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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炫嘻嘻笑道:“我可记住了,到时候不准赖皮,你们大家帮我作证啊!”
其他人都笑着道:“我们都听到了,到时候他要是敢赖皮我们一起收拾他!”
苏烈跟自己桌子上的人喝了一圈,提着酒瓶到其他桌子敬酒,需要感谢的人实在太多了。
剧组的所有人员都没有拿一分钱,有些甚至放弃道外面挣零花钱的机会,而且都兢兢业业了,没有丝毫的怠慢,因此无论如何得敬大家一杯酒。
大家的目的都很纯粹,就是想把短片拍好,这样的简单与纯粹只有现在才会有,等大家毕业,所有人的心思都会变得复杂。会考虑戏份,会考虑报酬,会考虑很多很多。
想想等几年之后,让赵苛,让董炫他们来演一个几乎没有台词,完全是人肉背景的角色,那可能吗?
苏烈经历过复杂,因此他格外珍惜现在的简单。对他来说,这份简单,这份纯粹真的太美好了。
他来到了黄盛伊她们几个主演的桌子上,倒了一杯酒,对大家道:“各位大美女,各位大帅哥,这些日子大家白天黑夜的忙,在下感觉不尽。废话就不多说了,我敬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子,将杯中之酒喝干。
汪珞丹确实如刘林说的那样,酒量不行,只是浅浅地喝了一口。不过她性格倒是比较豪气:“咱们都是朋友什么敬不敬的,以后等你成了大导演,多找我们拍戏就是了!”
我成为大导演有难度,你成为小花旦却是注定的!这么一想苏烈就愣住了,他发现汪珞丹是四小花旦,黄盛伊是四小花旦,杨迷也是四小花旦,除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的刘一菲,四小花旦中的三个都算是自己发掘的了。
没想到我现在有这么牛逼的人脉资源了!苏烈笑了:“那肯定没问题,不过丹丹,到时候我来找你拍戏,你得给我打折啊!”
“绝对啊,不给钱都成,只要你说一声,我立马赶到,咱们什么交情啊!”汪珞丹拍着她那几乎没有什么起伏的胸口,豪爽地道。
酒从下午六点开始,一直喝到晚上十点,经历了四个小时才结束。包括几个女生在内,不少人都有些醉了。最后大家唱着歌,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学校。
第五十一章 过曝镜头
早上九点,苏烈他们一行人抱着胶片,来到了北三环中路的京城电影洗印厂。
洗印厂很小,没有漂亮的高楼,气派的建筑,只有两栋灰色的水泥楼,看上去灰扑扑的,显示着历史的久远。
冲洗胶片是电影制作的最后一道程序,冲印电影胶片是个技术活,监控合适的温度、药水浓度,调校运行速度,这些要求都非常严格,稍微差一点冲出来的效果就可能会大打折扣。
演员可以ng,摄影可以ng,很多环节都可以ng,唯独胶片冲印不能ng,一旦出错可能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时间与金钱的损失难以估计。
洗印师叫张前宽,在洗印厂工作了三十年,是水准极高的专业人士,他冲洗的电影早已超过万部,除了国内的电影,就连香江也有不少电影人请他冲洗胶片。
面对这样的专业人士,苏烈不敢有丝毫怠慢,非常恭敬的将胶片递给了他,请他为自己冲洗。
不过张前宽接过苏烈的胶片,看了看上面的信息后,眉头微微一皱,道:“柯达7296胶片,型号有点老,我得重新准备药剂,你把胶片留下,隔几天我帮你冲。”
冲洗胶片的药液需要配制,而且必须根据胶片的感光度、曝光宽容度、反差特性等参数作为基本依据来配制,否则胶片可能就达不到最好的效果。
苏烈他们的胶片型号比较老,需要单独配药液,因此张前宽打算将手里的活忙完再帮他们冲洗,
不过苏烈他们的时间本来就有限,要是隔几天再冲,那就赶不上和宁皓的对决了,他躬身行礼道:“张前辈,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我还是想拜托你尽快冲洗。我们这片子是用来比赛的,胶片冲洗出来的时间太晚,就没有时间做后期了!”
张前宽盯苏烈看了有两秒,突然笑了:“几年前,有一个年轻人也这样拜托过我,现在他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导演了呢!”
