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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怪我们太贪玩-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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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站在墙边的欧阳随,微微侧了下脸,幽黑的眼里是促狭的笑意。
  幸灾乐祸。沈忱用口型无声的说。
  欧阳随撇了撇唇,有些不满她的说法,在她走到他旁边面壁站下后,小声嘀咕:“老子幸个屁啊。我不是一样站这。你这次又干吗?”
  “把阿舜堵在男厕所狂亲。”说到自己的丰功伟绩,沈忱的嘴角就扬起来了。
  “过不过瘾?”
  “还不错,”沈忱回想了下尹舜被堵到的时候惊慌郁闷等等情绪交杂又不得不认命的神情,建议欧阳随也去体验下,“你下回可以试试把他堵到女厕所去……”
  “你们又在做什么——”训导主任一转身就看见他们聊得不亦乐乎的场面。
  喷血啊,居然连面壁都能发展成下午茶的聊天状态,每次看见他们两在一起就有不祥的预感,妖孽呀!
  训导主任头痛的将欧阳随拉到了另一面墙前:“你站这。”然后回头看了下两人之间3米以上的安全距离,呼——世界终于安全了。
  他又抬腕看了看表。糟,第一节课快到了,他得到教室去。
  “你们两在这好好反省,”他收拾着东西,边匆匆出门边留话,“站满一节课才准走。”
  训导室的门锁吸合时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留下一室昏白的灯光。
  没有人说话,一东一西站着的两个人似两尊蜡象。
  静的出奇,连轻浅的呼吸声都隐绰可闻。
  是欧阳随先打破的寂静。
  他回过身子对着收拾干净的桌面出了回神,尔后才瞄向沈忱的背影,挑起一边眉:“墙壁上那么好看?”
  听他出声就知道他是判断出训导主任一时不会回来,沈忱也懒得扮乖了,回身走向办公桌前的凳子,大刺刺的坐下,研究起抽屉的锁来,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和欧阳随聊着:“没你好看。”
  “怎么今天想到玩尹舜了。”他一屁股坐到她身前的桌子上,把倾身看她在玩什么。
  “你们班秦宁找上门啊。”她耸耸肩,真是让人拒绝不了的请求呀,“她问我敢不敢。”
  他嘴角的笑弧扩张。
  敢不敢?多么迷人的字眼,唤起人一身血性和冲动。
  这句话简直是他们俩的罩门。他和她一起长大,因为这三个字,用弹弓打过隔壁的大狼狗,用电线电死过他父亲心爱的金鱼,用圆珠笔在她家的古董名画上添上他们觉得应该有的飞机……
  造反派。
  他家和她家对他们一致的称呼。
  “你说——”她细细摸索着那把黄澄澄的小铜锁,似在判断它的牢固度,忽然抬头对他露齿一笑:“叮当会在抽屉里放什么?”叮当是他们对训导主任的称呼,因为他脑袋大,头发又几乎没有。
  “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手一撑,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向窗户,爬上窗台,取下挂窗帘的一个铁圈,丢了过来,“接着!”
  沈忱手一捞,很利落的接到了,她举了举抓着铁圈的手,眉眼间漾开喜气:“谢啦。”
  他从窗台上一跃着地:“不客气。”
  她将铁圈扳开,将大半圆展平,原本的小半圆的弧度也拉小,变成一个缩小的拐杖的形状,然后将带勾的一边,塞入锁孔。
  他走到她对面,坐到椅子上,劲长的腿高高的搁在桌上,稍稍使力,前两只凳脚便留了地面,徒留后两只凳脚以古怪的角度颤巍巍的支撑着他的重量。
  他的双手在腹上叠成尖塔状,微微侧头,看沈忱专注于开锁的神情。他的神情懒懒的,因为在他看来,沈忱能不能打开这把锁一点悬念都没有。
  已经忘了是谁先想到,似乎是某一天他们无聊的尝试,发现原本电视电影里演的什么发夹开锁之类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之后他们有段时间沉迷于这个,几乎将班级所有人的抽屉的锁都打开过,不过没打开抽屉。
  啧,怎么看怎么觉得对面这小子应该是和他同性别的才是。
  欧阳随摇了摇头,觉得有些不公平,明明就相象到极点的两个人,凭什么他在忍受这似乎无休止的变声期,她却因为占了性别便宜一点影响都没有的样子。
  嗒。
  沈忱听见轻微的一声响,锁芯一跳,她的心也一跳,带着喜悦的,偏又装出没什么的样子,将铜锁抛到桌上:“太没挑战了。”
  “真是无趣呀,中国这些锁厂都不知道这些年在做什么。”她边拉开抽屉边继续唠叨,“有些厂出的锁,一把钥匙可以同规格所有锁都打开。”
  “防君子不防小人。”他悠悠晃了晃椅子。
  “噗——你说古话的感觉配上你的声音还真象太监——好了好了,”她忙比个T,阻止他将她扔过去的锁拿来当暗器,“我们来看看君子的抽屉里究竟有什么吧。”
  一个训导主任的抽屉里应该有什么?
