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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身后的警察只有三人,方才负责看守尸体的人还没有到。
“卡迪!”怒不可遏的警官陡然一声大喝,但五秒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传来,他猛地冲上了二楼,重重踏在地板上,但闯进视线的情景却让他一口粗气呛在了喉咙里。
那名名叫卡迪的警察侧躺在地板上,暗红色的血液在地板上流淌成一朵鲜艳的花,那双失去了焦距的蓝眼徒然圆瞪,欢愉的微笑挂在嘴角。
三名警察从浑身颤抖的长官身旁快步走到同僚的尸体旁,有序地进行初步检查。
“长官!”其中一名警察轻声惊呼,“长官,你快看!”
借着微弱的灯光,尸体脖子上的三个极浅淡的指甲印隐约可见。警官伸出手比了比,得意地咧了咧嘴:“是男人的手!”
首先被敲响的是白衣随从的门,他二话不说,直接把指甲印按在自己的手臂上,伸到死者的脖子旁让警察们对比,印痕的弧度明显不合。
警官举手示意他暂且留在原地,然后亲自敲响了君麻吕的门,在门外五双眼睛的注视下,伊斯雷表情冰冷,乌尔奇奥拉双眼依旧沉寂。
“请你们出来一下,佣兵先生。”
魔女之眼
“他没有欠我们人情,但他欠我们封口费。”
“哦哦~”风暮恍然大悟,看向神田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调侃:“原来如此啊。”
劳里一把扔下手中的听筒,那张没有肉的脸难看地颤抖,而坎特只是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右手抬起不经意一般地按住左眼。
见状,风暮缩负在背后的右手迅速结好了一个简单的印,然后微微向左偏移,按在了自己的脊椎处,一阵极轻柔的风开始围绕着那两个男人缓慢地旋舞。
“少开玩笑了!”劳里爆发出一声怒吼,一手拍在身旁的铁人背后,那莹白色的圆球从抬起的铁臂间滚落,坚硬的掌心上两个黑洞对准了风暮和神田。
“给我去死吧!”,然而已有火光闪现的枪口却突然一颤,竟是坎特突然抬手轻拍了一下铁人的手臂。
轰地一声,火光爆裂,通红的铁块四溅,风暮请啧一声,抬脚让过了滚过来的半个铁脑袋。
“都说多少遍了,要懂礼貌,你这臭脾气得改一下啊。”坎特悠闲地站起来,抖去了落在衣服上的火星,“不然就得扣薪水了哦。”
“是……”脸和手臂都有多处被碎铁灼伤,劳里浑身僵硬,声音颤抖。
“好了,”坎特拍了拍手掌,大声说:“看来这位小姐并不是普通的客人,那么留下来也不错。在客人面前出了这种差错真是让人惭愧,这道前菜就留作甜点好了。”
他弯下肥胖的腰把圆球拾起,轻轻抚摸。
“真是失礼了,这是迟来的自我介绍,我叫坎特。萨克维尔。”
咔的一声脆响,尖锐的碎片从他肉乎乎的手指间坠落,灯光下,四分五裂的梵文切割着他那张戴着温厚面具的脸。
“原亚洲第六研究所副所长,人造使徒计划技术部部长,坎特。萨克维尔。”
他夸张地张开双臂。
“——我才是你的父亲啊,神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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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也说说你的事吧?比如,你提过的哥哥。”
因为莉莲说守在外面的警察和被押住的老板让她觉得很不自在,所以两人仍然身在那间狭窄又脏乱的备用仓库里。
“哥哥吗,”莉莲浅浅一笑,轻声回答:“他啊,其实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但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始终都是……”
声音忽然顿住,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右眼。
“怎么了?”伊斯雷关切地问。
“似乎是灰尘掉进眼睛里了,真是个讨厌的地方。”她小声抱怨着,“真是抱歉,我可以去稍微清洗一下吗?”
