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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书海沧生)-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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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儿,就好。
  那个女人,却想忽然反应到自己做了什么,丢了棍子,抱着阿衡,大哭起来。
  阿衡阿衡,妈妈对不起你。
  她说不出话,挣扎着,站起身,摸到门,打开,眼中是空气,耳中是风声。
  走,走,是只记得行走了。
  踌躇在门外很久的思莞想要扶她,阿衡避开他的手,看了一眼,没有焦点。
  楼梯,一阶一阶,只余了最后一口气,心莫大悲,背后撕裂,竟丝毫不觉得痛意。
  走进房间,反锁了门,抱着电话,一下一下,对着话筒,哑声痛哭。
  言希,我终于,永远地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chapter76

  Chapter76
  他说,温思莞,我再也不会相信你。
  小的时候,常常会说,温思莞,你不要跟着我了,你怎么这么烦,你讨厌昂,一直一直跟着。
  因为成绩差被爷爷打屁股了,也会扯着嗓子哭,温思莞,你别总是得小红花,你再得小红花我就不跟你玩了。
  思莞泪汪汪地看着他,为什么啊,哥哥。
  为什么啊,哥哥。
  每一次,都问,为什么。
  言小少会很认真很认真地想,想不通了,把手中的牛奶袋子递给那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不许昂,再得小红花,揍你!给你喝牛奶,不许哭!!
  他从不说,温思莞,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有关信任,有关承诺。
  长大后的言希,对长大后的温思莞说,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他看到阿衡侧身蜷缩在床上,死死攥着被子,背上一片粘稠散发腥味的红。
  挥拳,狠狠打向了温思莞,投掷了所有骨髓中的暴力,不留余地。
  那个苍老的能看到皱纹的女人,目光悲伤,看着他。
  他说,我终于知道了言希两个字的弱小。
  多么可笑的言希。
  抱起阿衡,那个姑娘,像个新生的小孩子,乖乖蜷缩在他怀中,不喊疼,不会哭,除了苍白,只剩下解脱了。
  她笑,发着烧,脑中一片混沌——言希,我们言希,长得真好看。为什么不笑。
  言希红着眼睛,微笑,颤声哄她——嘘,不要说话了,宝宝。
  他用毯子裹起那一块血迹痕痕的背,抱着她,一路奔跑。
  车辆,天桥,行走,寒风,寂寥,巷里巷外。
  像是捧了一个盛了月的水碗,呵护着,跌跌撞撞,不敢失手。
  珍宝呵珍宝。
  言希忽而想起大学中男生聚会时的戏言——女子美貌极盛,楚楚可怜起来才摧人肝肠。
  全他妈的屁话。
  脑中成了一团浆糊,谁还有闲心理她美还是不美。
  事后,孙鹏常常取笑他——美人儿,法拉利养在家里,关键时候还是不如两条腿。
  他是咬了牙的——孙鹏,我但愿你从不曾遭遇这种丧失!
  孙鹏笑得白晃晃的齿——言希,我同你最大的差别,就是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天知地知,我知,他人不知。
  到了医院,值班的医生给阿衡打了退烧针,然后说伤口需要清洗,要言希先出去。
  言希欲言又止。
  医生看到阿衡的伤口,明知是人为,下手太重,大抵家暴。不明真相,对言希板着脸——人都成这样了,有什么话,说,不要耽误时间。
  他笑了,对着医生鞠躬——麻烦您轻一些。她疼了,向来不肯吭声。
  远远看了病床上熟睡的阿衡一眼,转身,合门。
  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大年初一,一片寂寥。
  手机上有几条简讯,同学群发的短信,新年快乐,最近可好。
  言希一一回复了,抬指,才发现自己掌心沾着阿衡的血,愣神,握住手机,走到洗手间。
  水龙头,打开,哗哗,冲洗,淡掉。
  暗红流过,他看着,洗不掉的腥味。
  一遍遍,一遍遍。
  言希面无表情,洗手液,揉搓,泡沫,冲掉。继续,洗手液,泡沫,冲掉。
  手心变得很红,像一块胎记。
  忽而,摸到洗手池畔的手机,狠狠地,摔向暗壁,扯了黑发,痛哭出来。
  皱缩了面孔,是无法天真无法高傲下去的言希,只能强大了。
  有时,是恨着阿衡的,莫名其妙地,想恨。总是希望人人都爱她,那么言希也许就不会这么患得患失了,可是,如果她有很多人很多人爱护着,那么,言希又算什么呢。
  走回了那个白色的房间,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这个姑娘,睡得多安详。
  他说,命运把你给了我。
  或许,将来,你会有另一种选择,但是,现在,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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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退烧时,窗外阳光正好。
  冬天,太阳显得弥足珍贵。
  眯了眼,站在窗帘旁的那个黑发少年俊秀挺拔,左右行走,显得有些烦躁。
  他拿着手机,深吸一口气,试图向电话另一方说些什么。
  “阿姨,我不会送阿衡回温家的,这没有讨论的必要。是的,原因,您还问我要原因,看看她背后的伤口!没有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狠心。好,你只是情绪失控,你无法面对她,是,她的确姓温……”
  忽而,那个少年加大了音量,表情变得十分愤怒,近乎吼了出来——你说她姓温,可是她除了姓温,他妈的,还有哪一点属于你,或者温家?!!你,还有你的温家,没有任何理由让我让步!!!
