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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说，可以，我最熟悉葛藤和蔬菜业了，让我做最合适，但你要给我职务，这样在葛民中便于工作。
王达敏说，这个没问题，叫你负责一摊子事儿了嘛，当然要给你职务，但是这要经过公司董事会研究决定。不过我觉得李铭帮你好不容易打开了一个局面，辞去它有些可惜，老总要塞亲信掌握供销，这也是当下企业的潜规则，说来他们不该排挤你呀？
荷花实话实说，他们没有排挤我，是我自己觉得没意思，也想来帮帮你。
没有几天，荷花把玉泉酒业公司那边的差事给辞了，就到跨业集团公司来。社保关系也转来。
由于县里几家房地产开发商联名上告李铭、张悦支持葛生跨业集团公司非法开发房地产一事，省里派人来到秦县进行调查核实。
省纪检委来的同志，不管你李铭正处级不正处级的，便公事公办地来一番调查笔录。那个为主的同志说，李铭同志，我们是省纪检会的，现在根据领导交代，对你进行询问，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你对自己的回答是要负责任的，听明白吗？
李铭回答说，没有问题，我对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负责。于是询问便开始，下面是询问笔录：
问：你作为县委副书记，主管什么工作？
答：农村经济发展工作。
问：葛生跨业集团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答：去年五、六月吧，快一年了。
问：有合法手续吗？
答：工商、税务等相关部门都有注册登记。
问：是不是你指使这些部门给他们登记的。
答：开始时是王达敏他们自己去登记，包括后来的房地产企业资质登记，都不怎么顺利，后来我知道后就给这些部门领导说，现在改革开放在不断深入，经济组织的登记注册工作要积极对待，热情支持，只要条件符合，就应当加快办理手续，不应该拖延。后来他们就加快了办事效率。
问：你这样做有没有违背原则？
答：我作为县委主管农村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和县政府分管农业的张悦副县长，都有责任促进农村经济工作的成效，指示相关部门或单位的服务工作，是分内事，不存在违背原则问题。
问：这个跨业公司进行房地产开发的手续是否健全？
答：我知道这个事情，而且表示支持，市场经济嘛，没有什么不能干的只要合法和手续健全，对于他们办手续过程我倒没有具体过问，但他们后来有向我汇报说一切手续都是符合相关要求的。
问：葛生跨业集团公司属于什么性质的组织？
答：是农村经济合作社发展起来的民营股份制经济组织，也是有法人的公司企业。
问：你是否有入他们的股？或者说他们有送给你“干股”？
答：前年春夏之交，那还是蔬菜合作社组织时，他们那里一时间资金紧张，我有把全家的储蓄10万元人民币全部借给他们周转，他们后来资金不紧张了，我就取回来了。他们有说是不是放在他们那里作为股份，我当时没有考虑成熟，没有答应。这你们可以去调查核实，也可以查账。
问：你有否利用职权为葛生跨业集团公司谋到好处？
答：作为主管农村经济发展工作的县委领导，为自己领导服务范围的企业单位进行正常服务，也就是为他们谋利见好，恐怕这是职责应该做的工作吧。
问：张悦副县长的情况是不是也和你的一样？
答：我想应该差不多，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去询问他。不过可能我出面为这个公司排忧解难的事情会比他更多一些，一来我对这样的农村经济组织特别感兴趣，觉得它是新时期农村经济组织的创新，是新生事物，应当扶持，是农民和城市居民的希望；二来王达敏同志是我当年知青插队时的插友，有个人感情，来往的时间会比别人多一些，我想这是人之常情，组织上不会干涉的吧。
省纪检会的同志其实早从别的渠道了解清楚了，现在见李铭说的与他们掌握的毫无二致，也就打算结束。最后他们说，李铭同志，我们是履行公务对你进行这么询问的，你不要有什么感觉，组织上会把所有情况弄清楚的，你自己觉得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不要有什么顾虑。
