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要世世代代,那便只有一条路——卖国想到这儿薛蓝田被唬的一跳,“苏雪林,你要干嘛这样会杀头的”
苏雪林终于不由得一叹,“这你放心,此计我们已谋划多年。”
“你们,你们是谁?”薛蓝田已经骇得不能说话,脑中若流电飞转,“是不是,还有郁家?”
苏雪林抿着嘴没有说话,薛蓝田又惊又怒,“你们,你们???这么大的事情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当年她便觉得他们有什么大事故意瞒着她,没想到却是篡位谋国这等耸人听闻的事情
歌尘眸中含泪,深邃而哀伤,“我的妹妹便是死在了这件事情上。她一次任务被人发现,被喂了牵机。被救出来的时候却还是心心念着他。”
牵机,薛蓝田自然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毒。古籍上记载过“服之前却数十回,头足相就,如牵机状也”。服用后肠胃剧痛,全身抽搐不止,头足相就如弯弓,两手两脚,忽拳忽曲,头,或俯或仰,死状极其惨烈。当年的李后主,便是被这么毒死的。
薛蓝田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掏空,仿佛窗外漫天的素雪全都被吹了进来,彻骨的寒。苏雪林想上来拉她,触到她冰凉的指尖时却是一颤。“暖烟,你信我,当时,我真的不想这样。”
歌尘的眼中既有刻骨的怨毒,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哀凉质问,“那你哪里去了?我派人飞鸽传书只盼你能来送她最后一程。可是呢?你到哪里去了?”
苏雪林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垂目道,“当时,当时世安的事情太多了。”
当时正逢两位公主下嫁郁家。薛蓝田心中一阵恶寒,想起那一日她与他在流云斋喝酒,他一直默默的,她以为是为了哥哥们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却是为了这件事。
歌尘怒极反笑“事情太多?呵,我问你,这世间有什么事情比人命还重要?”
苏雪林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缓缓道,“那之后,我派人来寻过你们,可是却再也找不到了。”
有很多东西,错过了,就再也难以寻到了。再次相逢之日,不是把酒言欢,便是刀剑相向。
回忆是个沉重的东西,歌尘缓缓坐回了榻上,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你们走吧。”最后她幽幽一叹,“苏雪林,我们姐妹两个今生欠了你的恩,可是你也辜负了我妹妹的一条命。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恐怕老天都算不清楚了。你快些走吧,今生切莫再相见了。”
薛蓝田望了他们一眼,第一个走出了船舱,外面的雪还没停。兜兜转转地落在她的发上,肩上。小竹跟着她走了出来,替她撑起一柄素伞。“蓝田姐,你别怪少爷,其实他心里也苦。”
薛蓝田淡淡回眸,看着依旧在船舱中独立的苏雪林,幽幽叹了一声,“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注(1):出自宋代,张炎的《琐寒窗》原词如下:
断碧分山,空帘剩月,故人天外。香留酒殢。蝴蝶一生花里。想如今、醉魂未醒,夜台梦语秋声碎。自中仙去後,词笺赋笔,便无清致。都是。凄凉意。怅玉笥埋云,锦袍归水。形容憔悴。料应也、孤吟山鬼。那知人、弹折素弦,黄金铸出相思泪。但柳枝、门掩枯阴,候蛩愁暗苇。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五十八章 霜水问情
第五十八章 霜水问情
城外的山路上,新雪积了厚厚的一层。素寂的山峦间,有两匹骏马双辔并骑匆匆而来。马蹄溅起雪霰缭乱,玄青的锦袍被溅上点点雪痕,风雪灌进兜帽里,打在微带寒意的双眸间。
