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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纸鸢入青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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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早已停止,映入眼帘的是沉寂的夜色。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在转身的下一秒被震慑得全身僵硬。
  ——我看见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枯萎的枝桠,破旧的老宅,此刻被夜色笼罩。
  华美的月光下;金发的公主翩翩旋转。
  她在院子正中央,那滩黑色的痕迹上踏着舞步。
  朦胧的身姿忽明忽暗,摇曳着的项链发出耀眼的光芒,指引着到来的旅者。
  月色渐暗,退去一地的芳华。
  公主缓缓停下。
  纤长的睫毛因苦楚而微微颤动。
  慢慢,慢慢地,她睁开双眼。
  蓝宝石般的双眼绽放出青空的忧伤。
  【是谁,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篇 ~公主与杰克 2~

  
  One part  My Choice
  我呆在原地。
  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撼得无法自拔。
  突然,那栋倾斜的住宅里传来了乌鸦凄厉的鸣叫。
  我回过神来,拔腿冲出油布棚。
  ——那不是真的。
  我对自己说道。
  几经波折我回到了罗塔村,在旅馆受到老板的责备后,昏昏沉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中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
  梦里是一片灰黑。
  灰黑的云,灰黑的石山,我无力地悬浮在半空中。
  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寂静得仿佛是我失去了听觉。
  突然,一轮血色的圆月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鲜红的颜色刺疼了我的眼睛。
  像是死亡的预告书般,带着浓重血腥味的风突然袭来。
  我难以呼吸,挣扎着想要屏气。
  刺耳的乌鸦哀鸣如闪电般划破寂静的夜空,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嘶嚎持续不断充斥于空气中,撕裂着我的神经。
  大脑开始因为头晕而胀痛,而我能做的,就只是瞪着眼睛,忍受痛苦。
  血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乌鸦的鸣叫声和充斥着腥味的风也一起消失。
  一切又回归寂静。
  刺眼的血月慢慢失去光泽。
  慢慢,慢慢地,黯淡下去。
  朱红,暗红,墨红,漆黑。
  最后化为纯黑的月。
  黑色,黑色,黑色。
  那是能吸走一切的黑色。
  ——我所熟悉的黑色。
  空气里像参杂进了铁粉,呼吸变得沉重。
  缺氧的危机感让我徒劳地向天伸出手臂。
  谁来……
  隐约中,突然想起了那栋老宅前被烧死的树。
  自己正在变成它。
  不……
  不!!!
  从噩梦中惊醒的我,盯着年头已久的木质天花板发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我吃过饭后便离开旅店。
  正是街上人来人往最繁华的时候,女人们头顶陶罐,沿街购买食物,朗布面包和格利洛奶酪的香味溢满街头。
  天空依旧清澈湛蓝,我却不敢抬头直视。
  ——我怕想起那个的眼睛。
  那个……幽灵。
  原本的计划是再到山区继续未完的旅途,但现在却失去那么做的兴趣。
  黑石山,不是一个能留下回忆好地方啊。
  我站在村口眺望着通向城镇的道路,马车悠悠的在乡间小道上驶着,不远处的农舍冒出淡淡轻烟,风车在田地里呼啦啦地转着。
  悠闲的景致无法触动我的心灵,我依旧焦躁着。
  碾碎口袋里的硬面包,扔在地上,引来啄食的小鸡。
  1,2;3……7只,是单数呢。
  我有一个不好的习惯。
  ——太过沉迷于玩命冒险。
  我担心自己因为冒险而丧命,因此定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每当我嗅到冒险的气味时,就会丢出面包屑吸引动物过来,若是没有动物前来或是双数就放弃冒险,单数就接下。
  这一次的冒险非同一般。
  以往的对手是猛兽或人类。
  这一次,是幽灵。
  打定主意的我背上行囊,再次前往那个山区小宅。
  Two part  New name
  这一天夜里,我独自一人坐在昨天呆着的油布棚里,面对着那滩黑色的印记。
  空中不见星月,只有淡淡的云霭浮动。
  山石在夜幕下完全融入黑暗,看不清棱角。
  那栋老宅里隐约能看见鸟类的踪迹。
  不知过了多久,那滩黑色的印记有了动静。
  我集中精神,想要看清这一生也未曾见过的难忘场景。
  一个小光点出现在黑色的石板上。
  淡淡的光辉从那里溢出地面,就像萤火虫成群的飞舞一般,轻盈地向上方飘动。
  光辉越聚越多,最后汇集成一个人影。
  ——没错,就是昨天看见的那个身影。
  传说中的……幽灵公主。
  金色的卷发轻轻摆动,那人微微侧头,显然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
  【你是……昨天的……】
  她似乎有些惊讶,湛蓝的眼眸闪闪发光。
  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现在如此镇定,我甚至开口和这个我曾不
  相信的存在对话。
  【哟——我该怎么称呼你?幽灵。】
  【哎……?】
  她微微呆滞,审视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
  最后,她失落地叹了口气。
  【是吗……果然呢。】
  【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没有想过呢,但是隐约……】
  【那么?你是?】
  她努力思索着,最后放弃般地摇了摇头。
  【什么都……想不起来……我……】
  呆的时间太久了,反而什么都忘了吗?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只对自己死之前的事情有一点点印象。】
  她有神采的眸子向远方。
  【我记得自己是被人追杀逃到这里的,我好像……在等人。】
  【等……人?】
  她努力地点点头。
  【好像是一个我非常非常爱的人。】
  是私奔吧?
