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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锁？
想到这里，夏川狐疑地去推门，然而门才推开，他就愣住了。
正文 半夜惊魂囧
其实早在梁心秋再三嘱咐不许夏川12点以后回来时；夏川就想象过万一犯忌会如何。然而情况远比预计要惊悚。
门才推开；一阵寒风便袭面而来；夏川不禁闭住了眼。等睁眼，却见自己赫然正对着一张四方长桌；桌上点着四盏蜡烛；烛火惨淡；叫人看了心中生寒；蜡烛中间依次摆着一叠苹果，一盘全鸡；一碟梨，其他还好；这全鸡翻着白眼不说，身上还撇了两痕鲜血；插着三根筷子，这么一副凶残模样给人一种这只鸡才被残杀仿佛死不瞑目的错觉。
再看全鸡之后还摆了一碗白米饭，如何看都像是在祭死人，夏川额角流下了一滴汗。
【这是在干什么？完了，该不会扰了哪位死者的灵堂吧？】
如此想过，夏川心中忙叨念几声“罪过”，想悄悄地绕过灵台就走，可谁想就在他抬脚的时候，这桌子之后突然猛地伸出一只手来，直晃晃地在空中打颤，把夏川惊得后退一步。在烛光下那手的五指那样惨白，还不停地发抖，好似触电一般，更可怕的是随后还有一种好似痛苦挣扎的呻吟声传了来，仿佛那手的主人在求救一样，场景之吓人已经完全媲美恐怖电影，夏川顿时忘记了行走。
他紧张地盯着那只手，心跳得极快，生怕它有下一步动作。幸而那呻吟声只延续了大概不过三四秒，那手也抖了不过几秒。随后，就在那手的五指伸到了最长的瞬间，它忽而垂了下去，那以后再也没了声息。
可虽然说没声音了，夏川再不敢上前。他努力用仅存的冷静思考刚才发生了什么。又回头看了眼街道，确信自己没走错房间。
只是，为何突然多了这么个摆设？
可谁想，就在想的瞬间，突然他身后的门被什么撞开了，再然后有样东西撞了一下夏川的后背。那东西毛茸茸的，而且是圆形的，而且好像……还有肉……
有那么一瞬间，夏川感觉那团东西最早撞到自己的物体的形状像是一个人的鼻子！
人头？！
这个想法进入脑海后，夏川吓得紧忙往前大跨了两步，一时太过惊慌甚至撞翻了桌子上的食物，引来不知道哪里的一声惨叫。随后他翻身来看那撞自己的物体，却愕然见在自己眼前，一只人头慢慢地悬浮在空中。这头的黑发犹如乌云一样，脸惨白无比，而那双眼睛睁得非常大，仿佛眼珠子马上就要掉下来一样。
“哇啊！！鬼！！”
“哇啊！！人！！”
同时两声大叫，屋子里的死静被打破了，夏川紧忙往里间逃跑，同时大声喊：“秋姐，秋姐！”
而那个头也在空中乱飞，一边哭一边喊：“小秋，小秋！”
夏川慌不择路，险些摔倒在地，可就在这时，一个人上前扶住了他。
“喂喂，怎么这么紧张啊，看见什么了？”
这声音是梁心秋的，而抬头见扶着自己的果真是梁心秋，夏川紧忙道：“我，我刚才看见……看见一只手，还看见一个人头……”
而就在这时，那只人头也飞了过来，缩在梁心秋身后，呜呜呜地哭：“刚才看见个人类，吓死我了，呜呜呜。”
“诶……”
眼见那人头对梁心秋撒娇哭闹，似乎比自己还害怕，夏川的紧张顿时没了一大半。更有甚者，从厅里气冲冲地跑来了一个身影，却是阿修。他此时满脸的米饭和鸡油，甚至眼镜上还沾了一片冷却的蜡油，显得十分狼狈。
“刚才谁把吃的都泼我脸上了？！”
“……？”
夏川不明就里地看着梁心秋，而梁心秋扫视一圈，托着下巴慢吞吞地叹气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搞成这样。唉，浪费食物，看来烛光夜宵吃不成了。”
***
后来一切明白了。
原来，早前因为梁心秋的鬼友约定好12点十几分左右要来剪头发，梁心秋怕夏川看见，所以催他早回家。可由于想到自己朋友每天都会来，防这一天也没用，加上夏川没按时回来，梁心秋奇思妙想，就想干脆让夏川认识自己朋友好了，便去准备夜宵，想大家一起吃。
阿镜阿修看见梁心秋在厨房忙就问原因，梁心秋便把自己已经告诉夏川自己是鬼的事情，以及打算搞夜宵大家一起吃的事情说了。虽然被两个人埋怨一顿，可最后阿镜和阿修还是接受了。于是，为免夏川回来太早碰见鬼，梁心秋就让修立去门口等着。谁想修立说自己困，梁心秋就拿了厅里沙发给他让他先睡一小会儿。后来她自己忙着去弄吃的。
