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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了,我们还要在江边走走,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迟灵瞳打趣道。
萧子辰挽起衣扫,象是准备看表。手腕上光光的,他怔了怔。
“改天我们再聚。”孔雀向迟灵瞳做了个手机联系的手势。
迟灵瞳点头,看着萧子辰艰难地坐进了后座?呃,不是副驾驶座?
“宝贝,那个男人一晚上都在看你。”一等车开了,颜小尉两眼晶亮的说道。
“乱说什么呀,他看我干吗?”
“不信你问陈晨。”
陈晨到是挺中立,“他有可能是在看灵瞳后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你说那幅模拟凡高的《向日葵》?别逗了,明明就是看灵瞳。灵瞳一低头,他就定定地看着,瞳瞳一抬头,他的目光就闪开了。瞳瞳去洗手间,他不是还跑出去看了下。”
“你就捕风捉影吧,人家为人师表,高风亮节,哪是这等龌龊小人。”
颜小尉头歪着,“我又没说他的目光是猥琐的,有可能是……咦,灵瞳呢?”
“我在这。”迟灵瞳在不远处向他们挥挥手,“那儿是江渡口,看,船往这边开过来了。”
“这是什么声音?”夜风送来了几声汽笛的呜叫,萧子辰拧拧眉。
“渡船靠岸了。”孔雀从后视镜中看了看他。这记忆真是忘得如此彻底,连汽笛声都不记得了。
萧子辰扭过头看着窗外,“哦。孔雀,你和迟灵瞳是大学同学吗?”
“中学六年的朋友。”
“玩得特好?”
“友谊地久天长。”
萧子辰破例扯了下嘴角,“能具体点吗?”
孔雀抿了抿唇,心想,这个习惯,你到还是保留得很好。
第二章,同病相怜(二)(VIP)
从中国的南北朝起,就已用十二生肖纪年。在十二生肖中,鼠排在最前到。据说,属鼠的人幽默、乐观、可爱、迷人,善于掩饰自己的心情。
在占星学上,用十二星座代表了人的十二种基本性格,双鱼座排在末尾。双鱼座的人是唯美的、浪漫的,崇尚柏拉图式的爱情,身上有一种令别人难以抗拒的神秘魅力。可是双鱼座却又是最爱记“愁”的星座,神经质、多愁善感、自欺欺人,缺乏应变能力。
迟灵瞳是属鼠的双鱼座。
这样的两种性格综合于一体,等于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迟灵瞳从不向外人提起裴迪声,也极少流泪,与人相处,除了比以前内敛了些,在别人眼中是没多大差别的,一样幽默,一样妙语如珠。可是别人不知道,自从裴迪声过世之后,迟灵瞳就整夜整夜的失眠了。
寂静的夜里,眼睛大睁着,耳朵就变得出奇的敏锐。她清晰地听到屋子里其他人熟睡的呼吸声,听到外面汽车驶过与路面的摩擦声,甚至连树叶飘落、花朵绽放的声音,她都能捕捉到。
清醒的夜,是漫长的、无边的,如同一个人走在茫茫的荒原里,不知哪里是个尽头。
她不知道这属不属于一种自虚的行为。
她搬到憩园附近之后,以为情况会有所改变,结果还是一样,稍微好转一点的,就是白天她能睡得香甜一些。
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裴迪声那边的世界里,白天是漆黑的,她希望能和他在同一个时空里呼吸着。如果有一天能相遇,她有些话想告诉他,也有些事想问问他。
现在,她就成了一个黑白颠倒的人。
如果她安于做一个由爸妈敝荫的米虫,黑白颠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送给迟铭之的银行卡又回到了她的手中,在青台工作两年,自己也积攒下钱。谭珍和关隐达从昆明回来之后,来滨江接她回去,她拒绝了。他们尊重她的意愿,没多讲什么,但从此以后每月固定地给她的账号里汇一笔可以奢侈地挥霍的生活费。
而迟铭之则是隔三差五的过来,又是买日用品,又是水果、食物什么的,确保她隐居的日子里,衣食无优。
他们待她的态度,就象对待小心翼翼捧在掌心里的易碎品,生怕一不留神,就给摔坏了。
迟灵瞳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不是高悬在天空的太阳,月亮和地球都必须围绕自己旋转。
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独处的空间。
她对迟铭之和谭珍说,她准备找一份工作。