  钢笔。镀金的。
  印章。真丑。
  信笺。公家的。
  半个苹果。沈忱对着上面的牙印皱了皱眉。
  忽然她发现了什么。
  “哦哦。欧阳随,看看这个——”她耸耸肩,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打火机,举高给欧阳随看,“有印象没?”
  “认识。不就是去年抽烟被没收的那个ZIPPO打火机嘛。后来他说丢了所以没还的那个。”他不甚感兴趣的比了个手势,“放回去吧。”
  道貌岸然的大人的举动,他们早就看多了,反正还不就是那个样。对上一副脸孔,对下一副心肠。
  她放了回去,继续她的寻宝之旅。
  “哈哈,瞧我发现了什么。”她手一翻,一道银光就从她那边飞了过来。
  他扬手接住,移眼去看的时候,就发现手指间一个小铝包在对他微笑:“所以说,他掉头发不是丧天良的事做多了?”
  她颔首同意:“大概是纵欲过度。”她埋头继续找她的。
  他将小铝包塞进了自己制服的口袋。
  “喂——”正巧抬头的沈忱看见了,警告的扬声。他们撬的锁多,可是职业道德好,向来没不问自取过的。
  “为了他可怜的头发着想,我们就救他这次吧。”欧阳随摊手解释。
  沈忱扁扁嘴,算是接受他的说法,但是随即皱起眉:“你确定太监需要保险套吗——好啦好啦,开玩笑啦。”她大笑着摆手,自从欧阳随进入变声期后,一天不说几次他是太监,她会睡不着的,以后老了也肯定为自己错过那么好的机会而日日落泪天天葬花偶尔还吐点小血,颤抖着说“曾经有个太监在我面前……”。不过只能点到为止呀,盗贼间最忌讳内讧了,还是继续她的探宝好。
  可惜训导主任的抽屉再无任何可期待的了,她有些郁郁的将现场伪装好,又锁上了锁:“接下来做啥?”
  一下子闲下来不知道做啥好了。无趣。
  他经常上训导处,她也经常,只不过两个人一起碰上又一起罚站的只有这一次。
  “你平常被关面壁,他回来的时候你还在吗?”他忽然问了个无关的问题。
  “怎么可能。”她抛给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白痴才乖乖在这面壁好不好,她当然是光明正大把下面的课全翘了。
  他脚一蹬,当脚落地的时候,他的手肘也正好安稳的落在了桌上,他身子前倾,下巴放在交叠的双手上:“忱。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公式。”
  “知道。”她皱了皱眉,似他提到什么她厌恶的东西。
  “很多东西按公式来,就会轻松很多,方便很多。”
  “恩哼。”她等着他下面的话。
  他站起来,终于决定宣布答案了:“但是我不喜欢这东西。”
  她知道他不喜欢,因为她也不喜欢,所以他这句是废话,她寻着下文:“然后?”
  他灿笑着露出白牙:“然后我们一起面壁吧。”
  很快的结束初初的惊愕,她清秀的脸上缓缓聚起坏坏的笑意。
  没错,谁规定坏学生有机会翘就一定要翘?她偏要面壁,乖乖面壁。
  上帝,她已经开始期待训导主任发现他们没跑时的眼神了。
  训导主任果然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沈忱坐在教学楼二楼阳台的栏杆上,边对着校园过道上来往的漂亮女生吹狼哨,边回想着第一节下课后的场景。
  当训导主任打开门居然发现他心里认定该溜走的两个人都老老实实面壁站的很标准的时候,他以完全不符合他年龄和体重比例的敏捷动作往后跳了一步,脸上满是惊恐。
  看来他们吓的他不轻呀。
  “笑什么?”走过来的欧阳随睨了她一眼,将手上的两瓶矿泉水递给她一瓶,手肘支在栏杆上,半弯下身子,看下面来来往往的人,风轻轻拍着他微卷的头发。
  “随便笑笑啊。”自娱自乐啊。
  “去不去我家吃饭?”