其中一人忍不住风雪击打,对着旁边喊道,“少主,这风雪太大了,反正离上元不远了,我们减慢些吧。”原来是语卿和舒少白两人。他们到郊外见完下属,现下里正向着上元城中奔驰。
“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舒少白没有减速,眸光如八月里净朗的晴空,嘴角竟还含着一缕笑意。
“什么日子?”语卿有些不解。
“她的生日。”八字庚帖,金粉描绘,当年虽然只淡淡瞥了一眼,事到如今,他不会再忘记。
语卿一听,欢欣起来,“少主真是对夫人有心。”
舒少白低首抿嘴,一心一意地控着缰绳。身旁漫卷着回旋的雪花,马蹄紧扣着雪路,一声一声,像是敲在人的心上。
上元的水道有个名字叫霜水。霜日初丹水上枫,每年的秋日里,沿堤的霜红倒影水中,水天之间丹红一片,比枫岭的红叶还要动人。而如今,红叶片片凋零,枝干上是新降的皑皑素雪。
薛蓝田三人下了船便沿着这霜水的堤坝信步而行。楼船画舫已经渐行渐远,在遥远的波心化作一缕浅浅墨痕。一蓑烟雨,一朝垒雪,还有那个逐渐远去的绝艳如梦的身影。
天上扔有残雪飘落,雪影纷繁,簌簌打在伞上。薛蓝田单手执着伞,淡淡开了口,空气中忽地晕开一小团白气,眉目隐在素伞的阴影中,看不分明。“想不到,展眉姐姐竟然也是你的人。”
苏雪林苦笑了一声,微微蹙了蹙眉,语气却是淡淡的,“早晚你都要知道,只是没想到,你会知道的这么早。本来,今日我想让你开开心心的。”
薛蓝田淡淡勾了勾嘴角,轻轻抬了抬手,晶莹的水珠滚动在指尖,轻灵灵地落下,瞬间,被风吹散了。“你都说了,早晚我都会知道。什么时候知道有分别么?”
小竹和他们错开了一步,独自行在后面,望着两人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着气。
三人就这样走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薛蓝田像是神游太虚般,脑子里空落落的,过了良久又忽然停了下来。素绢的伞面微微上抬,露出了如薄暮远山般杳远的眸光,深邃的好像能瞬间穿透人的心思。“你,想念她么。”
苏雪林随她停下,眉目间有淡淡的不解,“谁?”
“空月。”薛蓝田淡淡的说道,苏雪林静静看着她,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晕开。
《牡丹亭》中写的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知何时起,她便已经对他柔情深种,便是死了,也不能摧毁她的情根。
空月——鹤声夜无人,空月随松影。今朝抛我去,春物伤明景。今朝抛我去,果真一语成谶。不是这名字不好,而是这都是注定。呵,注定,为何又是注定?
顿了半晌,苏雪林才缓缓作答,眸光移向别处,“想念又如何,我对于她只有愧疚。我永远满足不了她的。这一辈子,我不过,只爱过一人。”
“你才多大,就肯说这辈子。什么?你心里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不知道?”薛蓝田移到了他的眼眸下,一双秀目定定看向他。
苏雪林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而幽静,像是孤林中的山泉,清澈得仿佛能穿透一切。“暖烟,这么多年,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可是却假装不知道。”
“啊?”薛蓝田微微蹙起双眸,心中有什么东西轻轻坠地,坠得她心房跟着微微一颤。
“你明明知道我心中一直有一个人,你以为,那是谁。”苏雪林的双瞳再次移向别处,声音辽远的如同远处隐在雾中的重叠山峦。
薛蓝田一下子怔在当场,竟有些无措了,她从未想过,他不是她的表哥么,他们怎么能,他怎么会?“苏雪林你说什么呢咱们,咱们可是近亲你不会说真的吧。”
苏雪林看着远处的摇曳湖光静默了半晌,忽然,低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果然被骗了。”
“苏雪林你找死啊”薛蓝田满面羞红,扑上去拧苏雪林的肩膀。
苏雪林嘴上笑着求饶,眼中却似是有一抹淡淡的阴霾忽闪而过,但是不过是那么一瞬,一瞬之后,又恢复了清亮明丽。
小竹在一旁看在眼里,却只有淡淡的叹息。错过了么,他们就这么错过了么?
