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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月而笑-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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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太好了” 

眼泪,噼哩啪啦地向下落,路彦高兴得无法言语。相反,山田却无动于衷。 

“……鳄鱼的眼泪” 

路彦惊。 

“不是鳄鱼的眼泪。我,我真的是高兴” 

“一次也没来看过我,还说不是鳄鱼…” 

山田的眼睛,真的在发怒了。 

“我,我以为信二桑死了” 

一开口眼泪就止不住。又想起自己伤心的泪水,思念信二的日日夜夜。泪水涟涟。山田……也不是不高兴,再不相信路彦的话…不由自主地舔了下上嘴唇。 

“你爸爸,对我说,说你自己说的,再也不想见我了。还是专门到医院来说的” 

“我不知道那些!我没说过那话,一直想见你,一直想……” 

山田一直盯着路彦的脸。然后,用食指抚上了路彦不断涌出泪水的眼角。 

“你,怎么能哭出这么多的眼泪” 

“我……我……” 

路彦非常恶得,连鼻涕也出来了。 

“我能死吗,白痴~” 

山田一咧嘴,笑了。 

“你看上去不错啊,小子” 

路彦伸开了双臂,大力的,紧紧地抱住了山田。山田被路彦撞得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厕所的地上……却没有发火。不停地抚摸着路彦的头发,就像抚摸着怀里的一只小猴子。 超市天顶上的游乐场里没有孩子。山田和路彦并排坐在长椅上,喝着自动贩卖机里切来的饮料。漫天的彩霞,柔和的风,吹在脸上。 

总是穿着的旧蓝夹克上,别着个从未有过的徽章。 

“这个……” 

路彦一指。“你说这个吗?”山田抚上胸前的徽章。 

“老板给的。老大的美浓部被破门,我升官了” 

嗯~~路彦低声地说了一句,“信二桑,美浓部那人干了些什么,你知道?” 

山田嗯了一声,“多少知道点”挠着金色的短发。 

“老大贵重的东西被齐藤偷跑了之后闹得满城风雨,那个时候有点知道了。那之前,老大隐藏得很好。不过他对我不太信任,所以买卖都是一个人在做。” 

山田从口袋里取出了烟,点上了火。 

“条子里有人说是老大杀了齐藤。老大对我说,齐藤绝对有合伙的家伙,让我在同一个中学的小子里找,然后收拾掉,……那个时候才认识了你小子” 

不到一年的时间,却觉得是很久的过去了……山田吐着白色的烟。 

“齐藤那妞,和我们老大在一起交往过。不正经的关系勾搭上的。老大原以为中学生有意思可没两天就腻了,所以就把她给甩了。不知道是不是生气报复,偷了老大的“药”逃跑” 

然后一个追,一个被追,被逼进了死角,齐藤跳了下去。追逼齐藤的难道只有美浓部?真的只是他一个人吗?学校,同班同学,那自己呢…………? 

无法想象那是别人的事情,如果自己是齐藤大概也会做同样的事。被自己周围熟悉的人群逼迫着……那种痛,自己很清楚。自己唯一和齐藤不同的是,自己喜欢的人是山田而不是美浓部,只有这一点,不同! 

“说真的,我,已经被别人警告过不要再见你,一个叫田渕的刑警和你爸爸。你小子,头脑超好,我也知道。说到你的将来,我也觉得,还是离你远点的比较好” 

“哪有的事嘛,根本没关系” 

路彦紧紧地抓住了山田的手腕。 

“我们是朋友就没有关系。再说,我,我的朋友只有信二桑一个人。只有信二桑。所以……” 

又开始下大雨一样,哭~ 

“别哭啊,白痴~” 

头被轻轻地敲了一下。 

“那个叫天渕的刑警说,一定不能再和你有牵连。要是把你引上了这条路,你要是真变坏了,就是那种令人恐怖的超恶人。不会有这种事的哦,对不?你就是个没有伴儿只会哭哭啼啼的白痴小鸡对不?” 