  “不去。你爸妈太肉麻了。”她偏头给了他一个“受不了”的表情,身体还象征性的抖了抖。
  “滚。你爸妈就不肉麻呀?”他可不觉得,每次阿姨叔叔难得回来,也是宝贝前亲亲后的。
  “起码他们常年不在家,老子眼前干净。”
  区别,这就是区别!偶尔是可以忍受地,终年无休就是噩梦了。
  他想了想有些不满,低咒了声。
  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别泄气,我运气向来是比你好点。”
  他无话可说,帅气的扬了扬眉,一摊手。
  秦宁捧着大袋书上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幅场景。
  两个少年,一个坐在栏杆上,一个趴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傍晚的夕阳给他们的身影都披上了浅金的纱,身后,长长的影子铺在走廊上,落在墙上,密密的贴着。
  似幅完成了的画,再也没什么插的进去。
  如果沈忱是个男生就完美了,如果沈忱是个男生就什么事都好了……
  这样想着,秀气的眉就拧在了一起,她有些懊恼加杂气愤的快步走了过去,将手上的一袋书狠狠砸在了沈忱的怀里。
  沈忱正仰头喝水,怀里忽如其来的重量让她身形有些不稳,险险坠楼,但是似乎是这方面经验很足,她的身形很快就定了下来,讶异的目光在看见秦宁崩得紧紧的脸时添加了调皮的笑意:“美女,你想要我牡丹花下死也不是这个死法吧。”
  她气更盛了,脸憋的红红的,为了沈忱总是悠然的样子。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她从小到大总是认真的办每件事,为什么她办不到的事,沈忱总能办到。她眯起眼,看着沈忱不正经的样子,语气不善:“你就没有尊严吗?”为了几本书就可以随便吻自己不喜欢的人?
  沈忱倏然睁大眼,楞了一下,尔后没有回头的拍了拍在自己另一侧的欧阳随。
  欧阳随站直身体,对防备的看着他的秦宁抛了个媚眼,勾唇一笑,将书包高高甩起挂在肩上,转身离去,丢下句没头没尾的:“武馆。”
  小时候,两方家长因为没时间看管小孩加上为了让小孩强身健体,就让他们去欧阳家的一个远亲的武馆里学武,于是去那里过招成了他们发泄过盛精力的固定场所。
  沈忱在栏杆上转了个身,将腿放到走廊内,下巴搁在叠的高高的书上:“你可以再多给我点尊严。”她意有所指的呶唇比了比漫画。
  “不可理喻。”秦宁高傲的仰起下巴,甩袖走人。
  “别价,美女。”她一把抓住她,油嘴滑舌,“走那么快做什么,聊聊嘛。”
  她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却冷冷看她不出声。
  沈忱把一边的脸贴在最上的漫画上,从下看她,含笑的,看着看着就“噗”一声笑了出来:“秦,你该不是这边利诱我去非礼他,那边又因为被我得逞了而在一旁狂喝醋吧?”
  秦宁依然没说话,却有小朵小朵的红晕从她白皙的肌肤后冒出来,渲染成一片。
  “那小子有什么好?”沈忱摇头晃脑,一脸嫌弃。
  厚,心上人被污蔑,这下不火都不行了。“他有什么不好?”
  如果嫌他不好为什么总出现在他旁边?她现在还依然记得,她小时候想找住在隔壁的舜舜哥哥玩过家家,可是舜舜哥哥总是跟沈忱他们几个一起翻蚯蚓,玩的一身泥,只会叫她“等一下”和“再等一下”。
  她总是只能抱着洋娃娃,远远的看他们把泥巴扔来扔去。
  他们的家都在一个区,若是沈忱也是男孩子就好了,她就不会因为舜舜哥哥跟另一个女生好而闷闷不乐了……
  “也没什么不好啦。”她很从善如流的改口,打量着秦宁一头沉闷的长长直板发,熨的一点褶皱都没有的制服,白的一点灰尘都不沾的皮鞋,呵,会向尹舜要生日kiss,大概是她这辈子做的第一件出格的事吧,然后请她代出气是第二件,“既然那么在意,为什么不自己做?被拒绝了就直接扑他啊,那小子运动神经不行的。”
  “女生怎么可以做那种事?”秦宁似是被她惹到了,咬着下唇,脸红成一片,眼睛不知道是因为火气还是羞涩显得晶亮亮的。
  “此言差矣。”她啧啧作声的摇着头,一根手指在秦宁面前晃过来又晃过去,然后竖起另一根手指,“人生最重要的就是‘痛快’二字,痛快的活,痛快的打,痛快的吃喝,痛快的恋爱,况且,强暴也比被强暴来得痛快多了。”
  秦宁似有些呆了,也忘了去计较她粗俗不堪的结语。她历来被教导的都是要听话,要遵守规则,要好好学习,要善良,却从没从师长那学到过“痛快”这两个字。
  沈忱打开瓶盖,喝了口水,从眼角看她发呆的样子,看她一点点镇定下来,看她急急的扯住她的衣袖——
  “所以——你不喜欢他?”秦宁是如此急切,仿佛这时候天塌下来也阻止不了她拿到这个答案的决心。
  拜托!
