹:“是啊,我父母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拒绝了招讨使。”

    就是,一个招讨使才有多大权利,凭什么随便使唤它国的公主?

    “招讨使当时也没为难我父母,只是饮酒取乐,第二天便带着凤鸣草返回中原了。”

    当场不破脸,背后使阴招!

    这种小人比比皆是,估计这事儿肯定还有后文。

    “谁知道隔了半年后,中原又派人来,说我国只献半宝,要问我国罪则。”

    半宝?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中原国书上说,古书有记载,高原生龙吟兰、凤鸣草奇宝,雨时龙吟兰有龙啸武音,风时凤鸣草有凤鸣文音,我国只献凤鸣草,私藏龙吟兰,是对中原天朝的大不敬……中原决定起兵伐我国了。”

    献宝还献出错了?

    什么狗屁皇帝!

    虽然沙纱莎自幼生长在西域,但也是个中原人,听到这里,顿时羞愤脸红。

    “那……梅朵姐姐的国家到底有没有龙吟兰?”

    摇头苦笑,反问她:“如果有的话,我们敢不献出来吗?听都没听过。”

    “估计是那个狗贼招讨使搞的鬼!”沙纱莎一声痛骂,又问:“后来打起来了吗?”

    这句话,几乎问掉了梅朵公主的眼泪。

    收起眼底的晶莹,梅朵公主强作一笑:“没,不过,估计快了。真要打起来的话,我国必亡了。”

    唉若真想欺负你,能找出一万个理由,人是这样,国家也是这样。

    “除非……”梅朵公主一低头,终于滴下眼泪:“除非我们能献出龙吟兰,或者,我肯入宫嫁给中原皇帝。”

    这么巧?难道又是一个万里送嫁的?

    仰起脸,吸回了泪水,梅朵公主轻拭眼角:“我们献不出龙吟兰,我父母也不肯屈服,宁可冒着亡国的风险,也要拼死一战。为怕战败后,我被强虏,所以父母给了我一千部族,让我独自逃亡了。”

    纤指轻轻抚摸兰草,眼中漾出思乡悲切,梅朵轻泣:“临逃亡时,父母亲手栽了这一盆凤鸣草送给我,说……说……见草如见家乡,闻凤如闻双亲。”

    娇音哽咽,更惹人怜。

    一千部族,估计一路上,走的走,逃的逃,也只剩这百余人还跟随着这个逃亡公主了。

    “可是,梅朵姐姐既然要逃,为什么逃到中原呢?”

    嘴角扬起报复的笑意,梅朵昂首:“中原,对我国来说是天朝上邦,实则早就半壁残落,被北边部族打的连京都也迁移了。我逃到这里,是中原兵卒绝对不敢来的地方。”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草泥。

    曾经那么强盛的中原,现在不过只是条小鱼,只敢欺负虾米了。

第九十五章 初吻

    自古红颜多祸国。

    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如果梅朵不是公主。

    但她偏偏是个公主。

    如果梅朵不漂亮。

    但她偏偏又有倾城的容貌。

    为她一个人,国家,要亡了。

    垂下眉,沙纱莎一声叹息,替梅朵斟了杯水。

    好像,她也只能为梅朵做这么多了。

    水捧在心里,无心下咽,梅朵沉声又说:“其实,我逃到中原来,还有另一个打算。”

    眉目渐悲,她终于颤音说下去了:“我已经安排了耳目在京府,如果中原真要发兵的话,我也只能牺牲我一生自由,嫁给中原皇帝了。”

    她说的好容易。

    一生?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

    “我的父母,我的国民,都肯为我拼死一战,我难道不能为了他们的安危牺牲一生幸福吗?”

    面目认真,看着沙纱莎,梅朵反问。

    沙纱莎没有答,其实,梅朵也根本没有问,她已下定决心。

    唯有沉默以对,沙纱莎暗自盘算:梅朵肯平地施援手救我,自有女侠的风采,难道就该得这样一个结果吗?

    等下还要使出赖字决,非得让黑君哥哥帮她这一次。

    还未等她在心里盘算好计策,黑无常已经随步入帐,丢了一只黑乎乎的泥盆在大帐中央,冷眼上观梅朵公主:“这就是聚宝盆。”

    立即起身,聚眉一看,梅朵不屑的轻笑。

    这算什么?用水和泥,刚刚捏好的一只东西,都未进窑烧过。

    盆不像盆,碟不像碟,歪歪扭扭的,好像小孩子玩的家家酒。

    就连沙纱莎也觉得脸红,知道黑君哥哥只是糊弄了事,想混过一天就一飞而去,但好歹也把盆做得像点样子啊。

    “你随便聚些泥土,就想让我相信……”

    “不须你信,可以来试。”

    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梅朵恼怒,厉声问:“我不会被你骗去元宝,要怎么试?”

    “我这只叫雌雄聚宝盆,银元宝放到里面会生金元宝,珍珠放到里面会生玛瑙,凤鸣草放到里面会生龙吟兰。”

    凤鸣草?

    龙吟兰!

    难道世上真有这种东西?

    他的回话让梅朵心里一惊,他是随口说的,还是听到了我刚才的话?

    若说他听到了我刚才的话,这不可能,帐外明明有兵卒看守。

    若说他是随口说的,这也太巧了一些吧。

    “你是不想试,还是不敢试?”