咧开嘴笑了之后,山田还“对不?对不?”地偷偷瞟着路彦的脸。 

“我后背刺了东西,现在又得到了徽章,可有派了。但刺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疼死。还是个大概的轮廓,谁都没给看过,只给你看看” 

脱了蓝色的夹克衫,卷起了里面的体恤,山田将自己的后背对着路彦。细细的腰身,后背上刺着条龙,没有上色的底稿纸一样,黑白的。龙的左上角,一轮满月。龙儿傻瓜一样地张着个大嘴,对着它。 

看到的一瞬间,路彦被一股莫名的寂寞击中了。黑白色的龙显得是那样的凄惨。画到一半,看上去弱得像条虫,一点也不威风……与其说守护着信二,不如说更像吝啬的穷鬼。 

“对月咆哮的巨龙哎,帅不帅?” 

“……这龙,在笑” 

山田的后背一个哆嗦。 

“混蛋!那是咆哮” 

“但是,眼睛真的在笑哎,好象看着月亮在笑一样” 

山田立刻将衣服放了下来,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嘴角。刺青给他看了也不说好,山田有点不高兴。路彦一把拽住了山田夹克衫的袖口。 

“那,那个,我,春天起就要去住校的高中。离这里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来找我玩” 

山田没有回音。 

“学校就在山顶上。所以那个,下山的时候一定很有趣。那个叫……飘飞的?” 

“你,不是讨厌那个飞车” 

山田别扭的口气回答。 

“过去是害怕来着。大概……信二桑如果有驾照了,我就不怕了” 

真是个自说自话的家伙。山田轻轻地弹了下路彦的脑门儿。 

“现在正在拿驾照呢。真拿你没办法。有了本子就上你那个臭乡下的烂山顶学校去看你” 

山田笑了。那张笑脸很像后背的那条傻龙。但说出来一定要火,所以,吓得路彦也没敢说。 



上之1    完结 山田信二将抽完的烟屁股狠狠地摁进了车内的烟灰缸,然后从车里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路看。山中,只有两条车线的道路上,除了刚过去的一辆轻自动车外,连只猫都看不见。 

给加纳路彦发了短信,已经十分钟过去了。让别人等自己还行,要是自己等别人…不用几分钟山田就开始焦躁不安。 

握着方向盘,右腿在无聊地穷抖。车旁,自动贩卖机的光亮,有虫子在嗡嗡嗡地飞。借着暗暗的光影,看手表的指针正指在深夜十二点半。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啊。 

山顶,路彦的高中宿舍坐落在这里。陡峭的山路,不下山连个商店都没有。这种深山之中,自动贩卖机就像幽灵一样,突兀地杵在那儿。前面正好有块空地,真是个停车的好地方。 

以前去宿舍的大门前接人,山田的车过于花哨,发动机又是改造过的声音太大特扎眼。后来,路彦对山田说,就在自动贩卖机前等。估计,八成是被谁警告了也说不定。 

“怎么这么慢啊” 

山田嘟囔着,又取出根烟。 

“一会儿就到了。话说,你给阿彦发短信,也是刚刚才的事” 

助手席上坐着的良太,哇啊~~~地伸着懒腰,傻瓜的脸,打了个哈欠。身高一米六五的男人,看着横头比长头还宽越发让人喘不上来气。脸是布团一样的四方形,眼睛又小鼻子特大。失去平衡的脸最可笑的是一对眉毛,就像两条蚯蚓一样细细的,就这样,每天还不停地修理呢。几十分钟地霸占着梳妆镜,山田气得踢他的屁股,已经不是一次二次的事情了。 

取出了手机,调出了路彦的号码。才响了两声,就听见路彦的声音。 

“信二桑?” 