  沈忱无力的又是皱眉又是笑:“去你妈的,怎么可能?”
  秦宁一脸震惊,似乎一时还不能消化这个答案:“是怎么可能喜欢还是怎么可能不喜欢?”
  沈忱一把拉近她,让她看她狰狞的表情:“这个样子象喜欢吗?”
  “……不象……”她怕怕的往后仰。
  “就说嘛。”沈忱一把放开她,孺子可教的点点头,“我又不是同性恋,怎么会喜欢他。”
  “你是女的!”
  “啊?”她呆了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sorry,我有点忘了。”
  秦宁一口气上不来,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前的这个人,笑得眼弯弯的,阳光把她清爽的短发都染成透明的颜色,依然是一脸满不在乎的讨厌表情,怎么心底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她背靠着栏杆,长长的舒了口气,垂下头看自己纠结的手指:“你知道吗?我讨厌了你很多年。”
  “看的出来。”如果每次见到她都狠狠瞪她一眼都感觉不出来,那她就是拿长城当神经的了,“不过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
  “是什么让你对阿舜那么勇往直前?”这个站在她成长布景里的女生,她印象中一直是规规矩矩的,怎么会突然大胆了起来。
  发现终于有件事是她会而沈忱不会的,秦宁心情大好:“因为我喜欢他。我看了本书,书上说这个年纪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我怕现在不表白,他就一直只把我当成一个童年玩伴。”
  “喜欢这种情绪真是复杂。”沈忱一手托着腮,半叹息着。这种少女情怀太神奇了。就象秦宁同学这样天天瞪人的毅力,她真是学不来呀。
  “你没喜欢过人?”又发现一件自己赢她的事。
  “没有。”她摇摇头,“可是你怎么确定这个决定是对的呢?也许以后你碰到其他更好的呢?”就象她,玩什么好玩的,总是会发现,还可以找到更好玩的。
  “起码我不会到时候因为他身边有人了,而为自己没有告诉他心意而后悔。”秦宁抬起头,对上沈忱有些困惑的神情,语气异常坚定,表情不可侵犯的似在替神邸语言。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霎时漏跳了半拍。

  Part2

  不乖的小孩总是比乖的孩子更容易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某些本质。
  因为他们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及到沈忱挥别秦宁,赶到武馆的时候,第一颗星已经出现在天空了。
  武馆成为深蓝色下一个墨黑的剪影,寂静无声的矗立着。
  原本轻快的脚步不觉迟疑了起来,因为她看不见武馆里透出任何一息光。
  奇怪,怎么会是黑漆漆的一片?
  正疑心间,台阶前的一团黑影兀然站了起来。
  她心停跳了一拍,身侧的手也自然而然的握成了拳头,蓄势待发。
  “怎么这么老半天才来?”黑影不耐的出声。
  那古怪尖细的声音一下让她笑了出来,原本绷紧的身体也放松开了。
  “笑屁啊。”等了大半天已经让欧阳随很不耐烦了,这时又莫名其妙被等的人笑,那感觉就愈加不爽了。
  “聊的时间久了些,又被叮当抓到,教育了一把。”她答他上一个问题,走上台阶去,推了推厚重的门。
  纹丝不动。
  所以不是停电,而是真的没人。
  “怎么没人?”沈忱回头问欧阳随。真奇怪,武馆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开着的,只是不同的师傅坐馆罢了。
  “鬼知道。”欧阳随没好气的回了一声。
  “怪了。”沈忱奇怪的看他一眼,“变声期又不是更年期,你怎么这么经血不调的样子。”
  一记拳头虎虎生风的袭过来了,带着他憋了半天的闷气。
  她忙架臂一挡,迅速后退几步,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我靠,死太监你玩真的?”
  “看你不爽很久了。”他是咬牙切齿说的,配上他的声音偏成了阴阳怪气,倒象是应证她的说法是的。不过紧跟而来的拳头倒还是一点都不含糊。
  她闪,抓住机会回击。
  “你没吃饭吗?”他嘲她。
  她一时避不及没躲开他一记攻击,但是很快也同样给了他颜色看,嘴里还要抽空答着:“吃了你还有命啊?”
  旁人看过去,是2个人在嬉闹,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落在身上的拳头究竟有多痛。
  这几乎成了后来他们的相处模式。
  不知道打了多久,身上的汗流出,旧的还未被风吹干,新的便又出来了。两个人的动作也比开始的时候慢了许多,骂人的低气也没原先那么足了。
  最后一记里,她一个旋身就直踢他面门,逼他必须放弃对她的攻击才可以躲开。
  可他偏不避让,依然按原本的攻击途径打了过来。
  在她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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