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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人做到了——如今已经死去的巫女桔梗。
所以她才会用计将琥珀引来,为了描摹他身上灵力的痕迹。戈薇的到来是个意外,但也正合她意。
至于被烟夕罗之火烧化的部分灵魂,当然也只能用别的灵魂来弥补,这是她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准备的事。
“回来吧,陆……”
从最里层的孩童开始,所有的亡灵都被无形的漩涡吸进勾玉的中心。
黯紫色的光影聚集在小舟的上方,然后像细雨一般笼向船上的两人。
然而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女声,不同于她用咒术直接在雾脑中说话的方式,那个声音仿佛响彻在天地之间,如天降神谕。
那句话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却让她如闻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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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空的水墙失去了后继的力量,轰然坍塌,水珠如暴雨般劈头浇下,却没有哪怕是一滴落在君麻吕和他怀中的人身上。
而为防止力量互相干扰而没有作出任何应对措施的另外三人,则被毫不留情地浇成了落汤鸡。
“我能骂人么……”冰晶从风暮的身上片片落下。
“水墙的中心,身上火焰已经熄灭的雾狼狈地趴在水中,诧异地看到自己一直贴胸佩戴的淡蓝色玉石竟悬浮在空中,一团拳头大的水在它旁边缓缓凝结,变成了一面平整的圆形水镜。
然而,镜中的影像根本不属于他熟悉的那块玉石。
玉石与水镜相撞,碎裂飞舞的水滴之中,倒影变成了现实。
或者应该说,是深藏的现实,终于褪去了幻影的伪装。
那个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浅淡的白色轨迹,悬停在君麻吕的上方,然后就如没有重量的羽毛一般,轻轻落于少女伸出的掌心里。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水滴形水晶瓶子,朴实无华,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安静恬然的气息,一如当初那个黑发白裙的身影。
她颤抖地握住它,缓慢而用力,仿佛握住故人的手。
坠落的星辰终于等到了那双重新拾起她的手。
半晌,她嘴唇翕动,却并无声音从喉间发出。
——“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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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阵骤然逆流五芒星被瞬间冲散,蛇形符号也散去了,银环铿锵坠落。
“不!”鸢尾失声哀叫,仪式只进行到了一半,她不敢相信自己百年来的努力就这么毁于一旦。
她颤抖着抚摸男子的脸,话中隐隐带着哭腔:“你醒醒,陆,你醒醒啊……”
男子的睫毛轻颤,,那双眼终于在鸢尾狂喜的目光中睁开了,但是黑色的瞳仁中一片混沌。
“你……是……谁……”他僵硬地开口。
眼泪从鸢尾苍白的脸上滑落。
背后汹涌的水面上,氤氲的水雾中,一双流岩般的金瞳在燃烧,不同于杀生丸的优雅和骄傲,溢满了凛冽的狂野。
然而鸢尾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背后那股骇人的气息,她俯身紧紧地拥住百年未见的恋人,眼泪沾湿衣襟,而她却仍在微笑。
“我叫鸢尾,是一种香得很干净,花朵就像蝴蝶一样的花哦!”
“忘记了也没有关系,在你记起之前,就换我来打伞吧,”
“——路,还很长……”
汹涌的浪潮淹没了相拥的男女,流逝的时光中散落一地繁花。
伊斯雷站立在半空中,手中捏着那枚曾在鸢尾手中的银环,脸上的笑意带着些许明晰的戏谑,以及怀念。
他将手指按在银环上的一根尖刺上,鲜红中泛着深紫的血液流下,银环平整的表面仿佛被血液侵蚀一般,缓缓凹陷出花纹。
那是一朵盛开的曼陀罗。
父亲之名
被强行操纵,又突然失去控制的湖水和残存的怨灵一起, ;在片刻的平静后又重新狂乱涌流,仿佛被打扰了睡眠的凶兽。
铺天盖地的浪潮中,雾仍然无力地趴在原地,他用最后的力量翻了个身。
他记得那个瓶子。
从那个自诩正义的巫女手中将自己救出的人,曾经掂着那个水晶瓶,对另一个靠墙而坐的黑袍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烈姐,他们也曾像我们一样,追寻着,守护着自己的‘天’吧……”
“……谁知道呢,事到如今,你不该想这些事,玥莲。”
他听着听着,居然就落下泪来。
很奇怪,明明是不一样的,相貌不一样,气息不一样,声音不一样,但他却从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女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是刚刚失去至亲的悲痛使然,还是因为她身上和母亲相似的,温柔如水的哀伤?
