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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怪我们太贪玩-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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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歉疚感一下就爬上了欧阳随的心头,有些不知所措的:“忱……”
  “安啦安啦,其实我满喜欢孵蛋的。”她挥挥手,表示他不用在意,“约你的会去,不要在这碍眼。”
  “我会早些回来的。”他说着自己都不敢确定的保证。
  “哈。”她仰头大笑一声,摆明不信。
  他也自知多说无益,摸了摸鼻子去拎门边的一小盆仙人掌。
  “越来越蠢了。”看着欧阳随脸上不自觉浮现的幸福笑容,她觉得刺眼的别开了头,“情人节对着仙人掌笑,不要说我认识你。”
  “半夏喜欢仙人掌。”说到心上人的名字,欧阳随眼神语气都柔和了起来。
  自我放逐的上海之行,半夏是唯一的惊喜,天大的惊喜。
  半夏比他低了一级,是家道中落的商贾家庭的独生子女,原本的优良家境让她的教养和她的芭蕾一样出色。
  几乎全校的男生都喜欢半夏,而最终于得到半夏公主青睐的是他,这样的想法让他不无自得。
  他喜欢看她脸上不会消失的甜笑,喜欢她用软软的声音叫他“欧阳”,喜欢她坐在他的自行车后架上穿过上海的大街小巷——那样的情感,和所有人年少时的感情一样,清澈明亮终生难忘。
  “我要走了。”没有留意到沈忱的异样,他几乎等不及要奔去半夏的身旁。
  “唔。”她低着头应了一声。
  他拉开门往外跨了一步,身后的沉默终于让他发现沈忱的情绪不佳。
  以为是不能出去玩让她郁闷,他挑眉笑笑,蹲下身子,摸了摸沈忱的肚皮:“儿子,老爸要去约会了,要祝福老爸旗开得胜啊。”
  “还祝你多子多孙!”她笑了出来,拿脚踹他,“好滚啦。”
  他微笑起身,道了句再见就准备闪人,然被又拉她拉住了手臂。
  “情人节,好歹对孩子的妈也要有点表示吧?”她眨眨眼。
  “好——”他很纵容的拖长了音调,去抱了抱她,又亲了一下,“满足了没?”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回答他的是另一个因为震惊而尖锐的女声:“原来这就是你从来不让我来你住的地方的原因!”
  “半、半夏……”惊慌让他一时无法反应,而半夏眼中的浮现的深刻伤害让他几乎无法正视,“我可以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半夏叫嚷着,泪水涌出,又被她倔强的抹去。
  “我……”欧阳随上前抓着她的手,急急解释着。
  她甩开他的手,又被抓住,再甩开,再被抓住。
  沈忱退后了一步,靠在门框上,凉凉的看着,不言不语的任他们吵着。
  不知是她脸上哪一丝表情,突然刺激到了已濒疯狂的半夏,她突然甩开欧阳随的手跑了过来,重重推了沈忱一把,然后转身跑下了楼。
  半夏随着奔跑的脚步而扬起的长发,是那天沈忱摔在地上前最后的印象。
  “半……夏?”欧阳随出口的呼唤缓慢疑惑又百感交集,未认出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女人是那个曾经以为的救赎,令他窘然外又还有丝不信。
  “我认人本事向来比你好。”沈忱回头嗤笑了他一句,又掉过头来定定看着不声不响的半夏。
  半夏握着轮椅的手蓦然抓紧,看向沈忱,眼神毫不退让,声音有些冷然:“我有些话想和欧阳随说,单独。”
  沈忱淡然的脸上缓缓浮现一个浅笑,比了个请的动作,就举步向前走去,毫不留恋。
  欧阳随微微皱了皱眉,目光逐着她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追了过去,眼前这个,也是责任呀。
  他抬起大手无奈抹了抹脸,半蹲下身让半夏不必仰头仰的那么辛苦:“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那么多年没见了,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白痴也不会以为是来叙旧的。
  半夏森然冷笑:“你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不知哪里来的风,枝叶颤动,这个春天突然冷了起来。
   
  沈家楼下大厅。
  “太油了。”
  “这是你自己买的,还有的嫌?”
