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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了三、四个寺庙与道观,再没有驻车借宿。
    白无常撇嘴自嘲:“都嫌我们煞气重,我们还懒得跟你们缠斗嘞……嗯?蚕豆?倒是下酒的好物,明天弄点来尝尝。”
    得意时,放声大笑:“幸亏有红菩萨一路相随,真是应有尽有啊。”
    注:关于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居住在地府里。
    他有名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为的是警示世人莫做恶事,别堕地狱。
    其实,地藏王菩萨已成佛。
    在地狱里警示世人的,只是他的一个分身。
第五十六章 出逃
    披星戴月赶路,诗意盎然。
    念及雷泪蕾新症未愈,身子还虚,不该承受太多的颠簸,行到一片的松林前,白无常驻停了马车。
    轻敲车厢,唤下黑君。
    “江湖规矩,黑林莫入,险山不翻,咱们就在这儿歇脚吧。”
    “林里若有歹人,我们应该除害才是。”不解,回看他:“你怕什么?”
    “怕造出太多的厉魂恶鬼。”
    长出一口气,反问黑无常:“小爷也不想想,咱俩出来多少时日了?府里哪还有人拘魂?就算钟馗有三头六臂,又能斩多少野鬼?
    喝了口水,再接言讲清厉害:“斩不尽的野鬼如果咒怨太深,会化做鬼妖,这才是人间大害。”
    说完又摇头苦笑:“这段时间估计累坏了钟馗。再见面时,他若不指着鼻子骂娘,算咱俩得了便宜。”
    问一句话,得来这许多罗嗦,黑无常不再理他。
    “你盯着,我睡会儿。”白无常要钻入车厢。
    刚蹬上一只脚,被黑无常用铁索拽了下来。
    转头疑惑。
    黑无常直言:“应人之事,必守承诺。”
    应人之事?
    转念一想,立即明白,惊问:“你答应南星帮她看着我?”
    他点头,收回索链。
    白无常苦笑:“别人的家务事你也管?”
    “不管家务,只管淫徒。”
    “谁?我?淫徒?”仰天大叹,满腹委屈:“我就算有邪心,还有送上门的红菩萨可供取乐,怎会打两女的主意?”
    不可置信的看着黑无常:“南星到底是怎么哄好小爷的,让你这么拘束我?”
    冷眼相观,任他自话。
    “赶了大半夜的车,想小睡一会都不行?就算是拉磨的驴,也有该打盹的时候。”
    见小爷没有半分相让,白无常转身就走。
    “去哪?”
    “找红菩萨,当淫徒去!”
    驾风,回行二十里,见到红菩萨。
    “郎君!”一声娇呼,满脸苦楚:“你招惹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好辣的手!”
    “莫不成伤到你了?”满眼关切,一步上前,将她纳在怀中。
    “幸亏郎君让我用蛇蜕幻化假身。伤倒没伤到,但我附在蛇蜕上的真灵却收不回了。”
    不依不饶,捶打他的胸膛,撒娇的问:“郎君,怎么赔我?”
    宠爱的一笑,摸了摸滑腻的小脸,哄她:“这点真灵算什么,断山力王的道场离此不远了,我早有计划,他的内丹已是你的口食了。”
    明目放光,喜问:“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
    轻啄他的脸颊,滑出怀抱。
    抬手从树上挑下一物,扔到他脚下,仔细一看,是只死刺猬。
    “要是猫狗,还能熟了皮子做顶帽子,刺猬有什么用?”
    “这可不是普通的刺猬,他是断山力王的小先锋官。”
    得意的挑眉一笑:“今天他领着小厮混进镇里喝酒,被我跟上,打杀了他,却故意放走了小厮。”
    调皮的一眨眼,神秘的说:“我报的是正西护嫁人的字号。”
    正西护嫁人?这不正是我吗?
    她斩杀妖祖亲信,罪则我来承担。
    只想查清墙头草与水中宝所说的师妹来历,从没想过与正中妖祖结仇。
    她却为我埋下祸根,真是活见了鬼!
    顿时满心苦水,只能强笑:“这可真是壮我威名!”
    两声浪笑,又扑到他的怀里,邀功说:“郎君要为我取断山力王的内丹,我可不能什么都推给郎君做。我打算再杀几十个他的妖族,都报郎君的字号,这样,断山力王就会主动寻郎君了。到那时,郎君也好动手了。”
    “你这个主意真是没治了!”
    难道正中妖祖是小人物?
    这是什么狗屁计划?
    得了他的夸赞,喜形于色,挑眉艳笑:“郎君今晚酒喝的少?”