由于今天晚上星光不错，梁心秋想搞个露天的大排档夜宵，便将桌子挪了出来，先摆在了修立身边。只是哪里知道那么巧，才烧好一只全鸡，才摆好一碗饭，夏川就回来了。搞得夏川以为看见祭台，其实不过是碰巧罢了。
当然，就算是碰巧，梁心秋还是有不是的地方——
“吃夜宵就吃嘛，干嘛还摆白蜡烛啊？还有，你喜欢往鸡肉上插筷子的习惯能改改嘛？搞得和上坟一样。”
“就是就是。”睡一半被拽起的阿镜也无语地道，而阿修附和道。
“呜呜呜，有蜡烛就是烛光晚餐了，多浪漫啊。”梁心秋抓着手帕，委屈地道。
“白蜡烛浪漫个头啦！”阿镜生气地道。“多不吉利。”
“就是嘛，秋姐，搞得人家以为我是死人。”
“呜呜呜。”梁心秋委屈地呜咽起来。“还不是因为阿修伸手吓人家。”
“拜托，我那是睡迷糊了伸个懒腰而已，正舒服着呢没听见他来。”
“呜呜呜。”
“真是对不起……”
眼见这里三人哭的哭，道歉的道歉，呵斥的呵斥，夏川心中很过意不去。
“都是我太胆小了。其实我应该猜到的。”
“呜呜，不怪你。”
“是啊。你长这么帅，不怪你。”那依靠在梁心秋身边的女人头如此道。
“喂，长得帅就无罪啦，阿香姐？”
“哎呀，长一般帅当然不行啊。帅成这样就可以啦。”
“……”
原来，这个可怕的人头，是梁心秋的朋友。今晚是来剪头发的。而在后来的聊天里，夏川了解到了这位小姐死去的经过。
“那天，我骑着我心爱的摩托车在街上走。还戴着安全帽呢。本来我以为不会出事的。可是谁想……”
一边说着，那女人头一边就飞到了夏川眼睛，哀怨地道：“人算不如天算，我经过一座桥的时候，桥在修护，建筑工人为了不让人靠近这桥，在外头立了牌子，还在桥栏杆左右系了铁丝。可惜那天风大，牌子被吹走了，我没看见，又想早回家，就提速行驶过去。结果我没看见那根铁丝，车冲过桥的那瞬间，我的脖子也被铁丝缠上，不及我多想，就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轻了，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只是，等我摔在地上的时候，才发现。身体轻了是因为身体没了，我的脑袋就这样躺在了地上。鲜血直流……”
这些描述很血腥，夏川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更哪里耐得这女人连表情地搭配地如此准确，更添两分恐怖。
“其实头被割掉的那瞬间，我倒没觉得痛，而且还能思考。只是一秒后，钻心的痛就淹没了我，我张口咬住了一块石头忍着痛，一直到牙都碎了，啊啊啊，害得后来还要找王医师做个假牙。”
说完，那女人张开嘴，一嘴的金牙。
“帅哥，你别看我这样，以前的我还是很漂亮的，如果不介意的话……”
说着，那人头离夏川越来越近，露出色迷迷的样子，夏川只是咽了咽口水，往后退开。
“不，不了。我……我……我就算了……”
可谁想那人头不依不饶，还要凑上前，幸而这时，梁心秋开口了：
“好了，阿香，你回来。再喜欢人家也不要这么露骨啊。”
说完，阿秋一只手拽住了那人头的长发，不得已那人头从夏川眼前不过几厘米的地方被拉了过去。随后她害羞地缩在梁心秋身后，道：“秋姐，你真是的。”
“说起来。”梁心秋咳嗽一声，道：“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发胶也没带来。”
“哎呀，你可别提了。”
那人头飞到空中，不停地摇头：“还记得山头那个整天提个人头的怪人么？他天天嫌弃我们是孤魂野鬼，不愿意和我们为伍，我们也嫌弃他呢，可赶了他几百年他都没走。谁想那几个人一来，他今天就消失了。”
“唔？哪几个人？”
“哎，今天山里来了一队捉鬼师，他们非说自己丢了朋友，而且朋友可能在我们住的那座山上。四处抓人问。闹得鸡犬不宁。本来一个个回答他们，说没看到人就罢了。哪里晓得那个贱老头胡说……”
“贱老头？”阿修不解地问，而梁心秋低声解释：“他们山那里有个老头嘴很欠，最喜欢吹牛和诋毁别人，所以大家叫他贱老头。”
“哦~~”