  我观察着她身上的衣服。
  身上的衣服款式非常古老,最起码也有三百年的历史,却崭新无比。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正当我为这次虽惊奇却无聊无比的对话颓废时,她开口了。
  【那个……】
  【莱芙缇,莱芙缇利耶。】
  【莱芙缇……小姐,是否可以请你……帮我找那个人呢?】
  我惊奇地看着她。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找三百年前一个没去赴约的负心汉?
  【已经过了好久好久,我都不知道遇见了多少个人,但是每一次我一旦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会立马逃掉。】
  【……】
  【拜托,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
  【求你了……】
  【伤脑筋,我,还真是闲抽了。】
  【莱芙缇小姐……】
  【可以,但是不要期待结果就是了。】
  那个女孩,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因为激动,交握的双手都在颤抖。
  【那么,请带走我吧。】
  【嗯?】
  【我的灵魂似乎是依附在那个上了呢。】
  她微微挪开裙摆,在身体的正下方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我不能离开这滩黑色的液体,但是把那个带走的话或许可以。】
  我站起来,向她走去。
  那滩黑色的液体依旧和那个梦一起刺痛我的心。
  ——我最熟悉的黑色。
  靠近之后,我在那里发现了光点的面目。
  【这是你项链上的宝石吧?】
  【嗯,这剩下这个宝石的部分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项链,天蓝的光辉和她的眼眸一模一样。
  我捡起那块宝石,放进口袋里。
  然后一步一步向后退。
  那个女孩便随着我一起移动出了原地。
  【成功了!】
  不知多久没有离开那里的她兴奋极了。
  【看样子是没问题,但是,你必须遵守一个约定。】
  【不管是什么约定我都接受。】
  【其他人也可以看见你吧?绝对不可以在有其他人的场合这样出现,我会因为身边跟着幽灵而被当成魔女送上绞刑架的。】
  【没问题,我明白的。】
  我微微沉思了一下。
  【再来,你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吗?】
  【这……真的想不起来。】
  【赛范儿。】
  【哎?】
  【在你想起来之前,先用这个名字。】
  她低低的念着那个名字,如青空般纯净的瞳孔折射出闪亮的光芒。
  【要走了。】
  我转身背向那栋倾斜的老宅,迈开步伐。
  Sapphire……吗。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篇  公主与杰克 3~

  
  Three part  legend
  深夜回到旅馆,老板再次警告了我。
  【不要太靠近那个宅子了,很危险的!】
  我观察着旅馆的摆设。
  【……这里,有很多古书。】
  【您注意到了,这些都是以前留下来的东西。这个小村虽然贫穷,但是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很不可思议吧?四百多年一直这么穷。】
  【哪里,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我环视着书架上残破的书籍。
  有很多已经损坏,字迹模糊不清,但依稀看得出是以前的古文字。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读懂这些书了,我的老伴一直想把它们扔掉,但我寻思着这些东西说不定还有用,就一直留在这里了。】
  老板擦着啤酒杯,用怀念的眼光看着书架。
  我上下寻找,最后抽出了一本比较完整的书。
  【这个,能借我看一个晚上吗?】
  【没问题,看得懂的话就尽管拿去吧。】
  老板继续整理着柜台里的器具。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锁上门窗,点起油灯。
  【……你可以出来了。】
  赛贝尔的身影出现在桌边,她好奇的看我脱下兜帽。
  【怎么了?】
  【不……怎么说呢?】