迟铭之和谭珍听了大喜,各自运用人脉,为她打开了一道道方便之门,但都是和她的专业有关联的。
迟灵瞳笑笑,我的工作还是让我来作主吧,你们不要过问了,包括生活。
过了两天,迟灵瞳就找到一份工作的面试,一家文化公司的秘书。她按照地址找过去,一开始以为找错了,她走进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大白天的楼道里黑灯瞎火,照明灯也坏了。敲完门,伸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上半身。
“是迟秘书吗?我是吴总。”吴总的下半身也露出来了,腆着个大肚子,到是一幅成功人士的体型。
居室潦草改造成的办公室,客厅的墙上挂着公司牌子。业务范围包括:国内外动漫发行、代理与制作,电视台、报纸、杂志、网格等多媒体发行……迟灵瞳把这几行字反复看了三遇,还是没能理清个中关系,如果不是表达上出了问题,那一定是她水平有限。
“说白了,咱们公司的主要工作就是发行盗版书。什么火,咱们就发行什么。易中天的《品三国》呀,于开的《论语》、余秋雨的《千年一叹》这些纯文化的,还有养生、保健、职称考试类的,哦,不要忽视网络文学这一块,网络上一些点击类很高的小说,特别畅销。你这个秘书就是和我一起跑跑印刷厂,然后就给我泡网上,寻找目标。这些都是各大书站的网址,你每个都注册成会员。你每月的底薪是一千元,其他就是书的提成,好好努力。”
吴总递给迟灵瞳一张纸,另外掏出一根皱巴巴的中华香烟,叨在嘴上。
“我这样是否说明已面试通过?”迟灵瞳整个人还坠在云雾中。
吴总闭了闭眼,“现在是E时代,一切讲究简洁高效,时间就是金钱。明天我们要出个差,上午八点上班。”
迟灵瞳又是睁眼到天亮,两眼通红地赶到文化公司,与吴总上了辆小面包车,去了一家小印刷厂谈几本书。小印刷厂别看不起眼,仓库里到是大有乾坤,等于一个学院的藏书馆,什么书都有,除了纸质差点,从外表上看和新华书店光洁的橱窗里摆放的没两样。
吴总这次做的是几位女性言情天后的最新力作,据说有一本要翻拍成电视剧。
回来的路上,吴总正要交待迟灵瞳下一步的工作,头一扭,她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吗?”吴总来火了,大吼一声,把迟灵瞳惊得差点跳起来,“拿高薪睡大觉,天下有这么美的事,你也介绍我干干。你说,你到底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迟灵瞳从眼常底下射出两道疲倦的光束,说实话,她不是胜任不了这份工作,而是不能胜任这个工作时间。如果改成晚上该有多好呀!
她咬咬牙点点头,打起精神坐坐直。
第二天,吴总带她去见了几家书店的老板,书印了也得有个接受的地方呀。晚上,吴总请老板们吃饭。男人喝点酒,就有些疯颠,嚷着要迟灵瞳唱个小曲助兴。迟灵瞳哪里被人这样轻视过,筷子一摔,起身就走了。
吴总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通怒吼。不过,吴总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吼过之后,也没说让迟灵瞳别来了。
一周过后,迟灵瞳却已是身心透支,走路都象脚下踩着棉花,身子软软的,看什么都是双的。她想伙计炒老板了。
还没等她开口,吴总突然失踪了。小公寓里一片狼籍,文化公司一点文化气息都寻不着。
房东骂骂咧咧地跑过来,向邻居哭诉,说哪是什么总,根本就是一骗子,两个月房租都没缴,公安局抓盗版印刷,人是连夜跑的。
迟灵瞳拖着沉重的双腿下楼,打车回家,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直到黄昏时分,才悠悠醒来。
手机在包包里嘶叫着。
她拿手机时,带出一张纸,是吴总塞给她的各大网站的网址。工作一周,累得象条狗,一分钱没拿到,还赔上了几大书站的会员费。
迟灵瞳咧咧嘴,失笑摇头。
“嗯,鸟类,我还活着。”电话是孔雀打来的,嗓音轻脆、活力十足。
“换季了,我想买几条裙子,出来陪我逛街。”
“我是失业人士,没钱。”迟灵瞳懒洋洋地站起开灯,随手梳弄了几下头发。
“是我买,不用你掏钱。”
“我会受不了诱惑,看着却不能拥有,那是一种残酷。”
孔雀大笑,“我认识几家大公司的老总,让他们给你找个职位先混着。”
“别,现在一提什么总,我就头皮发麻。再说我的工作时间受限制,一般公司我不愿进。”
孔雀一愣,“怎么个受限制法?”