“你家伙,怎么这么慢” 

怒吼的声音,吓得一旁的良太直抖。 

“我,我已经到了” 

一抬头,对面路上好像有人影。上身穿着体恤衫,下身大短裤的路彦站在路边挥着手。 

“老母鸡一样的别在那儿磨磨蹭蹭了,快过来” 

瘦长的影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拱进了车后面。 

“对不起” 

“混蛋” 

被骂的路彦低着头缩着身子,双肩上下不停地动着喘着粗气。一看,就知道他是跑来的,但还是忍不住就想骂他。 

山田切了一声,放下了手闸。一气就冲出了道路的中心线。反正对面也没车,恨不能横过来在路上跑才爽快。 

“阿彦,抽烟吗?” 

良太把烟盒伸向后座,路彦说了声谢谢抽出了一根。总算能像模像样地抽烟了。以前,抽一口就被倒呛流泪的路彦已经一去不复返。 

“正好管宿舍的家伙回来了。一直等着他回自己房间所以迟了……” 

住宿的学生是有门限的,而且夜间禁止外出。但不仅是路彦,大家都悄悄偷着往外跑。相互默契地配合,看见了也装着没看见。 

山田从倒后镜里看着路彦。那个自己初见时又瘦又矮女孩子一样的男孩儿,自从进了高中,一下长大了。而且,现在是一张撒满了雄性光辉的脸! 

山田身高一米七。男人中属于既不是太高也不是太矮的正合适~。自己比平均稍微偏下了一点点,这样想的山田,竟然,今年的春天被路彦超了过去。 

去年还“高姿态”洋洋得意地对着路彦说,“你小子,长了不少嘛”。突然之间,一下快要追上自己的路彦让山田感到非常的无趣。就这样,你可千万别再长了,山田才在心里祷告,高二的路彦一夜之间就窜过了自己。现在,自己还得抬头几公分才能对上小鸡彦的视线。从十六岁起就一个厘米也没长过的山田,估计今年二十一的自己再想超过路彦,是不大可能了。 
“今天是去哪儿啊?” 

不管怎么长着张雄性的脸再比自己个子高,讲话的口气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路彦仍像个孩子。只要稍微故意不理他一下,马上可怜地就垂下自己的眼睛。 

“去海边” 

不该搭理他的,可良太还是告诉路彦了。 

“海边?又是去偷 窥吗?” 

“混蛋!不是………啊” 

山田突然的一声怒吼。附近沿海的岸边,有很多谈恋爱的景点。很多人把车子停在杂木林里在车里性 交。以前,三个人躲在车里,转来转去地偷看别人做事。一旦发现有人在偷看,狗 男 女们总是男人爽得更疯女人叫得更浪。根本就是些露 阴 癖 的变 态。 

“是去放烟花啊” 

倒后镜里,看见路彦的脸,听到放花后一下亮了起来。 

“是,是真的吗?” 

良太转过了身子,指着路彦身边的塑料袋。 

“阿彦身边的袋子里,全是烟花啊” 

“这些都是吗?可真是不少啊” 

“都是人家送的” 

“送的?不是买的?” 

“老大卸夏日祭的货架,买的时候,威 胁店主……哦不是,是店主主动送的” 

路彦嗯~~地佩服的一声,一个个地翻着袋子里的烟花。 

“去年筑山的夏日祭卖章鱼烧来着,今年准备卖玩具了吗?” 

“今年还是准备卖章鱼烧。玩具是少主家店里的礼品,我们只不过是去帮忙而已” 

刚下到山脚,被一个信号卡住了。别说人和车了,连猫狗都不过街的鬼地方。深夜的信号灯一闪一闪得就令人不得不停下来。这种时候,正儿八经等红灯的自己就像个脑瘫。莫名其妙的怒火,山田咚咚咚地砸着方向盘,夜深人静的黑暗里,叭………叭………叭………地,花哨地摁着车喇叭。 

“老大,您跟信号急什么啊” 

左拳,离弦之箭般伸向助手席。叭的一声喇叭叫的同时,良太的右肩挨了一巴掌。良太“哎~~”地一声悲鸣。 

“急你个鸟啊!再屁 话,宰了你小子” 

“不,不至于吧。从中午开始您就心情不好,不会是还在为少主的话生气吧” 

山田不由得怒火中烧。中午,将这个月的月奉交到组的事务所里。少主的须田说,“就这么点?”山田直言说了句,“就这么多”。立刻被须田大骂了句混蛋,肚子上还挨了一拳。 

“这么点破钱,擦 屁 股纸都不够啊。威胁金也好强盗也行,弄钱去!” 