  “上机前随便抓了些,反正娘亲大人也没什么味觉的。”沈忱看着电视,抓了张纸巾细细擦着手指上灯影牛肉留下的油迹,一点都不知反省的回着。
  沈母一口气走呛,又好气又好笑的指着她,剧烈咳嗽起来。不知道这死小孩跟谁学的,从小开始就是这样,做的事再体贴,也有本事吐出伤人的话语。
  沈忱拍拍她的背替她顺气,眼睛依然似是很专注的看着电视。
  “死小三,真是不孝女。”沈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就气势十足的指控了起来。
  沈忱也只是唔了几声,没什么陪她斗嘴的兴致。
  “什么这么好看?”沈母留心了下下电视剧情,没什么特别的嘛,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有兴趣,纳闷之余只有死攻沈忱带回四川特产。
  敲门声适时响起。
  沈母踢踢沈忱:“去开门。”
  沈忱摸摸鼻子,很认命的起身,开了门之后没有片刻停顿就自然转身往回走。
  跨进门的欧阳随被她冷淡的态度吓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压低声音唤了声:“忱。”
  客人迟迟不到眼前,沈母疑惑的从一堆吃的中抬头:“是小随呀。”
  沈忱手腕一抖便立刻从他的掌中脱离,双手插入裤袋中,往旁让了一步。
  欧阳随没再追过去,粲笑开来,举了举手中的大袋特产:“给干妈进贡来的,而且找小忱也有些事。”说话间他朝她做了一步,大力的揽住沈忱的肩膀往身上拉,随话语瞄向她的笑眸里隐隐带些压抑的恼意。
  沈母稳稳的接住欧阳随抛过去的土特,挥挥手:“你们去忙你们去忙。”低头翻寻好货的眼中带了些兴味。
  刚刚,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小随进门时抓着小三的手呢……
  这两个小的是不是瞒了她什么事呀,该不会是……哈哈,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真是太好了。
  被欧阳随几乎是以胁持的姿态揽上的楼,然后用那种“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的愤然眼神看,沈忱嗤一下喷笑了出来。
  被她笑得莫名其妙的同时,欧阳随也顿然松了口气,僵着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
  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居然是那么害怕被她漠然转身甩在身后。
  几年前那种从她生活中剥离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欧阳随,你真的是被抓的死死的了。
  这样对自己说的同时,他的心底却欣喜异常,可一想到自己呆回要和她说的事,喉咙又莫名干涸了起来。
  沈忱笑了一阵,止了下来:“说吧,什么事啊。”
  “她……”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是那天从我们楼上跑下去时碰上车祸的。”
  “哦。”沈忱点了点头,不甚意外的样子,“我不太想知道细节。重点是什么?”
  “她想了很多年后觉得……没道理我不负起该负的责任。”他小心的看着她的神情,象等着宣判一样。
  “你负啊。”她又点点头,无可无不可的说着。
  “沈忱!”他目光一凝,咬牙切齿的低嚷着她的名字,“你……”
  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把我让出去?
  你的态度为什么那么无所谓?
  你究竟有没有心?
  想脱口而出的内容太多,争先恐后的涌上,堵在了喉头,让他气闷,说不出话来。
  沈忱却又笑了出来,调侃的语气:“你什么你啊,不就给些钱赞助下衣食住行,又不是要你陪她衣食住行,怎么着,你还不乐意啊?”说着话音一转,故作气势凶狠的推了他一把,“还是你打算陪她衣食住行?”
  他倦然笑开。
  天下没人比他贱了吧?
  被她礼貌对待的时候会惶恐,被她这样粗野推搡的时候,便满脸不自觉的漾开笑容。
  他握住她停留在他胸口的手,额头抵着她的,一字一句的呼吸都触到她的脸:“我没打算,我怕你有这个打算。”
  他很清楚,当年的那一场年少恋曲,她是他的观众,她看过他为了半夏费尽心思的样子,听过他说半夏的种种让人迷恋之处,见识过他在电话里对半夏的情意绵绵。
  他不知道别人对自己恋人的初恋情人是怎样感觉,但是起码在于他,是向来不愿意看见她最初的那个小顾的。
  所以他真的很怕,在半夏出现的时候,她会很轻易的就退,退回朋友的位置。
  她从来对大多事情大多东西都不是太在意,他不想成为“大多”中的一个。
  年少轻狂的时候有权利犯错,但是不代表对过错不必负责。
  他知道自己肤浅的沉迷过半夏的容貌与女人味,但是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得到那些的代价必须让出忱的所有权。
  而且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太过暴力,象征亲密的同时,又会让人忘了去探究自己的真实情感。如果早就清楚自己对忱的感情,他又怎么会让自己对半夏的欣赏发展成沉迷?