  她水蓝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我想如果她不是这种半透明的状态的话,一定非常迷人。
  【莱芙缇你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非常特别。】
  【是吗?】
  【一路上碰见的人都没有这种颜色的头发或是眼睛。】
  【我没注意到。】
  【皮肤雪白雪白,但是眼睛和头发却漆黑漆黑的。】
  我笑着出了口气。
  【……所以说黑色是我最熟悉的颜色也不为过。】
  解下束着头发的粗布,我坐到桌边,边理着头发,边看着桌上的古书。
  【这个是什么?】
  赛范儿凑近观察着封皮。
  【印书,大概是一百多年前编成的,记录了很多传说。】
  我翻开书籍,一股腐旧的气味扑鼻而来,硬皮的书籍发出喀拉喀拉的呻吟声。
  【说不定你的事情在这里有记载。】
  三百年前的穿着,那么,就是那个了吧?
  我翻开中间的部分,找出了那个故事。
  ——幽灵公主。
  大约三百年前,英国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公主。
  这名公主被叫做天空的眼睛。
  她有着天空一样美丽的蓝眼睛和散发着金黄色泽的头发。
  她的名字叫安洁妮儿。
  国民以此为荣。
  但是有一天,公主逃离了皇宫。
  她飞奔向国境,急切地想逃离国王的追踪。
  她爱上了一名英俊的骑士。
  骑士护送她逃离皇宫,两人约好在洛特村见面,然后越过高山,远走他乡。
  公主抱着坚定的信念离开自己熟知的一切,翻山越岭,用了半年时间来到了洛特村。
  不幸的是,她并不知道,骑士已经被处死,她还在痴痴地等待。
  最后因为疾病,安洁妮儿公主去世了。
  直到她离世的前一刻,她依然坚信着自己的骑士会回来接走她。
  她的灵魂拒绝了上帝的邀请,直到现在都留在洛特村。
  等着自己的骑士。
  我合上古书,那浓重的霉味让我喘不过气来。
  【这描写的故事和我的感觉很相似。】
  赛范儿捂住胸口。
  【莱芙缇,你在想什么?】
  【不……】
  我睁开眼睛。
  【总觉得还是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
  【比如说,死因。】
  【这里记载的是病逝。】
  【病逝的话,为什么会有那一大滩黑色的印记?还有这块宝石。】
  我把亮闪闪的宝石放到桌上。
  【你自己是无法移动的吧?如果是病逝的话,那么它为什么会掉到正中央?】
  我指了指她的脖子。
  【这是项链的一部分,对吧?】
  赛范儿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没那么容易啊……对了,记载中的村子叫洛特村,这个村子还在吗?】
  【恐怕就是现在的罗塔村,音译总会有些不一样。】
  我掏出两张羊皮地图,把手指在其中的一张上。
  【你看,这张是三百年前的地图,这张是现在的。】
  虽然很多地方都变了,但是靠着黑石山脉的罗塔村格外好辨认。
  【……有趣。】
  我喃喃自语。
  【发现什么了吗?】
  【三百年前,只有一个地方有路能通到罗塔村。】
  我指了指那个稀稀拉拉的建筑群。
  ——达克镇。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篇  ~公主与杰克4~

  
  Four part  Servant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我四下环顾。
  这里便是达克镇。
  古老的石砖路上泛着陈年的斑驳,墙角巷尾都布满深色青苔。
  典型的乡镇尖屋建筑错落有致,白褐的风格更添古感。
  穿过集市,向马车夫打听到了旧书店的地址。
  【就这样直接去吗?】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蓝色的宝石熠熠发光。
  自从戴上了这条项链,赛范儿的声音便在脑海里清晰可闻。
  黑色缎带和青空宝石一点都不搭。
  赛范儿还笑着说如果宝石是紫色的就好了。
  拉起风衣,严严实实的挡住项链,我向前走去。
  【……嗯。】
  比利古书店。
  店长是一个已经无法形容年纪的老头子,他苍白到不行的皮肤和皱的像干菜般的眼睑让人望而却步,书店里冷冷清清,我想我知道理由。
  浏览着一排排书架,最后找到了几本可能记载着幽灵公主不同版本的书籍。
  【……幽灵……公主……】
  店长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柜台的方向传来。