  挂断了电话,头抵了窗,不断喘气,指攥得发白。
  呼呼吸吸。
  像是感应到一丝暖意,转身,那个人,对着他微笑,呵呵着,安静温和的样子。
  她挥手,学他很久以前的样子,打招呼,yo,man,早上好。
  言希尖锐暴躁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清澈,他走到她的身边,弯腰,静静看她,半晌,笑了——好笨……竟然挨了打。阿衡,你是言希的女儿啊,传说中的言希,打架大王的言希。
  阿衡= =,真不好意思啊,言先生。
  他问她,你背还疼吗。
  阿衡说,真是废话,言希,你试试被打得背上开花。
  言希骂她,笨,不会喊两嗓子,哭得邻居都听见了,她还敢打你,你妈最爱面子。
  阿衡低头,吸鼻子,嘀咕——我怎么就没想到。
  言希╮(╯_╰)╭——女儿,跟着我,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阿衡呵呵笑——言希,你皱着眉毛的样子,像个老态龙钟的老爷爷。
  达夷偕同陈倦来探病,达夷阿衡之前是见过的了,陈倦则是第一次看见,不免寒暄。
  陈倦已经换回了正常男人的衣服,颜色款式都是时上最流行的,看着,依旧极度漂亮,不过,男儿的英气,丝毫不少。
  这些年,和达夷打打闹闹,依旧不对盘。
  可是,看到阿衡,叫苦连天——姐们儿啊,我为了帮你拴住男人,可怜两条腿跑成了外八,你怎么赔。
  阿衡只看着他笑,不说话。
  陈倦倒不介意,巨细靡遗,把言希不在她身边的日子,讲了个彻底。大到走了多少场秀,做过多么节目,小至每天几餐,对排骨依旧多么钟爱。
  末了,遗憾下结论——可见,你在与不在,对言美人儿没有丝毫影响。
  陈倦附和,怪模怪样地学言希上节目的样子,曾经多次在电视中定格的样子——大家好,我是言希。
  每一次,固定的开场白。
  大家好,我是言希。
  废话,你丫就是不说全国人民谁不知道你是言希啊,在电视上晃的频率这么高。
  偏偏,每一次,都是这句。
  言希朗声,握着阿衡的手,黑发垂在眸上,开玩笑——你好,我是言希。
  那样子,像是怕别人记不起的惶恐。
  阿衡也笑,温和的音——我晓得。
  言希说——本来这句话,是预备见不到你,五十年后再说的。
  Heaven?也许。也许天堂才会见到你。
  他怎不知,时光多可怕,如果不每日在人前走一遭,怕时光一烙印,面目全非,她再难记起。
  这个世界,还有这样一个人。
  哦,他叫言希。哦,他是我曾经遇到的人,七十年中的三载,微乎其微。
  他笑,轻声——宝宝,我一直很好,像mary说的,没有你,也很好。可是,这不代表你不重要。
  你懂的,对不对。
  言希,从不是为了万千听众出现,而是为了万千听众中的一人出现。

  chapter77

  Chapter77
  阿衡回到家——或者说是言希的家的时候,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白楼前的空地,靠着榕树的四周,木色的篱笆,围了一个小花圃。
  冬日,草木早枯,看不出种的什么。花圃中,随意扔着一个小铲子,和一个水桶,许久,未有人打理的样子。
  但远观,却有些,说不出的趣致。
  阿衡揶揄他——你准备做农夫了吗。
  言希一本正经——女儿,不如,我们一起种……排骨吧^_^
  阿衡= =,低头,看看那枯暗的草迹,开口——是野草,言希你一定是围了之后就荒废了。
  言希无所谓,耍赖——反正,你回来了,看着种吧。
  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卤肉饭和小灰飞速从屋里扑出,留着哈喇子绿着眼睛看言希。
  阿衡不忍卒睹——你到底饿了它们多长时间。
  言希从口袋中掏出罐头肉和一大块面包,扔给它们,撇嘴——你是不知道,它们食量多大。
  阿衡温和道——我知道。
  我一直知道。因为,它们,是我喂大的。
  卤肉饭看到阿衡,滴溜着小眼睛,不吃面包,绕着她飞,打量半天,尖声叫道——阿衡,阿衡!