闹了半晌,二人停了下来,雪花落了满身,苏雪林帮她拍着身上的落雪。“你笑啦。不生气啦。”
薛蓝田白了一眼他,“我有什么好气的呢。我只是想提醒你,苏雪林,以后无论你做什么事,在做之前一定要想好,做了这件事,自己会失去什么,自己又得到了什么。知道么?”
苏雪林望着她,目光纯净明丽的如三月的江南,“我知道的。”
薛蓝田嘻嘻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这里好冷,你不是说今天想让我开心么。还不快请我大吃一顿”
“好嘞小竹,你去找人把那架瑟送到客栈,我们在流云斋汇合。”苏雪林淡淡吩咐道。
小竹领了命退下,苏雪林转过头来,低低问,“那架瑟还没有名字,既然是送你的,你便拟个名字吧。”
薛蓝田敛眉沉思半晌,“娘亲的那架叫做月如霜,如今我们故人重逢,这架,便叫相见欢吧。”
“相见欢,好,就叫相见欢。”苏雪林淡笑沉吟,“走,带你吃东西去”
两人沿着霜水雪堤缓缓向着流云斋走去,雪也渐渐的停了,瑞雪初霁,露出高远明净的天空来。微蓝的天光照在这渐行渐远的一双人影上,直至,他们消逝在这素山净水,红尘闹市中。远远的,却见着两马并辔匆匆疾驰而来,马蹄纷乱,踏破了两人四行长长的脚印。
薛蓝田和苏雪林行了良久,终于见到了遥遥而立的流云斋。却听得身后的青石街道上,有疾行的马蹄声骤然响起。二人正要向街旁避让,却只听到了一声负痛的马鸣,再回首时,便见到舒少白二人已峭然立在了身前。
薛蓝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身影,喃喃道,“小白?你们两个不是办事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却见舒少白淡淡一笑,目光沉静明丽的如春日里刚刚破冰的湖波,映着三月里的天光,兜头向她撒下来,“事情已经办好了,可是我发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办呢。”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五十九章 流光醉
第五十九章 流光醉
银丝珍珠如水分开两侧,众人一贯走入了流云斋的雅室内。此时已接近黄昏,薄暮向晚的光透过“春和景明”的镂花照进来,在光亮的理石地面上落下寓意吉祥的暗影。苏雪林把薛蓝田安置在主座。“今日是你的生辰,今夜我们可要不醉不休。”
薛蓝田豪迈一笑,“好说喝就喝”
舒少白坐在她的身侧,温温地笑道,“我看算了,你还是少喝些为妙。”
薛蓝田斜觑了他一眼,“你这是小看我就这样,我一杯你们三杯如何?”
苏雪林笑道“这寿星发话,谁敢不从啊。”
就这样众人闹腾到了夜深,星宿布满了天际。出了流云斋的时候均是有些微醉了。语卿搀着小竹,舒少白搀着薛蓝田,苏雪林则很识趣地独行着。忽然,一线华光在天际忽然炸响。星火之芒,如花盛放。
醉醺醺的小竹忽然兴奋起来,大呼小叫道,“看烟花”
众人抬首,却见黛黑的夜空一瞬间绚丽到斑斓,明艳的色彩交织绵延,璀璨的星空都为之黯然。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停下了脚步,抬首望向夜空。
苏雪林微皱了眉头,“不是还有几天才是年节么,怎么今日就有人放起了烟花来。”
舒少白看看陆离的天际,又望了望身边的薛蓝田淡笑道,“喜欢么?”