  【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店长先是缓缓扬起眉毛,接着眼睑慢慢拉起,露出无神的眼睛。
  【你拿的……书都有……】
  【您知道吗?关于幽灵公主的真实情况?】
  【……人……梅瑞…迪波……37……】
  吐出不明所以的句子后,老店长似乎陷入了昏睡。
  【我听不懂,都是些什么意思?】
  【找到好东西了。】
  我放下那几本书,走出书店。
  【咦?莱芙缇你要去哪里?】
  几经打听,我终于准确地知道老店长的意思。
  梅瑞是一个人名,暂且不知道那是谁,但迪波街37号是确有的地址。
  问清了方向后,我向那里走去。
  【莱芙缇,感觉大家不是很喜欢那户人家。】
  【嗯。】
  每一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仿佛在说为什么要问那个一样。
  转眼间我已经到达目标地点。
  那是一栋俗里俗气的豪宅,主人暴发户的恶趣味毕现无疑。
  我按下门铃,强忍着对屋里鲜艳色彩堆砌的不适,尾随女仆来到了主人面前。
  【女士,我的名字是蒂法,蒂法丹尼斯。】一个恶俗打扮的中年女性向我微微致意。
  【哼。】
  我冷冷地看着她蹩脚的动作,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蒂法女士似乎有些慌乱。
  因为进了屋子,我卸下了带风帽的厚重大衣。
  那个东西,她看见了。
  【为了节省时间,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梅瑞是谁?】
  蒂法肥胖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那个……那个人……】
  我意味深长的摆弄着脖子上的项链,等着她的答案。
  【……那个人,是我的祖先,梅瑞安吉。】
  面前这个胖女人像是硬挤一般吐出这几个字。
  【她是……三百年前……安洁妮儿公主的……贴身……女仆。】
  【那么你知道公主陛下就死在前面的罗塔村里吗?】
  【那是假的!!】
  那女人咆哮起来。
  【她……公主,不可能死在那种地方!!】
  【那么,您知道了?公主在哪里?】
  蒂法低下头。
  【不知道……但是绝对没有来过这里!】
  【您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冷眼看着这个丑态百出的女人。
  【那是……】
  【话说回来,一个仆人最后能有这样的家业还真是了不得。】
  我抬头看着豪华的水晶吊灯,难得的,僵硬的面部肌肉居然扯出了一个笑容。
  【公主陛下要是知道梅瑞过得这么好,她会很高兴的。】
  【怎么可能……!】
  胖女人咬牙砌齿。
  【……她恨不得要折磨死我们……我…那时…梅瑞……她偷走了公主所有的行李,逃到这里成家落户,公主……安洁妮儿恨不得她死……】
  【现在的话,应该说是死也恨着吧?蒂法女士,你的语法有问题,还是……】
  我看着那个女人无处遁逃的惊慌。
  【……哼,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你的祖先在哪里和公主分开的吗?】
  【伦敦市郊。】
  【哎呀,那么公主陛下,根本没可能来这么远嘛。】
  我向那女人鞠了一躬。
  【打扰了。】
  Five part  Bulletin
  【真可惜,线索居然这么断了,但是莱芙缇,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和那个传说没有一点关系?】
  【我想不会。】
  我摸着脖上的项链。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个?完全没有记忆了……】
  【这是波斯菊之眼,普通的宝石根本不会拥有这么炫眼的色彩,当年安洁妮儿公主带走的东西里有它,既然它在你身上,那么追着公主的步伐是不会追丢的。】
  【但是~但是~你忘了刚刚那个女人说的话了吗?她的祖先带走了公主所有的行李。】
  【她是偷走,和抢走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
  【如果是抢,那么一定会搜走所有的东西,但是偷不同,梅瑞慌张逃走并不一定会拿走所有的东西。】
  【是吗?那么……】
  【失去所有行李的公主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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