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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她拼命想起来。
因为辰洛说：我们分手吧。
楚白芷感觉颈处一凉，整个人回到了现在。
辰洛弯下腰，吻了她的脖颈。
“好想你。”
楚白芷整个人呆住。锁骨处的冰凉让她在现实和记忆中徘徊不止。她不知所措地僵硬在那里，然后，辰洛的话让她再次陷入迷茫：
“白芷，你还喜欢我吗？”
“丁零……”
落地窗被人猛然推开，风铃摇曳的声音盖过了楚白芷本想说出口的“是”。
然后，她看到了愣在那里的清栏。
一身绿衣的清栏站在那里，回过神的时候整个人重重地倒在窗上，激起风铃的肆意摆动，和她瞬间滴落的泪水一起，抛落在窗外不同的静寂中。
楚白芷看着她捂着嘴，摇晃着跑出去。
辰洛站直了身体，向窗户走去。
——“如果是，那么，不要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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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回忆
月光洒下的光环包围着
“白芷，我只对你好。”
“白芷，你要一辈子看着我。”
“白芷，你是我的。”
这样的话。
他深黑的瞳孔印在夜色里，看向她的时候就像是湖面荡涤起的一个个同心圆，逐渐散开的波纹轻松地打破了平静，温柔地碰触着内心里充盈的血液。
曾经在这样的夜晚，他用这样的眼睛看着她，对她说了这样的话。
可是，他背弃了诺言。
背弃像摔碎一面镜子一样容易，原谅却像拼接起这些碎片一样难。
她记得辰洛苦涩的双眼，听到他淡漠地说分手。她不是没有伤心过，不是没有向他质问过，可是，她听到的答案是：
——“因为不爱你了。”
她体验到了身心疼痛带给她的疲惫，她听到了自己心脏猛然收缩的声音，她甚至觉得在那一刻，她的空气都被抽走了。
辰洛就像她的空气，这样不可缺少的存在，却在某一天宣告消失。
突然地，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尽管如此——
清晨起床时，她还会对着镜子说：辰洛，早上好。
吃饭时，她还会在心里想：辰洛，你那么瘦，要多吃一点。
上课时，她还会自言自语：辰洛，一起努力，考上同一所学校吧。
无法想象的消失，对于她来说仿佛只是短暂的分离，仿佛坚信着，只要她全心全意，就能让她看见辰洛的身影再次出现。
直到那一天——
凌玲这样告诉她：
“辰洛订婚了。”
她作为楚氏大财团的千金出席宴会，看到了美丽得像画里人的辰洛，他朝她笑，可是她抓住他的肩膀不断地哭泣。
本以为是政治婚姻。
是辰洛亲口对她说：“本来就没有爱过你，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好好做你的千金小姐。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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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白芷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弯曲着的双腿，头深深地埋下去。
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啊。
她无力地仰了仰头，嘲弄一般从鼻尖发出一声嗤笑。
凌子枫看着她。
楚白芷略微惊讶地发现了他的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站在自己身旁。
凌子枫的表情淡淡的，他看了看楚白芷，什么话都没说。
“你干什么？来看我笑话？”楚白芷并没有发怒，只是自嘲地向他看看。
凌子枫看见她抬起的脸上满是泪痕。
楚白芷自顾自地开始不停地笑，边笑边流泪。
他看着她扭曲的表情，低沉的嗓音盖过了她的笑声：“他让你这么伤心吗？”
楚白芷愣住。
凌子枫又问了一遍：“他让你这么伤心吗？”
楚白芷抬起头，慢慢地，淡淡地朝他笑：“跟你有什么关系。”
凌子枫的眼中闪过怒火。
他猛地蹲下身，两手捧住她的脸，直视着她的双眼，颤抖着问她：“你就真的……一点都看不到我吗？”
楚白芷看见他眼中闪过的光华，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你就那么在乎他，以致于你自始至终都在忽略我的存在吗？！”他的愠怒和充满阴影的脸庞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窒息一般痛苦。
她张了张嘴，凌子枫看到她的口形——
“是。”
他不要这样的答案。
所以，他替她做了另外一个回答。