“我只接受晚上的工作。”
“晚上的选择范围也挺广,速富的有两种:抢劫银行与三陪小姐,细水长流的有:公司保安和纱厂女工。”
“我对抢劫银行比较青眯,其他的免谈。”
“丫,你挺猛的呀。晚上真不想出来?”
迟灵瞳点点头,“嗯。”
孔雀沉吟了下,象在斟酌语句,“丫,我说如果呀,你遇到子辰,他问起今天晚上我是不是和你一起,你就说是。”
“我好像没机会遇到他吧?”上次见面是在渔村吃饭碰到的,离现在一个多月了。
“我是讲如果呀,记住啦。我爱你,丫。”孔雀对着话筒香香甜甜的飞来一吻,挂上了电话。
迟灵瞳条件反射地拭了拭嘴唇,扔下手机,从地上拾起那张写着网址的纸,叹了口气。
有件事她不太明白,萧子辰以前算是医界精英,孔雀视他为强有力的后盾。现在,他失忆了,身上的闪光点没以前多,孔雀不离不弃的,是出于爱还是义气,或者别的什么呢?
泡了碗方便面,啃了个苹果,算是把一天的伙食给应付了。迟灵瞳从镜中看得出自己瘦得厉害,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只要饿,她就强迫自己吃东西,这也算是对自己的珍惜吧!
洗了澡,开电脑上网。网络真是个好东西,不出家门,便交天下友,知天下事。
在文化公司才一周,她一上同就习惯地去各大书站转转,看看所谓的大神们有没有更新书。
迟灵瞳觉得网络言情小说有一大部分属于自我娱乐,圆梦的,其中也不乏佳作,能激起读者的共鸣。她逛了几天,发现这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打开一本书,一章章的点过去,眼睛酸时,揉一揉,看到东方已发白,浑然不觉一夜已过去。
天亮时分,就会有少许睡意袭来,迟灵瞳一般是先洗个脸,出去转一圈,然后才回来休息。
山中不知岁月老。
又到五月了,滨江的夏天已初露端倪。憩园里花红簇簇,树绿得象要流淌出来,晨曦中,只穿一件衬衫,也不觉着凉意。
一天的大雾,能见度不会超过五十米,气温有些闷热。雾一旦散去,今天将是一个火辣辣的天气。
迟灵瞳站在憩园的围墙边,只看到几幢楼房的屋顶隐隐绰绰,她踮起脚,张看了半天,没看到那个半敞式的露台,她有点遗憾地撇了下嘴。
那套房子是裴迪声留给自己的,现在一直没有对外出租,也没装潢,一切都保持着原貌。
迟灵瞳闭上眼,就可以想象出这套房子装潢过后的景象。但她不会多想,很快就会睁开眼,继续往前走去。
小径的尽头是直通江边的马路,她会走过去,在江边停一停,吹会风就回去。
江上白茫茫一片,对岸的田野和民居都被大雾笼罩着,耳边听到江水的流淌声,空气非常的湿润。
“咚”,对面跑来一个人,大步流星,没提防这时候江边还有别人,两个人撞了一下。
迟灵瞳也吓了一跳,抬起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句话是一起从两个人的口中冒出来的。
“我……”迟灵瞳眨眨眼,她不会是产生幻觉了吧,她看到了书呆子萧子辰。
萧子辰怔怔地瞪着她,心口起伏得很厉害。
“我住这里。”萧子辰先说,身子往外站了站,挡在她的面前。她竟然站在江堤的最边端,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栽到江里。
迟灵瞳哦地一声,想起以前萧子辰提过他向憩园的物管会申请租住房子。
“我也住得不远。呵呵,你还记得我呀!”意外的相遇,让迟灵瞳心情不错。
萧子辰眼瞳一沉,“我只是失忆,而不是健忘,迟灵瞳。”
迟灵瞳弯起嘴角,“嗯嗯,理解错误,见谅!你也在散步?”
“不,我在跑步。”萧子辰拭去额角的汗珠。
迟灵瞳这才发现他穿着运动服,细细看,气色是比以前好了一些,不那么瘦得象根竹竿似的。
“运动好呀,强身又健体,活力四射。你继续!”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子辰没有动,“我今天的运动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起得真早。”
“我?哈,我是属鼠的,刚刚工作完,一会才是我的休息时间。”迟灵瞳促狭地挤了挤眼,信步往回走去,萧子辰不紧不慢地与她同行。
“我是天蝎座。”萧子辰说道。
迟灵瞳瞟了他一眼,等待他的下文,然而他又把嘴紧闭上了。
快到憩园小区的门口,她扭头准备和他道别,他突然发问:“除了你是孔雀的朋友,我们以前有没有别的关系?”