  那是对忱的侮辱。
  所以在得知忱有男友的隔天,他打电话时状似不在意的问了声“怎么想交男朋友”,被她一句“你都可以交女朋友,我为什么不可以有男朋友”就堵得哑口无言肝肠寸断。
  人这种动物总是太过愚昧贪心,除非一早就知道瓦全的结果是玉碎,不然总想玉瓦得皆。
  “忱,当年……”忏悔的话几乎脱口而出。
  “喂——”她挑眉截了他的话,半真半假的口气,“我向来小气,不想提醒我你做过什么,就不要跟我提当年。”
  当年的一时迷路,已让他用十三年的时间来寻找归途,他怎么可能让她有理由转身走开?
  他眉眼一弯,拉下她的手心,几不可闻的应了声好。
  恼人的电话铃声偏在这时刻响了起来。
  他打开手机,没好气的喂了一声,那边的人就大呼小叫了起来。
  “老板!我知道你在和老板娘逍遥,可是你今天这档case已经签约很久的,你不能放鸽子呀!老板~我们身家性命都在你手呀……”
  贪玩的惩罚总是在玩乐之后以洪水猛兽的姿态反蚀而来,玩的有多疯,罚的就有多重。
  沈忱摘下眼镜,闭上眼,用手背着眉心揉了揉。
  这世代就是这样,该是你的工,没人会替你做,逍遥几天的下场就是堆积如山的工作。
  她轻轻呼了口气,眼睛涨痛的紧。
  从成都回来后,就忙的不可开交了,她是这样,欧阳随也是这样。
  只是欧阳随的忙除了排的满满的挡期外,还有替半夏解决民生问题。
  说起来,也颇有几天没见到欧阳随了,他忙她也忙的,都几乎找不出闲暇来见上一面,自然也没时间去胡思乱想他与半夏是否会在这段密集接触里旧情复燃。
  睁开眼的时候,正好看见内线电话在闪,按下免提,小米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沈总,有位刘半夏小姐来电话找你。”
  呵,曹操也经常有变性的时候呀。
  她抚了抚脸:“转进来,谢谢。”
  “沈忱?”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微微带了些沙沙声。
  “是。”她简短有力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想找你谈谈。”
  她笑开:“不好意思刘小姐,我好象没有那么多时间。”
  “不会要你太多时间!”那边的人根本不接受拒绝,音调毫无起伏的,“就今天中午12点,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广场,不见不散。”
  啪的一声后,沈忱哑然的看着手中的话筒,想象不出那个记忆中该是温柔的半夏居然如此蛮横的样子。
  一个水一样的女孩子,变成现在冰寒的样子,间接造成这样状况的自己,完全不愧疚是不可能。只是,愧疚不会让她将自己放低,爱才可以。
  只是见次面,就随了她吧。
  抱着这样想法的她,在中午准时到楼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是早到的那个。
  沈忱双手插在风衣的袋中,绕广场走了走,看了看天后,还是决定租付象棋来消磨时间,可是才在广场旁的石桌上摆好棋子,等的人就出现在了石桌的另一边。
  她看了看自己摆好的棋局,展颜笑道:“刘小姐真会挑时机。”
  半夏却没有笑,冰冰冷冷的样子,和第一次遇见时一样,穿着黑色系的衣服,不同的是,头发都拢到了脑后,原先隐在发丝下的伤痕都露了出来,更形狰狞,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忱打量她的目光,半夏将腿上放的保温瓶往石桌上一放,褪下白色的丝质手套,抬起眸来:“满意你看到的吗?”
  对上她寒意逼人的眸,沈忱心中长叹了一声。
  就是这眼神了。
  十三年,人的相貌可以变,眼神却变不了,特别是那些浸透了恨的眼,只是一瞥,无论多少时空,都会将当事的人拉回。
  “下不下棋?”沈忱避而不答,举了举棋子,含笑问道。
  半夏默不出声,眼睛瞬也不瞬的凝着沈忱,沈忱也不避,始终微笑以对,终于半夏先别开了眼,拿起棋子就给了沈忱一记当头炮:“你住过种满仙人掌的房子吗?”
  沈忱举棋的手停了停,还是落在了不起眼的地方,没有答话。
  半夏淡淡进了一步,略笑道:“醒来的时候看见窗边招展的仙人掌,真的可以感觉到收集这些东西人的情谊。”
  沈忱抿了抿唇,提了一子:“也可能送的人希望你梦游的时候被扎到吧。”
  “你就这么自信?”半夏脸色一变,冷笑一声,兵临城下,“你难道没想过不是有人有心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
  沈忱咧了咧唇:“那你会知道我另一个电话。”
  半夏一时竟找不到话了,提起棋子看着棋盘发呆,落下的时候,攻势也缓了起来。
  “那么,”她垂着头看着自己交缠的手指,“你知道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就喜欢上一个很不堪的人是什么感觉吗?”