    唉,被小爷气了两句,竟然忘了带酒,少了一个大好借口。
    一切,都让他看个清清楚楚。
    风情的一笑:“你还等什么?”
    大步近前,蛮横的将她锁进怀中。
    紧要时刻,白无常突然停手,轻轻推开她,眼神里充满异样。
    素手遮胸,皱眉不解:“郎君,怎么了?”
    “你怎么有鳞片?”
    低头一看,果然见到肌肤上生出细细的蛇鳞,顿时大惑不解。
    “是不是因为你今天去了蛇蜕,所以有新鳞生长?”
    “不会。”皱眉摇头:“以我的功力,就算蜕十层皮也能守住人形,不至于现出真身。”
    沉声思索,又问:“会不会是因为你丢了蛇蜕上的真灵,所以功力缺失?”
    他陷入苦冥,想了一下,再问:“又或者是……”
    “难道郎君嫌弃?”
    放开手臂,仔细端量自己,虽有细鳞附体。
    “我想要你想的如饥似渴。”强压下,摇头叹息:“但我不能害你。”
    道出原由:“若你不能把持真身,必定是真灵受损。我就算再自私,也不能现在对你求欢,岂不是雪上加霜吗?”
    暗暗运行了几周真气,红菩萨并没觉得有丝毫不畅,只是不能将细鳞隐去。
    **已起,不能平复。
    她已顾不得这许多了:“只要郎君不嫌我,我愿舍命陪。”
    又扑过来,献上朱唇。
    刚刚吻上,她竟然停下了动作。
    突然觉得身子变沉,仔细查看,顿时大惊!
    鳞片已变得又厚又重,好像盔甲附体!
    他气喘如牛,又缠上来。
    一声尖叫,跳出几丈远,紧盯自己身上的鳞片。
    难道真的是真灵受损?
    **立减,左思右想后,不得不苦笑拒绝:“郎君,要不……下次再合郎君的心愿吧。”
    就在眼前,却不能入怀。
    唯有苦叹:“两情若长久,不必争朝夕。”
    看着她的鳞片粗笨,白无常侧头一想,又提醒她:“也许是雨后月更明,反制了你的妖灵。”
    他见识多,也许真被明月所害。
    立即抬手遮住月光,急声说:“我先走,明夜再陪郎君吧。”
    刚要离去,却被他唤住:“我还没对你说我找你的用意呢。”
    有明月当头,她紧忙退到树影下,急问:“郎君快讲,我觉得身上好痒,不能再晒月亮了。”
    “这次简单,不要钱财,帮我弄点最灵的刀创药,要涂过不留疤的。”
    一定是给雷泪蕾求药。
    也没心情吃醋调笑了,施法招回衣物,转身跃进黑影里。
    白无常急忙大喊一声:“再顺便带五斤熟蚕豆,要咸的。”
    驾风寻到一个山洞,迫不及待的钻进去。
    去除衣物与鞋袜,直至一丝不挂。
    细细查看,并无任何不妥。
    难道真是受不了雨后明月?
    赤条条的钻出山洞。
    哪有半片鳞?
    古怪!
    白无常在月下独步,随手丢掉一块干枯的树皮,不禁感慨:“自然造物,鬼斧神工,松皮的鳞片与蛇鳞怎么如此相像?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天边泛白,鸟儿欢唱,一夜转眼即过。
    可怜的白无常独自倚坐在车轮旁,冷睡一宿。
    觉得耳边有晨鸟欢唱,才迷糊的睁开睡眼。
    见到雷泪蕾在不远处轻步,黑无常紧随。
    他们不是彼此冷落吗?怎么突然画风转暖了?
    想是那夜庙堂里,她舍命救下他,他想报恩惠,却找不到办法。
    难道寸步不离是办法?
    好笑,去试一试。
    起身过去,凑近两人,白无常指了指她的伤口:“全好了?”
    “头不沉了,但脖子还疼。”她偷瞄一眼黑无常,对白无常笑说:“恐怕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聪明。她回我的话,却说给小爷听。
    “没事,不是还有下辈子呢吗?”白无常回逗她:“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谁,就该知道轮回的事我们能插上嘴。下辈子让你托生成一只蛤蜊或者牛蛙,只要没有脖子就行。”
    不待她还嘴,又皱眉深思:“如果托生成一条蛇就麻烦了,脑袋以下全是脖子。如果是蚯蚓就更麻烦了,连脑袋都没有,只有脖子。”
    她已被气得脸红,捡起一块碎石。
    “你若转世为蛤蜊,才是行下无量功德。”黑无常出声,阻住他的戏弄。
    摇扇笑问:“为什么?”