  像个炸弹,直接冲进阿衡怀中,兴奋极了的模样,小脑袋上的羽毛都竖了起来。
  小灰却呆,只顾着舔食肉罐头。
  言希讪讪,踢了胖了好几圈的小狗一脚,小灰没反应,尾巴翘到半空中,吃得欢愉。
  阿衡用手轻轻安抚卤肉饭,眼望着小灰,微笑了——可见,它是不记得我了。
  言希干咳,拍小灰脑袋,瞪了眼睛——白疼你了。你娘回来,丫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阿衡笑眯眯——没事儿,没事儿。主要,我走的时候,它还小,不记人。
  小灰迷茫摆脑袋,颈上系着一个朱红色的蝴蝶铃铛,叮叮铃铃,清脆作响。
  阿衡蹲身,铃铛上,刻着两个字,虽然清秀,但却不是言希的篆迹。
  莫失莫忘。
  四个字,留款,楚云。
  阿衡指滞了滞,面上没有大表情,微笑,起身。
  言希尴尬,楚云,你知道吧。就是……
  阿衡接下句——身高一米六三,体重四十五千克,两千零二年进入首都电视台,从幕后做起,一次意外机会试镜,被高层看重,提拔,做了晚间新闻的主播,因清新自然的主持风格和美貌,受到追捧,一直走红至今。喜欢小动物,偏爱蝴蝶,热衷公益活动,公开表示理想型是向日葵一般的男人。
  完毕。
  言希抽搐——你怎么比我知道得还清楚。
  阿衡笑得云淡风轻——总要知道,她是否善良,是否漂亮……而你……又是否,配不配得上她。
  卤肉饭栖在阿衡指背,小翅膀扑棱着,偷笑。
  言希脑子一热,不服气了——我配她,绰绰有余!
  阿衡斜眼——人呢。
  言希呃,分了。
  不过,我们和平分手。
  他不自在,强调和平二字。
  阿衡哦,她甩了你啊。
  她其实,更想知道,他们有没有一起抱着小灰看夕阳,有没有用同一只耳机听过相同的歌,有没有忽然之间毫无理由拥抱,而他有没有用半只铅笔画出她的眉眼,有没有挤了白牙膏在嘴上扮老爷爷给她看,有没有忽然之间,看着她,就笑了。
  可是,似乎没有立场,问得太过清楚。
  言希环抱双臂,抵在后脑勺,望天,大眼睛看着软绵绵的云朵,装作没听见。
  半晌,看着阿衡,可怜巴巴,说——女儿,我饿了。
  他想说,医院的饭真不是人吃的啊连块排骨都没有我陪着你吃了三天啊三天。
  阿衡低头,逗弄卤肉饭——他真烦,是不是。
  一直很烦,是不是。
  可是,终究应了他的要求,做了满满一桌……红烧排骨清炖排骨冬瓜排骨粉蒸排骨。
  看他像个小孩子,腮帮子鼓鼓的,又不自觉笑眯了眼,使劲扒米饭。
  背上的伤刚结痂,缠了白色的绷带,从肋骨到左胸下方,换药时,并不方便,稍不留神,撕裂了伤口,会疼半天。
  言希说——阿衡,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
  阿衡脸红,心中大怒,把抱枕砸到他身上。
  他只道她从人世走了一遭,回了家,却喜怒无常起来。
  又怎么清楚,阿衡只是难过,自己在他眼中,即使是女子,又总是可以忽略性别的样子。
  或者,阿衡可以是女人,可以是男人,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阿衡,便足够了。
  言希不知所措,阿衡买了一箱子的巧克力牛奶,黑着脸换话题,问他冰箱到底多久没有清理过。
  言希委屈,我又不会做饭。
  阿衡怔怔看他,忽而,笑了,喟叹——你啊你。
  那个人,只道阿衡回来,万事皆可懈怠,这世界,便是再美好不过了。
  可是,真愿天可怜见,快些让这少年长大。
  那笑颜,宠溺的模样,是定格在二零零三里的,不知世事无常,不知一日变老,所幸只笔,由我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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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莞思尔奉母命,来看阿衡,顺道含蓄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家。
  刚巧,已过初八,晚上,电台排了班,言希不在家。
  阿衡笑。哦,这里原来是别人家。
  定定看着他们,叹气——何必,我会去只会给……她添堵,再过些日子,就回校了,言家……也是呆不长的,不必担心别人闲话。
  思尔嘲弄,你倒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阿衡淡笑——很公平,不是?温家的人在言家,言家自然也有人在……
  她话未完,思尔气急败坏,摔门走出。
  思莞眯眼——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阿衡说——温思尔两年前对我说她姓言,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思莞思揣,想起什么,低低问她——你那时生病,辗转一月有余,是为了这桩事,而不是言希离国?
