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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星:“我不同意卖钢琴。我们现在这个样已经闹得你父母离婚,如果再继续下去,我真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来。玲玲,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不能再拖累你了。我想,我提前退学的这个决定是对的。对我来说多读一年没什么意义……对你的前途却大有好处。如若一直这样纠扯下去,你的成绩一定会下降的……到时候我们俩谁也得不到好处。”他在极力说服胡玲玲。
胡玲玲又低声啜泣起来:“可我真的舍不得你离开。没你在身边,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将会是什么样子……”
阿星:“你一定要坚强。你时刻记住……这辈子你对得起我了。是我欠你太多……唉,你的大恩,只有来生再报了。”
胡玲玲:“别说这个。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我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你……其实,这么做也是出于我的私心,因为我舍不得离开你。”
两人说着话,已走进了教室。
第二天一早就要期末考了,那些成绩不好的同学也开始认真复习。这天晚自习的课堂纪律出奇的好,除了翻书声和沙沙的写字声,再也没有同学窃窃私语。
第二天一早,期末考试如期开始。
紧张有序的四天很快过去了,转眼就到放暑假的日子。平时放假都有人开车来接胡玲玲回家,但这个暑假胡玲玲成了孤儿,只好自己搭乘班车回家。
一到学生放假的季节,小县城里的客流量便大幅增加。阿星和胡玲玲去买车票的时候已经没了两天内的车票。
别的同学已在考试前买好了回家的车票,学校宣布放假,同学们都争先恐后的赶往车站。
阿星和胡玲玲买了同一天回家的车票,同学们都走光了,两人在学校里耐心等待。
三天后,他们一同前往车站去搭乘班车。
阿星和胡玲玲到候车厅里坐下,等候开往两地的班车进站。
他们默默地相对而坐,什么也不说。其实是心痛得说不出话。他们将四只手交握在一起,长久的相互凝视。彼此心里明白,也许今天一别就再也没有相见之期。
偶然相逢,聚如浮萍,为何生此一段情?
今日相守,明日分离,怨时光如此匆匆;
忆往日情,成今日恨,都只怪苍天无眼;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有情人各奔东西。
有情人都想长相厮守,奈何上天错作安排。
阿星和胡玲玲此时的心境难以用言语表达,苦痛到极处,不知今夕是何年。开往市里的班车驶进站了,检票员在扩音喇叭里提醒前往市里的旅客抓紧登车,阿星和胡玲玲置若罔闻;检票员最后一次提醒开往市里的班车即将出发,催促十五号座位的旅客赶紧登车。阿星才想起十五号座位的旅客就是胡玲玲。他松开握住胡玲玲的手:“玲玲,十五号座位的旅客就是你。赶紧上车吧。”说着,替胡玲玲拿起行李就往候车厅的出口走去。
失魂落魄的胡玲玲起身跟在阿星身后。
阿星替胡玲玲放好行李,又让胡玲玲坐在十五号位上:“玲玲,一路保重!”
胡玲玲木讷的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阿星刚从车上走下,班车就徐徐启动了。
看着开往市里的班车徐徐驶出车站,阿星举起手向客车狂挥:“再见!一路保重!”
客车驶出了车站大门,阿星还在狂挥着手……
错误相逢,产生一段阴差阳错的情;
曾经深情,离别时成一把锋利的刀;
划碎的心,没人能将它恢复到原样;
入骨伤痛,能否在岁月流逝中变轻?
