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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北京的迪厅是属坛子的,口小膛大,门面虽小,但仅仅舞
池的面积就有三百多平米。老四海进门时一眼就看见迈克·杰克逊
了,他正在大屏幕上疯狂地弹吉他呢,他身边是一片没长成型的孩
子。屏幕下则漂动着几百颗摇摆不定的脑袋,一大群衣着鲜艳、发
式怪异的男男女女正在杰克逊的指挥下狂歌乱舞着。各色脑袋海浪
一样涌来涌去。当然人头海浪舞动的频率比真海浪足足加快了十倍
。
老四海仅看了几眼就呵呵笑起来,有个女孩狂野地晃着脑袋,
耳坠子如两把尖刀,不时地在她脖子上割着、划着、撞击着。还有
个小伙子,他鼻子上挂了个铁环,活脱脱地做了牛。至于上下嘴唇
一片蓝一片红的,眼睛涂得像熊猫的,裤子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
基本上就属于正常范畴了。
老四海明白,这些孩子大多是吃了摇头丸的,自己把自己当成
猴子耍着玩儿。他正要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却看见几个保安渐渐聚
了过来。这一来老四海害怕了,进了迪厅而不晃脑袋,不是记者就
是警察呀!保安不是吃素的,绝对看得出来。他知道,现在走人都
不行,走了嫌疑更大,一出门就能被他们塞下水道里去。没办法,
他只好投入人丛,跟着大家的节奏晃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工夫,保
安散去了,老四海也快要吐出来了。
他急忙冲进卫生间,一张嘴就把晚饭吐进了便池,真可惜,那
是纯正的阳澄湖螃蟹。此时格子门开了,一个女孩踉踉跄跄地走了
出来。她一手举着香烟,另一手将一张锡纸当空甩了出去。老四海
一愣,回眼向卫生间门口看去,是男厕所呀。女孩毫不在乎,轻蔑
地瞪了他一眼道:“流氓!”说完,她摇摇晃晃地走了。老四海气
得放了个屁,到底谁是流氓?
折腾了一会儿,他总算是把胃里那点东西清理干净了。正要出
门,却听得外面一阵混乱。他开门一看,却见几个端着微型冲锋枪
的警察从过道里冲了过来,他们边冲边喊:“谁也不许动,不许动
。”
老四海“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坏了,警察扫毒怎么把自己也
堵上了?这要是让他们抓进去,三审两审的一定会露馅。公安局领
导肯定高兴死了,本来是查抄摇头丸窝点的,结果顺手牵羊,全国
知名的大骗子老四海也落网了。想到这儿,老四海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眼睛往上方一扫,立刻发现了卫生间的窗户是开着的。天知
道窗户外面是龙潭还是虎穴,反正跑出去总比坐以待毙强。老四海
想都没想,一头就钻出去了。
第十一章 生与死(7)
还好,窗户外是面小山墙,山墙外便是胡同。老四海翻过山墙
,撒腿就开跑。隐约中,他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停下,老四海转身就
钻进了一条更窄的胡同。他也不知道一口气跑了多远,再次看见大
街路牌时,已经跑到了西四。
老四海找了辆出租车,先到了鼓楼,没有跟踪的。老四海又换
了一辆车,这才敢回家。
真险啊,差一点就让警察堵上了。想起警察,他又想起老景了
,这个狗东西,做梦也想不到我老四海在中国心脏里转悠呢吧?你
呀,就在省城呆着吧。
老四海累坏了,回到家,吐了几口痰,一头扎在床上,呼啦呼
啦地大睡起来。
老四海虽然是个浪人,但除抽点小烟之外,日常生活还是很有
规律的。他平时七点钟起床,做些身体锻炼,八点之前吃早点。再
之后要么进图书馆充电,要么寻找下一只肥鸡。所以老四海一般是
不看手表的,他的生物钟很准时。至于酒嘛,老四海也是很有节制
的,他担心喝多了就会说出实话来。
天亮了,老四海眼睁睁地看着一屡阳光从窗帘后面顽强地钻出
来,却丝毫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不,那不是阳光,那是一小撮淡
清色的雾,缥缥缈缈,晃晃悠悠,一点都不真实。它一直爬到老四
海的床边,最后竟爬上了他的脸。他觉得有点儿痒痒,伸手抓了几
把。奇怪呀,手似乎缩小了,半天也没抓到面孔。而自己那张老脸
竟如木头一样,任凭手指甲肆意蹂躏却毫无感觉。
老四海向来是聪明绝顶的,他知道,要坏事。于是强撑着从床
上爬起来,然而脚一落地,整个身子也跟着落地了。他情不自禁地
咳嗽起来,嘴里却有股子腥臭味儿。他用手抹了一把,天啊,满手
的鲜血!他惊恐地四下张望,天哪!昨天夜里自己吐在地板上的那
几口痰,竟然也变出了红的。
老四海躺在冰凉的地板,仔细回忆着昨天夜里的经过。
那不过是一场虚惊,如何受的伤呢?他想了几分钟也没想不出
头绪,最后决定先站起来再说。然而把身子挺直的艰难程度远远超
过了他的想像,到最后人的确是站起来了,但一阵剧烈的咳嗽将他
的七个魂魄惊跑了六个。
满嘴喷血!