李铭说，没事的，我更喜欢组织上把相关反映的事情都查清楚，以正视听。
在此同时，许一清也跑了一趟省城，找了一些在省建委工作的同学，他们告诉他不久前因为秦县一些房地产企业的老板跑到省委、省政府告状，省建委作为房地产主管部门只得配合省纪委下来调查核实一下，不至于给葛生跨业集团公司的工作有什么影响。他把这些情况对夏莲姝说后，夏莲姝愤愤不平地说，那班开发商心黑，恶人先告状，为什么不去法院告呀，这就可以反他们的诬告罪呀。
他们两人边说边往正在开工的工地上走去。
许一清说，我就认准王达敏这个人的人品和毅力，还有支持他们的李铭、张悦这些县领导，他们官不大，志向不小，老老实实做事，心里装着老百姓，现在再去找这样纯正的干部不多了，也就秦县特殊，还能够见到这样的干部。
夏莲姝说，是啊到处充斥着急功近利、追求往上爬的官儿，就他们还老样，可是社会就是“好人多时艰，奸诈占便宜”。
许一清说，这要看时候了，好人可能暂时受委屈，奸人四面来风，但是最后还是要黑白分明，好人有好报，坏人没有好结果。
夏莲姝说，不过还要看整体的政治环境，像南宋时期的岳飞和秦侩就不是像你说的这样结果。
历史不是最后也做证明了吗？许一清说，有些事是需要时间的，或者说需要历史见证。
前几天李秀枝因为家里有事，借出差几天的机会拐回家了一趟，蔬菜加工这一摊暂时由荷花负责，荷花现在是蔬菜生产加工公司的副经理兼葛业生产加工厂的厂长，可谓是人尽其才地使用她了。李秀枝很对荷花的劲，她一回来就向荷花说，我这趟出差，可是公私兼顾了，不但争取了可观的定单，还回家一趟，看了那个一直使我揪心的老公。
到了晚上，她把荷花拉到自己的宿舍对她悄悄说道，我这老公真是没救了，他欠了人家一屁股赌债，不敢见人，对我说，他要出去闯闯，如果能够赚到钱三年回来就能够还掉赌债，到时决心金盆洗手，同我好好过日子，若是三年回不来了，叫我自己主张改嫁，他不怨我。
荷花同情地说，俗话说，男要读书，女靠嫁夫，秀枝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嫁个赌鬼呀？
李秀枝坦诚地说，荷花大姐呀，这事情一下讲不清楚，总的来说都是我自己作贱，按说他相貌没相貌，本事没本事，钱嘛，更是穷光蛋一个，我却偏要嫁给他，这里面的详情，待我以后慢慢对你细说。
第十八章 女人隐密
慢对你细说。这几天蔬菜加工厂进行加班，检查环节忙不过来，李秀枝就叫荷花来帮忙几天，等工作任务都完成了之后，她们就大睡了一天。
这天早晨，已是日上三竿，她们俩同时地醒过来，但由于身子酸疼，又都不想起来，于是便扯闲篇。说着说着，自然就回到那天李秀枝对荷花没有讲完的那档事上了。荷花问她，秀枝，你那天说什么事情以后慢慢地对我细说呀？
李秀枝这时又不好意思说了，觉得这事儿说出来特丢人，就应道，也没什么事，还是不说了吧。荷花好听新鲜，就说，你不说呀，那我以后也不同你说知心话了。
李秀枝想和荷花建立友谊，见她这么要听，就又改变主意地说，说说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荷花问。
我说出来了，可不许你对第二个人说，这是我终身的秘密，我是把你当作知心大姐来看待的。李秀枝坐起来对她这么说。
没有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对我说了，我也对你说些秘密，彼此都守口如瓶。荷花也兴奋地抬起头这样对她说。
李秀枝这才重新躺下，慢慢说道，好，我就从头说起吧。告诉你，我二十岁左右时，追我的男孩子可多啦，可我一个都看不上，其中不少是家庭有钱有地位的，本人也是很优秀的男孩，但是我都没有看上，原因是我同他们在一起时都没有感觉，更没有激情，也就是对这些男人不来电的那种，所以错过了许多好男人。后来，有一天，就是我现在的丈夫来到我面前，他其实是不敢向我追求的，因为他相貌平平，家境没家境，自己又没有正当职业，可我不知怎么的，一看到她就魂不守舍了，就喜欢同他聊天，明明知道他就是远近闻名好赌的二流子，名声不好，可我就偏偏喜欢上他，后来却离不开他了。
荷花不解地问，为什么？他向你许诺过什么啦？