他把她的“是”吻了下去。
他告诉她。
若是不会放弃过去，就绝不会有新的开始。
而这新的开始，就由我来帮你开启。
让你看见我，永远记得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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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发怒
凌子枫站起身，留下呆坐在地上的楚白芷，他走向窗边，没有再回头看她。
没有多久，她听到了凌玲的声音。
“楚白芷？”凌玲蹲下身看她，“你怎么……了……”
楚白芷回过神，她觉得自己周围都是凌子枫存在的痕迹，他留下的空气，让她感觉到窒息的湿热。
凌玲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碰到了湿湿的一片泪痕。
“怎么弄成这样？”
看着凌玲的表情，楚白芷意识到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很滑稽。
凌玲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刚才……我哥叫我来找你，你们怎么了？”
楚白芷听到她说凌子枫，脸一下就烫了。她连忙转移话题：“没有……刚才……我看到辰洛了，他走了吗？”
凌玲惊讶地看着她：“你已经见过他了吗？”
见她点点头，凌玲说道：“他还没走。我刚才看他急匆匆地跑出去，然后又带着一个女生回来了。应该是清栏。”
“是吗。”楚白芷有些奇怪地发现自己现在并没有太多地在意辰洛的行动了。仿佛是预料之中的那样，早就知道的结果。
或许，刚才凌子枫那样的举动让自己僵硬得太久了。
“要回去吗？”凌玲问她。
楚白芷摇摇头：“不，姐姐的宴会我一定要到最后。”她停了停，问道：“凌子枫呢？”
“他和我大哥一起。”
楚白芷点点头。
凌玲对她说：“我带你去洗脸吧。如果感觉难受的话，告诉我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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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凌玲满脸惊讶地看着自己，楚白芷连忙把还在发红的脸埋进手中继续冲洗着。
“他还真是主动啊……”
“凌玲！……”
凌玲停下笑，问她：“那……辰洛怎么办？”
楚白芷定了定神，轻轻地说道：“或许……你哥说得没错……他有了清栏，我也不想做第三者。”
凌玲看着她：“忘得掉吗？”
“我会试着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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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进入会场的时候，楚白芷洗去了满脸的粉底，淡淡白皙的脸上透出一股清新的自然。
尽管楚菲很奇怪，但没有多问，因为她看见楚白芷一直在躲着凌子枫。
“小公主，”楚菲悄悄拉过凌玲问道，“怎么了她？”
然后众人看到了非常诡异的一幕。
凌玲在准新娘的耳旁“咕噜咕噜”地讲着什么，两个人不时激动地跳跳脚，然后又嘿嘿地笑着，最后新娘的眼中露出异常奇怪的眼神，“唰”地就刺向人群中闪来闪去的楚白芷，而凌玲则在四处寻找着一身白色礼服的凌家二王子。
凌玲对着楚菲说道：“不许说出去哦。”
然后两个人分别到冷艳和凌子辛、理事长那里叽里咕噜了一通，最后还神秘兮兮地加了一句：“不许说出去哦。”
楚白芷和凌子枫感觉自己背后一凉，猛地回头，发现几双目光正十分奇怪地看向自己，马上“叮”地一声把头转回去。
“凌玲，回去杀你一百次。”
“凌玲，回去杀你一百次。”
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
“怎么了？在张望什么？”凌玲凑上去问道。
楚白芷惊得跳了一下：“小姐，你想吓死我。”
凌玲奇怪地看着她：“很正常的分贝吧……哦我知道了，你在心虚啊……”
“谁……谁心虚啊……”
“在找我哥？”
“谁……”
“他回去了。”
然后凌玲看到她脸上期待、轻松、失望的表情融为一体，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骗你的。”
楚白芷很想马上砍了她：“刚才的账还没算呢。”
“什么账？”
“你想赖掉？你跟我姐姐说了什么？”
凌玲非常认真地摆出疑惑的表情：“说什么？”
“你少装蒜。”
“什么啊你在说？”
“你跟我姐姐说了吧，说我刚才……”
楚白芷看见凌玲嘿嘿的笑容，马上把话打住。
“接着说啊，我刚才说什么了嘛，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怎么不去做特务。”