内裤上,大腿上,床单上全是黑红黑红的血珠子,有几颗血珠
甚至顺着大腿一直滚到了脚指头的缝隙里。
老四海好不容易挪到桌前,找出手机,拨通了菜仁的电话,然
后一头摔倒在地,昏过去了。
据说休克是生与死的中间地带,很多医学家专门研究这种现象
,以期找到生与死的平衡点。
老四海从没读过此等题材的论著,所以不清楚休克到底是个什
么状态。难道像睡觉一样,梦他个七荤八素,抑或如死去,万念皆
空。这回他算是领教了,休克跟睡觉差不多,同样有梦,同样要翻
身,同样的憋着尿就难受。休克与睡觉的区别是睡觉是主动的,休
克反之,睡觉是可以随时醒来的,而从休克中复苏却要等待一定契
机。
老四海的确是做了不少梦,他梦到了驴人乡,梦到了村后那幽
深的大山,梦到了沟壑中湍急洪水的肆意咆哮。他还梦到了草儿,
梦到了花儿,梦到很多与自己发生过肉体关系的女人,却惟独没梦
见贤淑。更让他难堪的是,他在梦里也在琢磨这个问题,看来贤淑
比噩梦还要可怕。
有一段时间里,昏迷的老四海竟陷入了深邃的哲学思考,他的
命题是:我老四海为什么是个人?为什么堕落成与师兄一样的东西
了?为什么?奇怪的是,刚刚梦到师兄,师兄竟然出现了。他远远
跑来,亲热地说:“我已经死了,阎王爷让我来接你,下辈子咱俩
就要做亲兄弟啦!”老四海大叫道:“放你娘的鸟屁,我死了也不
和你做兄弟。”师兄说:“你已经死啦。”说着,他走过来要拉老
四海,老四海拼命要挣脱他,如此一折腾竟醒过来了。
难道是在船上?一起一伏的,老四海直想吐。他努力将眼睛睁
开,四下一看,自己正趴在一个人的后背下楼呢。他艰难地回头,
只见自己住的单元房大开着门,方惠正拎着几个包急急忙忙地往出
跑呢。老四海立刻意识到了,背着自己的人保证是菜仁。
他按住菜仁的肩膀,虚弱地说:“菜大哥,你让我下来,我后
背疼得厉害。”
方惠在后面叫道:“后背疼,那就对了。”
老四海顾不得琢磨什么东西对了,扭着脖子道:“大哥,你让
我自己走吧,我把后背伸直了,可能会舒服点儿。”
菜仁头也没回地说:“不行,你病得不轻,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
老四海还要说什么,方惠大声道:“四海,别再说话了,说话
伤肺。”
老四海扭脸看着方惠,眼光中全是询问。
这时菜仁已经把他背到楼下了,他把老四海放在台阶上,自己
快步往外跑,嘴里叫道:“老婆,你盯着他,我去叫出租车。”
方惠拿出手绢,在老四海脸上擦了擦,然后双手在他后背上搓
了一阵儿。“四海,是不是舒服一点儿了?”老四海点了点头,方
惠接着说:“你千万别着急,没什么大病。发低烧、咳血、咳嗽、
后背疼,我估计呀应该是肺结核,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老四海一听这话就急了,挣扎着要起来,嚷道:“嫂子,这东
西传染,太危险了,你们离我远点儿。”
方惠一把按住他,关切地说:“我是干护工的,打过肺结核疫
苗,你大哥也注射过。放心,没事的。嫂子亲自照顾你,保证不让
你遭罪。”
老四海痴痴地望着,一口血又堵在嗓子口了。
第十二章 神龟虽寿(1)
百十年前,普通人一旦患上肺结核,基本上就是宣判死刑了。
那个年代的人们把肺结核叫做肺痨,那是种能把圣人折磨成吃
人厉鬼的富贵病。万一穷人被这个倒霉的家伙纠缠上,可行的选择
是直接跳河或者抹脖子或者上了吊。
旧式文艺作品中经常把肺结核当做人生的转折,主人公或者主
人公的某位亲属得了肺结核,故事便由此展开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后浪依然往前上,依然死
在沙滩上。如果换成医生来总结这段话,保证是:一代旧病换新疾
,旧病死在病床上,新疾依然上病床,依然死在病床上。当然了,
这是医生的美好愿望,一般情况是病人死在病床上,医生依然活着
。
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不断面对新疾病挑战的历史。虽然性病死灰
复燃,猖獗依旧,但癌症、爱滋病却替代了肺痨的角色,肺痨则彻
底完蛋了。