“当然,请小心。”伊斯雷礼貌地站起身来做了个请便的姿势,望着匆匆带上的门,温柔的笑容瞬间化去,瞳孔隐约闪过妖异的金色,他嘴角呲开了一个野兽一般的危险弧度。
迅速找到了厨房门边的水缸,莉莲松开掩住右眼的手扶在缸边,水面的倒影里,少女苍白的脸狼狈而狰狞,就像一只饥渴的兽类。隐隐能够看见在右眼的瞳仁里,有银白色的金属光泽在诡异地旋转,仿佛要撕裂那汪碧蓝色。
她断断续续地吸进一大口气,从腰带里侧翻出一块狭小的刀片,双手用力捏紧,而后猛地插进了自己的右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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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亲自敲响了君麻吕的门,在门外五双眼睛的注视下,伊斯雷表情冰冷,乌尔奇奥拉双眼依旧沉寂。
“请你们出来一下,佣兵先生。”
“快点!”警官近乎咆哮,也不知道让他忘记了恐惧的到底是愤怒还是兴奋。
于是乌尔奇奥拉像是才回过神一般缓缓迈开步伐,轻得陈旧的木地板竟都没有发出一点响声。明明没有任何的怒气和杀意,那双绿色的眸子却像冬日的湖面,波澜不惊却让人觉得冷入骨髓。
他走到尸体旁边,伸出手,却并不是要用自己的手指和那些印痕作对比,而是抓起了死者尚还柔软的手,把它按向主人的脖子。
“你……”警官又惊又怒,却最终还是没敢动手阻止。
然后再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死者自己的指甲和留在脖子上的印痕完全符合。
“看样子大概,是挣扎的时候印上去的吧?”一直少有言语的白衣人低着头,有些踌躇地轻声问,“还有您之前说要我们自己处理尸体,这也太……”
“闭嘴!”警官脸都绿了。艾弗城虽然被称为“城”,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个比普通镇子大不了多少的偏远地方。在这种乡下地方,没有足够的好处谁会管你这么多。
不就是死几个人而已吗,要怪就怪他们自己倒霉!
他甩下一个凶狠的眼神,转身就走,重重的脚步声在狭窄的走廊上冲撞,两个属下面面相觑,但也只好跟上长官的脚步。
在他经过的最后一扇木门背后,“风暮”端正地面朝门口而立,眼神冰冷空茫,一片只有指甲大小的纹刻在她的指间化作粉尘散落,尸体的十指上,一层幻象悄然褪去。
警官走下楼梯,突然一个颤动的影子闯入他的眼角,盛怒之下的他脱口喝问:“谁!”
小心翼翼地走进他视线的莉莲礼貌地微笑着,从发梢滴落的水滴淌过苍白的脸。
然而那碧蓝色的美丽双眸却了无笑意,星星点点的寒意爬上警察们的四肢,在警官颤抖的瞳孔里,仿佛映出了一个盘踞在黑暗中吐着信子的影子。
什么鬼地方!警官在心里咒骂着,僵硬地收回视线,他用力地甩动双脚走向门口,门外是灼热灿烂的阳光,阳光下,他依然是那个可以对穷人作威作福的乡下小官。
他盯着自己的鞋尖,近了,近了,他一脚跨过了那条光与暗的分界线,然而,脚下的黑暗却突然凸起了一块,就像魔鬼伸展的爪牙,就像死神翘起的嘴角。
一声闷响钝重地敲进了所有人的耳中,劈头坠下的腐朽断木上开出了鲜红的花朵,在地上滚了些会才不甘地停下,浓稠的鲜血仍在汩汩流淌,下午的阳光炙烤着男人永远凝固在惊惧中的双眼。
“是你吧!”沉默中,一个警察在沉默中猛然转身指向莉莲,双目圆瞪。
“诶?我……”莉莲愣住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询问的时候也是,刚才也是……”他大口喘着气,声音越来越大,“是你吧,都是你吧!”
“什么……眼神?”莉莲似乎有些茫然地抚上自己的脸,这时听到响动而奔出的伊斯雷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全部都是你做的吧你这个魔……”
“闭嘴。”明明是说得如此平静的两个字,却一下子把对面所有的声音都噎了下去,“够幼稚的理由,原来这就是警察么,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
“雷斯先生,请……”莉莲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想要阻止冲突的发生,眼角却突然被一抹寒光闯进。
那是趁乱离开了所有人视线的老板,他手举尖刀,疯狂地扑向了被怀疑的莉莲。
劈头刺来的寒光下,碧蓝的瞳孔骤然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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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短匕“嗖”地一声掠过空气,钉在了坎特背后正对着的墙壁上,保持着张开手臂的姿势,坎特的表情僵住了,嗯,正在听他说话的神田优的表情也僵住了。
风暮盯着坎特银光旋转的左眼,笑得灿烂:“哎呀,这是对先生你尽心招待的的真诚回礼哦虽然时机好像搞错啦,粗心是我这个人难得的坏毛病啊还请你多多包涵。”
她按住太阳穴。
——听到了吗?
——听到了。
——哪边才是真正的“星屑”?