下卷 第二章,同病相怜(三)
“呃?”迟灵瞳觉得萧子辰这个问题有点怪。
萧子辰把脸扭向一边,手慢慢地攢成拳,然后又缓缓地松开。大雾中响起一声汽车的喇叭声,他自然地抓住她的手,带到路边的一棵香樟树下。
“我的意思是你给我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我们……以前经常见面吗?”
迟不瞳笑了,“见过几次,不是经常。我们……”
他曾经冒昧地带过她去桂林路的家,被萧子桓误以为是他女友。那是他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
他曾经去她公司,她正被乐静芬为看见她坐裴迪声的黑色宾士难堪着,情急之下,她不得不把他拉到前面.充作她的男友算是英雄救美。
她曾经为了替孔雀撒谎.去海边找他,不小心看到了他半裸的身体,挺有型的,嘿嘿!
也是在这里.漆黑的夜.她被杨云扔下,他开车过来陪她,告诉她,他一眼就看出憩园是她的设计.他好象很懂她似的。
她看过他因撞破孔雀的谎言而失控,斯文的书生剧怒之时,也是一脸杀气。
他们还供进过几次餐.有过几次交谈。
咦,细细想来.他们好象是挺熟悉的。书呆子很木纳,可每一班出场,都让她有“惊艳”的感觉。
与书呆子有关的记忆.都是非常特别的。
“你父亲和我妈妈现在的老公是好友,我们还有这一层关系。”她为是掩饰她刚才的沉默,把关隐达搬了出来。
萧子辰似于不太相信,“我脑子里总是不时的闪现出许多画面,零零碎碎的,可我总联系不起来。你的面孔是出现的最多的。”他没有告诉她,只要她出现,他的心就控制不住的急跳.而且会疼,象被一只手紧紧地拽着,让他不能呼吸。关于她的一切,不需要别人提醒.他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这是为什么?
她到底是谁?
“哦,一群人之中.我好象总是那个令人印象深刻,因为我是双鱼座,有独特的个上魁力。”她耸耸肩.调侃着自己。
他不说话,想从她轻笑的面容下找寻到他想要的答案。
“失忆很痛苦吗?”她看着他双眉紧拧,同情地问。
他缓缓吐了口气,“我觉得可悲。一个没有回忆的人就如同是一个瞎子,看不到来时的路,等着别人来告知,来启发,这样的人生还有自我吗?与其这样,我情愿在意外中死去。”
“你……出的是什么意外?”
“车祸。”
迟是瞳突地打了个冷战.身子摇晃了下,她不得不扶着树,支撑住自己。
“你……有什么好抱怨的,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还活着……还有呼吸。
。。。还有体温……还能讲话.还能站着……回忆有那么重要吗?”
她想起深理在地下的裴迪声,想起自巳这几个月不能言说的无助和心痛,一下子悲从心起,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这一开了始.就停不下来了,不是抽泣,而是壮观的嚎哭。
“你这算什么痛,什么悲哀?真正的痛苦是喜欢的两个人天人相隔,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真正的裴哀是你在意的那个人是不小心中了你无意间的诅咒而死。你懂那种后悔与自责吗?”
抽泣的迟灵瞳语气强烈,神情激愤。
萧子辰两只手臂在空中挥舞两下,象是想把她揽入怀中,但他还是慢慢放平,十指绞织着,无措地看着她。
他不能,她只是孔雀的好友。
让她这么痛哭流涕的人又是谁?
他深呼吸。
“小姑娘哭起来都没你的音量大。”他的耳朵充斥着迟灵瞳不节制的哭泣,他意识到这是沉入水底的愁,正慢慢浮上海面。
“那是她知道她只要意思意思,愿望马上就能实观。我呢?我这是真正的痛,可不是想惹人怜惜。”哭得不成人样,迟灵瞳思维依然迅速。
“我没说你想惹我怜惜。你这样,我只是觉得……”心疼。
“你怕别上以为是你欺负我。好了,我不哭了。”她挺通情达理,两手拭泪,强忍悲痛,哭声渐弱。
“现在有没有好受点?”她两眼红通通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别说,真挺让人怜惜。
“好受一点点。其实.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可是不能以此为借口,就原地踏步吧!我只想一天减轻一点痛,终有一天,我想我还能重找回我自己的。你也一样,记忆一天恢复一点点,说不定哪天也就全回来了。”她的眼角还挂着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