202。 第201章 ; ; 尴尬的第二次握手
阿星和胡玲玲在车站一别,转眼过去了二十年。那次相别后两人虽常有书信往来,却再也没有见过面。
两人头顶同一块天脚踏同一块地,却过着迥然不同的生活。
阿星跟兰花正式订亲后与胡玲玲的联系越来越少,再后来就彻底断了书信。阿星不知胡玲玲大学毕业后干了什么,胡玲玲也不知阿星辍学回家后又历经了诸多坎坷磨难。
阿星的甜蜜生活才刚刚开始,谁料兰花突然罹难于江中,他因此而神志不清;后来玉香走进他的生活跟他患难与共,其中的辛酸痛楚真是不堪回首。
二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一个刚生下地的婴儿都能长成大小伙大姑娘,当初的大小伙大姑娘自然已青春不再。
阿星之所以不愿跟任何人提起胡玲玲,那是因为他有着强烈的自卑感。昔日平起平坐的同学,现在已是万人敬仰的国家干部,而自己却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窝囊废。
在漫长的岁月里,在风雨坎坷的挣扎中,阿星已渐渐淡忘了英才焕发的求学时代。虽然偶会忆及与胡玲玲一起求学的甜美时光,但这个画面很快会被兰花落入江中的情景所替代。历经打击太多,刻骨铭心的只有那些惨不忍睹的记忆。
阿;无;错;小说 m。quledU。星的学子生涯是艰辛而值得骄傲的,那时的他,无论在老师眼里还是同学眼中,都算个凤毛麟角,但走入社会的阿星已不再是什么令人瞩目的人物,他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坎坷的生活,多舛的命运,将他折磨得只剩半口气。往后的日子越来越艰难,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差点连那半口气也没了。
一个人过到三餐难继衣难遮体的日子,谁有勇气再去回忆那些令人心碎的往事?
元旦后的一天早上,村主任张小龙打电话通知他到村委会参加困难户座谈会:“阿星吗?县政府今年挂我们村,你被安排参加困难户座谈会。马上报到。嗯,对,在会议室。”
挂断电话,阿星就骑上自己的“二大爷宝马”(一辆三千块买来的二手摩的)赶往村委会。
半个小时后,他赶到了村委会大门口。停放好尚冒着黑烟的“宝马”,一瘸一拐的往会议室走去。
到厨房打开水的刘副主任见他走进,亲热的和他打招呼:“阿星哥到啦?赶紧进去,座谈会马上开始。”
阿星走进会议室,里面已有很多与会困难群众。
张小龙向他介绍在座的县委领导:“这位是常务副县长胡玲玲同志。”
阿星一愣:“副县长胡玲玲?”他仔细打量眼前的“大官”:留着短发,白皙的皮肤,菱角分明的面孔,秀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近视眼镜。一件雪白的大领衬衫盖住外面的藏青色西服领……没错,是自己的初恋情人。
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胡玲玲看,张小龙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提醒他不要太过失态,接着介绍下一位领导:“哦,这位是县委宣传部长祁俊山同志……”
本来胡玲玲不甚在意,来参加困难户座谈会的农民嘛,她见过不少了,都是些傻不拉几的大头楞,但眼前的这个残疾人却似曾相识,而且越看越眼熟。张小龙还没介绍完其他县委领导,胡玲玲站起来走向阿星:“你……叫什么名字?”
阿星笑了笑:“一介农夫,贱命不足挂齿。”
张小龙连忙介绍:“哦,胡县长,他叫阿星……”
胡玲玲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近:“你叫阿星?”
阿星只得点了点头:“嗯。”马上低下头去。他早认出眼前的胡县长就是跟自己生死相恋的胡玲玲。现在这副模样,说什么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阿星很后悔来参加这个困难户座谈会,早知是胡玲玲带队前来,就让玉香来参加了。
他还在低头胡思乱想着,胡玲玲已向他伸出了手:“你好阿星……同志,我是胡玲玲。”
再傻的人也知道胡玲玲的这个动作是要跟对方握手,但阿星装作不知,将自己的手握在一起,笨拙的向胡玲玲弯了弯腰:“您好,胡县长。”
胡玲玲的手又向前伸了伸:“很高兴见到你。”
这下阿星只好伸出手跟胡玲玲那白嫩的手握在一起:“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心里却在说:“尼玛的真是活见鬼了。这还不如让我赶紧死了呢。”阿星实在尴尬到了极点。
胡玲玲紧紧的握着阿星的手:“这些年来……生活得好吗?”
阿星不敢直视胡玲玲:“很好很好。谢胡县长关心。”
张小龙和县委一干领导都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阿星和胡玲玲:“看来这残疾人跟胡县长是老熟人。”
胡玲玲看了看阿星凸起的指关节,低声问:“患了什么病?”