那个白裙少女转身走向他,,蹲下来擦他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而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他的伤口上,一阵清凉立即卷走了疼痛。
“没能救到你的母亲,真是抱歉。”
她轻轻抱住他,说出了和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但是,记住,不要恨,憎恨是会让人变丑的。”
“你所爱的人,还有爱着你的人,都不会希望你变丑……”
雾苦笑地按着胸口——那里曾经放着她留给他的玉石。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变丑。何为恨,又何为不恨呢?现在的他,真的想不明白。
意识在渐渐远离,震耳欲聋的水声仿佛充斥了整个世界。很快就能见到母亲了吧,他心想。
然而,在他被淹没的前一瞬,一阵火红的光猛地从他的眉心窜出,将他那瘦弱的身躯牢牢包裹,扑上来的浪潮瞬间沸腾蒸发,滚烫的蒸汽爆开,湖面开出了一朵巨大的水花。
那是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雾努力地睁开眼睛,终于诧异地看清了那张有光影构成的脸,温暖的光芒映亮了他的双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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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夜叉少爷快去救救那个孩子——哎呦好烫!”冥加爷爷在犬夜叉肩上跳着脚,絮絮叨叨:“那毕竟是老爷的挚友留下的孩子啊,呜呜呜,老爷啊,想当年……”
“知道了你烦死了!”犬夜叉将还沉浸在深情回忆中的跳蚤爷爷扔到弥勒身上,,跃进白茫茫的蒸汽之中。
“唉~”冥加叹息,“说起来,那孩子的头发是蓝色的,他有雨女的血统吧,那位烟夕罗大人,竟然爱上了雨女……”
“什么意思?”戈薇疑惑道。
“水火不相容啊,极阳和极阴,他们的妖力是冲突的。”弥勒解释:“长期待在一起的话,他们的妖力,甚至生命力都会被削弱。”
“……他们的孩子也会受到影响。”
“恐怕吃过了不少苦头吧……”冥加低声说:“甚至还被儿子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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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仁如炉火燃烧,草草束起的红发从左耳边垂落,薄唇勾起轻佻笑意——那张如此熟悉的脸。
被几乎已经忘却的温暖和光明拥抱着,虚弱的男孩蓦地想起了,那个一直被自己的悲痛掩盖的记忆片段
当年,,当他回到雏山想要取回母亲尸骨的时候,复仇的烈焰已经燃起。
而一向平静的大湖也像发狂了一般,冰冷沉重的大浪不断扑上岸,但如果离开水边他也会被噬魂之炎烧成灰烬。他躲避着那些随时能将他卷入水底的湖水,惊恐中一直逃到了雏山一侧的湖畔。
那一块陆地是想湖心凸出的,,也被笼罩在鸢尾的圆阵中。那边烟夕罗的火焰已经腾起,就像一只昂首悲鸣的凤凰。
烟夕罗的火焰的确足以轻易压倒巫女的法术,但是如果他那么做的话,雾也会死,而且是连灵魂都被烧尽的魂飞魄散。
那是鸢尾的计谋,她找到了这个男人唯一的弱点。
他的败和他的死都死因为他。
——他是他的父亲。
毕竟只是死前留下的一点妖气,火红的光影已经越来越淡。在消失之前,那双薄唇微微翕动,脸上竟有些许别扭。
然后,一只手握住了男孩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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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都因为被水汽遮蔽了视野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有一阵响亮的锣声在远处响起,杀生丸立即毫不犹豫地抱着铃向锣声的方向奔去。
虽然有些疑惑,但剩下的唯有跟去。
“犬夜叉,朝锣声的方向去!”戈薇高喊。
雾色渐淡,站在岸上玩命猛敲铜锣的小妖一见到为首的杀生丸,立即抛下棒子,眼泪鼻涕一把流:“杀生丸大人……”
“邪见大人辛苦了~”铃咯咯笑着。
“好厉害,难道说杀生丸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吗?”