老四海是只幸运的鸟,如今的肺结核顶多是一只纸老虎,看着
挺唬人,可放几个响屁没准就吓跑了。菜仁和方惠都打过肺结核疫
苗,二人联手将他送到了西山脚下的一所医院。据说那是治疗肺结
核的专科医院,一治一个准。老四海迷迷糊糊地连打了三天点滴,
不仅止住了咳血和胸疼,精神也大好了。
女医生曾经宽慰他说:“放心吧,过上两个月你还是活蹦乱跳
的小伙子。”
老四海苦笑着说:“我都三十多岁了,早不是小伙子了。”
女医生是个五十来的半大老太太,她用温度表点着老四海的脑
门说:“别胡思乱想,男人四十一枝花,你现在不过是一个花骨朵
。”
老四海倒是听说类似的划分,20岁到30岁的男人只能叫男孩,
30岁到40岁的叫小男人,40岁到50岁的才能叫男人。50岁以上的统
称老男人。如此算来他现在只能算是小男人,而刚刚成为男人的老
爹属于香销玉陨。唉,老四海是越想越觉得悲伤,自己要是步老爹
后尘的话,四十岁盛开,四十五便死亡,那不就成昙花了吗?
这几天里菜仁和方惠变成了机器人,他们俩上了发条一样,忙
前忙后,送饭送衣,端茶倒水,没一刻清闲的。菜仁白天终归是要
上班的,大多是下午才能来,最忙活的要数方惠了。老四海发觉方
惠是个伟大的女人,伟大到谁也无法预料出她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每天早晨九点方惠必然出现在病房里,手里必定端着热腾腾的
早点,手把手地塞到老四海肚子里。三个小时后,她又能变魔术般
地拿出午饭来。下午五点钟,她也将一大堆吃食规规整整地放在桌
上,然后就道别,起程,似乎全是算计好的。
方惠送来的伙食也是千奇百怪,鱼汤、鸡蛋、牛奶是每日里的
保留项目。有一次她还弄来几颗开花馒头似的东西,掰着瓣地让他
吃。老四海尝试着吃了一瓣,竟发现那是种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味
道面面的,如煮熟的土豆。
方惠说:“这是鲜百合,润肺的。”
老四海却从没听说过这东西。时间一长,他不好意思了,便劝
说道:“嫂子,医院里有病号饭,您就别忙活了。”方惠却冷笑道
:“我是在医院里当护工的,医院里的饭菜我太清楚了。还是吃家
里的吧,塌实!”老四海说她有洁癖,方惠却郑重地问:“你进过
猪圈吗?”老四海再不敢说什么了。是啊,菜仁和方惠都是典型的
家居动物,他们同样地认为,外面的饭食再好也不如家里的干净,
无论是飞机上的,饭馆里的或者医院派送的。
老四海被送到医院时处于半昏迷状态,所以他并不知道医院的
具体位置,更不清楚从医院到金鱼池的距离。有一次他拉住小护士
,询问金鱼池到医院到底有多远。小护士逛荡着眼珠子想了半天,
居然搞不明白金鱼池是个何等所在。老四海大声提醒说:“就在天
坛北门。”
小护士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砸到脚面上了,她几乎是哀号着说:
“天坛!?那得——那得多远啊?你嫂子天天打车从天坛来呀?”
老四海惊奇地问:“有十公里吗?”
小护士二话没说就跑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她将一张北京市地
图砸到老四海身上。“你自己看吧。”
老四海打开地图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汗。医院的位置坐落在
地图西北部的一个角落里,再延长几厘米就超出地图范围了。而天
坛却在地图的中下方,依照比例尺算来,二者之间的直线距离最少
是三四十公里。如果坐出租的话,其路程是绝不会少于五十公里的
。
这时小护士满腔感慨地说:“每天打出租就得花上二百块,你
嫂子挺有钱的。对了,你哥是大款吧?”
“她不是我嫂子。”老四海嘴唇蠕动了一会儿,却再也说不出
别的了。
小护士等不来回音,哼哼了几声便走了。
第二天一早方惠又来了,而且还捧着一碗香嫩润滑的豆腐脑。
“四海,趁热吃了,豆腐里全是蛋白质。”说完,她又拿出一饭盒
煮好的百合粥。“吃完豆腐脑,把这个也吃了。”
老四海拉着脸道:“嫂子,家里的钱长毛啦?”