“回家了。”凌玲听见凌子枫的声音，转头看见他正向自己走来，便应了声“哦”然后走过去。
楚白芷马上转身。
被他拉住了手腕。
楚白芷倒吸了口凉气，回过头瞪他：“你干吗？”
撞上他的目光，楚白芷的脸“唰”地变红了。
凌子枫淡淡地回答她：“等你的答案。”
凌玲马上拍开凌子枫的手：“给她时间考虑嘛！真是的。”
“是啊，女孩子嘛，总是害羞的。”
三人惊住。
辰洛在他们身旁，笑盈盈地看着他拉住她的手。
楚白芷愣在那里：“辰……”
她看见辰洛苍白的脸，看见他额角的汗，但这些都被盖在他那让人无法抗拒的笑容下。楚白芷看见他拉紧了身后清栏的手。
凌玲冷冷地冒出一句：“你还真是会挑时间出现啊。”
“啊，又打扰了你们啊。真是不好意思，可是怎么办呢？”辰洛轻笑着看向满脸黑暗的凌子枫，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不怕后悔吗？这种女生可是很容易让你厌烦的……不要怪我没告诉你哦，她很容易被骗的……”
楚白芷看着他，眼中一片难以置信。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这才是吗！
“谢谢你们的款待。”
楚白芷呆滞地看着他笑着离开。始终紧紧拉着清栏的手。
“凌玲，带她回去。”
她听到一股深沉得可怕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楚白芷转过头，看见凌子枫黑压压的眼神，心中升起不安，她问道：“你要干什么？”
凌子枫放开她的手，把她甩给凌玲，然后径自走出去。
“凌子枫！”楚白芷想追上去，被凌玲拉住了。
楚白芷回头看她，眼中露出乞求：“凌玲，你放开我。”
“听哥的吧。”
“凌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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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枫追上去，一把拨过辰洛的肩膀，一拳打在他脸上。
辰洛整个人踉跄倒地，他坐在地上，抬眼冷静地看着凌子枫。
凌子枫双眼充满了愤怒的火光，辰洛看见他压抑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像是全部爆发一样充满着整个眼瞳：“辰洛。你真是条好狗。”
辰洛的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干脆换了个坐姿冷笑着说道：“凌子枫，你也会这么生气，真是少见啊。”
“你以为我是白痴什么都不知道吗？”凌子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冰凉刺骨的声音慢慢说道，“是政府的财务部部长拜托你的吧，借助家族的力量接近楚氏集团，利用他们的资金来补缺腐败的豆腐渣工程所造成的损失。”
辰洛的脸色苍白无力，他懒懒地回答：“是啊，怎么，已经过去的事情你还想提也没有用处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凌子枫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双目狠狠地瞪着他：“是啊，没有用了，可是，你利用完了她，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面前？”
凌子枫一拳送出去，辰洛没有反抗，就这样任他打着，身体摔落在走道上，嘴角流着血，却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冷笑。
凌子枫看见这样的笑容，心中升起一股厌恶，他走上前：“辰洛，你不要得寸进尺。”
“不要！不要打他！”
瘦小的绿色身影紧紧护住辰洛的身躯，凌子枫看见清栏紧闭着双眼，身体发抖地抱住辰洛，不顾一切地大声朝身后叫喊着，凌子枫的动作停了下来。
“辰洛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他看见清栏眼角流出的泪水，抱着辰洛狠狠地哭泣。
辰洛呛出一口血，摸了摸清栏的头，轻轻说道：“没事的。”
“不要！你不说他会打死你的！”
“清栏……”
辰洛想安慰她的时候，清栏回过头去哭着向凌子枫大喊：
“不要再打他了！他都快死了你还想怎样！”
凌子枫的身体僵硬在那里。
“你……说什么？”凌子枫瞪大双眼，慢慢地问她。
清栏的哭声渐渐减弱，辰洛叹了口气，在她的搀扶下慢慢起身，然后背向他们，向大门走去。
“慢着！你……”
“所以，”辰洛无力的声音传来，“只要让我看看她，就可以了。”
不需要记得我一辈子，因为只有让你恨我，你才能放开手去完成你的一生。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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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谎言