  阿衡微笑,说——言希真的是一个很懂事很懂事的孩子。
  思莞不安——怎么说。
  阿衡坐在沙发上,卤肉饭又粘了过来,她亲昵地拢了拢它的翅膀,轻轻开口——为了替自己的妹妹报恩,待别人家的妹妹这样好。
  思莞颓然——你生病时我问你心结在哪,你从不肯开口的。何苦等到两年后,这样迟,才肯说!
  阿衡像是没听到他的话,陷入深切的回忆,兀自温柔开口——他见不得你欺负我,只想着如果不是他的妹妹,我们兄妹本不该如此;更见不得思尔对我不友善任性的样子,好像由他弥补了我的委屈,我便能恢复了温家小姐该有的样子,比如,如思尔一般,骄傲恣意。
  你知道吧,言希是个如此分明的人,从不肯欠人分毫的。
  而我,不巧,在他眼中,便是那个亏欠了的人。
  她说,思莞,你猜,如果没有这份亏欠,他从开始时,又能注意我几分。
  阿衡望着白色的墙壁,上面鲜艳夺目的一帧帧照片,竟也渐渐有些褪色了。
  当年,她第一次看到时,还那样美。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如果是思念,那这思念,甚至包括着隐约着连她都不想承认的恨意。
  她说,我多想皆大欢喜,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过。
  思莞怅惘,叹气——言伯母怀着言希的时候,言伯父有了外遇,尔尔她,是言伯父的私生女,她妈妈,生下她,便去世了。当时,言希的父母闹离婚闹得很厉害,言爷爷不忍心亲生骨肉流落在外,便央求了爷爷收留,当时,妈妈她正好产下你不久,爷爷为了报答言爷爷,横下心,瞒着爸爸妈妈,把你送到了奶奶的故乡乌镇。
  阿衡问他——爷爷报答言爷爷什么,我父亲母亲同奶奶是什么关系。
  思莞避重就轻——你养母是奶奶旧时好友的女儿,至于报答什么,我……并不十分清楚。
  阿衡指落沙发,轻拊,微笑——思莞,我走到现在,不会再计较什么。便是自欺欺人,也只是在言希身边,再多呆些日子罢了,妈妈不清楚,可我清楚,言希他也清楚。
  他与她重逢,呵护她宠她,常常像对婴孩,半夜惊醒,只穿着睡衣,便急步走到她的房间,看清楚她还在的时候,才稍稍放心。
  阖了门,却在门外,闷声哭泣。
  一门之隔,她闭着眼,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抽痛,却,无可奈何。
  抚平心绪,她方对思莞叙述——爸爸的事,你们要怪,便怪我吧,他确实是我害死的。
  思莞满目隐痛——那是我和妈妈是故意……可,你又能懂多少。
  阿衡不说话,想从他眼中看出端倪。
  思莞却抚了她的发,勉强笑道——女孩儿长大了,心总是偏得厉害。所幸有血缘,我还是你哥哥。
  所幸,不是敌人。
  *************************分割线**************************
  夜间,DJ YAN做节目,轻声嘀咕了一声,要是现在有一碗红焖排骨饭就好了。
  听众打电话开玩笑,说要给他送过去。
  DJ YAN知情识趣,含笑,说多谢多谢,只是我有些挑食,五味中有三味不喜,不用麻烦。
  不喜甜食,不爱苦味,不能尝酸,能吃的也就只剩辣和咸了。
  阿衡知道他晚上没有好好吃饭,听着话语哀怨落寞,心中好笑,到厨房做了排骨饭,用饭盒盛好,又想起言希穿得单薄,夜晚寒气重,拿了个厚外套,坐公交,一并带到了电台。
  电台门口,有记者,话筒和摄影机围了个水泄不通。
  阿衡绕道,却隐约看到,包围的人群中,那个眉眼明媚的人。
  噢,是楚云。
  楚云也朝电台走,旁边的记者追着赶着问,是不是探DJ YAN的班。
  阿衡被挤到了一旁,饭盒歪歪扭扭,险些挤掉。
  楚云带着官方微笑,说我和DJ YAN只是朋友,你们不要多想。
  其中一个记者眼尖,看到楚云手中拿着一个饭盒,惊道——难道,是给DJ YAN送饭来的。
  楚云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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