苏烈好奇地问:“那个年轻人是谁?”
“贾樟柯,他拿来的也是一部短片。不过他的片子比你的长,后来他那部短片在国际上拿到了奖,很快有了拍长片的机会。我帮你冲胶片,不过你要加油,争取成为他那样了不起的导演!”
苏烈知道张前宽说的是《小山回家》,那是贾樟柯第一部电影,正是因为《小山回家》在电影节上获了奖,贾樟柯才推开了电影世界的大门。
张前宽既然提到了贾樟柯,苏烈自然不能让人给看扁了,拍着胸口道:“张前辈,将来你也可以告诉其他来冲洗胶片的人,苏烈的第一部35毫米胶片电影是你亲自冲的,你本来不想给他冲,他求了半天你才答应。”
张前宽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子可真有意思,我期待着这一天,不过别让我等太久啊,等太久我就退休了!”
苏烈信心十足地道:“放心吧,不会太久的!”
“好小子,有志气,年轻人就该有冲劲,就该有这样的志气,你这片子我先给你冲!”
电影洗印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包括冲洗、组接和印片复制等工序,单是冲洗一项就包括又前浴、喷洗、显影、停显、水洗、漂白、水洗、定影、水洗、稳定、干燥等步骤。
电影的底片冲洗出来,会被分成了两类,一类是叫做a底片,就是导演认为表演最好,准备作为电影放映的底片;另一类叫b底片,也就是ng的底片。b底片在洗印厂里存起来,以备导演和剪辑师备用。
然后被选出来的a底片就被送到配光部门,由工作样片的配光师对底片的配光进行评价,然后决定合适的光号。
在配光之后,底片会被送到了印片车间,按照配光师选定的光号印刷工作样片。
这时导演就可以通过工作样片在荧幕上看到自己拍摄的效果,看镜头有没有歪,看焦点有没有对准,看有没有穿帮。如果有问题,就得重拍;如果没有问题,则可以进行剪辑。
第二天上午,苏烈他们拿着样片来到了样片室,准备看拍摄的效果如何,看有没有这样那样的瑕疵。
样片室的灯暗了下来,电影的镜头一个个的播放。
明丽的色彩,温暖的色调,电影的画面相当漂亮,镜头的运动也非常稳,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振奋之色。
这片子拍得太美了!
不过在即将结束的时候有一个镜头出了问题,高旭指着画面道:“这个镜头掌机没把焦点对好,画面有点虚,人物有点模糊,这个镜头不能用!”
只有一个镜头,如果能不重拍还是不重拍的好,毕竟重拍得去租摄影器材,要花钱的。如果能从ng镜头中挑出可以替换的镜头,最好不过了,苏烈就道:“请洗印厂的师傅把几个ng的镜头都冲出来,看看有没有能用的,如果没有的话,那只能补拍!”
几个备用镜头的胶片虽然是冲洗好的,不过需要配光,然后才能印成工作样片,这也需要时间,因此当苏烈他们拿到样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备用镜头有三个,第一个镜头表演不合格,根本没有演完;第二个镜头穿帮严重,也不能用,只剩下第三个镜头了。
第三个镜头开始播放。
这是一个近景镜头,黄盛伊面对着摄影机,太阳光从右后方照过来,照在她的侧脸上,整个人都笼罩在金色的光晕中,看起格外漂亮。
不过镜头有一个很大得不足,摄影机拍到了半个太阳,导致光线过强,比较刺眼,典型的曝光过度。
苏烈摇了摇头,心想曝光有点严重,用这个镜头影响整体效果,只能重拍!
就在此时,一滴眼泪从黄盛伊的眼眶里流出,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落。在阳光的映照下那滴泪泛着晶莹的光,璀璨得像一颗钻石。
荧幕前摇头的众人全愣住了,眼珠都瞪大了,这个镜头好美!
苏烈的眼睛也瞪大了,他感觉到一道强烈的阳光直直地照进了眼睛里,也照进了他的心里。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心的心中腾起,就像缪斯女神掀开了一缕薄纱,让他看到了这世界最美的景象。
咔——
镜头播放完了,银幕上一片雪白。
那奇异的感觉也从苏烈的心里消失,他猛然站起来,大声叫道:“快,重放一遍!”