    “因为没有嘴。”
    雷泪蕾脆声大笑,她从没想到冰人说起笑话来也如此好笑。
    白无常也笑,果然小爷已被她收服了。
    净过头面后,在车里拣了几口零食,继续启程。
    途中鸟语花香,平安无事。
    中午时分,看见有村落在前方,人群熙攘,很是热闹。
    难道今天有大集?
    待人群走近了些,已看清是些村民正在扶老携幼,集体出逃。
    稻田正盛,是丰收在际的大好年景,村民们怎么如此惊慌?
    马车正与村民对向,与人相接时,白无常跳下马车,拱手发问:“老乡们遭什么难了?为什么弃村出走?”
    “别挡道,别挡道。”众人纷纷绕开马车急行,好像后面有老虎追赶一样。
第五十七章 狼心
    白常问话不果,反被村民嫌弃挡路。
    黑无常没有那么好的耐性,跃出车厢,甩出索链,捆住一个最壮的村民。
    还未待他问话,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村民竟然集体跪下,痛哭哀求:“官差老爷,放过我们吧。”
    原来因为索链在手,所以村民把他误认为官差。
    既然拿到了村民的短处,就不怕问不出由头。
    不如将计就计。
    白无常跳上车板,居高临下,摆起官威:“百姓听真,我乃御赐钦差,替天子微服审案,专斩枉法恶徒,尔等如遇不平事,可就地伸冤!”
    话说的铿锵有力,本以为能就此问案,却不料村民们面面相觑后,慌忙回应:“没冤,没冤,我们活在太平盛世,是我们的造化呀!”
    察看村民的惶恐,已知是被本地官府欺压,吓破了胆,有冤也不敢说了。
    为安定民心,又放声说:“百姓放心,我是钦差,与本地官员没有官官相护的勾当,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我必为你们做主。”
    沉默了少许时分,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呼:“左右是死,不如跟大人说了吧!”
    有人带头,众人便壮起胆子,七嘴八舌的道出原由。
    原来是此地新上任了总兵大人,刚到这里,就巧立名目,要征收兵粮税。
    无论耕田大小,每户需缴纳二百石谷子。
    有的村户家里地少,满打满收也不可能攒齐二百石,即使村户能收二百石谷子,若是全部上缴,一家老小,又靠什么养活?
    别村的村民与负责征税的兵丁理论,结果被一刀两断,命丧黄泉。
    这一村的征税兵丁更是丧尽天良,随便打人不说,还强占美色,好人家的妻女已不知被他们欺辱多少个了。
    今日,村民们密谋,请兵丁吃肉、饮酒。
    在酒里偷下了蒙药,趁着药效发作,村民们才舍家舍业,集体出逃。
    “冰凉睡?真是好名目。”白无常笑着摇头:“到了冬天就是火炕睡了吧?”
    “老爷别说笑了,为我们做主吧。”一百多个头磕在地上,令人动容。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官府竟敢逞狂!
    黑无常冷目,收起铁索,看了白无常一眼:“进村!”
    转入车厢。
    捕快的架子比钦差还大?村民面面相顾,浑然不解。
    白无常执起马缰,笑对村民们解释:“我是钦差大臣,他是王爷千岁。”
    有王爷做主,这回可真有救了。
    虽然仍然惊怕,村民还是壮着胆子返回村里。
    按白无常的安排,各自回家紧拴大门,不许出屋。
    蒙药的药效还在,兵丁伏案大睡。
    黑无常已坐在他们对面,心下愤恨。
    不过是四个兵丁,四把雪花刀而已。
    百姓有将近两百人,壮劳力也有六七十人,锄头、铁钯应有。
    怎能任由他们欺男霸女?难道我华夏子民已经全无血性了吗!
    “小爷看够了吗?”白无常已系好围裙,端了两只空盘,也不知在等些什么。
    黑无常目射寒光,出手如电!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有两个兵丁慢慢转醒。
    眼前坐着一个满目寒光的黑衣少年。
    不由大惊,拔出钢刀!
    刚待逼问,听到有人远远喊着:“来啦,特色卤味来啦!”
    一阵酱香飘来,一个中年汉子将两碟切成片的卤味摆在兵丁面前,讨好的催促:“官爷快尝,冷了就不脆了。”
    卤味闻着就香,勾引馋虫。
    也顾不得审问黑衣少年,兵丁动手抓着就吃。
    果然鲜咸适口,脆生生的好吃。
    “你们俩是路过的厨子?”两个兵丁大嚼、饮酒,不顾另外两个还没转醒的同伴。
    眼见着盘子已空,黑无常阴声回话:“我们是索命的无常。”
    兵丁相视,突然大笑,只道这少年在说狂话。
    横刀在手,扬眉挑衅:“你们打算怎么索我们的命?”