而那女人继续道：“贱老头说看见尸体了，骗他们去找。结果其中有个女捉鬼师，根本没听他说的，当即一巴掌扇得老头嘴歪。那老头就故意气她说‘你朋友死了，你朋友死了’，才说完，老头就被那个捉鬼师一枪崩了。后来那捉鬼师就发怒了，搞得大家战战兢兢，我就吓得忘记回家拿发胶，紧忙就跑来你这里了。”
话落，夏川愣住了。女捉鬼师，枪……这不是，钟艾吗？他心中开始快快地跳了起来。
“贱老头活了五百年了，鬼力很深的，居然被一招秒掉……女捉鬼师长什么样？”
“说模样嘛……到耳朵那么长的头发，细眉毛，长睫毛，眼睛深邃勾人，黑外套，白衬衫，牛仔裤，身上两把枪，行动很利落，打扮有点中性化，但是漂亮又帅气，哇~~”
“对女人你也犯花痴……”
“阿秋你好讨厌哦。可不瞒你说，女人那么帅气真是没见过。就是脾气太坏了。”
“糟糕了，秋姐，听描述很像那天来找你的的四个捉鬼师之一。”
听完阿香的描述，阿修和阿镜道，而梁心秋瞥了眼夏川，道：“唔。是么……”
夏川心中开始挣扎。
一方面他不希望被钟艾他们找到，可另外一方面，他又不想众人为了寻他而奔波。最后一番思想斗争，夏川还是决定找到众人。一时他问：“阿香小姐，他们现在还在山上吗？”
“听说暂时住在附近的汽车旅馆，没找到人看来不会走了。”
话落，夏川立刻站起身：“对不起，秋姐，车能借我一下吗，我去一趟汽车旅馆。”
“喂，你干嘛啊？你又不是他们朋友，找他们……”
话才到这里，阿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愣愣地瞧着夏川：“你不会真是他们朋友吧？”
“我……其实是。”
话落，阿镜和阿修面面相觑，随后露出怒色：“那你也是来捉秋姐的？！”
“……”
“那我们就不能帮你了。”
“好了好了。”
梁心秋站在两人面前，道：“不要这样。”
苗镜天一听就爆炸了：“秋姐，你有点安危意识好不好？！他们肯定是来要你的魂魄的。”
“唔。可能是。不过，躲得了阎王躲不了尼姑庵……”
“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啦！”
“呜呜呜。一个意思嘛……”
“完全没听过！”
“呜呜，好吧……不过……”
话落，梁心秋对着夏川道：“这么晚，又下雪，开车很不安全。你明天再去吧。明天，我们一起去。”
“什么？！你也要去？！”
正文 拒绝交易
烟被丢在地上；坐在沙发上的我的忍耐已经开始到极限了。
令天桐边抹汗一边笑嘻嘻地道：“不瞒你说；大姐大；我真的不是故意感冒的。人家都说泡温泉活血，可我竟然得了热感冒。其实一边的鼻孔还是有用的；但是你不知道夏少爷的八字；那么在我生病的时候；就只有骨灰能闻出味道来了。”
他话才说完，葛云飞拍了他脑袋一下；而我把手中的空烟盒给揪成一团丢到他脑门上。他捂着额头拼命地道歉：
“对，对不起；大姐大。我的意思不是说夏少爷……”
“他不可能死的。我知道。”我一挥手打断了令天桐的话。令天桐好奇地问：“大姐大，你怎么如此确信？”
“天还好好地呢；他怎么可能出事。这点我完全不用担心。”
“天怎么样和夏少爷有什么关系？”
我没回答。因为我晓得这话的根据，是无法和他们解释的。多亏李佩龙，我现在对于夏川的安危能够做最低的保证。
“那么大姐大，你担心什么？”令天桐不解地问。
“我想钟小姐既然能够确信夏少爷性命无忧，那么最大的担心是害怕鬼魃的人找到了夏少爷，并且对他不利吧。”葛云飞的话说中了我的心思。我不自觉将双手交叉紧握起来。
汽车旅馆的客厅里，壁炉里的火焰在跳动，我的心也犹如这火一样无法平静。
“上次钟小姐重创了绝黎芝，绝红艳又丢了尾巴。还有谁能够成为鬼魃的爪牙对夏少爷下手呢？”
“鬼魃劳烦你操心了。既然有第四界，而且建造有自己的城市和国度，搞不好自立为王，不乏子民。更何况，绝黎芝也没死，有人为他效力。”
“说起来，鬼魃是去哪里找的这么多的走狗呢？但凡这些游灵死魂不都是冥界在管么？冥界是个管理极其森严的地方，所有鬼怪都记录在案，毫无记录的会遭到追捕。他们如何能够肆无忌惮地在人间作威作福？”
“呵呵，冥界才多少人手？那些鬼官的能力也就那样。并不似你们所想的那么神通广大。而天地之间有多少不确定的因素，能够孕育多少奇异的孤魂野鬼魑魅魍魉，还有从时空裂缝里不小心钻过来的流放者……这些存在，往往威力甚于冥界的一般鬼官。就算查到了也未必能捉住。加上神域和冥界矛盾很深，从来不肯帮忙，只靠冥界的力量捉不完的，所以流落去了第四界也不奇怪。”