画面重新播放。
苏烈双目紧紧盯着银幕,盯着那强烈的光线,因为太用力,画面有些模糊,不过模糊中他好像看到一道道光线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脑海里划过。他想抓住那些光线,但那些光线太快了,像流星似的,一闪而没,根本无法捕捉。
“再放一遍!”
“再放一遍!”
……
十多遍放下来,那种奇异的感觉彻底消失了,苏烈什么也没有捕捉到。
抬起头,见大家都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苏烈摇了摇头,道:“我有了一点灵感,需要一个人好好地想想,你们先回去吧!”
大家都是搞艺术,知道灵感对一个创作者来说有多重要,能不能抓住这一闪,是能不能诞生好作品的关键。
“那我们先走了!”
“不打搅你了!”
……
等大家离开后,苏烈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清空心里的杂念,开始回想脑子里出现的那些光线,他知道那对自己非常重要,自己一定要捕捉到那道灵感。
灵感这东西每个人都会有,但很多人都是灵感闪过就算了,没能抓住。只有极少的人脑在灵感闪过后能让自己沉静下来,把灵感稳住,再顺着那一道灵光深入下去,把它的全貌提取出来,很多牛逼的作品就是这么来的。
苏烈一次次地回想,一次次地努力,始终没有成功,到后来他渐渐明白自己抓不住那道灵感,自己对光影的理解还是太浅了。就好像天神为苏烈开了一扇门,让他看到了天庭绝美的一角,可那扇门却在三万米的高空,他根本没有能力将其推开。
苏烈在样片室里整整思考了一夜,虽然没有抓住拿到灵感,但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的眼界开阔了不少。
当高旭他们来到样片室,苏烈指着画面,兴奋地道:“这是一个感伤的场景,但这个里却有强烈的阳光,色调是温暖的,当黄盛伊流泪的时候,那种悲伤感反而更强了!其实很多经典的影片都在反其道而行,《美丽人生》运用喜剧去表现战争,因此让人印象深刻;《大话西游》原本一出悲剧,因为包裹在为外面那层喜剧的外皮,让人称颂;因此,我在想要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却有糖果一般的色彩,画面跟童话似的,形成强烈的反差,是不是也能给人以强烈的冲击?”
这话蕴含的东西太多,高旭没听明白:“你的思维太跳跃了,我跟不上,你到底要说什么?”
苏烈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跳,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不要太拘泥于框架和形式,这样才能够拍出与众不同的电影来!”
“什么样的电影?”
“我现在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但我没有抓住,也许会有大量的过曝镜头,也许还有其他的,总之和别人的电影不一样!”
逆光拍摄在摄影师看来都是自杀的行为,而苏烈却想要大量的过曝镜头,高旭觉得苏烈的脑子有点不正常:“那还能看吗?你简直疯了!”
苏烈也觉得这个想法有点疯狂,微笑道:“不知道,现在只是有一点感觉,不过我想尝试一下,电影的最后几个镜头我要重拍!”
剧组用了两天来重拍最后一场戏,然后就是剪辑,配乐,混音,这些都是电影最终成型的关键,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松懈。
在大家忙碌的时候,时间也在慢慢走向12月17号,苏烈与宁皓对决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第五十二章 对决开始
12月17日早上,京城下起了小雪,气温骤然下降了不少,预示着寒冬即将来临。
北电的标准放映厅里却是一派火热的景象,不到九点里面就已经挤满了学生,就连走廊上也站得满满的,大家都在小声地议论着这一场对决。
一边是大学生电影节的最佳导演,一边是导演系看重的年轻天才,到底谁强谁弱,到底谁胜谁负,大家非常期待。
9点45分,放映厅的门口一阵骚动,学院的领导和五位评委出现了,不过真正让人感到震惊的是被评委和学校领导簇拥着的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
苏烈坐在椅子上正悠闲的跟身边的人聊着,看到那个戴墨镜的男子,一下站了起来,眼中透出震撼的光来:“我勒个去,没想到他竟然来了,我这也太有面子了吧!”
董炫看了看那个戴墨镜的老外,自己根本不认识,因此她对苏烈的反应倒是有些好奇,问道:“那是谁啊,很有名吗?”
苏烈脸上泛着兴奋的光,低声解释道:“阿巴斯,前几天听说他要到我们学校来访问,没想到他会来看我和宁皓的比赛,简直太有面子了!”