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暴对法改变后,法律对黑社会的管制更严了。卷走威胁金的,接到通报后立刻逮捕。山田是跟组长拜过师徒的正式组员。如果问起责任,就连组长也要受到牵连。恐吓,这罪名…绝不想轻易沾身。 

正因为有正式组员的责任者顶着,所以,在山田后面入门的良太还是个准组员也没有正式拜过师傅。可如果自己做砸了,良太不仅拜不成师傅还有可能受牵连吃牢饭。 

“咱们的“口粮”,也真是太少了。我真没想到,做黑社会这行能穷成这样” 

“到处都不景气,哪能整到像样的“口粮”,难不成,还能卖“药”去” 

“白粉可不行,要被破门的。我认识的一家伙就是因为倒白粉被破门了” 

“还不是个小蛐蛐” 

“咱,难道不是小蛐蛐” 

咚咚咚肩膀被敲打的声音。良太被山田大力地摇来晃去时,路彦指着信号灯说,“绿灯了”。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又发出狮吼般的低音,越来越快。助手席上的良太赶紧系上了安全带,横着个小眼睛,一瞥一瞥地瞄着山田。 

深夜的黑暗里,飞跑的车身变成光一样的一条线,里面坐着的人,吓得身体变成G型。 

“信二桑,慢点嘛~~好怕” 

身后传来弱虫的呻 吟。 

“混………蛋,这点就抖” 

因为自己没有感到恐惧,心底涌上无尚的优越感。只要自己稍稍一歪方向盘就会粉身碎骨的恐惧让山田心底一丝窃喜。只有那么一瞬,即使死也无所谓,这想法,就像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掠过山田的心头,消失了。 二十分钟后到了海边,一公里长的沙滩延绵着。沿着沙滩是低低的防波堤。平时,防波堤旁总会有几台情侣的车停在那里,今天却一台也没有。两个小时前刚下了场大雨,是因为下雨的原因也说不定。 

“喂,路彦,把后面的烟花全部抱下来” 

山田命令完就下车了。虽然不是白天,一下被闷热潮湿的空气包围,有些喘不上气。云彩在空中飘着,月亮也时不时露着笑脸可光线还是很暗。水泥的防波堤,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摸上去湿乎乎的,根本没法坐。 

抱着三大袋子的烟花,路彦的身体前倾着。脚下发出咕叽咕叽的怪音,摇摇欲坠。即使个子长高了体力还是不行。良太看着惨不忍睹的路彦,从他手里夺过了两个袋子。 

终于发现了防波堤的小缺口,从那里走向沙滩。下台阶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大跟头吓得全身打颤。赶紧从屁股口袋里掏出手机,照着脚下的路慎重前行。 

下了台阶一脚踩到沙滩上。咕叽,又是一声湿沙子的声音。踩着向下坍塌的沙朝前走,慢慢,眼睛适应了夜间的黑暗。在海浪打不到的地方停下,回头,两个家伙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过来了。 

将烟花的袋子放下,良太边喘气边说,“呀~~~可真黑啊” 

“你白痴啊,不黑放花能好看吗” 

山田将手伸进了袋子,摸了两根烟花出来。唏哩哗啦地撕了包装纸,太黑了,哪儿跟哪儿也搞不清,塞了一根给路彦。 

“这个,你的” 