阿星:“回胡县长的话。草民患的是类风湿性关节炎。”
张小龙哭笑不得,向在座的“大领导”们解释:“阿星是我们这里有名的酸秀才。说话总带着些古典气。”
县委一干领导相对莞尔:“民间之大,真是蛇龙混杂。”
别的领导都在笑,胡玲玲却怎么也笑不起来:“阿星……同志,你要保重身体。”说着,放开了阿星的手。
阿星茫茫然点了点头:“嗯……”
胡玲玲又看了看面目憔悴的阿星,对祁俊山和张小龙说道:“今天的座谈会由祁部长和张主任辛苦一下,我身体有点不适想去休息。”说完,就低着头匆匆走出了会议室。
阿星心乱如麻,在祁俊山身侧坐了下去。
张小龙赶紧对阿星使眼色:“阿星,困难群众都坐那边。”说着,指了指对面的藤椅。
阿星起身:“不好意思……”
祁俊山拉住阿星的手:“哦,阿星同志,你就坐在这里吧。没关系的。今天不是什么重要会议,只是随便聊聊家常。”
阿星:“我还是到那边去坐吧。”
祁俊山将阿星拉坐在身旁,笑道:“哎,我想跟你聊聊。坐在身边方便些。”
阿星对张小龙尴尬的笑了笑。
张小龙:“既然祁部长想跟你谈谈,那你就坐那儿吧。”
阿星是困难群众里唯一的残疾人,也是唯一文化的人,祁俊山的谈话对象自然瞄准了他:“阿星同志,你家里一共有多少人?”
阿星机械的回答着:“四个。两个孩子、老婆和我。”
祁俊山心想:“这残疾人可真有趣,我当然知道你是家里的一员。”心里这样想着,接着问道:“家里生活怎么样?”
阿星都一一作了如实回答。
这个困难户座谈会成了祁俊山和阿星的交流会。其他县委领导和困难群众都嗑着瓜子抽着烟听他们聊。
203。 第202章 ; ;他是我的初恋情人
阿星提着政府馈赠的礼品随同参加座谈会的困难群众走出会议室,看到胡玲玲满脸忧伤的站在村委会大门口。阿星踌躇了一下,低头站在院中止步不前。
胡玲玲边打量他边向他走来:“阿星,我想跟你到家里去看看。”
胡玲玲的话令阿星大吃一惊:“什……什么?你要跟我去看看?”
胡玲玲在阿星面前停下:“怎么?不欢迎?”
阿星连忙摇头:“不不不,我是说家里很贫寒,怕你去了更心酸。”
胡玲玲:“我就想看看你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阿星不敢看胡玲玲:“实话跟你说,我……过得很惨。惨不忍睹。”
见胡玲玲一直跟阿星说话,张小龙悟出什么,连忙对阿星说:“阿星,今天就在这里吃午饭。我们有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嘛。趁这机会好好聊聊。”说着,走近阿星拿过阿星手里的物品径往会议室:“我先把东西放在会议室里,吃了饭再走。”
阿星还没反应过来,张小龙已进了会议室。
胡玲玲:“既然张主任邀请你在这里吃饭,那……吃了饭再回去吧。”
阿星很不自然的笑了笑:“有这么多大领导在场,我怕……失态。你知道的无错小说 (m)。(quledu)。(),我这人没见过什么世面。”
胡玲玲:“走吧,到会议室随便聊聊。吃了饭我跟你到家里看看。”
张小龙走出会议室向他招手:“来吧。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阿星只好一瘸一拐的随胡玲玲走向会议室。他心里确实很腻歪,此时的心境就像是剥光了他的衣服让他在舞台上表演。
胡玲玲跟他并肩而行,看着他那伸不直的左腿:“你的左腿怎么啦?看上去屈伸不利啊。”
阿星点了点头:“残疾了。膝盖和髌骨坏死,已经没救了。唉,过一天算一天吧。人总是要死的,只是……现在我还有抚养孩子的责任和义务。实在放不下。”
胡玲玲:“事已至此,别想那么多。只要活着,就要往宽处想。”说着话,两人已走进会议室。
张小龙和刘副主任手忙脚乱的请两人坐下:“胡县长请坐。坐。”
坐下时,阿星下意识的往一边挪了挪,离胡玲玲远些。
祁俊山问胡玲玲:“胡县长,您好像认识这位阿星同志?”