董炫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阿巴斯是谁啊?”
苏烈简单地介绍道:“伊朗电影大师,现在亚洲电影中能够被称为大师的屈指可数,而他就是其中一个!”
“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他是真正的电影大师!”
苏烈的话一点都不夸张,戈达尔那个老愤青对阿巴斯的评价那才叫夸张,戈达尔说,电影始于格里菲斯,止于阿巴斯!
在苏烈重生之前,国内对国产电影批得很厉害,有人拿日本电影踩国产电影,有人拿韩国电影踩国产电影,也有人拿伊朗电影踩国产电影。其实很多吹嘘伊朗电影的人根本就没看过伊朗电影,事实上伊朗电影的情况相当糟糕,伊朗对电影的审查比国内严重多了。在中国最多是电影被禁,而伊朗是要坐牢的,2010年的时候著名导演帕纳西就被判了6年的有期徒刑。
其实伊朗电影之所以给人牛逼的印象,主要是出了几个牛逼的导演,阿巴斯、马基德-马基迪、帕纳西、法哈蒂等等。
在阿巴斯之前伊朗电影在国际上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力,正是阿巴斯的出现,带动了一批电影导演的出现,他们在世界电影圈刮起了伊朗旋风,并一直不曾停息。这一点,跟中国的第五代导演有些相似。
北电的学生对商业片导演一向不是很感冒,像冯小刚、王晶的片子拿到北电放,经常被骂得狗血淋头,搞得很多导演下不来台。不过北电的学生对大师向来很尊敬,像后来波兰斯基到北电访问,那真是夹道欢迎。因此当阿巴斯他们走进放映厅的时候,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来。
一行人在放映厅的第一排坐下后,张慧军介绍道:“今天要放的两部短片是我们学校最优秀的学生拍摄的作品!”
阿巴斯微笑着道:“你们学校设施健全,又有这么多年轻的学生,我真的非常羡慕,伊朗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条件。我对两个学生的作品很期待,作为一个亚洲电影人,我希望在世界的舞台上能够有更多亚洲电影的声音!”
十点整,苏烈和宁皓的对决正式拉开帷幕。
首先播放的是宁皓的作品。
灯光暗了下来,银幕上出现了一行字:某天,你无端想起一个人,她曾让你对明天有所期许,但却完全没有出现在你的明天里。
紧接着,电影的名字“站台”出现在银幕上,字幕淡去,电影正式开始。
张乙是高三的学生,18岁生日那天,母亲送给张乙的礼物是一个闹钟。当天夜里母亲又送了他10分钟的惊喜,她悄悄的将闹钟拨快了十分钟,而这拨快的十分钟,正式揭开了故事的序幕。
早上,当张乙背上书包,推开家门的瞬间,一个从楼上下来的女孩被他吓一跳。
在灯光的映衬下,女孩的脸显得格外动人,而神情中的那份惊讶,那份尴尬,那份无所适从,更是让人心跳加速。
不管是荧幕上的张乙,还是台下的观众眼睛都亮了,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好漂亮!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张乙和女孩一次次在门口相遇,然后又一起站在公交站台等车,仿佛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仿佛就是命运的安排。
像所有十八岁的男孩那样,面对这样一个青春美少女张乙根本没有抵抗力,因此他不能自拔的陷进去了。他开始发呆,开始对着天花板傻笑,开始像所有坠入情网的男孩那样跟女孩搭话。
只是女孩态度非常冷淡,根本就不理张乙。
无计可施的张乙终于下了一步臭棋,他对女孩说:“你这么漂亮,在这车站等车却不说一句话,莫非你是龅牙?”
这回女孩终于搭理张乙了,她狠狠地瞪着张乙,而且以后只要一见面她就瞪着张乙。
这时候,命运再次帮了张乙一把,他们等车的那段路翻修,放学只能走回来,因此女孩的母亲让张乙每天在学校等她,然后护送她回家。
感谢上帝,感谢观音菩萨,感谢岳母大人,我一定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的!
放学之后,张乙乘着和女孩一起回家的机会,有一句没一句地道歉,可女孩还是那个样子,始终对他视而不见。
当他们从公园边走过,两个小男孩在他们身旁吵了起来,为一把玩具枪扭在一起。
张乙看着两个熊孩子,笑着道:“有志气啊,小子!”
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