“啊,嗯”路彦握住了手里的烟花。用打火机点上,立刻有白光闪现。拿着烟花的手,仿佛漫画里手持魔棒的少女,但魔女再花哨,也不赶瓦斯点火器一样的自己有味儿道。 

“哎~~~~真没劲” 

烟花滋啦滋啦的声音里,良太叉着个腰,歪头斜眼地看着。 

“。。。。。。是没劲” 

山田也嘟囔了一句。“嗯?我觉着很漂亮啊”路彦说着,将手里的烟花左右来回地晃。飞逝的光在黑暗里变成了线,余韵莲莲~ 

瓦斯点火器一样的烟花,到底底气不足,很快就痿了,最后噗地一声,烟消云散。山田又在袋子里抓了一把,塞给路彦。 

“啊,一□□三支?” 

“嗯” 

“那多浪费啊” 

“唉,真是穷鬼啊。就点三个” 

“但,但是,霹雳啪啦的,火花会到处飞” 

“要着火的时候你扔了不就行了” 

“哦,是哦”路彦楞了一下,终于点头同意了。上着优等高中,自己宣称在学校的成绩也还成,可却是个如此白痴的家伙。 

抖壮虎胆,路彦点燃了手中的烟火。突然一下,爆炸一样的霹雳啪啦声,四周瞬时亮了起来。 

“噢~~~~对对对,这才叫烟花嘛” 

总算有点放花的气氛了,良太终于把手也伸向了装烟花的袋子。 

一下同时点燃了五根,就像手里拿着个大电筒,四周一片光明。 

“呀、吼~~~~~” 

良太大声地怪叫着,将一根根的烟花夹进手指间,身体开始有节奏地左右摆动。 

“干嘛呢你?” 

“敲鼓啊,我在敲鼓” 

“是裹着保鲜膜在转微波炉吧” 
(日语里,转微波炉俗称“钦”。而这个“钦”的发音又跟鸡 鸡的“亲亲”发音是一样的) 

明明知道良太说的是“打鼓”,山田故意利用相同的发音调侃着良太。良太突然不说话了,两条蚯蚓般的眉毛慢慢皱起来,“嗯………”地一声 
(“打鼓”和“保鲜膜”在日语里都是lap) 

“你也不怎么样嘛。。。”良太在讥讽山田的冷笑话 

“你小子,敢跟老子牛” 

“阿彦,我刚才的那一发,能打多少分?” 

良太对着路彦求救。 

路彦一个人,喜滋滋地,腼着个小圆脸,傻笑着,正一根一根地点着花火。“五十分左右?”抬头一看看向自己的良太,“八十分”又赶紧订正。 

山田满满了握着十根左右的烟火,点上了。火炬一样,对着良太就冲过来了。良太吓得哎~~~地惨叫着,撒腿就逃。 

“对不起,对不起,你超有趣,超幽默的了” 

良太这个时候夸山田,更让山田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敢耍我”大叫着,举着火炬追良太。良太在沙滩上四周逃窜,最后,万般无奈地,吧叽吧叽地“跳”海了。大概是想,到了水里,山田手上的“火把”就烧不到自己了。 
夏日祭一直延续到晚上规定的结束时间:十点,人群几乎一直就没断过。钱是赚了不少,但最后,三人都象能拧出水的破抹布一样,累得是精疲力尽。大纸盒子里,堆满了散乱的纸币,大金神一样的钞票就象废纸一样堆在那里,累得人看都懒得看一眼。休息了好长时间,周围一片咚咚咚收拾残局的嘈杂声响起,赶紧掀了帐篷,生怕最后就剩自己。 

可即使收拾了,进来装东西的车将神社的道路堵得死死的。相反的方向倒是畅通无阻,可也被装车的人群和东西阻挡得,犹如血管里的不良血栓。 

不把车开进来东西就无法装车。四人中唯一有正式驾照的山田开着轻货卡排在神社的门口。入口处,蛇形一样的车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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