——两边都是真的。
床榻上的赫映微微睁开盲眼。
——雷之星屑,是诺尔德手臂和牙隼上的,斐洛忒之轮。
山踯躅
锋利的齿轮在旋转,冰冷的齿轮在旋转。
莉莲手臂本能般地悄然绷紧,在那双碧蓝的眼眸里齿轮在旋转,凶狠的光芒马上就要绞碎迎面而来的刀光。
然而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小臂,轻柔的力道将她拉离了刀锋所指之处。伊斯雷一掌劈在老板的手腕上,尖刀铿锵坠地。
老板望着空掉的掌心愣了一会儿,又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扑了上来,但还未碰到伊斯雷一片衣角就被干脆地撂倒在地。
余下的三名警察脸上写满敌意,其中一人已经拔出了随身的军刀。伊斯雷冷冷扫过那三张不知因愤怒还是恐惧而颤抖的脸,突然在惊呼声中一把将莉莲抱起,急冲到窗边一脚踹开窗户,一跃逃离了所有的敌意和杀气。
“伊……伊斯雷,离开……了!”本来就已经很久没有说话,净厘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不用紧张,那是好事。”洛淞不太自然地按住了净厘的双肩,这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事,但擅长的人又不在这里,他也没有办法。
但是,少了个北之界王也不代表他们的胜算能大多少,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即使是一贯粗神经的他也不禁往坏的方面想。愤懑,无力,烦躁,复杂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其他的人呢?”为了压下这股难以排解的情绪,他强迫自己再次仔细审视这个战场,这个他们无法用鲜血和勇力来争取的战场。
把生死胜负都押在这种卑鄙把戏上的他们,其实很可笑吧。
“洛……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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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麻吕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目送抱着女孩的伊斯雷消失在视野之外。
隔着背后的门,可以听到三名警察上楼的声音,似乎是在失去了那个有些不可理喻的长官后,他们最终还是决定要好好处理同僚的尸体。
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后,一名警察敲响了离尸体不远的,风暮房间的门。
“对不起,请问您有见过一颗纽扣吗?是从他的制服上……”
“没有。”屋里传来冷冰冰的女声。
“好的,打扰了。”那名警察如是说,转身,从袖中滑入掌心的纽扣,背面刻着几笔简单而怪异的纹路,哒一声落地,滑入了背后的门缝中。
面前,两位同僚仍在为尸体整理遗容,但他的眼睛只盯着身旁近在咫尺的另一扇门——音之天柱所在房间的门,压抑的狠决在脸上扩散。
白影疾闪而过,一只手捻着未结完的印坠落血泊,然而,他眼中并无一丝惊恐,拼命咬紧的牙齿间渗出鲜血,在染红的胸前,他的另一只手已经结成了另一个印,冷硬的冰晶瞬间 ;冻住了君麻吕的双脚。
寒光闪过。
“不!”洛淞绝望地低喊,“沨,沨!”然而千里之外的战友没有任何回应,他们之间的联系竟已经被悄无声息地切断了。
“虽说不过是几枚弃子啦,但在某些方面你们知道的倒也把不少嘛。”头顶上传来戏谑,又微微有些得意的女声,“至少,你们知道要怎样才有可能引诱君麻吕出手。”
屋外四双凝固着不甘的眼睛,无神仰望着无星无月的纯黑夜幕,风暮在净厘战栗的目光中抽出佩于胸前的纹刻,一脚踏破屋顶,“那只自作聪明的老狐狸啊啊~”
寒光闪过,一片弯月形的石刃堪堪擦过了君麻吕的肩膀,血液沿着刃面的雕纹,流淌成一个鲜红的扇形符号。
在两名警察惊恐的注视下,“尸体”迅捷地后跳,瞬间退到了走廊的尽头,靠墙而立,伪装褪去,露出了沨沉静的脸,捻着弯刃的双手瞬间结好了印。两名警察终于回过神来,疯了似的撞开了一间空房的门,跳窗逃跑。
“扩大版的山踯躅之阵啊,也算是个能干的小鬼了嘛。”风暮俯瞰着屋内,对凝出冰剑指着自己的洛淞勾了勾手指,“不过,也不过是个小鬼罢啦。”