薛蓝田一心以为是舒少白为她放的烟火,心中暗自欣喜开,嘴上却仍是不承认,“我说小白,你可真俗气。居然想到了放烟花这么俗滥的方法。”
没想舒少白嘴角却噙起了一丝让人费解的笑意,“这不是我放的。”
“啊?”薛蓝田有些发懵,不是他,还会有谁。却正在她发证间,感到了手中多了一件硬物。“这个给你。”
薛蓝田微微抬首,迎上了舒少白那双晶亮的眼,那双眸如漫天的烟火一样璀璨明丽,让她不住沦陷。“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舒少白嘴角微微上扬,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
薛蓝田低首打开了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颗淡蓝色的明珠,眼中光华顿时璀璨起来,“好漂亮的珠子”
“这是沧海遗珠。”舒少白淡淡道。
“沧海遗珠?”薛蓝田轻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淡蓝色的珠子中似有一线光华流离婉转,像是一汪泪痕,触手生凉。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是了,他一定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薛蓝田抿嘴低笑,未想这一颦一笑皆是落入了他的眼中。“这是送给我的?”
舒少白低笑了一声,淡淡点了头。薛蓝田笑着把玩着手中的珠子,酒气上来,不住地晃一晃。
“怎么高兴的昏了头?”薛蓝田感到了头顶的一声闷笑。忙定了定神,干笑两声,“没有,刚刚多贪了几杯,现在有些上头。”
舒少白笑意更浓,“这是我娘亲的陪嫁。”
“什么?陪嫁啊,这么贵重,我不能要。”薛蓝田初闻一惊,险些让珠子脱手。
舒少白却轻轻包住她的手,把珠子紧紧握在她手中,“这珠子,放眼天下恐怕只有你配得起。这是送你的生辰礼物,你不要推脱。况且,我不是欠了你许多银子么。如今我手头折不出那么多现银,这颗珠子先抵着债。”
薛蓝田心中一动,想了想,他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一点拒绝的理由都没有。而且这是他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生辰礼物,握着珠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把珠子收到怀中,“好,那就先拿它抵债吧。”
众人的目光接被烟花所吸引,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只有苏雪林眼光若有若无的飘来,最终,还是把目光锁在了天上。
此时的烟花已然接近尾声,最后一蓬华光燃尽时,岸旁的廊桥上缓缓走来一个人。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双眼在桥边的风灯下宛若秋水桃花。广袖轻轻曳在地上,望着众人露出了一抹魅惑众生的笑,“蓝田,怎么样烟花好看吧。我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特意放给你的。”
薛蓝田听到那声音浑身一颤,抬眼却见众人的目光一瞬间都锁在了她的身上。舔了舔嘴唇,嗓子有些发干,一心向着舒少白身后藏去,嘴里嘟囔着,“秦少游我的妈呀,这里有什么地缝能让我躲一躲么。”
舒少白垂眼看着她,低低道,“认识?”
薛蓝田无比悲壮地点了点头。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薛蓝田怕过谁啊,随即从舒少白身后站了出来,面上挂着生不如死的笑容。“秦兄,别来无恙啊。”
“蓝田,我对你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秦少游忙凑了过来,瞥见了一旁的舒少白,“这是?”
薛蓝田干笑了两声,“啊,这是我的朋友。”
“舒少白。”舒少白轻轻拱手道。
“这位,这位是,”薛蓝田面带踌躇,叹了口气,“这位是越秀国的皇长子殿下。”
“秦少游。”秦少游微微颔首一笑,眼中有一道微不可见的精光疾速划过。
“原来是殿下。”舒少白躬身一拜,却带着股不卑不亢的傲气。看得薛蓝田在一旁心驰。
薛蓝田继续介绍,“这是我的表兄,苏雪林。”
苏雪林躬身一礼,“皇子殿下威名伯玉早有耳闻。”
秦少游谦和一笑,“原来是影照的伯玉公子。久闻其名,不知原来是蓝田的表兄。”转首看到一旁的小竹和语卿,面带讶色,“咦,那不是小竹。怎么靠在另一个男子身上?”