胡玲玲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是高中同学。”
张小龙很快回忆起来,心想:“怪不得阿星一进来胡县长就把目光盯在了阿星身上。原来他们早就相识。嗯,阿星辍学时曾听别人说他读书时有个恋人叫胡玲玲。两人爱得死去活来,被一中同学誉为尖子恋人。想来这位胡县长就是阿星的初恋情人了。”
刘副主任轻手轻脚的倒了两杯红茶放在胡玲玲和阿星面前:“胡县长,阿星哥,您们喝茶。”
胡玲玲和阿星微微点头:“谢谢。”
阿星和胡玲玲坐在同一条藤椅上,但中间相隔足够的距离。阿星的身体紧紧贴在藤椅边的扶手上。
胡玲玲看了看不断往边上蹭的阿星,心里暗暗叹息:“唉,他历尽苦难,自卑心理让他不敢跟有身份地位的人在一起了。”
见胡玲玲神色黯然,在场的人都不说话,默默的看着胡玲玲。
胡玲玲发现大家都把目光聚在自己身上,端起茶杯喝了口红茶,笑道:“大家有什么想知道的就提问。我一定满足各位的好奇心。”
祁俊山一愣:“平日别人问起胡县长的家庭情况,她总是岔开话题谈别的,今天怎么突然要在这种场合坦诚布公?”
一名随行女秘书微笑着走近胡玲玲:“胡县长,需不需要起草发言稿?”
胡玲玲摆了摆手:“写什么发言稿嘛。今天不谈工作,我们随便拉拉家常。”
秘书在胡玲玲和阿星相距的空位上坐下去:“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想说的,畅所欲言。”她是胡玲玲的秘书,同时也是“贴身侍卫”。偌大一个县政府,胡玲玲的家庭情况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但她从不向外泄露半句。
一个通体幽香的年轻女子挨着自己坐下,阿星觉得浑身不自在,索性起身到另一张藤椅上坐了下去。坐在对面的张小龙对他笑了笑,眼神有点暧昧。
阿星装作没看见,只顾低着头喝茶。
胡玲玲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环视在座的人:“怎么啦?今天咋没人说话呢?”
张小龙:“我们听胡县长指示。”
刘副主任连忙附和:“对对,我们听领导指示。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还请胡县长和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既然村上的两位主官都这么说,胡玲玲只好随便说几句工作上的事:“同志们做的很好。具体工作由乡政府来安排。我们只是下来看看基层的困难群众。鉴于我不太了解这里的情况,具体的,就由乡党委书记茶正中同志给大家讲讲。”
在座的都拍手欢迎。
茶正中起身向胡玲玲行礼致意:“既然胡县长这么说,那我就随便说几句吧……”茶正中是搞新闻起家,口才极好,也很会找到工作要点和亮点来讲。
拉家常演变成党委书记向县领导的工作汇报,这是胡玲玲始料不及的。她强打精神听完茶正中的工作汇报,对乡政府的工作成绩给予中肯评价。末了,还特意赞扬了张小龙和刘副主任的“特殊表现”。
谈话结束,已是中午十二点。
午饭的时候,胡玲玲拉阿星坐在一起:“今天我们就当着众人的面坐在一起吃顿饭吧。”接着她对众人笑道:“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我的过去,我也从没想过向人提起。但今天我突然有一种想说心里话的冲动。阿星跟我是同学,同时也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之所以现在还单身,我想……是因为阿星的原因。”胡玲玲此话一出,很多人都惊异的看向阿星:“想不到这个形貌猥琐的残疾人还有如此魅力。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见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阿星,胡玲玲继续说道:“很多人可能不了解阿星读书时代的事,那时的阿星可不是这个样……”
张小龙插嘴道:“从读小学开始,阿星一直就是第一,从没考过第二。读书那会儿我是他的小弟。”
胡玲玲看向张小龙:“张主任和阿星是同学?那我怎么不认识你?”
张小龙尴尬的一笑:“我学习成绩老差,初中毕业就回家了。没上过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