方惠的脑筋并不快捷,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什么意思?我
和你菜大哥的钱都在银行呢。”
老四海清楚方惠是小胡同赶驴的脾气,直来直去,心眼也不会
拐弯,只得直截了当地说:“从金鱼池到西山,每天打车得花多少
钱啊?在饭馆里吃都用不了。我跟您说了,医院里有病号饭,您就
别天天送饭了,这不是浪费吗?”他又指着饭盒道,“鲜百合多少
钱一斤,您这是何苦啊?我也不缺嘴。”
方惠长出了口气:“你直说不就完了,我还以为你要借钱呢。
百合是你菜大哥从食堂拿出来的,他们食堂里多得是,没花钱。另
外我有月票,先坐105到动物园,再坐332到颐和园,然后坐上郊区
车就直接过来了,一分钱都不用花。”她忽然拍了下脑门,“对了
,坐郊区车得花一块钱,来回两块就够了。瞧你说的,天天打车?
谁花得起呀?一看你就不是过日子的人。”
“那,那您每天几点起床啊?”老四海的口齿竟有些含糊,舌
头一个劲在嘴里转圈儿玩。
“五点多吧。”方惠显然明白了,老四海是心里不落忍,于是
方惠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你少胡思乱想啊。你菜大哥说了,老四
海是难得的好人,山区的穷孩子就指望你了。你到了我们北京,我
们就有责任照顾你,要不我们心里能塌实吗?再说了,我看护别人
时也得这么早起床。你也知道,有时我连觉都睡不上,这点儿事值
个什么呀?”
老四海没词了,心道:你们是塌实了,我不塌实。
方惠逼着他把豆腐脑囫囵吃了,然后又把满满一饭盒百合粥倒
进他嘴里。她是闲不住的人,见老四海吃完东西,马上又从护士那
里借来个塑料盆,拎着盆就出去了。老四海不清楚她要干什么。不
一会儿他看到方惠用后背把门顶开,她端着一盆温水,好不容易才
把身子掉转过来。老四海还是不清楚她的用意。方惠把水盆放在床
边,挥舞着毛巾道:“四海,把上衣脱下来,我给你擦擦背。”
第十二章 神龟虽寿(2)
老四海的脸顿时成了西红柿,他小声嘀咕着:“嫂子,我已经
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有味儿了。”
方惠咂着嘴唇道:“废话,脏了才应该洗呢,不脏就是浪费水
。”
老四海说:“下午,我到医院的洗澡房洗去,医生说我可以下
床了。”
方惠几乎是叫了起来:“胡说,一个礼拜内你不能洗澡,肺病
就怕着凉。快起来,我给你擦擦背,然后就赶紧躺下。快,脱了衣
服。”
老四海磨磨蹭蹭地把衣服脱了,他也说不清心里是股什么滋味
,又酸又痒。心脏顶端似乎被人用钳子轻轻夹着,钳子头还时不时
地哆嗦几下,全是成心的。方惠担心水会流到床上去,特地在他屁
股下面垫了几张报纸,然后耍花枪似的,细致而熟练地在他后背上
招伙起来。老四海闭着眼,热毛巾在身上滚动着,飞舞着,寒气则
顺着头顶一股股地冒向空中,最后他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老四海
开始咒骂自己了,为什么偏偏要跑到北京来?为什么要来招惹菜仁
夫妇?我老四海这三十几年来是从不欠人情的,在北京却欠下了天
大的人情债,将来可怎么还呢?更可气的,这两口子的自尊心都跟
金字塔似的,古老、结实、体积庞大。任凭你有多少钱也买不走也
搬不动,怎么办呢?
方惠手脚麻利,老四海的后背、腋下、肋骨不一会儿就焕发新
春了。她大喘了口气,使劲在老四海脊背上拍了几把:“真够脏的
,赶紧躺下吧。”
老四海顺从地钻进被窝,小孩似的问道:“嫂子,我菜大哥这
几天忙什么呢?昨天他说,今天早上四点就要出去采购,难道有活
动吗?”
方惠将毛巾摊开,搭在暖气上,嘴里道:“你菜大哥的一个同
事升官了,他们食堂啊今天要庆祝庆祝。”
老四海笑着说:“是不是从副堂长升到正堂长啦?”
“不是,那人是搞刑侦的,从外地调来的,他和你菜大哥关系
不错。头半年在郊区挂职锻炼,一回来就升副局长了。唉!”说着
,方惠叹息了一声。“你菜大哥这人呀也好也不好。他有不少好朋
友,以前总是他变着法地帮人家,可人家一旦发迹了升官了,就不
怎么来往了。张扬是例外,他老想请你大哥吃饭,他说你菜大哥有
福相,是星宿下凡。”
“嘿嘿,不是星宿下凡他就不找菜大哥啦,这些人都是狗眼看
人低的。”老四海朝空气里呸了一口。
方惠找了块抹布,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