“这样一说，第四界的鬼怪的能量都是超出我们现在所看见的鬼怪的了？”
“必然的。就算是个路人也有两下能耐。否则如何逃过黑白鬼官的捉捕？”
“唉，就是因为神域和冥界不团结，鬼魃才如此嚣张。那这么说，如果鬼魃的人捉走夏少爷，那就糟糕了。”
这话是我的担心。
“不过，如果夏少爷被捉走，鬼魃应该会来炫耀才对吧？”白羽如此道。
令天桐便耸耸肩：“可如果不是被抓走了，夏少爷是如何放弃了自己已经修理好的车，还有宝贵的药箱，然后一个脚印都没有地消失了呢？”
这话让我捂着自己的头百思不得其解。再想想看，找他已经一天半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他现在在谁手里，这么冷的天气，他自己一个人，要是暴露在野外，要如何熬过这种寒冷？就算熬过了，药箱不在他身边，万一病发怎么办。
一时间多种焦虑包围了我，我不自觉地站起身，只是走来走去。其他人眼巴巴见我如此，都只彼此交流眼神不说话。然而，就在此时，汽车旅馆的老板跑来了。他连声道：“那位小姐，那位小姐！有个自称是你朋友的人来了。搞不好正是您在找的那位。”
话才说完，他身后走来一个人。
“小艾！”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人，我难以置信。
他还穿着当天赖着我车不走时准备的那件大衣，看来毫发无损。我所想象的他受难的情形似乎也并没在他身上发生。他神情匆忙，看来也是拼命地在往这里赶。
“夏少爷，你可终于出现了！我们找你快两天了！”
令天桐大步上前，抓住他道：“哎哟我的大少爷，你好好呆在家里不好，干嘛跑来。”
“真是对不起，叫你们担心了。”
话落，夏川的视线转移到了一言不发的我身上。
“对不起，小艾。”
我终于缓过神，几步上前扶住他：“那天发生什么了？你怎么样了？”
“这个……”
“我们来解释吧。”
话才到这里，夏川身后出现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我见过，是那天在梁心秋的理发屋叫我们吃了闭门羹的学生，苗镜天和修立。而在他们之后站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她头发很黑，脸色苍白，一枚白色的发夹让她看来俏丽很多，而早前我见过她的照片。
她就是木之魂的主人，梁心秋。
***
“我也没想过会那么巧。车才修好就身体不舒服。幸好梁小姐救了我。”
夏川大致地讲述了早前的经历，我们都听着，而旅馆老板在楼上偷偷地瞧着我们。
夏川看来毫发无损。是这个女鬼照顾他了么……
我的视线又转移到了梁心秋身上。她还保持着那种毫无任何感情波动的眼神，唯一能表达她情绪的就是她的嘴唇。微微抬起嘴角，那是笑，其他时候的表情只有毫无表情。人死久了会忘记表情，这种说法很早就有。
“我们该怎么说你才好呢？夏少爷。”白羽轻轻一叹气：“幸好你没事。不然钟小姐要把山翻过来了。”
夏川听完愧疚地看着我：“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小艾。”
而我的紧张和担忧早平息了许多，此时有的只是对于夏川死活不肯听从我的话的生气。
“别搞错，对于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我从来不担心。”
夏川一听更加愧疚：“我也没想过……”
“医生提前给你过报告。但是你完全不重视！”我抬起眉头道。
“我想和你们一起行动。”夏川试图解释。
“你只是想第一个拿到木之魂。”我抢话道。
“我！”夏川略微激动地道：“我是想这么做。因为我不希望你被李家的人威胁。”
“谁威胁我了？没有。一切是我自己的安排。”我生硬地道。
“是啊，我们大姐大其实没想过嫁给李少爷，夏少爷你怎么想不通呢。”
“不用你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