  看不见的悲哀一下弥漫了起来,丝丝缕缕的触丝,从她的周遭漫过石桌,缠在沈忱的喉头。
  她敛了敛眼睑,还是漾开了笑:“问我吗?我第一次喜欢的人好象和你是同一个。”
  “可是你没有毁容!没有残废!”半夏猛然抬起头,低吼了出来,她的眼框红红的,努力控制着要涌出的泪,“在我被人笑的时候,被人当怪物看的时候,生活的辛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如果我没有喜欢过那个人,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忱别开了眼,咳了咳,清了清喉咙,开口道:“现在医学很发达……”
  “发达?!”半夏象被什么刺激了,更激动了起来,“发达到可以治这里,”她拍拍腿,“修这里,”她拍拍脸,“那么这里的伤呢?也可以都不见吗?”她的手停在了自己的心口,“那些痛苦的岁月,都可以因为‘发达’就消失吗?”
  “你想怎样?”沈忱干脆不与她绕,走了步棋,直接问道。
  “我不想怎样。”半夏沉淀下激动的情绪,恢复波纹不动的表情,“我只知道,后来我想通了,如果他的生活里没有你,我很早前就该是欧阳太太。”
  象是被什么可笑的事情逗到,沈忱一下喷笑了出来,忙抬手成拳抵了抵鼻下,努力制住滂湃的笑意后,才摊手抱歉:“不好意思,情不自禁。”
  “你怎么说?”半夏却没有耐性看她的情不自禁了,“这是你欠我的。”
  “你没想过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吗?”
  半夏嘲讽的笑了起来,又有兴致摆弄棋子了:“不是每个人都会不知廉耻的17岁怀孕的。”
  沈忱挑了挑眉,棋路凌厉了起来:“如果你是来听我说‘对不起’的,那我可以马上给你。但如果你是来要我什么保证,抱歉,我自认欠你没那么多。而且,”沈忱撇唇一笑,“把自己的日子搞的一团糟的,除了别人以外,最大原因还是在你自己吧?毕竟自怨自艾不愿意走出阴影的是你,乱推乱跑不遵守交通规则的那个是你,爱乱想爱乱浪漫爱跟踪男友的那个人是你,十七岁不好好读书,春心荡漾的那个人也是你——”沈忱一把抓住了半夏经不起她毒言而挥过来的手,钳制的力道让半夏面露痛苦之色,“喜欢过你的人那个人是欧阳随,不是我,所以不要希望我对你懂什么怜香惜玉。”
  半夏扯回自己的手,恨恨看她一眼后,抓起自己的保温瓶推着轮椅就要离开。
  “刘小姐——”沈忱眼尖的看见桌边的手套,抓起来对转过身的半夏晃了晃,云淡风轻的笑着,仿佛刚才对她出言警告的人不是她,“不要随便在我面前抛下手套哦,我会当你是想跟我决斗的。”
  又窘又气的夺回自己的手套,半夏垂头转身推开轮椅,蓄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落了下来,一滴滴的,落在保温瓶上,溅了开来。
  何苦来呢?
  那些自己生活自己负责的道理,她又何尝不懂?
  就是因为那么努力的昂起头生活,才会更被现实打的灰头土脸。
  家道的中落没有压垮过从小娇生惯养的她,没有了财富,她还自信自己的美丽与智慧,可是命运把她的美丽也夺走的时候,她的智慧已经撑不了那么多了。
  经常看见生人眼里的厌恶,连自己看镜子都不会相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是,她还是努力的活着,努力的工作着,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在这样辛苦的时候,看见害自己变成这样的人居然可以活的那么惬意,所有的不甘就都涌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离谱的是他们,承受结果的却是自己?
  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容貌正常的人,毁容的那个却是自己?
  为什么,那么多自由行走的人,残废的却是热爱跳舞的自己?
  ……
  为什么是我?
  世界上最自虐最残忍的问题大概就是这个吧。
  让恨让不满让不甘让痛苦都成倍的增长,直到自己无法负荷,必须转架给别人。
  她仰起脸,用力的抹去泪水。
  她不会放弃让他们痛苦的,起码,她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
  怨恨和尊严让她高昂起的时候,就再也看不见自己的心了。
  在她的身后,气焰嚣张的沈忱悄然的垮下了肩。
  对自己做的一切,确实愧疚,她不是不知反省的人,但是她也不是把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扯的人,什么都替别人着想的救世主人生太累了。
  她确实欠了她半身,可是她知不知道她当年的一推又造就了什么呢?
  她低头看着眼前的残局,喃喃的低语:“将不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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