    这次改换黑无常主动挑衅:“你若不想试,我们就此离去,你若不敢试……劝你别怕,你输了,我也不会买你,没用。”

    堂堂一国公主,被他这样羞辱。

    沙纱莎偷偷掩嘴,使劲憋气,怕自己笑出声来。

    一笑是因为黑君哥哥肯帮梅朵公主解局了。

    二笑是因为谁也逃不过黑君哥哥这副气死活人的下场。

    “试便试,你要是输了,我可不会不杀你!”

    捧着凤鸣草,梅朵走出文书案,将整盆凤鸣草放到泥盆里。

    “明晨即见分晓。”黑无常不再理会,转身向帐外迈去,在临要出帐时,侧目叮嘱一句:“照看好她,莫出半点闪失。”

    语毕,离去。

    气得脸通红,梅朵追上几步,对着帐帘大喊:“你狂什么?明天你输了就脑袋搬家,她也不再是你的娘子了!”

    也不再派人盯着他,梅朵负气转身坐回文书案。

    心中暗暗好笑,你才和黑君哥哥说过几句话,就被气成这样?如果像我一样,与他同吃同住这么多时日,岂不是早被气死过八回了?

    轻轻拉了拉梅朵的宽袖,沙纱莎像受到了惊吓,声音渐弱:“对不起,我相公他……”

    “你为什么还要认这个相公呢?”梅朵甩开沙纱莎的手,似乎气她不争气,直视着她问:“他输光家业,气死爹娘,要卖你到妓院……这种人,应该遭天打雷劈的……你……唉!”

    似乎被气得说不清话,梅朵拿起水杯,大口饮水。

    喝完一杯,又满一杯。

    转头再问:“你是不是觉得你相公长得英俊,所以才舍不得他?”

    咦?梅朵怎么突然发脾气了?

    难道……天呐!

    她该不会是看上黑君哥哥了吧?所以才劝我不要他做相公了!

    切,刚才还把自己说的楚楚可怜,几句话的功夫就心系旁人了。

    “我……我……若不认他做相公,能怎么办?”

    被她训完,无限委屈,紧紧垂下头,喃喃念着:“相公已经是个孤儿了,我不能再离开了他,他……会死的。”

    “死了活该!”

    饮尽杯中水,摔掉杯子,梅朵起身,又斥一句:“反正这只破盆也生不出龙吟兰,明早他死定了。”

    说完话,梅朵摘下挂在帐墙上的硬弓与箭壶,向外走去,走到帐帘边,回首看沙纱莎,深吸一口气:“你老实呆在这儿,哪儿也别去!”

    掀帘出帐,梅朵策马而去。

    跟到帐门口,沙纱莎看她一路绝尘的背影,心里万千古怪:什么路子?怎么突然对我大吼小叫的?失心疯了吧?

    有心出大帐闲逛一会儿,却被看守的兵丁请回:“我家主公命令小姐留在主帐,请小姐别为难我们。”

    主公?公主?

    两个字,一颠倒,风韵全无。

    坐回帐里,对着泥盆,看着凤鸣草。

    左一挥手,草舞动,右一挥手,草凤鸣。

    有趣归有趣,只是玩了几下后,也就没什么新奇了。

    黑君哥哥也真是的,说好了让我玩一天的,结果却把我自己撇下了。

    不过,他说这个雌雄聚宝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名字起的倒是挺应景。

    胡思乱想了一阵,生了倦意。

    再强撑一会儿,终于沉沉睡去了。

    再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

    揉揉眼睛,看到四周烛火如豆。

    腹中辘辘,一天没吃东西了。

    飘来一阵异香,看到文书案上堆满了吃食。

    笑着走过去,有山鸡煨蘑菇,野兔炖白薯,两盘青菜,居然还有一整条被烤熟的鹿腿!

    白饭与清酒,应有尽有!

    难怪人人都想当公主,连逃亡的时候都有这么好的伙食。

    两只碗,两双筷,应该有我的份吧?

    拿起筷子,刚探向菜品,看到帐帘闪动。

    走进来一个人,袅袅婷婷,长发细辫,明眸巧笑,纤步轻移。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在如豆的烛光下,她已变回一个绝色佳人。

    难怪朝廷肯为她出兵亡一个国家,也许值得。

    梅朵走近,低眉一笑,为沙纱莎斟一杯酒,递到她唇边。

    接过酒杯,沙纱莎已经看呆了。

    就算,我也是个公主,我也绝不会有她这般的风采。

    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梅朵轻饮,怜音纤细:“这些,是下午我在林子里为你打回来的野味,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原来她拿弓箭出去是为了打猎,但也没必要对我凶啊。

    小心的为沙纱莎夹了一块山鸡肉,用筷子剥去鸡皮,低眉劝:“尝尝,我亲手做的。”

    这可真不错!估计这世人没有多少人能吃到公主做的菜呢。

    山鸡肉虽然有些粗糙,但炖到火侯,味道很足,弥补了一些口感上的缺陷。

    这一口还没下咽,一块兔肉又被放到碗里。

    梅朵又拿起餐盘里的小刀,为沙纱莎割起了烤好的鹿腿肉。

    真是有福了呢,居然有公主侍候我吃饭。

    看来装可怜还是挺有好处的。

    心里得意,吃得更香。

    沙纱莎嘴里不停,也替梅朵夹了许多菜。

    梅朵不吃,轻轻端起酒杯,贴近红唇。

    “你不饮酒吗?”她轻问。

    有肉无酒,好像有点败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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