“他只是在提防烟夕罗的烟而已,”冥加把小脑袋钻进戈薇耳朵里,偷笑着说:“他曾经在烟夕罗大人的手里吃过大瘪呢。”
“还是他的父亲把他拎出来的。”冥加意味深长地没有用“老爷”这个称谓。
“这样啊,以他的性格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吧……”戈薇也笑了,她看向被犬夜叉救出来,还在捂脸啜泣的男孩。
“父亲啊,真是个温柔的词语。”
在火红的光影消失之前,那双薄唇微微翕动,脸上竟有些许别扭。
“对不起……”
雾流着泪笑了。
“对不起,父亲,母亲,雾还不能下来陪你们。不过,等再见的那天到来时,我绝对会让你们看到的,”
——“我的天空!”
朝阳透过逐渐散去的水汽,在水面投下跳跃的碎金。
相互依偎的两个身影渐行渐远,融化在清晨的阳光中。
荏苒的时光里,花开复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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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乌尔奇奥拉渐行渐远不断背影,风暮撇着嘴扯君麻吕的袖子:“为什么让乌尔去传话啊?难道是我压迫力不够吗?”
“……不,你就是太有压迫力了。”
“这坠泪瓶,似乎是玥莲故意留给我们的啊……”风暮捏着下巴。
君麻吕暗自庆幸她没有再纠结压迫力这种纠结的问题:“是的。”
“在她前往枝之界。月姬之后,我们就失去了她的音讯,天柱之间失去联络是完全没有先例的事。”
“恐怕那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敌人是什么人了,而且在那种状况下,朱槐还是得到了水之力的传承,她应是自杀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胜算。”
“实在是很难想象啊……”刚从湖面走回他们之间的伊斯雷感慨。
“你曾经说过玥莲是天柱之中你最看不起的人吧,因为她很懦弱,一直要靠她的‘源’来保护。”君麻吕低声说:“但是,不要小看了温柔之人的勇敢。”
半晌,君麻吕失笑:“不像是你会会说的话啊君麻吕。不过说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回答风暮的问题——为什么她会特意把坠泪瓶留下?她不可能知道‘星屑’吧。”
君麻吕再次单膝半跪,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将瓶中的液体小心翼翼的喂进怀中少女的嘴里。
“这是玥莲——我们的医者留下的,最后的药。”
捕猎者
——你想听听吗……
射进门口的阳光在陈旧的地板上投下一个纤细的身影。
周围的木桌边上都三三两两地坐着客人,空气里飘荡着麦酒的香味,热烈的交谈声充斥耳边,而那位缓缓走进他们之中的少女,却与之格格不入,安静得就像一个虚幻的剪影。
注意到她有些过分苍白的脸,刚刚为客人倒完酒的老板娘马上走过来,语气里有真诚的关切:“小姐你还好?总之先过来坐一下吧。”
然而少女没有动,只是轻轻抚上那只按在自己肩膀的手:“你想听听吗……”
老板娘突然觉得从手背到胸口都是一片战栗的冰凉。
少女缓缓抬头,她看到了她精致的嘴唇,高挺的鼻子,以及那一直藏在薄金色留海的阴影下的,从眼仁到眼白都是漆黑色,如两个黑洞般的眼眶。
“你想听听吗,一个……”
——“美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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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奇奥拉。希弗,西之界王乔伊萨。希蕾托的部属,来自枝之界死神,主要能力有虚闪、归刃黑翼大魔、影像重现等,速度比较突出。”
“风暮。卡勒伊斯,冰风混血的顶级弓手,‘片羽’卡勒伊斯家族的末裔,极寒之渊一战前隶属风族,主要能力是弓箭和冰风两族的基本法术。”
“伊斯雷,叛离的北之界王,同时也是罕见的逆命者,主要能力是人马形觉醒体、龙血等,但根据红莲要塞战役和极寒之渊一战的情报,他很可能还隐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能力。”
“辉夜君麻吕,音之天柱的‘源’,来自枝之界火影,能力血继限界尸骨脉、地之咒印。”
虽然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很罗嗦,但作为指挥官,洛淞还是再次向下属重复了一次那些几乎所有人都能背出来的资料。
“以及,我们的主目标——与整个干之界,与我们冰族为敌的音之天柱赫映,能力是血继限界尸骨脉和音之血契,不过她也早已到达极限,对于苟延残喘之人不必畏惧。”
“我们的任务是抹杀她,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为我族之荣耀,献上尔等之姓命,解散!”