李秀枝继续说道，我前面不是对你说过，我对那些追求我的男人都引不起兴趣么，就是因为我的身体对他们不来电，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我对他，不知怎么的就是特来劲，只要他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一心想他来要我了，他越靠近我的身子就越厉害，当他用手拉我的手时，我的下身就会像冒泉水一样，就想他赶紧来要我就好了。
荷花说，啊，你对这事儿有这么敏感。
李秀枝就问荷花，荷花姐，你会这样吗？
荷花应道，一般女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男人，但是相差没有你这么大，就是自己不大喜欢的男人，如果必要，也还可以接受，当然要是遇到自己有特别有感觉的那种，就好了。
你秀枝又说道，我不行，我喜欢的就是会不顾一切地去想要，不喜欢的就是怕人家近身，下面干巴巴的，也不能做那事儿。
荷花说，所以说你就不顾一切地嫁给他了？
李秀枝淌着眼泪在床上应声嗯。
那他对你好吗？荷花又问。
李秀枝说，有什么好不好呢，结婚后他就是同我做那事好厉害，一晚上几次都可以，我当然也乐意让他这么折腾。可是贫贱夫妻百事哀，男女结婚不是光光*当饭吃的呀，总要有生活来源吧。所以后来我只有出来找事情做了。
荷花说，是啊，你这情况值得同情。
李秀枝停了一会儿，止住伤心的泪水之后便问荷花，荷花姐，我知道我这辈子完了，有出息的男人我不能爱，喜欢能爱的男人要么是没出息的，要么是人家不可能爱我的，所以只好自己受苦了。那么你呢，你有了王总这样优秀又能够爱的丈夫，是够幸福的啦。怎么也会出现感情问题，听说你们夫妻间不大合拍的呀。
荷花说，其实各家都有各家难念的经，我们家庭的事你大概也听到一些了吧。不瞒你说，达敏、运光和李铭三人当年插队住在我家，从我做女孩的兴趣来说，最喜欢的当然是运光，以前我也经常希望运光来娶我；最勉强的就是达敏了，可我偏偏嫁给了他。他虽然出山迟，但还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可是我们之间就是性生活不大和谐，他对女人兴趣不大，而我和他做那事时总幻想着别人，你说这么着长期做夫妻，要不要出问题？
李秀枝当下想，可是我自己见到王达敏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激动和喜欢呢，可他究竟对我怎么样呢？于是他又小心翼翼地问荷花，你丈夫王总有没有喜欢的女人？他有没有对你说这事儿？
荷花应道，我想他肯定有他喜欢的女人，可是他不会对我说的。前段时间我以为他肯定同丽丽好上了，不过我后来发现他们之间特清楚，没有男女之情，只有事业上的合作伙伴，丽丽或许是喜欢他的，可他是因为事业心太强了还是天生的性冷淡，就是没有对丽丽有这方面的表示。
李秀枝说，看他们俩经常出双入对的样子，会没有感情？
荷花说，开始我也认定他们肯定有一腿，可是我后来细细观察了一下，还真的没有，丽丽虽然年轻，又是大学毕业生，是个见过世面，胸怀大志也很无私的女孩，她知道我们夫妻间有问题后，她开始去找王达敏出于什么心理不知道，后来却表现出非但没有趁火打劫，而是良苦用心地来撮合我们，在这点上，我特别感激她。
李秀枝问，那你们现在夫妻关系怎么样？有在一起做那事吗？
荷花伤心地流下了泪，说，没有，我们的夫妻关系有名无实了，我对不起他后，尽管他不提这个事儿了，甚至也没有对占运光进行过什么责难，但他却不肯再同我做床上的事了，我知道这只不过是暂时现象，最后我们还是要分开的。
李秀枝听了这话，心里一个激灵，心想，将来他们要是真的分开了，她就可以去追王达敏，她想自己现在除了嫁错的这个男人之外，只有王达敏对上她的号。于是她又试探着问荷花，荷花姐，你们要是真的走不到一起了，你会嫁给谁？是占运光吗？
荷花应道，那当然是他了，我和他的事儿满天下人都知道了，他又没有老婆，他想娶丽丽，也和丽丽上过床了，可人家丽丽看不上他，人家丽丽是什么人才，肯同他做夫妻？我不嫁他谁嫁他。
李秀枝又说，要是到了哪一天，什么地位、职业、身份地都不讲了，只有结结实实的爱，男人喜欢女人，女人也喜欢男人地相爱，那有多好？
荷花说，现在恐怕还很难，双方总要讲相当条件，也就是过去说的“门当户对”，最好嘛，男的总要比女的高过半个一个头的，似乎这样的婚姻才最理想，也已成为社会共识。
荷花又说，有一次我听李铭说，在有阶层差别的物质社会里，就没有绝对的*自由，总要讲个经济地位或者社会地位什么的，只有到了共产主义社会，消灭一切阶层差别了，物质极大丰富，人的素质都提高了，人人各尽所能，各取所需了，才能够达到真正的*，他学问大，我想他说得是对的。