    “这很简单。”白无常解下围裙,擦了擦手,笑着接言:“我们只要问三句话,就能问死你们。”
    “问话能问死人?”兵丁狂笑一番,连声催促:“倒要见识,快问,快问!”
    “第一问,卤味好吃吗?”
    “好吃。我们当是什么要命的问题呢。再问,再问!”
    “第二问,你们知道这卤味是用你们同伴的心做的吗?”
    此问一出,兵丁倒吸冷气,侧头看向自己的同伴。
    刚刚还在昏睡的人形兵丁,此时已现出真身,竟是两匹被开了膛的野狼。
    兵丁的脸色已经苍白,不敢回话。
    “第三问,狼心有毒吗?”
    两个兵丁踉跄的站起身,捂着胸口向村外走去。
    十步之内,双眼翻白,相继死去。
    一阵黑烟后,现出两具狼尸。
    “都说狼心狗肺有剧毒,没想到是真的。”白无常看了看狼尸,大发感慨:“更没想到狼吃了狼心也能被毒死。”
    黑白二君剥去狼皮,掏净内脏,将狼肉剔骨洗净,用白水粗盐煮熟。
    待用鬼火烧炼完皮骨后,这才喊出村民们分食狼肉。
    见兵丁们不见了,只道是被钦差大人赶跑了,村民们欢喜不尽,搬出许多吃食美酒,献给黑白一行人。
    大家欢聚,同食一桌餐,也不知道钦差大人炖的肉就是妖尸,只道是他们随车带的野味。
    这肉虽然入口粗糙,但吃过后却觉得勇气大增,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狼妖留下四颗鸡蛋大小的内丹,乌漆皂光的没有半分灵性可言。
    白无常随手抛掉三个,若红菩萨愿意捡破烂,就随她取拿。
    留下一颗用以引路的。
    酒足饭饱后,马车再次上路,黑白二君同坐驾席。
    回想先前,黑无常疑问:“你让我出手摘心时,已看出兵丁是妖吗?”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仙佛体,开不了天眼的。”白无常立即否认,正色说:“欺凌百姓,强占妇人。就算是人,也与妖魔也没什么两样了。”
    紧接着又一笑:“我的运气不错,本来只是想让小爷杀恶人,让恶人之间互食。却没想到是两只妖,还是心有剧毒的狼妖。剧毒又刚好害死同伴,真是报应不爽!”
    痛快了几句后,白无常又说:“看来这个新任总兵也必是妖魔一党,说不定就是断山力王的手下。”
    手握内丹,顺着它跳动的方向驾车。又沉声说:“我们若不能将妖党尽除,反倒会害了此村。”转头再看黑无常:“除妖就不免得罪了正中妖祖,不知道小爷肯不肯为百姓淌这趟混水?”
    摸了摸臂上的索链,黑无常冷笑:“我已手痒。”
    爽朗大笑后,白无常得意的抬头望天:“钦差大臣这个身份,实在是神来之笔,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驱车到了总兵府门口,捏碎内丹。
    府门前没有石狮子护院,想是这妖魔的道行不深,制不住灵兽,这才撤了石狮子。
    跳下马车,刚要举手拍门,见到远处有人赶来。
    来者做管家打扮,上了些年纪,两鬓斑白。
    管家俯身轻问:“老爷就是京里来的上差大人吗?”
    见白无常沉声不语,更加确定他是钦差。管家谄媚的一笑,深施一礼,压低声头:“听闻钦差大人远来,我家总兵老爷在别处设宴为大人洗尘,特地派小的来接应。”
    “哼!你家老爷的耳目好灵!”白无常故作怒意,阴声:“既然知道我来,他怎么不来亲自接我?好大的官威啊!”
    见钦差不悦,管家连忙赔礼,又进一句:“今晚除了酒肉,还有黄鱼。”
    官场有暗语,黄鱼是金条,由于不便明言才有别号。
    听到有黄鱼进献,脸色才微微转好,点了点头:“他虽然礼数不周,却有几分孝心。”坐回驾席,执起缰绳:“带路。”
    钦差驱车,管家一路小跑。
    路越引越窄,渐渐荒凉。
    眼见着已到城郊,现出一片密林。白无常疑声:“就算要谈机密事,也不用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吧?”
    “大人别急,林子里就是。”管家满头大汉,有些体力不支。
    气喘吁吁的指了指前方的林子,讨好的解释:“今晚请大人吃野味,若要吃新鲜的,必须活剥下锅,这片林子是禁猎的,肥兔、山鸡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