眼前的数十道身影整齐划一地握拳于胸前致意,散开的速度简直像是一闪而没的鬼魅。
周围已经只剩两人,洛淞一把甩开了烦人的官腔,一拳捶在临时据点陈旧的墙上,厚厚的一层灰簌簌散落。
“这叫情报?就几十年前的资料加上几个故弄玄虚的形容词这就叫情报?特么的情报部的那帮废物拿了工资不干活!还有地族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大个们,折腾了这么一大通居然一根鹅毛都没捡到,真是不但茧子厚脸皮也够厚!”
“好了好了,也别这么说,”站在他身后的人苦笑着说:“换了你做情报部,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坐着发呆而已,地族失败似乎是因为当地人被收买了,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嘛是不是?”
跟洛淞不同,他的声线和语调都温和得多,让人听着很舒服:“至于工资,”他开着玩笑:“只要我们这次成功了,离加工资也不远了,说不定还有假期,那样的话你也能尝尝发一个月呆的感觉了。”
“……沨,你觉得我们真的能成功吗?”这是面对挚友才能说出的话,他的内心其实远没有别人看来的那么坚定。方才离开的那些暗杀者大都是由孤儿训练而成,但他有家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法真的为一族豁出姓命。
苟延残喘?这种鬼话连他自己呀不相信,那个女人不是从在神魔冢被魇灵侵蚀的时候起就在苟延残喘了吗,可她不还是凭一己之力干掉了尼德霍格一个元帅三个督军吗?
“我们会成功的。”沨脱下外衣披在蜷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少年身上,似乎毫不犹豫地说,嘴唇却在对方看不到的阴影里抿紧。
不是会成功,而是必须成功,否则,他们也许就再也没有回家的机会了。
作为曾经的名望一族,沨所知道的比洛淞多得多。
和那些仅仅被愤怒驱动的地族人不同,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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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脚步声把吧台后那一脸憔悴的老男人愣地吓得几乎跳起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不安地抚着领子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几位客人。”
“没关系。”负责说话的依旧是伊斯雷,他把一把东西放在吧台上:“住店用这个可以吗?”
男人一看,那并不是货币,而是闪亮的碎银。他紧张地拿起来鉴别了一下:“可以,不过不用这么多,不要说五间,十间房都不用这么多。”
“而且,”他咽了口唾沫,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悲痛:“一周前这里出过命案,连警察都说不出所以然的命案,很多客人都不敢光顾了,现在入住的也就只有两人而已。如果你们害怕,沿着这条路走五英里就有村庄……”
“没关系,老板。”对方却完全不在意,一直战战兢兢的男人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才发现了那头另类的白色长发。
再看看那群同行的旅人,有脸上带绿纹的,有蓝头发穿古董皮甲(16世纪人的观点)的,有抱着裹黑斗篷的人的,总之怎么看怎么奇怪。
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伊斯雷将碎银推到他手边“我们只要两间房,要相邻的,这些你先收下,往后几天的花销从里面扣就好。”
“哦哦哦……”老板回过神来,剁蒜般点头。
“有吃的?”
“有的有的,不过现在这种时候……只有面包、牛排和牛尾汤,麦酒也还有点,实在是抱歉。”作为老板,他很惭愧。
“肉二十份,面包和汤各十份。”
“什么?”虽然对客人的不嫌弃深感感激,但他还是没有办法不去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肉二十份,面包和汤各十份。”伊斯雷重复并补充道:“其中五份肉要二分熟。”
那跟生吃有什么区别?老板瞪大了双眼。
“都送到房间里来。哦,麦酒也给我来一杯吧,麻烦帮我往里面加点胡椒。”伊斯雷依然在笑着。
“……好的。”已经步入中年自问历尽沧桑的老板,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又步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这家旅馆位于连接两个村庄和一个城市间的唯一道路上,过往的人其实不少。但正如老板所说,因为先前的凶案,很多人就是匆匆忙忙地走过,似乎连多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