“这,这???”薛蓝田一看心道不妙,当初里就是借着小竹才打发了这个祸端。
秦少游眉眼间带着几分戏谑,走近了几步,笑得极其暧昧,“莫非,你想开了?”
薛蓝田心中一横,“想你妹啊怎么着,本公子被小竹甩了。”
没想到秦少游笑意更深,“看来我妹妹有戏了。”
薛蓝田心中更是一沉,“公主也来了?”
秦少游一双桃花眼看得人动魄心惊,“可不是么,她已经念叨你几个月了。”
薛蓝田顿时感到欲哭无泪,她这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啊。
秦少游看着她的表情,低笑道,“好了,我看这夜也沉了,我们明日见。”说罢,广袖一挥,缓步离去了。那身子果真如传说中的那般丰神俊朗,可是薛蓝田却想着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众人向着秦少游远去的背影躬身行了礼。送走了这个瘟神后薛蓝田的心情简直郁闷到了极点,抬眼间,又见到众人狐疑的眉眼,干笑了两声,“今晚的太阳可真圆哈。”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六十章 桃花误
第六十章 桃花误
月色渐渐西沉,回客栈的路上薛蓝田把遇到秦少游兄妹的遭遇大概说了一遍。小竹又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补充。
薛蓝田郁闷地垂着头,不知道这一双烂桃花要怎么处理。
苏雪林听后沉吟了半晌,眉头忽地一舒。薛蓝田以为他要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忙抬眼满眼探寻。没想到,苏雪林轻轻晃了晃头,“你们说,这越秀国的皇长子果真是断袖?哎呀呀,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呢。”
薛蓝田用食指狠狠点了一下他的头,“亏你还是我表哥,这天下人谁不知道,这越秀国的皇长子殿下是断袖。”
苏雪林摇了摇折扇,垂首浅笑,“我不信他眼力这么差,难不成总这么断着,腻了,偶尔换换口味?”
薛蓝田睁大眼看着他,心中惶惶然,“不能吧,不会这么不专业吧。”
舒少白在一旁冷眼看着,淡淡道,“那可未必。”
再过五日便是皇帝的寿宴,街道两旁的屋檐上都吊上了金线掐丝团寿文的彤色灯笼。一排排的红灯笼燃得像要烧尽这沉沉夜色。灯影映出众人各怀心事的面容。沁凉的夜风一吹,酒意渐渐消散了。薛蓝田抬头看着这喜气洋洋的红灯笼心中却莫名地飘出一股子萧索。倒不是因为秦少游兄妹,只是想着,还有五日就到了寿宴,那么,寿宴结束后她和舒少白就再无交集了吧。
众人到了客栈后便纷纷散去,一夜好梦,不再想什么昨是今非。
东方的天际渐放出一线清光,透过梅花形的窗纹,泄了一地。地上了掐丝珐琅火盆中炭火依然浓烈,热气透过镂空雕花鎏金的罩子传出,又穿过了湖光青碧的薄纱帐笼在了薛蓝田的身上。薛蓝田睡意正浓,翻了个身待要继续沉沉睡去,却听到了房外有急促的敲门声,那声音紧锣密鼓有如催命。
“谁啊?”薛蓝田没好气地叫了一声,在她的人生字典里,什么事情都大不过睡觉这件大事。所以当下她的愤怒可想而知。
门外却传来店小二略带讨好地颤音,“薛公子莫恼,大厅里有位小姐非要见你。”
一个小姐,要见她?薛蓝田强压下了起床气,仔细思索了一番,这一想不要紧,吓得她差点滚到了地上。如今能找到她的小姐只有一个,那便是那秦少游的亲妹妹,越秀国的那个湘舞公主——秦湘舞。也就是那个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薛蓝田出于职业道德误救出来的一段风流孽债。啧啧啧,可惜,一个十三四岁,