背后地上的法阵一间开始亮起光芒,脸色铁青的洛淞却并没有理会她的挑衅,没有拿剑的手瞬间凝出冰刺,毫不留情地在自己的大腿上写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字。为了避免意外切实掌握对方的情况,除了常用的语言联系,他们之间还建立有共感联系。
“弃。”
沨悚然一惊,他盯着眼前没有动作的君麻吕,和旁边安静异常的那两扇门,可怕的预感在心中蔓延。
眼中那股凶狠的憎恶像炉火般燃烧,已经流血倒地的暗杀者竟猛力跃起,冰刃刺穿了“君麻吕”的后心,雪屑散落,幻象褪去,啪嗒落地的只是一截苍白的指骨,弯月刃上的血液也化作变幻的光影,消失无踪。
沨闪身上前撞开风暮的房门,刀刃划过那个无神的人形,散落在地的除了一小撮蓝发,还有一片半个巴掌大小的纹刻。
手臂上传来被风刃刮伤的痛感,沨默然苦笑。
连净厘的天羽帘都被骗过了啊,不,她的话,应该早就考虑过净厘与自己为敌的可能性了吧,我们把自己的一切全部赌上的这场局,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沨退后半步疲惫地靠在墙上,脸上没有绝望也没有憎意,只有“果然如此”的无奈和何悲哀。
有别于冰族传统的圆阵,呈扇形的山踯躅是融合了少许上古巫族术法的,性质偏向于“诅咒”的秘阵。那把弯月石刃的作用是以血作“标记”,发动的阵法会使被标记的人“存在异化”,即其存在被所有的世界排斥,绝大多数人会在时空的间隙中被交错的立场瞬间撕裂,灰飞烟灭。这是早已被废止的,旧时用于处刑的阵法。
虽然天柱和界王级别的人肯定不会属于那“绝大多数人”,但以赫映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不堪承受这样的伤害,而天柱的源和流是相互联系的,所以不管赫映和君麻吕之中的哪一个被石刃沾上了血,他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天柱是如同磁场或者漩涡般的存在,在枝之界中,一定范围内的轨道偏离都会反噬在天柱身上,在赫映的附近,对方必定不敢使用,至少不会肆意使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这么想着,他们才胆敢布下了这么一个局。
但是如果未使用石刃标记就发动法阵的话,山踯躅所覆盖的整个区域都会被扭曲,而作为术者的他也必将承受恐怖的反噬。
花藤般的阵纹上,灰白色的幽光闪闪烁烁。
洛淞是想让他放弃任务逃跑的,但他是逃不掉的啊,摩挲着手中的刀刃,他苦笑。
然而失神的瞬间,弯月刃被强硬地夺走了,奄奄一息的暗杀者陡生蛮力,在沨反应过来之前,凭着最后一口气将它一把扎进了自己的胸口,所剩无几的血液灌满了雕纹。
连死亡都未曾恐惧的沨眼中,此刻却有一种无望的阵痛在潜流,但将死的暗杀者没有注意到这些。生死的夹缝之中,他记住的是自己的恨,并且,也要将这股铭刻于心的恨,跨越生死,延续下去。
——“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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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虚妄的希望也要拾起,即使是无谓的憎恨也要背负……
在早已失去焦距的双眼中久违地呈现的,并不是光明,而是一团杂乱的线条,灰中泛着不详的漆黑,蠕动着,延伸成一棵扭曲的枯木。
——这就是“世界”啊,我亲爱的音柱。
就像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雾霾,远处的那座陈旧的旅馆在扭曲的光影中轰然崩塌。
赫映卧在君麻吕的怀抱中,夜风拂动着她散乱的白发。
“走吧,到诺尔德那里去。”
少女
“哎呀,这是对先生你尽心招待的的真诚回礼哦虽然时机好像搞错啦,粗心是我这个人难得的坏毛病啊还请你多多包涵。”
“不过本小姐还有正事要干就不陪你们啦两位慢聊哦~”
“啊,不,你们应该抓紧时间哦毕竟……”
她带着有些欠扁的笑容:“毕竟世事无常时间宝贵啊。”
絮絮叨叨地留下这么一串意味不明类似挑衅的话,那个来路不明的蓝发女人走了,天花板上那扇锁死的钢板门和守在外头的铁人士兵,在她面前状若无形。
但坎特仍然标准地保持着礼貌的,和善的微笑,那张油光发亮皱褶分明的蜡黄脸庞被灯光映得就像僵硬诡异的雕像。
“我没有兴趣听那些发霉的事,把那个孩子交出来。”置身与这样一场被外来者搅得乱七八糟的阴谋会面中,神田最终还是打破了沉默。
“没有兴趣?怎么会没有兴趣呢!”坎特夸张地摊开手,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