“凌子枫，你想做好人吗？”辰洛看着他抱起自己瘦弱的身躯走向车子，略微奇怪地问道。清栏跟在他们后面。
凌子枫没有理他，把他抱进车里，自己坐上驾驶室，然后让司机送清栏单独走，这之后，他开动了车子。
“你想干什么？”
凌子枫淡淡地说：“你放心，我不会怎样，我只要你告诉我真相。”
辰洛斜起眼睛看了看他：“你说真相？”他挑衅地弯了弯嘴角：“我凭什么告诉你？”
凌子枫加大了油门：“不想让她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否则，她迟早会查出来。”
“凌子枫，你真是自信啊。”辰洛笑了笑，“如果她想知道，一年前分手的时候她就会查清楚了。”
凌子枫看也没看他：“你不要把我当傻瓜。消息都是你封锁的。如果我想知道，我大哥的系统一定会查出来。”
辰洛懒懒地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去查？”
“我要你亲口说。”
“如果我不想说呢？”
“那你是想等她自己查出来了？”
“凌子枫。”辰洛看了看他的侧脸，健康的肤色，尽管自己向往，却今生今世再也无法得到了，“你也说过了，消息是我封锁的。她不可能知道。”
凌子枫冷静地打了打方向盘：“那是以前。现在我大哥和大小姐已经订婚，你以为你的事情还能瞒得住吗？”
辰洛定了定：“那么……你想说什么？”
“你不想让她知道吧，那就告诉我，我帮你隐瞒。”
辰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是天真啊。”
他静静地张了张嘴，然后把背靠在座位后垫上，恍惚地看向挂满星辰的夜空。
“凌子枫，我得了绝症。”
刺耳的响声刮动了地面，凌子枫猛地踩下了刹车。
没有管他惊讶不已的表情，辰洛依旧看着夜空，看着象征着生命的星星在天幕上闪闪发亮。
“你以为你的家族给你的压迫很多吧？那么，我把我的事情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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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三个哥哥。我们家族的企业大部分开在国外，分别由我父亲和三个哥哥掌管，从小我就很出众，我帮助父亲打理着不少的事务。以前我一直很争强好胜，直到那一次，我的业务做过了我的二哥，那天回家的时候，我等着父亲的奖赏，可是，他甩给我一个耳光。”
凌子枫惊讶地看着他。
“父亲告诉我，弟弟，是无论如何不能超越兄长的。就算你再怎样出色，你不可以做得比你的兄长优秀。”
看着凌子枫瞪大的双眼，辰洛笑了：“怎么？没想到听你自己的父亲从小就讲的道理真正会以这样的方式实现吗？”
“再后来，我二哥出了车祸，被撞成植物人，我二嫂整天照看他，期望有一天他能醒来，可是，我父亲向院方提出了让他安乐死。”
凌子枫垂下眼睑，尽管惊讶，可是他觉得，发生在辰洛身上的一切，似乎都是不能用正常来形容的，他带来的冲击，已经无法让他承受得住一次次的惊愕。
“我二嫂跪着求我父亲，她甚至说她可以一个人养我二哥，只要父亲让他活。可是我父亲没有答应。所以，我二哥死在了医院里。”
辰洛微微咳了咳，然后打开窗户，吸了口弥漫在夜色中的空气。
“我二哥和三哥的感情很好，他们是双胞胎，自从我二哥过世，三哥就一直萎靡不振，很长一阵子都没有去管公司的业务，父亲的事业一落千丈。
“本来，还有我大哥勉强支撑着剩下的业务，可是他在这时候吸毒了。”辰洛垂下头，发梢沾满了他额头的汗水，“父亲没有办法，把我叫了回去。就是在那种时候，我对白芷提出了分手。”
凌子枫转头看看他，辰洛苍白的脸反衬着皎洁的月光，照在他脸上，凌子枫感到一股震撼的凄美。这时的辰洛，美得就像是王子，尽管是这样苍白无力，他的美丽依然让凌子枫哑了口。
“我知道，那时候如果父亲知道我和她正在交往，一定会通过我利用楚家的力量重建公司。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是因为家族利益才和她在一起。”
凌子枫微微张了张嘴，看向他。
辰洛突然猛地咳嗽了几声，呛出了几口血，凌子枫连忙去帮他拍了拍后背。他瞥见辰洛的血，暗黑暗黑的。
辰洛轻轻摇摇头，对他说：“我拼命地工作，日夜帮助我父亲回复公司的运营，那时候，我只想早点办完事，然后回来见她。”辰洛苦笑了一下，“如果我知道那样会提前带来我生命的终结，我一定不会再那么着急。……本来以为，在我处理完父亲那边的事情以后，我可以回来跟她解释。可是，我被查出了硬化症。”
他艰难地又咳嗽了几声，苦笑着说道：“我母亲就是这样去世的。由于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