李秀枝应道，那是哪一辈子的事啊，我们这一辈子都没有解决好呢，还管到那么久的事儿，我还听说，将来科学发达了，物质丰富了，还不要家庭了呢，谁愿和谁*，只要对方不拒绝都可以，那才自由自在呢。
荷花见李秀枝这么天真烂漫，就有意问她，死丫头，你对男人这么有选择性，如果由着你再嫁一回，你会选择谁？
你要我说真话？
当然。
李秀枝不由自己地应道，那就是你现有的丈夫王达敏。
荷花听了很是吃惊，心想，王达敏也有让李秀枝这么对应的气味？她听说男女之间的吸引力主要是气味，就问，真的，不开玩笑吧，你不是贪他现在的地位或者其他什么吧？
李秀枝坚决地说，不，我完全是喜欢他这个人，而且打心里喜欢，只要他走到我的面前，闻到他的气息，我不但会下身冒水，甚至都会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这绝对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对号入座，就是你说的气味相投，跟他的社会地位或其他什么条件都毫无关系。
荷花似笑非笑地说，好啊，你原来心里也装着他，可他对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不得而知了。真是造孽啊秀枝！
李秀枝这时才知道自己一高兴，连这样本不该告诉她的内心的秘密全向她倒出来了，赶紧强调说，荷花姐，咱们有约在先，我们今天的讲的事情，谁也不能对第二个人讲的呀。
荷花说，你放心，我会信守诺言的，你也应该这样。
对，我也绝对不会把你说的话告诉别人的。 。。
第十九章 浅尝则止
过了几个月，许一清和夏莲姝负责开发的育王庙商品房工地就要竣工了，几排坐北朝南、错落有致，依山傍溪，公园般秀丽的小区环境，让人歆羡不已。原先许多人花重金在城区繁华地段购买的商品房的业主，看到这里物美价廉的住宅小区，简直把腸子都悔绿了。根据规划，这里还要建幼儿园、托儿所、小学校和菜市场，形成完整的生活小区。建设这个小区，占地几万平方米却不占一分耕地，不毀一棵树木，还植造了一批绿化树，可谓得天独厚的极品住宅环境，而且房价极廉，每平方米的销售均价才2000元，比市区低了近一倍，这样的商品房，还没有盖好，自然就预售一空了。后来弄得只有靠政府出面进行排队抽号预售，这么一来，自然冲击了在城市中心的开发商了，使他们的商品房闲置了不少。
有人问许一清，既然这么紧俏，为什么不抬高价格，商品房就是随行就市的嘛，许一清回答说，我们葛生跨业集团总公司的宗旨是：“走市场经济之路，不唯利是图经营；创最佳社会业绩，不谋取不当利益。”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到国家、人民群众和集体都能够利好的一致性。大家听他这么一说之后，才认真地去看早在建设之初，在不远处的育王庙围墙外面果然有落款“秦县葛生跨业集团总公司宣”的上述这些内容的大型标语。
这件事，让社会上的人都进一步认识了葛生集团的真正性质，由此名声大震。因为多少年来人们对标语口号的厌恶，在这里得以改变，由于说一套做一套是国情使然，也让国人麻木，就像著名作家刘震云说的，国人多短视，多说话不算数和没有自信。没有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县级一家股份制民营企业却能够结结实实地做到言行一致、表里一致。由此，人们相信了它的生命力和发展前景，也让人看到这个社会的未来希望。
夏莲姝看到社会上的人都羡慕她在这样的企业里上班，心里有一股自豪感
冬日里的一天傍晚，许一清和夏莲姝从即将竣工的大楼顶上下来，他们又往西边山道上走去，两人并肩迎着暖烘烘的夕阳散步。冬天的太阳本就早落，走到半道上，余辉染在一片人工林的末梢，像抹上一层薄金，使得整个山坡变得光芒四射起来。他俩经过古朴的育王庙，但没有进去，而是绕着它的涌道继续向山坡上攀援而去。他们俩或许心里都装着事儿，都默默地走着，谁都不致一词，恐怕这是他们俩最难堪的一次同行了。想想看，两人都是高学历的工科人才，谁都老大不小了，许一清还离异过，彼此都经历过生活的沧桑和情感的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